第1章 2010年6月初，美国，迈阿密。 医院的停车场里，顾北背着一个大的双肩背，穿着一件有点垮的浅黄色短袖上衣，配一条牛仔短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凉拖，靠在一辆二手车的车头玩着手里的卡片相机，活脱脱就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女留学生。 她一直都没动过，似乎也不打算活动——直到她看到一个皮肤晒得有些黑红的墨镜男从医院走出来，走向她身边的那辆漂亮跑车。 顾北立刻跑过去拦住了墨镜男，“先生，你好，我的车钥匙丢在了医院里，实在找不到了。手机也没电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我想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请她来接我。”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健壮墨镜男，“我身上没钱了……她如果不来的话，我就只好一直呆在这里了。” 那个走路姿势，那副钻石耳钉，还有那身型，顾北简直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理由认错这个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但是考虑到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还是决定要再次确认一遍是否是他本人。 “你是来看朋友的吗？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朋友要？”墨镜男一开口，顾北就知道自己绝对找对了。 两世为人，这个声音说出来的西语、葡语、英语，她加起来已经听了十多年，就算做梦都不会听错。 “呃……实际上，我是自己来看病的。”顾北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人陪我。”她捏着手里的卡片相机，“我在海滩玩的时候，不小心晒伤了后背……只好过来买药。”她顺便为自己手上的相机做了一个解释。 墨镜男似乎犹豫了一下，有点想帮她，但出于某种顾虑，他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还有事，恐怕……你也许可以去保安那里求助。”他对于拒绝这个看上去就很可怜的女孩，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又说了一次，“真的很对不起。” 但顾北似乎被提醒了，立刻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个了呢？谢谢你先生。”说完，她就赶紧跑开了。 墨镜男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忍不住嘲笑自己是惊弓之鸟，居然看谁都像是记者——不过说真的，要瞒住豪尔赫和全世界的记者去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困难了。就算因此产生了一点疑心病，也真的不能怪他。 要有保护*的意识，他记得豪尔赫就是这么教给他的。 他确认了顾北已经进了医院的大门，又看四周的确没有可疑的人，这才赶快钻进了车，开车准备离开停车场。 顾北此时则从医院大门观察到了墨镜男的举动，然后迅速跑出来上了提前预定好的出租车，“先生，我们跟上那辆跑车好吗？”她天真无邪地看着司机先生。 “呃？小姐，跟上它？”司机先生谨慎地打量着这个亚洲面孔的年轻女孩，又看看那辆正在交停车费的跑车。 “是的先生，那是我男朋友的车，”顾北的眉毛愁苦地耷拉了下来，嘴唇也抿成了一个苦闷的直线，“我们吵架了，他要抛弃我。” 司机先生被这个看起来可能也就二十岁的亚洲女孩搞得有点心酸，立刻一踩油门就跟了上去，“我女儿也就你这么大，她也是，爱上了一个小混球，我有时候真想拿着我女儿的橄榄球球棒打死那个家伙，他怎么敢让我的女儿那么伤心呢？她才十七岁！小姐，你呢？你还没到二十吧？” ……顾北虽然可以理解欧美人在猜测亚洲人的年纪这个问题上有盲点，但是……总之还是很神奇，“我二十六了。我的男朋友今年二十五，我想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一直很在意。”她随口胡编着，“我们都还在念书，但是我最近发现我男朋友不太愿意给我联系，我很害怕他喜欢上了别的人。他今天突然跑来医院，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呃……” 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猜想，顾北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忧伤地低下头摆弄自己手上的那个卡片相机——她得检查一下自己刚才偷拍的那几张墨镜男的照片。 这是她的简历，她的未来和大好前程全都要看这次了——她可没打算一辈子当个小报记者。毕竟，跟着明星屁股后头满世界转，偷拍别人*，可不是什么符合她人生观的事。要不是实在穷到快要饭了，她也不干这个……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司机先生十分愤慨，他显然猜到顾北接下来想说什么了，“不过小姐，我觉得你的口音有点像英国的，你是在美国上学吗？” 顾北很怕他继续问是哪个学校，于是只好说：“啊，我是在爱丁堡上学的，我男朋友在美国，我们本科的时候是同学，他是我的学弟。”她继续捏造着，“他在纽约上学，我们是来迈阿密度假的。这里真是太适合度假了，而且，也是他的最爱。” 作为墨镜男和许多明星最喜欢的城市，顾北得承认迈阿密配得上这些厚爱。 “你不该太爱他。”司机先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忍不住这样对顾北说：“无意冒犯，但你太爱他了，你自己该怎么办呢？” 顾北擦了擦眼睛，没说话。 好在这段旅途不算很长，墨镜男很快就到了自己住的酒店，顾北赶紧让司机停下了，“谢谢你，先生。” “小姐，记住我的话，年轻的女士不要太爱一个男孩，你自己才是最值得爱的。”司机先生非常善良的嘱咐了一句。顾北愣了一下，有点感动，“谢谢，我会记住的。” “好的，祝你和你的男孩……他叫什么？祝你们幸福。” “克里斯，先生，他叫克里斯。”顾北笑着说。 第2章 顾北当然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不会在迈阿密呆太久，今年是世界杯年，他应该很快就会去和葡萄牙队汇合，然后安安静静地参加世界杯，直到6月的最后一天被淘汰出局。 当然，这些都与她的‘事业’无关，顾北叼着早就储备好的甜甜圈，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一边注视着酒店门口进来出去的人和车辆，一边心不在焉地用中文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有两天，如果这两天还是什么都没搞到，我肯定老老实实回去上班。”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太满意，大声地责备了她几句。 “你怎么不相信我能搞个大新闻呢？你不是也说了？做小报记者这种事是不能长久的。等我老了，盯不动梢，蹲不了点儿，立刻就得收拾东西滚蛋。”顾北咬了口甜甜圈，声音有些含糊，“再说，做小报记者又能有什么前途？如果我一直这样，那岂不是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家伙太得意了？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只要能搞到这个新闻，你看着吧，我也许很快就能风风光光的回去了。不过说老实话，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公众对于明星们的另一个枕头的主人那么关心。”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我关心的绝对不是他的秘密情人……”顾北看到克里斯蒂亚诺从酒店出来，立刻三口两口就解决了自己的甜甜圈，随后用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飞速收起了望远镜，另一只手赶紧按了几次快门，抢拍了两张照片，“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他出来了，我要去跟了，等我搞完这票挣笔大的，回头请你吃麦当劳，挂了。” 说完，也不等那边的人骂她，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裤兜里，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又是出租车……她来美国快半年了，就打了两次出租，全都是为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顾北心疼得直嘬牙花子，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搞到照片，到时候好换份工作。 毫不意外，克里斯蒂亚诺的车停在了昨天那家医院的门口。 顾北在他停车的这会儿功夫，抢先钻进了医院的人群里，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短袖外套穿上，随手抓了个马尾辫，戴上了一副黑框无镜片的眼镜，还抓紧涂了个橘色的口红——对于一个对亚洲人面孔难以识别的欧洲人，理论上讲，克里斯蒂亚诺应该不会认出她就是昨天曾经在停车场和自己说过话的女孩。 就在她‘伪装’完毕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也进了医院，顾北迅速地跟了上去，和他挤进了同一部电梯。 “小姐，你要去几楼？”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站在自己侧后方的女孩，虽然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个人，但他还是友好地询问了一句。 顾北看了一眼他按的层数，然后为了防止对方听出自己的声音，她刻意用带一点苏格兰口音的英语说：“和你一样，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苏格兰来的吗？” 哎？顾北眨眨眼……哎哟，她想起来了，曼联的弗格森爵士就是苏格兰人……世界知名的cr7在他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肯定也被苏格兰口音折腾的不善……完了，她可不是纯正的苏格兰人，这种口音学了一两句还行，长篇大论肯定穿帮，“呃，我在爱丁堡念过书，所以可能有一点口音？” “你知道格拉斯哥吗？”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自己不该说太多，但对于自己最尊重的爵士，他总是忍不住多说几句，“我的一位教……同事，他就是来自格拉斯哥的。”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弗格森爵士来自格拉斯哥呢，“当然，它跟爱丁堡实际上挨着。呃，邻居？”顾北笑眯眯地说，“很美的地方，你去过那里吗？” 她抬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似乎是为了调整背包的背带，但实际上只是借机又拍了几张近照。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把她的小动作放在心上，他有些遗憾地说，“我没去那里参观过。不过我一直都很想去。” 顾北作为一个多年老粉，这个时候非常想说，那你把手机号码给我，下次我带你去啊！但作为一个有节操的小报记者，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假装并没认出这位世界上最贵的前锋，“那里值得去看看。你喜欢足球吗？那里还是红魔主帅弗格森爵士的故乡呢。”说完，就听电梯响了一下，“我们都到了，先生。” 好吧，顾北不否认，自己提及爵士是有意要讨好自己的偶像。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老人的名字，所以看上去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并不着急离开，相反他站在电梯外继续和顾北说话，“你喜欢曼联吗？那的确是一支非常伟大的球队。” “我前男友很喜欢。”而我只喜欢c罗而已……作为一个死忠罗粉，自然是你到哪队，哪队就是我主队。这是最起码的节操，“我以前倒是经常看曼城。不过现在不看了。我现在只看皇马了。”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笑出了声，搞得顾北没忍住斜了他一眼，“为什么是曼城？对不起，无意冒犯，我只是……没想到。” “因为那里有中国球员啊，但是去年他回中国了，再加上我喜欢的另外一个球员也离开英国了，所以我就不看英超了。”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就是‘另外一个’，于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另外一个球员是谁？” “贝克汉姆。”不知道为什么，顾北颇怀恶意地撒了谎。 “那他现在也不在皇马了，你为什么还看皇马。”三岁的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没什么兴趣了。 顾北假装想了一下，“因为有另一个我喜欢的在皇马啊。”她笑眯眯地说。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决定再给这个陌生人一个机会，如果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或许他可以假装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要一个她的地址，回头寄给她一点礼物什么的，比如一张伯纳乌主场对巴萨的球票。 “卡卡啊。”当顾北非常欢脱的调戏偶像的时候，并不知道一张国家德比的门票已经插着天使的翅膀越飞越远了，“他和贝克汉姆很像嘛。” “哪里像？他们甚至不是一个位置的球员。”克里斯蒂亚诺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都很帅，还都很会踢球。”顾北说，“你呢？你喜欢哪个球员？” 顾北以为自恋少年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事实证明自恋少年也有自己的偶像，“尤西比奥，毫无疑问。葡萄牙足球永远的英雄和传奇。” 恕顾北不太了解这种上古大神……她倒是记得克里斯蒂亚诺曾经在某个访谈里提到过这个，“我记得他，呃，在什么时期，一度场均可以达到1.7球？”这是顾北对这位远古大神唯一的印象。 “没错！”可能是觉得一个中国人居然还知道这个实在是太神奇，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忘记她‘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了，“伟大的效率！伟大的射手！1966年的时候，他在英格兰世界杯上带着葡萄牙进入了半决赛！而且他在复赛的时候，就是5:3击败朝鲜的那场比赛里一个人进了四个球！那可是世界杯！而且他在本菲卡的十五年里，给本菲卡带来了11个联赛冠军！而且你知道吗，他的头像现在还在葡萄牙的钱币上。”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钱包，摸出一枚硬币，一脸骄傲的说：“我总会随身带着一枚。”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就是个迷弟……顾北一边笑着听着，一边频频点头，表现得好像自己知道一样，“是啊，太了不起了。”虽然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难得，但顾北还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危险了，于是假装看了一眼表，“哦，抱歉，和你聊天真的很好，但我和朋友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抿了一下嘴唇，他显然还有些话想说，但是他也知道，在这里跟一个陌生人说更多不是什么好主意。 第3章 7月3日的清晨，豪尔赫.门德斯的一点起床气被自家助理转发过来的一封邮件诱变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第一声枪响。 “克里斯蒂亚诺！你是疯了吗？你不是告诉我，你去迈阿密只是去度假吗？现在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你就要当爸爸了？”门德斯先生连时差都没算，就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你可怜可怜我脆弱的神经好吗？哦，不，你不要可怜我，我要你立刻告诉我这是假的！然后我要告这个小记者！我要让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赔到她银行账户里连哪怕一个美分都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睡眼惺忪地从马德里家中的大床上慢慢爬到床边，抓起闹钟看了一眼，“上帝！豪尔赫，现在才五点！我刚睡着没多久……”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记者？” 他抱着被子重新滚了回去，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一个美国不入流的八卦小报的记者！她居然给公司发邮件说你有一个孩子要在美国出生了！她给我们发了大量的照片！如果不是她没有立刻寄给自己的主编，现在叫醒你的就不是我，而是马卡报、阿斯报，或者随便哪个报纸的记者了！”门德斯怒吼道，“说真的，克里斯蒂亚诺，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四岁孩子一样乖巧懂事？能不能有一天，哪怕一天！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只有三岁！”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坐了起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什么？谁告诉你的？她、她拍到什么了？” “拍到你在医院里面！还有在医院的停车场，我猜她问过医院的工作人员，从他们那里知道了点什么。因为她并没拍到什么怀孕的女人之类的。”门德斯烦躁地挥挥手，“现在，别说这个了，就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你打不打算娶孩子的母亲？” “呃……是真的，而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克里斯蒂亚诺赶在门德斯再次怒吼之前，提高了音量，“但是！但是我本来也要说这些的，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一点的时候更新k和r的……而且！而且，豪尔赫，你听我说，她的照片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我刚从南非回马德里，我最近没去美国。她不可能拍到！” “哦，是吗？”门德斯大声说，“那你可就猜错了，我们这位可敬的小姐的照片是六月初，世界杯开始之前拍到的，她只是现在才拿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皱皱眉，“但如果她现在才拿出来，那不就没用了？反正我马上也会公布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当你把脑子全用在球上的时候，的确会在很多事上表现得没脑子……门德斯揉了揉自己的脸，“她根本没想要威胁你，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没想用这篇新闻一举奠定她在八卦界的地位好吗？她根本是有别的想法的！她现在才拿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你没有恶意！”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倒回了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枕头里，发出一声呻｜吟，“天啊，既然她根本没想爆料，豪尔赫，说真的，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觉吗？我为了等孩子出生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刚才才睡的。” 这次轮到门德斯发出了一声呻｜吟，“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想想，万一她要利用你火一次呢？那你就麻烦大了。你下次能不能把这种事都提前告诉我，让我好歹有一个准备？你总不可能每次都运气那么好，都遇上一个不想借着你的新闻红一把的记者吧？” “就这一次，我保证。”克里斯蒂亚诺听说危机解除，就拿头蹭了蹭枕头，“她想要什么，你给她吧。跟她谈谈，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大不了就是要点钱……不过就算豪尔赫打算赖账应该也没什么，反正那个小记者也没拍到什么，而且现在新闻的时效也快过了……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八卦小报记者一向有很严重的过敏症，他可没打算对他们太友善。 “实际上，”门德斯慢吞吞地说，“她还送了我们另外一件礼物。”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这回彻底睡不着了。然而这就是门德斯希望达到的目的，“她还送了我们一篇自己写的声明，就是关于你这次的事的。你想不想听听？” 他嘴上这么问着，但实际上根本也没给克里斯蒂亚诺回答的机会，“我节选了一段，你可以听听。” 门德斯清了清嗓子。 “‘我从未打算公开孩子母亲的身份，因为我认为这只是我的私事，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伤害。我们是基于平等、自愿的交流和沟通，最后才确定了我们对于孩子的抚养方式。我的儿子在未来的成长中，拥有我、我的母亲，还有其他家人的爱和关心，我认为我和我的家庭完全有能力照顾好他。当然，我认为我的自信也绝不是平白无故的产生的。首先在物质条件上，我目前完全可以给他提供非常良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其次，在精神上，我是完全爱他的，而我的母亲也会向爱我一样爱这个孩子，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与此同时，除去这种完全理性的考虑，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则是，我非常喜欢小孩子，他们总是纯真善良，当我看着他们的时候，就会觉得生活都充满了美好和希望，他们就像我生命中的天使一样，指引我走向光和爱……而关于他母亲的身份，如果他想知道，我会在我认为合适的时候告诉他。但是对于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我没有义务为了满足陌生人的好奇心，而失去我的*权。我在竭力做好一个球员和一个人，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一个完美的、完全公开自己一切的道德领袖。这就是我对这件事的答复’。” “相当不错，对吗？作为一件赠品，这简直是买球鞋的时候送了我一个活的cr7。”门德斯明显非常认同这篇声明，“而且你知道更好的是什么吗？更好的是，她想要的是一份工作，或者简单来说，是你身边的一份工作——你的私人宣传助理。” “天哪！你就不能把她留在你身边吗？为什么要塞给我？” “虽然我也觉得不是很放心让她去帮你，毕竟，你知道的，你一直是我最爱的那个。但她做一个助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写写公关稿，一个月给她1800欧元，她就非常满意了。” “那还真是很划算。”克里斯蒂亚诺敷衍了一句，他正想问问门德斯是不是可以放他睡觉了——既然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他也做出了门德斯想要的保证。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听到有人在敲他的卧室门，“天哪，”他大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的佣人说：“罗纳尔多先生，一位顾小姐要找你，她说是门德斯先生让她来的。” “哦是的，亲爱的，”门德斯在电话那头听见了，语调也明显轻快了起来，“是我让我们亲爱的顾小姐去找你的。她似乎对自己的被聘用十分有信心，所以在昨天就已经到了马德里。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去见见她，顺便感谢她给了你一篇不错的声明。再说一句，她说如果你不愿意见她的话，就让我帮她问你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格拉斯哥玩？爱丁堡离那里很近，她去过那里很多次，可以给你做导游——所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跟谁说过要去格拉斯哥？” 门德斯现在很满意这个年轻女孩的效率，他只是在和克里斯蒂亚诺通电话的时候给她回复了邮件，她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 “见鬼！我好像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捶了一下床，“是那个只会看脸不会看球的女球迷！她居然是记者！对了，她叫什么？” “顾北，亲爱的。不过她在邮件里说，你也可以叫她的英文名，安。” 第4章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天还没亮就到一个男人家里去，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 顾北决定回头就把这句话印在自己的t恤上。 她看着洗漱完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跑来见自己的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声，“罗纳尔多先生你好，我叫顾北。你……”要不要先回去把衣服穿好？你这样我们没法说话……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后悔重返少年之后没有按照‘已知的人生轨迹’，老老实实去考公务员，安安生生相亲了。 “你为什么骗我？你当时分明就认出我了！”克里斯蒂亚诺质问顾北。 人生经验告诉顾北，这种时候‘伸手不打笑脸人’，死撑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对不起，罗纳尔多先生。”她立刻认错，“我只是……对不起，我不该找借口。这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那你打算怎么证明你知道错了？”克里斯蒂亚诺‘凶狠’地瞪着顾北，说真的，这回真是吓死他了好吗？他差点以为自己苦心隐藏的秘密就要被她发现了。顾北又干笑了一下，“不知道我怎么做，才算是证明我知道错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好主意，于是就开始自己转移话题，“你先告诉我你跟我说的哪句是真话？重新自我介绍一遍。” 顾北这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份自我介绍她已经准备了半个月了，“我叫顾北，你也可以叫我安。我的确在爱丁堡念过书，一年制的硕士，也的确去过格拉斯哥——毕竟这两个地方距离又不远。然后我的确看曼城的比赛，也的确现在不看英超了。总之，关于足球的事，我都没有骗你。那天在停车场的时候，我是刻意在等你，其实你一出现我就知道那是你，但是因为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所以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打断了顾北，“什么？那次在停车场也是你吗？”他瞧了一眼顾北，“算了，你继续说吧……” “第二天在医院里面，我当然不是去看朋友的，准确的说，我那一整晚都呆在酒店外面等你出来。你一离开酒店，我就坐车跟上你了，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但是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说那么多话。”顾北觉得主要是这一点自己失策了，“说实话，我本来没想给你留下什么印象……”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 顾北干笑了一声，“没有……我一直都是你的球迷，说实话从你还在里斯本的时候就在看了，只是那个时候，呃，你知道因为中国不怎么播葡萄牙的比赛，所以看得不全。但后来你在曼联和皇马的比赛，我基本都是全部都看的。所以说真的，我一直以来都梦想能为你工作。” 这句话是绝对认真的。 但是可惜，顾北在克里斯蒂亚诺眼里已经没什么信誉度可言了，“是吗？但是我记得你说你喜欢贝克汉姆和卡卡。当然，卡卡是非常出色的球员，我也很喜欢他。” 是啊，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哪里来的cp可站？所以，少年，你知道卡配罗不只是一个人名吗？ “不过，我不如他们吗？”——顾北现在好像知道他为什么‘来不及穿衣服’了，她默默在小本子上为这个自恋狂记了一笔。 “呃，我只是怕你知道我认出你了，所以才没说我很喜欢你。”顾北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个大夹子，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那是一个新闻剪辑本，开始的时间应该是他在皇马的第一个赛季，里面的东西除了最后十几份之外基本都是中文的，他看不太懂，但是配图是自己的照片绝对没错。他脸色好多了，算是相信了顾北，“但这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要偷拍我。”克里斯蒂亚诺又回到了原点。 “工作而已。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意外得知你要到美国，所以……”她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发现对方的表情明显是在问她‘意外’的正确解读方法，“好吧，实际上我有一个同学在机场工作，他告诉我的……他是个球迷。”——不过是巴萨的球迷。 顾北舔了一下嘴唇，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涂了口红，“说句老实话，我当时以为你是来度假的，就在想是不是能拍一些你的照片，然后借此跟老板要求一下升职之类的。但是没想到是那种事……我知道如果曝光它，我能得到很多钱，但是我不想做伤害你的事。我只是想生活而已……我不能再没有工作了。当然我不否认当我意识到你的这个事之后，我的确蓄谋已久，希望借这个能到你身边工作。毕竟，我并不那么喜欢做一个八卦记者。” 顾北显然明白让对方信任一个前小报记者不太容易，“说真的，我如果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不去拿照片卖钱呢？何况，我还知道你跟莎伊克小姐……” “谁？”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有点疑惑，“谁是莎伊克小姐？” 嗯？伊莲娜.莎伊克，顾北记得南非世界杯之前伊莲娜就应该说过自己答应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求婚什么的……她也知道这俩会在五年后分手，所以说真的，她这辈子压根就没怎么关注过这些粉红新闻——她喜欢c罗又不喜欢他女朋友……但现在是什么意思，怎么看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根本不认识她？ 顾北嘟囔了一声，“抱歉，我的发音有点问题？”说着，就飞速掏出手机搜索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搜到伊莲娜和c罗‘在一起’的新闻，她震惊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呃……我是说，我知道你在服装代言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模特莎伊克小姐，我曾经听人说你们在一起了。” 在甩锅这件事上，顾北从来不虚谁。 “然而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她是谁？这是她自己说的吗？你们这些记者有没有基本的分辨能力？想做我女朋友的人多的是，难道每一个都是真的吗？”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 目前为止，感情世界的轨迹出现了不同。顾北默默记住了，“当然，小报记者本来就是擅长这些东西的。总而言之，罗纳尔多先生，我真的是你的球迷，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好吧，那你会说西班牙语或者葡萄牙语吗？”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似乎暂时相信了她。 顾北心里一紧，摇摇头。 “学会。”克里斯蒂亚诺说得倒是挺轻松，“你可是在西班牙，总不能只会英语吧？” 顾北为了工作，当然立刻承诺自己会尽快学会西班牙语——反正c罗不会回到葡萄牙的联赛，葡萄牙语什么的，能靠着西班牙语听懂一点就可以了。 “对了，我还想到了惩罚你偷拍我的办法。”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已经站起来打算回去睡一个小小的回笼觉了，但只走了两步，他就又回过身来，得意洋洋地宣布道。 顾北立刻就觉得大祸临头，“罗纳尔多先生，呃，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跟门德斯先生商量一下？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钱，如果你扣我工资的话，我可能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 “那太好了，你可以住我家。” “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住在我家，你的惩罚办法就是在我家住两个个月，然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包括，但不仅限于豪尔赫要求你做的文案工作。” 第5章 当两三天后，门德斯从南非看完比赛回来，再次站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客厅里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给他和克里斯蒂亚诺端来果汁的人，已经从佣人格雷斯小姐变成了顾北。 “所以说……这是同居吗？”门德斯有生以来第一次结巴了，“克里斯蒂亚诺，你、你……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太……” 进展神速了吗？即使是对你而言，也实在太进展神速了吧…… “当然不是。豪尔赫收收你的想象力。现在，来认识一下，这是我新来的私人宣传助理，兼女仆。”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宣布，“好消息是，你可以只给她开一份工资。” 顾北干笑了一声，“门德斯先生，初次见面，非常荣幸。” 门德斯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北，然后迅速把她丢给了自己的助理奥利弗先生，“奥利弗，跟我们亲爱的顾小姐去帮我们拿一点吃的好吗？我真的饿死了。” 顾北显然明白自己在此刻是不被欢迎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立刻就答应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她打发走？”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端起自己那杯苹果汁喝了一口。 门德斯挥挥手，“我并没有要打发走她。我真的饿了……”他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举起了双手表示认输，“好吧，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要打发走她可以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别的问题，我只是针对她，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你知道的，她可是你的私人宣传顾问，我总得多注意一点。但是，你猜怎么着？我注意对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所以？你发现她是fbi？cia？还是外星人？” “严肃一点亲爱的，她可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多了。别把她当成一个纯洁的小姑娘。”门德斯似乎十分不满意克里斯蒂亚诺这个态度，“她在做一个小报记者之前，是中国一个演员的助理。她在做助理的第二年跟那个演员在一起了，但是只过了五个月，也就是在半年前吧，她突然跟男朋友分手了，但是理由是她出轨。” 克里斯蒂亚诺不太感兴趣似的，转着杯子里的小银匙搅拌着果汁，“我是要找助理，又不是女朋友，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门德斯在经纪人界是世界级的，在八卦圈看来也差不多。 “反正据说她是和另外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是在酒店的床上被发现的。然后她很快就辞职了。”门德斯看上去忧心忡忡，他并没有理会克里斯蒂亚诺的话，“她的前男友可不是一般人，你要知道他的家族运营着一个庞大的集团。我现在有点担心，如果因为她，影响到你和潜在代言商的合作怎么办？” “那所以呢？是什么让你没有立刻开除她？”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 “呃，也许是因为她交给了我一份策划书？”门德斯看了一眼疑惑的克里斯蒂亚诺，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是她昨天发到我邮箱里的东西。真是及时，如果晚哪怕十分钟，我可能都已经开除她了。但是这份针对你的形象策划，让我改变了主意——我可不希望她从你这里离开之后，被你的对手挖走，反过头来抹黑你。”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看字的人，他毅然决然地推开了计划书，“不，这最起码有十页！太长了！我的问题是，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考虑到这个是为我写的。” “但是很明显，她知道我和她才是主动执行人，而你是被动的。”门德斯跳了一下眉，打开了计划书，清清嗓子，“简单来说，她给你制定的计划就是，‘有缺陷的完美形象’……你干嘛要翻白眼？她写得挺好的，虽然这个名字有点怪。但是完全说得通。” 说到这儿，门德斯抬头看了一眼端着两碟蜂蜜烤面包走进客厅的顾北和奥利弗，微笑着说：“顾小姐，正好你回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刚刚才在说他很感兴趣你给他制定的计划书。”——这会儿又好像刚才八卦人家劈腿的不是他一样。 “真的吗？”顾北看上去很高兴，“我还怕你不喜欢缺陷呢。说真的，我一直都觉得有缺陷是一种比较容易维持，也比较容易得到认可的形象。不过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呃，一个设想而已。”她撇了下嘴，似乎有点后悔说多了。 克里斯蒂亚诺慢吞吞地说：“实际上，我还没看你的计划书，什么叫做‘有缺陷的完美形象’？”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会放大你的优点，比如对球迷非常友好，总是尽力满足他们的愿望，还有具有好胜心，总是希望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但是同时也不避讳向球迷展示你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性格缺点——我的意思是说，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缺点，对吗？这些缺点包括，不善于应对媒体，对媒体缺乏耐心，还有……”她忽然停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来的话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而言是一种‘歧视’，她看了看门德斯。 门德斯非常善良地帮了她，“还有，比如你比较幼稚。” “不！这非常可爱，克里斯蒂亚诺。” 太好了，你们已经开始称呼对方名字了……门德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进展神速。 顾北继续说：“请不要把它当成缺点，实际上，这非常可爱。我相信很多女球迷都很喜欢这一点。她们可能并不像男人们想象的一样，那么喜欢所谓的大男人形象——虽然她们也并不排斥。但是一个同时具备孩子式的天真，和男人的好胜心，既充满雄性荷尔蒙，但又并非时时刻刻都表现的那么具有攻击性的男人，或许更能得到宠爱。” “听起来似乎是你的标准。”克里斯蒂亚诺讽刺道，“我可不是那种小天使。” “当然，那也不是我给你的定位。”顾北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讽刺影响，她笑眯眯地说：“我更倾向于，‘天使中的魔鬼，魔鬼中的天使’。” 克里斯蒂亚诺回馈给顾北一个大大的白眼。 门德斯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又看看顾北，“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定位很好。好操作，也不为难克里斯蒂亚诺。”他再次看了看顾北，“那你打算怎么执行它呢？” “我要求接手克里斯蒂亚诺的所有社交网络账号。”这是顾北最拿手的东西，要知道她在国内做助理的时候就是管这个的，“我知道门德斯先生在经营他的社交账号这个问题上非常成功，但是我想，球迷们并不是只想看看他的广告代言。我一直认为，社交账号是经营球员形象的一个重要渠道。” 门德斯没说话——这通常意味着他不赞同一个主意。 克里斯蒂亚诺是他最重要的资产，没有之一。他绝不可能在克里斯蒂亚诺的问题上冒任何风险，也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威胁他在克里斯蒂亚诺这里的地位。 顾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低下头啪啪地在手机上敲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门德斯。 ‘我最亲爱的朋友听说小克里斯今天要到家了，就迫不及待的到马德里来看他了’。这段文字下面附了一张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照片——显然是随手抓拍的。 同时，也许是为了照顾葡萄牙球迷的感情，这段话还被用机器翻译成了语法完全不通顺的葡语。 门德斯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顾北，他转头对助理说：“亲爱的奥利弗，改一下我们的合同，顾小姐最起码值每个月2000欧元。”说完，他把手机塞还给顾北，又迅速用自己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这是克里斯蒂亚诺所有社交账号的公用密码。” “我还在这儿呢，伙计们！”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地反抗。 “不过说真的，顾小姐。”然而门德斯并没有理会他，“我觉得，是时候让克里斯蒂亚诺出钱给你选一个好点的西班牙语老师了，至于葡萄牙语……你跟他学就可以了。” “嘿，葛朗台先生，为什么是我出钱？” 第6章 “嘿，那个是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车？”佩佩一把搂过刚下车的本泽马的脖子，指着一辆兰博基尼小声地问。 本泽马吓了一跳，差点就想给他一个过肩摔，“天啊，我哪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几乎每个礼拜都在换车……话说你知道吗？上次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让他去取他送修的车，他居然问人家，‘呃，不好意思，我送修过车吗’……” 眼看着话题就要走向一个不可把握的方向，佩佩扳着本泽马的下巴逼他看向那辆车，“不，这次他没换车，那就是他的车。但是问题是，你看见驾驶座上的人了吗？” “天啊，驾驶座上怎么可能有人？他总是最早到的那个，现在不可能还在……”本泽马本来还很不耐烦，但当他看向驾驶位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天啊，我看见了什么……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看见了一个女人？她是谁？她难道是克里斯蒂亚诺那个孩子的妈妈吗？她是要和克里斯蒂亚诺结婚了吗？她……” 事实证明，他们俩之中，佩佩才是那个行动派，就在本泽马还在念念叨叨的时候，佩佩已经走过去敲车窗玻璃了。 顾北正在完成老师昨天的作业——跟读西语字母，突然听到有人敲窗户，一颗心都差点吓得跳到方向盘上。 “天……天啊，先生们，你们好。”她当然认出了佩佩和本泽马，“呃，有什么事吗？”她怕不礼貌，想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本泽马和佩佩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本泽马问了出来，“所以，就是你吗？你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孩子的母亲吗？” 不，不是母，是保姆……顾北干笑了一声，“不，不是。我只是克里……罗纳尔多先生的私人顾问兼司机。”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自己给克里斯蒂亚诺端茶倒水洗衣服，所以就当是司机好了。 然而本泽马却和佩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基本可以概括为‘你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顾北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为好。 “所以，你是日本人吗？”本泽马似乎对她还是挺感兴趣的。顾北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友邦洋人见到她就‘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话说你们不知道亚洲还有一个占地面积和全欧洲差不多的国家吗？地理都及过格吗？她慢吞吞地说：“呃，不是，不是日本也不是韩国……” “哎？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是不是韩国人？” 因为你无数位地理不及格的同胞用血的事实教育了我啊……顾北默默吐槽，“我是中……” “你不要说！让我猜猜！我知道了！印度人！”本泽马突然大叫一声。 佩佩扶额，“你没见过印度人吗？印度人长这样吗？她明显是华人啊……”本泽马的表情像是被人把头毛烧了，他看顾北点头，忍不住垂头丧气起来，“我都没怎么见过印度人……你为什么不是印度人？” 顾北好想跟他说，这个你得问我爸妈啊……但是想想，还是不要得罪自己二老板的基友比较好，“呃……其实我也很喜欢印度的文化，非常有意思。”顾北一本正经地强行圆场，“呃，虽然我是没关系……不过现在已经十点二十了……”她看看自己的表，完全是出于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本泽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拉着佩佩一路狂奔进了更衣室。 然而顾北并没想到，她那个关于自己只是一个‘私人顾问和司机’的‘谎言’在当天下午就被戳穿了。 “我就知道她不只是司机。”当克里斯蒂亚诺和全队一起聚餐的时候，本泽马看着跟到餐厅里确认包间的顾北，得意洋洋的说。 顾北带着一脑门子的阴云看了一眼本泽马。 “卡里姆，”刚从国家队回来的好队长卡西问本泽马，“什么叫做不只是司机？” 等本泽马眉飞色舞的说完，卡西笑眯眯地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和佩佩差点儿迟到？” 呃……佩佩瞪了本泽马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也瞪了顾北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北分明并没做错什么，“你先走吧。我待会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顾北松了口气，抓紧时间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又陪笑着说了一句‘慢用’，然后就赶紧抓起自己的包跑了。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她到底是什么人？”拉莫斯从卡西身边探过头来，“私人宣传助理？别开玩笑了，门德斯先生能放心这么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没想出什么能用来说服他们的例子——说真的，单说她给自己写的声明和在社交网络上的更新，他没觉得和自己做的有多大差别嘛，都是很简单的文字，根本没什么特殊的！谁都会做！ 然而就在餐后回家的路上，克里斯蒂亚诺才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门德斯给顾北一个月2000欧元是一件多物超所值的事。 o:河岸餐厅的草莓蛋糕。［图］ 可怜的克里斯蒂亚诺在用小号登陆之后，发现自己的大号发了这么个玩意儿，“我以为你要发全队的合影……你为什么发了张蛋糕的图？而且蛋糕的图你是从哪里来的？” 顾北看着红灯，战战兢兢地把车停下来，“什么？哦，我发了。上一条是你们的合影，这张蛋糕的图是餐厅经理提供的……还不错吧？我特地提前回了餐厅，看他们把甜点端上去之后才发的。”顾北说起来十分得意，“经理还给你开了一笔代言费。” 克里斯蒂亚诺一声呵呵，“十欧元？然后你就拿来交停车费了？” 顾北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当然不是！我把支票放到副驾驶前面的置物箱里了。”顾北的眼睛盯着交通灯，见没有变灯的意思，这才笑眯眯地冲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10万欧。”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就算是借着自己的名字，这也未免太嚣张跋扈了，“你再说一次？10万欧？你怎么不去抢？” 啧，撮尔小国之民，没见识啊，你一顿饭都要吃掉几千欧的餐厅，我跟他要10万还多？顾北非常低调地表示了一下谦虚，“我这也不算什么……之前温九的经纪……”顾北突然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倏然消失不见，“你放心吧，这件事门德斯先生已经同意了，他也跟我说，以后不排斥这种事。” 实际上，门德斯不但不排斥，还对顾北趁乱捞了一票这件事非常满意，只不过显然，失口提及‘温九’这两个字，让顾北没什么心情去窃喜大老板对自己的满意度再次上升这种事。 “温九是谁？”克里斯蒂亚诺抓住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顾北借着开车，假装没听见，“对了，我找到你的小号了……呃，说真的，我觉得hebest这种用户名好像有点……”过于自恋了。 克里斯蒂亚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也忘了什么‘温九’，“你怎么发现的？” “首先，门德斯先生跟我说，他怀疑你有一个小号，因为你从上上个月开始就不再跟他吵着要你的账号了。然后我在你的粉丝里做了一个筛选，找出了名字里有你名字缩写的账号，然后你猜怎么着？只有你的小号只关注了两个人……” 你自己和梅西。 顾北用余光同情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不过说真的，我以为你的秘密基地会关注皇马全队什么的……”她又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好吧，反正我跟门德斯先生说了这件事，他也同意你保留这个小号，不过他希望你不要每天都发自己的训练感慨，也不要随便‘游荡’，给太多模特点赞……” 克里斯蒂亚诺不想跟顾北说话。 “抱歉？”顾北其实也觉得剥夺一个网瘾少年的人生乐趣是一件非常惨无人道的事情，“要不然，我把我的小号送给你？反正我也不用了，而且，我保证不会把这个账号告诉门德斯先生。你只要改个名字和密码，就是你的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再加一个月的义务服务。” “成交！”顾北答应的非常爽快。 太好了，她又可以省一个月的房租了。 克里斯蒂亚诺拿到了密码，顺利的登录了——顾北的这个账号明显是清理过的，没有关注人，也没有粉丝，更没有哪怕一条消息。他撇撇嘴，终于在翻遍所有记录之后，发现了一条被遗忘在角落的给9的点赞。 然后，他顺手关注了9。 第7章 “《阿斯报》要贴身报道克里斯蒂亚诺，看好他，不要让他不耐烦。为了他的主教练，也要让他老实一点——对，就这么告诉他。这事关主教练。” 过了两天，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寻找未来之星的门德斯丢给顾北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顾北瞪着自己的手机，她现在觉得七月入职真是太糟糕了……这个月才过了一半，到底已经发生了多少事了？话说上次餐厅的10万欧元，她还没要求提成呢……她看看扛着机器的摄影师，又看看那位年轻英俊的记者，笑眯眯地说：“桑德斯先生，请等一下，我马上让格雷斯小姐请罗纳尔多先生过来。”说着，便走开了一下。 “抱歉桑德斯先生，格雷斯小姐告诉我说，罗纳尔多先生在健身房，你可能要等一下，因为他应该还需要洗澡换衣服。”顾北回来的时候，抱歉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不用着急，顾小姐，我们可能来得太早了。”那位英俊的记者先生笑着说，“而且你可以叫我安东。”他顿了一下，“顾小姐，你是中国人吗？” 第一次被一击命中，顾北感动得快哭了，“是。你也可以叫我安，我的英文名。” “我之前还曾经去中国的大学做过采访呢？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体育新闻的记者。”桑德斯笑着说，“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国大学和西班牙的学校的交流活动。” 顾北记得自己上大三的时候，学校的中文系也曾经有过一个类似的活动，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没什么兴趣——‘《天堂的影子》所包含的社会内涵’，这种题目看起来就不是她喜欢的，更何况她还没看过这部小说。她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来不了那么快，就干脆接了话，避免冷场，“真巧，我们大学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活动，不过那是关于文学的。” 桑德斯却好像来了兴趣，“我报道的那次活动也是文学的。你知道中国的z大吗？他们当时交流的主题是……” “《天堂的影子》。”顾北接口说道，“那就是我们学校……那个时候我上三年级。不过，那是中文系的项目，我不学文学，我是政治系的。” 桑德斯一愣，显然他来之前并没了解过这位新宣传助理，“那为什么做了罗纳尔多先生的宣传助理呢？” 因为我吃饱了撑的，重活一世非要不走回头路，选工作的时候选了艺人的宣传助理，误入歧途……顾北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开口的时候还是克制了自己吐槽的*，“我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 所以说桑德斯年纪不大却能拿到贴身报道皇马头牌这样的工作，必然是有两下子的。他看得出顾北并不想提这件事，就善解人意地调整了一下话题，“z大很漂亮，虽然不算很大，但是秋天的时候，银杏树的叶子落了一地的样子，很美。” “我们学校在国内也算是以地方小出名了。”顾北笑了一下，“说老实话，我念书的时候很讨厌我们学校，地理位置不好，名气也不够大，在国内可能也就排在十几二十名吧。” 桑德斯如果知道窜天猴是什么的话，可能已经在考虑给顾北买一箱了。他愣了一下，正在考虑怎么接话的时候，顾北突然笑出了声，“你呢？我听说桑德斯先生是从美国回来的？”她显然利用‘去叫格雷斯小姐’的时间，在网上做了一次简单的搜索，“纽约大学的法学院？” “对，我父亲想让我学法律，将来回来帮他的忙，但是……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当然，我父亲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我的选择。”桑德斯对此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不过后来我们都放弃了说服对方——各退一步。他不管我的工作了，我也不会向他求助——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这样一来，我们反而越发亲密了。” 作为知名律师的儿子，却做了一个体育记者，听起来的确不那么传统。但偏偏顾北也不是什么传统的人，“其实我很佩服你，安东。很多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勇气，反对父母的愿望。” 比如，曾经的顾北本人。 如果不是因为上班路上发生意外重回少年，顾北自己大概就会老老实实做一辈子公务员，然后跟某个相亲对象结婚…… “一个人能活几次呢？既然永远都不能活成别人心里那个样子，那就活成自己好了。”顾北说，“我在z大的时候，我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一定是很好的老师。”桑德斯赞美了一句，“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更喜欢过得随心所欲一点。所以我才觉得法律不适合我，我不会冒犯法律，但也不想每天穿着三件套站在法庭上扣律条。” 顾北笑了笑，“我在z大的很多同学都是学法学的，你也许知道，我们学校的法学在国内算是很不错的。当时就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也学法学。我就说，我做不了这个的，我一直觉得法律中的推演有时候就像数学一样，做错了一步，就每一步都错了，很可能连更改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喜欢冷静的东西？”桑德斯笑着问。 虽然感觉被‘判断’了，但顾北能理解记者们的职业病，“不，我喜欢刺激和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你到了罗纳尔多先生身边做事？”桑德斯似乎想要大笑，但最终还是克制了一下。 顾北一愣，随即意识到他‘黑了’克里斯蒂亚诺一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呢？你难道不是自愿来采访罗纳尔多先生的吗？” “那看来，我们的确是一样的人。”桑德斯说，“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说着拿出了手机，“你有r或者k吗？加个好友？” 顾北摸出手机，看了看他打开的app页面上的名字，“嗯，我找到了sanders？我不太用k，这是我r的名字。”她打开自己的首页，展示给桑德斯看。 “为什么是baobao_gu？你不是叫顾北？”桑德斯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力有点问题。 因为我的微博叫顾宝宝一点也不二……顾北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太难解释了，所以只是说：“我在中国的同学都会叫我这个。所以就习惯了……” 并不是，她们都叫我二顾，然而你肯定理解不了这个笑点。 “你喜欢吃火锅？”桑德斯看上去很兴奋地指着顾北三天前发的一条r，并念了出来，“‘再不吃一次火锅，我就要死了’。我也爱吃火锅，我那次去z大采访的时候，在你们学校附近吃过一次火锅，太好吃了！我还在马德里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呢，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可以带你去。” 顾北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垂头丧气，“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起来更像是不休息的那种员工。” 桑德斯想了想，就要了顾北的电话，然后当面给她拨了过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要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是总能及时看到r的消息。” 顾北感动地点点头，也顺手拉了一下页面，“天啊，你也在等k？” “呃，准确的说我是喜欢柯南道尔爵士的小说，虽然不知道英国人能拍成什么样，但我还是很期待。”桑德斯说，“不过老实说，我想它可能很难超越老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老版的的确很经典，但是说真的，那个伦敦腔我一点也听不懂，只能看字幕。” “我也是，美国人都不那么说英语的……”桑德斯的表情也激动起来，然而就在两个人距离插香拜把子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隐身已久的摄影师指了指他们身后，“呃，我们的男主来了……” 顾北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笑眯眯地站起来回头对刚洗完澡出来的克里斯蒂亚诺说：“罗纳尔多先生，你来得真快。” 然而她第二天就知道‘看不见自己二老板进来’是一种怎样严重的错误了——克里斯蒂亚诺凌晨三点的时候，突然把她叫起来，说自己要吃沙拉。 第8章 bao_gu:人生第一次进巴尔德贝拉斯训练场羡慕吗？［图］ 顾北第二天借了《阿斯报》采访的光儿，以宣传助理的身份生平第一次蹭进了皇马的训练场，并迅速发了一张训练场的照片，照片里还照进了自己的剪刀手。 “告诉我，不相干人员为什么能进训练场地！” 顾北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时，果然就看见大名鼎鼎的穆里尼奥先生已经怒目圆睁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穆里尼奥先生，我是罗纳尔多先生的宣传助理顾北，我今天跟过来的事情，我请门德斯先生跟俱乐部做了申请。”顾北慎重地看看穆里尼奥的表情，立刻说，“但没提前向主教练先生申请并说明情况，是我的疏忽，非常抱歉。” 桑德斯看了一眼顾北，收回了为她说话的决定——也许他之前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并不准确。 然而穆里尼奥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讨好的人，“出去！”他说得简洁易懂，似乎完全不打算给自己的经纪人门德斯面子。 顾北现在特别明白为什么到2013年的时候，全世界都认准了穆里尼奥和罗纳尔多已经水火不容了……说真的，三年的时间，罗纳尔多居然忍住没掐死自己的主教练，这是被谁下了降头吗？顾北维持了自己那个带着歉意的微笑，深知自己如果就这么滚了出去，门德斯的辞退电话应该也不远了，“穆里尼奥先生，如果你认为我会影响球队的训练，那我可以保证始终和摄像师先生以及桑德斯先生站在一起，绝对不会贸然进入场地，影响训练。” 但如果你家头牌叫我，那就是你们的战争了，我概不负责。我只对我二老板负责。 或者……你有本事，你把你叫来的《阿斯报》的人也轰出去啊！顾北内心默默地叫嚣着，他们也影响训练啊！ 然而就在穆里尼奥的表情有所松动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却从正在热身的队友之间跑了过来。 顾北一眼看见这个举动，心中顿时警钟长鸣，也不管穆里尼奥还在自己面前，立刻就如离弓之弦一样，冲到了克里斯蒂亚诺面前，用尽力气握住了他的手腕拉住了他，“罗纳尔多先生，主教练先生只是和我们说几句话，他很快就过去了。请你不要着急。” 我求你了大爷，你赶紧回去……顾北这样想着，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哀求的眼神。 她怎么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一定是来惹事的？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他有可能是来平事儿的吗？他要是有这种觉悟，门德斯还用得着多出一份工资聘用顾北吗？ 然而一如既往，虽然全世界都懂了顾北的用意，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她是我的私人宣传助理，而且俱乐部已经同意她进来了。”——他显然认为，穆里尼奥为难顾北就是不给他面子。 如果有剪刀的话，顾北大概已经把克里斯蒂亚诺的舌头剪了…… “谁的私人助理也不行！”穆里尼奥显然认为自家头牌的言行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威信，“今天带的是私人宣传助理，明天是不是还要带厨师？” “教练先生！”克里斯蒂亚诺也抬高了声音，“豪尔赫已经把这件事跟俱乐部说过了，俱乐部也同意了，所以，你现在是在质疑什么呢？质疑弗洛伦蒂诺先生还是豪尔赫？”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是用顾北基本听不懂的葡萄牙语完成的这个大长句，但是根据当事双方的表情，顾北还是做出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距离完成‘门德斯开除顾北’的进度条，还有1%。 “主教练先生，”顾北赶紧转过身去，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请别误会。我想罗纳尔多先生是担心你对我的身份有所误会，所以才特意过来说明的——他知道我还不会说葡萄牙语呢。”顾北异常憋屈地自己给自己背了一口黑锅，然后又面向克里斯蒂亚诺抓起了另外一口，“抱歉，是我耽误了主教练的时间。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之前应该提早向教练组做说明的。” 所以就变成了顾北才是矛盾的中心？所以就变成了克里斯蒂亚诺其实是不满意顾北的工作？ 桑德斯觉得顾北留下给克里斯蒂亚诺做宣传助理，迟早，要么气死要么累死。 “你听不懂葡萄牙语？”穆里尼奥转脸瞪着顾北，“太好了，那你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吗？他刚才在质问我是不是在质疑豪尔赫和主席！” 虽然这句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但顾北还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感知到了前因后果。 她干笑了一声，“这真是……误会。穆里尼奥先生，实际上我觉得罗纳尔多先生的意思是……是的，其实罗纳尔多先生是担心弗洛伦蒂诺主席会有所误解……”顾北充满暗示意味地看了看《阿斯报》还在运转的摄像机。 在起步阶段就被报社拍到和自己的当家球星起冲突，当然不算是什么好主意。 穆里尼奥板着脸看了顾北一会儿，然后就走向了正在热身的运动员们，只干巴巴地抛下了一句，“其实我也缺一个宣传助理，私人的。” 合着你也知道你自己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顾北这句吐槽在当天稍晚的时候，穆里尼奥在电话里把这句话复述给门德斯的时候，被门德斯说了出来，“你终于知道你也需要一个人帮你打理新闻了？但是顾北不行，你得换一个人。” “可是我很喜欢顾小姐。”狂人说，“她很适合我，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愉快。”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会说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你想让他会多少语言都行的人。但是顾北太年轻了，她应付不来那么多事。”——考虑到你的事儿那么多……门德斯心中一片愁苦，“她现在跟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也只是替他打理一下社交账号。” 言下之意，你连怎么注册社交网站都不会，就别瞎掺合这种事了。 “不过说老实话，今天你不是第一个跟我提这种要求的人。”门德斯想了想，有点郁闷的说，“这个小女孩什么时候变成抢手货了？” 穆里尼奥心中警钟长鸣，突然感觉到自己要被人挖墙脚般的心痛，“谁？谁要跟我抢助理？” 你注意一点言辞，她还不是你助理呢……门德斯扶额，“我的一位老朋友桑德斯先生——或许你更认识他的儿子，《阿斯报》那位年轻的桑德斯先生。显然老桑德斯先生听他儿子讲了什么顾小姐的故事，他想借顾小姐帮他打理一点事情。呃，他最近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但你拒绝了他。”穆里尼奥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那也就是说顾小姐还是可以做我的宣传助理，只要你把她的工作岗位调换一下。” “不，你一定误会了。我才不想拒绝我们亲爱的桑德斯先生呢。”门德斯笑着说，“是克里斯蒂亚诺拒绝了，你知道吗？克里斯蒂亚诺居然在我问他能不能借走顾小姐的时候，跟我说，当然不能。”门德斯有点心塞，“不过还好，我随后就询问了顾小姐的意思，她表示非常乐意效劳——所以我就私下把她租借给了桑德斯家族作为场外援助。” 穆里尼奥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该问你收了桑德斯家族多少钱，对吗……” “不，我一分钱都没收。”门德斯很愉快地说，“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我们的顾小姐也没有提出任何金钱上的报酬要求——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对吗？她显然知道，如果她打算留在马德里的话，桑德斯家族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不过门德斯也不是很确定，老桑德斯到底是把顾北当成儿子的潜在女朋友看待的，还是一个真正的工作人员看待的…… 第9章 然而顾北并不知道她今天无意中严重讨好了二老板的主教练，她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忙。 ‘桑德斯家族在法律界崛起的这么快，我早就知道是有问题的。’ ‘果然是令人发指的恶心交易。’ ‘《国家报》的兄弟是《阿斯报》，然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老桑德斯的儿子就是阿斯的记者，呵。’ ‘给一个穷凶极恶的诈欺犯做代理律师起家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律师做过一起严重犯罪的被告人的代理律师，这本身没什么不对，”顾北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一边看着之前的新闻评论，一边说，“如果要回应这样的质疑，唯一的入手点就是法律本身，我说的对吗？” 桑德斯专心地看着顾北，“我也是这么跟我父亲说的，我当时的意见是从辩护律师的存在合理性角度解释这个问题。被告辩护律师这个职业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确保法律的公平，保证所有的被告都有辩护权，以防出现重大的错判，或者被诬告。这本身是法律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步。”他看看顾北的表情，“呃……我说错了？” “当然没有……”顾北迟疑了一下，“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要考虑到老桑德斯先生当时代理的案子，是一桩几乎完全没有异议的……非常重大的商业诈骗案。而且，恕我直言，对方攻击你父亲的重点就是他们怀疑你父亲和那位前商业巨头有非‘必要’来往，并认为你父亲当时是希望通过帮对方脱罪，以换取某种非常规的生意帮助。这种事，正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确实如此，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并非如此，所以才很难通过‘讲道理’来公关掉。” 桑德斯看上去有一点儿沮丧，“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尝试过我的计划了，但是显然失败了。而且更严重的是……” “你的确不该请《国家报》来刊登这个消息——考虑到它和《阿斯报》属于同一个集团。”顾北带着些遗憾看了看他，“这的确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桑德斯家族勾结媒体的印象。不过，正因为竞争对手最近实在是太顺利了，所以我反倒认为桑德斯家族的机会来了。”顾北顿了一下，在小桑德斯过于激动之前，抢先说：“但是！我希望你父亲能把当初的事告诉我，完完整整的！因为一旦对方发现了任何一丁点儿‘非常规帮助’的证据，那我们现在做的事，就全部都毫无意义。我必须知道，桑德斯家族曾经是否从这次代理中，得到过除佣金以外的、反社会道德规范的报酬。” 如果真的有什么交易的话，顾北可能就要重新考虑自己的这份‘兼职’了。 桑德斯皱皱眉，“没有。我父亲当时的用意非常简单，他只是需要一个代理工作，而这个案子当时偏偏就没有哪怕一个律师愿意代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案子不可能赢，谁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提高自己的败诉率。所以我父亲接手了，他希望把这个案子做得好一点——他对于所有的工作都是这样的，但也仅此而已。他在庭上的辩护词，都绝对没有一丝一毫歪曲既存事实。这个案子的庭审是有视频资料的，你可以找出来看看。” 顾北干笑了一声，“安东，你要知道，我距离能听懂一场西班牙文的庭审，还有一段路要走……” “抱歉。呃，我只是想证明，我父亲在那次代理中，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违法的意思。”桑德斯似乎有点儿尴尬。 顾北摇摇手，“没什么，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提高我的西班牙文。”她看上去似乎是在对桑德斯，也似乎是在对桑德斯家族做出什么承诺——至少桑德斯的确产生了这种感觉，“不管怎么说，如果老桑德斯先生可以保证这些的话，那么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而且，我认为我们最大的胜算在于老桑德斯先生这些年的慈善行为，以及每年都坚持义务为穷人打几个官司——这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没什么说服力，就在ipad上打开了备忘录，啪啪地戳了一阵儿。 完事之后，她把屏幕转向了桑德斯。 ［被告的辩护权：沽名钓誉与捍卫公平］vs［是否有人伪装成正义的化身］ “前者是你当初授意的那篇稿子的题目，这个题目很好，但是过于学术了。即使是我这样一个对法律并非毫不感兴趣的人，也很难想要点开看一眼。而且，我看了英文版，你通篇都是在解释一个学术问题，直到文章的最后，才提到了你的这次公关项目。对于你针对的群体来说，这个太没针对性了。”顾北解释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从法律本身入手，但是换一个角度。” “商业诈骗案的原告是谁呢？是另外一个商业巨头。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把你父亲塑造成另外一个形象，比如——一个怀疑本案背后具有阴谋诡计的年轻律师，在为被告做辩护的时候本着一种完全善良的心，希望尽一点自己的努力以维护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同时，像你说的，为了法律本身的辩护权平等问题出力。” ……桑德斯看着顾北，没说话。 顾北抿了一下嘴唇，“所以？你觉得这个角度不好？” “不是……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桑德斯耸耸肩，“你继续说。” 太好了，顾北觉得自己一定会讨厌那种‘这不好，那不行’的委托人，不挑嘴就好。顾北舔了一下嘴唇，“当然，要想达到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一篇稿子就能解决的。首先，第一步我们还是需要prisa集团下属的媒体来完成，不过这一步很简单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倾向性，所以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我已经做好了一份西班牙过往错案的集合，里面的内容差不多够出一个专刊了，你可以选择几个，或者一个案子的文稿交给出版社，让他们做一篇稿子——名字随便写谁的都可以，不过最好不是我……呃，不想署名是个私人原因……不过不重要。” 她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那份好几百k的稿子发到了桑德斯的邮箱里。 “第二阶段，就要换个媒体了，一方面，提出桑德斯家的竞争对手当年也曾经被那位前富商邀请作为自己的辩护律师，但对方拒绝了。另一方面，指出那个案子在开始阶段也曾经有人质疑过，是否背后存在陷害问题。”顾北笑着说，“最后，我们就可以摘我们的果实了。” “回归我们最终的目的，表达老桑德斯先生的一番苦心，顺便，我们也可以谴责一下对手完全忽视了辩护权和一颗警惕的心。”顾北说，“当然，最后的那篇稿子也会是我来写，如果老桑德斯先生认为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可以那么做了——安东，考虑到我刚到西班牙，你能原谅我没办法给你联系媒体，以及写作的时候用英文吗？” 顾北的长头发用一个大夹子随手夹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部，看上去就和一个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年轻学生没什么区别。她的脸不是欧洲人那种高鼻深目，但眼睛的颜色却接近于茶色，明亮而充满光彩。 她除了一支银镯子之外，没戴任何珠宝，然而身上却仿佛披着某种光，让她看起来如同窗外群星簇拥下的月亮，光芒克制不至于如同艳阳，但也足够醒目。 “当然，实际上，我觉得这两点完全不是问题。我可以把你的文章翻译成西班牙语，媒体方面我们也可以去沟通。”桑德斯看着她微笑，“那么，恕我心急，我是否能知道我何时才能拿到你的那篇致胜的稿子呢？” 顾北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也许……明天早上你起来继续采访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初稿了——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效率。” 公关这种东西，如果有什么比修辞还重要的话，那就一定是效率，没有效率的公关等于没有。 顾北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笑着跟桑德斯说了声抱歉。 发信人是奥利弗先生：明天罗纳尔多先生去参加阿玛尼的拍摄，门德斯先生说恐怕你必须跟去——他不想让罗纳尔多先生知道你在帮桑德斯家族的忙，鉴于他并不同意这个做法。p.s不要出绯闻。 第10章 顾北非常喜欢克里斯蒂亚诺，但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每次都能欣赏到他的审美——从找女朋友到穿衣服，通常都不能。 伊莲娜也许是欧洲人喜欢的那种美貌，但怎么说呢……顾北就算是在对她印象最好的时候，也没觉得她多么让人神魂颠倒，顾北的审美比较倾向于艾玛沃特森那种。 “罗纳尔多先生，你的助理非得这样跟着我们吗？”伊莲娜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一边瞪着顾北，一边对克里斯蒂亚诺抱怨。 顾北虽然对她这种态度十分不满意，但也的确没什么话可说——毕竟，跟着拍摄如果还能算是正常的工作流程的话，那跟着二老板去和美女喝下午茶，显然就不算在正常范围之内了。但考虑到门德斯曾经告诉她，自己不希望克里斯蒂亚诺最近出绯闻，她也只能假装听不懂了。 很显然，门德斯也知道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很可能合不来，所以为了给自己少找点儿事，他最好的稳固这两个人目前的工作的方式，就是减少矛盾发生的概率——你去要求穆里尼奥这个年纪的人改改脾气不太现实，那就最好从克里斯蒂亚诺这里下手。 而对于球员而言，‘少找模特，保持状态’是减少所有方面的矛盾的最好办法。 “所以说顾小姐，你不能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吗？”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也觉得顾北这么跟着自己实在是很过分，“你今天早上不是很忙吗？现在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去忙了。” 他显然很不满意在自己拍摄的时候，整个摄影棚里唯一一个不看自己，而看手机的顾北。 鉴于门德斯一点都不希望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桑德斯家族的事，顾北也就放弃了为自己解释，“呃，但是门德斯先生让我跟着你，以防有什么需要。” “但是我这里现在不需要！”克里斯蒂亚诺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不要跟着我。” 顾北本来还要说什么，但伊莲娜的经纪人阿里.卡沃斯却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顾小姐，我们也去喝杯咖啡吧。”说完，也不等顾北反对，就拉着她往附近的星巴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卡沃斯先生，你家模特跟我二老板去喝下午茶就是去高级餐厅，你带我去的地方就只剩下星巴克了吗？顾北一脸抑郁地看着卡沃斯，但考虑到毕竟还在外面，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顾北也只能留给克里斯蒂亚诺一个担忧的眼神，然后就顺从了。 看着卡沃斯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和美式之后，顾北点了一杯热巧，笑着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有人站在店里喝意式，后来有一天就忍不住也尝试了一次。” 卡沃斯似乎没想到顾北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就一边喝掉那一小杯浓缩咖啡，一边笑着说：“那一定是非常难忘的一刻。” “非常难忘，”顾北抿了抿嘴唇，“我到现在还记得店员看着我的时候，那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脸……”但过了一会儿，她就笑了起来，“都过去那么久了……” 卡沃斯眨眨眼，很快意识到这个故事的后续可能并非那么美满——虽然他猜错了，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后续。但不管怎么说，卡沃斯还是迅速转移了话题，“顾小姐到西班牙工作多久了？” “最近才到的。”顾北用少数能说得流利的西班牙语对店员说了句谢谢，然后拿着自己的热巧和卡沃斯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下，“话说，我一直都很喜欢莎伊克小姐。没想到这次居然能亲眼看到她。”顾北为了防止冷场，还是随口恭维了一下伊莲娜。 卡沃斯对于这种场面话听得太多了，也不算很在意真假，但就在他正打算就着这个话往下说的时候，顾北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北歉意的一笑，接了电话，“罗纳尔多先生，我……” “什么？有记者？”顾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人的话震惊到了，“好……那你不要动，也不要回应对方的问题，总之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我立刻就过去。”说完，她立刻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就要拉着卡沃斯过去。 然而，卡沃斯当然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顾北一时的紧张之后，当她看见卡沃斯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阿玛尼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两个人出了门之后会决定去喝下午茶，而自己方面又根本没道理泄露给记者，那潜在的消息渠道大概就是伊莲娜方面了——这算不上什么坏手段，在国内的时候，顾北也见过一些十八线小女星方面如此操作。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你帮我上一次头条，我帮你刷一波绯闻，只要不炒作得太过分，男艺人这边通常不会让人家难做。 谁知道天上哪块儿云彩下雨？再说，就算小艺人一辈子都红不起来，他们也没必要得罪人家背后的团队——不是所有的小艺人的经纪人都是无名之辈。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所以顾北也笑了，“卡沃斯先生怎么不跟我先说一声呢？我也好告诉罗纳尔多先生如何应对。”她没走，反而坐了下来。 伊莲娜当然不是十八线无名之辈，但一个名模和一个世界级球星，谁的影响力更大一点，这是不言自明的。 卡沃斯似乎并没想到顾北这么冷静，但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又笑了，“不应对就是最好的应对了。”他倒是对自己的用意毫不掩饰——不过也没必要掩饰，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遮掩来遮掩去，反而显得没诚意。卡沃斯继续说：“顾小姐喝完热巧再过去，应该时间刚好。” “那样不是反而显得过于刻意吗？”顾北喝了一口热巧，用拇指轻轻擦了一下杯口沾到的一点口红，“卡沃斯先生，没有一个助理能眼看自己的模特或者球员被记者包围，却无动于衷，姗姗来迟。就算是演戏，我们也该演得真实一点，对吗？”她看上去似乎真的不着急，“而且，说老实话，我觉得今天也许不是一个安排这样新闻的好时机。” 卡沃斯并没有被她说服，他很清楚自己安排的记者是什么水平，也很清楚他们的分寸——但顾北比他多知道一点，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太相信记者的自制力。 “卡沃斯先生，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现在过去。不然的话……”顾北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随手拍照。” 顾北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展示给卡沃斯看了。 那是一张克里斯蒂亚诺和伊莲娜一起往咖啡厅走的照片。她滑动了一下手指，上一张则是两个人的合影。 “我本来只打算把合影发在r上，文字内容就是‘很高兴和这么优秀的模特合作’，但如果……卡沃斯先生，我是做过演员的助理的人，我恐怕比你还清楚我们的粉丝们喜欢什么——他们已经不喜欢传统的八卦小报了，比起这个，他们有时候更相信人们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的爆料。”顾北重新拨回到那张背影照片。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人在社交网站上发布这样的照片，并且配上这样的文字‘作为一个cr7的球迷真想求求某些小模特，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仗着有一点工作关系就拉拉扯扯’，你说，会不会一夜之间红遍全球？”顾北的身子向卡沃斯倾斜了一点，“卡沃斯先生，我说过我很喜欢莎伊克小姐，但前提是——她不能害我丢了工作。我们随时可以在这方面合作，只要！只要门德斯先生同意了，我甚至可以帮你们写好一篇声情并茂的八卦新闻。但今天，不是时候。” 卡沃斯觉得，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喜欢女人。 第11章 ［门德斯被传欲进军娱乐圈，或携手伊莲娜］ ［伊莲娜也是球迷？cr7做媒，欲请伊莲娜与门德斯合作电影？］ “我看了昨天那些关于门德斯先生还有莎伊克小姐的报道。”看上去似乎不过四十来岁的老桑德斯先生在侍者端上餐后甜点时，才将话题转到工作上，“顾小姐尝尝这里的覆盆子冰淇淋，非常美味。” 顾北尝了一口，笑着赞美了一句，然后才接上他之前的话，“一点点门德斯先生授权了的随机应变而已。当时的情况比较突然。” “其实我们向顾小姐求助也是非常突然的事情，但事实证明，就像安东说的那样，顾小姐的应变能力和公关能力都是一流的。”老桑德斯先生看上去并不完全是客套，“顾小姐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我们之前的困境已经解决了，我非常感谢顾小姐。所以今天才特意让安东请你出来吃饭。” 这次宣传的效果的确不错，作为老桑德斯先生来说，绝对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截止到昨天为止，公众的口风就已经完全变了。 ‘loser们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成功人士都经历了阴暗交易？’ ‘一个努力工作的人，他只是错误的认识了一个事件的真实性。’ ‘老桑德斯是个好人，他这些年每年总会为付不起费用的穷人打几个官司——这是真的，你们可以去查看新闻。’ ‘老桑德斯就曾经帮我打过官司，要不是他，那个殴打了我儿子的混蛋富家子还在外头闲逛呢。’ “如果我的方案给桑德斯先生带来了什么帮助，那也是我的荣幸。”虽然老桑德斯并不是顾北的老板，但顾北在他面前却还是十倍的小心了起来。 不管他曾经是一个如何正义感爆棚的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后，能爬到这个地位，绝不是简单人物——何况，他曾经是否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这件事本身，就还有待考察。 “无疑是巨大的帮助。”老桑德斯先生笑眯眯地说，“我听安东说，顾小姐现在还是罗纳尔多先生的私人宣传顾问，对吗？” 顾北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显然意识到这句问话不是在单纯地等她一个‘是’或者‘不是’的答案，“是的，门德斯先生非常慷慨地为我提供了这次工作机会。”她话音才落，就听见安东轻声笑了。她看看安东，也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 一份价值2000欧的工作，听起来的确算不上是慷慨。 老桑德斯先生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顾北，若有所思，“门德斯先生在观察球员这件事上显然是非比寻常的，但是……上帝总是那么公平。” 顾北喝了口果汁，假装没听懂老桑德斯先生的这句话。 安东可能也是为自己父亲的吃相感到尴尬，“门德斯先生总是能发现最好的球员，比如罗纳尔多先生。”他显然知道顾北本人就是一个球迷，“当然，也有好的教练，比如穆里尼奥先生。” 顾北仿佛嗅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她迟疑了一下，“是的，最出色的球员和教练员选择最好的经纪人，效力于最出色的俱乐部。” 老桑德斯先生看了看安东，安东就又笑着说：“是的，最出色的人总是会选择更好的平台。里斯本很好，但是作为一个舞台，他显然配不上一个世界巨星。” 顾北的眼皮微微一跳，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门德斯先生总是明智的。”顾北心里叫苦，早知道这是鸿门宴，她宁可自己老老实实呆在克里斯蒂亚诺家的厨房里自己弄个三明治吃什么的……她挖了一口冰淇淋，开始怀念三岁的二老板了。 “但也会有那么一次，或者两次，门德斯先生会错过出色的人。”安东似乎不满足于那种温和的暗示了。 顾北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这话她要怎么接？‘对啊，比如他没签到卡卡’？不合适吧？毕竟门德斯作为一个豪尔赫，可是很讨厌卡卡家的豪尔赫爸爸的。再比如呢？‘对，他没签到梅西真是太可惜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看见梅罗效力于同一个俱乐部？’ 太好了，这句话如果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了，顾北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机会再活着出现在他面前了。 毕竟，至少到今年为止，梅罗还都不是什么好基友呢——你内心配戏的那些c梅相爱相杀并不算，谢谢。 而且你要知道，就算是门德斯都不会轻易在他家宝贝克里斯蒂亚诺面前随便提这个名字。所以，如果说卡卡还有机会被原谅，那说梅西基本就是死定了的级别。 顾北干笑了一声，“也许有过，但是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我并不知道有过这种情况。门德斯先生是一个出色的……经纪人。” 人贩子——实际上，还是世界最佳人贩子。 “但门德斯先生在发掘公关人才这方面，显然表现的差强人意，不是吗？”安东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父亲急于打入正题，事实证明，和顾北打游击战是不可能成功的。 敌进我退，敌退我跑——这就是顾北的人生哲学。 顾北这次放弃了抵抗——这是她另外一条人生真理，‘该挑明了的时候就不要再装傻’，“呃，安东，你能这么说证明你很认可我，关于这个，我非常、非常的感动。但是说句老实话，你知道的，我其实……” “我知道你是他的球迷，但不是每一个球迷都一定要一直留在偶像身边工作。而且，我听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近侍眼中无伟人’。距离产生美感，不是吗？”安东其实很庆幸顾北放弃了装傻，不然他可能要忍不住先拆穿和平的假象了，“我父亲愿意提供更丰厚的薪水。只要你愿意，我父亲还可以在马德里给你提供一处不错的住所——完全私人的。” 顾北现在更头疼了，她说过她打算留在西班牙长期发展吗？你的平台在西班牙国内当然很好，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人家罗纳尔多先生是什么级别的？人家是世界巨星好吗？你的意思是世界巨星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个平台不如你咯？我答应给你做场外援助这件事到底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我给你做事完全是因为门德斯开口了好吗？ 要不是为了在门德斯面前出风头，我图什么啊，我一毛钱不要我给你写稿子给你做策划，我傻咯？ 别的不说，我还欠我闺蜜一顿麦当劳没吃呢好吗？我是缺钱的啊！ 然而这些并不能说，一来得罪老桑德斯先生绝对不是门德斯喜闻乐见的事——即使老桑德斯先生一门心思要挖他墙角。二来，安东是个好朋友，又难得的在吃饭口味和看剧口味上和她那么合得来，没必要说这种话给人家父亲难堪，这不是顾北的做事风格。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安东，我非常感激，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想过要换工作。”顾北看了一眼有点要化掉的覆盆子冰淇淋，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痛。 这个覆盆子冰淇淋是好吃……就是可惜了今天她没这个口福啊。 “只要门德斯先生同意，我随时都愿意尽我所能地提供帮助，但是跳槽这件事……我目前还没考虑过。”顾北想了想，还是又加上了一句——万一她运气不好，什么时候得罪了克里斯蒂亚诺被裁员了呢？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好。 安东笑了一下，顾北觉得这个笑容里似乎颇有几分‘我早就知道’的意思，但她没好意思多问。 安东的确想说，‘我早就知道’。他其实早就跟父亲说过，他不觉得顾北会因为一份高一些的薪水和一套公寓就放弃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职位。这倒不完全是因为球迷对于偶像的执著，而是出于某种大家心照不宣的野心。 顾北也许的确未必甘心做一个明星身边的小助理，但是也有可能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小助理的身份来的。 毕竟，众所周知，克里斯蒂亚诺的经纪人可是门德斯，而门德斯那个庞大的团队里总是需要年轻富有活力的人才的。 “你的冰淇淋快化了，如果不吃掉可就太浪费了。”安东并没有纠缠下去。 顾北看看安东，然后冲他笑了一下。 第12章 八月底赛季一开始，克里斯蒂亚诺就发生了一些倒霉的事情——比如第一场比赛就脚受伤了。 不过这件事并非毫无征兆，众所周知，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在七月的时候，脚踝就已经有点儿不太舒服了。官方对此的解释是，克里斯蒂亚诺训练太累了。 虽然顾北深知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对于整个赛季并没什么影响，毕竟，你不能说你拿了欧洲金靴的赛季还不成功——就算你是c罗，说出这种话来也可以拿个窜天猴上天了。但很可惜的是，克里斯蒂亚诺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自然地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基于此，顾北也可以理解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这么作天作地，非得在家里开什么‘演唱会’。 理解，但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接受，谢谢。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用你那个六音不全的嗓子唱歌了？顾北作为这场演唱会’的唯一听众，觉得自己应该去要求加薪——加薪的部分完全是精神损失费，“你要是不能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的话，那你可不可以至少让我回房间去？我要完成我的西班牙语作业。” 把脚翘在桌子上的克里斯蒂亚诺关了音乐，显然折磨顾北这件事让他觉得高兴多了，“我知道你的作业，老师不过就是让你写几个小学生的句子，那根本就没什么难的。”他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它难道比我的脚还重要吗？”他冲自己的脚踝点点头，带着一点点戏剧式的悲壮，“这可是世界第一第二第三贵的脚踝。” 顾北揉了揉脸，“你可以去跟狗玩一会儿，或者做个spa，看个电影……还有你的儿子，你难道不打算去跟他玩一会儿吗？罗纳尔多先生，我是你的宣传助理，但我想我的使用说明里不包括给你解闷儿这一项。还是说，你打算给我加薪？” “我的脚都受伤了，你还跟我要求加薪？”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受到了什么伤害，“我还没有责怪你擅自把伊莲娜和豪尔赫写到一起去呢。” 顾北立刻忘了自己被魔音贯耳的痛苦，整个人都抖擞起了精神，无比紧张地问：“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跟莎伊克小姐……天哪！门德斯先生知道吗？他同意你们公开了吗？”顾北作为一个人蜜而言，是不太喜欢伊莲娜的，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甚至都在很大程度上将整个2015年，克里斯蒂亚诺的状态问题都归咎于和伊莲娜的分手。 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能根本就不跟她在一起——说实话，顾北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笑，c罗难道还缺人喜欢了？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把腿放了下来，凑到了顾北跟前，“奇怪，你很关心这个？为什么？” 废话，作为一个人蜜我不关心这个关心什么？关心谁在金球奖投票的时候没投你吗？顾北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作为一个知名人士，你觉得你有女朋友这件事是无关紧要的吗？你又不是无人知晓先生……作为一个宣传助理，难道我不该特别关心吗？所以，门德斯先生知道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慢悠悠地坐了回去，重新把腿架在桌子上，“他要知道什么？什么都没发生，我能告诉他什么？” 虽然顾北私心里没觉得和伊莲娜在一起好，但说老实话，克里斯蒂亚诺这番表态还是让她有点吃惊。毕竟，按照她的‘经验’，克里斯蒂亚诺是一定会和伊莲娜在一起的。 她显然把这种惊讶带到了脸上，以至于克里斯蒂亚诺不太高兴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我跟莎伊克小姐在一起？” 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吗？重点是你们就应该在一起啊……顾北觉得这件事还是弄明白比较好，万一她以为不会有事了结果人家俩又在一起了，到时候搞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出来，她没来得及出对策，那门德斯不得生吃了她？她想了一下，采用了一个比较温和婉转的说法，“莎伊克小姐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模特，也是一位优秀而且漂亮的女士，任何人爱上她我都会觉得十分合理。” 顾北铺垫结束之后说：“所以，我以为你和她一起喝下午茶是……那个意思。”她尽量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猜错了。”克里斯蒂亚诺非常简单明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就又要继续自己的‘个人演唱会’。 顾北一看他要开音乐，赶紧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那之前我看到有人说你们在一起了，而且，说的非常肯定。” 也许是‘教训’太深刻，顾北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相信克里斯蒂亚诺，关于他的否认，她也倾向于认为是一种‘害羞的否定’。 说真的，你要是对你的音准也能有害羞之心的话，我也不用这么伤感了。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做小报记者的经历对于你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克里斯蒂亚诺果然收回了手，他认真地看着顾北，“你为什么和所有的不相干人士一样，坚持要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而不相信我说的哪怕任何一个字呢？我才是当事人不是吗？” 因为如果所有人都能信任‘当事人’的话，小报记者这个职业就不存在了啊……再说，顾北不相信克里斯蒂亚诺可不是因为什么绯闻，而是‘全世界都亲眼所见的事实’，“我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知道的……一点点疑惑而已。”顾北显然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被轰出去了，所以在克里斯蒂亚诺彻底不耐烦之前，她乖巧地改变了话题，“呃，你饿了吗？需要我去跟厨师说准备晚饭吗？”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似乎根本没想放过这个话题，“这种根本没有证据的绯闻，到底有什么可信度？为什么全世界都相信我每天晚上都在换女伴？” 顾北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好想戳中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痛脚。她头疼的扶额，“但是这并不影响你的球迷爱你，对吗？比如我，我其实根本不在意你跟谁在一起，或者和谁有了绯闻，作为一个球迷，我看到你进球、庆祝，这样我就很高兴了。我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很显然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没有不明白，但他偏偏这样表态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进球你就满足了吗？” 当然，作为人蜜来讲我还希望你高兴，身边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想要利用你。但是有可能是觉得这种话说出来过于暧昧，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误解，所以顾北采取了迂回战术，“是的。当然了，我也希望你一切都非常顺利，想做的事都能成功。” 其实顾北对于自己这个回答还是挺满意的，但显然这一刻她跟克里斯蒂亚诺并不在同一个频道里。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一声呵呵，干巴巴地说：“有意思。” 当一个英国人跟你说‘有意思’的时候，通常证明你没讨好到他——而作为一个在英国踢球好几年的人，看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深得‘有意思’这个词其中的精髓。 顾北决定放弃这段对话，不能把握一个三岁孩子的情商不是她的错。她暗中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所以，你饿了吗？我去跟厨师说一声吗？还有，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呃，比如，三文鱼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理会顾北。更准确的说，他这一整晚都没有理会顾北。 不过当时顾北并没当回事，毕竟，三岁的孩子就是这样一阵儿阴一阵儿晴，没什么道理好讲。 而顾北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仅是克里斯蒂亚诺自己闹脾气，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门德斯的电话之后。 “所以说，顾小姐，我没跟你说过你不要随便惹克里斯蒂亚诺生气吗？”门德斯似乎很无奈，“不管怎么说吧，现在的情况是，克里斯蒂亚诺跟我说他要开除你……” 第13章 门德斯其实没有打算开除顾北，他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告诉顾北，克里斯蒂亚诺的确非常生气，另一方面是要求她代替自己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卡西女友萨拉：c罗为人自我，踢球太独］ ‘真是让我惊讶，c罗踢球独这种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居然还能上新闻？’ ‘好笑哦，他独不独，要评价也该是其它前锋评价吧？一个门将的女朋友居然说这个？那难道c罗不带球，让你男朋友90分钟里有89分钟在跟对方前锋殊死搏斗就好玩了？’ ‘他该学学梅西，他根本没有团队精神。’ ‘萨拉是巴萨派来的卧底吧？’ ‘呵呵，我早就说过巨星政策唯一能带来的就是更衣室问题，何况这些人里还有一个c罗……’ ‘8000万英镑买个绝症，谢谢皇马保送巴萨。fp真卧底。’ 顾北看完这篇报道，忍不住捂上脸发出了一声哀鸣——天哪，她居然忘了九月份的这个破事。 “门德斯先生，你是需要我去写一篇稿子反驳这个言论吗？”顾北觉得这是唯一符合自己‘使用说明书’的答案。而且这个也不难，她来给克里斯蒂亚诺工作之后，日常手机里就存着最起码三篇能应付这种情况的文案——短到只够发r，长到足够写专栏，她都准备着呢。 “实际上，不是。”门德斯这次显得非常迟疑，“考虑到我最近没办法去马德里，所以这件事你可能要替我做。首先不要让克里斯蒂亚诺正面跟对方起冲突，其次不要让主教练那边传出任何不利于我们的新闻——比如他排挤卡西利亚斯先生什么的，最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去把这件事解决一下……但是如果你没把握的话，就等我回去。拖够三天，我就回马德里了。” 说完，门德斯都没等顾北说话，就挂了电话——其实顾北真的很想问问，你在外头到底有什么事比你的心肝宝贝克里斯蒂亚诺还重要？ 顾北揉了揉脸，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估计克里斯蒂亚诺应该还没开始吃早餐刷新闻这项流程，然后就立刻冲到了餐厅，准备在克里斯蒂亚诺亲眼看到之前做好铺垫。 “早上好。”果然，顾北到餐厅之后仅仅一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就晃晃悠悠地进了餐厅，“你今天早了一分钟。” 克里斯蒂亚诺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顾北，“什么早了一分钟？” 哦不，当他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他分明昨天晚上才跟门德斯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顾北说话了。 ‘一辈子是多久？三分钟？还是三秒钟？’ 他还记得门德斯如此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他——但更令人难堪的是，门德斯居然说对了。 “八点十分吃早饭，八点半出门准备去训练。”顾北一边回答克里斯蒂亚诺的问题，一边紧张的思考待会儿该怎么开口，“现在才八点九分。” 很显然对于外界而言，卡西女友萨拉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这番话，被视为一个导火索，直接导致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卡西的关系紧张，更不用提后来所谓的西语帮和葡语帮的决裂——至少媒体言之凿凿，的确是这么说的，她现在还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不过说实话，她虽然只见过卡西一次，但总体来说她并不觉得他是个讨厌的人，“所以我说，早了一分钟。这可不寻常，你每天都过得像瑞士钟表一样。” “非常好的广告词。”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对于一个只喜欢看我进球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说完，他也不看顾北，就走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位子坐下。 太好了，顾北现在至少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生气了，虽然这和她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话说，你见过卡西的女友吗？” 顾北自以为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搭讪，可克里斯蒂亚诺接下来就把手里的餐刀摔了，“你要是每天都在问我女人的事情，那最好你给我一个不开除你的理由。现在！” 顾北非常狗腿地拿起餐刀，接过克里斯蒂亚诺手里的吐司，开始替他涂果酱，顺便还尽量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把他放在手边的手机推开了一点，“呃，实际上我是想说……你知道的，贝克汉姆先生就曾经因为他太太的问题，和爵士有一些不愉快。所以，门德斯先生看上去有点儿担心萨拉小姐和主教练的关系。”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助理，不是主教练的！”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并没有被讨好，他看上去已经放弃了自己的那片吐司，狠狠地叉了一片培根吃。 顾北并没有放弃，她把吐司放回克里斯蒂亚诺的盘子，“其实很有意思不是吗？很多球员的女朋友都是模特或者其他娱乐圈的人，但是卡西利亚斯先生的女朋友却是一位记者。这不太寻常，对吗？所以……门德斯先生当然会有一点点担心，毕竟，你也知道，无论是你还是穆里尼奥先生跟记者都从来不是什么‘闺蜜’。”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没觉得这个比喻有什么好笑的，他甚至都懒得看顾北一眼。 “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太喜欢记者——虽然我也曾经做过小报记者。但那个时候的确是因为钱包里只剩下十美元了，别的好工作一下子也找不到。”顾北兜了个大圈子，还捎带手又给自己洗了洗白，“不管怎么说吧。记者这种人都喜欢说一些比较耸人听闻的言论，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名气，另一方面也是吸引读者的注意。这个当然不是什么好传统，但是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 出来混都不容易，顾北在几次被主编改了新闻标题之后颇有感触。 你写‘xx与xx聚会欢谈’，肯定没人爱看，但这个标题一旦被换成‘xx与xx密聚，疑出轨／另结新欢’，这个点击量立刻嗖嗖地往上跑。 这也是为什么顾北干不下去这个，熬了半年天天想着法儿地要换工作。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顾北一眼，然后一脸嫌弃地把那片吐司丢到了顾北的盘子里，“我不想跟你说话，现在，把手机递给我。” 顾北当然不会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所以她假装并没听见克里斯蒂亚诺这句话，“我虽然没见过萨拉小姐，但我觉得她即是记者，又是队长的女朋友，肯定有很多人想从她嘴里得到爆料吧？” 克里斯蒂亚诺没理她，直接就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顾北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走了手机，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还是心虚地讪讪一笑，“那个……你先听我说。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一条新闻，是跟萨拉小姐还有你有关的——不，不是那种绯闻……实际上我认为可能是萨拉小姐在评价你的时候，某些词句被其他人曲解了。所以……” “她说什么了？”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说一边一伸胳膊就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我自私？”克里斯蒂亚诺点开网页之后立刻就看见了那条新闻，他几乎是咆哮了，“所以她的意思呢？她难道希望我把球权让给她男朋友吗？她男朋友拿球多是什么好事吗？” 想象一下卡西拿球多会是一种怎样的画面，还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顾北开始觉得头疼了，“我猜萨拉小姐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说她可能是被曲解了。”顾北把克里斯蒂亚诺丢给她的吐司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忧心忡忡地开始吃，“作为你的宣传助理，我觉得我可能不得不向你提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至少在今天结束之前都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至于今天之后……我还不知道，但我最迟今晚就会告诉你明天的事……”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主意，“然后呢？忍受其他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还要和队长保持友好？你是不是还要我过去亲他一下表个态？” “这个就不用了……”顾北嘀咕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反正你每天都会早到，我今天也会跟着你，然后到时候我会在外面等着主教练先生，先和他……说一下这件事。你知道的，这件事和别的都不太一样，我们需要妥善的处理一下，但处理任何问题，都需要一点时间，对吗？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评价这件事情，也不要和卡西利亚斯先生做任何询问。这件事是球场之外的，你可以把它交给我来办。” 顾北抢在克里斯蒂亚诺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句，“你可以今天都先不跟卡西利亚斯先生说话，但是拜托，给我一点时间去解决问题。这也是你雇用我的原因对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她一眼，慢慢喝了一口果汁，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另一片吐司丢给了顾北，“给我涂果酱，我就考虑你的建议。” 第14章 穆里尼奥显然是也接到了门德斯的电话，所以他对于顾北站在停车场等他这件事，并不惊讶。 他招招手，示意顾北上自己的车。 “所以？豪尔赫显然也跟你说了，对吗？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坐在我的副驾驶上？我的新宣传助理，还是克里斯蒂亚诺的现任宣传助理？”穆里尼奥颇有兴致。 不，你俩谁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我为什么要才出虎口又入狼窝？顾北假装没听懂这句非常标准的英语，“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你介意给我一点儿建议吗？”顾北选择了一种更温和的询问方式，以确保‘狂人’先生不会觉得被冒犯。 “最圆满的方式，当然是我们的好队长去亲自解释一下这件事。但是我猜这种可能性非常低，对吗？”穆里尼奥也没有逼问顾北，“而更明显的是，克里斯蒂亚诺也不会同意假装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让他们打一架吧？” 顾北觉得自己没掐死穆里尼奥真是被下了降头了，“主教练先生，呃，所以你是做好了这个赛季直到冬窗之前都没有前锋的准备了？” 克里斯蒂亚诺这种战五渣，跟谁打架都是等着被打死吧？ “你为什么觉得克里斯蒂亚诺会输呢？”穆里尼奥大笑起来，“好吧，我不开玩笑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办法，既然他们不能打一架的话，我会去跟他们双方谈一谈。不过说实话，我们的队长先生很显然不能开除掉他女朋友对吗？那真是太不妙了。” 顾北听见自己脑袋里有一个小人大声地吼叫着‘杀死穆里尼奥，你就解脱’了，“那么教练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虽然她的手机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公关稿，但出于礼貌和体面，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一个表态。 “你准备好了什么呢？”穆里尼奥似乎非常肯定顾北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而这句话，也让他从顾北的小黑屋里被放了出来，“一条r？比如，‘努力康复’，配图是全队的合影？” 没有特别的指向，但顾北相信相关人士都能明白，克里斯蒂亚诺的这个‘表态’意味着他重视团队，“我刚才也询问过《阿斯报》的桑德斯先生了，他可以跟主编说给我一个小小的版面去登发我的稿子——《cr发团队合影，反击‘自私’言论？》。”顾北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有其他的计划的话，我随时可以修改这个方案。” “我不喜欢那篇新闻的标题。”穆里尼奥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听起来就像是寻衅滋事的小报记者。” 太好了，这就是职业病？顾北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那就……《cr发团队合影，破更衣室不和传闻》？先生，我个人认为如果再温和一点的话，可能就不是《阿斯报》的一贯风格了——无意冒犯，我个人很尊重报社，但是媒体就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怕自己的题目不够劲爆，浏览量太低。” 穆里尼奥这次没有拒绝。 送走了穆里尼奥之后，顾北在停车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留下了，在这期间她还给门德斯回了一个电话专门做报备。 “顾小姐？”过了不久到达的拉莫斯看到顾北的时候，显然有点儿吃惊。但这种吃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罢了，很明显，他也知道了萨拉干的事，实际上他刚才才给卡西打过电话询问——作为副队长，他可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家队长和当家前锋搞什么事出来，“我以为你后来就不用每天都在停车场等克里斯蒂亚诺了，毕竟，你可能要等四个小时呢。” “实际上，罗纳尔多先生并没有要求我这么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顾北走上前两步，和拉莫斯问了好，“但是我觉得，拉莫斯先生似乎并没有我期待的那么惊讶。” “呃……其实想一下，的确不应该惊讶吧？”拉莫斯迟疑了一下，“所以，顾小姐是在等伊卡尔？” 顾北笑着摇摇头，“不完全是，如果卡西利亚斯先生先到了，那么很显然我就只好直接面对他了。但是现在看来，今天幸运女神很眷顾我，她让我先遇到了拉莫斯先生。” 拉莫斯觉得他好像看见顾北手里拿着个铁锹，而自己脚底下随之出现了一个坑。 所以说呢？这是他平常在比赛中坑伊卡尔的报应吗？ “拉莫斯先生，其实我想我要说什么，你可能也能猜到。”顾北抿了一下嘴唇，“以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萨拉小姐的事情只是一件在任何一个记者身上都有可能发生的事，说不值一提可能过分轻视了，但要说多重要，似乎也过于看重了。但你也知道，萨拉小姐和别人毕竟不一样——不是每一位发生这样事情的记者小姐，都是皇马队长的女朋友。” 拉莫斯现在在想，如果他立刻就跑，这个顾北是不是一定追不上他。 “罗纳尔多先生对这件事也感觉非常震惊。”顾北小心地挑选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耸人听闻的词来描述克里斯蒂亚诺的感情，“可能，还有点儿难过？我不知道是萨拉小姐被人曲解了本意，还是我们对新闻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但是我个人猜测，道歉会是一个不怎么有利于团结的要求，对吗？” 拉莫斯赶紧点点头，他虽然没和卡西进行深入沟通，但显然卡西是打算维护自己的女友的。 “其实我相信这件事不是萨拉小姐的错，但是作为罗纳尔多先生身边的工作人员，我必须从罗纳尔多先生的角度出发，一方面我希望能保证我的老板和他的队长之间没有私交问题，另一方面我也要让我的老板满意。所以……”顾北顿了一下，“我想请拉莫斯先生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拉莫斯简直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怎么受得了他这个宣传顾问的，跟她说话简直让人崩溃好吗？他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你说吧……” “我想跟萨拉小姐本人谈谈。”顾北的脸上几乎没有笑容了，“拉莫斯先生，我们的愿望是一致的，对吗？皇马很难……不，几乎不存在找到一个可以替代罗纳尔多先生的前锋的可能，再加上考虑到皇马永远的敌人是巴萨，那么你们又一定是需要葡萄牙前锋的。所以，为了球队也好，为了你的奖金和我的工作也好，我可以假设我能得到你的帮助吗？” “你怎么跟她谈？”虽然拉莫斯觉得这个不是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有些问题是没办法用‘谈谈’来解决的。” 所有问题都可以用‘谈谈’来解决，如果不能，那就带上枪和珍宝珠再谈一次。 这是顾北多年来形成的一条最重要的人生格言。 “萨拉小姐也许需要一次对话，来和罗纳尔多先生一起消除一下对对方的误解。”顾北干巴巴地说，“当然，如果萨拉小姐不愿意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我们的交流不能产生任何实际效果的话，那么就太遗憾了。” 拉莫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如果她拒绝呢？” “拉莫斯先生是知道的，对吗？如果连这个都无法让卡波内罗小姐满意，”顾北选择了一个正式的称呼，“那么就说明，卡西利亚斯先生完全无视了更衣室的和谐。既然这样，那么就再也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顾北顿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起来，“但是毫无疑问，作为皇马和西班牙国家队的队长，圣卡西决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拉莫斯先生，我说的对吗？”说完，她笑眯眯地递上了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如果卡西利亚斯先生同意谈谈的话，请让他给我打电话好吗？” 拉莫斯晕晕乎乎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回没回答就迈步往前走。 但走了几步，拉莫斯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蹬蹬蹬地跑回到顾北面前，“顾小姐，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第15章 【捉虫】 不知道是怕他们打起来还是怎么着的，克里斯蒂亚诺那么磨蹭居然都是跟大部队一起出的门。 “所以你们干嘛了？”克里斯蒂亚诺拉住了佩佩小声问，“居然现在才出门？” 佩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克里斯蒂亚诺这完全是因为拉莫斯站在更衣室里，让卡西给顾北打电话造成的……他含含糊糊地说：“只是巧合。” 克里斯蒂亚诺明摆着并不相信，但显然他也不想在这里呆太久和卡西相处——毕竟他‘答应’过顾北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并不容易。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来的时候，顾北已经站在车边玩着手机等克里斯蒂亚诺了，“太好了，我都等很久了，不过话说今天为什么……”你队友的车都没开走？ 但当顾北抬起头来看见这一群行走的钞票一般的皇马巨星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们……” 是打了一架还是开了一会？ “走吧。” “走吧。” 克里斯蒂亚诺迟钝地看了一眼跟他一同开口的卡西，然后左右看看，当他终于意识到卡西看着的人的确是顾北之后，慢吞吞地说：“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皇马众人默默退后一点，留给两个人足够的施展空间。 顾北显然也被卡西这句话弄愣了，“卡西利亚斯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走吧’吗？” 卡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写着顾北电话号码的小纸条，笑眯眯地说：“这难道不是你让塞尔吉奥给我的吗？”他挥动着手里的小纸片，听着身后的队友倒吸冷气的声音，心情大好。 ［c罗私人助理疑勾搭卡西］ ［卡西情变，c罗私人助理为c罗报仇？］ 众人仿佛已经看见了明天《阿斯报》和《马卡报》的头版头条。而可怜的拉莫斯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欲哭无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是在跟我的助理说，‘走吧’？”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按住顾北的肩膀，看样子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不过这时候顾北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卡西这是愿意谈谈的意思，她向卡西抱歉地一笑，然后转过身小声对克里斯蒂亚诺说：“你先回去，我会和卡西利亚斯先生谈谈，然后我们再决定接下来的事。” 顾北自认为已经把情况说得非常清楚了，而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没精准地领会她的意思，实际上他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几乎是夺过车钥匙，一脚油门就冲出了停车场。 “呃，发生了什么吗？”顾北虽然知道这样的问题听上去有点傻，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卡西。 卡西则是笑眯眯地替她拉开了车门，“他可能只是不习惯你不替他开车。” 顾北虽然有点儿不安，但考虑到卡西已经开了车门松了口，而且又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理会克里斯蒂亚诺，上了卡西的车。 卡西在马德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所以如果他能在马德里市区找到一家好吃不贵也足够安静的咖啡馆的话，顾北也不会太吃惊。 “你可以尝尝他们的车厘子小蛋糕，非常美味。”卡西给自己点完一份冰淇淋和咖啡之后，好心地提示了似乎患上了‘选择恐惧症’的顾北，“玫瑰茶也不错，萨拉很喜欢这个搭配。” “那就这个吧。”顾北干笑着看了看那份纯西班牙语的菜单，然后用她还不太熟练的西语对侍者这么说。但随即再对卡西说话的时候，她还是切换了英语，“卡波内罗小姐很喜欢喝玫瑰茶吗？”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从一个安全入口进入。 卡西看上去也并不着急，他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笑眯眯地说：“叫她萨拉吧。萨拉说玫瑰茶可以美容还是什么的，我记不住了。不过她好像和闺蜜来的时候，也喜欢点一大壶玫瑰茶。” “听上去的确是非常精致的选择。”顾北慎重地赞美了萨拉，“卡西利亚斯先生，其实我今天邀请你出来的目的，我猜你也是知道的，对吗？那我是否可以省略掉一些不必要的话呢？” 卡西点点头，“当然，扑救单刀球才是实力的证明。” 顾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下守门员的职业病，“萨拉小姐作为一位体育主播，当然有权利说明自己对任何一位球员的看法。”顾北想了一遍自己当年看过的‘情报’，“不过，我想鉴于她的身份特殊，也许给予男友的球队的主力前锋□□，说不上是一个非常有益的做法。” 她看了看卡西的表情，“罗纳尔多先生是一个无法隐瞒自己的情绪的人，他有时候做事也许会让别人认为他过于的自我，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他只是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去表达他的情感。同时，他也很敏感，任何的□□——尤其是来自身边人的□□都会让他十分的沮丧、难过。他不是很能理解所谓的‘迎合读者’或者，‘编辑为了吸引眼球进行炒作’，他只知道他看得见的东西，而不知道背后可能还有太多说话人无法控制的东西。” 卡西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向端上咖啡和玫瑰茶的侍者轻轻点头，然后很绅士地亲自为顾北倒了一小杯茶。 “我相信萨拉小姐的事情更多的还是一场误会，我已经和门德斯先生申请过，他也已经同意了。如果萨拉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一次独家专访，不过当然了，出于……某些考虑，我们可能还要先看过采访大纲才可以。”顾北喝了一口玫瑰茶，“很好喝的茶。” 卡西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之前还在惊讶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分明知道了这件事，却一句话都没跟我提——当然，他今天也几乎没跟我说过话。很克制，不是吗？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顾小姐起了作用。”他顿了一下，“我以为他一定会来质问我，是不是我在女朋友面前这样评价了他。” 他没再说下去，但显然顾北已经听懂了。 就像她当年看报道的时候估计的一样，萨拉说这些话很有可能是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评论，和自作主张的发表。 卡西担心克里斯蒂亚诺认为自己对他有负面意见，但同时也无法忍受克里斯蒂亚诺的质问和指责——‘管好你的女人’，以己度人，这种话就算是让顾北听了，都会觉得十分不痛快。 “任何人都会这么想。”顾北没有信心保证能让克里斯蒂亚诺不这么想，所以她拒绝安慰卡西，“即使卡西利亚斯先生和萨拉小姐否认了，也仍然会有人这么想。” 卡西皱皱眉，“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谈什么呢？” “好在，罗纳尔多先生和别人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特点。”顾北笑着感谢了过来送蛋糕的侍者，等对方走远了，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提议萨拉小姐进行这次专访。就像我刚才说的，罗纳尔多先生很单纯也很敏感，他只要能感受到善意就会忘记这些不愉快。” “如果不进行这次专访呢？顾小姐还有别的建议吗？” 顾北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无意冒犯，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否萨拉小姐的确对罗纳尔多先生有所不满？” 卡西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避，“我相信顾小姐是有b计划的，对吗？” “所有的备选计划都有自己的缺陷，比如，我的这个备选计划对于卡西利亚斯先生来说就不那么友好。”顾北抿了抿嘴唇，“那么请告诉我，卡西利亚斯先生，你愿意为了你的女友，而主动跟罗纳尔多先生释放善意吗？未必是道歉，但是总要有善意。” “比如呢？” “比如一条r和k。”顾北拿出手机，“那么卡西利亚斯先生，我的文案和图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把你或者你经纪人的邮箱告诉我吗？我现在就可以发过去。” 第16章 ［卡西发声：期待更完美的cr］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媒体发的社交账号截图，卡西发的是一张他康复训练的图，文字带着浓浓的顾北的气息：期待更完美的你，我的兄弟。 “你跟他出去一下午就是为了这个？”克里斯蒂亚诺瞪着餐桌对面正在吃自己那份意大利海鲜面的顾北，“这种东西我也会！” 不，你不会，你肯定是一条短信发过去质问人家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女人了……顾北小心地把自己的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防止克里斯蒂亚诺拖走，“可是门德斯先生还是挺满意这个结果的。”她想了一下，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功劳，“伊卡尔也很满意。” 她说着往下划了一下手机屏幕，指了指新闻下面的评论。 ‘看吧，要说多少次你们才明白，捏造假消息总会被当事人打脸。’ ‘他女朋友本来就脑子有点儿问题，一个门将为什么要在意哪个前锋拿球多？难道不是有比赛可赢，有奖金可拿就好？’ ‘如果你们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发布萨拉那条新闻的电视台本身就是亲巴萨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稿子里做了什么手脚呢？’ ‘楼上说的有道理，好像是个阴谋。’ ‘嘿，你们自己更衣室的事跟巴萨有什么关系？公平竞争，我们也希望战胜一个团结的皇马，那才能证明强大。’ ‘不管你们信不信，皇马内部绝对有问题！’——顾北看到这条，赶紧又把手指往上推了一下，希望克里斯蒂亚诺没发现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没发现，准确的说，他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这里。 实际上，他关注了一个既无聊也没必要的破事…… “伊卡尔？”克里斯蒂亚诺再次提高了声音，“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在称呼我们的好队长的名字吗？” 顾北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橙汁，“伊卡尔让我这么叫的，他还问我过两天要不要跟他还有萨拉一起去吃个饭。我跟门德斯先生说过了，他也同意了。”顾北小心翼翼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你那份千层面还吃吗？我中午没吃饭就去接你了……下午只吃了一个小蛋糕。”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干脆地把盘子拿起来，把千层面直接倒进了餐桌旁边的垃圾桶，“你跟他和他女朋友吃饭？我还以为你的解决办法是让我和他们一起吃饭！” 顾北本来还在惋惜那份千层面，但听他这么一说又没心情了，她怕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萨拉是真的对他不满，于是赶紧说：“没什么，我们可能会先谈一下这个事。你放心，我会解决它。”顾北没敢多说，就含糊了过去。 “那你今天给他你的电话号码是怎么回事？写在餐巾纸上？你知道这像是什么吗？” “小纸条，实际上。”顾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要想见伊卡尔和他谈谈，总得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对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克里斯蒂亚诺第三次抬高了声音，“你难道认为我会没有皇马队长的电话吗？” 顾北捂住了自己的脸，看上去十分无助，“所以呢？我直接给他打电话跟他说，‘你好，卡西利亚斯先生，我是罗纳尔多先生的助理，关于你女朋友的事我们可能需要谈谈’。你认为他会听我说吗？你认为他会接我的电话吗？” 太好了，克里斯蒂亚诺被顾北骗了，他相信顾北不是因为一时疏忽才出此下策了，“不过我并不认为卡波内罗会改掉她作为记者的‘小爱好’。”克里斯蒂亚诺不无讽刺地说道。 顾北被橙汁呛了一口，“萨拉小姐或者卡波内罗小姐，你这样称呼她一旦被媒体听到就不好了……不，别这样看着我，你一定要改掉这个称呼，知道吗？”顾北变得严厉起来，“这个没得商量，克里斯蒂亚诺，她是皇马队长的女朋友，你必须对她好一点儿。” 哪怕她对你不好……但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没人可以责怪你。 “这可不是你给我设计的形象计划。”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有缺憾，对吗？你不是就喜欢有缺憾的形象吗？” 顾北看了看他，“我是很喜欢有缺憾的形象。但是这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你的缺陷必须出现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我可不会冒险让你被人描述成一个‘更衣室炸｜弹’或者‘毒瘤’、‘球霸’——这不叫做缺憾，这叫做重大缺陷。”她想了想，“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克里斯蒂亚诺用他仅有的耐心等了顾北十秒钟，但当他发现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并没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然后呢？哪个部分？” “呃……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你的确有必要和伊卡尔谈谈，”顾北对萨拉也还是颇有疑虑，‘当年’她就是更衣室‘内奸’的重大嫌疑人，也是传说中的更衣室问题的风暴眼，顾北现在信任卡西，但还是没办法信任萨拉，不过她现在并不打算把这个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他已经非常不满意萨拉了，顾北可不想火上浇油，“或许你明天可以主动跟他打招呼？不过，不要提萨拉小姐，就谈谈训练，谈谈晚饭或者早餐。我相信这会是一个友好的开始。” “哈。”克里斯蒂亚诺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你认为我是个会跟人讨论天气的英国绅士咯？” 顾北露出了一个非常假的假笑。 “罗纳尔多先生，想想吧，你如果影响了皇马队长的心情那会是什么情况呢？”顾北带着一种戏剧性的口吻说，“到时候他就会状态不好，状态不好对于一个守门员来讲就意味着丢球。你想想，你在前场玩了个帽子戏法，回头门前就丢出一个大四喜……” 顾北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那个表情，缩了缩脖子，干笑一声，“假设，我也只是假设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心情和状态？”克里斯蒂亚诺逼问。 然而顾北并没看出这有什么可问的，难道罗纳尔多会愿意输掉一场球吗？可笑哦。 再说，她没看出克里斯蒂亚诺不在满分状态对球队有什么致命伤害……你知道的，反正只要他站在场上，对方就必须派两个人去包夹——无论是巴萨还是西班牙人。 赢三个球和赢一个球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三分。 顾北非常乐观地想。 但是当然了，她嘴上还是要说，“我当然在考虑，只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像你一样的顶级职业球员，当然不会因为场外的因素，就在场上……发挥完全失常。”顾北小心翼翼地拍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马屁，“当然，我也不是说你的状态不重要，”她观察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讪笑着说：“你当然是决定性的，永远都是。” “我可以和他谈谈……天气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认为自己做出了重大妥协，所以理所应当要获得极大的补偿，“但你跟他还有卡波内罗吃饭的时候，我也必须在场。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背后说我坏话？” 顾北干笑了一声，甚至放弃了纠正克里斯蒂亚诺的称呼问题，她只是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伊卡尔想要换个经纪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关心。”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所以你决定拒绝我吗？” “我跟门德斯先生说了这件事，我感觉伊卡尔对他现在的经纪人的能力不是很信任。”顾北继续兜圈子，“而门德斯先生又恰好对他有点感兴趣。所以，我现在在想，如果你能和他交往愉快，门德斯先生会更高兴。至于卡波内罗小姐……我相信伊卡尔会和她好好谈，然后如果时机恰当，伊卡尔也同意的话，你们肯定会有时间见面的。” 顾北如果没记错的话，卡西会在年底开除自己的经纪人，所以她今天稍微套了一下话，果然，卡西就流露出了对经纪人的不满——直觉告诉顾北，卡西对于门德斯也是有点儿‘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对一个刚见面没超过一个小时的人就说出这些话。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你会帮门德斯先生的，对吗？”顾北笑眯眯地问，“当然，也是帮我一个忙，拜托了。” ‘顾小姐，如果卡西利亚斯先生最后选择了我，我会给你一份非常丰厚的报酬——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顾北为门德斯当时在电话里给予的暗示，感到欢呼雀跃。 第17章 然而顾北还没处理完卡西的问题，另一件事就在隔一天接踵而至。 ［伊瓜因：c罗需要自己拿一个球］ 顾北捂着脸不敢看坐在对面吃早餐的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也并不敢跟他说话。 但是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克里斯蒂亚诺就会忘记她，“这算什么？他说我自私？昨天的比赛如果我没给他传球的话，他会有进球吗？”克里斯蒂亚诺说，“还是说他觉得西班牙人那样的球队，即使不用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传球，他都能玩个帽子戏法什么的？” “呃……但是你们俩昨天刚拥抱过一次……如果我没……”瞎的话。 再说，你干嘛要看《每日体育报》的网站？这不是没病找病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我背后说了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因为昨天比赛里隐隐有复发趋势的脚踝，今天得到了一个放松日，也有功夫在早餐桌上继续发脾气了，“我需要自己拿一个球？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这个没什么。这篇文章放出来的太晚了。”顾北试图安慰克里斯蒂亚诺，“就像你说的，你昨天刚刚助攻了他，而且你们都进球了，比赛也赢了。现在这种文章放出来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不过当然了，如果你还是不高兴的话，我手头也有东西可以交给安东，我们可以让他把这个放到《阿斯报》上去。这也没什么。” “不，那还是算了，我也很讨厌小桑德斯先生。”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儿郁闷。 非常具有建设性的意见……顾北干笑着，“好，那我们就不那么做。”现在没有什么比安抚克里斯蒂亚诺的情绪更重要了，“总之，我觉得这件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大可不必太介意。” 不过话说回来，安东招你惹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把盛着吐司的盘子推到了顾北面前，顾北赶紧拿了餐刀给他抹果酱，“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找好了房子，这两天可能就会开始陆续往外搬东西——虽然我的行李不多，但是一次搬完还是有点儿为难，所以，如果打扰到你那很抱歉。” “什么搬出去？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有点吃惊。 顾北倒是不意外他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义务劳动啊。三个月，我们说好的，到这个月底时限就到了。所以我之前拜托了安东，他的朋友帮我在市区里找了一个不那么贵的小公寓，价格什么的也都谈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确已经忘了这件事了——准确的说，如果顾北自己不提的话，他甚至都已经忘了顾北到底是为什么住进自己家的了。他愣了一下，扁扁嘴，“你可以一直住，我这里房间很多。” 顾北然而并没听见这句话，因为她的手机响了，显示来电人是门德斯。 “门德斯先生……”顾北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门德斯就打断了她，“两件事。第一，何塞惹了点儿麻烦，解决掉它。第二……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出绯闻吗？为什么我刚才，一分钟之前发现有人发了独家照片说一个俄罗斯模特去看了昨天的比赛？！立刻去问清楚！” 狂人每天都在惹麻烦，狂人每天都出于各种理由不停地在惹麻烦，所以如果顾北不记得他做了什么，那也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所以，主教练先生做了什么吗？”顾北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的询问。 “他跟卡西利亚斯先生存在一点小小的分歧，还被媒体知道了，另外，他昨天说西班牙有4000万人对球队品头论足这件事……处理一下。”门德斯说话很快，“我本来没打算交给你，不过何塞说他坚持让你试试。所以，别让我失望，顾小姐。我可是把我最重要的两笔财富交给你了。” 所以你最重要的两笔财富，一笔三岁，一笔三岁半？ “呃，至于那位名模，我是说莎伊克小姐，我想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可能是真的在一起了。所以，如果的确是确定了情侣关系的话，我想还是承认比较好。纸包不住火，而且，有一段稳定关系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形象并没有坏处。” 门德斯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挫败的说：“随便吧。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就承认，这种事的确没办法说谎。我真是受够这些球员了，他们能不能有一个人找的女朋友能保证在一半以上的工作时间，都穿的整整齐齐的？” 顾北假装没听见这句吐槽。 “哦，顺便还有一件事……”顾北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德斯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顺便还有一件，我只是宣传顾问，我为什么要管队内问题啊？这难道不是穆里尼奥先生自己带的教练组的事吗？我这个是越俎代庖了吧？顾北瞪着自己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才颓然地揉揉脸，闷声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得问你件事，你知道主教练先生和伊卡尔怎么了吗？为什么门德斯先生说他俩有点儿小矛盾？” “伊卡尔还不是豪尔赫的球员呢，如果他真做了豪尔赫的球员，你是不是就打算做他的专职宣传顾问了？”克里斯蒂亚诺把自己的吐司盘子拖了回来，慢吞吞地问。 顾北愣了一下，“呃，是为了穆里尼奥先生，实际上。门德斯先生说，穆里尼奥先生希望由我来帮他解决这点小问题。”顾北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编辑‘恋情公开’文章，“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注册了一个博客，叫做boom？专门做皇马爆料和评论的，目前为止是这样，毕竟我没什么别的消息来源——当然，你放心，我在上面写的内容全部都是门德斯先生官方认可的。” “你的口味真奇特。”克里斯蒂亚诺讽刺道，“所以你打算去帮主教练了？” “虽然我不确定你在说什么，但我怀疑你和我要说的不是一回事。”顾北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开始给穆里尼奥发短信请求约谈，“话说，穆里尼奥先生和伊卡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绝了伊卡尔要求推迟训练时间的要求。”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伊卡尔的理由是有的球员要送孩子上学。哈，非常有意思的理论。” 呵，你将来也是个送孩子上学的傻爸爸……顾北回忆着克里斯蒂亚诺2015年的自传电影，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她不想刺激克里斯蒂亚诺，毕竟，可怜的罗纳尔多先生这两天过的不怎么愉快，“还有一件事，门德斯先生说昨天莎伊克小姐去看球了？你应该告诉我一声，我觉得你们既然在一起了就该先发个声明比较好——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也来得及，你跟我说一下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发。” 克里斯蒂亚诺歪着头看看顾北，慢吞吞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发声明？还有，什么叫做我们在一起了？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了吗？” ……你们不是在一起她来看你比赛？不是在一起难道还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吗？顾北觉得这种做法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克里斯蒂亚诺，其实这个没什么的……你有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我觉得球迷应该是会高兴的。” 毕竟，稳定的感情关系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象征之一。你老跟三岁小孩似的，大家看着也怪着急的。 “你没见过好朋友吗？”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不过话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顾北一声长叹，默默点开了新闻页面，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马卡报：俄罗斯名模高坐看台为c罗助威，疑为新欢］ “所以，你说你们没在一起……你的意思是说，全世界都瞎了？”顾北作为回报，也翻了个白眼儿，“好了，别那么害羞，你要是不喜欢说甜言蜜语，就给我张合影吧，也算是个声明。” 第18章 “……我为什么要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好朋友！”克里斯蒂亚诺皱皱眉，他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我说的不是人话吗？” 顾北这才有点儿将信将疑，她花了半分钟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遍克里斯蒂亚诺的感情线，又配合考虑了一下三岁孩子的心智特点。她皱皱眉，“但是……你们如果不是情侣关系，莎伊克小姐干嘛来看你的比赛？还是说，你们还没决定要在一起？”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的‘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哥哥来看过我的比赛，我妈妈也来看过，豪尔赫也来看过，他们都是我的新欢吗？在小报记者的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儿纯洁的感情关系吗？” 都有感情关系了还纯洁个什么玩意儿……顾北想了想，觉得还是别惹他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好吧。所以，你要回应《马卡报》的消息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毕竟，你最近有点儿冷落他们，这么快就否认可能不太给他们面子。” 再说，万一你俩现在只是暧昧期，公开只是迟早的事呢？现在否认不是打自己脸吗？ 顾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当然得回应。”克里斯蒂亚诺理所当然的说，“根本没有的事，干嘛不否认？再说，你不是说豪尔赫非常担心我现在出绯闻吗？” “话是这样说，但问题是他不反对你有正常的感情关系啊。”顾北觉得不管他俩的事是真是假，自己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别到时候当面对质的时候，发现自己传话少了一段搞出点儿什么事来，“所以，即使是这样也要否认吗？” “当然要赶紧否认。”克里斯蒂亚诺虎视眈眈地看着顾北。 顾北没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写声明稿。 ［boom：请好朋友看个比赛都能产出绯闻，c罗到底养活了多少八卦记者和三流报社？］ “据c罗和其经纪人门德斯身边工作人员称，莎伊克小姐跟c罗只是因为工作结识的朋友，二人关系相当友好。但是比起‘新欢’这样容易惹人遐想的描述，显然，工作人员认为‘密友’是一个更恰当的词汇。” “同时，这位工作人员还透露，c罗目前并无意过多考虑一段浪漫关系，他认为，一方面，当了爸爸的人应该要成熟起来了——虽然博主很怀疑他能不能成熟起来。而且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自己能把心思集中在球场和训练场上，并期待通过自己和队友的努力给皇马多带来几个冠军。” “好了，以上都是官话。以博主个人而言，虽然觉得c罗有一段正式稳定的感情对于大家而言都好——尤其是对那些内心充满了粉红色幻想的少女。但问题是没有就是没有，他妈妈都不着急，你们到底在急什么？” “最后，奉劝各位女球迷的男友，注意保养自己，因为博主最近得到的私房照表明，少女杀手罗纳尔多先生的腹肌好像又变清晰了。” 顾北调整了一下排版，然后给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要是没问题，就这样了？” “我不想看，我只是有一个问题，”克里斯蒂亚诺把手机推还给顾北，慢吞吞地说：“告诉我，为什么不用我的账号发？你觉得粉丝会相信你这种几十个粉丝的八卦博客，还是我自己的官方账号？” “第一，就像我说，如果用你的官方账号否认，《马卡报》那边肯定非常不高兴，到时候谁知道那些记者又要写出什么鬼东西来诬陷你？不如用这个博客账号，反正大家也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马卡报》也不会把账算到你的头上。”顾北严肃正经地讲着道理，“第二，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我。答案是：会的。因为众所周知，回应一个绯闻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是朋友’。所以你这么说反而没人相信。换做是一个爆料博客就不一样了，毕竟，大家都知道，爆料当然是越狠越好，如果连爆料博客都帮你否认，就说明很有可能的确没这个事。” 顺便，我这个爆料博客还能涨涨粉，买粉丝真的太贵了…… 她一边说也一边把情况发给了门德斯，门德斯对此的态度倒是十分积极，‘太好了，感谢上帝，他最近状态才好转，最好不要出这种问题’。 顾北看完回复，又转手刷新了一下自己的博客页面，然后就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己的粉丝数这么一两分钟的功夫就从五十几怒涨到了九百多。 就在她得意洋洋的准备举起手机展示这非凡的成就，并为自己进一步邀功的时候，手机连响三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我当然愿意和你谈谈伊卡尔的问题，不过这两天不行，我有点儿忙。你会去客场吗？也许我们可以在巴伦西亚的酒店里见面。’ ‘你来我房间。’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和一位年轻的小姐在外面见面，万一被媒体拍到，你知道，豪尔赫发脾气也还是挺可怕的。’ 穆里尼奥连续发了三条消息给顾北，这让顾北有点儿分心。她也没再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就自顾自地低下头回消息，‘我会问问罗纳尔多先生，如果他同意的话，当然，我会去的。’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嗯，现在穆里尼奥先生在问我会不会跟去客场，他愿意跟我谈谈他跟伊卡尔的小问题。所以，你同意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回复他了。”顾北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到时候该如何去谈，“克里斯蒂亚诺，你介意告诉我是谁需要送孩子上学推迟训练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可不太高兴，他大概是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权益被狠狠侵犯了，“我介意。而且，我不同意有用吗？我不同意你也会去问豪尔赫的不是吗？” 顾北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看他，“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克里斯蒂亚诺，你……怎么了？” “出去。”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我不想说第三次，出去！” “等等克里斯蒂亚诺。”顾北皱皱眉，觉得有必要端正姿态了，“如果你觉得我帮穆里尼奥先生做事耽误了你这边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全力调整。” 尽管顾北自问并没做什么忽视克里斯蒂亚诺的事。 “我只是希望好好工作，绝对不是要忽视你这边的事情，也绝没有认为这边的事情不重要。”顾北当年也是带过自己外甥玩耍的好小姨，当然非常了解小男孩的心理特征。她非常细致地哄着克里斯蒂亚诺，“你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好，就告诉我，别自己生气，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的态度看上去的确是缓和了，“你是我的私人宣传顾问。”他再次强调了‘私人’这个限定词。 所有的小孩都强调自己的所有权，都容易产生自私的一面。这是正常的，可以疏导或者缓解的。 “我当然是，我现在只是在给穆里尼奥先生帮忙。”顾北并没否认，或者试图告诉他这只是很寻常的事，“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很抱歉。那么，你可以允许我帮帮穆里尼奥先生吗？” 也许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克里斯蒂亚诺这次并没直接回绝。他只是撅着嘴，没说话。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给他回短信说不去。”顾北觉得有点儿头疼，但还是写了一份短信让克里斯蒂亚诺看，‘抱歉，可能不方便过去’。 “可以吗？”顾北不厌其烦地征求意见。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明显还是不怎么乐意，但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勉为其难地格外开恩了，“你可以去……跟我一起去客场。” 顾北迅速删除了这条短信，一秒钟之后就打出了‘我去’两个字发送给了穆里尼奥——就好像唯恐克里斯蒂亚诺后悔一样。 第19章 古人云：攻克摆大巴是世界性难题，而解决这个题目的最好方法就是一个没有踢飞的点球。 古人又云：浪费机会是会受到惩罚的——三分变零都是常有的。 所以当主裁判没有那份好心眼儿回馈观众，而你的球队又跟吃错了药一样疯狂踢飞各种球的时候，顾北觉得就算是有真天神下凡，你也只能黯然接受一个非常鸡肋的平局。 跟一个升班马的平局。 “‘c罗：6.0，错失很多机会，但能给队友传球，破天荒的不再单打独斗。’”克里斯蒂亚诺读着媒体的赛后评分，“他们看比赛了吗？他们没看到对手是怎么恶意地想要打群架的吗？” 顾北却没理会他，她正笑容可掬地拿了一件皇马的球迷观赛服忙着收割全队的签名，“马塞洛先生，我们合个影可以吗？太感谢了。”顾北熟练地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拍了照，然后就拿着衣服又去找下一个球员，“哦别，伊卡尔，你们的名字太长了，你真的不用写全名，尤其是母姓……嗯？不，没有，我可没觉得你今天表现不好，不过今天的确没什么你的镜头就对了……” “你在忙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迈过地上一大堆换下来的球衣和乱糟糟的垃圾，精准地抓住了顾北，“要签名球衣我也可以帮你要……” 他无意识地撅着嘴，好像真的非常委屈一样。 顾北被他一抓，一下子没留神就踩了卡西扔在地上的衣服，她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转头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以为你在跟别人说话。你说什么了？” “我在说评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好像有点儿接近于‘眼巴巴’这个形容词。 顾北把他手上挥舞着的那份评分拽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勉强理解了上面的西语文字，“呃，一半一半吧……也不全是负评……”她用余光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随即缩了缩脖子，“但是这样的评价显然非常不公平！非常不公平！对于全队来说都是，他们怎么能这样评价这场比赛？对手显然已经非常过分了！那甚至不完全是足球的动作。” 顾北义正严辞地说道。 卡西拿擦头发的毛巾捂住了脸，几乎要笑出声来。而拉莫斯的反应更直接一点——他直接就笑出了声。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是脸红了一下，他似乎用葡萄牙语嘀咕了一句什么——大概是“为什么总是不向着我”之类的话，然后就跨过一地垃圾去往头发上抹发胶了。 顾北遗憾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一头软毛，“为什么一定要用发胶呢？这样不是也很美貌吗？”她小声用中文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卡西当然听不懂这种神秘的东方密码，不过当顾北闪烁其词的时候，他也并没一味逼问，“你之前都没来过客场，甚至都没去过伯纳乌不是吗？今天为什么突然来了瓦伦西亚，还进了更衣室？”他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问她‘穆里尼奥先生是发疯了吗’——这种问题。 “我帮穆里尼奥先生整理了一份采访备忘录，穆里尼奥先生就帮我买了球票——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现场看西甲呢。”顾北看起来非常兴奋，“气氛真是不一样，看直播的时候根本体会不了。而且皇马球迷团体的那个负责人真是不错，听说我还不太会西班牙语也没嫌弃我，还在开场前带我唱了一遍歌。” “皇马球迷团体的负责人？”拉莫斯在一边弱弱地重复了一遍。 顾北显然没留意他的异常，她犹自沉浸在刚才的狂热气氛里，“对啊，这件签名衣服就是我答应送给他的，他说他女儿一直想要一件。话说，他女儿真是可爱，眼睛又大又亮，脸也圆圆的。” “你还见到了他女儿？”卡西和拉莫斯异口同声地问道。 顾北这才注意到了不对劲，她把球迷服从厄齐尔那里拿了回来，道了声谢，然后有点奇怪的问他们：“怎么了吗？他给我看了他女儿的照片，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卡西和拉莫斯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位费尔南多先生可是非常……疯狂的球迷，他眼里只有皇马——换句话说，在他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球员，一种是皇马的，另一种不是。我怀疑主席先生本人在他心里也只是……呃，总之俱乐部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抱怨过他非常、非常难以相处。” 顾北点点自己的下巴，仰着头想了一下，“还好吧。不过他的确跟我骂过你们，你们中的大部分，实际上。”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当时还很奇怪，什么人才会把好几年前的比赛细节都记那么清楚？你们这么一说，就说得通了……他的确非常狂热。” 卡西虽然觉得自己多余问，但还是没忍住，“他是怎么评价我的？” 好词儿不太多……你想吧，他说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都是一副‘他以为他是谁？他能来到皇马就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了，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霸占球权，不给队友传球呢？’的腔调。 不太友好，但绝对是皇马的死忠粉。 顾北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奇怪，“我如果说谎你肯定会不高兴吧？”她看卡西点头，就显得更尴尬了，“伊卡尔，我一直都觉得你是皇马的最强门将，也是西班牙甚至是全世界的最好的门将。”顾北尽量婉转地暗示了一下费尔南多的评价，“对于一个皇马死忠来说，任何球员都不会是……满分的——除非球队包揽三冠。” “我听见有人在议论三冠？” 穆里尼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刚跟几个随队记者说完话，但是看上去他似乎并不怎么受‘客平升班马’这件事的影响，“顾小姐，我们的卡西利亚斯先生告诉你了吗？这是非常圆满的一次发布会，只比赛前发布会稍微差了一点儿。” 是啊，考虑到你赛前并不知道这场比赛会平局收场。它当然会更愉快一点儿。 “恭喜？”顾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好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卡西抿了抿嘴唇，一时并没说话，看上去似乎还有点儿受之前和主教练有分歧的事的影响。顾北有点儿紧张，虽然她以一种死缠烂打地姿态阻止了穆里尼奥在赛前以任何形式提及巴萨，但是很显然，以穆里尼奥的大嘴巴而言，鬼知道他会不会无法自制地在赛后提起来啊！ 毕竟，作为‘嘴炮技能满点选手’，穆里尼奥当年一句‘有人遇到巴萨就投降’可谓惊为天人、遗世而独立。 “顾小姐，谢谢。” 顾北正紧张的大脑当机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卡西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吓得手机差点儿没直接丢到穆里尼奥的脸上。 她战战兢兢地回过身来，“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感觉要出事儿？ 卡西大概是有点儿担心别人听见，特意站起来走到了顾北身边，小声说：“我知道的，穆里尼奥先生告诉我了，是你不让他直接把巴萨的名字和‘让分’这种事摆在一起的。顾小姐，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感动，也非常感谢你——我是西班牙的队长，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看着西班牙队的巴萨帮和皇马帮对立，我做不到。” “没什么，伊卡尔，你一直都是好队长——对皇马和西班牙来说，都是。”顾北这才放下心来，安抚了一下卡西。 “我已经给门德斯先生打过电话了——就在赛前发布会结束之后的十分钟之内。我跟门德斯先生说，我愿意请他做我的经纪人，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见面慢慢谈，但只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坚持——顾小姐，我坚持请门德斯先生派你来兼任我的宣传助理，门德斯先生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所以……你会同意吗？” 等顾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激动地大声说了三次‘我当然愿意’。 更衣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看卡西和顾北，然后又迟钝地看看刚抹完发胶出来的克里斯蒂亚诺。 “所以，我错过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叉着腰站在门口，慢吞吞地问。 第20章 ［boom博客三连更，首曝卡西与经济人解约，转投门德斯］ ［神秘人牵线，知名博主boom爆料签约背后］ ［boom博主：卡西欲追求国际影响力，将与c罗同门共享优质资源］ ［boom回复粉丝留言，称卡西将拥有豪华个人团队，c罗就是牵线人］ ［c罗发推祝贺卡西签约门德斯，破队内大佬不合传闻］ o：我们始终在一起，祝贺你sillasworld。 ‘看吧，我一直都说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是那种人，他才三岁！你三岁的时候会有那么多心眼？’ ‘总有媒体刁民想要害皇马，皇马队内和谐扣你工资了？’ ‘呵呵，克里斯蒂亚诺帮队长找经纪人，你们接下来要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联合经济人打压卡西吗？’ ‘我早就说过，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个孩子！你们到底为什么认为他有那么聪明？’——这么毫不掩饰的黑粉，不拉黑留着过年？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话说博主还有没有八卦了？’ ‘我也想看八卦！不要伊莲娜，要卡西／克里斯蒂亚诺／拉莫斯！一个巨大的更衣室三角恋！’——水爷是托妞的！这个队必须要站一百年不动摇！洋妞的脑洞太可怕了，上次看见类似程度的脑洞是c吗？就是c罗梅西和马儿…… 顾北坐在克里斯蒂亚诺家的客厅地板上，笑眯眯地不停刷新着自己的博客查看粉丝数量，和那些不知是粉是黑的博客留言，只是短短十分钟内，顾北的粉丝数量就从不到八万，蹿升到了十万，并且增速丝毫不放慢。顾北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不管什么爆料，只要挂上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就好卖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安排我跟伊卡尔和卡波内罗一起吃饭？”克里斯蒂亚诺一巴掌挡在顾北的手机屏幕上。 顾北非常无辜地扭头看看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门德斯，门德斯翘着腿坐着，格外开恩地替顾北解释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安排不错，你刚‘发完’推特祝贺他，又有人爆料是你牵线，这时候你在家请我们吃饭——安说的对，演戏也要演全套的嘛。” “太好了，你对她的称呼已经从‘顾小姐’变成‘安’了？我该什么时候给你们准备婚礼？”克里斯蒂亚诺嘲讽道。 顾北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克里斯蒂亚诺，告诉我，我为什么觉得你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点儿耳熟？你看了英剧k的第一集吗？但我为什么记得我上次给你推荐的时候，你还跟我说绝对不会看？” “我本来是不打算看的，但是你几乎每天都在我面前提这个！” 顾北怀疑自己好像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的脸红了一下，“有吗？”她有点儿疑惑，自顾自地嘀咕着，“你说不看之后我就很少在你面前说了吧？我只记得跟安东聊天的时候说过几次啊……” 门德斯意味深长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似乎更红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女佣格雷斯小姐过来拯救了克里斯蒂亚诺，“卡西利亚斯先生和卡波内罗小姐到了。” 顾北和门德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在未知的频道里激烈地交流了一番，顾北就一跃而起，跟着格雷斯小姐一起去接卡西和萨拉了。 “如果我把她从你身边调走，给你换一个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都更好的宣传顾问，你看怎么样？你知道的，何塞和我们亲爱的新朋友伊卡尔都很想要安。”门德斯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不过当然了，如果你想留下安，她还可以继续保管你的社交账号——不过其他工作可能需要别人接手。毕竟，我可不认为她能兼顾三个人。” “那你可以给主教练先生和伊卡尔安排别人，我们总该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克里斯蒂亚诺愤愤不平地反对了。 门德斯本来还打算说点儿什么，但显然卡西和萨拉的到来让他觉得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他拉着不情不愿的克里斯蒂亚诺迎了上去，用他一贯的颇具戏剧性的嗓音说道：“哦，我亲爱的伊卡尔，你总算来了，我和克里斯蒂亚诺都要等不及了。”他说完又看看萨拉，“美丽的小姐，你真是迷人。” 顾北进行了三个月的地狱式的西班牙语突击之后，门德斯的这番话她基本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了，她自觉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就默默地站到了墙角，拼命给克里斯蒂亚诺使眼色，希望他主动向萨拉示好。 情理之中的，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那么做——毕竟，他可从来都没答应顾北，要对萨拉好一点儿。 “门德斯先生。”萨拉看看克里斯蒂亚诺。门德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豪尔赫，叫我豪尔赫就可以了。” “好的，豪尔赫。”萨拉在门德斯面前倒是从善如流，“我觉得罗纳尔多先生并不欢迎我，这是我的错觉吗？” 门德斯瞥了一眼卡西，太好了，现在他开始认真考虑顾北那句‘卡西利亚斯先生公关中最大的问题，是他女朋友的情商’了——他不得不说，女人看女人，的确是比较精确的。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觉得‘你背后骂了我，我还请你和你男朋友在我家吃饭，而不是在你头上罩个麻袋拳脚相加，我已经算是非常友好善良了’，所以对于萨拉的这句话，他的回答是一个愤怒的眼神。 顾北咳嗽了一声，“怎么会呢？罗纳尔多先生只是在陌生人面前有点儿害羞。卡波内罗小姐以后和卡西先生多来两次就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客厅的桌子边，拿起刚才放在那里的一个礼物盒子，递给了萨拉，“这是罗纳尔多先生特意给卡波内罗小姐订的新录音笔。我昨天晚上才去取回来的。” 门德斯现在总算知道这个破盒子是干嘛的了…… “是的，希望你喜欢。”克里斯蒂亚诺虽然看起来有点儿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剧本接了话。 萨拉虽然诚心找茬儿，但事实证明‘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全球通用的准则，“谢谢，我很喜欢。”——虽然我根本没拆开看。 门德斯看看眼前这四个人，并不动声色，“太好了，不过为什么是送录音笔呢？”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顾北，顾北则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虽然这不是克里斯蒂亚诺需要的。但赶鸭子上架，到了这一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卡……卡波内罗小姐是位非常优秀的体育记者，之前我们之间有一点儿误会，但是现在……我希望这些都过去了。我也希望卡波内罗小姐能知道，我是非常尊重你和你的职业的。” 这种近乎于外交辞令的台词过于体面、礼貌，搞得卡西和门德斯都不由惊讶地看了看顾北。而萨拉也明显被这份礼物和这段台词讨好到了。 门德斯倒是还好，卡西则直接就说：“真是令人惊讶啊，安。” 顾北还没来得及说话，克里斯蒂亚诺就抢先问了出来，“哪部分令人惊讶？伊卡尔，她还是我的私人宣传助理呢。”他特意咬重了‘私人’两个字——出于某种，呃，并不知名的原因，“再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相称呼名字了吗？” “我是说安的西班牙语，才三个月不是吗？我第一次见到安的时候，她甚至不能读懂一份菜单，但现在，她刚才说西班牙语已经完全没有语法问题了。这不令人惊讶吗？”卡西一边说着，一边和萨拉交换了一个类似于‘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 萨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居然主动走到了顾北的身边，挽起顾北，笑眯眯地说：“叫我萨拉吧，顾小姐，那么我可以叫你安吗？” “呃……当然，萨拉。”顾北虽然不知道萨拉为什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亲亲热热地往萨拉身边靠了一下，甚至还笑着说：“我听伊卡尔说你喜欢吃浇蘑菇汁的小羊排？我跟罗纳尔多先生说了之后，他特意叮嘱要准备这个呢。” “那真是太贴心了。”萨拉的情商值似乎在短短一两分钟之内进行了一次剧烈的提升，“谢谢你，罗纳尔多先生。” “是伊卡尔对你太贴心了。他似乎记得你所有的爱好，你真是幸福。”顾北顺手赞美了一下这一对儿。 “所以说，选男朋友总是要选成熟一点的比较好。”萨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 呃……顾北的直觉告诉她，她似乎在某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没和萨拉还有卡西呆在一个频道上。 第21章 卡西的加盟对于门德斯而言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他为此甚至愿意给顾北在工资上翻倍——当然，顾北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比如从这场联赛之后，她只负责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人的岁月就一去不复返了。 是的，她还要兼顾卡西，和举世闻名的祸头子穆里尼奥先生。 更遗憾的是，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一致，一天之后对阵拉科的这场西甲联赛出了大事儿了。 当拉科后卫莫雷尔的脚底板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腹部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尽管伯纳乌嘘声四起，裁判还是默默贪污了那张本属于莫雷尔的黄宝石卡——甚至有可能是红宝石。 “超过了足球本身！这就是野蛮人的动作！你不要试图跟我说什么冷静，这完全不是冷静的问题！这种球员就应该被终身禁赛！终身！”穆里尼奥在更衣室门口对着顾北和整个教练团队大发雷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伤害动作！如果倒霉一点儿，克里斯蒂亚诺甚至有可能被从场上直接抬下去！这是对足球这项运动的侮辱！” “耻辱！他是足球的耻辱！”穆里尼奥似乎是在对对手作出某种判断——然而顾北对这种判断深以为然。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那是火上浇油。她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无论如何，我的建议是，无论主教练先生说什么，但最基本的原则是不要提及……巴萨和梅西先生。” “哎？你怎么知道我想说梅西？”穆里尼奥看上去似乎有点儿惊讶，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而感到恼羞成怒，“但是我说错了吗？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一名习惯假摔的球员，他没有假摔的文化和习惯，他是一名英格兰制造、弗格森制造的球员。但是有时候，假摔的球员反而得到更多的保护，而那些诚实的球员往往是更大的受害者。裁判不应该只保护梅西，他们也应该保护克里斯蒂亚诺。这是足球文化的问题，要么克里斯蒂亚诺适应西甲，进行表演，要么裁判决定保护那些踢球而不是表演的球员。［1］” “你觉得这段怎么样？我可想了五分钟呢！”穆里尼奥得意洋洋的说。 顾北干笑了两声，“非常完美的五分钟构思……不过我的意思是，现在提及巴萨和梅西先生并不是特别好的主意——我不认为把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先生对立起来是什么好事。他们俩个人……” “安，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足球不是别的娱乐项目，足球最激动人心的就是死敌和兄弟。而梅西注定要成为克里斯蒂亚诺的死敌。”穆里尼奥打断了顾北，“我不知道梅西先生需要什么，也不太关心。但我知道克里斯蒂亚诺需要梅西——他什么都有，所以也要有死敌。” “你知道什么叫做圆满吗？我见过很多才华横溢的球员，他们少年成名，价值高昂，豪宅名车，每天晚上睡在身边的都是各种款式的名模……你笑什么……”穆里尼奥瞪了顾北一眼，“他们的生活非常圆满，但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如同流星一般迅速堕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缺少一个死敌。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顾北没说话。 她当然明白穆里尼奥的意思——有死敌，才有动力，一片坦途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愿意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点儿。 但也许是觉得话到此处无法抒发自己的感情，穆里尼奥停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说道：“上帝不忍心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天才也如流星陨落，所以他才给了他一个梅西先生。安，不止如此，你要永远记得，克里斯蒂亚诺是个男人，其次他才是你的偶像。而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对竞争和打击。” “可是伊卡尔呢？他是西班牙的国家队队长，你难道不给他留一点儿余地吗？”顾北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说的对，克里斯蒂亚诺不该害怕和人比较，和人并列被提起。但伊卡尔的问题显然更现实。如果你过于强调对巴萨的敌对，他总会有所不满……而且，刨除这种潜在的可能，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总是强调某一个对手，会让我们的球迷和其他的球迷都产生……厌倦感，他们甚至有可能认为穆里尼奥在皇马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巴萨——但打败巴萨并不等同于拿到冠军。” 也许卡西作为一个双料队长的确不会那么玻璃心，而且穆里尼奥也的确没必要过于小心翼翼。但很显然，一个强队只强调一个敌人这种事……啧，看起来总是过于偏执了。 “那你觉得呢？”穆里尼奥歪着头看了看顾北，然后笑着问了一句。 顾北适时地递上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看打开着的备忘录。 ‘如果只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是那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所以裁判对他的倒地视而不见，甚至因为‘漏判’了一个他的假摔而产生对自己良心的谴责，那么我只好道歉。这真是太抱歉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小想法。如果你想要说裁判不应该只保护梅西先生，那么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觉得你说的对，也许克里斯蒂亚诺的确需要梅西先生。”顾北想了一下，还是退了一步，“我只是认为没必要过于强调巴萨的……死敌状态。但并非是不可触碰。” 穆里尼奥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头行动了——我觉得你现在可能得去安抚一下克里斯蒂亚诺，他肯定气坏了。” 事实证明，穆里尼奥的确很了解克里斯蒂亚诺。 “他踢的根本不是球！而是我的腰腹！”克里斯蒂亚诺直到现在，还在更衣室还因为对方刚才的举动火冒三丈，“裁判却好像他只是踢到了空气！” 然而，处理完穆里尼奥那边的问题后，以主教练宣传顾问身份被放进来的顾北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这句抱怨，她只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拉起克里斯蒂亚诺的上衣，毫不避讳地咔咔拍照。 更衣室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个动作是不是太豪迈了？ “他们的动作已经不止是野蛮了！”克里斯蒂亚诺看见顾北毫无反应，显然不是很满意，“你难道不打算说什么吗？比如……”他拉长了声调。 比如安慰我，说我被踢了还能踢那么好真是太棒了。克里斯蒂亚诺这样想着，居然满意地笑了笑。 “不，我显然打算说什么。”顾北配上自己赛前就准备好的文字，然后把照片发了出去，“但是你最好还是别说什么。”她说完，歪着头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被踹的部位，“还疼吗？”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摇摇头，但很快又点点头。 顾北：…… “算了……你看看r回复吧。”顾北扶额叹息。 o：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图］ ‘你是真正的核心，爱皇马，爱cr7。’ ‘愿上帝保佑你每晚都得到胜利和喜悦。’——这个口气为什么有点儿像著名的上帝之子……卡卡？ ‘永远不要在意那些咒骂你伤害你的人……让他们去死！’ ‘别在意，裁判只是瞎了。’——顾北眼疾手快地切换了自己的账号，怒回复道：没错！他这个眼神最起码是个白内障！ ‘裁判应该看看这个！如果场上有一个人必须要红牌罚下，那就是他自己！’ 顾北回复完那个评论，指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些留言，正准备为自己进行一次声情并茂、有理有据的抗辩的时候——就被人打断了。 “嘿！boom发文章了！好快！”本泽马突然大喊一声，“‘我也觉得裁判不该做出黄牌或者红牌的判罚，考虑到他已经非常偏心皇马了……’，这是什么鬼话！难道恶意蹬踏都有道理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谴责的眼神立刻就指向了顾北。 “呃……对不起，好像下面还有……”本泽马突然又说了一句，引来更衣室一片冷漠的眼刀，“嘿，你们别这样，他发的这张犯规的照片实在尺寸太大了，文字在屏幕上显示不完全。”他说着，清了清嗓子，“‘毕竟，痴迷于健身的罗纳尔多先生的腹肌可能太坚硬了，这对于任何试图蹬踏他的球员的脚踝，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和伤害’……” 至少有一分钟，整个更衣室连抖落衣服的声音都没有。 “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我知道那很疼……”卡西率先没忍住，用颤抖着的声音说：“但是我现在好像真的有点儿心疼对方后卫的脚踝了……” 第22章 “什么？我去干嘛？”顾北赛后本来打算直接回到自己新租的小公寓，但显然克里斯蒂亚诺并没给她这个机会，“什么叫做我也要去葡萄牙？我以为你去国家队比赛的时候，我可以留在马德里的……呃，反正门德斯先生可没告诉我我还有这个旅行……” “这是你的工作，如果你注意到的话。”克里斯蒂亚诺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混蛋样子看着顾北，“你是我的私人宣传顾问，你本来就该去。我猜豪尔赫显然也是觉得这根本不需要特意指出来，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而且，我必须要说，你今天的工作我非常不满意，如果你还试图在我回去踢欧洲杯的时候躲在马德里偷懒……” 他非常认真的想了想，“你不怕我惹麻烦吗？” 哦，这么说你也知道自己很麻烦咯？ 顾北看看穆里尼奥，穆里尼奥转过头去跟助理教练说话；顾北又看看卡西，卡西则直接拉着拉莫斯头也不回地跑了。 所有深情，总被辜负。 顾北哀叹着人间没有真感情，然后打叠起精神来应付三岁半的克里斯蒂亚诺，“可是问题在于，穆里尼奥先生和伊卡尔还留在这边，我也要和他们保持沟通……所以……” 所以2:1，我当然要留在西班牙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穆里尼奥，穆里尼奥立刻说：“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你打电话。而且俱乐部没有比赛，我也没有接受采访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事。” 你不是狂人，你不是应该不吃这套、坚守原则和底线吗？什么仇什么怨？我是签了什么卖｜身契给你们吗？我自从入职以来，还没正经休过假呢你知道吗？包身工也就这样了吧？ 顾北并不想跟克里斯蒂亚诺去葡萄牙，所以只好垂死挣扎，“可是门德斯先生并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所以……” 然而众所周知，门德斯总是不会拒绝克里斯蒂亚诺的，所以当克里斯蒂亚诺当众打电话给门德斯，提出要求顾北跟自己一起回葡萄牙的时候，门德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跟克里斯蒂亚诺回葡萄牙，这又没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一次短期旅行？你放心，你的机票和酒店费用，我会替你出的——何况你未必需要住酒店，要知道，亲爱的多洛雷斯女士可是个好心人，她很可能让你住在她家里。”门德斯在电话里这样劝告顾北，“你知道的，你最重要的工作始终都是克里斯蒂亚诺，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基于以上种种威逼利诱，顾北最终还是乖乖收拾东西跟着克里斯蒂亚诺回了葡萄牙。 但是关于葡萄牙之旅，顾北还是有所期待的。 比如现在…… “我亲爱的克里斯，好孩子，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是不是瘦了？”多洛雷斯见到到家的克里斯蒂亚诺之后，亲热地拥抱了他，然后捧着他的脸用带着一点责怪的口吻说道。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一眼顾北，似乎被她看到这种画面有点不太好意思，“没有妈妈，我很好，并没瘦。” 你看，巨星母子‘久别重逢’，这种戏码可不是一般粉丝能亲眼见识的。 多洛雷斯已经见惯了巨星儿子身边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所以本来并不是很重视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但是显然，儿子刚才看顾北的那一眼，让她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可能并不寻常——女人的直觉虽然有时候有点夸张，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准确的。所以她特意多看了顾北几眼，“你好，顾小姐是吗？我听豪尔赫提起过你。” 顾北艰难地理解了一下这段葡萄牙语对话，然后用有一点儿结巴的西班牙语回答道：“是的，我叫顾北，你好，多洛雷斯女士，我是罗纳尔多先生的宣传助理。” 多洛雷斯显然听说过这个西班牙语新手的故事，所以随后就刻意放慢了语速，“谢谢你照顾克里斯蒂亚诺，豪尔赫跟我说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宣传助理。” 顾北被人夸奖，自然是满面笑容，正准备客气两句，却听克里斯蒂亚诺说：“妈妈，豪尔赫没告诉你吗？她最近刚刚被伊卡尔还有主教练先生要走了，我这次回葡萄牙，还是借用她呢。” 面对着多洛雷斯惊讶的目光，顾北尴尬地笑笑。 胡说八道！你在更衣室那个态度是借用我吗？那分明是征用！毫无人｜权可言的征用！顾北简直想要指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鼻子问问他，这世上有没有那么跋扈嚣张地‘借’。 然而顾北并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己二老板的权威，因此她只能认怂，“能为罗纳尔多先生工作是我的荣幸。”她随口说道。 顾北虽然没指望这句话能讨好到克里斯蒂亚诺，但当她发现克里斯蒂亚诺居然撅起嘴来表示不满的时候，还是感到了轻微的伤感。她低下头撇撇嘴，表示自己十分难过。 多洛雷斯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顾北，目光来回打了几个转儿，“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你那么任性。”她责怪地说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顾小姐是个好人，不是吗？” “不，妈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克里斯蒂亚诺找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知道吗？她上次居然诱导我带她去了客场，去解决别人的麻烦。说真的，要不是这次我坚持，豪尔赫差点就直接把她调走了。” 顾北本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调走？我可没跟门德斯先生要求过这个。”顾北现在非常怀疑是不是门德斯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又进行了什么艺术夸装，“说真的，我真的非常愿意为你工作。”顾北被克里斯蒂亚诺这么一吓，觉得自己的西班牙语都流利起来了。 “是吗？不好意思。”克里斯蒂亚诺说。 顾北松了口气，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自己一句，‘克里斯蒂亚诺是什么时候获取了道歉这个技能包’，就听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说：“也许你会直接为小桑德斯先生的家族服务？” “克里斯，你这样说话太不礼貌了。”多洛雷斯显然为自己儿子的言辞感到有点儿尴尬，“顾小姐，很抱歉，克里斯蒂亚诺不是这样的孩子，他今天……”她想了想，可能还是觉得无法为儿子辩解，只好戳了戳克里斯蒂亚诺，“道歉，克里斯。” 顾北和多洛雷斯的角度不一样，自然也就比多洛雷斯更轻易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扭开头，撇了撇嘴，“你跟小桑德斯先生还有他父亲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找一个远离我家的地方吗？” 虽然顾北很想说，我得有多执着才能为了一口饭跨越半个马德里？再说，人家照顾我约在近的地方，我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怕我二老板发现’？但是考虑到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理亏，顾北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其实，我也只是帮桑德斯家做了一个小小的策划，写了篇稿子……但那真的并不是……一份正式的工作邀请。” 克里斯蒂亚诺倏然瞪大了眼睛，“所以说你还是接受了那份工作？我明明跟豪尔赫说过我不同意了！” 该替大老板背黑锅的时候就得勇敢地冲上去——《顾北的人生格言精选》。 “啊，实际上门德斯先生的确提到这个了……但我自作主张了，抱歉。”顾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然后继续说：“呃，那话说回来，你刚才说的，难道不是这个吗？所以，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为桑德斯家族工作呢？” 有任何误会都要第一时间解决，不然总有一天它会变成伊朗核问题——还是来自《顾北的人生格言精选》。 “想知道吗？”克里斯蒂亚诺坐下来，把腿架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我饿了，我要吃寿司。” 顾北确定自己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的脚，非常得意地晃了两下。 第23章 接下来几天克里斯蒂亚诺都显得异常友好，以至于顾北放松了戒心，并造成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伊莲娜登门，疑确与c罗确定关系］ ‘我现在在考虑到底是相信boom还是相信我的眼睛。’ ‘我选择相信人类的常识，都去见妈妈了，不是女朋友是什么？女儿吗？’ ‘但从情感上，我还是投boom一票……这年头不想黑c罗是花花公子的博主太少了。’ ‘事实就是千万少女们的梦碎了。’ ‘所有男神都会投入一个模特的怀抱。’ ‘你们从一个积极的方面理解，也许有了稳定的感情关系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就会变成熟起来，然后承担起自己在球队里的责任。’ ‘楼上醒醒，天亮了。’ 顾北看看门德斯一言不发转发过来的新闻链接和评论截图，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喝咖啡的伊莲娜和阿里，觉得人生十分惨淡无光，并在这种绝望之中，不禁对远在国家队训练场的克里斯蒂亚诺也心生怨言。 话说你最近状态这么好，进球如喝凉开水，你到底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还要搞出这种事来？现在可好了，门德斯八成儿觉得我配合你诓他呢。 顾北内心一片绝望地登陆了boom，并发表了一篇更新，试图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声望。 ［不，别问我作何感想，我只能说当初我得到的绝对是一手消息。好了，博主去要精神损失费了，顺便帮你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博主回头关闭博客……那就是精神损失费要到了，否则……罗纳尔多一生黑！！！！］ “顾小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伊莲娜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脸上那个表情分明就是看好戏的意思。 顾北十分心塞地笑了笑，放下了手机，“并没……好吧，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好处理……” 毕竟人家有图有真相，我只有一张嘴。 “其实我们的关系并不重要。”伊莲娜非常豪迈地一挥手，好像她说不重要，这件事就真的不重要了一样，“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然而问题是我需要所有人都知啊。 顾北出于礼貌笑了一下，但她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不好笑’。 片刻的沉默之后，伊莲娜决定换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什么的，“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克里斯蒂亚诺告诉我，你似乎非常坚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你们觉得你们很般配吧……”顾北有点儿怕被解刨，所以并不敢说‘因为历史告诉了我真相’。 “那你是怎么看我们的关系的？如果，我们真的是恋人？”伊莲娜突然隔着桌子，倾身凑近了顾北。 顾北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我怎么看？”她本来已经相信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说法，但现在又被伊莲娜弄糊涂了。 伊莲娜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试图掩饰之前的心虚，“你知道的，身边人的评价总是很能影响两个人的关系——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顾北一脸狐疑，她之前的情报里，伊莲娜并不是一个小可爱小清新啊……今天这都是什么少女心的问题？ 但为了表明清白和撇清嫌疑，顾北还是说：“我觉得……” 她当然可以说你们在一起天造地设，但是想想2015年那一场开年分手大戏，顾北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赞美咽了下去，尽量婉转地提醒了一句，“莎伊克小姐是非常出色的模特和女性，罗纳尔多先生作为一个世界巨星和优秀的男士当然和你非常般配。作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我当然觉得你们能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是一件好事……” 顾北想了一下，再次强调了一遍‘稳定’的定义，“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其他无谓绯闻的感情关系。” “只是这样吗？”伊莲娜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是失望的。 做饼看起来的确比吃饼要困难，毕竟，做饼不但需要做饼师傅自己有本事，也需要对方会吃饼。当你遇到一个顾北这样的人的时候，做饼成功就几乎是天方夜谭了。 因为她会吐。 当然，作为吐饼小能手，顾北此时却丝毫没有意识。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难道要说你俩赶紧分道扬镳千万别在一起，我都看见了，你俩到了2015年1月就已经开始撕了！ 顾北转过头去，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有时候真的想这么说，“作为一个工作人员，当然就是这样了。不过作为一个球迷……” “作为球迷怎么样？”伊莲娜不知怎么突然又来了精神，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顾北看，搞得顾北有点儿毛骨悚然，“呃……作为一个球迷，我当然希望我喜欢的球员能非常幸福快乐，一帆风顺、进球如麻、不被任何招人烦的记者问一些讨厌的问题、也不受无端的攻击和指责，最好全世界都爱他，而且他还能和他爱的人白头偕老……” 黑我罗二皆狗带，伤我票哥都滚蛋。 “是这样吗？”伊莲娜促狭地冲顾北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顾北惊讶地看了一眼伊莲娜，也许是意识到了她的情绪，伊莲娜耸耸肩，“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克里斯蒂亚诺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卡卡？那你到底是喜欢卡卡多，还是克里斯蒂亚诺多呢？” 顾北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人生道路，然后才意识到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会这么说，“呃，我的确也很喜欢卡卡，你也知道上帝之子，但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克里斯蒂亚诺吧？那次在美国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我怕克里斯蒂亚诺发现我认出他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克里斯蒂亚诺的。”伊莲娜几乎是得意忘形地说了一句，“说真的，他真的非常在意你喜欢卡卡这件事。” ……一个自恋的戴花少年在意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顾北也对自己之前的认知产生了怀疑，“是，我一直都是他的粉丝。但也仅仅是粉丝……”她迟疑着，伊莲娜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都的确让人有点儿诚惶诚恐。 伊莲娜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于是只好再度挥挥手，终止了话题，“哈，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不重要……话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伊莲娜言行可疑，不值得信任，不过好在顾北还可以从别处下手。 考虑到这点，得到借口的顾北如蒙大赦，赶紧借着找小蛋糕的名义，悄悄把阿里拉到了厨房，“他们俩不是没在一起吗？那刚才伊莲娜小姐问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怀疑男友身边助理的女友形象？ 阿里非常诚恳地否认了，“他俩真不是。伊莲娜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罗纳尔多先生。” 阿里虽然明知道伊莲娜问那些话就是出于八卦，但因为不确定顾北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也就不提了——万一他和伊莲娜都猜错了呢？那到时候不就让顾北尴尬了？ “什么？伊莲娜小姐居然不喜欢罗纳尔多先生？”顾北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没道理可讲，“这怎么可能？克里斯蒂亚诺哪里不好吗？” 阿里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脑残，“谁说他不好了……还有，谁规定全世界都要喜欢罗纳尔多了？” 好吧，也许他们没猜错…… 我规定的……顾北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儿，“好吧，不过我下次拜托你，有什么事也跟我说一句吧。上次去看比赛，这次到多洛雷斯女士家里，这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交往状态吗？你先告诉我，我也好有个预案，现在这样太被动了。” 顾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下次会争取让伊莲娜早点儿告诉我……”阿里表示十分心累，也表示十分抱歉以及为难，“不过有一件事的确比较难以解释，克里斯蒂亚诺昨天跟我说，他跟伊莲娜决定了，让伊莲娜住在他妈妈家……” 顾北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虚伪的微笑。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俩真不是？” 第24章 但事实证明，顾北得到的就是真相，只是她被成年人的情商误导了。 当克里斯蒂亚诺比完赛回到家，接受完所有人的祝贺之后，按照他的本意，他现在只想瘫在床上好好睡觉。但显然，全世界都公认的他的‘准女友’伊莲娜并不体谅他这番苦心。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不能明天再说吗？”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伊莲娜却显得很兴奋，“我有一件你非常关心的事要告诉你。不过话说，阿里之前跟我说顾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见一个平常情商那么正常，到了浪漫问题上却情商这么低的人。” “她跟谁有浪漫关系？”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突然就醒了。 “目前还没有，但我有预感她会这样。”伊莲娜似乎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非常有趣。 克里斯蒂亚诺听了这话就没什么兴致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太好了，我很了解她的情商。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下，你的经纪人为什么会觉得她很有意思？如果让我知道她也帮你写过什么东西的话，我发誓，我才不会原谅她呢。” 伊莲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那太好了，我也发誓，卡西利亚斯先生和穆里尼奥先生如果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非常高兴。” 然后，她就接受到了一个来自克里斯蒂亚诺的警告的眼神，她一摊手，“好吧好吧，说阿里。阿里非常喜欢她——虽然她第一次见面就阻止了阿里炒作绯闻，但后期出的新闻可比绯闻强多了……嘿，干嘛这个眼神看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最好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儿郁闷似的，孩子气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所以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情报吗？谢谢，我知道了。” “当然不是，”伊莲娜过去轻轻拎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衣服领子，“嘿，看着我！我要跟你说一件你非常关心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拗不过她，只好挣扎着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说：“好好好，我现在正在看着你，你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到底关心什么？” 伊莲娜随即得意洋洋地通报了自己上午从顾北嘴里得知的，顾北对他俩‘在一起’这件事的态度。末了，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她显然认为克里斯蒂亚诺会对此大感兴趣，但看上去，这回她错了。 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板着脸干巴巴地问：“所以呢？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兴趣？而且你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兴趣呢？你就算要问，也应该去问你的那位好助理吧——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追到他？我可不想总是和你有这种申辩不清的绯闻。” 伊莲娜听到后面，看上去也有点难过，“说真的，克里斯蒂亚诺，我非常怀疑你的魅力你知道吗？他居然跟我说，他才不会相信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问题，比如他觉得你的魅力值无法打动我——我倾向于这个答案。”克里斯蒂亚诺抱着被子闷闷地说，“全世界都知道有多少人爱cr7。” 伊莲娜显然被激怒了，她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来找克里斯蒂亚诺的目的，转而开始攻击他，“这可不对劲！全世界都知道你就喜欢身材好、漂亮的女人，我哪里不符合这两个标准了？” “三个标准，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没什么兴趣进行辩论，“首先你得是个女人——但你并不是。” 伊莲娜抓起床上的另外一只枕头，愤怒地把它闷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上。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配合地拍拍床单以表示抗争。 “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顾北的看法？”克里斯蒂亚诺脸上的枕头被拿开之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伊莲娜拎着枕头，一条腿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挑衅似的问道：“你不是不在乎吗？那为什么现在要问我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一翻身坐了起来，他非常严肃地看着伊莲娜，“那你呢？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可能也有某种直觉，只是一直没人告诉他答案，他也不能确定。 伊莲娜非常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她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然后不太确定似的地问道：“所以……你是真心在问我这个问题吗？”她看看克里斯蒂亚诺那个看傻子的表情，深深地感受到了羞辱，“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问我……” “我当然是真的，不然呢？不睡觉和你说笑话吗？”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耐烦地挥挥手。 伊莲娜正准备大肆嘲笑一番他的情商，再告诉他\'因为大家都看得出你分明就是别有所图啊\'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你约了人吗？”伊莲娜疑惑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则只是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天啊，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睡觉吗？现在，拜托去开一下门，如果没有要命的事就让那个人赶紧走——当然，如果你也能快点儿的话，那就更好了。” 伊莲娜白了他一眼，把枕头丢到了他脸上，然后就过去开门了。 “顾小姐？”伊莲娜突然觉得有点儿尴尬——虽然她的衣服还在身上，但总之就是非常尴尬。 顾北显然也没想到伊莲娜在，但对于这种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的事，她并没维持太久的好奇心，“抱歉，不过我的确有一点儿事要跟罗纳尔多先生说……伊莲娜小姐，呃，所以如果方便的话，也许……” 伊莲娜非常善解人意地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扭头就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没明白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费心多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顾北带着歉意看了一眼伊莲娜的背影，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有媒体提到了多洛雷斯女士的衣着问题，虽然我觉得这对于球迷而言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我刚才在餐厅看多洛雷斯女士的表现似乎并不认为这个无关紧要。所以我还是写了一个博客反驳了一下这个新闻。现在的问题是，我希望你自己来写这个事情的回应r。” 克里斯蒂亚诺看完那条充满讽刺意味的新闻显然是勃然大怒了，“他们这是干什么？我妈妈想穿什么难道还要问他们的意见吗？他们到底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挑剔我妈妈的穿着品味？就凭他们曾经看过两本时尚杂志吗？而且他们凭什么说伊莲娜会嫌弃我妈妈？恶意的揣测吗？” “冷静一点儿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我才说，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写一个r来回应这个新闻。”顾北试图安抚克里斯蒂亚诺。 “你不怕我说什么话得罪媒体？” “你永远也无法讨好全世界，我的宣传目的也从来都不是让全世界都为你神魂颠倒。”顾北尽量温和地说，“何况，就算这件事会得罪一些人，我也仍然坚持由你来亲自回应。我想，这会给多洛雷斯女士更多的勇气去面对这些批评，毕竟，你是她的儿子，我想在这个时刻如果她感觉到难过，那么也一定是担心自己会对你的形象造成影响，或者说，担心你也会嫌弃她。” “我当然不会！如果没有她，哪里会有我呢？” “所以我说你来做，这件事我没办法替你处理。因为我相信做母亲的直觉，别人替你写的东西，她一定能意识得到——那样对她来说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打击了……呃，克里斯蒂亚诺，你在听我说吗？”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拿着手机一顿狂敲，似乎觉得有点儿不妙，“嘿……” “我已经发送完了！”克里斯蒂亚诺没理会顾北的话，就直接把手机塞还给她，“好了，现在我要去看看她，你不要跟过来！”说完，他就一跃而起，穿上拖鞋飞奔去了餐厅。 顾北重新点亮了屏幕，查看克里斯蒂亚诺发的r。 o：我永远都爱她，别多管闲事！！！！［新闻链接］ 第25章 ［：生个球星还不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了？你是上帝啊管那么多？］ ‘有些记者就是无事生非，博主没必要跟他们生气。’ ‘你们看克里斯蒂亚诺的回应了吗？感觉更爱他了！爱父母的人总会有好运。’ ‘每个物种都会出现基因突变，产生一些脑残。但是没关系，时间会淘汰他们。’ ‘有些时尚圈的人可能最近太寂寞了，简直就是无事生非。’ ‘说实话，要是有人这么说我老妈，我也早就冲过去揍他了，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反应还真是挺克制的——这可不是什么反讽，我是认真的好吗？’ ‘然而作为一个百分之百的c罗粉，我的唯一疑问是：你们这么搞真的不会跟记者们结仇吗？虽然我觉得这个回应还是挺解气的，毕竟这些记者实在是太讨厌了。’ 顾北看完自己博客下面上千条回复，心里踏实了一点儿，又看克里斯蒂亚诺的r下头差不多也是一样的口风，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顾小姐，这样真的不会影响克里斯蒂亚诺吗？你要不然还是删掉那条r吧。”多洛雷斯对于儿子的事总难免顾虑重重。顾北看了评论自然知道没什么事，就安慰她说：“罗纳尔多先生是在担心您，以一个儿子的角度来说，这是非常好的行为。而且即使抛开这个，我也不认为这对于一个公众人物而言是什么不好的形象——只要是人，就应该有人的感情，包括愤怒和保护欲。” 她把评论翻出来给多洛雷斯看，“而且，也并没有人认为罗纳尔多先生做错了。” “没错，妈妈，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种事。”坐在多洛雷斯身边的克里斯蒂亚诺也跟着安慰多洛雷斯，“你看，安也这么说了。她是豪尔赫给我选的宣传助理，你就将就一下相信她也没什么的。” 顾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 什么叫做将就？我明明就是百分之百可靠的。顾北吐槽了一句，但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个非常假的假笑，“是的，多洛雷斯女士，其实这件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可怕。这件事本来就是那些记者理亏，罗纳尔多先生就算反驳了也没什么问题——在任何正常人看来，这都不过是一个儿子正常的情感表达而已。” “我也是这么想的。”克里斯蒂亚诺搂搂母亲的肩膀，“没必要担心。再说，就算发生什么也没关系，还有豪尔赫呢，他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顾北没忍住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但想了想，当着多洛雷斯的面儿她还是没好意思问他：你难道不相信我也能解决这些事？——这样问，似乎就太矫情了。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注意到顾北的这点儿小情绪，他只是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就出门准备去训练了。 “那……你说伊莲娜呢？她会不会像媒体说的那样？而且，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多洛雷斯看克里斯蒂亚诺出去了，才又问顾北道，“可是克里斯分明跟我说伊莲娜喜欢的是别人……” 顾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等缓过神儿来，多洛雷斯这一问倒也是顾北意料之中——毕竟，多洛雷斯也是第一次见到伊莲娜，无论日后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一切都还是零，她当然会担心。 无论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做妈妈的肯定都不希望自己影响儿子的社交。 然而顾北到目前为止还没跟伊莲娜谈过这个，她甚至也不知道伊莲娜是否知道这个‘绯闻’。她不愿意误导多洛雷斯，但也怕多洛雷斯过于自责，只好含含糊糊地说道：“没有人是天生的时尚精灵，请您不要担心。” 就在多洛雷斯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问的时候，门德斯的一通电话打过来拯救了顾北。 “抱歉，是门德斯先生。”顾北大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多洛雷斯说了一声儿抱歉，然后就抓起手机跑到了户外，“门德斯先生，您好。” 如果没听错的话，顾北现在这个口气算不算是逃脱升天？门德斯一听见顾北的声音，就觉得她似乎雀跃过头了。但以眼下的情况而言，门德斯显然没什么时间跟她计较这种小事，“你好，顾小姐。你愿意猜测一下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吗？” 从顾小姐变成安，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如果从安变回顾小姐，那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顾北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我没猜错，是因为对于多洛雷斯女士那条新闻的回应吗？”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你想好该怎么跟我解释这个了吗？”门德斯嘴上说着‘很高兴’，但那个声调则显然是不怎么满意的。 “克里斯蒂亚诺必须对此作出回应，这并不是公众的需要，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的需要，也是他母亲的需要。”顾北透过落地窗，看着坐在客厅里忧心忡忡的多洛雷斯，“何况，门德斯先生，这条r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实际上，就我所见，绝大多数球迷还是支持克里斯蒂亚诺这番言论的。” “我不是在跟你讨论球迷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得罪记者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门德斯的声音严厉了起来，“我可不希望发现全世界的记者都联合起来打击克里斯蒂亚诺。顾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克里斯蒂亚诺是我最珍贵的财富，你如果做出任何损害他的利益的事，我都决不姑息！” 顾北皱皱眉，“门德斯先生，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联合是牢不可破的，只要您愿意让出一个专访或者一个独家新闻，我可以打破任何号称铜墙铁壁的媒体联盟。而且就算您不愿意出让这些内容，这也没什么，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要搞出点儿动静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这种级别的巨星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只需要两张自拍我就可以搞定一切。” 那你要是连照片都不给发，那我们还聊什么？干脆一拍两散得了…… “我不是在担心克里斯蒂亚诺的曝光率，而是担心他的形象！我可不希望我最宝贵的球员天天被憎恨他的记者爆负面新闻！”门德斯听上去似乎是气疯了，“而且我给你的工资也不是让你放纵他！” “门德斯先生！”顾北的声调也突然抬高了，“我不得不说，如果您注意到的话，克里斯蒂亚诺不是您一个人的宝贵财富，他也是所有爱他的球迷的宝贵财富！他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绝佳的球员，最后我们才是在讨论他的商业价值，他的社会形象，甚至他的曝光度！而作为一个人，我们凭什么为了去讨好媒体就要让他面对那些完全恶意的、对他母亲的嘲讽还要忍气吞声？” “穆里尼奥先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认为非常有道理。”顾北的声音甚至于是严厉的，“克里斯蒂亚诺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以一个儿子的身份为他的母亲说话，支持他的母亲穿几件她喜欢穿的衣服，这难道不是一种权利吗？难道就仅仅因为媒体可能憎恶他的反驳，所以我们就要剥夺他最基本的权利吗？而且我不得不说，门德斯先生，这不仅仅是一两件衣服的问题，这也是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爱！而爱母亲，也是一个孩子的义务。” “所以无论是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我都不认为克里斯蒂亚诺在r上发表一点点言论有什么问题。”顾北顿了一下，“没错，我是他的宣传助理，我巴不得他的形象比上帝还要圣洁伟大，但就像我曾经给您的那份计划书里写的一样，我们要展现的是一个更好的克里斯蒂亚诺，而不是一个完美的神。神生而为神，这世上没有人能制造神！” “而且更重要的是，从我个人角度讲，我之所以想为克里斯蒂亚诺工作，并不是简简单单为了您给我的那几千欧元。我想您应该很清楚，率先报道克里斯蒂亚诺成为父亲这件事给我带来的金钱，完全是以十万美元计数的，如果我只是喜欢钱，我大可以当初就卖掉那条新闻，然后舒舒服服过几年好日子！” “那你是为什么呢？” 盛怒中的顾北根本没注意到门德斯语气中微妙的变化，“我热爱克里斯蒂亚诺！我像珍爱我的眼睛一样珍爱他！” 门德斯沉默了一会儿。 “亲爱的安，我想，现在是时候可以考虑扩大一下你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权限了。”门德斯说，“顺便说一句，我非常高兴你是真的爱他。” 第26章 “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穆里尼奥笨手笨脚地试图调整一下ipad的角度，但差点儿就把它直接摔到地上，“我说了好几次了，我绝不同意豪尔赫把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事，除了商业合同之外，全部都交给你。这绝对会造成我和伊卡尔的损失。” 卡西挤进ipad的摄像范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何塞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难以置信，门德斯先生怎么能这么丝毫不顾及我们的权益呢？” 顾北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心情十分复杂，“所以，谁能告诉我，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结成联盟的？” “从有人试图剥夺我们的权利开始。”穆里尼奥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义愤填膺，而卡西则在一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卡西说：“我简直难以想象，我就是参加个欧洲杯小组赛的功夫，我的宣传顾问就要没时间管我的事了。话说我才和门德斯先生签约多久？两个星期？” 他顿了一下，“顺便问一句，冰岛的酒店没有沙发吗？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跟我们视频？” “因为这样的话前置摄像头拍我的时候就是在我的斜上角，这样会显得我脸比较小，好看一点儿。”顾北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可是我并没有不管你们的事，说真的，我只是在宣传问题上权限高了一点儿，比如可以负责他的采访安排了，别的事情我并不管，他的团队里还有其他人呢。” “是啊，你并没有负责他的理财投资，但这个有关系吗？和媒体联系这种工作本来就是非常耽误时间的。”穆里尼奥提起媒体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因为过敏有点儿痒，“不管怎么说，我非常担忧你以后的时间管理问题。毕竟，你要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的麻烦还是挺多的。” “……”顾北心说，你难道就比克里斯蒂亚诺麻烦少了？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婉转一点儿，“不会有太多麻烦，我会尽量合理的控制时间的——只要门德斯先生没有提出调整您和伊卡尔身边工作人员的要求，我就会努力协调时间。” 卡西毫不掩饰地撇撇嘴，“实际上，我觉得何塞说的有道理，门德斯先生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回绝，那就是克里斯蒂亚诺。我有理由相信，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跟他要求你的全部工作时间，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承诺——这可不太好，不是吗？毕竟我签约之前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要你给我打理宣传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卡西利亚斯先生，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顾北的自知之明告诉她，她还没抢手到能让这两位大咖隔着国境线给她联视频，“所以……我假设你和穆里尼奥先生都没有在这两天做什么……奇怪的事？” “当然没有……”卡西的目光有点儿游离，看上去脸上都写满了‘没错，我说谎了’。 顾北捂上了脸，发出一声呜咽，“好吧好吧……所以你做了什么？我亲爱的伯纳乌门神卡西利亚斯先生？别告诉我你在国家队跟巴萨的人打起来了……” “没有那么恶劣，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卡西义正严辞地为自己申辩，“实际上只是一件小事……” “是啊，不会那么恶劣……这真是非常让人感到宽慰，所以到底是什么小事呢？”顾北不无讽刺地说道，“我真心希望这件小事和巴萨毫无关系。” 卡西的表情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你怎么会那么天真’，“实际上的确和巴萨有一点点关系。”卡西徒劳无功地强调着‘一点点’这个限定词，直到顾北露出一个无法更虚伪的假笑，他才放弃了这种努力，“我只是对巴萨的踢法做了一个简单的评价，并没有无礼或者过于粗鲁。” “那你现在请粗暴一点地告诉我，你到底说了什么……”顾北实在想不起来卡西曾经对巴萨做了什么，“我想不出巴萨的打法有什么值得评价的。” 卡西干笑了一声，“我只是说‘巴萨的足球只是一种时尚，而时尚是一阵风，会过时的’还有，‘我认为越来越多的人在掌握对付巴萨的办法’［1］。”他透过屏幕看看顾北那个悲伤的表情，“别这样，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穆里尼奥看起来似乎不以为意。 顾北干笑了一下，“虽然我也觉得这没什么——考虑到巴萨皇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朋友。但我猜，你是不是后悔了……”她歪着头看看卡西，支着下巴，“所以说，你是想不露痕迹地道歉呢，还是……怎么样？” 如果真的是后悔，那自然就只能是道歉。但问题是……顾北看看屏幕里另一位穆里尼奥先生，又觉得这种事儿不太可能。毕竟，穆里尼奥先生的更衣室策略中，一个重要部分就是树立敌人。 “不是道歉，而是……”卡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下去。 真是明显……后悔，但又因为穆里尼奥的关系没办法说出口。顾北开始有点儿同情西班牙门神了，“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对你的形象有点儿影响。毕竟，一谈到巴萨就有消极评价，或者说是不完全正面的评价，的确会让人觉得你有点儿，呃，不够尊重对手？或许还会让人认为你过于……小气了？总之，的确不太好。” 卡西眼睛一亮，但随即他还是用余光观察了一下穆里尼奥的表情，当发现穆里尼奥并没有反感的意思之后，才放下心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觉得现在怎么办比较好？” 顾北暗中翻了个白眼，“虽然我认为你这么说的确是有风险的，但我还是要强调一遍我的看法，这两句话本身并没什么毛病——作为一个死敌而言。不然你打算怎么办呢？你打算在别人问巴萨的时候，说他们是冠军，巴萨必胜？这不是更不合适？”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卡西皱着的眉头，叹了口气，“首轮的国家德比是什么时候？哦对，第十三……”她说到这儿突然停下了，她本来想说，等国家德比赢球之后说点儿宽宏大量的话什么的。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那一轮的国家德比，在诺坎普，皇马被人杀了个5:0……难以忘怀的一个5:0。 而更具有代表性的是，次回合的国家德比中，皇马也仅仅是打平而已。至于最后的联赛冠军…… 顾北难以抑制地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以至于卡西有点莫名其妙，“嘿，我只是说了巴萨两句，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算了，我会给你发条r，就说说国家队的事儿，发个国家队的合影到我邮箱吧——你在合影里最好是和巴萨的人站在一起的。然后我会写，‘为了西班牙的荣誉’。你看呢？”顾北觉得这么悲伤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再说，克里斯蒂亚诺跟伊莲娜的感情之路都发生了时间线上的调整，还不一定这个比赛结果会不会逆转呢…… 顾北郁闷地自娱自乐起来。 卡西并不知道顾北的内心独白，所以听到这个解决方案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以至于直接得意忘形了，“说真的，安，你真的不考虑抛弃克里斯蒂亚诺，跟着我和何塞吗？我们可比他简单多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不是有人在趁我去比赛的时候，试图勾搭我的宣传助理。私人的，宣传助理？” 顾北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就看见果然是克里斯蒂亚诺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克里斯蒂亚诺就盘腿坐到了她旁边，拉过ipad一脸严肃地说：“她最开始签约的时候就是我的宣传助理，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兼顾你们那里的事，而且你们还要认为是我占用了你们的资源？毫无道理！” 太好了，我好不容易捋顺了的毛，你们又给抹上发胶做莫西干造型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豪尔赫明确地答应过我，让安来帮我。”卡西说，“我只是在争取我的福利而已。” “我认为伊卡尔说的很对。而且容我提醒你，克里斯蒂亚诺，就算安说她像珍爱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珍爱你，你也不能恃宠生娇，妄图霸占她的所有工作时间。” 很久没有戏份的穆里尼奥此时也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一本正经地说道。 第27章 顾北当时多少有点儿尴尬，她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听穆里尼奥当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念叨出来，还是觉得过于羞耻了。 脑残粉也有自己的自尊。 “那你为什么还要搬出去？”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纠结了一件与此毫无关系的事，“还要让小桑德斯给你找房子？就算要找房子，你难道觉得我找不到吗？就算我在马德里时间不久，伊卡尔……算了，他也不行，反正我肯定也能给你找到房子！你要是不搬回来住，就把这个房子退掉，我再给你找一个。” 一贯喜欢以逻辑取胜的顾北只能呆若木鸡，“……？可是我这个房子是有两千欧的违约金的啊。” 克里斯蒂亚诺：［怒.jpg］ 顾北并没能领会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怒点，而克里斯蒂亚诺接下来有好几天也都对顾北采取了不理会不合作态度，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持续太久。 接下来的时间内，克里斯蒂亚诺和皇马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没有任何麻烦的时光，一场又一场屠杀式的胜利，让整个皇马更衣室几乎是同步保持了一种非常愉快平和的心态。 相反，顾北倒是成了越来越诡异失常的那一个。 “我听克里斯蒂亚诺说他最近经常看你长时间的、鬼鬼祟祟打电话——就在他鼻子底下。”穆里尼奥特意在欧冠打阿贾克斯的客场之前的晚上，把顾北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顾北看看穆里尼奥和他的教练组，忍不住皱皱眉，“我影响到克里斯蒂亚诺了吗？很抱歉，我会注意的。”顾北看上去有点儿心不在焉，脸色甚至也不算好看。 穆里尼奥抱着臂，带着些审视地看着顾北——但让他惊讶的是，顾北似乎根本注意不到他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说？或者，想要跟克里斯蒂亚诺说？” 顾北抓了抓头发，似乎十分愁苦，“我不知道……我有点儿担心这场比赛，还有国家德比。” 穆里尼奥看看自己的教练组，又看看顾北，慢吞吞地说：“我就想问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客场对阵巴萨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你连皇马打阿贾克斯都觉得坐立不安？” “我不是因为比赛结果。”作为‘预知者’，顾北感觉自己被极大的羞辱了，“我只是在担忧场上的过程……您知道的，拉莫斯先生和阿隆索先生都已经有一张黄牌了……”她不安地看看穆里尼奥，却发现穆里尼奥并没意识到她到底想说什么，“我是说，如果他们再得一张黄牌……那小组赛最后一轮他们只要再得一张，就会在淘汰赛第一轮停赛……” 穆里尼奥一下子就听懂了顾北的暗示，“所以，你是在暗示我要洗牌吗？” “不！我怕您这么做！”顾北冲口而出，“如果您真的这么做了，我有点儿担心欧足联会做出处罚，影响到队员的心情，甚至影响对阵巴萨的国家德比。” “那如果不洗牌，到时候真的得了黄牌，那怎么办呢？”穆里尼奥故作苦恼地问顾北。顾北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没说出这个事的原因——洗牌那就是按照‘之前’的走向走下去，至少是可知的情况。但如果真的劝服穆里尼奥，则两边都有可能变成完全未知的结果。 联赛那边虽然不可能出现比5:0更坏的结果，但欧冠就不好说了，以皇马此前这个欧冠十六郎的人品而言……顾北觉得那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顾北沮丧的摇摇头。 穆里尼奥出于全然的‘善意’改变了话题，“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担心国家德比？” 虽然顾北一直没主动说起自己的担心，但这样的对话她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几百次，所以当穆里尼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希洪竞技的主教练赛后不是说吗？‘巴萨会进你们5个’……所以，我总是有些担心。” 穆里尼奥大笑起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为什么要搭理那个老头子？他只是嫉妒皇马而已。” 顾北愁得头发都快掉了，“万一呢？这种事谁知道呢？而且万一这种极端情况发生了，那皇马该怎么办呢？” “你觉得什么极端情况下才可能发生这种事？”穆里尼奥可能觉得这件事更好笑了，“我让他们在欧冠小组赛倒数第二场的比赛确定能胜利的情况下洗牌？” 顾北不确定那天皇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她所知来判断，她的确认为‘洗牌门’的舆论氛围影响了皇马队员的备战，甚至可能也影响到了整个教练组。她有点儿迟疑地看看穆里尼奥，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穆里尼奥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如果是洗牌的话……舆论上的负面声音会非常巨大，而且极难消除影响。” “就算是你，也无法消除影响吗？”穆里尼奥看上去有点沮丧似的。 这叫什么话……我要是什么影响都能消除，我干嘛不干脆自己挥一挥魔法棒，让皇马直接一个三冠王接着另一个三冠王？我还跟你费什么话？顾北默默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除非您能买通全世界的所有媒体和欧足联的所有官员，否则不可能消除这个影响……”顾北想了想，唯恐穆里尼奥还是要作死，赶紧又补了一句，“有些事情，比如洗牌，是任何宣传文、软文、顾左右而言他都无法漂白也无法消除影响的。” 穆里尼奥支着下巴看着顾北，似乎是在考量洗牌的利弊。 顾北有点儿紧张，毕竟这段儿剧本里没写啊！ “据我来看，”过了最起码有两分钟，穆里尼奥才慢吞吞地开了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洗牌’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但总体上来说，我目前是没这个打算的。” 顾北松了口气，但穆里尼奥显然还有话并没说完，“不过说真的，其实我并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我只是利用了规则，我还没创造规则呢，这有什么的？这本应该是一个非常机智的选择。” 顾北觉得自己没直接跳起来暴打穆里尼奥一顿就是爱情与尊重了，“这有什么好机智的？”她冲口而出，但随即看到了穆里尼奥那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儿，“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是一个非常难以评价的问题。因为一方面，这种行为的确‘只是’利用了规则，但另一方面又不是什么能摆上台面的东西。可能无论是从球迷，还是从媒体，都很难接受。再说了，皇马这样的豪门，做这种事……不太合适吧？” 这不就是投机取巧吗？小弱队干这个也就算了，你堂堂银河战舰二期也玩这个？ 老佛爷不打死你，球迷的吐沫星子也淹死你了…… 顾北本来是不愿意让穆里尼奥认为她有野心干涉球队的事的，毕竟，如果造成了这种印象以后就不好相处了，但一想到皇马在诺坎普那个丢脸丢到太平洋的5:0，顾北还是一咬牙把话说了，“穆里尼奥先生，我不是有意要对不该我过问的事情指手画脚，我仅仅是以一个球迷和你的宣传助理的身份表达我的担心。恕我冒昧，但我真的觉得，也许一次轮换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这次，穆里尼奥的沉默时间达到了五分钟。 他就那样冷冰冰地看着顾北，但顾北没有退却，“主教练先生，我非常尊重您，而且我有多尊重您，我就有多喜欢皇马胜利。我今天所说的话，您也许认为只是无谓的担心，但请相信我，我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穆里尼奥沉默着在房间里踱步，教练组的其他人看看二人，干脆继续看录像，根本不掺合。 “不洗牌也没什么。”穆里尼奥终于停住了脚步，满不在乎似的地摆摆手，“欧冠这两场都不难，只要这场赢了，下一场我甚至可以让克里斯蒂亚诺坐在包厢里看球。至于塞尔吉奥和阿隆索，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看看是给他俩做个轮转还是怎么样。” 顾北觉得放心多了，她一旦把这个事儿放下来，也就有心情说点儿别的了，“对了，话说您刚才跟我说克里斯蒂亚诺跟您抱怨我总在打电话？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证明他跟您越来越亲密了，对吗？” 穆里尼奥看她的眼神接近于看白痴，“……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在打电话？是那位小桑德斯先生找你有事吗？” “是……”但顾北没法儿告诉穆里尼奥，随着皇马状态一路走高，安东越来越对她此前交付的‘输球应对稿件’感到不安，“呃，我以后会注意一点，不会打扰克里斯蒂亚诺了。” 穆里尼奥看看天花板，“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们在诺坎普连丢五球，那你最好最近都不要让克里斯蒂亚诺看见你跟某些人打电话、发短信……别问我为什么，我答应你不洗牌，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顾北：？ 第28章 6:2大胜阿贾克斯，克里斯蒂亚诺还一如‘历史上的他’一样玩了个大四喜，唯一美中不足的顶多是让对方进了两个球而不是一个——但是如果考虑到拉莫斯不在场，这个结果也就连瑕疵都称不上了。 ‘战无不胜的皇马，战无不胜的穆里尼奥，战无不胜的罗纳尔多！’刻薄的、永不满足的皇马球迷组织负责人费尔南多先生像所有的狂热粉一样，在克里斯蒂亚诺的r下抒发了自己此刻唯一的感想，‘我们唯一的追求是三冠王。’——大哥，你的想象力为什么如此丰富？ ‘没有人能战无不胜，除了克里斯蒂亚诺。’ ‘银河战舰起航，我甚至看不出方圆一百里以内有它破除不了的冰川。’ ‘没有第二家俱乐部配得上克里斯蒂亚诺的完美，也没有第二个克里斯蒂亚诺配得上皇马的成功！’ ‘皇马这个赛季只有两个任务，打败巴萨和拿冠军。’ 顾北看着最后一条评论，十分忧伤地看看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里的那两篇文章，《皇马：列王之王》和《罗纳尔多：不为击败全世界，只为一直做更好的自己》，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她还是把第二篇复制粘贴到了博客上，同时稍微更改了一下简介。 ‘summary：这场比赛胜利之后，皇马已经确认了小组赛第一到账，但对于银河战舰的头号利炮罗纳尔多而言，所有的第一、成功都和失败一样，只不过是通往更完美的自己和更完美的团队的路上的一块砖。连穆里尼奥自己都承认，罗纳尔多对于完美的渴望，也是皇马前进道路上的动力。’——在围观群众情绪低落的时候要点把火，但在他们都热情饱满的时候则要倒盆冰水、灌点鸡汤。 “如果我说过这句话，那我表示道歉。” 站在更衣室角落的顾北被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直接把好不容易粘贴过来调整好格式的文章全删了。 “穆里尼奥先生！”顾北手忙脚乱的恢复并抓紧发送了文章，试图抢占评论界的沙发，“麻烦您下一次不要在我背后吓我好吗？”顾北看上去有点儿心塞，“再说，在这样一次大胜之后表扬一下自己的前锋也不是什么坏事。您自己不是也说过，好胜心和野心是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您最爱的两点？” “我并没说过反对你这么写。”穆里尼奥看上去心情不错，“几场大胜之后，全队都值得我赞美——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句也可以加上。” “已经发完了，来不及了，不过明天我可以出一个专访什么的，所以，您有时间吗？今晚抽半个小时给我？”顾北想到了涨粉的新办法，“趁着最近球迷心情好，多树立一点儿正面的、光辉的形象，以后万一遇到不顺利也好处置。” 穆里尼奥对于顾北这种极度悲观主义的典型代表表示非常难以接受，“说真的，在这个持续大胜的时间点上，你说点好话赞美我一下不好吗？为什么你每天都在想输球？” “我非常希望您能持续连胜，但作为一个宣传助理，我不得不把所有最糟糕的情况都想到了。”顾北严肃地说，“对了，您不考虑赞美一下您的前锋们吗？” 穆里尼奥乜斜了顾北一眼，“要让我赞美克里斯蒂亚诺就直说，为什么要用一个欲盖弥彰的复数名词？这样会显得你比较博爱吗？”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脑残粉的形象咯？ 顾北看看穆里尼奥，内心十分抑郁，“不，这就是一个诚实的复数名词。我就是指您的所有前锋，所有——总是单独拿克里斯蒂亚诺出来夸奖的话，恐怕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而联想，是记者少数的职责内任务。” “那我授权给你，你可以随便写写。”穆里尼奥随便挥了挥手。顾北听了这话看上去十分欣慰，“真的吗？太好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篇文章，我发到您的邮箱了，如果您觉得没问题，那么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发了。” 穆里尼奥看看顾北，“我觉得，实在不行的话你干脆一口气告诉我，你接下来几天都打算发什么好了……反正也不是真的需要我说什么。” “我会给德比战造势，”顾北笑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另外一件事想跟您说。是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 “不，别告诉我你们俩吵架的，如果是这样我是绝对不会管的。”穆里尼奥当然知道顾北不会干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所以他也只是看看更衣室另一头刚从浴室出来的克里斯蒂亚诺，随口开了个玩笑，“尤其是，如果你们吵架的理由是小桑德斯先生的话，我就更不想听了。” 顾北干笑了一下，“不是。不过我觉得从心理角度上来讲，克里斯蒂亚诺最近的确出现了一点儿小小的情况——恕我直言，他最近让人觉得暴躁到如果不随时盯着的话，甚至能跟自己家里的狗吵起来。如果让我说这是为什么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因为巴萨和梅西先生。” 她显然没注意到穆里尼奥的重点在于‘小桑德斯先生’。 穆里尼奥皱皱眉，伸出手示意她先不要说下去，然后趁克里斯蒂亚诺不注意，拉了一下顾北的胳膊肘把她带出了更衣室。 “你继续说，他很受这场比赛的影响？”穆里尼奥也显得重视起来。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拒绝谈这个，但是依我所见，他非常受‘梅西’这个名字的影响，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认为他最近的爆炸式表演也和国家德比临近不无关系——也许您会觉得我这么说太过分了，但实际上，我认为就是这样的。梅西先生年初力压克里斯蒂亚诺获得金球奖，这件事，我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始终都没能完全放下。尤其是，当他的个人对手也是最大的俱乐部层面上的对手的时候。死敌这种戏码，外人看起来有多惊心动魄，当事人也就多难以释怀。” 穆里尼奥抱着臂站着，看上去也有点儿担忧，“你觉得这会影响克里斯蒂亚诺在德比战的表现？” “百分之一千。”顾北的眉毛快拧成了一条直线，“过于急躁、过于想证明自己的能力都不是通往胜利的道路，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但是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我以为我只负责提出问题，然后你们来解决问题……顾北一阵无言以对之后，说道：“安慰他一下？然后，我还准备了一篇文章，写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的，希望能从外部给他降压。” “怎么安慰？‘克里斯蒂亚诺，相信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前锋’。”穆里尼奥不失戏剧性地表演了一下，“考虑到我是他的主教练，你觉得他会相信我这句话吗？得了吧安，在安慰他这件事上，我投你一票——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觉得最好是你去安抚他。” 顾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的抬头纹都要深了，“穆里尼奥先生，我们是在谈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要是能解决他的心理问题，我早就去做那种一个小时收费好几百欧元的心理医生了，干嘛还在臭烘烘的、充满了男人汗味儿的更衣室做苦力？” 穆里尼奥看上去被那些修饰词伤害了，他质问道：“什么叫做臭哄哄的？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少女愿意来这个臭哄哄的地方看看她们的偶像吗？” “我们不是在讨论更衣室的气味问题。”顾北意识到话题被带跑了，“总而言之，我可不知道怎么解决克里斯蒂亚诺的心理难关。我只是非常负责任的把我的感觉告诉给您，希望能提供参考，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顾北毅然甩锅。 “是的，你提供参考，而我负责提供解决办法。我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去安慰他——怎么样？逻辑非常清晰吧？”穆里尼奥心情大好，“坚持一个中心论点就可以了——让他相信，他们是两个人，而任何两个人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再说，要做就做一个傲慢的天才，别一天到晚拿自己跟别人比。” “而且，安，你知道吗？我觉得那天伊卡尔跟我说的非常有道理，他说，‘一把锁只有一个钥匙’。”穆里尼奥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北。 顾北愣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扭头走了。 第29章 “我们必须得谈谈。” 在给自己进行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之后，顾北第二天回到马德里之后强行拦住了一脸冷漠的克里斯蒂亚诺，“主教练先生也觉得我们必须谈谈。” “我没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并不感兴趣，“不过，你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像主教练的宣传助理和特别顾问了。” 顾北没理会他这句话，“我觉得你最近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顾北按照自己前一晚设想的方式继续说道：“主教练先生也觉得这种情绪波动不是什么好情况，他希望你能心态平和地去迎接联赛，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去迎接德比和梅西先生。” “他是这么说的？”克里斯蒂亚诺的眉毛几乎飞了起来，“我说过我很在意梅西吗？” 顾北默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点儿尴尬地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实际上我认为就是这样的……”顾北抿了抿嘴唇，“无意冒犯，但克里斯蒂亚诺，你太在意他和巴萨了。” 克里斯蒂亚诺拒绝和顾北说话。 “你跟他不一样。你们的特点、你们的作用、你们的性格甚至你们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分个高下呢？”顾北把克里斯蒂亚诺按在沙发上，“足球又不是羽毛球这种个人项目，个人项目都有官方的国际排名，那足球这种集体项目无外乎是看谁赢的多罢了。” “那你觉得金球奖是干嘛的？发着玩？”克里斯蒂亚诺显然并不中意顾北这种解释。 顾北撇撇嘴，“金球奖只能代表一部分人的态度，当然我不是说他们的态度是无关紧要的。但你要知道，对于爱你的人而言，金球奖也不过就是一个球而已。”顾北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想到了什么，“你是脸红了吗？你终于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了，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抿抿嘴唇看上去不是很满意顾北的解读。不过顾北对此倒不是十分在意，“不管怎么说，你跟梅西先生不是一种人。是，有很多人喜欢梅西先生低调、谦虚，觉得那才是天才该有的样子。但这不影响也有很多人欣赏你的性格，欣赏你的天赋。”顾北叉着腰，“你是在为了自己和爱你的人踢球，你干嘛要去管那些不爱你的人？他们重要吗？他们对你来说，不过就是路边的野花野草，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了，我始终都认为梅西先生和你在球队的作用根本不同，而且你们的俱乐部也不一样。不一样的俱乐部有不一样的性格，所以会选择不一样的球员，踢出不一样的足球，进而吸引不一样的球迷。这不是很正常吗？曼联成功不成功？当然成功，那切尔西、阿森纳、巴萨、皇马、拜仁和它都不一样，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就不成功了吗？他们就不是欧洲乃至世界足坛最鼎鼎大名的豪门了吗？他们就是豪门！不管谁说什么，不管谁喜欢不喜欢，都无法影响他们所获得的巨大成功。” “你也一样，克里斯蒂亚诺。你和梅西先生是两个人。这个世界，我们的球迷，需要的是一个罗纳尔多和一个梅西，而不是一个梅西和另一个里奥。所以我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试图拿自己跟别人去比较？我认为这是对你的球迷最大的不尊重——你要知道，他们喜欢的是你和你的足球，而不是什么世界第一。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新的世界第一，永远都会有不一样的天才。” “但是自耶稣诞生以来，只有一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顾北的声音温和了起来，“而除上帝以外，我也不知道谁能比你更好。” 克里斯蒂亚诺面部肌肉的线条似乎放松了一些，甚至嘴角也产生了一个近于微笑的弧度。 就连门德斯都会下意识地拿他和梅西比较，都会下意识地说出来类似‘你不可以输给他’这样的话。 套用顾北的话说就是，自耶稣诞生以来，大概只有一个顾北是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当成一个完完全全的个体，而非一个对比项。 他很想给顾北一个拥抱，很想说他很喜欢这个说法，但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仍然选择了沉默。 豪尔赫说的有道理，大人要矜持。 但顾北想了想，也没立刻说话，她回身拿起自己那个印着史迪仔的马克杯喝了口水，准备随时开始下一轮战斗。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克里斯蒂亚诺看她很久没说话，似乎有点儿不确定似的，“你觉得我在你……爱我的人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 顾北赶紧点点头，“当然。你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罗纳尔多，任何人都无法和你比较。你就是你。” “但是他们都喜欢拿我们做比较！”克里斯蒂亚诺想到了什么，就又变得气冲冲的起来，“他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们为什么替我做决定，让我们成为死敌？我是很想得到金球奖，但之前卡卡得到金球奖的时候，我也没把他当成什么死敌！我们可以做朋友！但对梅西就不一样！他们总是把我们对立起来，那些对方球队的球迷也总是在我拿球的时候叫梅西的名字！我讨厌梅西，最起码有99%是因为他们对我做了这些事，而不是因为梅西本人！” “因为他们希望你们是死敌啊。”顾北尽量温和地说道，“他们喜欢这样的戏码。死敌才有激情，朋友……” 只有基情。 顾北为自己的卡配罗大旗在心里呐喊了两句，“朋友太过温情了，不够热血，也不够男人——我猜媒体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觉得死敌是一个好题目。”顾北想起来当初穆里尼奥对自己说的话，“关于这件事，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许也可以借助德比战解决一下。” 说句老实话，顾北本人以一个粉丝的角度讲也挺烦这种没完没了的比较的。而作为一个工作人员，她的态度则更明显，媒体的这种炒作已经有损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了——而要干好什么工作都需要好心情。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似乎有点儿意兴阑珊，“他们就喜欢这样做，你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去亲一下梅西？跟他告白？”他一边说，一边似乎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顾北呆站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这也太吓人了。”她爱抚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我不是说这个。实际上我是在想，你可以在比赛结束后，跟梅西先生拥抱一下。然后接下来的事，我现在还没决定好，那篇稿子是送给《阿斯报》还是《马卡报》或者……《每日体育报》？你觉得谁好一点儿？我昨天问门德斯先生的时候，门德斯先生希望我能给《马卡报》，因为他觉得我们最近和《阿斯报》走得太近了……” “我也投《马卡报》一票。”克里斯蒂亚诺闷闷地说，“不过你要写什么？” “还在改，不过基本内容大概就是你们俩的故事吧？我连题目都定好了——《水与火》，怎么样，还不错吧？”顾北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志得意满，“门德斯先生还挺满意这个题目的——考虑到我学西班牙语的时间也不长，能有这个文采也说得过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讽刺地说道：“两个名词加在一起而已，需要有什么文采吗？” 顾北虽然被嘲讽了一句，但以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了解，她觉得他还是默认了自己的方案，而且现在心情也在逐渐转晴，因此也就默默忍了，“不管怎么说吧，你跟梅西先生一个拥抱，我估计赛后帖子一出又能涨十万粉丝。”她笑着恭维克里斯蒂亚诺，“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跟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挂钩，就都能变成头条。” 对于这句恭维，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是照单全收了，“我可以接受，但我可不保证梅西也会配合你的计划。” “没关系，他怎么做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怎么做。”顾北笑着说。 她现在有一种预感，西班牙国家德比要变好看了。 第30章 “在昨天晚上进行的国家德比最终以0:0握手言和，但比赛中，发生了非常令人意外的一幕。” “当梅西在一次过人中被皇马后卫铲倒后，五米之外的克里斯蒂亚诺主动跑过去拉起了梅西，并进行了简单的问候。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巴萨中场哈维在赛后采访中表示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场面。哈维说，‘是的，当时我们都以为自己眼瞎了，毕竟那是五米，而不是五厘米，他就算不过来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无论如何，如你们所见，罗纳尔多的确主动过来拉了一把里奥。不过……你们看清楚了吗？当时他身边真的没有人给他说什么吗？’” “赛后，梅西在球员通道参加采访的时候也表示，克里斯蒂亚诺当时问候了他，并说希望他不会受伤。而克里斯蒂亚诺在接受赛后采访的时候则认为，这是一次非常有意思的经历。”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当时跟我说希望你没有受伤，还说这都是为了金球奖的正当竞争。说真的，我觉得他当时可能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梅西说，“是的，我希望他会同意我称呼他为克里斯蒂亚诺，而非罗纳尔多。” “他叫我的名字了吗？呃，好吧，我没什么意见。”克里斯蒂亚诺面对记者的提问，耸了耸肩，“是的，我希望他没有受伤，然后我们可以公平竞争金球奖。但是这才不是不好意思呢！” “更加有趣的是，昨天深夜，梅西发送了一条k，称有点失眠。而就在刚刚，克里斯蒂亚诺回复了这条k，他问梅西，‘因为我吗？’” 门德斯看完这段早间新闻，满脸笑容地热烈拥抱了顾北，“好女孩儿，我本来还非常担心克里斯蒂亚诺会再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上头条呢。” 被‘诽谤’了的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抑郁地看看一脸劫后重生的两人，“我有那么喜欢惹事吗？” 门德斯和顾北同时停住了拥抱，一起转过头去，用一种不知道是怜悯自己还是怜悯他的眼神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不喜欢吗？” 二人又同时扭头看了看对方，门德斯率先笑了，“亲爱的安，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共同见解的。”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去，开始生闷气。 “别这样。”顾北忍着笑说，“你虽然喜欢惹麻烦，但我们还是一样的爱你的。你昨天真的太出色了，包括赛后接受采访也是。说真的，我觉得就算让我给你准备稿子，都没办法比你自己说的更好了。”顾北安慰着克里斯蒂亚诺。 没有人比克里斯蒂亚诺本人更符合罗纳尔多的人设，最好的宣传和公关，不过就是让他自己建设他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你准备的本来也没我自己说的好，我真不知道主教练先生和伊卡尔为什么都想要你。” 顾北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心说那条k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只是她嘴上还是说：“当然，你才是最了解你自己的人。你只要在采访之前多考虑一分钟就可以了。”——这样最起码不会 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天天被轮。 被表扬了的克里斯蒂亚诺表示十分满意，并大度地接受了这个小小的建议。 门德斯看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不错，于是就想着借机把自己被嘱托的事儿也给办了，“克里斯蒂亚诺，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好。”他一如既往，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克里斯蒂亚诺，“这当然是你和安共同努力的结果，看你们合作的这么好，我真是太高兴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门德斯，又看看顾北，“我为什么觉得，你接下来要说‘但是’？” 门德斯看看顾北，顾北也看看他，两个人用脑电波交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顾北败下阵来。她干笑了两声，“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我跟门德斯先生商量了一下——哦不是，准确的来说是门德斯先生提出来的，”顾北饱含歉意地看看门德斯，“他说反正我现在也是在马德里，管一个也是管，不如把佩佩……” 顾北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辩白道：“当然，现在还只是理论阶段，你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你要不要我跟主席先生说一声，干脆聘你做皇马的公关部长好了？”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格外的心平气和，让这句话听上去特别像是一个真诚的建议。但两个人中更了解克里斯蒂亚诺的门德斯却有意识地坐远了一点，试图远离战场，“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但安看上去还挺喜欢的——顺便说一句，你最好不要让皇马挖我的墙角。” 顾北绝望地捂上脸。 事实向我们证明，你肯为之背黑锅的人，总有一天会主动把黑锅丢给你。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实际上我也觉得我现在时间有点儿紧张，可能真的负责不了别人了。”顾北立刻推脱起来，“只不过门德斯先生觉得多开一个人的薪水，不如给我涨点儿薪水……还能节约一点儿成本。但我当然是不愿意的！” 顾北一本正经地表忠心，“说真的，如果能留在你身边工作，我就算少挣几百欧元也没什么的。”她说着又看看门德斯，言下之意，‘少几百可以，但少几千可不行’。 门德斯正紧张地思考如何进一步推卸责任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所以呢？我就只能抵几百欧吗？皇马买我的时候还给了爵爷8000万镑呢，一分也不能少——就算是这样，爵爷还觉得自己卖便宜了。”克里斯蒂亚诺强调了一下‘8000万’这个数字。 “可是……我又不能卖了你换8000万英镑……”顾北觉得自己跟克里斯蒂亚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她看克里斯蒂亚诺脸色要变，立刻补上一句，“当然我也舍不得，谁会舍得卖掉克里斯蒂亚诺呢？考虑到他是那样可爱的人。” 顾北脸上的假笑已经假到门德斯都看不下去了。门德斯捂着眼睛，虚弱地挥挥手，“求求你了，安，别说了……我听不下去了。”他又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知道，你担心安负责的事情太多，会影响你这边儿的事。但是你放心，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助手，不会耽误你的事。” “那就直接让这个助手去接管别人不好吗？反正你都要开两个人的工资。”克里斯蒂亚诺今天这么讲道理，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剧本进行一切顺利，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实际上，我的意思是，让那个助手来负责你的日常安排和帐号管理，安主要负责某些极重大事件处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打算把你的社交账号还给你了，只需要在某些时刻交给助手。”门德斯笑眯眯地通知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扭过头去偷偷皱了皱眉，这是她之前没有被通知的部分，她只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助理，但并不知道那个助理要助理的部分是克里斯蒂亚诺——当然，门德斯的意思顾北很清楚，克里斯蒂亚诺现在跟顾北太亲近了，而且克里斯蒂亚诺的日常社交几乎全部都是顾北在打理，这也让克里斯蒂亚诺过于依赖顾北了。 之前也许门德斯并非没有注意到，所以他愿意提高顾北的权限，以满足克里斯蒂亚诺的宣传需要。但国家德比之后，这一点毫无疑问被放大了——克里斯蒂亚诺居然愿意听另外一个人的话，和自己的死敌示好。 门德斯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珍宝对于其他人的依赖程度高于自己，这非常自然，顾北虽然不高兴，但也可以理解。 这就像所有的儿媳妇最大的情敌都是自己婆婆一样——等等，她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 “让别人来负责我？”克里斯蒂亚诺皱皱眉，“那个家伙比安好吗？” “但是安很忙，这样吧，如果你不满意这个助理，我可以再给你换，一直换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门德斯笑着说。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了要让她在带佩佩和回我家住之间选一个吗？ 克里斯蒂亚诺还要反驳，但顾北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笑着劝说道：“我觉得是个好主意，最好的宣传助理永远是最适合、最了解你的那个，手段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克里斯蒂亚诺，试试吧，不行的话，还有我呢。”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想了一下，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点点头。 顾北鼓励式的冲他笑了笑，然后侧过脸去看看门德斯，再次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说的对吗？门德斯先生，不行，还有我呢。” 门德斯扭过头去，在一个两个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冲自己微微一笑。 第31章 “这个世界充满了对立、冲突、统一和和睦——正如这个超级比赛日里，西班牙国家德比所体现的精神一样。” “20世纪的这一个十年，足坛有什么俱乐部层面的比赛能超越皇马和巴萨的巅峰对决吗？我相信，哪怕采访一百万人，都只会有一个答案：没有。” “从诞生以来就是死敌的两家顶级俱乐部，从成名以来就注定水火不能相容的当家巨星——天才对决天才，豪门对决豪门。上帝就是最好的导演，我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剧本，也想不出比平局更令人遗憾而又充满遐想的结果。” “而当世最顶尖的两位现役球员的互动也无疑为这场比赛增加了传奇色彩。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与其说是单纯的对手，我倒觉得不如称其为‘兄弟死敌’。” “是的，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如同兄弟手足般的死敌——谁也不愿意失去谁，谁也不愿意输给谁。这并非是源于憎恨，而仅仅是共同的天生不服输的基因和追求完美的人生目标。他们如此相似，也因为如此相似而被上帝互相匹配为对方的死敌。” 本泽马像一个真正的粉丝一样，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就立刻打开了boom的博客，开始例行的朗读，“说真的，一场比赛和一个动作而已，他居然能提高到哲学的地步，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本泽马试图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他那个崇拜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闷闷不乐地擦着头发，根本没在意顾北的全新力作——这篇文章他昨天晚上就看过了，当时顾北还在电话里‘抱怨’《马卡报》嫌弃这份解读过于平和冷静而拒绝接受，搞得自己‘不得不’发在自己的博客上。不过说真的，克里斯蒂亚诺觉得顾北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样她又有一个好时机去涨粉了。 而且她的确成功，她的确涨了差不多十万个粉丝。 “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目前我看到的新闻都是对你和梅西先生的互动的赞美。你在这个时候不必要发任何社交网络消息，不然会显得过于刻意。”顾北当时说，“不过如果梅西先生发了什么的话，我会适当进行回应——我提前告诉你这一点的意思是，你不要在媒体面前说一些奇怪的话，最起码不要拒绝对方的好意。” 克里斯蒂亚诺趴在床上，闷闷不乐地说：“说的好像我想发什么就能发一样，你难道忘了吗？我的密码还在你手上呢。” 他不知道顾北在电话那边露出了一个什么表情——这让他感觉不是很适应，毕竟，他此前几乎没和顾北在非面对面的情况下说过话。 “不管怎么说，”顾北强调道，“最近媒体会希望采访你，但是我已经拒绝了几家媒体，理由也很明确，‘罗纳尔多先生没有在一场平局之后大规模接受采访的习惯，他希望能把这样的采访留到一场大胜，尤其是对阵巴萨的大胜之后’。关于这点，不要在媒体面前说漏了嘴。”她想了一下，“算了，你把这句话给我重复一遍吧……”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儿，不耐烦地说：“不！我什么时候都不喜欢大规模接受采访，你明知道。” 顾北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这么回答也可以……反正你也就是这种脾气……”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实话，只好接下来昧着良心说：“天真、单纯，一个天才的特权。” “语言真是博大精深，”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幼稚这个词居然还有这么多同义词？” 顾北干笑了一声，正要重新找个角度拍拍马屁，却被克里斯蒂亚诺打断了。 “不过，你以前都是这么糊弄温九的吗？”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问了一句——别问为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 尽管，尽管他觉得拿自己跟那个‘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明星’对比，是一件完全没有格调的事。 顾北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如果我以前没提过的话，那么我现在必须要说，如果我的过去对你的形象造成了影响，我当然会对此负责。但如果没有，那么我有资格拒绝回答关于我过去的所有事情——我不关心门德斯先生告诉过你多少，也不关心你们知道了多少。但那是我的私事，我不会让我的过去影响你，这是我的职业素养问题，但也请你尊重我这点儿可怜的*。” “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方式，亲自解决我的过去。”顾北冷冰冰的做了总结，“我这么说，清楚吗？”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的确有些愧疚，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儿委屈，“如果不是豪尔赫告诉我，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而且，你以前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委屈着委屈着，又觉得有点生气了，“为什么这样？” 顾北也许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冷漠了，也有意缓和一下气氛，“克里斯蒂亚诺，我不是想要隐瞒你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过去的那些事跟现在没有关系。而且，我不太喜欢提起这个，因为那会让我想起来我输过。”她顿了一下，“抱歉，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你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你也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你们看到的，就是事实。” “我听豪尔赫说，你们当时甚至已经在讨论结婚了。”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自己也许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但他还是没忍住，“你很喜欢他，对吗？喜欢到想要跟他结婚，虽然他根本没什么名气。” 他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而且也一点都不好看。一点都不！” 顾北本来有点儿生气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坚持，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这么说，他在国内非常有名，而且你知道他们管温九叫什么吗？他们叫他邪教教主——意思是说，他很英俊，就像一个迷人的邪教一样。”她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个事实，从个人感受来讲，丝毫没有怀念的意思。 而且，她也的确这么解释了——虽然以一个‘朋友兼员工’的角度来讲，这完全是多余的，“不过说实话，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想起过他了——自从到马德里之后。” 但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还是不知足。而且，他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显然没有那么大气，只是直接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总之他不如我，完全不如，所以你到马德里之后想不起来他也很正常。” 顾北：…… “他当然不如你，”顾北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差远了，实际上。” 克里斯蒂亚诺从来都不擅长骗自己——当然，也不擅长骗别人，所以，他诚实的面对了自己内心被满足的骄傲，并赏赐式的夸了顾北一句，“不得不说，你的审美在出国之后得到了剧烈的提高——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了。可喜可贺。” 他志得意满的伸了个懒腰，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顾北大概是又在翻白眼了，总之她过了最起码半分钟才干笑着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早上我跟门德斯先生去你家，他似乎有点儿事想要告诉你。” 非常好，最后他想要说的事就是又有人要跟他抢宣传助理。克里斯蒂亚诺想到这儿显然心情再度不明媚起来，他郁郁寡欢地盯着佩佩看，真是太棒了，这回不但时间和注意力被分配走了一大块，甚至连自己的核心地位都被抢走了——这简直比自己的进球被算在别人身上还难受。 “克里斯，我发誓，虽然豪尔赫想过要把顾小姐安排给我，但我绝对拒绝了，至于他为什么不肯听我的意见，那真的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佩佩换衣服的时候‘羞怯’地背过身去，但最终还是被克里斯蒂亚诺盯得不得不回过头，“所以拜托你别再盯着我了。你这么看着我，我实在……” 有点儿方啊。 而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实际上，不单是佩佩，整个更衣室都在这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上午感受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对全世界的恶意。 “算了吧，你这样说根本没什么效果。”卡西也不知道是在看热闹还是在劝架，“任何试图从克里斯蒂亚诺那里撬走安的人，都会被他敌视——感谢上帝，如果梅西先生知道安的存在并试图挖走安的话，也许昨天的德比里，克里斯蒂亚诺会主动要求盯防梅西呢。” “为什么拒绝？你觉得安不够好？”克里斯蒂亚诺并没理会卡西的火上浇油，只是维持了那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太好了，我真希望全世界都像你这么想。”他意有所指地看看卡西，又看看站在外面和教练组嘀嘀咕咕的穆里尼奥。 拉莫斯戳戳卡西，小声说：“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吗？” 卡西一脸同情地看看佩佩，然后冲拉莫斯摇摇头。 佩佩则一脸冤屈，他还没用过顾北呢，再说，他是个老实人好吗？他根本不需要一个人来给处理麻烦，何况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他既不是伊卡尔也不是主教练先生，他还想跟克里斯蒂亚诺好好相处呢。 第32章 德比战虽然只是平局，但由于克里斯蒂亚诺在竞技和非竞技层面上的良好表现，双方球迷的口水仗意外地丝毫没有波及葡萄牙人，这也让克里斯蒂亚诺的新助理有一段时间基本只在r和k上发发广告，熟悉一下新人生。 而顾北则趁着没事，出去采买一番，等着和约好要过来的闺蜜苏姚一起过自己在西班牙的第一个圣诞节。 “你要喝红酒吗？”顾北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拿着红酒查看标签，“话说我当初在美国答应请你吃麦当劳，现在居然就变成吃圣诞大餐了……我是不是太亏了？” 苏姚鄙夷地说：“我还搭上了从纽约去西班牙的机票钱呢，之前我只用花一点儿油钱。所以还是我比较吃亏才对。” 顾北想了想，居然也是无从反驳，她把红酒放到了购物车，终于腾出手来拿手机，“你还想吃什么，主要是零食什么的，肉什么的还是等圣诞节前几天再买好了。我住的地方冰箱有点儿小。” 苏姚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都行，反正那天有得吃就成了。好了，你自己逛吧，我还要去看拍摄呢。哦对，你之前说的事我找国内的朋友去帮你打听了，过两天吧，这种事不可能直接问正主儿，我那个朋友拐了十道弯儿给问的，得有两天才能出结果呢。” 顾北笑眯眯地谢了，“辛苦辛苦，等夏天我回国的时候，你把你朋友电话给我，我请人家吃个饭，好好谢谢人家。” 苏姚似乎是愣了一下，“你回去？你不打算在西班牙干了？” 顾北的口气就像是听了什么鬼故事一样，“没啊，我现在还都算顺利，干嘛不干了……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说，我估计皇马这个夏天要有一趟访华旅行，我到时候应该会跟过去——不管是以谁的宣传助理的身份，都会跟过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怕你犯傻心软又跑回去舍不得温九啊！”苏姚似乎松了口气，“一个不相信你的男人，你要是再舍不得，那就真是没救了。好了，我挂了，你自己转悠吧。” 顾北看着手机叹了口气，允许自己花了一秒钟回忆温九的长相，然后就把手机收回了包里，开始转悠巧克力和薯片。 但就像这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一样，顾北虽然此刻心情很好，也还是不得不在圣诞节前这样充满了喜悦的时刻面对一个擅长搞点儿事的穆里尼奥。 “什么叫做，媒体要炒作您跟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的矛盾？”顾北慢吞吞地问，“你们之间能有什么问题被当作把柄抓住，请问。” “我们十分钟前在训练场上吵架了……”穆里尼奥看看坐在自己旁边跟女朋友发消息的卡西，声调突然弱了下去，“一点点小小的争执。” 顾北差点儿把手上的一袋饼干直接扔到前头那个人的后脑勺上，“这是疯了吗？先生，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在那种公开场合吵架？你们俩加在一起有五岁吗？” 顾北深信自己不可能记错，穆里尼奥这个时间点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绝对没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她才更不明白，德比战结局尚好的情况下究竟是怎么搞出头条来的。 顾北气急败坏地又拿了几袋糖果丢进购物车，“我能不能知道，在现在这个各线赛事都高歌猛进的时间点，你俩到底为什么非要搞个大新闻出来？之前不还告诉我打萨拉格萨没问题根本不需要我跟过去吗？” “打萨拉格萨当然不可能有问题，皇马难道还赢不了它吗？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与比赛和训练都无关的意外！我只是心态平和地跟他开了个玩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他先跟我急的！”穆里尼奥似乎还觉得自己十分冤枉，“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跟我吵起来。” 顾北听了这么一大串形容词，一声呵呵表示并不想说什么。 “我只是跟他开玩笑说，‘你看连安都不愿意带你了，她宁可去带佩佩’。”穆里尼奥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护，“然后他就指责我，他说，‘如果不是主教练先生太喜欢惹麻烦，安就算带十个佩佩也不会没有时间管我’。这不是挑衅吗？我什么时候喜欢惹麻烦了？豪尔赫身边最大的麻烦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了！” “您猜怎么着？”顾北干巴巴地说，“虽然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擅长打架，但如果他跟您打起来了，我还是会给他递把刀。” “你这是偏爱。”穆里尼奥表示自己非常不满，“我还是皇马的主教练呢，球员居然跟我要造反，你作为我的宣传助理不该帮着我吗？” 顾北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就是偏爱，不可以吗？那我现在可以请问一下都有谁听到你们的争执内容了吗？最好是除了伊卡尔和佩佩之外的人——拉莫斯先生或者什么别的人。” “只有伊卡尔……我们俩吵架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往更衣室走了，伊卡尔也是听到我们吵架之后才跑过来的……不过说起来，看他当时那个表情，好像觉得自己跑过来劝架是多余的……”穆里尼奥说，“让他去跟媒体说不也一样吗？” 顾北觉得自己心跳都开始加速了，“当然不一样，伊卡尔是门德斯先生的球员，他现在站出来说话没人会相信好吗……算了吧，我给萨拉小姐打个电话吧，正好她还可以帮我顺便澄清一下别的事。” 顾北这边刚挂掉穆里尼奥的电话，那边萨拉的电话就拨了进来——有可能是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卡西的发消息的手速太快。 但不管怎么说，让顾北感到非常心塞的是，萨拉一开口就满满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说真的，你不过就是有一场客场没跟过去，我们著名的祸头子先生们就忍不住了吗？” “伊卡尔已经说了吗？”顾北郁郁寡欢地拿了一袋甜甜圈，“他还告诉别的队友了吗？” “好像还没有，伊卡尔刚才在他们吵架之后把他们俩劝开了，他现在还跟穆里尼奥先生在一起——以防他真的要跟克里斯蒂亚诺打架。”萨拉笑着说，“求求我，我就帮你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媒体面前说说好话。” 顾北并没太关心萨拉在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名字前面加的限定词——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她显然没觉得这个限定词有什么不对劲的，“求求你，帮我的傻球员说句好话吧。”顾北从善如流，“我给你设计一条r，然后你发了就行了。” “好吧，那我勉强接受你的请求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管克里斯蒂亚诺的事了，毕竟你现在连安排克里斯蒂亚诺的事的权限都没有了吧？我听伊卡尔说，豪尔赫特意把佩佩安排给你，然后给克里斯蒂亚诺重新安排了助理。”萨拉的口气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看好戏，“你怎么得罪豪尔赫了？难道……你跟克里斯蒂亚诺坠入爱河，结果我们亲爱的门德斯先生吃醋了吗？” 顾北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萨拉。官方的说法应该是，我现在带了一个助手，助手主要负责克里斯蒂亚诺，而我负责规划什么的。当然，如果你要说是门德斯先生把克里斯蒂亚诺从我这里抢走，那也没什么不对的。” “抢？你都用这个动词了，还说我想象力丰富吗？”萨拉大笑起来。 顾北愣了一下，再次感觉自己跟萨拉的频道没对上，但考虑到这个频道并不重要，她也就没再理会，“好吧，就算是门德斯先生吃醋好了。不过你放心，我的东西我总会拿回来。”她顿了一下，“顺便说一句，我这次不是管克里斯蒂亚诺的事，而是教练先生的，是他给我打的电话。” “你的东西？”萨拉第二次跟顾北走错了方向，“克里斯蒂亚诺听到你这么说会高兴的。” 如果多一个人满世界追着我给我收拾烂摊子，我也高兴的不得了好吗？顾北一脸郁卒地挂了电话。 大概一分钟之后，萨拉就接到了顾北发来的消息。 “笑死我了，伊卡尔说克里斯蒂亚诺居然为了谁的球技好跟主教练先生吵了起来！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当然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好了！” ［发起投票：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谁的技术更好］ 萨拉觉得自己好像一次回应了两个新闻：萨拉指责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吵架。 第33章 ‘皇马全队的心理年龄加起来可能都没有穆里尼奥的实际年龄大。’ ‘幼儿园还没开学吗？为什么小朋友还在踢球？’ ‘我投了克里斯蒂亚诺——为了维护我智商的尊严。’ ‘然而我投了穆里尼奥——为了消灭零得票的尴尬。’ ‘下一场比赛的解说是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球技不得认可，拒绝登场比赛。穆里尼奥无奈亲自身披7号作为首发11人，最终全场比赛穆里尼奥作为前锋进了卡西五个球。’ 萨拉在卡西的哄劝下给顾北连发了十张评论截图，然后就消失在人海，再也不理顾北了。 虽然卡西以为这件事已经平稳过渡，这场之后的主场比赛尽管伤员过多，但保平也算是手拿把攥，根本没有生事的余地，然而顾北还是在和穆里尼奥协商之后，赛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更衣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克里斯蒂亚诺无视了更衣室里所有人探头探脑的八卦目光，跑出来跟顾北说话，“我还以为你都打算过圣诞节了，你客场都没去。” 顾北露出了一个皱皱巴巴地假笑，“我对此也非常遗憾，没考虑到两个未成年人还需要监护人是我的错。” 克里斯蒂亚诺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撅起了嘴，“那你赛后来干嘛？这场比赛都赢了，又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顾北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看看远端正在跟什么人说话的穆里尼奥，然后随口问道：“克里斯蒂亚诺，你觉得这场比赛的吹罚怎么样？” “不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干脆地说道，“八张黄牌一张红牌，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判罚结果吗？考虑到对方只有三张黄牌一张红牌。”他看看顾北，“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改给裁判做公关了吗？” 顾北干笑了一声，一把拉住了沉着脸正要从自己身边过去的穆里尼奥，“主教练先生，您手里拿的是什么，能不能借我看一下？”顾北明摆着态度坚决，穆里尼奥沉着脸看看身后的总经理巴尔达诺，然后把手里的印着皇马俱乐部抬头的那张打印纸递给了顾北。 果不其然，纸上面印着的赫然就是如‘历史’上一样的裁判的13次误判。 “您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您把这个带到发布会上去的，对吗？”顾北沉默了一会儿，“您应该非常清楚，议论裁判足以让联赛官方下定决心禁赛一个教练。我不知道对于您来说，是一时嘴上快活重要，还是球队的利益更重要。”顾北说着，毫不掩饰地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巴尔达诺。 穆里尼奥几乎是一秒钟就领会了顾北的精神，“我不是第一天做教练，我当然知道我有可能会因此禁赛，但这是俱乐部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教练组也许也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他们试图拉一把穆里尼奥，但穆里尼奥态度坚决地甩开了他们的手。顾北似乎笑了一下，“那这是我的事情了，主教练先生先去参加赛后发布会吧，我会跟俱乐部做沟通的——当然，最基本的一点是请您不要跟媒体议论裁判。” 穆里尼奥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顾北的方案是这个，他本以为是要自己跟顾北一唱一和才能解决问题，但看起来顾北是打算单枪匹马解决问题的——这不是穆里尼奥的一贯风格。穆里尼奥可从来都不习惯躲在女人的背后，把麻烦都交给女孩子，“安，我也可以……” “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希望主教练先生的个人形象遭到破坏。”顾北把那张纸拿了过来，笑眯眯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教练组成员们。显然教练组成员们很不愿意让主教练和总经理正面起冲突，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挡枪，他们当然很高兴，赶紧就过去把穆里尼奥拉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全程保持了安静，即使顾北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也坚持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顾北有点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考虑到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她也就没去深究，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不去洗澡吗？洗完换衣服好回去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她一眼，并没说话，但看上去也完全无意离开。 顾北皱了一下眉，她不希望工作人员之间的‘讨论’把球员卷进来，“克里斯蒂亚诺，你该回……” “顾小姐。”巴尔达诺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让她不得不回过头去应对。 “顾小姐，虽然你是穆里尼奥先生的宣传助理，但我不得不说，关于判罚问题是俱乐部的决定，你似乎无权越俎代庖，阻止主教练先生已经同意了的事情。”巴尔达诺显然准备跟上穆里尼奥，重新确定自己刚才所说的事，但顾北拦住了他的去路，这让他十分不满。 顾北抿了一下嘴唇，“总经理先生，处理裁判问题有很多种办法，比如上诉，比如比赛中直接表达反对，但让自己的主教练直接面对媒体抱怨，显然算不上什么好主意。” “为自己的球员申辩、保护球员的利益，这难道不是主教练的责任吗？”巴尔达诺眼看着是不可能抓住穆里尼奥了，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顾北非常清楚，现在服软，那就算自己得理也将毫无胜算，“总经理先生，您说的非常对，但是容我提醒您，保护自己的教练员，让他可以专注于比赛，这也正是俱乐部的责任。穆里尼奥先生在多个场合数次为自己的球员说话，甚至不惜得罪媒体和其他球队，现在既然出现了多次误判，导致球队蒙受损失，那么我想，这个时候也许就该俱乐部站出来了。我相信，我们的球迷朋友们也不希望自己的主教练因为议论判罚被禁赛，而与此同时，俱乐部却保持缄默。” “我们会做后续工作，但我们也希望穆里尼奥先生做他应该做的事。”巴尔达诺看着顾北，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穆里尼奥先生当然会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团队会尽应尽的义务——但是很显然，不是在这里。”顾北的身高在亚洲姑娘里都不算高，即使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也不过一米七，但此时，她却是表现得更强硬的那一个，“巴尔达诺先生，请允许我提醒您，全欧洲都知道穆里尼奥先生心直口快，您是否想过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带着这样一份东西走进发布会现场，那么他会怎么说呢？他会说，这就是总经理先生给我的东西，也是他要求我这么公然抱怨裁判的。到时候，从加泰罗尼亚地区到马德里，全西班牙，乃至全欧洲都会知道他和您之间存在一点儿误会。” 巴尔达诺铁青着脸，看看克里斯蒂亚诺，“顾小姐，我们的对话没必要让球员参与吧？”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犹豫了一下，他看看顾北，然后没等顾北说话，就主动站远了一点儿——懂事的让顾北都有点儿惊讶了。 “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是怕顾北被欺负，就在走远之前这样对顾北说，“我就站在你身后呢。” 顾北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冲他说了声谢谢——她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是否意识到了，他作为球队头号巨星说出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是怎样巨大的支持。 “你刚才威胁了我，顾小姐，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巴尔达诺看克里斯蒂亚诺大约听不到他们说话了，神情仿佛放松了一点儿。 “那是误会，总经理先生。我只是在为您考虑。请您想一想，主席先生为什么会解雇上一位教练呢？因为他的战绩不够好。所以如果他和您发生了不和，主席先生理所当然会站在您这一边，毕竟他本人都迫不及待地要换教练了。但是穆里尼奥先生可不一样。”顾北橘色的口红似乎都显得颜色过于嚣张了，“虽然没有赢得国家德比，但是一场平局也足够让大家认可。我们还是联赛冠军的第一竞争者，不但如此，在欧冠和国王杯，皇马也无往不利。这个时候，如果您和穆里尼奥先生发生任何不和的绯闻，主席先生会选择谁呢？” “巴尔达诺先生，您不要忘了，明天就是皇马的圣诞节聚餐了。”顾北笑着提醒了一句，“全世界的八卦记者，都等着在这一天抓新闻挣过节费呢。” 巴尔达诺冷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帮穆里尼奥先生尽义务呢？” 顾北仔细地把那张打印纸放进了包里，“谢谢您帮记者们节省了时间，要不然今晚她们可能会连觉都不睡，去重看比赛整理错误判罚，我会把您的好意告诉《阿斯报》和《马卡报》的编辑，他们都会感谢您的整理。” 巴尔达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僵硬地点点头。 第34章 当得知顾北在对阵巴尔达诺的世纪大战大获全胜之后，穆里尼奥被裁判折磨了一晚上的痛苦似乎都在瞬间得到了巨大的平复。 “就像英勇的公主为了拯救王子而毅然击倒了守在城堡门口的恶龙。”穆里尼奥激情四射的赞美了顾北的‘丰功伟绩’，成功换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一个白眼，和一个补充形容词，“年老色衰的王子。” 作为回报，穆里尼奥回敬道：“总比年幼的王子要好一点儿——最起码我成年了。” 顾北看看已经在商量夜宵的教练组成员们，也毫无心理负担地不理会这两个超龄婴儿，径自往外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当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在走到停车场后同时这么说的时候，顾北仔细审视了一番两个人，最终毅然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 对此，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表示顾北果然十分识趣，并在走前还恶意挑衅了自己的主教练，“看吧，谁才是王子？” 顾北：…… 停车场的灯光有点儿昏暗，再加上他们出来的晚，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更显得停车场空空荡荡的。顾北一时脑补了无数藏在车底的凶徒、灯下忽闪忽隐的幽灵这样的故事，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无语地看看顾北，“你疯了？” 顾北大获全胜之后心里正高兴，就只是抛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不知是白眼还是媚眼的眼神，“想起来一个喜欢的美剧，专门讲灵异故事的，你听吗？” 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车门，“不了，谢谢。” “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豪尔赫好好谈谈？”克里斯蒂亚诺问过地址，设置好去顾北家的导航之后，抱怨道，“我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我不喜欢别人来给我做宣传助理，但他总是推托说你忙不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给自己之前的行为下了一个定义：作茧自缚。 顾北系上安全带，打了个哈欠，“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除非你能安抚穆里尼奥先生让他别再给我惹事。”她有点儿想揉揉眼睛，但想到睫毛膏和眼线就还是克制住了，“当然，你可能也需要自我克制一下——我至今不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那天会和主教练吵起来。” 因为他质疑你对我的态度。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你应该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害我。” 顾北支着下巴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刚才跟巴尔达诺一局对阵显然消耗了太多脑细胞，让她现在脑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他哪部分伤害到你了？” “他说你不愿意带我！”克里斯蒂亚诺嘀咕的声量并不小。顾北呆滞地看了他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顿时觉得有几分啼笑皆非，“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当然愿意做你的宣传助理，只是门德斯先生目前有别的安排而已。对了，这个新人怎么样？” “无聊，就只是发发广告，平时我要是不和他说话，他可以好几天不理我——说实话，我一度以为所有宣传助理都和你一样啰嗦呢。对了……那天我还看见有一个球迷问我为什么最近不怎么爱说话了……”他斜了顾北一眼，“还说我最近在boom上的出镜率低了，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博主。” 顾北刻意让自己没去理会克里斯蒂亚诺对自己的评价，她只是摆摆手，“你最近没什么事，少出镜是好事。球迷老看见你也会审美疲劳——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说老出现容易没有新鲜感。”她大概今天过得太顺，一时圣母心发作，也忍不住替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新助手说了句好话，“本来即使不换人，我也是打算让你安静一段时间的。” “但是豪尔赫之前还说把账号还给我呢，后来没两天就给收回去了。”克里斯蒂亚诺控诉，“所以你走了之后，我什么福利都没有了！” 关于这件事，顾北还真是站在门德斯那一边的，这和圣母心并没什么关系，“说老实话，我虽然很想帮你说话，但是如果我是门德斯先生我也会收回你的账号——毕竟，你这个是球员账号，又不是什么养狗达人或者汽车销售账号。” 克里斯蒂亚诺撅起了嘴，“别人的社交账号也都是发发自己家的狗什么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北一开始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好像没什么错，但仔细想想又完全不对，“这不一样，你是公众人物，你得知道你的账号不只是一个……你知道，普通人的社交账号就相当于个人的私家后花园，爱发什么都无所谓。但公众人物并不是这样的，你的社交账号就像一个公园。”顾北比划了一下，“是个公共场合。” “好吧好吧，反正我还有你给我的小号，”克里斯蒂亚诺自己开导了一下自己，“我可以在那里发发我的狗。” “你开心就好……但是你最好不要发你的车，要不然实在是太明显了，容易被人发现。”顾北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的狗，不过他既然不再纠缠官方账号的问题就好了，“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恕我实在不太懂你们这种名人为什么执着于做‘一般人’。” “你可以试一下做名人，如果你想的话。”克里斯蒂亚诺趁着红灯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顾北。顾北被他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谢谢，不过还是算了，我对我现在的情况还是挺满意的。”她抓了一下头发，“再说，做名人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知道一个明星背后的团队得买多少粉丝，写多少宣传文，搞定多少投资人吗？” “怎么不容易？”克里斯蒂亚诺随口说，“做我绯闻女友的人都能红一把，如果是女朋友，当然就……” “克里斯蒂亚诺！”顾北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就完全戒备起来，打断了克里斯蒂亚诺，“我想去便利店买点儿牛奶，你就停在路边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说漏就说漏吧，克里斯蒂亚诺自暴自弃地想，再不说我就要烦死了。 “安，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你不是跟伊莲娜说你喜欢我多过喜欢卡卡，还跟豪尔赫说，你热爱我，珍爱我就如同珍爱你的眼睛吗？” 顾北张口结舌，这些都是她说的，而且她也的确喜欢克里斯蒂亚诺——但问题是她不知道这种自带暗恋属性的追星和真正的感情是不是一样的。顾北习惯于把每一件事都分辨清楚，从感情到工作，所有都一样。所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我很喜欢你，克里斯蒂亚诺。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和那种感情关系是不是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都是托词，“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这不是感情关系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我不得不提醒你，”顾北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时刻，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和我都距离男孩、女孩这个定义有一定距离了。你不能总是纵容自己做个小孩。”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不管怎么说，”他强调，“你不能否认我说的是对的，对吗？”他想了一下，“还有，你还要去买牛奶吗？不过我现在还不困，我可以等你买完送你回家。” 顾北：…… 这种智商怎么做的超级巨星，这种情商怎么做的花花公子？ “不买了……”顾北感觉自己快要被克里斯蒂亚诺的三岁逻辑打败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半盒……”她说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多余解释，就忍不住捂住脸无助地呻｜吟一声，“天啊，低智商真是会传染……” 克里斯蒂亚诺正准备为自己的智商辩解的时候，顾北当机立断，“无论如何，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因为……说实话，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我距离一个会做梦梦见自己成为偶像的女朋友的那个少女年龄已经有距离了。” “可是我很喜欢你，我知道我喜欢你就是那种感情关系。”克里斯蒂亚诺干脆把车停到了路边，以便能认真地看着顾北的眼睛。 顾北的三观都受到了挑战，她一脸呆滞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可是问题是我不知道啊……”她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对话毫无建设性意义吗？” “好吧，那这么说吧，你如果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给小桑德斯先生那份稿子？嘿，别那么看着我，他都告诉我了，你在德比之前把一份曝光你跟温九故事的稿子交给了他，还跟他说如果德比失利，就用那篇稿子转移视线，把我打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这不是爱是什么？” 顾北从没考虑过她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只是依靠本能而已，她受不了别人嘲笑克里斯蒂亚诺。他那么骄傲，她见不得他低下头。 “我还有一个主意，也可以帮你确定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提出自己第二个‘建设性意见’。顾北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说吧……”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伏过身去，轻轻啄了一下顾北的嘴唇。 啧。 南瓜橘色的口红并不是南瓜味的，而是朗姆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有点刺激，有点熏然欲醉。 第35章 “你感受到了吗？”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顾北的嘴唇。 顾北被他看得下意识地偏开头，支在车窗边的手忍不住就放到了唇边，轻轻地磨蹭着，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能看到她指侧留下的淡淡的橘色口红印记。 然后，他像是受到了某种迷惑，竟不假思索地伸手过去，用大拇指的指腹抚摸那块口红印子。 即使是粉妆也没能掩盖顾北突然之间涨红的脸颊。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感受那个温度，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把手指从克里斯蒂亚诺的手里抽出来——尽管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用力握住她的手指。 她没有把这个归罪于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也没有试图为自己解释为‘不愿意刺激克里斯蒂亚诺’，实际上，她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她平时永远在竭力保持理智的大脑在这一刻也抛弃了她，转而让位于最质朴的本能。 这是马德里一条最普通不过的小路，安静少行人，以至于他们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如同鼓擂般的心跳声。 顾北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感受着他有点儿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后悔昨天洗澡的时候没有做一次手部的磨砂。她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手指上的那一小块口红印子上，她不知道车外有没有人路过，不知道车里放着的音乐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咬着嘴唇。 克里斯蒂亚诺也不知道，他只能感受到顾北那一小块皮肤的温度和自己几乎干裂的嘴唇。 似乎到底还是无法满足于这样的接触，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开顾北的手，将自己的手试探式地靠近她的脸颊。 这一回，顾北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慌张地扭过头去躲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嘟起了嘴巴，像是万圣节的晚上精心装扮却一颗糖果都没要到的小孩子，“你看，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要不然你刚才干嘛不把手拿走？” 顾北曾经有多喜欢克里斯蒂亚诺的‘童’言无忌，现在就有多怕他这样‘童’言无忌。 她无话可说，因为她这次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说的是对的。 “再说，球迷还是爱人，我分得很清楚，我也很喜欢尤西比奥，我也是他最忠实的球迷。我只要想到他为葡萄牙做过的一切、他在联赛和国家队取得的成就，还有他在世界杯上的惊人表现，我就会被他激励，我就渴望能达到甚至超越他的成就。呃……”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迷弟’属性被暴露无遗了，“但不管怎么说吧，我从来不会有那种冲动，为了保护他而把自己现有的一切毁于一旦——比如主动曝光自己不尽如人意的过去。”克里斯蒂亚诺如此总结了顾北十多年的“人蜜”生涯。 “而我也不会因为要感激球迷的喜欢，就想吻她。”他一锤定音，并且看上去对于自己的推理十分满意。 顾北从前很喜欢西方人的直白，但这一次，这种直白让她有点儿窘迫。 “我没想过这个，”顾北无法再闪烁其词——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骗自己，顾北也是一样的。所以她只能坦白地承认，“我自从出国之后就还没想过找男朋友的事。我一直都处在找工作和工作的状态。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为什么会把那篇稿子给安东，我也没想过，我只是凭着直觉去做了。但也许你说的对，我喜欢你——无论是作为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作为球星c罗。” “太好了，那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克里斯蒂亚诺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我的r账号密码好像没改，你自己登陆一下发声明吧，我现在给豪尔赫打个电话告诉他，然后再告诉妈妈——说实话，那次她穿衣服被批评的新闻之后，我觉得她非常喜欢你。而且，你也终于可以把你这套该死的小公寓退掉回我那里住了——那2000欧的违约金我可以付。” 顾北却按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手，“等等，克里斯蒂亚诺，我还没说完。” 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有些疑惑，以他的角度来讲，一段感情关系的唯一要素就是“你情我愿”，而现在这个条件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看不出还有什么需要‘谈谈’的。但是他知道顾北的这个表情，他必须要让她说，“好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没想过要公开这件事。”顾北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做猜测，只是单纯地询问。 如果猜测就有可能会猜测是因为‘不够喜欢’、‘不愿意承认’，甚至可能会牵涉到前男友——克里斯蒂亚诺不想做这种无谓的估计，也不想产生没必要的‘误会’。 毕竟，有的误会可能是情｜趣，但有的则只能是障碍和干扰项。 顾北看到一个如此安静的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棘手——大概是因为更觉得委屈了他吧，“我只是……我不希望被人打上标签，从此走到哪里都是‘你看，这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而不是，‘这是顾北’。”她想了想，“我表达清楚我的意思了吗？我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只是不希望别人认为我是……附属品。” 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显然写满了‘没有’，“可是我没觉得是这样，这有什么区别吗？顾北就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啊。有人叫我罗纳尔多，有人叫我克里斯蒂亚诺，但他们都是在叫我。这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 “这不是一个‘顾北’还是‘安’的问题，而是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和‘顾北的男朋友’的问题。你喜欢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叫做‘顾北的男朋友’吗？”顾北尽量显得耐心一点儿。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是小男孩，但毕竟也是一个讲道理的小男孩——他这次显然弄清楚这种‘附属品’和‘自我’的关系了。所以针对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强辩。 顾北看他能理解也就放心多了，“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很久的话，我希望别人提到我的时候是‘你看，这是顾北，她和克里斯蒂亚诺是一对儿’。”顾北轻声说：“我不想做一个靠着你的名声活着的人，你喜欢的应该也不是这样的我，对吗？毕竟，论起做一只漂亮的小鸟，我大概永远都不是有些美丽的姑娘的对手。我很不愿意在某一天会变成一个发现你跟年轻女孩子在一起就会嫉妒的人。” “我怕我会因为别人认为我只是无名之辈而有一天自卑到这种程度，我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永远都有比你年轻而且美貌的姑娘存在，她们性感、时尚、多情又诱人。总有一天，你就算用尽世上所有的科技和营养品都无法回归二十岁的光洁面庞和明眸皓齿，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还有什么可以让你丝毫不去嫉妒少女们的青春和美貌，那一定是因为你足够独立，足够智慧，也足够坚韧。 而且，也不止是这样。 顾北曾经无数次对自己的同事和朋友说过，公关的目的不在于塑造圣人和神像，而是建立一个更好的凡人。他们都嘲笑了她，他们都认为凡人的缺点是致命的，只有完美才能征服公众。她要证明自己正是用他们最不屑的理念得到了机会，并最终成功打造了足球世界第一偶像，而男人的青睐和爱慕，都是她得到的赠品。 赠品，既让人受之无愧，也让人心存感激。 “好吧……”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不是很情愿——不过考虑到即使他不说，别人估计也都看得出来，他也就算了，“但我要正式告诉豪尔赫，还有主教练和伊卡尔——最起码要让他们把你还给我。” 顾北摇了摇头，“我会亲自把你抢回来，我喜欢自己动手。”她歪着头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笑了一下，“我亲自抢回来的，我总是更偏爱一点儿。再说，我就喜欢看他们拼命想把我们往一起凑却总是不成功的时候，那个沮丧、挫败的表情。” 胡萝卜和大棒是这世界上最古老也最简单的策略，但正如所有的经典都必然有其可行性一样，这样的策略也的确每一次都见效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卡西和穆里尼奥每次那种‘我和一个傻子在讨论人类最伟大的感情之一，我真是缺心眼’的表情，显然被极大的取悦了。 “好吧，但我最起码要得到一点福利。”克里斯蒂亚诺‘深思熟虑’之后，点点自己的嘴唇。 顾北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第36章 然而霉运和幸福一样，他们的出现同样令人猝不及防的。 就在周中国王杯比赛日的当天早上，巴尔达诺和穆里尼奥昨天在更衣室外的失败交易被《马卡报》首先摆上了台面，并在随后半个小时内越传越广。 ［巴萨迎来圣诞大礼包，皇马总经理与主帅失和］ ［更衣室外的交易：皇马两巨头互相推诿责任，疑将爆发争端］ ［穆里尼奥注册官方社交账号，双胞胎理论首度回应更衣室外纷争］ é-：很多双胞胎都会不停的吵架——为了各种事。这并非是因为他们憎恶对方，而仅仅是因为他们太热爱对方，他们总是有志一同。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我的问题是，谁是能管好这对双胞胎的那个妈妈？’ ‘我再说一次，我受够那些每天靠着恶意揣测皇马内部关系活着的记者了。’ ‘我都能猜到马卡明天充满恶意的头条了，［皇马内部演绎死敌双胞胎，赛季结束谁会离家出走］’ ‘虽然我怀疑马卡的消息是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被这条r洗｜脑了……谁来救救我？’ ‘对不起，谁也救不了，因为我感觉我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谁能来八卦一下，穆里尼奥的团队里到底是谁这么能干？’ ‘替各位想被剧透的朋友们皇马八卦小雷达m，不客气。’ 穆里尼奥一脸阴沉的看着哗啦啦更新的r评论，“我跟他才不是什么双胞胎。这又不是什么暗□□，我才不需要什么阴暗的双胞胎兄弟。”他对顾北抱怨道。顾北考虑到穆里尼奥的确是被挑衅了，就对穆里尼奥进行了一次360度无死角的心灵按摩，“英雄总是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而上帝更是要从最低处上升到最高才可称得上是神圣伟大。这不过就是生活对您磨砺——在三冠王路上的小小磨砺。”顾北昧着良心说出了‘三冠’这个词。 “这样说起来似乎的确有点儿道理。”穆里尼奥全盘接受了这种说辞，“那你应该把这句话直接放到社交网站上，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双胞胎理论。” 顾北摸摸额头，觉得自己的cpu快要过热了，“那就不是宣传而是挑衅了——就算是穆里尼奥先生，也要有那么一次或者两次考虑一下观者的感受吧。再说，我可不觉得公然挑衅您的总经理是什么好情况。” 穆里尼奥也许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半雇主’实在是太招人烦了，所以带着一种同情的目光递给了顾北一杯咖啡，却被顾北无情地挑剔了，“我不喝美式，太苦了。” 穆里尼奥摸摸鼻子，把自己助教那杯没来得及喝的摩卡抢了过来塞给了顾北，“但是这件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教练组的人不会这么无聊。”穆里尼奥全然地相信了跟随了自己好多年的助教们。顾北很显然也觉得他的信任是毫无问题的，“当然是另一位主角了。我问了一位《马卡报》的编辑，她是这么说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马卡报》的人？”穆里尼奥看上去有点儿惊讶，“我以为你只是跟小桑德斯先生关系亲密。” 顾北不安地看看在不远处热身的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之后，才干巴巴地说：“中国有句老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做宣传助理多认识几位记者、编辑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大家互相帮忙咯。” “豪尔赫知道这件事吗？”穆里尼奥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似的，“你知道你这样看起来像是什么吗？像是在给自己找后路。” “这世上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后路，您知道是谁吗？”顾北无情地吐槽了穆里尼奥，“就是您，穆里尼奥先生。就连克里斯蒂亚诺，三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同学都比您要懂得留情面——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总好过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我猜这也是为什么您的宣传团队流动性和损耗性都如此巨大。” 穆里尼奥冷漠地看着顾北，“这听起来更像是在寻求辞职了。” 顾北微微一笑，“您猜怎么着？如果今天的赛后采访当有记者问您‘为什么会用双胞胎理论比喻您和巴尔达诺先生的关系’的时候，您说出来的答案不是‘我和巴尔达诺先生的性格非常相似，而且我们在皇马的未来、目标等问题上的追求都是完全一致的。这就好像双胞胎兄弟，他们都热爱自己的家，希望自己的家越来越好，但在具体的操作流程上可能会出现不同看法——这是非常正常的，也是健康的现象，我们今后会尽量采取更好的方法沟通。但任何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不合的说法，都是恶意的攻讦’——如果不是这个答案，我可能就不得不考虑辞职了。” 出于这种全然卑鄙的威胁，穆里尼奥不得不屈服了，他让顾北把这段话写在了小纸条儿上，并趁顾北不注意偷偷藏在了袖子里，在记者会上当成小抄偷偷摸摸地念了出来。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河边逛多了难免要湿鞋——穆里尼奥用自己的遭遇实力诠释了这一点。 “穆里尼奥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被记者发现偷藏了小纸条，并且在记者提问时数次偷看纸条。”晚间体育新闻的主播直播完赛后发布会后，一本正经地播报道，“圣诞节前的爆炸性消息，也许生性乖张的穆里尼奥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格的公关员，并决定听从这位可爱的人的安排。而这对于为了他操碎心的经纪人门德斯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圣诞节礼物——毕竟，这样一来，他需要担心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暴跳如雷地关上了手机直播视频。 “我并没要求您一字不差地把它朗诵出来！所以您到底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到发布会上？我不是说了吗？开始之前再看两遍就足够了！”顾北质问刚回来的穆里尼奥，“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您的台词是别人设计的了。那我们的公关还有什么意义呢？毕竟，公关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隐形’吗？” 虽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抓着刚打完发蜡的头发得意洋洋地从更衣室里探出头来，“看吧，总是我比较让你省心。” 顾北扭头送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微笑，“半斤八两，说不上谁更好一点儿。”她又回头看看站在穆里尼奥身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的卡西，无差别的释放了嘴炮技能，“卡西利亚斯先生，请告诉我，是什么让您没有阻止您的主教练先生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作这种事的？考虑到您就坐在他身边，眼睁睁地看着。” “冷静一点儿，安，明天就是平安夜了，那可是个好日子，干嘛在这种时候还要纠结这些无聊的东西呢？毕竟我们球已经赢了，再说，我们只是为了回应所谓的内部矛盾，这个目的达到了就好了。”卡西笑眯眯地摆摆手，“话说，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圣诞节？萨拉准备了苹果派和鸡肉馅饼。” 克里斯蒂亚诺在顾北身后清了清嗓子以作警示——不去我家也不能去别人家。 太好了，这些家伙大概在比赛的90分钟里就已经在想女朋友给他们准备的圣诞晚餐了。但考虑到这场比赛巨大的成功，顾北也没什么可说的，“谢谢，我很愿意，不过我一个朋友要过来跟我一起过圣诞，所以可能没办法去。”顾北面对好意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怨气。 同时，她把一只手放在背后，做了一个安抚克里斯蒂亚诺的手势。 “好吧，不过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萨拉很喜欢热闹。”卡西并没注意到顾北的小动作，他只是显得有点儿遗憾，“呃，不过，安，你在干嘛？”他有点疑惑地看着顾北另一只飞快打字的手。 顾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是时候更新一下了，题目就叫做《诚意蹭头条！起底穆里尼奥新任公关顾问的危机处理理念：唯一无法被揭穿的谎言就是真相》，您看怎么样？”——最后半句看上去是在问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毫不掩饰地白了一眼顾北，“好了好了，就算我做错了好了……但我又不是故意的……话说回来，你圣诞节都会留在马德里吗？” “大概是，不过我希望这期间没有任何人需要找我。”顾北非常警觉地堵死了穆里尼奥的路。 卡西笑眯眯地帮了穆里尼奥一把，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想我和主教练先生倒是没问题，不过克里斯蒂亚诺可就不一定了。”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整理着头发回了更衣室，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卡西的打趣。 卡西和穆里尼奥愣了一下，不禁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第37章 卡西一语成谶——不过准确来说，这次应该算是顾北‘苦苦哀求克里斯蒂亚诺’带她一起走的。 反正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事后对外是这么形容的。 “我本来是想去看你的，但你要知道，临时要求加班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能左右的。”苏姚在视频里一脸无辜，“我也觉得电视台很缺德，但没办法，圣诞节上班给好几倍的工资呢。好了，你乖一点儿，等爷有钱了，爷去西班牙随便陪你多久都行。” 顾北看看自己家塞得满满的冰箱：…… 基于以上情况，顾北才会在平安夜这一天的下午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出现在他葡萄牙的家里，甚至还在放下行李之后就自告奋勇地跑去帮多洛雷斯准备圣诞晚餐——毕竟，拱了人家家的翡翠白菜总是心中有愧。 “平安夜总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日子。”多洛雷斯对帮着自己做牛肉馅饼的顾北说，“我不喜欢在过节的时候还请我们的厨师先生们帮忙做饭——我坚持这是一个属于家人的日子。” 顾北看看抱着儿子满厨房转悠却无所事事的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笑了起来，“节日总是很美好。” “其实之前克里斯蒂亚诺还跟我说你不会过来——我本来跟他说过邀请你，因为我听说你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在西班牙。”多洛雷斯看上去对顾北的突然造访有点儿好奇。顾北揉着手指上沾着的面粉，笑着说，“本来我一个好朋友要来马德里跟我过节的。不过，不是很走运，她被老板开出的几倍工资诱惑走了，所以……幸好克里斯蒂亚诺还愿意带我来您这里，不然我可能只好像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看着别人吃圣诞大餐，而自己孤苦伶仃了。” 多洛雷斯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了，她笑着用自己没沾到面粉的手臂搂了一下顾北，“上帝啊，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定没人忍心让你孤身一人。” 世界上绝大多数婆婆在你还是隔壁老王家的闺女的时候都对你爱若珍宝，直到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了她的儿媳妇——来自实践经验并不丰富，但围观别人实践的经验非常丰富的顾北的人生感言。 “所以他派来了您和克里斯蒂亚诺拯救我的平安夜。”顾北回想无数前车之鉴，还是决心在能刷好感值的时候尽量刷一刷，“上帝果然是仁慈的。” 自从儿子成名之后，多洛雷斯见过很多热衷于对她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毫无疑问，他们都被顾北比下去了，“该是我好好谢谢你。那次媒体讽刺我穿衣品味的事情，我知道是你不顾豪尔赫的反对，让克里斯蒂亚诺亲自发了r支持我。这对我来说的确非常重要。而且，不止如此，克里斯蒂亚诺还告诉我，他说是你在德比战前让他放松了，也是你提出的让他向梅西先生示好。你知道吗？就连豪尔赫这样不轻易夸奖别人的人都跟我说，这是他见过的，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发生的最神奇的事情。谢谢你，安。” 她又看看明显在偷听的克里斯蒂亚诺，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老实话，梅西那孩子的存在似乎让克里斯蒂亚诺一直很在意——我不是很关心他拿了多少金球奖、赚了多少钱。我只是希望他能每天都高兴，就像他知道自己第一次入围金球奖的时候一样——即使没得到，即使有点儿遗憾，但也还是高兴的，这就够了。而我现在觉得，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安慰他的时候，他都是高兴的。所以我说，谢谢你，亲爱的。” 顾北让多洛雷斯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做得非常好。他如果不是那么爱您的话，也不会亲自想出一条r来支持您。”虽然那条r完全就是不动脑子的，“而德比战，如果他自己不愿意，那么再好的设计也是白费，毕竟他才是实施者。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也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本身就充满了神奇的力量，而我所做的不过就是帮他找到那个释放力量的点而已。” “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神奇的公关，我们只是做辅助的工作，试图开发雇主因为担心现实的伤害，而有时候会隐藏起来的善意。他首先是善良的，其次，我才能找到它。所以，您不必要感谢我，您应该感谢您自己和克里斯蒂亚诺本人，是你们创造了那么好的他。”——一个来自每天都在赞美克里斯蒂亚诺的顾北的新表扬姿势。 “我越来越爱你了，亲爱的安。”多洛雷斯作为一个母亲显然被极大的满足了。 一边抱着儿子玩苹果，一边支着耳朵偷听这边的动静的克里斯蒂亚诺表示十分满意这次的马屁角度，忍不住凑过来得意的说：“妈妈，我就说过，你儿子是最好的。” 善解人意、洞察世事的多洛雷斯女士微笑着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白眼，“有时候是，但也只是有时候，我的小坏蛋。”说完，她又笑着对顾北说：“亲爱的，现在可以把这些馅饼放进烤箱了。然后，我们还要准备巧克力冰淇淋——你会做冰淇淋吗？哦，当然，我猜到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顾北把托盘送进了烤箱，正准备听话过去帮忙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你疯了？”门德斯一听电话接通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句话——虽然语气不是恼怒而只是无奈，“现在网上都在说有个亚裔女孩在克里斯蒂亚诺家过圣诞了——虽然他们得到的只是一个背影的照片。顺便说一句，我并不是指责你的前职业，不过作为一个前小报记者，你显然应该知道八卦的传播速度超过了340米每秒吧？” 顾北在心里怒骂了一顿放她鸽子的苏姚，“是……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 “太好了，你很抱歉，我能说什么？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我的球员跟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发生了暧昧关系？”门德斯干巴巴地说，“一份圣诞节大礼，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对不起，那么您打算怎么回应呢？”顾北有点儿不确定当有人要问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出来实情——门德斯毕竟是克里斯蒂亚诺最亲近的人之一，骗他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好在门德斯并没让她感觉过于为难，“还能怎么回应？当然是说你只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会去他家过节是因为你在西班牙没有别的好朋友——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伊卡尔也看到了这条新闻，他说萨拉对于你放弃了她的鸡肉馅饼这件事非常难过，还说她以后都不想再帮你的傻球员说一句好话了。” 顾北看看正在关注这边动静的克里斯蒂亚诺，“我会跟伊卡尔和萨拉解释——我的确是约了我的朋友来马德里，但是她临时要加班……”顾北徒劳无功地解释着，换来门德斯一声冷哼，“非常有说服力，伊卡尔和萨拉一定会理解你的。”他假惺惺地说。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伊卡尔和何塞分别跟我表示，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为了弥补他们心灵所遭受的巨大打击，他们要求你升任他们的执行经纪人……哦，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你猜怎么着？佩佩也在给我消息，他问我你跟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在一起了。如果在一起了，他希望退货——我拒绝了他，并告诉他，你们没发生那样的事。” 顾北对于自己的升职表示了感谢，同时感觉自己因为佩佩的话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佩佩要求退货？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是瞬移到了顾北身边，冲着她的手机说：“替我谢谢佩佩，顺便告诉伊卡尔和主教练先生，他们难道已经麻烦到找不到别人愿意带他们了吗？” 顾北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警告的眼神，“不，门德斯先生，不是那样的。我当然愿意做他们的执行经纪人，我也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不过佩佩……” “这都不重要，我猜他只是担心克里斯蒂亚诺跟他发脾气。”门德斯听起来不是很在意似的，“回到我们的出发点吧，安。说老实话，我不是很在意你是不是跟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了——准确的说，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了，那最起码可以减少他的很少公关麻烦。但是，我也不得不说，如果你现在跟他在一起了，那么对于外界来说，无外乎就又是一个借着世界巨星上位的年轻女孩的庸俗故事。安，我非常珍惜你，我不愿意让这样的猜测缠上你——你要知道，一个好的女性角色最大忌讳就是借男人上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北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我想我得为之前您把我从克里斯蒂亚诺身边调走这件事向您道歉——我做了不好的猜测。” “不，你想多了……”分享一个耿直的boy门德斯，“我产生这种想法是在你跟我说‘如果不行还有你’之后，而在此之前，我只是单纯地担心克里斯蒂亚诺过于依赖你，让你有机会抢走他。” “那真是太抱歉了，门德斯先生。”顾北侧过脸去直勾勾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顾北那个充满恶意的微笑，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儿凉。 “您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已经是我的了。” 第38章 出于某种恶趣味，门德斯在最初的暴跳如雷之后，放弃了把这个消息告诉穆里尼奥和卡西。 “我觉得安说的有道理，我也很好奇他们拼命暗示你们‘你们就该是一对儿’、‘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却频频失败，最终发现你们其实早就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表情——我大概可以用这个笑话何塞一辈子。不过当然了，这个并不是主要原因，”门德斯一本正经地说，“更重要的是，我很担心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找我来哭诉‘安的心里从此再也没有我们了’。” 如果门德斯当时没大笑起来的话，这番话的确非常有说服力。 ——不过即使如此，圣诞节假期还是注定多事。 “推出品牌？”顾北帮多洛雷斯给登门拜访的门德斯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她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今年就开始准备吗？” 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品牌是在2013年，可是即使过完元旦这也才2011年，准备两年多虽然说得过去，但顾北显然还是觉得时间太长了——她重生以来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在掌握的事，她有点儿担心蝴蝶的翅膀再挥动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情况。 “是的，筹备一个品牌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门德斯好心的介绍道，“光是挑选合作方就是一个非常费时的工程。更不要说后期的设计问题和宣传推广了，我甚至怀疑两年时间是否足够。” 门德斯说着，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儿，又看看窗外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晒太阳的多洛雷斯，“所以，你们告诉多洛雷斯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摇摇头，“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把自己的一切都跟全世界公开的确不怎么好玩——我打算等结婚的时候突然告诉他们我的新娘是谁，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非常有意思，就像他们听说我做了爸爸的时候一样。” ‘你教给他的？’ ‘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也刚知道。’ ‘为什么不管好他！’ ‘这是我的错吗？多洛雷斯女士和您都没管好他！’ 门德斯和顾北在‘屏蔽克里斯蒂亚诺分组频道’里严肃认真的交流了一下，然后关闭了频道。门德斯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尽量温和慈爱地说：“好好好，那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品牌，你打算首推什么呢？运动装还是什么？球鞋的话，我暂时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你还有nike的代言。推出球鞋的话容易造成合同纠纷。” “这个我还没考虑，”克里斯蒂亚诺老老实实地承认，并成功换来顾北和门德斯的双重白眼，“我不是说我还没考虑推出什么，我是说我还没考虑推出运动系列什么的。实际上，我赞成做品牌这个主意，主要是因为我想推出自己的香水系列。” “运动型男士古龙水？”门德斯创造了一个定义，“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其实说老实话我觉得你无论推出什么都有的是人愿意和你合作，我已经观察了几位对此有意的合作方，不过总的来说我觉得先推出服装类比较好，尤其是运动装。试水之后再考虑别的情况——你的经理人也是这么跟我建议的。” 这和顾北之前的经验是一致的，既然这两个人里比较有思考能力的人已经提出了成熟的建议，顾北自然也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坐在这里了——就算是妻子也不能什么都插手，何况这还是自己真的不懂的经济和投资领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去看看多洛雷斯女士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了。” 门德斯笑眯眯地看着顾北去陪多洛雷斯和小克里斯蒂亚诺一起玩，然后才转头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无论如何，你做了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虽然有时候我很担心安会威胁我，但是说老实话，你的确应该找一个比你成熟可靠的女性。”他一挑眉，“安总是很冷静，这点我不得不赞扬她。” 有分寸，有界限感的人总是比较可爱一点儿。门德斯自己喜欢控制感，但这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这种人到底有多烦人。克里斯蒂亚诺之前遇到的每一个美貌的女孩都会被他轻易划归为‘可疑人群’，但顾北显然打消了他这种顾虑。 顾北爱克里斯蒂亚诺——以一个球迷和一个女人的双重角度。球迷，希望他无所不能；而女人，希望他幸福。 这听上去也就是门德斯的愿望了。 克里斯蒂亚诺放水杯的手一顿，挑眉看看门德斯，仿佛不可思议似的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做比我成熟可靠，难道我就不是一个成熟可靠的绅士了吗？”但他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忍不住似的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自己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非常好笑的话。 因为感受到全世界的恶意而轻微心塞的门德斯：…… “我非常高兴能看到你这么开心……”门德斯捂着眼睛说了句瞎话，“我们现在可以进行成年人的对话了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先做香水？你现在已经有什么想做的概念了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合作方的确问了我这个，他们很关心你对你的品牌的定位以及理念。”他顿了一下，从手机软件里翻出了邮件，“他们给我提供了几种参考，你可以听听那个比较好。” 门德斯清了清嗓子，“定位方面有休闲、运动、正装和高级定制——我个人不是很推荐后两种，定价我们也都觉得中高端即可。理念上面，他们几家倒是比较统一，都比较倾向于简约时尚，‘不必太过于要求走在时尚前沿，毕竟男装的风尚一般较女装而言简单一些’——他们是这么写的。不过他们也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打算走女装吗？” 克里斯蒂亚诺歪着头想了想，“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吗？我如果走会怎么样？” “合作意向方认为你做女装的话……你知道，把你的名字印在女装上，”门德斯露出了一个无法言喻的表情，“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流氓——虽然我们都不是很担心它的销量问题。” 虽然也许有些迷妹不会反对这种做法，但这种事一旦产生消极影响就不太好办了——门德斯觉得即使要开发女性客户的钱包，也得是在克里斯蒂亚诺有一段公开的稳定感情之后，就像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仔细体会了一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听起来是有一点儿。我觉得安也不会同意的，她肯定会说这样做对形象不好。” 门德斯闷闷不乐地说：“所以你现在做事的第一考虑都是安到底是怎么觉得了吗？你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必要隔离你们俩呢，请问。”他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她直接带你吧，也省得你三天两头跟我挑剔你的助理。” “不要！”克里斯蒂亚诺义正严辞的拒绝了门德斯的好意，“这个绝对不行！安说了，她喜欢自己抢回来，自己抢回来的她会更偏爱。” 门德斯微笑着看着克里斯蒂亚诺，随着他的节奏轻轻点头，“你知道吗？我现在在想，我的确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至少是之一。”他看看克里斯蒂亚诺那个疑惑的表情，好心好意地解释道：“‘你现在做事的第一考虑都是安到底怎么觉得’。克里斯蒂亚诺，你越喜欢一个人，越容易失去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心并非好处。’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顾北最喜欢的那句麦考夫的台词。 他皱皱眉，似乎有点儿疑惑，“你是说安会离开我？她会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安也许的确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去做她自己。”门德斯看看窗外的顾北，“不过说老实话，我要是你，我可能也会想方设法分出一只眼睛来看着她。”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思立刻就被转移了，“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豪尔赫，说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你说我要首先推出香水系列！”他一挥手，“虽然我认为这种事的确就像在上课的时候趁着老师回头写板书的功夫，和自己喜欢的小女孩拉拉手一样……特别。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让我觉得非常不放心，非常！” 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门德斯直视了自己心里的一点点小惊恐，“别，克里斯蒂亚诺，求求你，别告诉我……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难道让我的女朋友喷以我的名字命名的香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顺便问一句，如果我去找高级定制的话，女装可以标我的名字吗？” 第39章 克里斯蒂亚诺过节的时候有多高兴，新年伊始就有多糟心——正如‘历史’向世界证明的那样，皇马的□□烦要么出现于上半程要么出现于下半程，要么全程都是。 当面对西甲垫底球队，穆里尼奥祭出一个没有9号的无锋战术的时候，顾北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一直苦苦思索却死都想不起来的‘□□烦’是什么了。 面对西甲‘副班长’，皇马如果打了一个1:1，那就等于阴沟里翻船，劫富济贫送温暖。 克里斯蒂亚诺赛后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沮丧地完全不想说话。顾北虽然不是他的宣传助理，但还是没忍住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迟疑了一下，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克里斯蒂亚诺，我们没输，只是平局而已。” “这种比赛平局跟输掉有区别吗？”克里斯蒂亚诺反倒被这句安慰激怒了。 “有。我们还拿到了1分。”顾北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仰起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孩子了，亲爱的。”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这个球队和曼联不一样。曼联或许会原谅你做个孩子，但是皇马不会。你是他们的战术核心，人们对你的期待是领袖是带头人，而不仅仅是一个球星。我知道你很难过，你非常讨厌输球，但是在这种特别沮丧的时候，一个好的领袖是站出来鼓励大家的，而不是和所有人一样沉默、难过。”顾北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上了，“这不是让你显得没心没肺毫不在乎这场胜利，而是希望你能用一种更积极的方式投入下一场比赛。所以，现在，你愿意为我站起来，去洗个澡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在媒体面前说一句‘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未曾改变，一场比赛不会让我们丧失信心’吗？”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顾北笑了一下，用更轻的声音说：“好男孩总会得到他的糖果。”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懂这句话。 安慰克里斯蒂亚诺总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但安慰一个成年人如巴尔达诺就没那么容易了——而偏偏后者才是作为穆里尼奥执行经纪人的顾北的真正课题。 “解释，顾小姐，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巴尔达诺看上去准备杀了顾北和坐在旁边被迫禁言的穆里尼奥，“本泽马做错了什么？就算他做错了什么，穆里尼奥先生也不能让皇马派出这样一个阵容！他是什么意思？他打算向我们证明俱乐部拒绝引进一个中锋是错误的吗？他这是在拿球队的成绩向我们开战吗？” 无论顾北本人对于穆里尼奥的这个决定有多少疑问，作为穆里尼奥身边的工作人员，她的唯一任务都是维护自己的雇主而不是自作主张替他道歉或者宣战，“巴尔达诺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是在指责穆里尼奥先生故意送温暖只得1分吗？”顾北没有抬高声音，她显然知道大声吵架对自己的处境毫无益处，“我不知道您是如何认识这件事，但以我所见，穆里尼奥先生只是竭尽所能地在适应他的处境，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处理现在球队遇到的人员问题。而且众所周知，穆里尼奥先生是一位职业教练，他的职业素养从未受到过质疑。” “如果我让你以为我是在质疑他的职业素养，那么我道歉。”巴尔达诺冷笑，“我质疑的是他的职业能力。” 穆里尼奥差点就直接跳了起来，但还好，卡西一把抱住了他。 顾北人生第一次深深意识到了‘本泽锅’这个外号的真谛——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失去他，“任何人都无法立刻适应这样的战术，而皇马目前在前锋上出现的问题也不是穆里尼奥先生造成的——从头到尾，他只是在接受现实。”她花了一秒钟决定要不要把这口锅丢给随便哪个人，比如受伤的伊瓜因。但她在第二秒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很明显，她是来压制或者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用一个新的问题代替一个旧的问题。 “巴尔达诺先生，主教练比任何人都希望皇马赢得所有的比赛，而且在过去的半个赛季里他也几乎没有失败。这就是他的能力。”顾北重新稳定了心态，“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在过去遇到了问题，而我们的球迷也曾经有过不满意，但是现在我们都度过了，我们站在一个非常好的位置上在争夺冠军，我们还没有掉队。” 巴尔达诺抱臂站着，“顾小姐，你如果注意的话，这是皇马。皇马这样的阵容，有这样的成绩难道是一件需要大喜过望的事情吗？” 顾北承认自己被激怒了，“那么您怎么解释去年的皇马呢？去年的皇马难道不够出色吗？恕我直言，皇马对每一件事都没有耐心，所以每一次都因为没有耐心而死，这就是一个恶的循环。而且我不得不提到的是，尽管您对这样的战绩的表态是‘稀松平常’，但看上去您的球迷并不这么想。” “以费尔南多先生为例，他作为球迷组织的负责人曾经亲口告诉我，他认为这个赛季的皇马出色到让他有点不想责怪任何人了。”顾北甚至直接调出了她和费尔南多先生的短信记录。 ‘皇马今年近乎于完美，虽然毫无疑问三冠是莫大的荣誉，但说句老实话，考虑到他们今年如此出色，所以就算最后的结果有点儿遗憾，我想我也不忍心责怪他们了——我在马德里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不需要他们每年都做冠军收割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只是希望他们每天都更好。’ ‘当然，只是我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体贴。’ ‘你错了，安。如果只是为了冠军才会看球，那那些低级别俱乐部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欣赏足球的技术是一回事，感受竞技的力量是另一回事；胜利是一回事，渴望则是另一件事。如果他们每天都能渴望自己明天是一个更好的自己，那我为什么不爱他们？我又不是瞎。’ ‘穆里尼奥先生他们知道了会非常感动。’ ‘不过如果要说我对穆里尼奥还有什么别的指望的话，请帮我告诉他，求求他别跟更衣室打起来……除此之外，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和伊卡尔呢？’ ‘皇马应该跟爵爷道歉，我们占了他的便宜。’ 顾北看着巴尔达诺的脸色，微微一笑，“您看，您的球迷对于您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 顾北知道什么时候该试图压制对方，而什么时候又该夸奖对方，“巴尔达诺先生，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点耐心，只要您愿意和穆里尼奥先生一起度过这段难关，那么我相信，我们最终会有一个彼此都能满意的结局。皆大欢喜，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结局了，不是吗？” “我如果不对此做任何反应，我猜主席先生就会让我走人了。”巴尔达诺显然并没有被说服。 “现在的局面……”穆里尼奥忍无可忍，但好在卡西以他作为守门员的反应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并且低声警告，“克里斯蒂亚诺正在门外幸灾乐祸地等着你惹急了安呢。” 顾北赞赏地冲卡西笑笑，‘他要是再说话，你们俩一起没执行经纪人’——她用自己的‘卡西专线’再度提醒了卡西这个事实。 “那么您打算做什么呢？再次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马卡报》吗？”顾北再次找出了一个短信记录，只是这次，她用拇指挡住了发信人的名字。 ‘皇马真是完蛋了，巴尔达诺把他和穆里尼奥在更衣室外的事告诉主编了，你自己想办法吧，主编不会放过这个大新闻的。’ ‘还告诉别的媒体了吗？’ ‘没有，‘独家’。主编是这么说的。’ “如果主席先生知道主教练先生亲近《阿斯报》，而他的左膀右臂就去给《马卡报》爆料打擂台，那么他会怎么说呢？是巴尔达诺在争权，还是穆里尼奥？”顾北在巴尔达诺要扑过来抓手机之前，退后了一步，并轻声感谢了挡在她面前的穆里尼奥和卡西，“巴尔达诺先生，虽然有的时候大老板会喜欢看见自己的手下争点什么，然后自己亲自出马做协调人两边卖好。但问题在于，有的时候对阵双方如果掌握不好分寸，那就不再是体现老板的作用，而是拆台了。” “没掌握好分寸吗？顾小姐，你不觉得我们之中，打算拿个小编辑的短信就去跟主席先生告状的你们，更像是没有分寸而又幼稚的人吗？” 顾北看上去莫名惊诧，“天啊，巴尔达诺先生，我给您造成了什么样的误会，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要去告状啊。我只是……写了点儿东西。”顾北说着，第三次亮出了她的手机屏幕，“《执意而为！拒买中锋，皇马客平‘副班长’黑锅归谁？》，这个爆料能卖个好价钱吗？巴尔达诺先生，您说如果让主席先生选择，他是会替您背黑锅呢，还是顺水推舟借坡下驴呢？” “我还为穆里尼奥先生设计了两条r，您要听听吗？”顾北虽然是在征询意见，但实际上并没给巴尔达诺选择的余地，“第一种是，‘我很高兴我一次只需要面对一个问题’。第二种则是，‘我很希望我一次只需要面对一个问题’。” 房间里很久都没有任何声音。 “顾小姐，你并没给我任何机会。”巴尔达诺走到顾北面前，伸出了手，“主席先生决定了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顾北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我也希望是这样，总经理先生。” 第40章 “如果要说有什么能比皇马客场战平‘副班长’阿尔梅里亚更令人震惊，那一定是赛后在球员通道里克里斯蒂亚诺对于本场比赛的评价。克里斯蒂亚诺说，‘是的，我们在客场丢掉了两分，我们非常难过，但是这并不会改变我们的目标，也不会让我们丧失信心’。” “皇马主教练穆里尼奥也在赛后更新社交网站信息，称‘很高兴我一次只需要面对一个问题，祝o四岁生日快乐’。随后，卡西利亚斯回复了该条消息，‘很高兴我们得到了一个好核心球员’。而知名西甲评论兼爆料博客boom博主则更新称，‘丢两分本来是个挺难过的事，但丢了两分之后被迫看队员秀恩爱就不知道是喜是忧了’，并发布了相关投票。截止目前为止，有超过8000名网友参与了投票，其中75%以上的球迷选择了‘团结是好事’这一选项。” “哦，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刚刚接到消息，c罗绯闻女友、著名内衣模特伊莲娜.莎伊克宣布与自己的助理的恋情——可怜的克里斯蒂亚诺，刚刚客场战平副班长又遭受感情打击，让我们祝福这位皇马巨星早日脱离心灵服丧期，带领皇马好好征战剩下的半个赛季。” 顾北伸长了胳膊，把电视遥控器从瑜伽垫前端勾了过来，关上了电视。 克里斯蒂亚诺最近的情况非常好，虽然这场比赛结果欠佳，但葡萄牙人的个人努力还是得到了一定的认可，而且得体的赛后表态也是一个加分项。 至于伊莲娜的那件事嘛，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新闻，顾北觉得任何人都可以应付——这简直太简单了，只要用克里斯蒂亚诺的账号发一条消息就可以了，比如‘祝福你终于大功告成，也祝福我自己终于洗脱了嫌疑’，然后再一下伊莲娜。 万事大吉，如果情况好的话没准儿还能炒一波‘好闺蜜温暖一辈子’这样的话题——简而言之，根本不存在处理不好的余地。 但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件看上去根本没有出问题的余地的事，偏偏就出事了。 仅仅十分钟之后。 “我们不都已经说过几百次了吗？伊莲娜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根本就没有那回事！”阿里在电话里冲顾北怒吼，“你发的那条r是什么意思？现在全世界都说伊莲娜抛弃了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等阿里吼完才重新放回耳边，“冷静，阿里，冷静。我没告诉你吗？我现在已经不负责克里斯蒂亚诺的r了，所以……你先告诉我，克里斯蒂亚诺发了什么？” “他说‘祝贺’！”阿里咆哮道。 顾北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了瑜伽垫上。她当然明白阿里的意思——‘祝贺’，看上去敷衍而冷漠，加上之前克里斯蒂亚诺和伊莲娜的绯闻，的确很像是一副受了情伤但出于礼貌勉强祝福的样子。这种回应，简直比不回应还糟糕。 不回应最多是无动于衷，但这个词却简直就是小心眼儿了。 “可是这也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形象受到了影响吧……要生气也该是我去找他的助手。”顾北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看开点儿，伊莲娜不会被伤害的。” 太好了，这句话虚伪得顾北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阿里大声地冷笑了一下。 顾北立刻就老实了，“你放心，我马上就跟门德斯先生说。这个新助手才刚接克里斯蒂亚诺，好多事他不知道——你应该在宣布伊莲娜的恋情之前先跟他打个招呼。” 顾北还是忍不住为克里斯蒂亚诺这边辩解了一句。 “不用你问。”阿里听上去真的是气坏了，“我已经跟门德斯先生问过这件事了！他都告诉我了，他说是你自己不愿意带克里斯蒂亚诺，然后推荐了这个助手给他们！你是疯了吗？你就算不想带他，你也给他找个有脑子的不行吗？” 非常好，全世界的黑锅都给了我，门德斯还干点儿什么吗？除了数钱…… 顾北盘着腿，将上身压在瑜伽垫上继续练习，口中则闷闷地说：“所以你如果不是来找我谈解决办法的话，我就挂了。” “不，门德斯先生说他已经把那个助手调回原本的岗位了，要你重新接手克里斯蒂亚诺。”阿里干巴巴地说，“所以，没错，我就是来跟你要解决办法的。” 顾北抻得背有点儿疼，她慢吞吞地放松了一会儿，直到阿里快要爆炸了才说：“你先帮伊莲娜把克里斯蒂亚诺发的那条回复了，就写‘亲爱的，你是嫉妒了吗’。”她在阿里来得及骂她之前堵住了他，“你要么自己想办法，要么就听我的——反正我无所谓，克里斯蒂亚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受了情伤的小男孩。树立弱者形象我也很在行。”她毫不客气地威胁了阿里。 阿里用俄语嘀咕了一句什么，顾北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好像是以前俄罗斯同学教过她的那句‘老巫婆’，但为了世界和平，她也懒得追究，只是把手机打开了扩音放在了垫子旁边，并为了防止自己忘了步骤，而做了一个备忘录。 “好了，我发完了，”阿里不情不愿地说，他的声音因为扩音的原因有点儿失真，“但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现在都觉得伊莲娜是一个移情别恋，伤害自己男朋友感情的人了。” “发完了就挂了吧。”顾北懒洋洋地吩咐，“如果后续效果有问题，还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的台词，我会给你发过去——不过理论上不会存在这种可能了。”说完，顾北也没考虑阿里是否还想询问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立刻就用克里斯蒂亚诺的账号回复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作为一个世界巨星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不可能真的随时随地都捧着手机。而且这个时刻过于敏感，如果他真的立刻回复了，难免就要有人猜测他是否一直在等伊莲娜的信息——那跟承认暗恋有什么区别？ 就在顾北爬起来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超市买点吃的，回来再回复消息的时候，门德斯的电话打乱了她的安排。 “我猜你已经知道了？”门德斯倒是开门见山，“我的确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就出这么大的问题。” 顾北光着脚走到桌边拿起酸奶来抿了一小口，“说老实话，我也没想到，我本以为这种绯闻处理是任何一个公关人员最基本的功课——我不是在指责他，只是他处理的的确让我大跌眼镜。” 门德斯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心虚的说：“好了，我们不提这件事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另外一件事。”他顿了一下，“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品牌宣传，你有什么创意点吗？” 感觉上像是强行转移话题。 顾北不是很确定门德斯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前门德斯从来没透露过一丁点口风说要让她参与个人品牌的宣传设计，她自然就会认为克里斯蒂亚诺的品牌会被指派专门的团队设计宣传。 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放弃这个机会，“个人品牌的最大卖点就在于本人的知名度和形象。我不知道最终品牌的定位是什么，但我认为男士用品方面当然是侧重于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魅力——所有的男装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它针对的客户群不是男性，而是男性的妻子、伴侣。吸引男性的伴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本人就是非常有魅力的，这个只要广告设计一下就可以了。我们在宣传中只要突出克里斯蒂亚诺的男性气质，同时体现他的绅士感就足够了。”顾北夹着手机，卷起了自己的瑜伽垫，“我只能说，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品牌整体公共印象绝对不适宜和他的个人形象冲突。” 个人品牌是一个在极大程度上依赖于个人魅力的存在，如果这个品牌违背了克里斯蒂亚诺本身的形象，它的吸引力无疑就会衰减。 顾北虽然很希望得到这个机会，但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不是这方面的能人，所以稍作犹豫之后，她还是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品牌设计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觉得您还是应该让他们组建一个专门的团队比较好。” “我知道专门团队好，但是我现在有一个想法。”门德斯非常恶劣地故意停在了这个点上，似乎成心想让顾北着急。 “那门德斯先生有什么好想法呢？”顾北虽然明知道门德斯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笑眯眯地往圈套里跳了。她一边问，一边用ipad回复了伊莲娜，‘呵呵’。 “我想把我手头的那个团队交给你。”门德斯慢吞吞地说，“安，我想让这个品牌变成克里斯蒂亚诺形象设计的一部分——一个天赋绝佳的球员和一个聪明的投资人，或者说，是一个职业团队运作下的完美典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将会成为门德斯手下的一面旗帜，向所有人证明一个职业的运作团队对于一个职业运动员的意义。 第41章 “豪尔赫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从身后抱住顾北的腰，“你这两天都不见人影，要不是这次和阿根廷的热身赛，我还要多久才能看见你？” 顾北被克里斯蒂亚诺的头发弄得脖子有点儿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躲了一下，“完完全全都是你的事，门德斯先生让我帮忙筹备你的个人品牌宣传大纲。再说，你跟门德斯先生一要求，他不就让我过来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她怕痒，又故意拿刚洗完没打发胶的头发在她颈窝蹭了蹭，直害得顾北连连推他了，他才得意洋洋地松了手在她身边坐下，“你在我视线内难道做不了这些事吗？”他一边说一边瞟顾北的电脑，看见确实屏幕上的几个大字是‘cr7个人品牌宣传定位’才点点头，鼓励似的亲了亲顾北的脸颊。 顾北让他逗笑了，“我虽然没在你视线内，但你却从来都没出过我的视线。不管我在哪，我总有至少一只眼睛是看着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想起了什么，有点儿讪讪地清了清嗓子，“奥萨苏纳那场球……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对方球员太烦人了，所以我才说……” 顾北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你才说什么？所以你才非常挑衅地问对方‘你挣多少钱’还被摄像机录下来了？这可不太友好，克里斯蒂亚诺。你可已经四岁了——穆里尼奥先生官方认证。” “你比豪尔赫还要苛刻。”克里斯蒂亚诺抱怨了一句，但看上去并不算是不高兴，“你看卡卡的新闻了吗？” 顾北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克里斯蒂亚诺是在说卡卡之前在社交网络平台上议论本泽马的糟糕状态的事。顾北没觉得这件事和克里斯蒂亚诺有任何关系。首先，克里斯蒂亚诺并没对卡卡这件事本身做任何评论，也没有点赞那条消息，其次，也没有记者向克里斯蒂亚诺要求评价本泽马这口锅——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蒂亚诺对此的最好反应就是继续装聋作哑。 “我知道，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有人让你对此作出评价了？”顾北皱皱眉，随即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还是说卡卡本人跟你要求了什么吗？” 不过顾北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自己恐怕是猜错了，全世界公认的上帝之子当然不可能在自己深陷泥潭的时候企图把别人拖下水。她迟疑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即便刨除自己曾经站过卡配罗这个墙头所产生的感情因素，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也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友好了。 顾北现在有点儿担心，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提出要帮卡卡的话，她应该如何才能打消他这个念头，而又不让他感觉太差。 果不其然，顾北担心的事下一秒就发生了。 “我觉得卡卡不是真的要指责卡里姆，他可能只是想提个意见……”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名词，“可是现在媒体都在误会他，穆里尼奥先生也觉得他做错了。我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而且你知道吗？媒体最近还在说主教练对卡卡不满意——更糟糕的是，他们说对了。穆里尼奥先生的确说，他甚至不知道卡卡能恢复多少，能维持多久的好状态。” 顾北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合上了电脑——克里斯蒂亚诺看得出来，她不同意他的看法，“你想让我置身事外？” “不完全是，但是我的确觉得你掺和进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顾北坦白地说，“虽然我承认卡卡是个善良的好人，我也相信他并无恶意。然而这些……你是无法用来说服媒体的——媒体首先要为自己的生存负责，其次才是什么宣扬正义。而生存的第一要义是吸引眼球，吸引眼球的第一要素却又不是宣传善行——恶永远比善更引人注目。” “他并没做错什么，他只是……” “他什么也没做错，他只是缺一个有脑子的团队——这也正是很多运动员缺少的。”顾北简单粗鲁地给这件事下了定义，“就像我曾经跟你说的一样，你们是公众人物，你们的社交账号也是一个公共场合。说什么话都必须要小心。” 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非常认真，“穆里尼奥先生对卡卡的这件事非常生气，我有点儿担心卡卡。我觉得他现在缺少的不是训练量，而是信任和自信——这次受伤对他打击太大了。如果这个时候他的主教练还在俱乐部高层面前直说自己不信任他的状态，那对他来说，处境就太艰难了。” 顾北垂下眼，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心思直白，永远都是开诚布公自己的心意，他们无法做到圆滑世故、精于人心——以一个普通人而论，这不是好事。但以一个天才而论，这却是他们成长为天才的必要因素。 赤子之心不灭，才会有不屈不挠的意志、无畏无惧的勇气和独一无二的专注力。 顾北不确定这种时候她是该告诉克里斯蒂亚诺明哲保身的意义，还是顺从他的意思，保存他的个性。 被改变了的克里斯蒂亚诺，那还会是克里斯蒂亚诺吗？ 这世上庸庸碌碌的人数以千万，真正的天赋和施展天赋的机会只降临于寥寥数人。假如她真的改变了克里斯蒂亚诺，那她到底是保护了他还是仅仅是将一个本将成就传奇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凡人？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顾北没有结论，就只好先不动声色地顺着克里斯蒂亚诺说下去，“你是想在穆里尼奥先生面前为卡卡解释？还是，你打算在r、k上支持他？再或者，两者都要？”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考虑自己的要求的合理性。 顾北并没有催他，毕竟，她也需要一点儿时间去考虑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要求了，那她该如何反应，如何解决。 “我希望你能跟穆里尼奥先生解释一下，考虑到他那么相信你。”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非常严肃，“发消息这件事我还没想好，不过，如果能发那当然最好了。” 顾北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她迟疑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想法亲自告诉穆里尼奥先生呢？你是想帮你的队友，我猜穆里尼奥先生会觉得非常高兴的。” 之前的事情都太过顺利，卡西和穆里尼奥交好，克里斯蒂亚诺和卡西之间也并没有进一步的矛盾。这都让顾北疏忽了'上一次'的另外一个显眼矛盾。 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的不和。 虽然顾北不知道'上一次'他们的矛盾是如何开始、积累的。但顾北至少知道，当有不和睦的苗头出现的时候，掐死它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克里斯蒂亚诺撇嘴耸肩，明摆着就是不认同的意思，“也许吧，我不知道。但说实话，我觉得我跟他说这个，他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他有些抱怨似的，“别的事情还好，但在球队内部的事情上，穆里尼奥先生非常在意自己的权威——非常。伊卡尔之前就跟我说，让我别为了卡卡去招惹他。” 顾北在心里默默记了卡西一功，“伊卡尔是为你好，他非常爱护你。”顾北除了自己记住，还给克里斯蒂亚诺也洗了一遍脑，“而穆里尼奥先生，他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你知道的，皇马的更衣室是全世界最复杂难搞的地方之一，他难免会敏｜感一点儿——我想这不是针对你，这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指挥权。” 顾北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足球或者战术，她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她规避了这方面的讨论，“让我想想，你不如……私底下和穆里尼奥先生谈一下这个。就像你跟我说的一样，把你的想法告诉他，告诉他你是如何看待卡卡的问题的，并直白地告诉他你的建议。”她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说，在一个完全私密的场景下，用一种完全私人的方式。至于你想支持卡卡这件事，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和穆里尼奥先生商量之后发消息。内容可以是你们在训练中的合影，配文只需要一个‘加油’就可以了。” 顾北最终还是答应了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不需要知道什么叫做明哲保身，顾北知道就够了。 克里斯蒂亚诺做不来的事，正好是她最擅长的。 “那我给主教练先生打电话？”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接受了这个提议。 顾北则乘胜追击，给予了他最大可能的鼓励，“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呢？” 没有什么问题是顾北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她需要换一个方法了。 “你之前跟我说，好男孩儿总会得到他的糖果，你还记得吗？”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突然欺进顾北，转移了话题。 顾北的脑子还在之前的事上，一时竟然并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那好男孩儿在做了这么成熟稳重的事情之后，会得到什么糖果呢？”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子压向了顾北，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侧，手指轻轻地合拢又松开。 这是一种最简单直白的暗示，顾北当然不会假装不懂。 她低声在克里斯蒂亚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听完后，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然后就老老实实地站起来去给穆里尼奥打电话了。 第42章 如果说有哪场比赛能超越欧冠第十冠的总决赛被载入顾北的史册，那顾北一定会选择这场阿根廷和葡萄牙的友谊赛。 毕竟，天雷勾动地火的梅罗遭遇战居然能无聊到让人蜜不想掐架只想睡觉，那么多年也就这么一次。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只不过这次被载入史册的理由和‘上一次’还是有点儿不太一样——这次比赛的赛前一天，就足以记入顾北的史册了。 “我就说吧，穆里尼奥先生会理解你的，”顾北坐在餐厅里，听克里斯蒂亚诺讲完昨天打电话的故事之后，毫不犹豫地赞美了他的善良，“穆里尼奥先生也许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如果你对他是尊重的，那他无疑会感受到。再说，你本来也是为球队好——卡卡如果能恢复满血状态，对大家都是好消息。所以我说，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多跟穆里尼奥先生做沟通，在私底下。”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有点儿道理，昨天他的态度也让我很惊讶。我本来以为他会很生气我跟他说这个呢。” 顾北也许还要说什么，但显然，她并没得到这个机会。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北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又看刚抬起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益发感到要有大事发生。 果然，顾北一回头，就看见最近一位金球先生正挽着女友站在自己身后，有些害羞地看着他们。 恕顾北的脑子先炸一会儿…… “好吧……”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看看拼命使眼色的顾北，再想想自己的‘糖果’，也只好勉为其难了，“请坐吧，梅……梅西先生。”他看看守在酒店餐厅外的记者，满怀悲伤地看看顾北，却发现顾北已经非常热情地跟安东内拉说起话来了。 “顾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是学英语的？”安东内拉听顾北一下子就报出她的专业，显然十分惊喜。 顾北：……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上辈子我为了做好脑残粉，护我罗黑你男朋友满世界找你们俩口子黑料的时候记在小本子上的吧？ 顾北掩饰性的喝了口咖啡，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说法儿，“我一直在好奇能俘获梅西先生的心的女士，得是多么优秀的人，所以稍微多看了看相关的新闻。哦……”顾北感觉自己的高跟鞋鞋跟被人踢了一脚，就下意识地皱眉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回瞪了她一眼，然后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喝自己那杯橙汁。 你怎么能当着自己家考了99.5分的孩子的面，夸别人家考了100分的孩子呢？顾北微笑着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然后默默收了一下脚，继续跟安东内拉说：“学语言真的是一件需要天赋的事情——就像踢球一样。”顾北说完，微笑着冲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点点头。 没有着重提到某一个人，甚至还在点头顺序上把克里斯蒂亚诺放在了前面，顾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干巴巴地呵呵了一下，反倒是一直显得有点儿腼腆的梅西接茬说道：“做宣传也是需要天赋的。” 克里斯蒂亚诺被自己的橙汁呛了一口——他显然也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息。毕竟，自从顾北到他身边之后，类似的话他听过太多了，而这样的话之后，通常都是…… “天哪里奥，我们本来不是这样说好的。”安东内拉笑着责怪了梅西一句，然后转头对顾北说：“自从那次国家德比之后里奥发消息说自己失眠的事之后，里奥就很好奇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会突然……呃，你知道的，还挺不寻常的。毕竟，他们以前也算不上是‘闺蜜’。所以，我们也稍微打听了一下……” 安东内拉看上去有点儿不好意思。顾北看看她看看梅西，感觉自己今天坐在这里等着吃午餐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罗纳尔多先生也没想到梅西先生愿意叫他‘克里斯蒂亚诺’，”顾北用余光又瞟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更不敢正面回应安东内拉的话，“当时在电视上看见罗纳尔多先生去拉梅西先生的时候，我也很惊讶。”顾北小小地恭维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同时‘撇清’了这件事自己的关系——毕竟，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张举动是有人引导的，那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高兴多了，“毕竟，我是一个成年人。”他意有所指地看看顾北，“小孩子吃糖果会被大人限制，但大人就不一样了。” 这次轮到梅西和安东内拉一头雾水，而顾北被自己的咖啡呛了。 “不管怎么说吧，”顾北心虚地强行转移话题，“我在罗纳尔多先生身边只是做一些辅助工作，这并不需要什么天赋。” 顾北违心地贬低了自己一句，但与她的表态恰好相反，梅西则热情洋溢地赞美了顾北的‘天赋’，“我听他们说克里斯蒂亚诺的r和k都是顾小姐打理的，这真的很厉害。” 顾北作为一个虚荣心大大的人在被极大的满足之后，忍不住得意忘形地露出一个喜气洋洋的微笑，但在下一秒她的鞋跟就再次遭受了攻击。 “其实也不怎么样。当时伊莲娜的事情她处理的就不好，发什么‘祝贺’，结果搞得媒体又误会。”克里斯蒂亚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毫不犹豫地甩了一口黑锅给顾北。而作为新晋的‘黑锅小天后’，顾北也只好像辛勤的老牛一样背起了锅，“是，那是我的失误。” 安东内拉好奇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他会这么当面指责自己的宣传顾问是一件非常难以置信的事情，“可是，告诉我这件事的人跟我说，她觉得顾小姐是非常有能力的。” 不谙世事的安东内拉毫无疑问又在这捆正在燃烧着的、名为克里斯蒂亚诺的柴火上，泼了一桶汽油。 “洛克索小姐，”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你不会是在当着我的面，要挖我的宣传顾问吧？” 顾北赶紧清了清嗓子，试图吸引安东内拉和梅西的注意力，“洛克索小姐，请问，是谁跟您说的我的事？” 安东内拉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某个角度激怒了克里斯蒂亚诺，于是也赶紧响应顾北的解围，“是莎伊克小姐，你知道她的吧？伊莲娜.莎伊克小姐，她和里奥一起拍了一个杂志封面。” 毫无疑问，‘上一次’的经验里，伊莲娜做为克里斯蒂亚诺的女朋友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到让她和梅西一起拍照，但问题是这辈子她不是了，那么有这样的机会倒也还算正常——毕竟，伊莲娜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模特。时尚编辑、设计师和赞助商会青睐她，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也见到了莎伊克小姐，”安东内拉继续说，“当我和她说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在国家德比上发生的事的时候，她跟我说，毫无疑问，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放心的宣传助理。她还给我讲了她的经纪人和顾小姐的故事，我听说卡沃斯先生对于顾小姐跟他的第一次交锋，印象十分深刻。卡沃斯先生也跟我说，顾小姐手段很高明，也非常知道如何和运动员打交道，如何去理解运动员的心态——这真的很了不起。” 想说运动员脑回路不正常你就直说啊，顾北用余光瞟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谢谢您，但这都是门德斯先生的功劳——他培训了我。”顾北看看梅西，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地想法，“门德斯先生是全世界最成功的足球经纪人，也拥有最成功的运营团队，而我，不过是这个团队里最普通的一个。” 克里斯蒂亚诺斜了一眼顾北，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所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帮了句腔，“豪尔赫的团队的确非常棒，伊卡尔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个才会愿意跟自己的经纪人解约的。”他说着，又看了一眼顾北，更加不情愿地补上了一句，“当然，我觉得他更多的还是看上了我的宣传助理。” 顾北并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愿意配合她。 梅西和安东内拉和他们住在一个酒店，所以在餐厅遇上这种事实在算不上离奇，但如果发生了除点头打招呼、问候这样的事之外的情节，那么显然就是有意而为之了——何况，还是这样非常‘刻意’地‘聚餐’环节。 如果不是梅西两口子脑子有哪里不对劲，就只能说明他们早就有些想法。 再加上安东内拉刚才一直在谈论顾北的事，甚至主动提及自己跟伊莲娜打听这些，顾北会得出‘梅西想要甩开他爸，给自己找个智商情商都正常的团队’这样的结论，也是毫不令人意外的——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也得出了同样的推理结果。 所以即使不愿意，即使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了侵犯，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扁扁嘴说出了上述这番话。 “我其实……”梅西看上去有点儿犹豫，但那似乎并不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说，而是不确定自己想要怎么说，“自从听莎伊克小姐说起卡沃斯先生想要帮她做绯闻，却被顾小姐改变方案的事之后，我也觉得我缺了一个宣传助理。”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北。 这次顾北却只是矜持地喝了口咖啡，笑着说：“也许是的。如果是这样，那我想门德斯先生会愿意帮您介绍一位非常不错的宣传助理。” 第43章 ［死敌和解！热身赛前梅罗同桌用餐，谈笑风生］——你到底怎么看出来是谈笑风生不是气氛尴尬的？这青光眼不治也罢…… ［全体缄默！五天内无一知情人士评价死敌同席］ ［情人节前夕被问梅罗同桌用餐，门德斯笑而不语疑有内｜情］ ［上千粉丝再询问梅罗同席故事，知名网瘾博主boom竟24小时未回复］——这叫什么话？我24小时不回复网友还成了新闻了？我就不能有点儿自己的事吗？ ［卡西情人节破例回复粉丝提问，称梅罗同席或将成为常态］——对，我总会有自己的事，比如切换账号的时候手抖，没切到boom，切成了卡西。 ‘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最近的行为空前不正常，他是不是跟梅西在一起了？’ ‘这有什么好不正常？他俩坐到一起难道非得捅对方两刀才对吗——虽然我也觉得这样才对。’ ‘你们都关注重点了吗？伊卡尔说他俩同席会变成常态，这是不是说门德斯手底下又要添人了？’——同学，你跟日本那个上了二十年小学一年级的眼镜小鬼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血缘关系？ ‘应该不会，梅西的经纪人是他爸啊！他难道要开除他爸？我觉得最多就是有合作，比如门德斯把他爸收编了，或者租给他一个专业的团队什么的。’ ‘我表哥是门德斯公司的员工，我听说这次的合作似乎跟一个亚洲女孩有点儿关系，名字我忘了，只知道她就是去克里斯蒂亚诺家过圣诞的那个——的确是门德斯下面的工作人员，负责克里斯蒂亚诺、卡西和穆里尼奥的宣传事务的。全皇马更衣室都认识她。’ 顾北看着全球网友装柯南，严肃地考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是应该在boom上发个爆料什么的，但她还没最终得出结论，就看见门德斯像一只笨重的小天鹅一样，用一种非常不美妙的旋转姿势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克里斯蒂亚诺，晃进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客厅，“我美丽的、充满智慧的、善良的、可敬可亲的安，你就是上帝派给我的幸运女神。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之后，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爱与光明。克里斯蒂亚诺终于长大了，何塞的问题也不再让我揪心，我还得到了卡西。现在，是的，就在不久之前，我居然还和梅西先生的父亲非常和平地进行了交流。” “当爱和光明照亮你的时候，我却被火山灰笼罩着。”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留情地讽刺了一句，并愤愤不平地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 有生以来第一次，门德斯不但假装没听见克里斯蒂亚诺说话，甚至还看都没看他一眼，“安，如果我真的和梅西先生达成了合作，相信我，你可以随时往返于巴塞罗那和马德里之间处理事务，机票和所有的住宿我都会负责——你一分钱都不用花。” “豪尔赫，你是在我家里跟我女朋友讨论她去给别人跑腿的事吗？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还是情人节呢！”克里斯蒂亚诺不满地大声说道。 门德斯非常不赞同地冲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手指，“克里斯克里斯，我不是说小梅西先生重要，但我得说，小梅西先生现在对于安而言非常重要——这也许是她人生中第二重要的人了。”他在克里斯蒂亚诺跳起来之前，又意义不大地安抚了一下他，“当然，你永远都是第一重要的。但你没法儿否认，如果能够得到小梅西先生的信任，那么毫无疑问，安很快就会成为全球最有名的公关——即使不是‘最’，起码也是之一。” 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难道得到我的信任不够吗？” 顾北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这种嘀咕有趣，就坐到了他身边，“你的信任是一切的基石啊。如果没有你，小梅西先生不是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谁吗？你也听到了，小梅西先生说了，他是因为听说我在你身边的事之后，才对我的工作感兴趣的。” 门德斯看了看顾北，现在他理解老梅西先生所谓的‘连罗纳尔多都收服了真是神奇’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是第一次发现，顾北居然还能把这种事从反面解读一遍……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被顾北的解读方式讨好到了，“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了。”他大度地表示，“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考虑我的权利问题，毕竟，我一开始以为我真的招聘了一个‘私人’宣传助理，而且我必须指出的是，我甚至还支付了你的西班牙语辅导费用。” 为了自己的脆弱神经着想，门德斯赶在顾北找出‘抚摸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一百种手法之前，打断了这个话题，“对了，我听何塞说，热身赛之前克里斯蒂亚诺给他打电话说了卡卡的事？何塞让我转告你，他还挺喜欢这种比较私密的交流方式的——他并不是说球员完全不可以跟他提意见，他只是不喜欢公开挑衅而已。” 穆里尼奥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变通的人，也不是一味的死倔，他显然知道自己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及卡西的关系，对于他在皇马的生涯有多重要。卡西目前和他并没有矛盾点，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至于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对于顾北的使用方式有意见分歧，但在球队的问题上他们还没有什么冲突——现在没有，但不意味着不解决问题就还能始终相安无事。 克里斯蒂亚诺是个直性子，他如果愿意稍作忍耐，把问题放在私下里解决，那么毫无疑问，穆里尼奥也完全没必要非得把事情端上台面——穆里尼奥脾气古怪，但并不是缺心眼。 更重要的是，在卡卡这个问题上，如果能处理的好，本来也是一个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考虑到这一点，穆里尼奥就更没必要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建议采取消极评价了。 所以他跟门德斯说：“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梅西先生的问题，但我必须要跟你说，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安离开马德里——长期离开马德里。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宣传助理了。当然，我并不是说除了安没人能管好克里斯蒂亚诺，我只是想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手下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安一样管好他。” 这都是废话，女朋友能跟普通宣传助理一样？门德斯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穆里尼奥的声音，想了半天，还是忍住了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顾北虽然不知道穆里尼奥对她的评价，但听了门德斯转告的这句话，还是放心多了，“其实我之前也很担心，怕穆里尼奥先生会觉得……不舒服。知道他能理解克里斯蒂亚诺的好意，我真的非常高兴。”她用右手捂着心口，一脸诚恳，“毕竟，他们关系和睦是最重要的。”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顾北还是回避了自己出主意这个环节，只是强调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好意’。 如果说以前门德斯完全没在意过这点的话，那么梅西的事件之后，他对顾北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小动作都开始关心。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愿意听她说话，愿意试着接受她的安排——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中出现过太多非常精明、非常有脑子的人，他们比顾北聪明，也不比顾北的花样手段少。但他们最后都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失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想做英雄，他们一旦被克里斯蒂亚诺接受，就开始炫耀自己的成绩，开始把很多的事情都归功于自己。 顾北不是，顾北的梦想不是做英雄，而是缔造英雄。 所以没有人比顾北更适合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人比克里斯蒂亚诺更适合顾北。 “好吧，我会把你的话也转告给何塞，我想他也会感到高兴的——考虑到，你居然在考虑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还能考虑到他。”门德斯假惺惺地笑了一下，“对了，为了表彰你的功绩，我特意给你买了辆新车——放过你之前那辆二手的大众吧，我真怕它有一天开着开着就直接报废了。” 顾北：…… 穷也是我的错？ “等一下！豪尔赫，什么叫做你买的？明明是我刷的卡！”许久没有戏份的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忍不住声明自己的作为，“我只是让你帮我给她挑个情人节礼物。” “但是意见是我给出的，所以也有我一半。”门德斯微笑着贪污了这份功劳。 顾北为了世界和平，还是毅然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之前梅西先生的事也要谢谢你，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帮我说话呢。” 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别误会，我只是做了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 他也许本来还要高姿态地等顾北哄哄他什么的，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突然急吼吼地转过头去‘质问’顾北，“那我的礼物呢？你之前说好的糖没有，现在难道连情人节礼物也没有了吗？” 顾北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你正看着你的糖果和礼物呢，怎么叫做没有呢？” 门德斯现在有点儿后悔自己在‘礼物’这个话题开始之后没立刻走人了。 第44章 o：今晚有玫瑰马卡龙和白兰地渍樱桃。 ‘什么！！大晚上的居然吃甜品？你再也不是我爱的罗纳尔多了！’ ‘为什么大晚上吃这么甜的东西！你不要学隔壁家的罗纳尔迪尼奥啊！虽然你们都是罗纳尔，但你可是克里斯蒂亚诺啊！’ ‘散了吧，皇马要完……’ ‘干嘛都那么悲观，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的，不老吃就好了。隔壁家的是习惯性作死，克里斯蒂亚诺就不一样了。’ ‘现在才几点？也有可能只是餐后甜点啊，这个时间吃晚饭也不算奇怪吧。再说，吃没吃过马卡龙？一块马卡龙才多大？’ ‘这餐后甜点种类有点儿多啊……不过玫瑰马卡龙真好吃，推荐。’ ‘别自欺欺人了，马卡龙350卡／100克！这大晚上的上哪儿消耗热量去？’ 克里斯蒂亚诺拿着顾北的手机发完r，笑眯眯地欣赏着下面的评论，一边看一边还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 “你干嘛呢？”顾北换完衣服出来就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正抱着自己的手机撒欢，一时有点儿质疑自己喂糖的行为是不是间接鼓励他再次幼儿化了，“你拿着我的手机干什么坏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笑着举起手机给她看，“我只是公布了一点点生活小细节。” 顾北看看手机，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见鬼了’，“为什么是玫瑰马卡龙和白兰地渍樱桃？” “甜、浪漫，还有酒精的刺激和快感。” 跟一个你明知道是流氓的人说话，结果被耍了流氓，那这件事最起码有一半就是你的错了——来自《顾北的人生格言2.0版》。 “太好了，现在全世界都认为你疯了，居然大晚上吃高热量食品……说好的敬业青年，说好的自律典范呢？还有，我刚才明明锁屏了，你是怎么打开的！” “你设置的长密码是我的名字全拼！”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正义凛然地再次凑过去，“然而这么长时间，你居然都没有给我署名费，法律意识相当淡薄。” 顾北深刻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脑残粉式爱好，然后一把夺走了自己的手机，“好了，我会记得改密码，谢谢你。现在，我要回家了。” “这可不行！”克里斯蒂亚诺一伸胳膊就把顾北整个人又拖得跌坐在了床边，“你这也是侵犯了我的姓名权，我也有权利要求补偿——比如，再来一份马卡龙？” 他的手放在她腰侧忽轻忽重地揉着，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无法自制地柔软如同一汪水。 他们的呼吸声再一次变得清晰而压抑。 顾北的脑子里似乎也有一只手在捣腾，直闹得她一时之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快忘了，更不必提去想克里斯蒂亚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在，克里斯蒂亚诺开始下行的手让她警觉起来。 “你是时候换一个法务了。”她故作冷静地推开克里斯蒂亚诺，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显然什么好事都没教给你。”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爬起来套上了t恤，一边穿还一边说：“那你开我给你买的车回去吧。豪尔赫说你可能不会喜欢太‘显眼’的车，所以我特地只挑了一辆不那么贵的——不过当然了，你如果不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开我的车走。” 他突然停住了手，笑眯眯地说：“或者，让我做你的……” “可以了，我并不想知道你想做我的什么……”顾北当机立断，避免一切被耍流氓的可能，“而且我觉得门德斯先生所谓的‘不显眼’、‘不贵’，应该不是在说十万欧以上的车……但你却没听他的话。”她控诉道，“基于此，我不得不遗憾地继续开我自己那辆二手车——虽然是旧的，但最起码是真的‘不显眼’。” 克里斯蒂亚诺明摆着还想争辩一下10万欧不算贵什么的，但顾北再次反应迅速，做了个打断他的手势，“好了，虽然不太实用，但还是谢谢你的礼物。” “不过，仍然没有第二份马卡龙。”顾北笑容可掬地竖起手指，挡住了克里斯蒂亚诺想要凑过来的嘴唇，“做个自律敬业的好球员，乖男孩。” 虽然顾北自问并没有耽误克里斯蒂亚诺什么，但显然‘你正在看着你的礼物和糖果’这句话，对门德斯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因此为了报这一箭之仇，门德斯没过几天就把顾北打发给了巴尔达诺——“去跟他谈谈佩佩的事，说真的，他还挺看好你的。” 当皇马所有待续约合同中，薪资要求差异最大的一份合同摆在面前的时候，顾北并没有感受到被挑战的愉悦感，相反，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工资可能需要再涨一点儿。 两万欧太少，八万欧正好儿。 “如果注意的话，也许您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宣传助理——就算是执行经纪人，我也不该干涉佩佩的续约问题，这是您和您的另外一套团队的问题。”顾北垂死挣扎着。 门德斯虚伪地摊手假笑，“不要以为我很喜欢把你塞到所有岗位上，但这次是巴尔达诺指名道姓地要你去的。不过你放心，这里面不会涉及法律、经济问题，也不会涉及合同细节，我觉得巴尔达诺先生只是对最近媒体上三天两头的爆料不太满意，想找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你看，这么一理解，它就还是一个宣传助理的职责范围了。再说了，在自己的雇主面前、在工作时间之内，公然谈恋爱，你觉得这是一个宣传助理的责任范围吗？” 顾北：……我错了还不行吗？ 当然了，当顾北真的坐到巴尔达诺的办公室的时候，就更深刻地检讨了自己的犯行——惹门德斯，绝对没有好下场。 “咖啡还是茶？”巴尔达诺好脾气地问顾北。 顾北姿势僵硬地看看弗洛伦蒂诺，又看看巴尔达诺，挤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艰难地说：“红茶就好，谢谢。” 说好了的‘单独谈谈’呢？说好了的‘我和你还有佩佩’呢？说好了的‘绝对保密’呢？你给我提了一大堆要求，甚至连手机都不让我和佩佩带，结果你自己搞了个大活人在这儿等着我？合适？仗义？讲道理？人干事？ 也许是听到了顾北的心声，巴尔达诺‘极其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这次会面本来也是主席先生提议的，这些情况我们都已经告诉过门德斯先生了，所以……他没告诉顾小姐吗？”巴尔达诺今天显得非常友好，以至于顾北觉得有点儿梦幻。 “门德斯先生……”当然没告诉我，“当然说了，只是我没想到主席先生真的会来。”顾北看了看佩佩，希望能示意他千万不要乱说话，但看佩佩那个迷茫的眼神，顾北也知道自己失败了。 “我们开门见山吧，顾小姐，”弗洛伦蒂诺的难搞程度显然不是那些心智开发不全面的球员可以比的，“我们跟佩佩的续约谈判几乎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这显然不是一种合乎常理的做法——而你，恰好是他的宣传顾问，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促成这次见面。” 顾北很想说：是，我是他的宣传顾问，但问题是我上任也没几天，他的事我也几乎完全没经手，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判断四处爆料的人是我？而且还在这儿义正严辞地质问我？ 但更明显的是，顾北知道，巴尔达诺也在关注她的回答，如果她真的能应付得了弗洛伦蒂诺，那他们也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但如果她做不来，那巴尔达诺的善意也不会维持更久——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门德斯的人生。 “佩佩之前的工资在皇马俱乐部几乎是垫底的，这显然和他在场上的作用以及上场时间不成正比。”顾北不是非常了解谈判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忽略这一点，“外界之所以对此诸多关注、猜测，显然也是因为这一点。我认为这是媒体的本能，也是很多关心皇马的球迷的本能——他们希望留住俱乐部需要的人，也希望俱乐部和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他们是在用自己仅有的方式在向俱乐部施压，但也是在用仅有的方式向俱乐部表达热爱与忠诚。” “我再次重申一遍，”弗洛伦蒂诺面无表情地说，“佩佩伤停时间太长了——我认为我开出了一份合理的报价，但你们却拿着这份报价四处宣扬，搞得俱乐部好像一个守财奴。” “我的伤停时间长？不，并不是很长，只比巴西人……哦……”佩佩没说完，就被顾北的高跟鞋鞋跟碾压了球鞋侧面。 顾北微笑着看看佩佩，然后转脸对弗洛伦蒂诺说道：“这都是意外，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而且据我所知，佩佩之前的伤病并不影响他的未来。”顾北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从‘未来的经验’来看，佩佩几乎是注定终老伯纳乌的——只要她不犯错，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伤病问题我会询问队医，”弗洛伦蒂诺的回答算不上非常友好，“我现在要说的是这次谈判过程外泄，给俱乐部造成的损失。” 合同金额意向上出现巨大差异，俱乐部被塑造成吝啬鬼、不作为，而佩佩则在俱乐部的回应中成了贪婪鬼——两败俱伤，谁都不喜欢、不高兴。 而造成损失，就要有弥补——据顾北目测，这才是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有目标，就好施展。 “我会安排佩佩在适当的时候——比如一场比赛之后，发送消息感激受伤期间俱乐部对他的信任。”顾北抿了一下嘴唇，掂量了一下是该让弗罗伦蒂诺展示一下才华，还是把机会留给自己。不过仅仅过了三秒钟，顾北就把机会划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阿斯报》和《马卡报》也会发布两则不同的新闻。一则的内容是佩佩向您表忠心的故事，另外一则，则是讲述俱乐部是如何为续约佩佩做出努力的。” “听上去，俱乐部是被动作出表态的那一方。”弗罗伦蒂诺慢吞吞地说，“佩佩‘自己’更新社交平台消息、佩佩‘主动’跟俱乐部表忠心，而俱乐部看上去只是被迫回应了这整个事件。” “顾小姐，顺便说一句，皇马从来不缺少愿意追随的好球员。”弗洛伦蒂诺补充了一句，“这世上也不是只有门德斯先生一个足球经纪人。” 顾北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弗洛伦蒂诺为什么会让自己来，而不是直接跟门德斯交流。 这不是看得起她，而是看不起她。 门德斯毫无疑问是个更老道的人，他比顾北更清楚自己的底牌，也比顾北更清楚自己的弱点。当弗洛伦蒂诺发现他无法从门德斯那里找到突破口的时候，他想到了顾北——用媒体作为借口叫来顾北，从顾北这里也许能得到他想要的突破点。 年轻人总是更外强中干，更容易暴露软肋。 “主席先生，我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好球员在排队等佩佩留下的这个位置。”顾北温声说道，“但就像我说的，佩佩会向所有人证明他到底有多么忠心。我们尽人事，我们听天命。” 顾北没有自作主张威胁说佩佩也有很多追求者，因为这毫无意义。她不需要强硬到压死谁，她只需要做到没有漏洞就足以让门德斯满意。 这件事的症结在于：门德斯卖了太多球员给皇马，而且在可见的未来，他还会持续推销自己的球员进入马德里。 主教练和当家球星都属于同一个经纪人的时候，你一方面也许可以放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另一方面你也不得不开始担心，是否有一天这个超级经纪人会凌驾于俱乐部之上，会操控俱乐部。 爱权力的人都是一样的吝啬，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不肯分享，更何况门德斯带来的威胁还不只是一点点。 顾北垂下眼，柔声说道：“主席先生，如果您同意我的方案，那么我就去做了。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请问如果穆里尼奥先生问起来今天的进展，我该怎么说呢？我是否应该告诉他，俱乐部已经在准备预备人选，而他也需要尽早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毕竟，您知道的，防线上的主力发生改变不是一件小事，主教练先生也需要作出对策。” 穆里尼奥在这件事上完全是站在门德斯和佩佩这边的，弗洛伦蒂诺深知如果这个时候把这种事告诉穆里尼奥，那么很有可能搞得他对俱乐部心生不满——现在球队的状况很好，如果这个时候传出俱乐部和主教练失和，那么毫无疑问，黑锅都会在俱乐部身上。 “不必了，我们还没有这个打算。”弗洛伦蒂诺干巴巴地说，“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顾小姐做的方案看上去对俱乐部不是十分有利。” “如果您喜欢，我也可以单独给俱乐部设计一套方案。”顾北直白地说道，“不过……”她挑挑眉，“我担心门德斯先生不喜欢我这么做。” “多少钱？”弗洛伦蒂诺作为一个商人立刻抓住了矛盾的重点。 “友情价，2000欧／套。”顾北低头看看自己染得鲜红的指甲，微微一笑。 第45章 ［马卡报：皇马一心续约佩佩，欲稳定阵容磨合班底为冠军而战］ ［高层放话：力争尽早续约防线大将，全力冲击冠军］ ［球迷组织负责人：佩佩助理称皇马谈判诚意足，佩佩本人也愿终老伯纳乌］ “费尔南多先生一听说俱乐部想要磨合阵容，简直都快感动哭了。”顾北翻着网页跟在旁边做康复训练的克里斯蒂亚诺说，“不过说老实话，我真心觉得这世上除了主席先生本人之外，很可能没人能终老伯纳乌。”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做训练，一边嘲笑了顾北一句，“不用你觉得，全世界都是这么觉得的。”他从训练器械上慢慢地退了下来，以防让自己肌肉撕裂的腿难受，“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主席先生的钱那么好赚？居然编个故事就有2000欧？”他看看自己的新表，嘿嘿地傻笑着，“主席先生一定没想到，你这2000欧还有一半变成了我的新表。” 虽然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而言，不是很贵的东西，但顾北第一笔外快一半上缴门德斯，一半花在了他身上这件事，还是深深讨好了他。 “也不算‘编故事’，”顾北委婉地否定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用词，“俱乐部的确是真心想要续约的——只不过不愿意掏钱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不管怎么说吧，你这个故事……‘新闻’，写得很划算。所以，我猜也是因为这样，主教练先生才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他之前在拉科机场的遭遇选择沉默——甚至都没有鼓动媒体去炒作一下。” 在机场差点被主队的极端粉捅刀子这种事，即使是对于穆里尼奥这种人来讲，也绝对称不上是家常便饭。所以如果穆里尼奥感觉自己受了委屈，要求得到声援什么的，顾北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么大的新闻，总会被爆料。我们没必要无事生非。这也不符合穆里尼奥先生的形象设计。”顾北漫不经心地关了网页，玩起游戏来，“再说了，没有真受伤，如果还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反而容易让人厌烦——即使把这些全部抛开，我们至少也应该给媒体人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偶尔有点东西可以去爆料一把。” 说起爆料这件事，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更不高兴了，“最近还有人在‘爆料’主教练先生要封杀卡卡呢。说老实话，我现在甚至也有这种感觉了——即使我知道主教练先生是真的觉得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顾北虽然觉得最近卡卡似乎有些过于频繁地被提起，但考虑到克里斯蒂亚诺对卡卡的偏爱，她还是尽量忽视了这一点，“没什么办法……状态这种东西骗不了人，如果能上场，穆里尼奥先生会让他上的。但是如果不能，那就谁也没办法了。” 顾北不太希望克里斯蒂亚诺也在穆里尼奥面前频繁地提起卡卡，毕竟，穆里尼奥本人已经对卡卡的状态非常失望了，如果克里斯蒂亚诺为卡卡说话，难保穆里尼奥不会什么时候爆发。 但还是那句话，克里斯蒂亚诺如果知道明哲保身那也就不再是他了。顾北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个爆发的节点上，她正好在旁边能帮克里斯蒂亚诺解决。 “我也不知道卡卡是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也有点儿困惑，“如果说是身体原因的话，那这么长时间了，按说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如果说是心理原因……可是我以为主教练先生和他谈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好吧，穆里尼奥会跟卡卡好好谈谈也是很自然的事，毕竟，那么贵的球员在他手底下无所发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心理的问题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毕竟谁都不能把对方的心扒出来重新组合一遍，”顾北按了游戏暂停键，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一边，“要么去找心理医生，要么就久病成医。指望非专业的外人去解决，不是特别现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卡卡自己好像快要接受很快离开马德里这样的意见了。”克里斯蒂亚诺不太高兴，“但是说句老实话，以他现在这种忽好忽坏的状态……怎么办？我甚至怀疑意大利对他来说是不是好选择。” 他显然不是很愿意直接说出‘状态低迷’、‘前途堪忧’这种话，尽管他现在这种说法也已经非常露骨了。 “说老实话，虽然我也觉得非常遗憾，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就是我们帮不了他。”虽然顾北本来想直接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不要多管闲事，但考虑到队友之间的感情，她还是放弃了这种说法。 不过好在克里斯蒂亚诺也直面了自己‘能力所限’这件事，“是的。我也跟他聊过，但看上去效果并不明显。他似乎还是很沮丧，我觉得他认为自己在更衣室只是一个路人了——这对于一个前金球奖得主来说，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结果。” 顾北耸耸肩，表示‘这完全是显而易见的交流结果’，“说老实话，对于任何一个高水平的运动员来讲，这都不是能轻易适应的事情。何况，他刚到皇马的时候，还是那么的万众瞩目、备受期待。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没觉得他完全没机会。毕竟，眼下来看穆里尼奥先生对他的态度还不错？最起码愿意谈谈。”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主教练先生已经绝望了，他似乎完全不信任卡卡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失落，“虽然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觉得卡卡受伤、康复的时间太久了——皇马不是一般的小球会，他们可没办法等一个人太久。哪怕那个人是前金球奖得主。” 从希望，到失望，进而绝望，用四个多月完成这样一个心理过程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 顾北别的不知道，但关于‘皇马不是一般的小球会’这件事，她深有体会，“皇马唯一需要的就是冠军。” 而冠军不需要情份。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惊讶，我以为你要跟我说，我不该跟卡卡谈这些。”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意外，“我以为你会认为跟卡卡交流是教练组的工作。” 当然不应该，而且本来也没有必要，顾北担心穆里尼奥知道之后会对克里斯蒂亚诺不满，但她又实在不忍心让克里斯蒂亚诺失望，让他违背自己的善意去保持沉默。 顾北一撇嘴，“你不会听的，对吗？你会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做了也就做了。”顾北紧接着笑了一下，“我也不能什么都要求，不是吗？” “豪尔赫跟我说，你一定会这么说的。他说，也许这是因为你之前受到过教训？”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茫然，“为什么这么说？你对他做过什么吗？” 顾北也愣了一下。 她想了大概足有一分钟，才明白过来门德斯的意思——看来，门德斯对她做的调查远比她想象中细致。 “我没对他做什么，他说的大概是温九的事。” 这是顾北第一次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主动提及这个名字，她并没错过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停住了，她显然不希望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或者产生某种‘她还在想着过去的人’的误会。 但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干巴巴地说：“然后呢？” “你要听吗？”顾北不太确定。 “嗯。”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字都没多说。 “好吧……我原先……怎么说呢？比较控制欲爆棚？”顾北一歪头，笑着给自己下定义，“我在温九身边的时候，我每一次都抓住一切机会展示我的手段，我的公关能力。我把他的每一个宣传案都做到极致，他的一切宣传都几乎是我一手包办——说老实话，我怀疑我那个时候可能把控制欲和爱情搞混了……” 她撇撇嘴，再次陷入对人生的思考。 克里斯蒂亚诺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就干脆不管我了？” 顾北一挑眉，“你知道什么？知道我无处不在、无事不管的时候有多强硬？多吓人？” “不，你可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拢了拢衣服，“温九是一个非常爱惹事的人，他甚至可以在拍戏的时候，在片场和导演大吵一架——不管对方是什么地位，他都敢。为了防止他惹事生非，那个时候我对他几乎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他在哪儿，我在哪儿。他随时惹事，我随时要拉住他。后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天发的推送，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我那个时候强硬到整个圈子都知道温九身边有个我——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到最后开始回避我，不太喜欢带我出去。” “毕竟，有个人24小时监控你，大概就跟坐牢没分别吧。”顾北看上去并不在意，“现在想想的确没必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是强硬到那么出名，也许门德斯先生到现在还查不出我的事，也不怎么放心让我呆在你身边呢。这样一说，我好像也得感激当初的我。” 克里斯蒂亚诺假笑了一下，“那他当初干嘛找你做女朋友？既然他觉得你管得太多。” “因为我好看啊。”顾北说完，就好像自己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笑，他只是异常严肃地看着顾北，“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本来就很好看。” 顾北笑了起来，走过去踮起脚勾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让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环抱住了他，“主要是你有眼光，看得出我好。” “那你有眼光看得出我的好吗？” “我不需要眼光，因为瞎子都知道你好。”顾北笑眯眯地抚摸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点点头，但旋即就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警告你，如果你再给我讲你和温九的故事，我可能就不会那么斯文地吃马卡龙了。” 真.破坏气氛小能手。 顾北：…… 是我主动要讲的吗？从头到尾，不都是你要听的吗？ 第46章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没时间想卡卡或者马卡龙了，这次的肌肉撕裂本来就算不上是无关痛痒的小伤，更何况，出于穆里尼奥的要求，他还连续两次打着封闭带伤上场。 就连门德斯都不止一次对穆里尼奥表达了明确的不满，他甚至这么说：“何塞，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甚至会认为你和克里斯蒂亚诺不是同一个经纪人，而是分别属于两个死敌经纪人的球员和教练——你不能这么使用他。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的后小半个赛季，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我找不到第二个克里斯蒂亚诺，你也是。” 但是这番话显然无法对穆里尼奥产生作用，他直接无视了它。 “主教练先生，我很愿意上场比赛，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在训练之后也皱着眉提出了相似的问题，“我的伤的确让我非常难受。我的左腿现在甚至已经出现浮肿了。” 卡西本来不愿意多事，但看看穆里尼奥那个表情，他也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踩了雷了，因此哪怕仅仅是为了世界和平，卡西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主动挡抢，“欧冠和马德里德比都是非常重要的比赛，而且我们既然已经踢完了，那就没必要再去讨论。但接下来希洪竞技和欧冠对热刺，我想的确是时候做出一个抉择了。” “然后呢？然后我们又要没有人可以用了！”这两天本就暴躁的穆里尼奥，终于忍无可忍，他转过头去对着给克里斯蒂亚诺检查的队医吼道：“如果你们能做的更好一点的话，我就不用面对这种尴尬的状况了。” 卡西同情地看看两位可怜的队医，但并没替他们说话。他只是蹲下来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腿，有点儿担心地问了问他的感受。 “我们也很遗憾。但不管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都不应该再上场了，这太危险了。如果伤口第三次裂开，他很可能直接赛季报销。”一位队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显然，这个答案只是更加激怒了穆里尼奥，“很遗憾？如果我只是在等这个词的话，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医生？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人，他们也会说‘很遗憾’！哦，没准儿他们说得还更动听一点儿呢！” 你是为了世界和平和人类的生存，伊卡尔，我们的好队长，上吧，去击败那头喷火的恶龙。 当卡西扭头看自己的队友的时候，他悲伤的发现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这句台词——包括克里斯蒂亚诺。 “你知道，我觉得最近穆里尼奥先生情绪不太稳定，所以……”顾北跟着门德斯离开马德里去往巴塞罗那的时候，曾经这样怜悯地对卡西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只要保护好克里斯蒂亚诺，那么哪怕你把主教练先生打了，我也能在媒体面前处理好——只要你……” 保护好克里斯蒂亚诺。 是啊是啊，那可是你的眼珠子。卡西郁卒地想着。所以说，只有我是个没人要的倒霉孩子咯？ 然而事已至此…… “主教练先生，我想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希望发生。”卡西鼓起勇气向着火焰的中心进发，“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想我们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止损。我认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确不太适合登场了。也许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修养好伤腿，然后专心打欧冠会比较好。” “如果你注意的话，”穆里尼奥冷着脸说道，“我们现在跟巴萨的积分非常接近——请允许我这么说，它们甚至是无限接近的。我们现在有非常好的机会去夺得一个联赛冠军，在这种时候，等着对手犯错误是绝对不现实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场比赛都比对手多进球，拿走三分。基于这个共识，请你告诉我，伊卡尔，告诉我，不让克里斯蒂亚诺上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在主动犯错，主动给对手机会逼平甚至击败你，进而给巴萨机会扩大他们的领先优势。 “伊卡尔，作为皇马的队长，难道你还需要我给你解释这件事的重要性吗？”穆里尼奥并没有继续大发雷霆，但言语中的压迫力还是不言而喻。 卡西为此显得有几分窘迫，毕竟，让穆里尼奥这么一说倒好像他不愿意让皇马安安稳稳拿走三分似的，“可是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总要有所取舍。而且，我相信难关总会过去，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大家的努力完成我们的目标。” “哈。”穆里尼奥干巴巴地说，“听上去就好像只要我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困难就会自动消失一样。” “困难当然不会，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觉得让卡西孤军奋战不太厚道，于是毅然开口支援，“办法总是比问题多，不是吗？” “我非常欣赏你的乐观，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无差别的释放了自己的嘴炮技能点数，“但是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想跟我说，‘让卡卡试试吧，先生’？不，别这么跟我说。” 虽然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忍住，但说实话，大多数人还是下意识地转头往卡卡的方向看过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本来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他完全没想过公开谈论这个问题，更没想过要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不出意料的，克里斯蒂亚诺也恼怒起来，“先生，我从没有要干涉您用人。但我认为您也不应该这么指责卡卡，这对他不公平！他非常努力！” “我指责他？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穆里尼奥几乎是暴跳如雷，“如果你注意到一个数据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当你们俩同时在场的时候，你的进球率到底有多低？你们两个根本不能算是配适！” 卡卡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为自己说点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也许他自己也知道，穆里尼奥只是描述了一个事实。 数据并不会说谎。 其他人此时也感觉到了进一步提升的尴尬气氛，他们和关系好的队友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低下头去整理东西，并不打算参与到‘三巨头’的争论中。 克里斯蒂亚诺还要说话，卡西就拉住了他。卡西轻声说：“拜托，克里斯蒂亚诺，别说话，让我来。”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卡西，他显然也想起来了顾北的嘱咐，‘听卡西的，他也许是你们更衣室唯一一个成年人。’ “先生，关于大名单和首发11人的问题，我想您和教练组会有一个最终的决定。”卡西舔舔嘴唇，为这个更衣室的整体心理年纪感到悲伤，“但我猜，克里斯蒂亚诺也只是希望能安慰您。毕竟，我们的状况没有那么坏。也许……也许休息一场比赛，克里斯蒂亚诺就可以恢复了。您知道的，他这一个赛季几乎是全勤的，这的确太累了。” 三线作战，还有国家队的比赛，哪怕是真的机器人也该断电了——何况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个大活人。 “他如果能少关心一点别人的事，也许还不会这么累。”穆里尼奥刻薄地说道，“说真的，克里斯蒂亚诺，难道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和卡卡‘谈心’的故事吗？”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也终于到了一个忍无可忍的点，“所以我哪里做错了吗？难道鼓励队友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您难道希望我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做一个在场上射门的射门机器吗？” 卡西既没有支持穆里尼奥，也没有声援克里斯蒂亚诺。 实际上，他对此也非常矛盾。 一方面，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出于好心，而且做得也没有问题。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对，他们是队友，帮助队友是他们的善意，也是为了更衣室的和睦和团结。这是一个领袖应该做的。 但另一方面他也理解穆里尼奥的意思——克里斯蒂亚诺是在浪费时间，卡卡的问题太多太难搞了，克里斯蒂亚诺作为皇马头号巨星，他最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规划好自己的生活。至于这些，他完全可以交给教练组而不是这样瞎耽误功夫。 “不，你没有做错。”然而穆里尼奥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 他很快就解释了自己的话，“错的，是安。安太纵容你了，在她心里你永远都是完美的、善良的，你不会犯错，即使错了，那也完全是因为别人先做错了。她以为她是在维护你的善良，但实际上她只是溺爱罢了。所以我说你没有做错，错的是她。” “不，先生，您说错了。安永远都不会错，”克里斯蒂亚诺寸步不让，“而且就算真的有错，那也一定是因为我先犯了错。您可以指责我，但绝不可以指责她！” 第47章 ［皇马内乱：三巨头更衣室大吵，话题中心竟是卡卡］ ［同门内斗！门德斯未回马德里灭火，梅西合同才是第一要务？］ ［门德斯首度发声：三人斗嘴属常态，一起吃饭为了沙拉口味都能吵］ ［boom：未听说三人之间有不合，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合的时候］ ：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什么叫做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还有卡西打起来了？他们分明没动手！不过出于对你们的爱，我还是特意去找路边社核实过了，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的确吵架了，不过既不能说是因为卡卡，也不能说不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在讨论球队伤病问题的时候吵起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太明白你们干嘛这么紧张。他们三个人会吵起来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吗？我听工作人员说，他们有一次甚至为喝咖啡该不该加奶加糖吵起来了……说真的，我有时候都觉得这球队还踢什么比赛……自己内部都能掐个你死我活。 ‘我喜欢这个博主就在于：他总能让我不再担心更衣室里这些巨婴的关系问题。’ ‘真爱粉敢于亲自黑。’ ‘看完博主的发言又可以高高兴兴地去等比赛日了。顺便问一句，克里斯蒂亚诺这场能轮休了吗？’ ‘咖啡不该加奶啊！拿铁是我生平最讨厌的饮料之一！仅次于牛奶！’ 顾北眼看剩下的都在吵咖啡的问题，就默默关掉了自己博客的页面，转战穆里尼奥三人的r继续开战。 o：我从来没为沙拉跟人吵过架。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吃西兰花！ é-yourfa｜：西兰花怎么了？某些人和某些人在我面前啃洋葱、吃土豆泥就比较有礼貌了吗？ sillasworld：谢谢球迷的关心。球队氛围很好，我们就像一个家庭一样。 ‘一个小时内三个人都发了r，但只有卡西像个成年队队长一样在澄清绯闻。’ ‘是谁说的来着？皇马全队的心理年龄加在一起不如穆里尼奥的生理年龄大——如果稍微接近的话，还是因为卡西拉高了数值。’ ‘洋葱很健康，总比啃马卡龙好多了。’——克里斯蒂亚诺看看这条回复，又看看顾北，舔舔嘴唇，并没说什么。 ‘但是吃洋葱真的太可怕了，西兰花好吃很多啊。’ ‘我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吃的是土豆泥，他毕竟是一个在英国踢了好几年球的人……但卡西啃洋葱我不太懂啊！’ ‘你们还有人记得这件事本来是要说皇马内耗吗？关心洋葱、土豆泥和西兰花的人，你们醒醒好吗？——顺便说一句，我觉得是克里斯蒂亚诺啃的洋葱，土豆泥这种食物对他而言太正常了。’ ‘m求真相，到底是谁吃的洋葱？我跟我老婆打赌是克里斯蒂亚诺……’ 转移视线这种办法虽然老掉牙，但毕竟好用。 顾北解决了外界的问题，总算可以跟穆里尼奥好好说话了，“门德斯先生很担心，但因为那边的合同还在谈，所以让我先回来。”顾北看看穆里尼奥的脸色，好声好气地继续说道：“我听伊卡尔说了，我知道您是在担心球队的成绩。但既然事情发生了，那我们也只好尽量去面对。如果您需要我在外面做造势的话，那您只要给我一个大方向，我自然会处理好。” “是你把克里斯蒂亚诺惯坏了。”穆里尼奥再次强调了这个问题，“他会跟我吵架，完全是你的错。” “我已经说过了，您可以……”克里斯蒂亚诺看穆里尼奥还在纠缠这件事，心情也不太好。但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卡西打断了，“克里斯蒂亚诺，我猜主教练先生的重点在于‘她宠坏了你’。” 出人意料，卡西划完重点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安静了。 “伊卡尔跟我转达了您的意思。”顾北看上去态度十分真诚，“不过说老实话，克里斯蒂亚诺的确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不是吗？” 她看看穆里尼奥那个吃了苍蝇的表情，还是妥协了，“当然了，他偶尔会有不够成熟稳重的时候，但是……这才是我们爱的克里斯蒂亚诺，对吗？” 卡西&穆里尼奥：…… 谁爱他？那是你！你才喜欢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 “太好了，那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对吗？”顾北并没给穆里尼奥机会继续投诉她，“那么现在，您对于接下来的公关问题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让这件事过去了。反正，现在媒体上的声音也已经小很多了。” “当然会小很多，毕竟，你回来的非常是时候。”穆里尼奥非常心平气和地嘲讽了顾北，“我们这场比赛都赢完了，然后你回来了？吵架消息都传出去好几天了，你跟豪尔赫的对策就是呆在巴塞罗那继续谈合同，然后隔空喊话？哦，你还遥控了我们三个人的r——印象深刻。我以为你最起码会回来劝劝架。” 顾北看看坐在一边装聋作哑的卡西，深感孤立无援，“呃，门德斯先生和我都认为，如果这个时候着急回马德里，可能反而会让媒体认为更衣室事态非常严重。再加上……” “再加上梅西先生真是太重要了。”穆里尼奥板着脸，干巴巴地说，“是啊，真是太重要了，比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重要。”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顾北迟疑地再度看看卡西，却捕捉到了卡西借着喝水偷笑的场面。 “呃，梅西先生的事情只是有一点点重要……”顾北努力让自己忽视克里斯蒂亚诺的眼刀，“不过实际上我是想说，门德斯先生和我都非常相信您和伊卡尔还有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我们并不担心这会影响你们的关系。再说，我觉得卡卡的事情其实……您和克里斯蒂亚诺都是有道理的，我即使回来也不知道能怎么劝架。” 所以不如让你们自我修复。 穆里尼奥看上去对这种场面话并不感兴趣，“哈，你抓住了矛盾的重点——卡卡。”他哼了一声，“我始终都是一个态度，卡卡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最多教练组看看能不能帮他疏导。但是其他球员，尤其是克里斯蒂亚诺这种头牌，最好不要在他那里浪费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令人意外地没有说话，只是撇撇嘴。 顾北虽然有点儿奇怪，但也只以为是卡西劝好了两个人，就只是在心里记了卡西一功，“克里斯蒂亚诺也是好意，他希望能帮到您。”顾北回避了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的私人关系，“他如果恢复那么对于大家而言都是好消息。” “好了，我不想说这个了。”穆里尼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拒绝再议论这个话题，“话说，你们和梅西先生谈的怎么样了？我猜如果没有到达成一致的地步，你也不会舍得回来。” “还差一点儿，价钱还没谈好。”顾北耸耸肩，不过说起这件事来，她的确高兴多了，“其实说老实话，梅西先生是个非常安静内向的人，我觉得如果只是为了做好一个球员的话，他其实没什么必要找宣传助理。不过我看他女朋友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猜她大概是觉得职业球员值得一个专业的团队吧？所以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阻力可能还是老梅西先生。他很戒备，他似乎担心我们会过度宣传，伤害他的儿子——可以理解，但是他想太多了。” “那如果你们谈好了，谁去负责梅西先生呢？”卡西似乎也有了兴趣，好奇地问顾北，“洛克索小姐不会是要你过去吧？” “并不是这样的，”顾北有机会解释自然赶紧解释，她可不想回去独自面对不高兴的克里斯蒂亚诺，“其实，呃，宣传助理不一定非得随时跟着球员。” 梅西又不是你们几个，每天不搞点儿大的就不开心。 “是的，可你必须得跟着克里斯蒂亚诺，不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跟谁吵起来了。”穆里尼奥回归主题，毫不犹豫地给克里斯蒂亚诺捅了一刀，“感谢梅西先生，还好他不是什么‘活泼’的人。” 顾北清了清嗓子，看看卡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卡西用一个充满疑惑的笑容回应了顾北，关掉了两个人的私聊小电台——明摆着无暴力不合作。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想我可以告诉门德斯先生您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了。门德斯先生一定会高兴的。”在搞不清楚自己是否被隐瞒了什么的时候，最好还是少说话。但问题是，看上去她这句话也是多余的，因为穆里尼奥紧接着就说：“看吧，有了梅西全世界都得排在他后头。” 呵呵，还在我面前说什么‘可以说我，不可以说安’？秀什么秀？现在你们还能不打起来吗？穆里尼奥非常恶意地和卡西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哼了一声，随后就非常克制地保持了沉默。 顾北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轻轻戳了他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呃，门德斯先生答应我了，即使最后梅西先生那边真的要求我负责，我也不会离开马德里——除非你要离开。总之，我们说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所以，拜托，别不高兴好吗？” “你保证？” “当然，谁会舍得离开你呢？”顾北笑眯眯地边说边在桌子下面，悄悄用自己的脚踝磨蹭克里斯蒂亚诺的小腿，“特别是我。”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穆里尼奥和卡西。 卡西&穆里尼奥：豪尔赫你说他俩只是工作关系？ 第48章 “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克里斯蒂亚诺偷偷摸摸地观察了附近，看的确没有任何小报记者的镜头才悄悄靠近了坐在副驾驶上看手机的顾北，“刚才玩得开心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抚摸顾北的颈侧。 顾北被他暗示得‘不耐烦’，便主动勾过来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小男孩，磨磨蹭蹭可不是大人的爱好。”顾北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嘴唇，手扶着他的颈侧，拇指轻轻在他嘴唇上磨蹭，“还是说，我的小男孩只有在晚上才是大人？” 她细白的手上还带着野玫瑰味护手霜的香气，那香气一瞬间仿佛就溢满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所有感官。 “我从来不浪费耐心，但也从来不浪费作为成年人的急迫。”克里斯蒂亚诺意味深长地把手放在了顾北的腿上，“我去你家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 顾北咯咯一笑，抓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推开了，“今天不行，我明天有大事要办，今晚必须养精蓄锐。” 克里斯蒂亚诺失望地撇撇嘴，抑郁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挡风玻璃外的‘风景’，闷闷地问：“你到底有什么大事？不是都说了吗？那天我跟主教练先生吵架只是意外，当时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呃……” 克里斯蒂亚诺‘机警’地住了口，防止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且我必须得说你们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好，”顾北看上去并没关注到重点，她只是笑眯眯地夸奖克里斯蒂亚诺，“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还很担心你们会没办法和好呢。但是今天看来，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好。这真的太棒了，克里斯蒂亚诺。” 上一次顾北这么卖力地吹捧他的时候，是因为豪尔赫要把佩佩也安排给她。 克里斯蒂亚诺记得可清楚了——尽管那次是他跟豪尔赫提出的要求。 “非常好，”克里斯蒂亚诺警惕地竖起了耳朵，迅速从方向盘上爬了起来，露出一个夸张地笑容，“这次你要办什么大事？我猜不是什么利于我维权的大事。” “别这样，亲爱的，”顾北笑着又在他唇边啄了一下，“门德斯先生刚才跟我说，梅西先生已经决定跟我们签约了。虽然他的经纪人还是他的父亲，但是他决定把他的宣传工作‘外包’给我们。你猜多少钱？我跟门德斯先生五五分账，梅西先生支付给我的价码就能达到每年25万欧。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如果第一个合同年我们的工作完成得好，那么这个价格还会继续提高。”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显得特别激动，“是吗？但问题是，他给你25万欧，难道会允许你一天24小时呆在马德里？说真的，门德斯给你开的工资都没有他这笔外快多。” 顾北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笑容，“是啊，所以门德斯先生给了我一个宣传小组分担我的工作量。不过当然了，作为回报，小组成员的薪水构成上，我出全部。” 一点儿亏也不吃，果然是门德斯的风格。 “等等，你出全部？那不就相当于你拿的那25万欧，你自己一毛钱都留不下吗？”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也不能这么说，”顾北仔细给克里斯蒂亚诺分析了眼下的情况，“所有东西都是累积来的。我如果一下子就跟门德斯先生要25万欧和一个他出资养着的公关小组，你说我会得到什么呢？” “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梅西先生那边会有一个常驻的宣传助理，但并不是我。”顾北说，“有点儿惊讶？我不是说了吗？洛克索小姐主要是看中了‘职业公关’这一点，至于我本人，她愿意退让一步，不坚持让我每天守着巴塞罗那——不过考虑到的确是因为我才有了这份工作，所以门德斯先生还是大度地送了一个宣传组给我。” 门德斯肯把克里斯蒂亚诺再次交给顾北，完全是因为顾北证明了自己的成功，而克里斯蒂亚诺也完全只想要顾北。 但梅西就不一样了。 梅西并没有提出非顾北在身边不可，而顾北显然也不愿意为了得到梅西就抛下克里斯蒂亚诺这边的事，因此，当顾北主动提出让别人负责梅西的时候，喜欢掌控感的门德斯对她的识趣感到非常满意，进而才愿意给她一个组，并承诺如果梅西需要她，她可以随时前往。 门德斯可以做足坛唯二巨星们最信任的人，但不意味他也可以容许自己的下属同时成为这两位巨星的知心人。 要么只得到一个，要么一个都没有——顾北虽然数学不好，但好在还会算这种小账。 再说，翅膀没硬、羽毛不丰就想要飞得高显然不是顾北的行为准则。她的人生观从来都是：争取、得到、稳固，最后才是更上一层楼。 一步登天这种梦，顾北从来都不稀罕做。 “好了，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我先走了？”顾北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胸膛，另一只手都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了，但她等来的却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再见’。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事，“就是……卡卡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里奇。” 顾北：…… “我希望你不是想跟我说，呃，让卡卡也租借一个团队这种事。”顾北只是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眼神就知道自己不幸猜对了，她把手收了回来放在膝盖上，像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好，异常诚恳地对克里斯蒂亚诺说，“克里斯蒂亚诺，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公关和宣传来解决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不需要任何公关，任何公关都可能只会让穆里尼奥先生更不喜欢他——毕竟，状态才是他现在最好的宣传员。” 再说，他跟梅西又不一样，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梅西正如日中天——哦不，甚至可能还远没到‘中天’的时候。但卡卡就不一样了，大伤之后谁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光是因为这一点，门德斯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想要跟他发生合作。 做好了自然是‘化腐朽为神奇’，但如果做不好呢？那不就是砸自家招牌了吗？ 门德斯喜欢冒险，但并不是一个不在乎风险管理的人——一件事的成功率如果小于40％，而且收益率还低于10%，门德斯就算是脑子有问题也不可能答应。 顾北虽然挺喜欢卡卡的，但也不会没事做去拿这个冒犯门德斯的智商。 “外面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十分执拗，“我想帮他一次，如果这次还不行……” 如果这次还不行，就说明是他自己心里产生了问题，就真的再也没有人可以帮他了。 顾北听得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可是……门德斯先生不太可能会同意这种事，你也知道，门德斯先生跟他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再说就算门德斯先生愿意，我觉得大概穆里尼奥先生也……我猜他不那么喜欢让自己的球员在状态不好的时候还曝光度那么高——除非他觉得从外界减压对于卡卡而言是有效果的。” 但问题是，外界减压就算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的心理焦虑，也不可能神奇到让他一夜之间重回巅峰吧？ “主教练先生就是单纯地不喜欢里奇。”克里斯蒂亚诺也开始不再跟着顾北叫卡卡，而是像平常和卡卡交往的时候一样称呼昵称了，“这跟里奇做了什么根本没关系！” 他有点儿心虚地看了看顾北，似乎怕被顾北发现什么。 顾北整个人却都沉浸在‘自己之前都太天真，居然会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已经和解’这种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表情，“好吧……但只有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还要再接再厉痛诉一番穆里尼奥的‘罪行’，但顾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一下子有点儿蒙圈，“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让我帮卡卡吗？”顾北撇撇嘴，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态度，“虽然我非常、非常不情愿这么做，但是如果你要求的话……我猜我总是愿意多考虑一下。所以我说，只有一次。只能是这一次，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效果，答应我，克里斯蒂亚诺，我们谁都不要再尝试做别人的守护神了，好吗？” “好，那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克里斯蒂亚诺兴高采烈地直接奏响了欢送的乐章，“安，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我显然已经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顾北：…… ‘安答应了。所以我说，必须得我出马才能让她答应。’ ‘主要是我和伊卡尔的计划好！她如果不怀疑我们之间还没有和解，她会答应你吗？卡卡又不会给她一毛钱！’ ‘否认事实不是你的习惯啊，主教练先生。承认吧，安就是最爱我，最听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回了短信。 第49章 “前两天皇马再出新新闻，知名评论博主boom在回复粉丝留言的时候透露，c罗曾对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表示，‘里奇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他总是认为自己对球队的现状应该负责——他说自己伤停时间太久，毫无疑问影响到了主教练的人员使用。但我觉得这个不是他的问题，所有球员都有可能受伤，这只是一个意外’。随后，由于这条回复引来众多追问博主更新了自己的博客。他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克里斯蒂亚诺非常担心卡卡，毕竟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卡卡受伤、状态不好，他也很着急。据说他还和卡卡谈过一次，不要问我谈了什么，具体谈过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说真的，我虽然之前也觉得卡卡拖累了球队，但听说他自己也这么想的时候，真的好心疼！难道人帅心善信仰坚定的人，反而要遭受更多磨难吗？’” ‘博主这么说就不对了，他影响没影响球队？影响了。是不是他受伤、状态不好？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喂，楼上不要自己胡言乱语好吗？博主说的难道不够明白吗？他是觉得卡卡这么责怪自己很心疼！没有人说卡卡没错！是个人都会在这种时候觉得卡卡很值得同情吧？’ ‘就是说嘛。受伤又不是卡卡想的，他也在很努力的恢复好吗？讲道理，ok？’ ‘作为一个c罗粉，我真的很感动克里斯蒂亚诺这么关心卡卡，他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 ‘……我本来感受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善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楼上这句话说完之后，我有点不适应……’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就很善良，再加上一点点单纯和孩子气，爱他爱他爱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博主不是一个单纯的c罗脑残粉＋一点点皇马队蜜吗？为什么突然开始给卡卡刷更新了？’ ‘爱屋及乌，楼上懂吗？’ 门德斯耐着性子反复研究着boom下面几千条回复，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智商感到绝望。 这叫□□屋及乌？你们看不出来她是在给克里斯蒂亚诺刷好感吗？她的重点是：克里斯蒂亚诺担心卡卡、克里斯蒂亚诺替卡卡着急、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跑去跟卡卡谈心…… “虽然现在媒体上对这件事并不反感，但是安，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不可以太听克里斯蒂亚诺的。”门德斯显然感受到了顾北走向低龄的危机，他在电话里这样警告顾北，“他身边总得有一个人心理年龄超过18岁吧？” “呃，其实这件事卡卡那边好像也很感谢克里斯蒂亚诺，再加上他这场比赛梅开二度，所以……”顾北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猜卡卡现在最想对媒体说的，就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好处了。” 顾北调大了电视的声音，正好儿就赶上主播播送赛后新闻。 “好，我们接下来来关注一下今晚进行的西甲比赛。” “西甲第31轮，毕尔巴鄂竞技主场对阵皇家马德里，此前备受因为受伤、状态欠佳而备受关注的卡卡在本场比赛中梅开二度，大出风头。而赛后在球员通道接受采访的时候，卡卡也面对记者公开感谢了队友克里斯蒂亚诺此前对他的支持。”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曾经找我交流过，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说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我感觉好一点儿，但我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本身就让我非常温暖。谢谢他，上帝保佑他。”卡卡面对镜头这样说着，顾北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他眼里看见了泪光，“你问我巴萨？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欧冠战胜巴萨，他们并非无可匹敌。” “上帝之子。”门德斯干笑了一声，如此评价了一句卡卡，“而且还相当成熟稳重。” 顾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思完全放在了电视上接下来播放的克里斯蒂亚诺接受赛后采访的画面上。 她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兴高采烈地出现在球员通道，面对在他面前挤成一堆的话筒甚至也始终保持了友好、兴奋的态度，“卡卡的能力摆在那里呢，我当然相信他，我想不只是我，其实主教练先生也一直在期待他恢复状态，他之前只是表现的太急切了，所以显得不太体面也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用心。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希望卡卡好起来——而且说真的，你们都不知道，为了能想办法帮卡卡，主教练先生和伊卡尔甚至还主动出主意帮我搞定我的助理呢！什么？这跟我的助理有什么关系？哦，你们不知道安有多善解人意，她……呃，我是说她帮我出主意劝说了卡卡……呃，好，就这样吧，我看见伊卡尔在叫我了。再见，朋友们。” 顾北&门德斯：…… “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沉默了半分钟之后，门德斯慢悠悠地问顾北，“你被三个心理年龄加在一起不满十二岁的人骗了……” 正因为心理年龄太小，所以你才觉得他们不可能成熟到还将计就计，顺着吵架这个梗玩这么一出儿啊…… 这次轮到顾北干笑了一声，她干脆地关掉了电视，“不管怎么说吧，至少卡卡这件事本身对克里斯蒂亚诺他们三个来说都是好事，也让之前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最后一点猜测烟消云散了。所以……算了吧。” 我就不追究了。 顾北这样宽容大度地想着，一下子把自己都感动到了。 门德斯表示十分呵呵，“真是非常宽容的表态。那既然你已经不在介意这件事了，那太好了，我们现在说点儿有意义的事吧——比如接下来18天里4场国家德比。国王杯、欧冠、联赛居然挤在一起了，这真是……” 脑子有病。 顾北非常清楚门德斯为什么要提起这个来：他们刚刚接手了梅西的公关任务，这个时候就正好赶上了这个赛季所有剩余的国家德比。这个时候毫无疑问，梅罗会再次并列——从竞技层面到宣传层面都会被提及。梅西的亲人都会关注门德斯将会如何应对这波难题，而全世界也都会关心，当梅西租借了门德斯的公关团队之后，谁会成为门德斯的重中之重和门下头牌。 门德斯不可能会选择梅西。 即使只是从商业的角度讲也必然是这个选择，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的所有商业事宜和转会谈判都在门德斯的手上，而梅西仅仅和他有一个价值50万欧的租借合同——虽然这仅仅是一个试用期的合同，日后这个合同的价值完全有可能成倍增长，但就算涨到500万欧，梅西和门德斯也仍然不可能更进一步。 因为谁都知道，梅西几乎不存在开除他父亲转而投靠门德斯的可能。 但如果不选择梅西，问题也同样严重——如果在所有梅罗面对面的情况下，门德斯都完全偏重克里斯蒂亚诺，那么梅西也就没必要继续这份合同了。 所以门德斯说，‘说点儿有意义的事’。 “我的意见是，”顾北想了一下，“既然现在他们产生了球场外的联系，那么敌对就显得太过刻意，友善……又不是符合常理——所以，以我个人而言，就事论事就可以了。梅西先生方面，只要是一个谦逊、低调的表态就足够。而克里斯蒂亚诺，不服输、要强，也就完全没问题。”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不是在想对抗媒体这几年来的习惯思路？我也要强调一遍，就像何塞曾经说过的那样，克里斯蒂亚诺和小梅西先生生而为敌，没有死敌的世界是没有趣味的。”门德斯重申了一次举世皆知的逻辑，“不要跟我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你的眼珠子，你舍不得把他跟别人放在一起。你还记得你写的《水与火》吗？我为什么说你写的好？因为你区分了一件事——你对立的是两种类型的天才，但非常巧妙的是，你没有比较，你仅仅是树立了两种规范然后对立了他们。” 就像水与火一样，没有对与错，而仅仅是存在，存在即合理。 顾北还记得自己在那篇文章的最后如此总结了这件事。 “而第一轮国家德比，也非常完美——一个刚刚好的接触，一个非常恰当得体的友好程度。但是这一次，我猜老梅西先生希望由他的儿子来扮演当初克里斯蒂亚诺扮演的角色——一个示好者和一个竞争者。毕竟，这是一个被证明了的、非常赚好感度的角色。” 顾北翻了个白眼。 在我这儿还敢跟克里斯蒂亚诺抢戏？ “我的态度是这样的：我坚决不同意把梅西先生定位为一个竞争者。”顾北非常诚恳地反对了这个设计，“这是一种彻头彻尾地、不负责任的定位。我们要面对现实，不是所有讨好的角色都适合所有人，比如梅西先生如果说出克里斯蒂亚诺当初的话，那就完全不可爱了。梅西先生适合什么呢？适合做他自己。” “所以如果老梅西先生对他儿子的50万欧有信心的话，就请千万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会跟梅西先生的宣传助理商量决定。但如果他没信心，我把我手上那25万退给他，他可以另请高明。”顾北微笑着表明了自己对老梅西先生的态度，“我再明确一下我的意思，老梅西先生爱他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懂宣传。” 第50章 考虑到自己刚跟人家父亲放了狠话，顾北不得不‘自食其果’，在接下来几天持续和隔壁家的宣传助理保持联系，讨论形象设计问题和角色定位。 所以如果说这个让克里斯蒂亚诺觉得不高兴了，那也应该是可以预料的。 “你应该收敛一下你的行为了……”卡西在过了几天之后的训练结束后，突然夺走了站在更衣室外打电话的顾北的手机，“你能不能正视一下你的本职工作……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只用管克里斯蒂亚诺，但问题是你也不能不管他！我拜托你看看他，他的国家德比焦虑症又犯了！整个更衣室的人都快被他的射门训练搞疯了！” 顾北垫着脚要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拿了钱不干活吧？而你呢？作为好队长，我相信卡西利亚斯先生一定能好好跟你家的头牌好好沟通，并且顺利解决问题。”顾北假模假式地微笑着，“好了，我跟梅西先生那边的助理还有事说呢，把手机给我。” 卡西看看她背后，默默越过顾北的头顶，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干嘛递给空气？”顾北一边疑惑的问着，一边退后一步要去够手机，“别闹了，我还没跟那边说完我的事呢。” “哦……”顾北往后一仰，撞到了某人的胸膛，“真是抱歉，我……” “克里斯蒂亚诺，电话显示不是梅西先生，是他的助理。”卡西完全漠视了正要转身道歉的顾北，他只是越过顾北，把手机直接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然后我已经劝说过她了，让她跟你好好谈谈，但是她不听……好了，就这样吧，”卡西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立刻就跑，“你们好好谈谈，别动手。” 顾北用一个慢动作放下摸自己后脑勺的手，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去，两眼一闭，念台词一样飞快地为自己开脱，“我并不是说梅西先生比你重要，你知道的，我总是最爱你的。但是毕竟梅西先生是我们最近接手的，这几场国家德比意义不同。” “对他来说这是国家德比，对我来说就不是了吗？”克里斯蒂亚诺晃着顾北的手机，显得异常暴躁。 顾北虽然想到了‘焦虑症’的临床表现，但问题是这么严重的病情她也还是没想到，“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说这四场比赛对你来说不重要。我只是说从……呃，是的，从门德斯先生的角度来说，这四场德比的宣传基调会直接影响我们之后和梅西先生的合作，也会决定之后的宣传情况。而且，说句老实话，这也是证明我们宣传能力的一个好机会。” 虽然把黑锅丢给门德斯有点不好意思，但考虑到门德斯之前也没少甩锅给顾北，顾北也就安然地放下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愧疚——一切，都以稳定喷火小王子的情绪为第一要务。 但克里斯蒂亚诺明摆着不是来跟顾北讲道理的。 “那你之前在我这里做了那么久都是什么？浪费时间？”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马上就要砸了顾北的手机了。 顾北很想去抢回来手机，但又怕激怒‘焦虑症’患儿，只好干脆举起了双手，一副投降状，“当然不是。呃……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能到你身边工作，就好像是上帝的恩赐一样。如果没有遇到你，没有你给我的机会，我现在也许还很悲哀地在做一个小报记者呢。” 如果这样都无法讨好到，那就只能是送急诊、icu了。 “如果我是你最大幸运，那你为什么还需要他？”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他到底什么毛病？顾北看看站在远处看好戏的穆里尼奥和刚刚躲过去的卡西，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所以，你们就这样忍了他好几天？你们为什么没打死他？’ ‘说的就好像有人治愈过他一样……’卡西和穆里尼奥同时在脑电波频道里申明了自己的观点。 “即使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且你一秒钟之前也的确在跟我说话——在这样一个时刻，你居然还在看别的地方？”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被换了个角度激怒了。 “克里斯蒂亚诺，呃，你知道的，其实我们最爱的始终都是你。”顾北重新找了个姿势拍马屁，“你是爱，梅西先生是工作。梅西先生选择了我们，所以我们就要用职业的态度去面对他的需求。但是这跟你完全不冲突——我们爱你，我们也需要完美的完成工作。”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缓和的迹象，显然，熊孩子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我为什么觉得你要说的是，你爱我但是更爱工作？” 顾北：［生无可恋.jpg］ “所以……说老实话克里斯蒂亚诺，你怎么了？”顾北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得还不够，“这样好不好？我送你回家，然后你随便吃点儿什么你想吃的，然后泡个澡、早点儿上床睡觉，什么都别想，好吗？呃，如果你睡不着，我刚好最近买了薰衣草的精油和熏香，还在车里，我也可以拿给你。”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对于她这一大串发言采取了完全漠视的态度，“你最近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是处于随时接电话的状态，值得一提的是，你以前不这样。而且当我提出要你挂电话的时候，你也全部都拒绝了，而以前，无论是主教练先生还是伊卡尔的电话，你都可以假装听不到。” 卡西&穆里尼奥：好像找到了自己以前突然找不到执行经纪人的原因。 “所以我觉得主教练先生说的对，‘梅西来了，全世界都排到后头去了’。”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做了一个总结陈词。 顾北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好，那我们现在来重新讨论一下这件事好吗？” 卡西&穆里尼奥：你跟他讨论什么？你应该立刻给豪尔赫打电话说你再也不想管巴塞罗那那边的鬼事了，你只想一心一意地带克里斯蒂亚诺……和我们，然后开车亲自送他回家，给他做点儿他想吃的东西，看着他泡个澡、上床睡觉！ 等等，我是不是说‘看着’他泡澡了？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克里斯蒂亚诺，你听我说。首先，我们都非常爱你，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们接手再多的球员，再多的工作，你的事情都永远是第一重要的。只要你有事情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帮你解决问题。你完全没必要质疑这一点。”顾北一本正经，完全无视了更多从更衣室里发射过来的好奇的目光，“但是我永远这样做并不等于我就无法在照顾好你的前提下解决别人的问题。我之所以之前可以不接伊卡尔和主教练先生的电话，是因为我知道他们那边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等等，这是说我们找你都是没事找事吗？ “但梅西先生不一样。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要生气，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他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重要到我可以24/7在线为他效劳。但这不意味着他和你是一样的。” “克里斯蒂亚诺，你是我的最爱，你对我来说就是阿波罗，就是普罗米修斯，没有你就没有光明。全世界我都可以不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你学的政治学还是十四行诗？这世界上有人跟自己的偶像说这种话都不脸红的吗？ 但顾北还没说完，她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有所缓和的脸，“而梅西先生，他是我的工作伙伴，我尊重他、欣赏他，或许有的时候还敬佩他。”顾北想了想，“正如我所说，我们都爱你，这就像……我们都希望你能赢得所有的比赛所有的荣誉，但如果别人上台领奖，我们虽然遗憾但也会鼓掌。再说，克里斯蒂亚诺，梅西先生优秀才能证明作为他对手的你有多强大。我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在她心里是最好的，但如果你只是一味跟他强调‘你有多出色’、‘如果有人说你不如梅西那就是他们瞎了’，他的焦虑只会被激化。 尊重、欣赏你的对手并不影响你争强好胜，并不影响你继续做自己——因为这是礼貌，而不是什么圆滑世故。 顾北不敢说自己要教导克里斯蒂亚诺什么，她只是希望他知道，她所有的爱与自豪都是给他的，但她对别人同样也可以尊重、敬仰、爱戴。 “明白。”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情愿的给出了肯定答案。 “非常好，那现在把手机还给我，然后你去个洗澡，换好衣服，我正好就打完电话可以开车送你回家，你回家好好睡个觉就像我们刚才说的一样，好吗？”顾北没有去抢手机，只是摊开掌心等着克里斯蒂亚诺递给她。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把手机放到了顾北手里。 ‘分享一个刚刚收工的伯纳乌金牌心理医生，克里斯蒂亚诺明年一月要是拿了金球奖最起码应该分一个底座给她。’卡西找好角度拍了一张二人的侧脸，然后给萨拉连图带文字发了过去。 坐在录影棚里笑了五分钟之后，萨拉又把这条消息原封不动地传到了自己的r上。 ——————————————————————————————————————————— “琴姐，这个人该不会是顾北吧？” 温九停住了刷皇马新闻的手，将手机递给了自己的经纪人。 第51章 “西甲联赛第二轮国家德比今晚开战，1:1的比分最终保持到了比赛结束。但比赛过程中发生了两件令人惊讶的事，而恰好的是，这两件事全部都与梅西和c罗有关。” “比赛开始前，双方球员握手致意，当和c罗握手的时候，梅西微笑着和对手说了什么，随后二人进行了友好的拥抱——虽然不得不说的是，克里斯蒂亚诺当时看上去的确一脸生无可恋。” “而当比赛接近结束的时候，也许是不满意于平局的结果，一向含蓄内敛的梅西竟然在没有控球可能的情况下一脚将皮球抡向了伯纳乌的看台。随后佩佩向梅西表达了不满，甚至指责对方‘疯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克里斯蒂亚诺随即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一方面拉开了佩佩，一方面和梅西交流。随后，梅西作出手势向伯纳乌球迷示意道歉。” “我们的记者在比赛结束后，在回更衣室的路上分别采访了当事双方。” “开赛之前我和克里斯蒂亚诺说，感谢他帮我和门德斯先生沟通，让门德斯先生给我找了一位非常适合我的宣传助理——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是那么了解我。他完全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工作人员，他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一样了解我。”梅西说，“至于比赛最后的事，我的确感到非常抱歉，我当时太冲动了。克里斯蒂亚诺也跟我说我不该这样，他说对于球员来说球迷永远是最重要的，而且我这样做让媒体那边变得很难应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给他找宣传助理，绝对没有！”克里斯蒂亚诺随后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至于他发脾气，好吧，是的，我是那么跟他说了。但我也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的权益考虑，我可不希望我的宣传助理千里迢迢跟到巴塞罗那给他收拾烂摊子……什么？跟我的宣传助理有什么关系？天啊，我的宣传助理可是宣传组的组长呢。如果他真的搞得满城风雨，我的安……就是我的宣传助理肯定会不得不离开我跑去给他处理后续。这当然影响了我的权益。” “我们的记者还在现场进行实时连线，更衣室的赛后情况我们会进行直播，欢迎大家持续关注。” m：虽然傲娇x娇羞、死敌梗什么的还是挺可爱的，但我还是喜欢kc，你们都明白这是什么——别呐喊出来，不然我可能会失去克里斯蒂亚诺那边的信息源。 m：今天热闹多，再更新一条，我听说赛后第一时间，梅西先生就自己发了道歉消息，你们去看吧，听说刚才刚更新的——他的宣传助理据说是哭着跑出更衣室的，因为自己球员搞了头条却不等他来处理。可怜的门德斯先生可能要帮梅西先生物色新助理了。顺便说一句，克里斯蒂亚诺 ‘是自己发的吗？好吧……谁知道怎么删掉骂他的回复？’ ‘……算了吧，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知道错了就算了吧……’ ‘但还是很生气，一个球员怎么能这么对待他的球迷？——好吧，可能不是他的。’ ‘吼，大牌很厉害是吧？道歉有用？道歉有用还要禁赛干嘛？’ ‘但自己发了消息，终归还是知道错了啊……’ 门德斯感动地看着评论，“好女孩，做得非常好。”他只是意思意思似的表扬了顾北一句，然后立刻转战主战场，“当然了，更出色的还是我们最可爱的克里斯蒂亚诺，如果不是他的出手相助，小梅西先生的声誉就将遭遇无可挽回的败坏。克里斯蒂亚诺真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善良、最可靠的球员——如果我这么表扬他，效果会不会很好？” 全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顾北：谁还说我为了拍马屁毫无底线？毫无底线的在这儿呢好吗？睁开眼看看吧，小公举都能说是可靠了？那我是什么？支撑天地的不周山？ “不管怎么说吧，”穆里尼奥艰难地打破了沉寂，“克里斯蒂亚诺今天真的表现不错——我不是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是说球场上的表现。” 顾北和门德斯同时愤怒地看向了穆里尼奥，门德斯指责道：“何塞，你不能这样，我们要鼓励克里斯蒂亚诺做一个成年人——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情商只有三岁半，就阻止别人成长到四岁。” “是的，主教练先生，”顾北附和道，“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做得非常好，虽然门德斯先生有点夸张，但整体来讲并没说错。不过我不得不说，梅西先生今天的表现恐怕非常不成熟，这对他的形象来说毫无好处。” 顾北这句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大声的争执。 “哈，没错，我就是指责了他，所以呢？你们巴萨的人就不允许别人指责了吗？”佩佩大声说道，“至于伯纳乌的球迷骂你们，请恕我冒犯，我们去诺坎普的时候似乎也没得到什么文明社会应该有的待遇。但最起码，无论是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什么别的人，都没把球往看台上踢！” “里奥只是想踢广告板！再说，伯纳乌的球迷一整场都在辱骂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会失控？”以顾北不怎么样的眼神来看，说出这句话的应该是国际知名嘴炮大师皮克。 “哈，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下次诺坎普全场骂克里斯蒂亚诺，我们也可以把球直接踢上看台？哦，当然，我们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居然连警告也不用得到——我估计我们会直接被红牌罚下一个，没准儿还送你一个点球呢！”——来自嘴炮技能突然101分的佩佩的怒吼。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斯克茨质问佩佩。 意图表现得像个成年人的厄齐尔和拉莫斯一左一右拉住了佩佩，齐声说：“随便你怎么理解，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顾北：……这球队还踢什么比赛？这脑子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你这也算是劝架？你是打架去的吧？ 门德斯拉住顾北，站在一边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按理说这涉及到自己家的佩佩，该让顾北过去拉一把。但说出最后一句惹事的话的，偏偏又是跟自己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厄齐尔和拉莫斯，看上去又没什么必要管……而且隔壁家的皮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非常靠谱的人，万一打起来把顾北也打了，克里斯蒂亚诺会不会跟隔壁玩命？ “先生，好歹先把佩佩拉出来吧？”顾北小声问了一句。 门德斯看看穆里尼奥，“亲爱的何塞，去吧，现在是时候体现你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主帅的风度了。”他冲被媒体的直播镜头包围了的风暴眼那边一扬下巴，“你可不想佩佩因为场下的事被禁赛吧？” 穆里尼奥呵呵冷笑，但也没跟门德斯争执，就一咬牙硬着头皮过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跟他们在这还聊上天了？不赶紧回去还等什么？难道跟巴萨的人开联谊会吗？”穆里尼奥一张嘴，顾北就转头送给了门德斯一个微笑——看吧，让他去还不如就让那几个球员自己打一架呢…… 门德斯没说话，只是默默放开了拉着顾北的那只手，随后做了个手势，示意顾北该干嘛干嘛——赶紧把事了了，大家好回家洗洗睡了。 “您好，二位先生，”顾北毅然决然地站到了风暴眼上，分开了对峙的双方——也许是看她是个女的，皮克和布斯克茨又还是绅士，因此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还是默默闭嘴允许她说话了，“容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顾北，是梅西先生的宣传组的组长——虽然我不跟着梅西先生，但他的宣传事宜在某种程度上的确算是我负责的。” 皮克和布斯克茨从来没见过顾北，但想来这种事她也没什么说谎的余地。毕竟，梅西还在客队更衣室里呢，她要是说谎了还不立刻就能拆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事八成儿可信，就都只是对顾北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梅西先生的事情我们会好好处理，”顾北稍微上前一步轻声对皮克二人说，“虽然我们的球员很多属于皇马，但是梅西先生也是我们所负责的。如果梅西先生名声受损，那么对我们也毫无益处，所以我们绝对不会疏忽。还希望二位先生相信我们的能力。同时，为了不至于让巴萨和皇马的利益受损，我认为也许在球员通道吵架并非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媒体众目睽睽，如果真的发生了言语之外的冲突，谁都无法推脱。” “无论是皇马还是巴萨，都无法推脱。”顾北想了一下，还是补充上了这句话。 如果皮克和布斯克茨冲动到会在媒体的直播镜头下公然跟佩佩吵架，那无外乎就是认为自家的头牌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或者认为皇马会借题发挥甚至上诉西足协要求禁赛梅西。 顾北不敢说弗洛伦蒂诺没有这个意思，但最起码现在她不能让他们俩认为门德斯会坐视这一切发生——再说了，以‘历史’而论，也根本没发生什么…… “如果里奥和罗纳尔多同时掉进水里，门德斯先生会救谁呢？”布斯克茨问了一个丈母娘想问女婿的问题。 “如果门德斯先生选择救罗纳尔多先生，那么我就会去救梅西先生。相反，门德斯先生如果选择了梅西先生，那么我就是负责罗纳尔多先生的人。”顾北温和地说道，“没有人会淹死，这是我们的基本准则也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布斯克茨想了一下，暂时将顾北划归为了‘似乎可信’的灰名单，然后拉着还是不怎么放心的皮克离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何时站到了更衣室门口，他不太高兴地对顾北说：“什么叫做如果豪尔赫救他，你就会来救我？听起来好像我是被挑剩下的！” 顾北：［除了微笑我还能做什么.jpg］ 第52章 顾北并没说错，考虑到道歉还算及时，梅西除了被冷嘲热讽轮了两天之外，并没有得到太多让人窒息的评价——做错事总要挨说，梅西自己也表示这很正常。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顾北还是更新了boom。 m：那个可怜的受伤球迷，据说作为事后的补偿，小梅西先生投其所好，通过迪马利亚找到佩佩找到克里斯蒂亚诺希望拿到克里斯蒂亚诺签名的落场球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克里斯蒂亚诺已经直接把球衣送给了这个球迷……虽然我作为一个人蜜很想表彰克里斯蒂亚诺，但梅西实在太可怜了…… ‘……我就知道这个博主不可能白给梅西刷一发流量。’ ‘哈哈哈哈哈我听说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宣传助理还是什么人，跟他说那个球迷很喜欢他，想要球衣，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签了名送出去的。所以梅西总是晚一步。’ ‘好了啦，也替隔壁家头牌说句公道话，知道了解受伤球迷的喜好而不是直接强行送自己的球衣，也算他有心了。’ ‘还是有点生气，然而又说不出什么来，更生气了。’ ‘你们等我再去重新想一个隔壁家的黑点……’ 顾北：…… 第一关考验顺利通过，门德斯本来还在担心顾北会跟他要求涨薪，但事实证明，顾北有比国家德比和要求加薪这两件事加起来都要重要的事要办，以至于如果不是有需要，门德斯甚至根本见不到顾北。 不过大家所担心的克里斯蒂亚诺的焦虑症并没有复发——显然对阵巴萨的进球让他心情轻松了不少，再加上好朋友卡卡状态回暖，所以他轻易就接受了‘顾北好像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这件事。 只不过，克里斯蒂亚诺接受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可以接受。 “在国王杯决赛之前，我最需要有人来看好媒体不让媒体对我和我队内核心球员指手画脚的时候，安却突然人间蒸发了？豪尔赫，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穆里尼奥特地约了门德斯出来吃晚餐，并借机抱怨，“说真的，我现在看见媒体的镜头都会产生过敏反应。” 门德斯假装没听见，只是叉了一块蘑菇吃。 “国王杯冠军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目标，”眼看门德斯无动于衷，穆里尼奥抛弃了自己叉子上的西兰花，稍稍提高了声音意图吸引门德斯的注意力，“联赛冠军的中奖率已经小于50%了，欧冠还有不确定因素——当然我承认跟巴萨打两个回合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但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我们今年有一个奖杯一定要拿到手，那必然是国王杯。我不知道安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但我想你手下肯定有人能替她去办！所以，让她回来，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媒体做什么怪。” 门德斯清了清嗓子，“两个问题。第一，安的确有要紧事，第二，没人能替她办这件要紧事——不管我们有多想帮她，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必须自己去办。” “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比得冠军还重要？”穆里尼奥的世界里发生了难以理解的事，“你该不会派她全权解决梅西先生的问题了吧？虽然我承认他非常重要，但你这么做也未免太……看重他了。” 门德斯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你认为我会那么做吗？我会为了手上的半颗果子，放弃一整颗果子吗？小梅西先生既然注定无法完全属于我，那我为什么要把克里斯蒂亚诺最喜欢的宣传助理白送给他？”他顿了一下，“安是有别的事……而且，这件事也非常重要，因为如果这件事报道出来，恐怕克里斯蒂亚诺会非常受影响。” “她交男朋友了？”穆里尼奥的猜测简单粗暴，但居然很有道理。 门德斯：……虽然猜的不准，但意外地还有几分对头是怎么回事？ 穆里尼奥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德斯那个无话可说的表情，“天啊，她交男朋友了？那克里斯蒂亚诺怎么办？我可怜的前锋该怎么办？”——嘴上说着‘可怜’，脸上那个想要大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虽然的确和男人有关系，但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门德斯喝了口红酒压惊，“是她前男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前男友跟她是因为‘出轨’分手的。前两天萨拉小姐在她的r上曝光了安的照片，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被安的前男友温先生发现了。” 穆里尼奥对于别人的感情问题并不怎么关心，因此非常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又怎么样？都分手了，难道还需要跟他交代自己现在的感情状况吗？再说，即使要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又没有在一起——他们是没有在一起吧？其实我是觉得他俩不可能没在一起，他们该不会联手瞒着你呢吧？” 世界级名帅果然都是有自己的一套直觉系统的。 门德斯迟疑良久，左思右想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选择了隐瞒到底，“绝不可能，你知道的，克里斯蒂亚诺从来都不会隐瞒我什么。” 穆里尼奥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然后恍然大悟，“这不重要。你接着说，那个什么温先生发现了安，然后呢？这个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影响克里斯蒂亚诺？难道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安之前有男朋友？” 所以说，全世界都认准了这两之间肯定有一腿？门德斯默默嘲笑了自以为能瞒住全世界的慧眼如炬的某两个人。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知道，但是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当那位温先生意识到所谓‘劈腿’是有人故意陷害安之后，想要跟安和好，也不知道安拒绝了温先生，而温先生威胁要公开安之前所谓的‘劈腿’事件……”门德斯显然也觉得这个故事逻辑十分混乱，“不要问我温先生的动机，我也不知道——准确的说，就连安都觉得莫名其妙。” 知道‘劈腿门’真相——想要回头合好——安拒绝——恼羞成怒的男方威胁要用‘劈腿门’再次败坏安的名声…… 穆里尼奥试图厘清思路，“所以说，你觉得万一温先生把这些破事说出来并表示想跟安复合，会影响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或者状态？我没理解错吧？” 门德斯感觉穆里尼奥似乎是不以为意的，“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穆里尼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当然不，你知道三岁孩子的思路是什么样的吗？‘前男友要求复合’——‘安拒绝了’——流程结束。”穆里尼奥好心地解释道：“你不要以为克里斯蒂亚诺会想的多复杂好吗？而且你这样一复杂化这件事，直接就导致我现在连个能处理媒体方面事情的人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吧，这件事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你赶紧把她叫回来。” “她正忙着解决她前男友带来的小问题呢，”门德斯并没直接评价穆里尼奥的流程表，“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被恶心到了……不过她人还在马德里，似乎是在跟西班牙的媒体接触，以防温先生真的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我觉得这么做很好，她不能在你们面前专心，难免会被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与其这样还不如先避一避，等她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她自己心里有底，就算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了，也不至于跟着她着急。” “我得提醒你，豪尔赫，”穆里尼奥看上去对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就在这两天，皇马名宿迪斯蒂法诺刚刚在他在《马卡报》的专栏上口述文章指责了我的战术打法——这件事非常严重，虽然主席先生并没明说，但我听得出来他非常不满意我们和媒体沟通不善。” 门德斯忍不住了，“无意冒犯，何塞，但是如果你注意的话，你就不难发现，媒体之所以没完没了的跟你作对，完全是因为你自己不停地挑衅——诸如在发布会上突然装聋作哑或者无缘无故就不参加发布会了，这种事情如果经常发生，那么就算十个安天天守在你身边，也不可能让媒体多喜欢你一点。” 穆里尼奥叉了一片紫甘蓝，斜了门德斯一眼，非常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目前十分不满意门德斯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我再说一遍，现在的情况就是有媒体在折磨我，意图阻止皇马拿国王杯——至于我之前是否做过什么不太合适的事，那不是我们现在的课题。作为半个二级雇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 “如果我是一级雇主的话，那么，五分之一，实际上，”门德斯看穆里尼奥似乎不太理解，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你只有安的五分之一的所有权。因为你知道的，和你并列的还有克里斯蒂亚诺、伊卡尔、佩佩和小梅西先生——当然，如果更精确一点儿的话呢，我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对于安来说可能是头号二级雇主，所以你可能还占不到五分之一的所有权。非常遗憾。” 穆里尼奥和他叉子尖儿上的那片摇摇欲坠的紫甘蓝一样，垂头丧气地感叹起‘世道不公只会看脸’。 当然，如果要门德斯说的话，跟穆里尼奥一比，他还觉得紫甘蓝算是很美了。 打击够了自己的老伙伴，门德斯还是良心回归了，“好了，你放心，安早就把你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她跟我说她找人研究过那篇所谓的‘迪斯蒂法诺专栏文章’了——那篇文章很有可能是假借迪斯蒂法诺之名伪造的。因为文章的遣词用句和迪斯蒂法诺本人之前的文章都不相同。然后，她也安排了组员根据这些不同点写了总结文章，以500欧元的价码廉价卖给了《阿斯报》。小桑德斯先生感谢她都来不及呢。” “我有没有说过，如果我是克里斯蒂亚诺，那么比起温先生，我可能反而比较担心小桑德斯先生。”穆里尼奥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一口吃掉了那片紫甘蓝。 第53章 萨拉是个大嘴巴，如果有一天皇马完蛋了我就只能说是她的错——来自《门德斯&穆里尼奥的人生感悟》第一章第一句话。 a：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们说，穆里尼奥家那个执行经纪人的前男友跑来找她，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误会你了现在你能回来和我合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像超人驯服了全世界之后还会愿意跟你回去吃糠咽菜喂猪养鸡一样。 “天啊，安，你该不会打算回国跟那位前男友先生和好吧？”安东内拉看完这条消息之后，很快就给顾北打了电话，她听上去似乎十分担心，“我跟里奥都还希望你能继续跟下去，里奥非常感谢你在德比之后帮他做的这一切。” 顾北当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跟温先生的关系已经完全结束了，我没有打算要放弃我在西班牙的工作，这点我可以保证。”她边说边悄悄探头进更衣室，看了看闷闷不乐地支着头听穆里尼奥讲战术的克里斯蒂亚诺，“不过，我非常高兴听说您和梅西先生都认可我的工作，这是我的荣幸。” “快别这么说，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我猜里奥很难度过这个难关。”安东内拉的语气非常温柔，“我也要跟你说一声抱歉，里奥那天在场上太冲动了，我猜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顾北倒没觉得怎么样，“这都是我该做的。” 顾北本来想让安东内拉跟梅西讲清楚，和皮克这种惹事小能手离远一点，虽然她现在想不到皮克有没有做过什么连累梅西的事，但和这种麻烦联系太紧密总归有隐患。然而转念一想，门德斯本就和巴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接手梅西已经属于空降部队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还对人家队内关系指手画脚，难免要让人说上一句‘居心叵测’。 图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的确还是发生的越少越好。”顾北没提别人，只是就事论事，“梅西先生年轻，现在有这种行为还可以说是年纪小情绪有波动，但以后年纪、名声逐渐上来了，再出这种事就真的非常难办了。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得麻烦洛克索小姐帮我劝劝梅西先生，以后在这方面还是要多注意。” 安东内拉也知道顾北是‘为梅西好’，自然就是满口答应。 “太好了，洛克索小姐，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非常高兴能和您沟通，如果没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先挂了——如果有的话，我们回头再联系，我也要先挂了。”顾北本来还打算客气两句，但一看到穆里尼奥把黑色油笔放下，球员陆陆续续地从长椅上爬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往外走，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挂了电话，像准备迎接首长巡视的小兵一样在门口站的笔管条直的。 “克里斯蒂亚诺，都结束了吗？你累不累？我送你回去？”顾北一看克里斯蒂亚诺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卡西和穆里尼奥在她身后露出了一个‘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想报警’的表情。 “不用了，你很忙，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变得特别成熟——虽然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情愿。 顾北当时就觉得事情大条了，“没有，我今天没有其他工作了，你如果累了的话就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安，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要去跟《马卡报》的人谈谈所谓‘迪斯蒂法诺专栏’的问题吗？他们可是杜撰了这篇文章来攻击我的！”穆里尼奥立刻为自己抱不平，但随即这种拆台行为，就遭到了卡西和佩佩的一致反对——他们直接站到了他面前，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了。 然而顾北当然不是那种为了男朋友闹脾气就会不管工作的人，她立刻就解释了这件事，“我已经跟《马卡报》的主编联系过了，他也帮我找到了主笔那篇文章的记者……” 记者说的很明白，“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皇马球迷，除了西班牙，如果我还有哪个球队可以死忠一生，那就是皇马。但我和有些死忠也不一样，我在心里有自己的标准，我会去衡量谁是对皇马好，谁则只会考虑自己眼前的一点小事，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皇马的形象。后者的典型代表，就是穆里尼奥先生。” “我从未见过在国家德比之前，分明已经坐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却坚持一个字都不说，还摆出一副冷脸面对记者的主教练——也许别人家有过，但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皇马。皇马的形象不该是一个怪老头——虽然我本人并不喜欢弗洛伦蒂诺先生，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不得不承认，他对皇马的定位正是我所喜欢的。” “风度翩翩，也许还有一点傲慢。”记者如此总结了这种定位，“任何毁坏它的人，都会被我视为皇马的敌人。” 死忠就是这样一群在你一塌糊涂的时候不离不弃，但在你风光无限的时候没事找事的可爱的人…… 顾北当时是这么跟那位记者先生说的，“穆里尼奥先生不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绅士，但是我不得不说，皇马现在需要的并非是贵族态度，而仅仅是成绩——这就好比所有的贵族都需要财富来支撑。贵族当然是一种气质、一种尊严，但毫无疑问，每一位贵族都需要丰厚的物质支撑，否则也不过就是落魄贵族而已。” “皇马曾经有多么优秀，如今他的无冠就有多么让人无法忍受。”顾北试着诱导那位记者先生，“穆里尼奥先生的足球虽然不够美，也不够风度翩翩，甚至他这个人还脾气古怪无法和媒体相处和睦。但是，以目前的战绩来说，事实已经证明他是最有可能在现阶段，在皇马取得成功的人。如果有可能，您认为最适合一位落魄贵族的到底是追求赢回自己的财产，还是端着自己的架子每天吃糠咽菜呢？我不能代表所有人，但是以我个人而言，我宁可在这个时候牺牲一点点风度。” “时运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抓住了就有可能从此一帆风顺走上坦途，但抓不住，就有可能一蹶不振再也没有这样的天赐良机。”顾北掂量了一下，还是抬出了隔壁做例子，“如果巴萨当初把梅西先生卖给了切尔西，我不知道梅西先生个人的成就会如何，但巴萨可能无法避免的就要差一些了——但是非常遗憾，温格教授显然不是受幸运女神青睐的那一位，他错过了梅西先生，那么未来十年，他可能都无法弥补这个错误了。” 那位记者先生沉默了大概足足有一分钟。 “如果皇马今年能拿一个冠军，小姐，”那位记者先生态度似乎有所缓和，“那么就可以证明你是对的。我将随时愿意为你主笔一篇报道，作为这次专栏事件的补偿——顺便说一句，哈里斯.弗雷罗，我的名字。” 顾北笑眯眯地回忆了自己的光辉事迹，然后毫不犹豫地给穆里尼奥施压了，“不过任何没有筹码的谈判都是毫无效果的，所以我替您许了个愿——我跟他说，皇马今年肯定能拿至少一个冠军。” “你这不就等于跟我说我必须要拿下国王杯吗？”穆里尼奥一摊手，“非常委婉的一种说法。” 联赛剩下的比赛已经不多，以他们跟巴萨之间的分差来看，联赛夺冠只有理论上的可能。再加上两回合的和巴萨的欧冠半决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国王杯都是皇马最可能夺冠的一项赛事。 “我非常高兴您能这么想。”顾北认可了穆里尼奥的说法。 “那么等我拿到了国王杯呢？”穆里尼奥想问的是，等我拿了国王杯，那位记者是不是就会再也不跑出来招我烦了？ 但显然顾北领会错了，她看上去有些遗憾，有些为难。 “等您拿了国王杯？”顾北耸耸肩，一撇嘴，“我不知道，也许……多摸摸奖杯？” 啥叫做多摸摸奖杯？穆里尼奥本来想这么问来着。 但是‘备受冷落’的克里斯蒂亚诺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一下顾北谁才是她的男主角。 顾北立刻反应了过来，“好了，这些都不重要——所以，克里斯蒂亚诺，你的车钥匙在哪里？” 克里斯蒂亚诺用一个慢动作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但就在顾北准备过去拿过来的时候，却又用另一个慢动作举高了钥匙，“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问呢。现在，告诉我，萨拉说的那个前男友到底怎么回事？他真的要和你复合？他怎么敢！” 怎么敢觊觎属于我的？ “……”顾北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这绝对不可能。无论我曾经多喜欢的东西，只要丢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要了。” “真的？” “24k的真。”顾北一脸真诚，“我从来不回头。” 克里斯蒂亚诺深思熟虑了一番。 “那好吧，那你以后注意一下，不要把我丢了。” 全世界：wtf？！ 第54章 虽然没来得及问清楚，什么叫做‘多摸摸奖杯’，但仅仅两天之后，当穆里尼奥切实拿到国王杯之后他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确，应该多摸摸国王杯的奖杯。 “今晚刚刚结束的国王杯决赛中，凭借着克里斯蒂亚诺在加时赛阶段的头球，皇马绝杀巴萨捧杯。” “然而……明天的头条可能既不是意气风发的克里斯蒂亚诺也不是失意败北的梅西，明天的头条注定属于有史以来第一个砸了自己家国王杯奖杯的拉莫斯……” “据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透露，穆里尼奥先生得知奖杯被压扁之后，抱着克里斯蒂亚诺‘失声痛哭’——失声痛哭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他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早就该知道，安总是对的，我应该听她的，多摸摸奖杯的……” “同时，就在奖杯被摔后一分钟，知名爆料博主boom更新了自己的社交信息。” m：有幸目睹了奖杯惨死全过程的本博表示，皇马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扣光拉莫斯先生的工资［分享一个破碎的国王杯.jpg］ 顾北拍完照更新完博客，围着国王杯的残骸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我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亲眼见识这样的画面——我以前都没听说过有哪个球员可以砸了自家的冠军奖杯的。话说，他们喜欢砸奖金吗？” 弗洛伦蒂诺瞥了顾北一眼，看在门德斯的份上没跟这个黑了自己2000欧元的女孩计较，“亲爱的豪尔赫，虽然今天是个好日子，但我恐怕不得不提及一件不那么令人愉悦的事。” 正弯腰研究国王杯残骸的顾北听了这句话，又看看弗洛伦蒂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那个‘我要说要紧事了，你赶紧走’的眼神，想了一下，还是没打算跟弗洛伦蒂诺较劲。于是就直起身子，准备去大巴车车尾那里和其他工作人员呆在一起。 “安，”门德斯却叫住了顾北，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扭头笑着对弗洛伦蒂诺说：“虽然我未必会对安知无不言，但何塞大概是不会瞒着她的。”他看上去有些遗憾，但也可能仅仅是‘看上去’。 弗洛伦蒂诺顿了一下，但还是放弃了纠缠这个问题，“主教练先生在刚才——我们刚刚捧杯后，就在跟更衣室外，再次对我提起了……那件事。” 门德斯可能是怕顾北听不懂，也有可能只是随口说了出来，“卡卡的事对于何塞而言的确非常重要。何塞给过卡卡机会，也允许克里斯蒂亚诺安排安帮他缓解外部施加的压力。但是现在很明显，我们都看得出来，卡卡在球场上最大的速度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即使失去了外部的压力，他仍然显得不尽如人意，也和何塞的战术打法无法相配。既然如此，我想，何塞当然有理由希望自己的阵中能出现更好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跟卡卡关系好，希望能帮他，而穆里尼奥当时也的确缺人踢比赛，所以答应死马当活马医再看卡卡一次，同时也算是给克里斯蒂亚诺一个面子，让彼此脸上都好看一点儿。但这并不意味着穆里尼奥完全放弃了让俱乐部卖掉卡卡的愿望。 然而顾北很清楚，卡卡现在还不会离开皇马。她不知道‘当年’是因为穆里尼奥自己迟疑了，还是弗洛伦蒂诺拒绝了这个要求。但如果‘这次’卡卡还是2013年才离开皇马，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弗洛伦蒂诺从中作梗——毕竟，史上身价前三之一的引援，如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变卖，主席先生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里卡多作为前金球先生，我认为他已经是这个位置上最优秀的人选了。”弗洛伦蒂诺微笑着强调了自己的意见，看上去似乎温和，但实际上却强硬、毫不退让，“亲爱的豪尔赫，我想，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我们何不请主教练先生想点开心的事呢？” “当然，主席先生。我猜法比奥会是个令主教练先生开心的话题。毕竟，法比奥是个好孩子，有能力、老实，更重要的是健康。”门德斯说的和颜悦色，娓娓动听。 尽管，以弗洛伦蒂诺那块抽搐了一下的嘴角肌肉来看，他并不觉得门德斯这句话哪里娓娓动听了。 顾北则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皱眉的冲动，她看了看门德斯，掩饰似的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如果‘买科恩特朗’是个政治学问题，那顾北会毫不迟疑的将其定性为‘弗洛伦蒂诺不想卖卡卡，但又想安抚门德斯一系’。但她此前一直觉得弗洛伦蒂诺作为一个足球俱乐部的主席不会做这种没下限的事…… 现在一看……顾北恐怕不得不重新把自己这种‘不靠谱’猜测排回来-----即使本身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最起码现在它也成了弗洛伦蒂诺的谈判筹码。 不过好处是，与之相对，卡卡也有可能成为门德斯的筹码。 各踞一端，分庭抗礼。 “但俱乐部对马塞洛非常满意。”弗洛伦蒂诺说，“补充一句，主教练先生本人也对马塞洛没有意见。” “豪门俱乐部三线作战，总需要多储备一些人。” “但皇马并不擅长堆积巨星。” 顾北&门德斯：……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亏不亏心！ 门德斯一抿嘴，虽然他明知道弗洛伦蒂诺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以他的身份来讲，如果再争辩这个似乎就不太体面了。 所以他看了顾北一眼，暗示她，她今天留下来所需要完成的任务已经上线了。 主线任务：回击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弗洛伦蒂诺【任务进度：0/1】 “卡卡并不擅长组织，他在前场的时候显然很喜欢带球——我并非认为这不好，毕竟，卡卡拿到金球奖本来也是对他的认可。但在皇马，这似乎和克里斯蒂亚诺的习惯有些重合。”顾北抿了一下嘴唇，“但是您还是买了他们两个人。” 顾北的话并不含蓄，因为含蓄不是今天她的任务-----她和门德斯，一个含蓄有礼，一个就得开门见山。 “卡卡在这个位置上的能力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弗洛伦蒂诺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皇马需要这样的球员提升……” 皇马需要这样的球员提升自己的板凳厚度，以防当三线作战赛程拥挤的时候一旦发生伤病，无人可用。 这句话完全没有错，但他住口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跳进了一个陷阱。 皇马并不擅长堆积巨星。 弗洛伦蒂诺自己亲口说的话，一分钟都没到就又亲自推翻-----对于一次谈判而言，这件事造成的心理影响大于它的现实意义。 “顾小姐是在暗示我什么呢？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友好也不体面的暗示。我真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弗洛伦蒂诺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窘境，所以他不得不再赌一次，赌顾北不敢直接说出他最担心的那句话，也赌顾北会因为他的强硬而退缩。 你让他赌对一次，他就敢赌第二次，然后局面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如果皇马真的不堆积巨星而仅仅是买自己需要的球员，那么毫无疑问，卡卡和罗纳尔多先生本该是一道单选题。毕竟，卡卡本身也是一位喜欢带球的球员，他和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就没必要同时出现。” 顾北稍微歪了一下头，看上去天真又无辜。 所有博弈都是计算加赌博。顾北的计算是：以理智而言，在面对这样的逼问的时候，没有人会敢于说自己要放弃一个状态正佳的世界级前锋，转而选择一个虽然形象极佳，但伤病影响巨大的、可能即将过气的巨星。 而赌博则是：即使弗洛伦蒂诺丧失理智，他甚至也没有勇气冲动、意气用事。 退一万步讲，即使弗洛伦蒂诺真的冲动了，那么顾北也还有boom-----只是如果真的用到boom，那场面就未免太尴尬了。 “也许吧。”弗洛伦蒂诺看看顾北，见她似乎志得意满，便也笑了起来，“对了，顾小姐，你认识一个叫做许琴的人吗？她到马德里给我讲了一些关于你的故事……听起来……” 弗洛伦蒂诺似乎漫不经心的玩了一下手机，一撇嘴，“听起来似乎对你非常不利。那些关于上一段感情的事，我想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知道吗？” “他知道他的宣传助理是个骗子吗？” 顾北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变得非常冷漠。 欲扬先抑，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予以重击。这本来也是常见的招数。但好处在于，如果这一击再不能成，他通常也不会再有其他招数了。 “弗洛伦蒂诺先生，您可以现在就给全马德里，甚至全西班牙任意一家发行量大、名声大的媒体打电话，看他们是否会接受您的爆料。” “他们不会，因为他们既不想成为球迷心中‘给皇马捣乱的罪人’，也不想爆料这种毫无意义的假消息。”顾北的手指抚摸着手机的屏幕，“如果您不知道的话，那容我炫耀一下，我前两天刚刚参加了费尔南多先生小女儿的生日聚会。” “至于说它是假消息……感谢萨拉小姐答应为我做的铺垫，就像我……哦不，萨拉小姐所发的那样，温先生已经意识到他的确被骗了，只是骗他的人并不是我。” 门德斯突然明白过来，如果是萨拉自己发的消息，她十有八｜九会采用‘克里斯蒂亚诺的宣传助理’这个身份介绍顾北，毕竟，克里斯蒂亚诺是吸引眼球的秘诀——但她没有，她甚至也一个字都没提到卡西，而仅仅是用了穆里尼奥的名字。 提到球员的话，一旦媒体要炒作就难免影响球员的心态，但穆里尼奥不会，穆里尼奥习惯了被记者骂来骂去也习惯用自己为球员吸引炮火，所以只能是征用他的名字。 顾北再次露出了那种天真的笑容，“主席先生，我是个职业公关。不过，第一次为自己公关，如果做的不好还得请您多指教。” 门德斯假装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哦，安，你这样太不好了，你跟萨拉小姐如果商量好了就该告诉我一声，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主席先生，这里太嘈杂了，我们待会是不是换一个地方谈谈？您是想继续谈谈何塞对卡卡的看法，还是谈谈法比奥这孩子的价钱？”门德斯冲顾北轻轻点头，然后转脸对弗洛伦蒂诺说。 顾北看门德斯示意，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便借口说要去给庆祝的球员拍照发r离开。 大巴外庆祝的声浪越来越强，顾北站在车尾处几乎听不见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 “您好，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不太清晰的中文。 她转头看看车窗外的夜色，笑着用中文说：“琴姐，好久不见，你来西班牙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第55章 “琴姐，不好意思，我又赢了一局。”顾北靠在车厢内壁上，看着自己的修剪得弧度圆润的指甲，侧着头看着外面欢庆的人潮和璀璨的星空，“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从头到尾你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防备我，千方百计想要害我？”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本来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手机那边的声音因为信号原因有些飘忽，听上去沙哑也不真实，“你入职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里的人都是一样分两种的……我是那种从来都不敢懈怠的。更何况防微杜渐，本来也就是我唯一的人生哲学。”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两种人。一种是老天爷就赏你这口饭吃，你不吃不行，还有一种就是老天爷不赏饭只好自己有一口吃一口——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但我是后者。前者是少数人，后者则必须努力不懈怠。 顾北记得琴姐第一天带她的时候，曾经这么告诫她。 “可惜了，琴姐。”顾北沉默了片刻，“你如果不来马德里，那也许我们就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本来哪怕温九看在旧日的交情上，不愿意开除你，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最开始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证明我的清白和人品。 你只是太了解九哥了，你太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合好，所以你认准了，只要我在西班牙一败涂地被门德斯扫地出门，九哥就会第二次对我弃如敝履，这样你就能保证你位子的稳固，而不必担心我一旦回心转意回到九哥身边之后再来针对你，让你变得比我当初更落魄。 但是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从不回头吗？ 可惜了，琴姐。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假装不知道我来过马德里吗？”琴姐忽然问。 顾北看着窗外的人潮，低声说：“琴姐，‘莫要沽名学霸王’，这不也是你当初给我的忠告吗？你从来不心慈手软，我也是。” 顾北了解琴姐，她跟在一个皇马球迷身边自然深知现在是一个怎样的关键期，也深知皇马现在的人员问题。她如果去找门德斯，门德斯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期调动穆里尼奥身边的人。 所以只能是弗洛伦蒂诺，如果他们真的在进行转会谈判，那么顾北的故事完全可以在谈判中被用来扰乱门德斯的心神，只要谈判失败，门德斯也必然会开除顾北。 每一步都合情合理，她只是没想到顾北也并非没有准备。 琴姐似乎笑了一声，但没再说话。 就在她们沉默着结束这通电话的仅仅十分钟之后，国内几位和顾北关系最密切的娱记和网站编辑就几乎同步推送了新的爆料文章。 ［活脱脱宫斗剧反转，温九前宣传助理‘劈腿’十八线是被黑了？］ ［销声匿迹一年‘劈腿门’水落石出，温九经纪人为了打压新人真是不择手段啊不择手段］ ［许琴也是晚节不保，你怎么不想想，勾搭了温九的女朋友的十八线扭头就出演大热ip剧男二现实吗？］ ［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送了温九头顶一片草原居然还接大热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不知名交易？］ ［许琴居然用自己的关系给十八线小男星找戏拍，你再也不是我知道的那个琴姐了］ ‘贵圈真乱［再见.jpg］’ ‘抱走我家九哥，许琴这么喜欢玩宫斗干嘛不去穿越？’ ‘许琴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人家两人交往她就怕人家抢了她的位子？人家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做，谁要跟你抢经纪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位子啊？又不是脑残！’ ‘许琴本来就是脑子有病啊，你们不知道吗？她本来就是很巴着温九来着，毕竟温九是少东家，这么好的资源她才不舍得分给别人呢。’ ‘我刚听朋友说温九看见爆料了，直接跑到自己哥哥那边去要求开除许琴，还说这种人给公司丢人了什么的。感觉许琴这回在贵圈混不下去了。’ ‘普大喜奔，我九哥终于可以换个正常的经纪人了。’ ‘楼上全部都不看球是吗？卡西女友之前就放过消息了啊，说温九当时就知道真相了，但为什么现在才开除许琴？还不就是因为许琴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所以觉得为了这种事不值得的，但没想到人家直接丢了证据给媒体，现在不得不开除？呵呵，大写的虚情假意两面三刀自私自利。’ 顾北本来打算把这一晚发生的事都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以防他从别人那儿听个只言片语产生别的误会——比如她费尽心思写了那么多稿子不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防止琴姐再有机会作怪，而是为了洗清嫌疑重新回到温九身边。 但考虑到接下来的欧冠半决赛，她还是放弃了——如果她告诉了克里斯蒂亚诺这些事，那又怎么解释她和弗洛伦蒂诺提到这件事的背景呢？难道她要在欧冠半决赛之前告诉他，主教练正逼着俱乐部卖卡卡？所以还是算了，反正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她自认为早说晚说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即使顾北什么也没做，皇马也还是输了，这也就直接导致顾北不得不在赛后发布会之前拉着穆里尼奥苦苦哀求。 “不管怎么说，千万别再议论裁判，之前和瓜迪奥拉先生隔空对骂的事也也别再提。就只是就事论事，说说这场比赛咱们的表现，然后再说说对下场的期待就行了。”顾北拉着穆里尼奥的手，几乎要痛哭流涕表达自己的恳求，“您已经因为对裁判鼓掌拿了红牌了，这次就别再折腾了，不然外头舆论对我们更不利。” “我当然会‘只谈谈’对下场的期待。”穆里尼奥看上去过度和颜悦色了，“我如果对下场还有什么见鬼的期待的话，那就是别再让我看见这个裁判！” “顾小姐。” 就在顾北准备扑上去再拦住穆里尼奥继续劝说的时候，身后有人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极度愤怒的回过头去看，却发现了一只紧张脸红的隔壁家头牌。 “梅西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您的宣传助理说。”顾北微笑着婉拒梅西潜在的要求，继续拉着穆里尼奥求情，“主教练先生，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跟裁判喊话的时候，我们要冷静，毕竟比赛还没结束呢。如果您因为喊话而发生了禁赛之外的处罚，那么对于队员来说可能是更加巨大的影响。我认为这个时候……” “更加巨大的影响？”穆里尼奥反问，“如果你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佩佩下场红牌停赛，而就像你刚才提醒我的一样，塞尔吉奥得了黄牌，他下一场也要停赛！失去两个主力……” “谁说塞尔吉奥要停赛？”听到外面动静的克里斯蒂亚诺从更衣室里探出了头，“塞尔吉奥不是只得了一张黄牌吗？！” 看上去，克里斯蒂亚诺输球之后的沮丧被这个坏消息催生成了更可怕的慌张，他回过头冲着坐在更衣室里低着头挨卡西骂的拉莫斯喊道：“sese！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停赛！” 拉莫斯吓了一跳赶紧往外跑，却险些被一大堆脏球衣绊倒在卡西怀里，“我没有啊！”拉莫斯慌慌张张地看看冲他甩眼刀的卡西，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停赛？谁说我要停赛的？” 为什么全世界都好像不知道拉莫斯要停赛？顾北不懂，全世界都知道2011欧冠半决赛第一场一下子两个主力停赛好吗？这根本不可能有错！ 她历史成绩很好的好吗？ “拉莫斯先生没有啊……他还差一张黄牌。”站在一边被冷落很久的梅西慢吞吞地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您还记得吗？你们在小组赛的最后一场让拉莫斯先生轮休了，而他在十六强的第一场比赛里得了黄牌攒够了三张停赛，八强第一场没有得牌，所以虽然近两场比赛他全部拿了黄牌，但是距离停赛还是有一张的余量。” 皇马众人：……妈的智障…… 穆里尼奥微笑着看着顾北，用力推开了她的手，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西服，“顾小姐，你要么该去补补脑子，要么就让克里斯蒂亚诺给你找个数学老师——能教会你11=2的那种。” 顾北为自己扰乱整个更衣室的秩序表示深切地忏悔。 “呃，顾小姐，那你现在有时间了吗？”梅西看看眼前混乱无序的状况，轻声问了顾北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见只是一桩乌龙案，本来已经打算回更衣室继续哀悼这场比赛，但一听到梅西这句话，耳朵立刻支了起来，一下子就窜到了顾北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隔壁家的小个子。 “我去参加发布会，不要丢了球还丢了安。”穆里尼奥翻了梅西一眼，然后在离开前小声鼓励了克里斯蒂亚诺。 “呃，谢谢你梅西先生，”考虑到人家还是帮自己稳定了穆里尼奥的情绪——虽然代价是暴露自己的数学能力，顾北还是先道谢了，“那，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本来是想请顾小姐劝说穆里尼奥先生的，他之前和瓜迪奥拉先生在媒体面前都表现出了对对方的……厌恶？所以，我希望他能停止这些无聊的争执——足球就是足球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必要了，似乎拉莫斯先生不必停赛这件事让穆里尼奥先生非常高兴。” 顾北的笑容慢慢有点僵硬，“梅西先生，其实如果您想跟我说这个，完全可以私下给我打电话……在这种公开场合提这种意见，您难道不认为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吗？毕竟……”顾北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尽管我们都知道您是出于好意，但如果让记者知道了，还是很容易会被曲解为您对您的主教练之前和穆里尼奥先生隔空对吵这件事不满意——对主教练不满意，算不上什么好事吧？” 梅西的表情显然等同于‘哇，还有这种事？我没想过啊’…… 这个事情就非常尴尬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不要回应，不要说话，不要做动作也不要有表情，”顾北勉强维持了一个微笑，“就安静的什么也不要做，我会解决它。ok吗？” 梅西非常愉快地点头答应了，“真是麻烦你了顾小姐，”他说着就要走，“哦对了，我刚才第二次开口本来不是想说这个的……” 顾北：…… “我听安东内拉说，你们国内网站都爆料证据了，说你之前在国内出的一些不好的新闻都是别人陷害的，而那个人现在也被温先生解雇了？真是恭喜你，顾小姐。温先生是个好人，他真的非常公正——尽管他之前做了错的判断。” 顾北的身子再次僵直起来，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嘴角抽搐，“梅西先生，您如果不想害死我，就最好别再说了。” 梅西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瞬间黑了的脸，突然恍然大悟，“对，安东内拉不让我当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面恭喜你的！她说克里斯蒂亚诺听到别人在你面前夸温先生会嫉妒的……” 呃…… 所以全世界还有哪怕半个人相信你俩是清白的吗？ 第56章 梅西跑到皇马更衣室门前这一出好戏，的确被《马卡报》和《阿斯报》前后脚登发了。 “别这样，安东。瓜迪奥拉本来就一副全世界都要害巴萨的样子，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发这种新闻，那不就等于说他想的是对的了吗？”顾北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给克里斯蒂亚诺热牛奶，“不不不，你不能自暴自弃，谁说皇马就没机会进决赛了？……好吧，我们就假设我们的确没进决赛。那么会发生什么呢？别人就会说，‘你看，皇马的喉舌为了帮皇马，甚至挑拨人家巴萨将帅失和，恶意炒作，可是就算这样巴萨队员和教练之间还是情比金坚克服了难题挺进决赛’……安东，你这不反而成全了他们吗？”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默默挑中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超人的马克杯递给顾北，要她把牛奶倒在这里。 顾北老老实实照做了，“当然，我虽然负责梅西先生的公关，但是你知道的，门德斯先生的主要业务还是在马德里，你对我完全不需要产生信任危机，我永远都站在马德里这一边——只要克里斯蒂亚诺还是皇马的人……不，我不是在暗示克里斯蒂亚诺可能被卖到巴塞罗那，他是罗纳尔多又不是菲戈。” ‘你有完没完了？’克里斯蒂亚诺在自己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字给顾北看。 顾北抱歉地笑笑，然后也打出了几个字，‘马上，马上。’ “没有，我不是想让你撤掉这篇新闻——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会害媒体朋友版面开天窗的人。”顾北用手在马克杯杯底试了一下温度，感觉不是很烫才推给了克里斯蒂亚诺，“我只是简单地提个建议，我认为这件事完全可以改变一下思路——总是声称某队队内失和，也容易让读者审美疲劳失去兴趣，你说呢？” 桑德斯可能在那边许了什么愿，顾北立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支新买的手机，手速极快地发送了一篇稿子，“我已经把我写的稿子给你发到邮箱了，题目就是《为瓜迪奥拉出头，梅西遭穆里尼奥冷眼慌张出错》。” 桑德斯：…… “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梅西被穆里尼奥先生吓着了吧？”桑德斯用电脑查收了邮件，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脸，“梅西多大了？还能被吓到？” “一切为了人设，一切为了人设。”顾北看看已经不耐烦到开始敲桌子的克里斯蒂亚诺，急急忙忙又发了两篇类似的稿子分别给弗雷罗先生和《每日体育报》，“梅西先生本来就该是害羞的孩子，而穆里尼奥先生就请他做好自己的怪老头吧。好了，你觉得这篇可以吗？” “可以，但是这句‘梅西请宣传助理帮忙出头劝说穆里尼奥停止嘴仗，虽然是好意但还是让人觉得有对瓜迪奥拉恶语讥讽穆里尼奥不满之嫌’，这句太中立了。这不是阿斯的习惯。” 桑德斯刚用word文档把这句话标红准备发回给顾北，就听顾北说：“嗯，嗯，我知道，我这边改了一版你再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红字改黑就好。” “你拿什么改的？”桑德斯一边打开新发过来的文档，一边随口吐槽。 “拿新手机啊，时间就是生命，我从来不浪费别人的生命。”顾北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给克里斯蒂亚诺作揖求饶，“我改了一下后半句，‘不知道是对瓜迪奥拉不满意还是故意挑衅穆里尼奥，但更重要的是，阿根廷小天使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能维护世界和平’。怎么样？” 桑德斯表示了认可，挂了电话就看弗雷罗也回邮件表示可以给她争取一个头版，顾北笑眯眯地把两个手机都扣了过去，捧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准备亲一下，“好了，都处理好了。”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一侧头躲开了。 “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我都还不知道的事，那个小个子都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表示自己非常有原则，“还有，这次真相曝光之后那个温先生不会再来找你吧？我心情非常不好，如果让我看见他敢来找你，我一定会揍他！” 顾北：作为世界知名战五渣，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再说，你不会有机会的，他要是见到你，大概早就扑上来要拍照要签名要抱抱要亲亲了…… “我本来早就打算告诉你，不过当时怕打扰你准备半决赛就没说。至于温先生，我再说一次，他的想法不会影响我的决定，我从不回头。”顾北没费太多口舌，“不过，就算不是里奥，你也应该叫他梅西，而不是‘那个小个子’，你如果在媒体面前也这么说，可能会让门德斯先生有一点点为难。” 克里斯蒂亚诺闷头喝着牛奶，也不回答。 “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温九吗？”顾北靠着桌子站着，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摇摇头，但想了一下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顾北看这个阵仗就觉得大概‘心情非常不好’也不全是因为温九，只是输了巴萨所以才迁怒，就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支持，然后随手拿起手机查看弗雷罗先生和《每日体育报》的回复。 ‘晚上好，顾小姐，非常高兴和您取得联系。是的，您的助手已经向我们介绍过您，我们也对您这篇《为瓜迪奥拉出头不惜冒犯门德斯旗下重要人士，梅西总把巴萨放在个人利益之上》的稿子非常满意，明天我们将会把它刊登在网络版的首页中间栏。再次感谢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继续合作。p.s如果您要来巴塞罗那做梅西先生的全职宣传助理，请务必联系我们，我们的主编先生希望能和您保持长期的、亲密的联系。’ ‘谢谢，非常荣幸得到您的认可，我也期待将来能和每日体育保持合作。’ “我觉得皇马还会输。”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回答了‘心情非常不好’的原因，“赢球能掩饰很多问题，但输球能暴露同样多的问题。” 顾北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么想？难道……你认为队内现在有什么问题吗？可是……我们刚刚得了国王杯啊。” “主教练先生对这个球队太苛刻了。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有他教练组的人在听，在汇报。”克里斯蒂亚诺抱怨道，“而且他的战术……” 顾北并没注意听克里斯蒂亚诺说的战术问题，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苛刻’这个词上。 “克里斯蒂亚诺和主教练先生吵起来了，主教练先生说到了一件事，他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私下里跟卡卡谈过’。”顾北记得卡西在给她打电话通知吵架事件的时候曾经这样意味深长地问过，“真奇怪，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主教练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问过豪尔赫，他说就连他都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谈过。” 她当时并没注意这句话，她只是急着公关，急着改善当前的窘状。但现在克里斯蒂亚诺一说，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她长久以来忽视的问题。 这就好像你带十八线艺人的时候，他是任你摆布的，你让他只穿袜子上台他可能都不得不去。但当你带的是超级巨星的时候，你哪怕跟他说要他换一个隐形眼镜，他都可能直接开除你。 穆里尼奥有点控制狂，赶上的偏偏又都是一屋子大牌、天才，不管不是他的性格，但一管就是‘苛刻’。 顾北似乎决心要跟克里斯蒂亚诺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她拿起自己其中一支手机，关了声音，稍微摆弄了一下，有点古怪地对着屏幕笑了笑，然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倒扣过来放在桌子上，“战术我不懂，但你说主教练先生过于严格，首先我们先确定一件事——他肯定是为了皇马和咱们所有人的利益考虑的，对吗？” “这是当然，可是说真的，我们都需要一点空间，我不是说谁想要指责他，我们可能只是希望和他谈谈或者和自己的队友谈谈对现状的看法，可是就连这个似乎都是不被允许的。”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回应了顾北的话，但还是按照自己刚才的思路说了下去，“他是个好教练，他取得了成功，我们也终于得到了冠军，但是……但是我们所有人在场上都被要求收缩防守，这让我们看上去像是一个弱队而非一个世界级的顶级球队——我猜，这让人觉得有些侮辱自己的能力。” 顾北有点不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穆里尼奥先生的足球一贯都不是以美学观赏性著称的，他只是喜欢实用。而且他的效果也的确达到了，就像你说的，你们拿到了冠军。这不就是最重要的吗？克里斯蒂亚诺，其实，我觉得你作为球队的核心最应该支持他，毕竟现在团结最重要。” “伊卡尔也这样说，他也觉得主教练先生在战术选择上并没做错什么，毕竟我们拿了冠军，而且现在联赛也还存在夺冠的一点可能。这个赛季说不上很糟糕。”克里斯蒂亚诺晃着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牛奶，“我也说不好，但是现在全队都很……不喜欢这种战术，而且今天刚输给巴萨，我怕……” 我怕今后更衣室更不好控制。 是个人都能读懂克里斯蒂亚诺现在的言下之意。 “你是在担心主教练先生，对吗？”顾北从另一个角度找到了突破口，然后就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有点脸红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担心他的。克里斯蒂亚诺，那你先答应我不要跟穆里尼奥先生起冲突，然后把这件事交给我，好吗？我会和穆里尼奥先生想办法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他和队员谈一谈？看你们之间是否有折中的办法？毕竟，所有人都是喜欢胜利的，只要赢球就总会好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倒是有点担心顾北，“其实战术也只是一方面，他对我们的管理也很重要——那个，有点儿让人不太舒服……” 顾北笑眯眯地捧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当然，我也会和他谈谈这个。好了，我亲爱的、热爱自由的小精灵克里斯蒂亚诺，喝完牛奶赶紧去睡觉吧——对了，我的房间还在吧？”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把顾北搂到自己腿上，亲自把最后一口牛奶喂给了顾北，“明天见，盖拉徳丽尔［1］。” 顾北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离开，然后拿起自己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打开了声音，对着屏幕那头的人笑着说：“晚上好，穆里尼奥先生，现在该我们谈谈了？” 第57章 所有人都感觉到穆里尼奥对球员的控制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他甚至还主动找卡西、拉莫斯、克里斯蒂亚诺等几个主要球员谈了关于球队的几个问题。 虽然输了球，但意外的和睦——这个和睦里并不包括顾北。 整个更衣室都感觉到了穆里尼奥对顾北抱着浓浓的恶意，他甚至当着顾北的面甩上了更衣室的大门，恶狠狠地警告顾北，“在我忘掉那件事之前，你都别靠近我的更衣室！” 而往常最维护顾北的克里斯蒂亚诺居然也只是摸摸鼻子，讪讪地看看穆里尼奥什么也没说——他要是知道穆里尼奥当时在‘偷听’，他也不会……喂牛奶。 不过话说回来，穆里尼奥耳朵那么好，连喂牛奶的声音都听得见，这总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错吧？ 也许是因为拉莫斯‘禁赛’乌龙让大家产生了‘死里逃生’的快感，也可能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自觉‘喂牛奶’这件事实在太践踏穆里尼奥的听力，总之，当再次前往诺坎普的时候，比起‘之前’的平局，多的是一个克里斯蒂亚诺的进球。 大比分3:2，如果伊瓜因没有被吹掉一个进球的话，也许皇马就真的晋级了。 ［boom:致永不屈服的克里斯蒂亚诺，永不言败的皇马］ “欧冠半决赛第二场，当比赛结束哨音吹响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皇马赢球的夜晚，皇马也同时成为了欧冠决赛的看客。也许有人会说，竞技比赛，没有同情，没有如果，只有输和赢。但这个悲喜两重天的夜晚，我想说的却是，皇马和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输。” “正如赛前人们所预料的那样，首回合2:0领先的巴萨如愿晋级了欧冠决赛，并有极大的可能加冕冠军。但我要说的是，在这个夜晚，除了赢家巴萨之外，我们更要向克里斯蒂亚诺和皇马致敬。” “我们热爱足球，热爱竞技，并非是为了战无不胜，并非是为了所向披靡，我们为的是见识很多时候已经被我们抛弃了的热血、友谊、奋进和不屈不挠。而克里斯蒂亚诺和皇马则在这个夜晚诠释了这种最可贵的精神。我想不出理由苛责他们，我只想祝福他们，祝福他们每一个赛季都是如此充满热情，饱含斗志——巴萨也许即将迎来他们的冠军，但皇马终有一天战无不胜。” ‘虽然文章梗概没显示这个部分，然而整篇文章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我从来不吹克里斯蒂亚诺，我说的都是事实——博主我封你为第一罗吹，不谢。’ ‘我＊＊的吹了皇马那么多年，最后居然输给了一个八卦博主……’ ‘上帝！这个博主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从来不赞美，我只是客观描述’、‘我深知皇马还不够成熟，但我仍然深爱它’、‘我不是夸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他就是如此伟大’……你这还不算吹？’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脑残粉了……但博主打败了我，独自登上了脑残粉的巅峰。’ ‘本来要被裁判气死的我，最后被这篇公关文写乐了……’ é-yourfa｜：对于今晚的比赛，除了‘不能说否则会被禁赛’的话题之外，我无话可说。 o：很抱歉。［首发11人合影.jpg］ ‘不！你不需要道歉，你今晚做得非常棒！是你打进了制胜的一球！明年我们还有机会！’ ‘皇马已经习惯明年再来……’——以真爱而论，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令心酸的真爱粉。 ‘今晚所有人都很出色，希望你们一直保持。［心.jpg］’ ‘当克里斯蒂亚诺成长为一个会为出局而道歉的领袖的时候，我不知道皇马的未来还有什么理由不变的更好。’ ‘爱你，爱所有人，更爱皇马。’ “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只有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人需要公关……其他人只需要衬托他？”开完赛后发布会回来就看见自己的r‘大放厥词’的穆里尼奥瞥了顾北一眼，“虽然这句话也是我要说的，但你作为一个宣传助理，你真的不润色一下吗？” 顾北看上去心情并没有像她在博客里表现的那么好，甚至还有一点垂头丧气，“那我应该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不需要道歉，你做的很好’？您觉得这么说话像是您的作风吗？” “你不怕我禁赛？”穆里尼奥表示非常无奈，“这个赛季的欧冠是结束了，但下个赛季还有呢。” “您‘说’什么需要被禁赛的话了吗？您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顾北无精打采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穿上衣，一边腾出手来摸摸顾北的头，“干嘛这么沮丧？”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的穆里尼奥，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动作有几分僵硬地收回了手，“我是说，呃，我们在联赛里还有希望，别那么低落。你不是也说了吗？‘皇马终有一天战无不胜’。”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本泽马突然冒过头来，“哎？克里斯蒂亚诺，你也看了boom的博客吗？那是安投的稿吗？” 顾北是boom的博主这种事就跟国内艺人的宣传助理自己就是个网红段子手一样，自己人知道就算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就只能是完蛋大吉——毕竟，自己就控制着一个宣传号这种事，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可以公开的‘秘密’。考虑到这点，顾北自然顺着本泽马的话，含含糊糊地说：“我跟博主有些私信来往，‘皇马终有一天战无不胜’这句话我也跟博主说过。” “那就是说，你认识boom的博主？”本泽马总结了一下这件事，“话说，你能帮我跟他联系一下吗？” 顾北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本泽马先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卡里姆……”本泽马看看顾北那个疑惑的眼神，就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的经纪人卡里姆.贾兹里，他想认识一下这位博主。” ‘想认识’的原因非常明确，无外乎是看着boom天天给克里斯蒂亚诺他们几个刷好感，又加上博客这几个月的确火的一塌糊涂，所以想要如法炮制借用一下这个平台。 他出钱出稿子，顾北出租博客——极其简单的交易。 然而顾北还是非常正式地犹豫了一下。 毕竟，本泽马作为截止到2015年为止，全皇马场外行为举止最不正常的一个人，很早就被她划入了潜在客户黑名单里，接手的风险极大，“抱歉，我和那位博主并不熟悉，他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许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比较特殊吧，毕竟，从他的爆料信息内容来看，多半是门德斯先生身边的人。而门德斯先生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做这种事。” 虽然谁都跟钱没仇，但考虑到贾兹里先生多半只是需要一个‘公关软文发布平台’，而如果做这个平台，一旦贾兹里方面的公关稿写坏了，十有八｜九会连累博客的名声，所以顾北还是婉拒了本泽马的提议——她的第一任务始终是解决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难题，至于别人的事，都可以往后排。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次婉拒表示非常满意，鼓励似的捏了一下顾北的手。 本泽马看上去非常失望，毕竟他还是boom的忠实粉丝来着，“我非常喜欢他的博客，话说我本来还希望能看看他本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被爱却不得不辜负，顾北略带歉意地对本泽马报以微笑，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地接受这次邀请——我猜，卡里姆的经纪人并不会坚持要和你见面，他最多可能也就是想跟你有个合作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也知道boom博主身份保密的重要性，因此只是借着低头换鞋小声问了一句，“不过当然了，我觉得你这样做很好。” 顾北笑了一下，并没说出自己的内心活动，“你总是最重要的。”她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 “你可以告诉我原因，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分析一下，如果不是那么严重的情况，我并不介意你跟卡里姆有合作。”克里斯蒂亚诺以为顾北是怕自己不愿意，所以非常大方的表态了。 他以为顾北会非常高兴，但实际上顾北只是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 她不希望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自己对本泽马的评价之后，在人前人后说漏了嘴，闹得跟队友不和，所以宁可显得自己有几分敷衍，也不想说出真实的顾虑。 顾北觉得这是她在保护克里斯蒂亚诺——就像过去几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往常也的确最喜欢听顾北说这样的话，喜欢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是和别人完全不同的。但也许是她拒绝回答为什么拒绝本泽马的邀请，再加上前两天关于温九的那件事，都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只是她哄着的一个小孩，而非一个被视作有担当的男友——这让他有点不舒服，“你以前也喜欢一个人处理所有事，什么都不跟男……倾诉吗？” 他突然问。 顾北愣了一下，茫然地点点头，但随后又摇摇头。 她最开始的时候也喜欢不时求助，直到她意识到无论是温九还是琴姐都讨厌下属不能独立，所以她开始一个人处理自己手头的所有事，甚至偶尔会越权。 温九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一身轻松，只需要享受而不需要为女友承担什么的感觉。顾北猜，正是因为自己从来不需要他来为自己分担什么，他才会选择她——温九不喜欢负责任。 她以为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抓起背包就走了。 第58章 顾北根本想不通克里斯蒂亚诺到底为什么生气，只以为他是自己无聊了发发脾气，就想着等他气消了再去哄哄也就完事。 但她没想到的是，继穆里尼奥说过‘不要靠近我的更衣室’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也和穆里尼奥达成了统一战线，他直接跟门德斯表示，‘最近完全不想跟安说话，一句也不想’。 “从五月初，到现在都快六月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吗？你这么等着让大家都很为难……克里斯蒂亚诺除了在球场上还挺高兴的之外，在剩下的全部时间里都是一副我不高兴的表情。”穆里尼奥率先忍无可忍地拉上了门德斯来找顾北谈判。 顾北整理了一下手头那些克里斯蒂亚诺个人品牌的文件，合上笔记本电脑，“我没有想给大家惹麻烦，但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顾北扔了手上的笔，喝了一口热巧，“我根本没说什么，他就突然生气了。是，我承认我经常会哄他，但是前提是我得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吧。他只是问我‘你以前也喜欢一个人处理所有事吗’，然后就毫无征兆的生气了……” “我现在也非常生气。”顾北总结了一下这件事，“我只是不想麻烦他，这有什么错吗？” 穆里尼奥摇摇头，在被门德斯瞪了一眼之后，改为了点头。 顾北做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观点，“我只是怕他麻烦，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就生气了，我不懂这个点。” “他也许并不希望你对他‘太客气’……”门德斯试图解释这件事，“你保护他这并没什么，他很喜欢，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是你什么事情都不跟他说，他就不太喜欢了，因为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我说明白了吗？” “没有。”顾北干巴巴地说，“门德斯先生，我是一个素质非常好的宣传助理和执行经纪人，我什么时候沦落到一丁点小事都需要我的球员或者教练员来为我排忧解难了？” 就连穆里尼奥现在都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不仅仅是你的球员，你也不仅仅是他的宣传助理。”他的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如果这是梅西先生，那么你完全可以这么做，毕竟你们只是简单的工作关系。但克里斯蒂亚诺就不一样了，你们可不仅仅是工作关系。” 虽然不是很情愿承认这一点，但为了大局着想，穆里尼奥翻了个白眼还是这么说了出来，“所有的男孩子都希望自己在女朋友眼里是个英雄，而不是小男孩——即使他们本质上就只有三岁。哦不，这也正是小男孩们的想法，他们喜欢被视为一个大孩子、一个男人。他们会喜欢女孩子寻求他们的帮助。” 顾北给出了一个困惑的微笑，“所以您认为我应该把我遇到的‘困难’全部都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即使那些事其实并不重要，我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解决？” “这个跟你是否能解决这件事一丁点关系都没有，”门德斯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你可以不要求他帮你解决麻烦，但你可以跟他商量，比如说，‘我最近遇到一件非常烦恼的事，我想跟你聊聊也许我会好受一点’——这样。你不必要假装自己非常……娇弱？你可以只是和他聊聊天，说说你遇到的事情，他有的时候也许是很享受你保护他的那种感觉，但我觉得他应该也喜欢保护你。” 顾北下意识地想说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但看看门德斯和穆里尼奥那个殷切期盼的眼神，她还是仔细体会了一下这个提议。 “我会试试。”顾北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但是我总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毕竟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你只要试着去做就行了，如果效果不好大不了以后不这样做就好了。”门德斯给了顾北一个期待的眼神。 顾北被这个眼神弄得心里有点儿发毛，只得赶紧点点头，想着先说完正事再说这些。 然而看见她点头后大喜过望的门德斯竟然完全不给她机会说正事，就一把拖起穆里尼奥，匆匆丢下一句“你自己加油”，直接消失在了门外。 顾北本来以为说完这件事的下一步就是讨论克里斯蒂亚诺个人品牌的事，见他们突然落跑，文件都举在手里没来得及放下，“呃……所以你们叫我来不是要说正事的吗？”她冲两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句，“什么叫做自己加油？” 难道这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做主吗？ 顾北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遍这两个人，然后跪在门德斯家的地毯上开始收拾自己刚才分门别类摆了一地的资料，准备直接回家——毕竟，门德斯这个话事人走了，自己再留在门德斯家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干嘛收拾东西？” 顾北愣了一下，一抬头果然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站在那儿低着头看着她。 自从那天更衣室的事情之后，顾北这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就再没见过克里斯蒂亚诺。 这一个月…… 他好像又把自己晒黑了。 “豪尔赫不是告诉我，你要和我说个人品牌的事吗？”克里斯蒂亚诺看她没回答，就直接坐在了地上，随手翻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文件——不过他看上去没什么兴趣，“这些东西豪尔赫自己做主不好吗？干嘛还要让我来看？难道在这件事里我不是只出一个名字吗？” 做惯保姆的顾北条件反射似的纠正克里斯蒂亚诺的话，“当然不是，个人品牌就相当于你个人形象的延伸，它在现阶段几乎是完全依靠你的个人魅力存在的。换句话说，它如果不能符合你的形象，那么就几乎是注定将要失败的。呃……”顾北看着突然跪坐起来，身子向自己压过来的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声，“有事好商量，咱们别动手……”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重新坐了回去，“随便怎么说吧……反正即使我什么也不管，你和豪尔赫也能处理好这个——话说，你们俩开始工作合同之后，有哪件事没做成吗？” “没有。”顾北笑眯眯地回顾了一番人生旅程，“我们几乎完美的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当然，这也多亏你的配合。” 克里斯蒂亚诺很想问她是不是因为他们身边的人都太出色，所以让她觉得根本没必要跟他商量，也觉得他不可能提出更多有意义的建议。 但他只是看看她，一下子并没说话。 “安不是你以往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子，她们也许习惯于依靠，习惯于遇到问题的时候寻求帮助。但安可能截然相反，她可能已经习惯了遇到麻烦自己解决，解决完了再把问题当成一个冷笑话来讲。这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你要么不喜欢然后分手，要么确认自己喜欢然后适应。”门德斯当时是这么告诉克里斯蒂亚诺的，“如果你认为自己属于后者，那么也许你应该尝试一下主动去跟她谈谈——像个成年人一样，不要撒娇也不要发脾气！心平气和的，从一个具体的事例入手跟她谈，不要直接质问她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克里斯蒂亚诺摆弄着当时放在他手边的车钥匙，显得有些焦虑，“可是我只想问她这个……” 门德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知道安为什么总能解决问题吗？因为她擅长诱导，擅长用自己的做法或者说法，诱导对方走上自己的思路。你得学学这个。你跟她具体的事，然后就可以问她，她感觉这样做是否舒服，如果她说很好，那不就证明你们以后可以继续这么做吗？” 克里斯蒂亚诺回想着自己跟门德斯的对话，又看看跪在门德斯家客厅里灰色的地毯上，再次低下头去归拢资料夹的顾北，想了想才鼓足勇气说：“卡里姆那次邀请你，你是因为担心他经纪人会给boom带来麻烦吗？” 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顾北想想门德斯和穆里尼奥给自己的‘忠告’，“一部分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博客建立的本意就是要帮你们——你、穆里尼奥先生、伊卡尔还有佩佩解决一些官方途径不方便解决的问题，比如说官方很难公关掉的内部关系问题，还有爆料一些官方很难主动爆料的消息。这个博客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你们，我有点担心当我把它租借出去之后，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当某些球员出现恶*件的时候，他的经纪人高价租借我的平台，到时候可能会对博客的名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钱很重要，但是和名声这种东西比较起来，钱就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克里斯蒂亚诺试图捋清思路，“你的意思是说，你怕租借给卡里姆之后可能会出现更多要求租借的人？那你不租借不就可以了吗？” 顾北：…… “有的时候太熟悉了就很难拒绝了，而且万一被人发现我是你的宣传助理，那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把柄——比如，说我们恶意炒作、编造故事欺骗粉丝。到时候我们的公关就可能全部破产。”顾北对这种东西非常在意，也非常小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不做。” 克里斯蒂亚诺大致了解这个意思，“好吧，如果你担心有麻烦，那不做也无所谓，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博主。” 前菜已经食毕，正餐也是时候该端上桌了。 克里斯蒂亚诺用一种不易被察觉的幅度靠近了顾北，试探似的问：“那……你跟温先生的事呢？都解决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次主动在顾北面前提及温九的时候，顾北几乎是厉声告诉他那是她的私事，她不想别人干涉。但这一次，顾北却只是笑着说：“还没有，但是很快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克里斯蒂亚诺眼巴巴地看着顾北，“也许我可以做点儿什么？” 顾北很想说没什么，我自己全部都可以做好，但想想门德斯的话，她还是决定做出改变——毕竟，她可是一个讲道理的女孩，“我给你的那个小号，你改名字了吗？” “没有，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 顾北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名字改成nomore好吗？这是我为他建的小号，我不改名字他就会永远认为我还在想着他。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不想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他最喜欢赢，但我偏偏，要他输。” 虽然这只是小事，但考虑到这是顾北第一次‘主动’要求他为自己办一件私事，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满口答应。 “你看，其实你完全可以跟我说这些，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你觉得这样做会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克里斯蒂亚诺靠近了顾北，看着她那双眸色近于褐色的眼睛。 顾北愣了一下，沉默着没说话。 就在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顾北却突然摇摇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没有，我也觉得很好……” “这让我第一次感觉，我的确不是孤身一人了。” 第59章 克里斯蒂亚诺给自己的r小号改完名字之后没两天，他就收到了一封中文的私信。 他给顾北看了，并问顾北那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会放弃。”顾北笑着给他翻译了这句话。当意识到‘不会放弃’指的什么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拉长了脸，在夏威夷的日光中翻了个身，给了顾北一个大后背。 夏威夷阳光正好，海沙也细细暖暖的，顾北压了压自己那顶串了一大串粉红色小花的遮阳帽，从遮掉半张脸的太阳镜上方露出眼睛来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小声说：“喂，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来度假就开开心心的，你干嘛为这种小事不高兴？”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实际上当我知道有人如此觊觎我的女朋友的时候，我还感到非常高兴呢，毕竟，我的眼光被认可了。”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即使他并没有转过身来，但顾北还是不难想象那个不情愿的表情。 “顺便说一句，你是来度假的，还是来工作的——比如，要看着我防止我闹出大新闻？”克里斯蒂亚诺讽刺了顾北一句。 顾北低头看看自己的20美元临时买来的非常夏威夷风的印花开衫和短裤，又看看刚刚路过这里和克里斯蒂亚诺飞了个媚眼儿的比基尼美女，干笑了一声，“我虽然喜欢看八卦，但并不想成为八卦中的一员——在你身边的穿比基尼晒太阳的女孩子通常都只有一个身份。”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翻过身来，看看试图跟他保持距离的顾北，“可是问题是你的确是这个身份……话说那位温先生说他从来不会放弃，你要怎么办？” 顾北笑笑，看看左右，见无人注意，便从自己戴的遮阳帽上拿了一朵小花别在了克里斯蒂亚诺耳边，“度假就好好度假，管那些事干嘛？”她退后一点儿看了看自己的‘作品’，“你这样很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摸了摸耳朵边上那朵风骚的小花，“我们不是说好了，什么事都可以谈谈吗？你现在又不愿意跟我说了。”他撇撇嘴，翻了个身，再次送给了顾北一个大背影。 顾北靠近了一点，轻轻戳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背，“好啦，是我不对。”她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并不打算回应，只好继续说：“我并不是不想跟你谈这个，只是我自己也没有答案，虽然我已经有了预案，但我一直有些事情不明白——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在想他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但越想越觉得，温九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可你们当初都要结婚了。”即使只有三岁，克里斯蒂亚诺也从来没把结婚当成是喝水吃饭这样的日常小事——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是极其看重这件事的。他控诉道：“你都没提出来过跟我结婚。” 顾北：……感觉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 “跟他结婚这件事也不是我提出来的，我发誓——实际上，他哥哥是这件事的主要倡议者。”顾北毫不避讳，“他交往过太多希望借着他得到好资源的歌手、演员、模特，所以他本人和他哥哥都非常希望他的下一个交往对象能是一个完全不需要他照顾，也不需要他来‘提拔’的人。我只是当时恰好出现了，又恰好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他很喜欢我，或者说，是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必操心的那种感觉。” “但是很可惜，我们注定不可能走到最后。”顾北说，“他喜欢成功，不能容忍一丁点失败，所以即使他觉得我没有‘劈腿’，也还是跟我分手了。因为他认为我失败了，我被人陷害了，这让他非常失望——他是一个完全的完美主义。” 尽管克里斯蒂亚诺当时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很快，当克里斯蒂亚诺和皇马全队一起启程前往中国参加活动的时候，一切就变得非常清晰了。 “顾北？” 当有人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甚至门德斯都明确感觉到整个化妆间的时间似乎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顾北有些无辜地看看他们，然后，她说好久不见。 没有人回应她的‘好久不见’，甚至没有人试图扯出一个微笑来缓解这种尴尬，他们只是僵硬地站着，看着顾北。 但顾北看上去既不在意也不打算圆场。 她还是顾北，言行举止没有一处和平常不同，甚至就连那个微笑的弧度都和平常相差无几。 明明还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明明还是平常不戴珠宝的模样，甚至连头发也仍旧是克里斯蒂亚诺见惯的那头染成粽色的中发。一点点粉色的口红，一双她很喜欢的高跟鞋——克里斯蒂亚诺最熟悉的顾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却突然觉得她有一点儿陌生。 “我为什么觉得他们很多人似乎很怕你？”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看看周围人，又看看顾北，“你跟他们很熟吗？你对他们做过什么？” 她一挑眉，笑眯眯地说：“我跟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不熟，也没做过什么。但我猜他们对我都很熟悉——至少，是自认为对我很熟悉。” 顾北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是这个反应——当她最初被爆料‘劈腿’的时候，很多人都曾经为了讨好温九而不惜当面给她脸色看，也有很多人为了明哲保身而一言不发，不讽刺不鼓励不置一词。但与前者相比，她甚至还会感激后者。 毕竟，比起冷嘲热讽，有时候还是被无视感觉更轻松一点儿——她不要求有人来救她于水火，因为她很清楚，没有人有义务拯救她，除了她自己。 但这些，她都不打算告诉克里斯蒂亚诺。 因为她不喜欢让人觉得她单薄无助。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我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但实际上他们一无所知’？” “我也不需要他们熟悉我，”顾北趁别人不注意，轻轻捏了一把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你熟悉我就够了。” “当然，你只需要我，我的马卡龙小姐。” 顾北：感觉自己又被反耍流氓了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看着顾北那一脸生无可恋，露出一个无法掩饰的微笑，“所以，你现在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你说像顾北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回来？”不远处，一个年轻嘴快的小化妆助理看看顾北，转脸对卡西的化妆师说，“我听有的人说琴姐其实对顾北特别好，甚至顾北和温九在一起都是琴姐撮合的。但后来顾北自己出轨还诬赖是琴姐害她，联合好多公共号段子手一起逼得温九不得不辞退琴姐——我就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真过份。” 旁边的另外一个化妆师的助理听见了这句话，皱皱眉，没吭声就悄悄出去了。 卡西和坐在他旁边的穆里尼奥、门德斯本来在说自己的事，根本没在意中方工作人员的谈话，但也许是小助理提到顾北的名字，让他们都对产生了一点好奇，而好奇心驱使卡西率先轻声询问了自己的翻译。 然而在听完翻译的转述后，卡西他们三个几乎怀疑自己的西班牙语理解能力。 这种故事他们自然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穆里尼奥、门德斯都自诩阅人无数，就算偶尔会看走眼也不可能把黑完全看成白——顾北就属于他们三个都确信自己没看走眼的那种。 所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故事居然还有市场。 “干嘛那么惊讶？”熟悉的女音在卡西耳边响了起来，卡西一抬眼果然从镜子里看见了顾北的倒影——她大概刚跟克里斯蒂亚诺嘱咐完什么，正要跟卡西他们嘱咐，“全世界的圈子都是一样的，穆里尼奥先生会指责裁判眼睛瞎了，难道裁判就不会指责他信口雌黄吗？” 穆里尼奥：然而，我说错了吗？ 顾北显然根本没打算理会穆里尼奥那个悲伤而又冤屈的眼神，她侧过头去看看化妆师和小助理，正要说话，却被门口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文哥，你手艺好，但可惜带了个坏徒弟。走吧，别让我叫人轰你。” 那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却在一瞬间就让化妆间里完全安静了下来。 顾北面无表情地扶着卡西座椅的椅背站着。 旁人都觉得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顾北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慢慢地转过身去，“这么久没见，你一点儿都没变。” “九哥。” 现在，不用顾北交代，所有人也都知道品牌赞助商请来的那位亚洲区代言人是谁了。 第60章 作为世界级名帅，穆里尼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嗅到了不祥的气息，并立刻跳了起来，以一种挥斥方遒的气势指挥自己的队员，“现在、全体出去等候采访！伊卡尔，你留下，你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陪陪安，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卡卡有点儿担心，“主教练先生，克里斯蒂亚诺……我们是不是还是一起走比较好？还有顾小姐，我们毕竟是一起的。” 男朋友要跟前男友掐架，既不可能被制止也不可能保证围观群众无危险——穆里尼奥自问留下卡西就已经非常爱护克里斯蒂亚诺了。 卡西：留下克里斯蒂亚诺……你到底是怕不怕克里斯蒂亚诺和安的前男友打起来？再说，主教练不留下拉架，让我留？这份‘保护队里头牌兼豪尔赫的心头肉’的工钱谁出？最后，什么叫做‘别让她被欺负’了？你见过有谁欺负得了安吗？巴尔达诺那么难搞，我家主席那么缺德……呃，他俩都没欺负得了的人，一个温九就欺负了？ ‘作为维护世界和平的皇马队长，这是天赋的责任。保护好克里斯蒂亚诺，顺便别让安跟她前男友跑了，必要的时候……掐死她前男友——捍卫我们的执行经纪人。’穆里尼奥在他俩的加密脑电波频道里如此恳切地请求了卡西。 考虑到世界和平和人类的存亡，卡西默默接受了任务，甚至还亲自把一脸担忧的卡卡推出了化妆间，并贴心地帮仓皇离开化妆间的其他队友和教练组关上了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刨除掉‘这个人有可能要和我抢执行经纪人这件事’，卡西也不得不承认温九的确是一个英俊到让人腿软的男人。 他很好看，就像大理石雕成的雕像，说不出哪里惊艳，但就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我以为穆里尼奥先生会只留下我们。”温九似乎是在照顾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竟然特意说了英语，“所以，二位先生留下来，是要和我争安吗？” 温九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自信和傲慢。 顾北本意自然是不欲生事，因此也不想和他纠缠，便只是单刀直入，“没有人要跟你争，因为我本来也与你无关了。” 她虽然明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可能希望保护她，但是出于下意识，她还是说了他不懂的那种语言——这就是她的事，她不希望把克里斯蒂亚诺或者卡西卷进来，“九哥，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不用你负责任，你只是觉得我不会让你有包袱。那不是对女朋友的感情，那只是对一个好宣传助理的欣赏而已。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根本不存在继续下去的必要。” “再说，你就不能有一次老老实实认输吗？死缠烂打难道是你讲究的风度？”顾北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温九因为她的最后一句指责皱皱眉，但是很快就笑了，“你说我对你不是对女朋友的感情，那你对我呢？你不喜欢我吗？你说过，你只爱最好的。我难道还不是最好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不知道顾北说了什么，但温九坚持说英语还是让他听懂了这个部分。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都没说过我是最好的。”克里斯蒂亚诺用西班牙语小声嘀咕了一句。卡西斜了他一眼，“安难道不是每一分钟都在强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只是偶尔说说。”克里斯蒂亚诺非常矫情地说，“她前男友在我面前说过，安说他是最好的。但安却没在他面前说过我是最好的。” 卡西：真.小王子克里斯蒂亚诺…… 虽然前方战局紧张，但顾北听到这段对话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后院’，然后才对温九说：“你很好，我也的确说过我只爱最好的。我没有骗你，因为在我去西班牙之前，你就是我的世界里最好的人。但现在不是了。九哥，我得到了一个比在你身边更好的世界，也得到了一个比你更好的男孩。也许我应该谢谢你。” 这句话虽然长，但顾北的英语语速并不快，保证了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全部都听清楚了。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卡西不明白，这俩已经达到一种‘当着前男友都能无障碍随时表白’的地步了，为什么豪尔赫和穆里尼奥先生还坚持声称他俩绝对没在一起？当全世界都是瞎的？ “你得到了谁呢？谁能给你比我更好的呢？”温九个子很高，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刻意伏下身子屈就顾北的身高，“安，你分明知道，我能默许琴姐说你诬陷她、狼心狗肺，我也可以让这些流言蜚语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我想，你不会希望你的家人今后出门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看，这就是那个顾北的亲人’。” 顾北的脸一瞬间就涨红了，甚至就连底妆和粉妆都无法粉饰太平。 “你只是为了证明你很强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认输呢？”顾北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输给琴姐，你就放弃我，让我自生自灭。苏姚帮我查出真相，帮我赢了琴姐一局你就想找回我。我在西班牙再胜一场，你又可以抛弃琴姐。现在你又威胁我，你为什么非要赢不可？你难道非要输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吗？” 她握紧了手机，那里有她最后一件武器。 温九一挑眉，直起了身子，像模像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我告诉过你的。我从小得到的就都是最好的，我不拒绝挑战，但我永远都要是胜利者。输，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实在是太令人痛恨了——我讨厌自己输，也讨厌自己身边的人输。你输给琴姐，我非常失望，因为这让我感觉我看错人了。但你赢回来之后，让我感觉恶心的，就是琴姐了。” “她已经淘汰出局，现在对阵双方是你和我。而我，从小到大没输过，也从来不需要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你不是很讨厌身边的人输吗？那如果安回到你身边，她不就输了吗？但如果她不输，你就必须输了。”好宝宝克里斯蒂亚诺关注到了一个完全不重要的盲点，“你们俩个人必须有一个要输啊。” 顾北&卡西：我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个点？ “输给我，不是很正常吗？”温九似乎并没觉得这个问题有哪里尴尬，“每天都有人输给我。” 卡西摸摸额头，怜悯地看看顾北。 只怪当年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安，你在西班牙证明够自己了，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温九看上去刚刚进行了一次施舍，“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经纪人，你想在我身上试验你的什么理论都可以，我全部接受——你只是输一次，然后就将得到这么多东西，不是很好吗？” 如果是一年前，顾北如果能得到这个许可，必然欣喜若狂，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有所作为了。 “可是我不接受。”顾北开始有点厌烦这样的对话，“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胜负场，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游戏。赢了就高兴，输了就扔到一边，直到它产生更新、再次让你觉得有趣。我不是一个app，我是一个活人。我可以拒绝向你提供更新。” 她看了看手机，毫无障碍地调出了那篇稿子，打算发到网上。 然而也许卡西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过于侮辱顾北，所以他忍不住开口了，“温先生，我们都很尊重安，我们也认为她完全值得这样的尊重。而您对她，却毫无敬意。” 顾北的手顿了一下。 片刻的沉默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为卡西的话做了一个补充，“如果今天面对的是一个爱她、尊重她的雇主，或者前男友，我猜我也不会竭力阻止什么，毕竟这是安的私事。虽然我希望她能留下，但如果她有更好的去处，我也没理由妨碍她——但是你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你既不尊重她也不欣赏她，你仅仅是……你仅仅是自私而已，你仅仅是想把她当成自己的战利品。没有人配这样对安。”他有些不安地看看顾北，“再说，我完全可以证明，我是比你更好的那个‘去处’。” 他觉得顾北会选择他，但不知怎么也还是有点儿担心——毕竟，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到底是顾北曾经差点嫁了的前男友。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温九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这番心理活动。所以他虽然对于卡西的话似乎全然无动于衷，但当克里斯蒂亚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有点微妙了。 他开始审视自己平常最喜欢的球员。 “我认识你这个眼神。”他带着些傲慢的意思，“你喜欢她，罗纳尔多先生。但你和我没什么不同，对于你而言，安和一颗来自一场胜利的德比战的比赛用球没什么区别——一个战利品，一项成就。俘虏这样的人，当然会让人有快感。所以，恕我直言，你并没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顾北脸上的潮红几乎是瞬间就是消失了。 她第一次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连爱一个人和征服的快感都分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对安的感情呢？”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你不用担心安的亲人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们不会的——即使发生这种事，人们也只会说‘看，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公关的家人’。” 温九的脸色沉了下去，“我可以给她很多，罗纳尔多先生。而且，”他嗤笑一声，“世界上最好的公关？你知道这需要怎样的际遇和机会吗？谁能给她这样的好运——除了上帝。” “我可以给她更多。最起码，我可以给她的舞台就是你的十倍、百倍。”克里斯蒂亚诺说，“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全世界知道你是谁吗？” “至于你说，除了上帝谁能给她这样的好运？” 克里斯蒂亚诺近于挑衅地看着温九。 “她不需要上帝。她就是上帝。而我，给她天堂。” 顾北笑着回身勾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轻轻吻了他一下。 她想，她也许不需要发那篇温九的黑料了，她现在有爱她维护她的伴侣和朋友，她完全可以以最光明的手段赢温九。 温九此时也终于确定的知道，顾北所谓‘更好的世界’和‘更好的男孩’都是什么了。 然而可悲的是，卡西也被迫知道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俩能不伤害无辜的我吗？你们不怕我告诉萨拉吗？” 第61章 “不！你离我远一点！你别跟我说话！”当温九怒气冲冲地离开化妆间后，紧随其后的卡西也暴怒着走了出来，“我真是太傻了！我居然会相信豪尔赫和主教练先生的话！我是说，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任何一个，谁会相信他们说的‘没有这回事’？” “又不是我们说的，干嘛那么生气？”克里斯蒂亚诺唯恐世界不乱地嘲笑了卡西一句。然后就被卡西愤怒地回击了，“你们什么都没说？对，你们的确什么都没说！但你们做的事人神共愤！刚才你们当着我的面干的那些，都是人干的事吗？” 克里斯蒂亚诺刚要反唇相讥，就被顾北一把拉住了。 卡西刚才好心替顾北说话，现在顾北难免自觉理亏，加上她也怕卡西‘暴露’他俩，便只是陪着笑脸连连点头哈腰，“伊卡尔，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只是，你知道的，媒体什么话都讲得出来，我怕到时候说出去对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你看，其实主教练先生也都知道的……” 假装听不见全世界的吵闹的穆里尼奥终于放弃了假装跟自己教练组聊天这项活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顾北面前，“你这样说不公平！安，我也是被迫知道的！你以为我很想知道吗？” “可是您知道之后，我并没阻止您告诉伊卡尔啊……”顾北无辜地一摊手，“所以您看，对自己的队长有所隐瞒，这可不太好。” “安说得对。”志得意满地克里斯蒂亚诺附和了一句。 “你闭嘴！”卡西和穆里尼奥有志一同。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挣脱开顾北的手，笑眯眯地跑去找卡卡聊天了。 “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疯了？”本泽马拉拉佩佩的袖子，跟他咬起耳朵来，“比如被前男友吊打，在安面前完全败下阵来，所以就……失常了？” 今天耳朵异常灵光的卡西愤怒的转过头去，大声斥责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为什么会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输给……”他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战战兢兢贴着墙角站着的本泽马，摸了摸下巴，然后绽放了一个完全精神失常的笑容，“你说的有道理，亲爱的卡里姆，继续这么想吧。” 穆里尼奥：你看，被他俩打击完了之后你也不选择瞒着全世界了吗？ 但为了挽回自己和卡西‘濒临崩溃’的友好关系，穆里尼奥还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支持了卡西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报复——比如第二天就给顾北找了点儿事。 “什么叫做卡卡不会做为主力出战？”顾北拿到首发名单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爆炸了，“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买票的人是为了看两个金球奖先生同场的啊——而且这都不是重点，不管在您心里这次中国行到底是热身赛还是商业赛，总之它都不是正式比赛。如果这种非正式比赛您都不让卡卡出场，您知道外边会有多少人议论吗？” 穆里尼奥随手把顾北手上的首发名单扯了过来，“字面的意思，我不会把他安排在首发11人里。”他看看快要爆炸的顾北，“你作为我的执行经纪人干嘛管他？就算有人要议论，也是议论他的状态、他的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北捂着自己的眼睛，长叹一口气，“我已经接到好几个电话，问我‘主教练先生是不是打算逼走卡卡’了。您注意一下，不是‘卖掉’而是‘逼走’，这是什么好话吗？” “你现在已经有把自己的手机号满世界乱发的好习惯了？我还以为只有豪尔赫才喜欢这么做。”穆里尼奥微笑着讽刺了一句。顾北发出一声无助的呻｜吟，“是我在中国的记者朋友还有跟队过来的马德里这边的记者，他们都在等一个大头条……” 穆里尼奥看上去更不在意了，他把那份首发名单塞还给了顾北，“你看，我连马德里的记者都不在意，更不要提万里之外的中国媒体了——哦，我不是说瞧不起什么人，而是，我就是不在意。话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浪费给媒体的时间分给科恩特朗先生，毕竟他才刚到皇马，也许他更需要你这个执行经纪人的帮助。” “科恩特朗先生现在很好，他没有任何麻烦。现在是您，穆里尼奥先生，这只是一场商业赛……好吧，或者是热身赛，最多也就是这样，不可能更重要了。”顾北哀求道，“主席先生这次也来了，他也跟我说，他希望卡卡能上场——最好就是首发。” “安，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穆里尼奥终于放开了自己的比赛录像，正眼看了顾北一眼。 顾北茫然地摇摇头。 “我最怕，我的执行经纪人和宣传助理，变成我和主席先生之间的传声筒和润滑剂。”穆里尼奥一挥手，“我不会答应让卡卡首发，但是作为退让，我可以允许他在下半场的时候上场，满足一下球迷——但是注意一下，我说的是满足球迷，而不是主席先生。而你，我不会在意你打算怎么对外美化我的决定，我很相信你。” 顾北当着自家小老板的面当然不敢抱怨，只好在智斗完弗洛伦蒂诺之后，回去跟自己二老板抱怨。 “你说穆里尼奥先生到底怎么想的？这只是一场热身赛，让卡卡上场有什么不好？非得闹成这样，我还得去跟媒体陪笑解释，‘穆里尼奥先生非常喜欢卡卡，他只是想要保护卡卡’。”顾北看看枕在自己腿上玩手游的克里斯蒂亚诺，泄愤似的揉了揉他的卷毛，“你让我有什么事都跟你说，但我现在说了，你又不听……” 克里斯蒂亚诺被她揉得想笑，一个没忍住就踢飞了一个点球，“我听到了，我只是觉得你之前就应该跟主席先生说，‘我只是一个负责事后收拾烂摊子的人，而负责制造烂摊子的人还是穆里尼奥先生，所以您应该去找他谈这个’。”他一边说，一边也觉得好笑了，“哈哈哈，到时候你就可以看他们打架了——你说谁会赢？我觉得是主教练先生。毕竟，主席先生年纪有点大了。” 顾北想象了一下弗洛伦蒂诺和穆里尼奥互相揪头发扯衣服的场景，笑得抱着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儿滚下沙发。 “嘿，你冷静一点儿。”克里斯蒂亚诺大笑着抱住顾北的腰，试图拯救他们俩的平衡，“你突然这么大笑真是太可怕了。” 顾北又笑了一会儿，“实际上我希望他俩最好两败俱伤，”她这样说着，又郁郁寡欢起来，“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两个这样的人，还能和平共处了整整一年了？说真的，不就是一个首发的位子吗？这场比赛有可能不赢吗？你就算把b队的人派上去，赢的几率也差不多有50%吧？” 克里斯蒂亚诺这次倒是站在了穆里尼奥这一边，“虽然我很喜欢里奇，但是我不得不说主教练先生的做法是有道理的。毕竟，等中国行结束的时候，回到西班牙等待我们的就是和巴萨的超级杯比赛，主教练先生当然会把在中国的两场商业比赛当成是非常重要的热身。” “里奇是一个非常值得尊重和喜爱的球员，但是，对于主教练先生而言，他的确已经不……不那么要紧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低落，“而且，我觉得更糟糕的是，今天我训练之前和主教练先生他们一起玩游戏……” “玩游戏？”年深日久，顾北都不记得穆里尼奥还有这么幼稚、充满童趣的时刻了，“你们玩什么游戏？”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下子充满了光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就是固定一个目标物，然后所有人都不许站起来发力，只能坐着用脚踢球，看谁能把球推到离目标物最近的地方。” “……后来呢？”顾北一脸茫然的思考片刻，放弃了理解这个游戏的乐趣点。 “哦……”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要说什么，“我就是想说我们好几个人都在一起玩，但是里奇就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也不和我们说话……我怀疑他现在也不那么喜欢这个团队了。” “里奇和主教练先生距离彻底翻脸还差什么呢？什么都不差了……”顾北突然想起来卡西之前对她的抱怨，“既然卡卡不会离开这个团队，那我觉得杜绝你接下来一个赛季的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缓和一下他俩的关系。不然咱们就都完了。” 顾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赛季也不会太好过了……我现在也很担心我自己和穆里尼奥先生的关系，我怀疑今天我替弗洛伦蒂诺先生说话的事让他不太高兴。” “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只要我们能在超级杯上夺冠。”克里斯蒂亚诺自以为这是个很好的安慰。 顾北怜悯地看看他，心想，问题是，你们没赢啊…… 第62章 也许是因为顾北在中国的种种举动都让克里斯蒂亚诺感到满意，直到皇马全队回到马德里，克里斯蒂亚诺脸上的微笑都没再消失过——即使顾北一到西班牙就被叫到了巴塞罗那。 “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傻了？”被他这种持续好心情搞得有点怀疑人生的拉莫斯小声询问了卡西，“话说，你们在化妆间到底说了什么？你最近对克里斯蒂亚诺可不是很友好。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你知道的，长期这么下去肯定会被媒体发现，到时候他们如果爆什么新闻，比如‘队内两大佬不合’、‘皇马内讧在即’这种……” “所以，你现在记得你是皇马队内的重要人物了？”卡西怨气冲天地恶狠狠地瞪了拉莫斯一眼，心说，你被迫看一出狗血剧，你还能对男主角有什么好态度？请问！ “哦，这都不重要。”拉莫斯挥挥手，“实际上我们都非常想知道，那天在化妆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顺便说一句，我们都认为你和穆里尼奥先生有事瞒着我们，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伤心——我们是队友，我们值得更好的对待。” 当你有一群脚下功夫都能达到世界级的队友的时候，你可能就得忍受他们在其他方面也是世界级的——比如八卦。 “克里斯蒂亚诺！”卡西没再理会‘八卦小雷达’拉莫斯，一抬头却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正在满场撒欢挑｜逗这个夏天刚被‘流放’马德里的科恩特朗，一下子整个人就又不太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不好好训练！放开法比奥！他不是你家的那只金毛！” ［超级杯失利，卡西训练场怒斥c罗，指责自家头牌欺负新人］ ［克里斯蒂亚诺欺负科恩特朗遭斥责，拉莫斯：他最近一直对克里斯蒂亚诺不算友好］ ［皇马两大核心不合，新赛季皇马是否四大皆空？］ ［皇马球迷评价皇马两大核心内讧：今年的四大皆空比往常来得更早一点］ ：前两天不在马德里，你们不要急，我去问问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乖。 ：我只是花了十分钟了解了一下情况，你们就给我留了2000条留言？冷静点好吗……好队长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并没发生什么，只是克里斯蒂亚诺和科恩特朗打闹的时候被他制止了，这不就好队长该做的吗？顺便说一句，我奉劝某些媒体朋友真的不要无事生非，我朋友说，克里斯蒂亚诺告诉他，‘sese说我和伊卡尔最近关系不太好？不不不，这是误会，这完全是伊卡尔单方面对我产生了敌意——他嫉妒所有人都喜欢我。’——当然了，以我本人而言，我是不相信克里斯蒂亚诺的话的，毕竟谁会不喜欢成熟稳重举止正常的好队长呢？ ‘不管怎么说，这句话的确像是克里斯蒂亚诺这种重度自恋症患者说的。’ ‘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对，请告诉他，我们都只爱他。’ ‘克里斯蒂亚诺——一个球场上日天日地，球场下傲娇可爱的小王子。’ ‘我比较关心的是博主不在马德里，那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吧？哈哈哈哈哈哈！’——咦？猜对了？ “首先，我没有说‘所有人’，我说的是‘他嫉妒安最喜欢我’。”克里斯蒂亚诺放下自己的手机，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其次，什么叫做‘谁不会喜欢成熟稳重举止正常的好队长’？你是说我不成熟不稳重举止不正常，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顾北按手机的手顿了一下，谴责地看了一眼惹出所有事的卡西，和目击了全部过程却拒绝解决问题的穆里尼奥，最后又换上了一脸热情洋溢的微笑对科恩特朗说：“科恩特朗先生，之前我们一直没有正式地谈过。请先容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将成为你在马德里的执行经纪人，我叫……” “呃，顾小姐，门德斯先生跟我说过你了。他说，你会成为我的执行经纪人，我在马德里如果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那么你将负全责。”朴实的、真诚的、毫不做作的科恩特朗一板一眼的复述了门德斯的话，“我听门德斯先生说，你回西班牙之后就先去了巴塞罗那？所以，你以后也会经常去巴塞罗那吗？” 顾北虽然在心里恶骂了门德斯一顿，但表面上还是态度端正、一本正经，“不会的，我这次去巴塞罗那只是临时任务……” 毕竟，梅西拿了欧洲最佳球员的奖，顾北如果这个时候还遥控公关就显得不太尊重了。 “他得了欧洲最佳球员的奖，豪尔赫认为如果这么重要的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身边都只有一个宣传助理，会显得这边的团队既不负责也不专业。”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仍然拒绝了称呼梅西的名字，但当他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让科恩特朗吃了一惊。 话说，他还以为克里斯蒂亚诺会对这件事有点无法释怀呢。 穆里尼奥清了清嗓子，不怎么耐烦地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餐厅光洁的桌面，“马德里以外的事我通通都不关心……哦不，我最多关心一下巴塞罗那。”穆里尼奥意有所指的看看卡西，然后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课题是，这个夏天我们第二重要的目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夏窗都快关闭了，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安，你到底有没有跟俱乐部说清楚我的态度？” 顾北看上去有点儿尴尬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件事我会单独给您解释。” 她转头对科恩特朗说：“呃，我们现在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好吗？皇马和很多俱乐部都不太一样，马德里的媒体呢也是以没事找事著称的，所以我对科恩特朗先生的建议是：如果没有把握请尽量减少和媒体接触，不要随便回答他们的问题，如果必要的话，请先告诉我，然后我会给您列一份采访大纲，以防我们卷入任何不必要的负｜面新闻——当然，如果方便的话，您在做所有重大决定的时候都请告诉我。以前做过的重大决定，如果可以，也请告诉我。” “包括，但不限于考驾照。”顾北笑着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方向。 无论是卡西还是穆里尼奥都清晰的感觉到，顾北对科恩特朗的说话方式不要说不能和克里斯蒂亚诺相提并论，和他们本人也有着明显的差异——和他们都是劝慰、诱导，但和科恩特朗则是直截了当的礼貌要求。 科恩特朗当然会被‘考驾照’这三个字暗示到，他摸摸后脑勺，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呃，我们可以私底下说吗？” 顾北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当然，24/7，只要您想到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我随时准备为您效劳。”顾北对于科恩特朗的这种合作态度表示非常欣赏，口气自然也大为缓和，“您可以叫我安，就像主教练先生他们一样。还有，我不知道您之前的私人账号是怎么处理的。但是到了马德里，就请您把它交给我——我发送更新之前会向您报备，您如果有什么需要说的，也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看看怎么写比较合适。” 科恩特朗虽然很喜欢自己的社交账号，但显然他也从克里斯蒂亚诺那里了解到过他们的社交账号状态，因此尽管舍不得，也还是老老实实把账号和密码都打在了顾北的手机备忘录上。 “非常感谢，”顾北笑着收回了手机，并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工作、工作还是工作’——虽然有些奇怪，但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按照之前答应的那样拉着科恩特朗去了隔壁的包间吃饭，那顾北也就决定暂时不追问什么。 哦，不光说话方式不一样，顾北对于科恩特朗的知情权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剥夺——不过穆里尼奥和卡西都认为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我以为你会让他留下。毕竟，即使我对你们在我面前做的那些事非常生气，我也无法否认，队里的事克里斯蒂亚诺有必要多知道一些。”卡西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离开的背影，“不过，克里斯蒂亚诺应该早就知道主教练先生很难再重用里卡多了吧……你在干嘛？你是在往卡布奇诺里加糖吗？” 顾北完全无视了卡西的讽刺和穆里尼奥那个鄙视的目光，毅然决然地往自己那杯卡布奇诺里加了一整包糖，“他当然知道，我们也开诚布公地谈过了。好消息是，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也承认，也许早点离开对于卡卡和皇马都是好消息。但坏消息是，我们都认为过去、现在都不存在让主席先生同意卖掉卡卡的因素——所以虽然我也不希望拖着，但事实就是如果没有一个契机点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不太可能办成。” 顾北会和克里斯蒂亚诺‘商量’卡卡的离开可能，这的确让卡西二人都觉得有点吃惊。 “你既然做不到就算了。”穆里尼奥看上去已经失去耐心了，“那你就别阻碍我跟里卡多直接说明白我的意思。” 顾北拿着糖包的手抖了一下，纸袋里剩下的一点糖全都洒在了桌子上。顾北慌忙拿纸巾收拾了一下，顺便给自己一点时间稳定情绪，“您想说什么呢？” “在我的阵容里，他只能打替补。”穆里尼奥干巴巴地说，“就算是主席先生来跟我要求，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态度。” 顾北看看卡西，卡西耸耸肩，“我很喜欢里奇，但问题是，他现在对皇马来说……”卡西可能觉得自己即将要说的这个词不是很好，所以就只是有点尴尬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你知道的，我并不是想说他是吉祥物……呃……” 越描越黑，还是不说好了。 顾北一摊手，“伊卡尔，我希望你在媒体面前不要说漏嘴……”但也许是觉得卡西从来都是皇马活宝组里最省心的一个，所以顾北并没在他身上放太多的精力，她转而对穆里尼奥说：“我正极力试图阻止您对卡卡说‘你只能打替补’，因为以我所见，他毕竟是一个前金球奖得主。首先是尊重问题，其次，我担心您攻击他会让主席先生不满意。” “实际上，我猜，科恩特朗先生的到来，已经让主席先生对门德斯先生一派不太放心了。”顾北说。 “顾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超级杯比赛的时候，弗洛伦蒂诺曾经如此跟顾北说，“皇马的主席是我，而不是豪尔赫或者主教练先生。” 穆里尼奥并不知道弗洛伦蒂诺说过什么，他只是摆弄着自己的咖啡杯，不以为然地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巴萨的事了。伊卡尔，我不得不说，在超级杯我和对方助教发生冲突之后，你致电巴萨球员的事被曝光，让我非常难堪也非常不舒服。” 这赛季，的确会不太好过。 第63章 “帽子戏法！新赛季首场比赛，克里斯蒂亚诺就上演了帽子戏法！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哦，克里斯蒂亚诺对着包厢比了个心，现在镜头也给到了包厢，我们果然看到……呃……他的儿子并没有来到客场……” “好吧，这也许是对着镜头比给他家里的小家伙的，或者……我也不知道，但总之不可能是给弗洛伦蒂诺的。这都不重要，让我们回到比赛中。” “等等——” “forgod’ssake！我看到了什么！卡西！卡西是不是冲克里斯蒂亚诺竖了中指！他在他家的前锋做进球庆祝动作的时候居然竖了中指！” “myholygod！昨天我们才听说穆里尼奥告知卡卡他在自己的体系里只能打替补，今天卡西和罗纳尔多就再出大新闻！” “天啊！我要晕倒了！不管今天boom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皇马内讧！皇马真的内讧了！” ［卡西对克里斯蒂亚诺比中指，主播痛哭称皇马真的内讧］ ［boom意外沉默，或做实皇马两大核心不合消息，皇马这次真的完了？］ ［权威专家解析，卡西竖中指到是否全因不满克里斯蒂亚诺进球自私？］ ［皇马大胜球员回避采访，卡西执行经纪人更衣室外怒吼：给我解释清楚］ é-yourfa｜：sillasworld做得好！那么丑的庆祝姿势难道不值得一个中指吗？ ‘……猝不及防被皇马的智商攻击了。’ ‘在穆里尼奥开r之前他在我心里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卡西的智商和情商全面被主教练连累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庆祝姿势怎么难看了？我爱这个姿势！他在镜头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仿佛感觉他是在数以十万计的观众面前向我示爱！’ ‘楼上疯了一个……’ 顾北暴躁地关了所有app跳出来的新闻推送，又好声好气地跟门德斯再三保证一切都会好转，然后才腾出时间来质问卡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伊卡尔，你可怜可怜我吧，你们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一个月拿的那几万欧，可能都不够去看心理医生的……” “呃，你要不要先去祝贺一下克里斯蒂亚诺？他刚刚才玩了个帽子戏法呢。”卡西试图顾左右而言他，“说真的，我觉得他最近情绪不太好——他有一次居然问我，‘工作和我，你说安会选择谁’……” “他肯跟你谈谈心，岂不是很好？”顾北完全没上当，只是没好气的说：“好了，麻烦你快点儿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奇怪的事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也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动作实在勾起了我在化妆间的某些不好回忆。”卡西眼见一计不成，只好借坡下驴，说到后头，态度甚至完全就是控诉，“这完完全全是你们的错，不能怪我。” 顾北：…… “所以，马德里的规矩是每个赛季开始的时候都要惹点麻烦，才能证明这个赛季真的开始了？”顾北微笑着问。 卡西干笑了一下，看看四周，拉着顾北就往角落里去。顾北今天穿了一双足有十厘米的细高跟，被卡西一拉又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一跤，“你干嘛？伊卡尔，我虽然说了你两句，但你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我还穿着高跟鞋呢！” “不好意思，”卡西看上去也不怎么真诚，“呃，其实你说到麻烦，我的确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是，我跟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真的没有矛盾。我说的不是他，而是主教练先生——你知道的，超级杯那件事，让国家队主教练博斯克先生非常生气。他认为巴萨和皇马的队员是西班牙国家队的主要构成部分，所以，两队球员、教练员发生冲突，让他非常担心国家队的内部团结和前途命运……” 顾北一脸真诚地点点头，本希望卡西自己继续说下去，但一直等了半分钟也不见他开口，就有些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还是要跟巴萨的人吃个饭什么的吧？我以为那天主教练先生和你说清楚了！” 穆里尼奥甚至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目前来看你很可能需要做一个抉择，皇马还是西班牙。除此之外，我没有太多需要说的。——都这么说了，还有哪句不清楚？ “‘还是要’？”卡西抓住了这句话的不重要点，“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顾北：……没有，但是我凭借前生丰富的理论经验就可以确认这点…… 卡西看顾北似乎无意回答，而他自己又的确在这件事上给人家惹了麻烦，因此左思右想，还是退让了一步，“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是博斯克先生的意思——国家队有国家队的事情，如果因为俱乐部就让国家队失去团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不想做西班牙球迷眼里的罪人。” 有些东西可能中西有差异，但国家情怀上头大抵还是共同的，所以顾北点点头，“我知道你的难处，主教练先生也知道，但是你也要理解他。他跟你不一样，你心里必须有西班牙队，但是他心里只能有皇马。所以，让他接受你去和哈维先生他们吃饭，可能的确困难。” “可是……”卡西显得有些焦虑，“我当然知道这个，那天在餐厅，何塞说的很清楚了。但是这次是博斯克先生……” “伊卡尔，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你淡化‘博斯克先生’这个主语。”顾北轻声打断了卡西，“没有博斯克先生。只有你和哈维先生——换个说法，不是博斯克先生要求所以你一定要去做，而是哈维先生提出了邀请，而你看在你们认识……十几年来着？你看在过去的交情上，而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善意。” “如果你真的希望兼顾皇马和西班牙队的话。”顾北想了一下，还是加上了这个限定句。 卡西显然并不理解顾北的这个要求，“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博斯克先生要求的，我现在改口毫无意义啊……” 所有在某一件事上显示出杰出天赋的人，都可能在另一方面缺心眼——顾北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对于主教练先生而言，他对西班牙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在他眼里，博斯克先生跟他之间的关系，在你身上仅仅体现为两个教练之间的战争。换句话说，他认为你服从博斯克先生的意思就等于是在轻视他——因为他俩的诉求是截然相反的。”她看卡西似乎还是不能理解，就只好进一步解释，“回到我的第一句话，‘他对西班牙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穆里尼奥先生是个葡萄牙人，他才不关心西班牙国家队是什么情况——你不要跟我说感同身受，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感同身受的。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他没有面临过葡萄牙国家队的内乱，也不关心西班牙面临什么。” “听上去我们不可能达成共识……”卡西看上去有些绝望了。 “不，实际上只要解决穆里尼奥先生对博斯克先生的敌意就可以了。”顾北说，“这件事有两个矛盾。” “第一，穆里尼奥先生代表皇马和巴萨产生了战争，而你去和巴萨的代表人物吃饭会让你的俱乐部主教练面子上不太好看。第二，穆里尼奥先生现在把博斯克先生视为一个竞争对手，或者说，他把西班牙队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而他们竞争的标的物就是你。他的愿望是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他和皇马是你的第一选择。” 这几句话说得非常明白，卡西没什么好疑惑的，所以他点点头，示意顾北可以继续她的演讲。 “第一个问题属于我，我可以把它公关掉。但是第二个问题，必须得你亲自解决。”顾北咬了一下嘴唇，“所以我说，淡化博斯克先生和西班牙队。直接说‘哈维和我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他现在应博斯克先生的要求邀请我吃饭，虽然我知道他是对手，但是我在感情上很难拒绝他的示好，而且我不希望我拒绝之后，让我个人和皇马在道德上处于下风’——没有西班牙，没有博斯克，仅仅是哈维和一段你不想放弃的友谊。” 卡西仰着头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但是如果让媒体说出去，而哈维又否认，那会不会把他置于道德上的下风？” 顾北忍不住翻了翻眼睛，“我已经在这句话里把他放在道德制高点上供奉起来了，他到时候肯定会是一个‘不计前嫌、主动跟死敌队长示好、为了西班牙自我牺牲’的光辉形象，如果他自己真的缺心眼非得走下来，那难道还是我们的错吗？再说，即使他真的走下来了，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给我付账，我难道还要管他？” 这……说的也似乎有些道理。 卡西看上去轻松多了，“我还以为你喜欢把所有光辉形象都留给自己人。” 顾北耸耸肩，“光辉形象有很多机会塑造，但队内失和只需要一个误会。顺便说一句，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得跟你一起去——我不说话，但我要坐离你们最近的一张桌子。”顾北微笑着说，“我很相信你，伊卡尔，但是哈维，我保持谨慎态度。” 卡西回给了顾北一个耸肩的动作，“我当然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跟博斯克先生坐在一起，他也想去。我怀疑他认为我和哈维会一言不合掐死对方。但我必须要提醒你，西班牙国家队集训的同时，葡萄牙也不会闲着。” 顾北愣了一下，显然话题转换太快，让她有点儿不知所云，“所以呢？” “你看，克里斯蒂亚诺，不是我故意要带安走，而是她心里根本没想到你……可怜你的帽子戏法和那个恶心兮兮的表白庆祝动作了。”卡西语调轻快地对着顾北的身后说。 我就该让他和穆里尼奥自生自灭！顾北在心里对自己咆哮着。 “哈，我显然注意到了，全世界都看出来我是在表白，结果我表白的对象却急着要跑？！”克里斯蒂亚诺怨气冲天，“哈维和伊卡尔，他们哪个比我好看——无论是人还是踢球？！” 第64章 克里斯蒂亚诺打开密码锁，板着一脚踹开了自家的大门，又两脚一蹬甩掉了脚上的皮鞋——就好像他家的门是一个破木板，皮鞋只是路边十块钱八双的便宜货一样。 顾北自知做错了事，小媳妇一样跟在身后又是关门又是帮着摆鞋子，从头到尾多一句话都没敢说。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顾北，一点儿都没有消气的意思，反而更气冲冲地冲进了厨房，叮铃桄榔地折腾了一番自己的冰箱，才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 顾.小保姆.北见状，赶紧拿了他最喜欢的超人马克杯递过去，请他倒牛奶，然而怨气笼罩的克里斯蒂亚诺直接越过了顾北，打开牛奶盒子的盖子直接就喝。 ‘当你男朋友发脾气的时候该怎么讨好他？急求！！！！’顾北愁眉苦脸地用自己当红的账号boom发了求助贴。 ‘whatthef**k？我偶像、我的八卦来源居然是个妹子？而且妹子居然还有男朋友了？’ ‘在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帽子戏法、卡西比中指的夜晚用一条跟皇马屁关系都没有的博客抢了头条……’ ‘博主问了一个这么严肃的问题，你们居然说这个？不过我好想知道博主男朋友是谁？难道八卦都是男朋友友情提供的？那就请赶快哄好他——为了全世界的八卦福利！’ ‘你们着急你们倒是出主意啊……’ ‘博主可以考虑一下日本知名的人｜体盛宴，哦对，这个东西最好采用冷食，你知道吧？当然，如果博主和你男友有特别的爱好，那就当我没说咯。’ ‘楼上太脏了……我推荐博主抓紧出门买件好睡衣，祝好。’ ‘我推荐博主把一切交给男朋友，设置好安全词，切记。’ ‘我本来想说给你男朋友做顿饭……但看看那位说日本风的朋友，还是算了……博主你亲自上吧。’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博主是女孩子？’ 砰！ 顾北吓得立刻把拿着手机的手往背后一藏，战战兢兢地看着拍了桌子的克里斯蒂亚诺，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敢说。 直觉告诉她，克里斯蒂亚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帽子戏法，你连一句‘克里斯蒂亚诺，你真是太棒了’都没有！我在更衣室里接受了所有人的祝贺，又干等了半天，然后才听主教练先生说你在外面跟伊卡尔说话！”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似乎特别生气——要知道以往即使发生这种事，他通常也都是撒撒娇，让顾北哄哄他也就没事了。 顾北先在自己的小黑账上记了穆里尼奥一笔，紧接着就开始着手眼前的大麻烦，“我本来是要去祝贺你的，但是你也知道今天伊卡尔惹出了大麻烦，我怕跟他谈得晚了会错过公关的最佳时期。所以……就先去找他了，并不是故意不去跟你说。”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身去不理顾北，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为什么不原谅。 ‘您到底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什么！’顾北愤怒地给穆里尼奥发了短信，试图了解症结所在——她当然知道症结的发起人是穆里尼奥，想想看，可是他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安在外面跟伊卡尔说话’的，如果不是他，顾北猜她现在还能揉揉克里斯蒂亚诺的头毛让他早点去睡觉呢。 ‘我只是跟他说：嘿，克里斯蒂亚诺，安在外面跟伊卡尔说话呢。说真的，我有时候都会觉得她跟伊卡尔在一起非常合适——毕竟他们是两个成年人。’ ‘感谢您的建议，现在您的前锋发疯了，我决定要迅速离开战场。’顾北像是跟自己的手机屏幕有仇一样，用力地戳着触屏按键，想象它们就是穆里尼奥的脸。 也许是为了甩锅，也许是为了安抚顾北，穆里尼奥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了这条短信，‘别这样……这件事也不能怪我，谁让好记者萨拉听见这句话之后发出尖叫，质问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不管好你的女人？顺便说一句，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必要不公开你俩的‘那档子事’，我感觉就连马德里街头踢球的孩子都已经知道这个了。’ 然而即使穆里尼奥说了这么久，顾北还是没能get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愤怒点。 他明知道，哦不，全世界都明知道她不可能喜欢卡西！她的钟爱名单里从来都没有过哪怕一个守门员好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入手点。而面对她的沉默，克里斯蒂亚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沮丧起来——在一个球队大胜而他本人也完成了帽子戏法的夜晚。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顾北把他当成男朋友依靠，但当顾北真的完成这一点之后，他又开始希望更多。比如，是的，比如总是把他排在名单的第一位——甚至包括当他的私事和别人的‘工作’冲突的时候，他也希望顾北首先转向他。 但这几乎不可能，顾北几乎从来不会把工作放在第二位。而更令他沮丧的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要求是过分的，他不该让顾北放下需要争分夺秒来完成的工作，冲到更衣室跟他说一句愚蠢的‘恭喜你，你完成了一个帽子戏法’。 “克里斯蒂亚诺，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顾北觉得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她先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好吗？我们可以谈谈这个，然后解决它。” 可是克里斯蒂亚诺不想谈。他希望顾北能自己明白这一点，然后跟他说，‘当然，我会如你所愿’。 谈谈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他在主动提要求，而顾北只是不怎么情愿地被迫满足他。 ‘罗纳尔多先生，我们是一样的人。你不必否认，你也希望安总是看着你，希望她的眼里、她的全世界全部都是你，即使你知道这完全不可能。安有自己的全世界，有自己的梦想，她总是想变成鹰飞得越来越高，而我们都知道，她飞得高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回她了。所以你也总有一天会和我一样，欣赏够了她成功的傲慢之后，忍不住希望她输给自己，期盼她输一次就能老老实实在自己身边待一辈子——而当你产生这个梦想的时候，也就是她注定要离开你的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记得温九在顾北启程去往巴塞罗那后不久给他发的r私信里这么跟他说。 他当时嗤之以鼻，但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这段话却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响，而每一遍，都让他觉得这些似乎有道理极了。 ‘我们没什么不同——她对我们的意义没什么不同，而对她而言，我们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她看我们都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你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光环。’ ‘在工作中，你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在生活里，你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一开始你也觉得还很满足，但时间久了，你无法控制那种要求成为‘全部’的冲动。’ “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意识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走神，顾北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知道自己变得自私了，他甚至能想到顾北听到他的愿望的时候会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我以为你会明白我，你之前都做得很好，但今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罗纳尔多先生’——他不想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顾北在克里斯蒂亚诺长时间的沉默中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声音甚至都变得有一点尖锐。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并极力压制了这种情绪，“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我的意思是，除了穆里尼奥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说了什么？” “没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从来都不擅长说谎。 顾北终于放任自己表现出了一种不常见的急躁，她揉了揉自己的脸，“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那你最起码要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为了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出现什么误会。”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自己脚下的地板，好久都没说话。 顾北看他这样，反倒冷静下来，开始怀疑克里斯蒂亚诺是被他哪个不靠谱的队友影响了。这样一想，她反而笑了起来，抚摸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脊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并口气尽量轻松地说：“好了，我是要跟伊卡尔去一趟，但这就是一次出差而已。要不……这样好不好？等伊卡尔跟哈维吃完饭，如果是午饭，我下午就飞葡萄牙去陪你，如果是晚饭，就第二天早上飞。好吗？” 她是在就事论事，她认为他不高兴就仅仅是因为她把伊卡尔排到了名单顶端，仅仅是因为他希望她能陪他回葡萄牙。 她和卡西，两个成年人。 克里斯蒂亚诺想起来，穆里尼奥这样形容顾北和卡西的关系。 “好，”做个大人并不困难，克里斯蒂亚诺想，“你可以晚点过来也没关系，安全和休息最重要。” 第65章 哈维和卡西都是大人，当然不会做出在自家国家队主教练面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缺心眼儿事来。 “我本以为穆里尼奥先生会不希望伊卡尔跟‘隔壁家’的人约会，所以一开始还很惊讶伊卡尔能这么轻松的答应这个要求。不过当伊卡尔跟我热情洋溢地赞美了你的主意之后，我就理解了。”博斯克心满意足地吃完自己那份小羊排之后，说了一句让顾北叉子差点掉到盘子上的话。 “伊卡尔……说了什么？”顾北满心希望卡西没有说出自己对于穆里尼奥和博斯克关系的看法，毕竟那是一种对立两个人的说法——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就是事实。 然而说这句话的时候卡西显然没接收到顾北的脑电波求饶。 “我个人并不是很介意这种说法，我是认真的，顾小姐。对我来说，国家队的事情现在是最重要的，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喻’，我并不关心。”博斯克笑着表示了理解。顾北倒是松了口气——这跟她个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她主要是担心说出这个话来会让博斯克对卡西有看法，认为他过于追求明哲保身。 顾北喝了口苹果汁压惊，“谢谢您的理解，”顾北想了想还是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如果您有需要沟通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会竭力使卡西利亚斯先生的活动可以配合国家队。” 博斯克是个什么样的人，顾北不知道，但她认为自己好歹应该做个表态。 “我以为顾小姐会整个集训期都跟伊卡尔在一起。”博斯克似乎是没想到，“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你还有别的事？” 顾北能怎么说？她只能干笑一声，说：“罗纳尔多先生还有科恩特朗先生已经去葡萄牙了，门德斯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过去看看。”——一口黑锅栽赃到了门德斯身上，但顾北并没觉得太愧疚。 而与之相应的是，博斯克也完全没怀疑这个说法。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对于门德斯这头恶龙来说，克里斯蒂亚诺就是他全世界第一第二第三珍贵的宝物。 即使是梅西先生的到来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那么，我只好祝顾小姐在葡萄牙一切顺利了。”如果卡西自己对这种安排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博斯克当然没必要多做评价。 顾北看卡西和哈维准备结账离开，便叫来侍者，也准备向博斯克告辞。 “别这样，”博斯克笑着阻止了顾北递卡的手，拿出了自己的卡，“第一次见面，一个绅士可不能让一位可爱的小姐结账。” 顾北笑了一下，倒是没再坚持。 “你跟博斯克先生说了什么？我看他好像很高兴？”卡西吃完饭送顾北出门的时候问顾北，“希望你们没有达成什么对我‘不利’的共识。” 顾北抱着外衣，在阳光的作用下只得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卡西，“没有，博斯克先生只是很高兴你能和哈维谈谈。”她调整了一下自己项链坠的位置，又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其实我有一件事也想问问你。” 卡西本来要伸手帮她拦车，但听到这句话之后有点诧异地放下了刚举起一点儿的手，“我以为你要立刻赶去葡萄牙安抚小公主克里斯蒂安了？好吧，你说吧，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那天跟我说，克里斯蒂亚诺最近情绪不太好什么的，还记得吗？”顾北尴尬地抿抿嘴，似乎向别人求助这种事非常为难，“我想说的是，呃……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问你工作什么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跟你说过是什么事情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吗？这种事总不可能是突然就发生的吧？” 卡西看看顾北，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你如果那么担心，干嘛不自己问他？”大约是看顾北有点沮丧，卡西终于还是善心大发了一次，“我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第一次问我是在超级杯第二回合开始之前，也就是你还在梅西先生那边的时候——他只问过一次，你回来之后，我本来已经认为他没事了，但那天豪尔赫跟我说，克里斯蒂亚诺在问过我之后也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比较不同寻常，不是吗？” “可是我离开马德里的时候，他并没不高兴啊。”顾北看上去更迷茫了。 卡西耸耸肩，给顾北拦了一辆车，并绅士地帮她拉开了门，“不管怎么说，祝你能把克里斯蒂安公主殿下安抚好。” 然而最开始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不需要顾北安抚什么，毕竟在国家队热身赛里完成梅开二度还额外有一个助攻，已经足够让他满意了。 “你看到我今天和纳尼的配合了吗？我们在曼联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做，”克里斯蒂亚诺兴高采烈地把蘑菇汁浇到自己的鱼排上，“我感觉我似乎有一个世纪没跟他踢过这样的配合了，但是当这一切再次出现的时候，我还是觉得非常熟悉。” 从来没有人试图否认曼联和弗格森爵士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特殊意义，也没有人否认那段岁月的重要地位，“你是在怀念和纳尼的配合呢，还是……” 顾北并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机就响了。 ‘小梅西先生正式成为阿根廷队长，给他发个r什么的，还有西班牙跟智利的比赛发生群架了，皇马的人帮着巴萨的人打架……看在上帝的份上，还好伊卡尔没参与——跟何塞说一声，让他回俱乐部之后别跟拉莫斯先生他们这几个参加打架的人发脾气。你去说，我不想面对一只喷火的何塞，就这样。’ 顾北差点儿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但考虑到自己毕竟还是人家员工，她也只好给门德斯回了一句，‘r.’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讽刺我像个政客一样。’门德斯飞快给她回了短信，‘miss.bernard［1］。’ 顾北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克里斯蒂亚诺解释了一句，“是门德斯先生，他跟我说小梅西先生和……克里斯蒂亚诺，你还好吗？”顾北本来只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看手机，并没打算立刻就把事儿办了，但当她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阴郁起来的脸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一开始连手机都不该看，“你是……对不起，我不是说我要马上去做，我只是听见手机响了，所以习惯性地看一眼——呃，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拨弄他盘子里的西兰花。 顾北看他这样心里更觉得愧疚，于是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叉子解救了一下受苦受难的西兰花——她把这朵西兰花直接拨弄出了盘子，“克里斯蒂亚诺……” “我没事。”克里斯蒂亚诺这次飞快地打断了她，“你可以先办豪尔赫说的事……反正我们在说的事也不重要。” 换做对面是温九，顾北可能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理会这种既无聊也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了，但对克里斯蒂亚诺，她总不免要破例，“这两件事都不是急事。不过，其中一件倒是有点棘手。” 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兴致不高，只是勉强答了一声，“是吗？” “西班牙和智利的热身赛你知道吗？拉莫斯先生他们帮着巴萨的人跟对方打架了——具体情况虽然不是很确定，但门德斯先生担心穆里尼奥先生会生气。”顾北没强行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穆里尼奥先生一直很不喜欢巴萨——无论是队内的个人还是这个队，就好像是天然的仇视一样。” “那又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叉了一小块鱼排吃。 顾北想着是在包厢里，左右也没人，便干脆坐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抚着他的胳膊说：“门德斯先生希望我劝劝他，但是这次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那就直接跟他说，像这样：如果本菲卡和里斯本竞技的人在葡萄牙国家队打得不可开交，热身赛的时候，里斯本竞技的人和对手起了冲突，结果本菲卡的人站在一边哈哈大笑，说打得好打得好打死一个算一个——而你恰好是葡萄牙队的主教练，你心里什么感受？” 顾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大概亲自打死一个算一个？而且以穆里尼奥先生的心性而言，估计是真的‘打死’。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她一眼，“我随便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主教练先生。” 顾北笑着拿走了克里斯蒂亚诺手里的刀叉，切了一小块鱼排喂到他嘴边，“不，你说的很好，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作为感谢，吃一口鱼排吧。” “恕我直言，你可不太会‘喂’别人吃东西。”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吃掉了那块鱼排，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顾北轻笑了一声，拿过克里斯蒂亚诺的柳橙汁含了一口在嘴里，跨坐到他腿上，拉着他的领子，给他‘喂’了口橙汁。 “现在，我会‘喂’人吃东西了吗？”顾北含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些。 第66章 ［神秘‘工作人员’陪c罗吃晚饭，去年圣诞也曾一起回葡萄牙］ ［罗纳尔多身边的谜：她到底是谁？］ ［感情稳定？浪子c罗是否回头是岸？］——……回头是岸是什么东西？ ［疑交往亚裔女孩，c罗正牌女友呼之欲出：提升魅力俘虏大牌球星，推荐十款和她类似的itgirl范儿指甲油］ ［c罗矮个子女友的‘增高秘籍’：你是否也需要一双经典‘刺客’尖头细高跟］ ［除了容貌，想做球星女友还有什么可以提升你的魅力？推荐十款新版香水和十只经典手包］ ［并非时尚精灵，c罗新绯闻女友需要换的五件饰品：从耳环到戒指］ ：forgod’ssake……我讨厌这些小报记者！她们推荐的东西太多了，你们快帮我看看sleek和独角兽这两款哪个比较美？我都快看花眼了。［网页链接：罗纳尔多嘴角的神秘口红印：是时候入手一款不留唇印的大红色口红了］ ‘……博主姿势奇特的蹭到了热点……’ ‘作为男粉丝，我想问一句，这两种不都是红色吗？’ ‘我以为今天会看到博主八卦这个女孩……我想错了。你再也不是我知道的那个boom了……’ ‘也许博主并不是很想说话，毕竟，她圣诞节的时候刚辟谣过一次，结果现在发现人家俩个已经在一起了。’ ‘博主，正走在掐死那个女孩的路上。’ ‘没人关心口红吗？我推荐独角兽那支，持久度真的非常棒，一点都不留唇印。’ ‘sleek颜色比较美啊，是很纯的红色。独角兽好像暗一点，但是暗红色又很cool……’ 顾北翻了很久评论，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就只好带着评论跑去找苏姚讨论这个严肃的人生课题。 “你睡了我男神。你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睡了我男神。”苏姚在正式讨论之前首先质问了顾北。顾北打了个哈哈，没敢招苏姚。 “你睡了我男神还好意思找我来讨论什么破口红！我跟你说，这两支统统不好看！我喜欢植村秀有一支红的，虽然不是假唇那种持久度，但那个颜色才正呢，你等我给你看看口红色号去。” 顾北：…… “猫都知道偷吃完鱼要呼噜一下嘴边的毛，三岁的罗纳尔多却不知道拿纸巾擦擦嘴！”就在顾北纠结口红色号的时候，另一边门德斯正在大声地嘲笑克里斯蒂亚诺，“天啊，你俩居然都没注意到你嘴角还有一点蹭到的口红印子，但小报记者却发现了！到底是你们太傻，还是小报记者眼神太好？” 克里斯蒂亚诺翘着脚躺在位于葡萄牙的自家户外泳池边的躺椅上，一手举着一杯矿泉水，一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吃完饭擦嘴了，我还以为已经看不出来了……再说了，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又没做错……” “没人说你做错了。”穆里尼奥舒舒服服地躺在另一张躺椅上，嘴里叼着柠檬冰茶的吸管，含含糊糊地说，“实际上，作为你的主教练，我还非常高兴这件该死的破事终于被发现了，我从来没这么深爱过小报记者们。” “何塞说的没错，”利用一分钟时间，和一个‘有个可能会成为球星的儿子’的男人确认过卖身契签约时间的门德斯忍不住附和了一句，“你们俩公开是好事——我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年轻人之间的这种……你们知道的，恋爱游戏，俗称‘全世界都看出来我们有事但我们就是不承认’。”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却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只好讪讪地说：“不管怎么说吧，安现在甚至都没发一条r承认我们的关系——她是不是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 “你猜怎么着？我觉得安真的太宠爱你了，所以才让你忽略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穆里尼奥这个时候还是站在了自己执行经纪人这边，“说实话，你想让安怎么说呢？我倒是觉得安是在等你做决定，毕竟，你到目前为止似乎都没跟她表态说你要承认这件事。你难道让一个女孩问你，‘亲爱的，我想承认我们的事，你看怎么样’？别傻了，你太低估女孩子的自尊心了。” “何塞说得非常有道理，”门德斯也把自己排在了顾北的这一队里，“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赞美你是一回事，但你让她什么事情都主动提出来可不太现实——虽然我很爱你，但老实说，我个人也认为她在你们俩的关系里已经够主动了，你不能指望她把所有事都做了。” 穆里尼奥想到自己很快又要给顾北找事，就发了善心又替她说了回话，“我觉得你最起码应该在这件事上主动，毕竟公开一段恋爱关系本来就该是男孩来做——如果女孩同意了的话。顺便再说一句，以你过往的情史来看，我还认为安会觉得你对她也未必是认真的呢，所以，你怎么可能要求她主动提出来公布？”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又以一种评估的眼光看看穆里尼奥，似乎是在估计‘穆里尼奥的可靠性’，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相信穆里尼奥一次，“那我是不是应该自己发一个r什么的，给她一个惊喜？” 穆里尼奥不负众望地被自己的柠檬冰茶呛了一口。 “别傻了，克里斯蒂亚诺，你亲自用r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象你会发点儿什么奇怪的东西。”门德斯探头过来，“就直接告诉安，‘我打算公开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写比较好’——就这么说。”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相信了门德斯，并且按照他说的去问了。 顾北自问没有理由不同意这个做法——之前不愿意说是因为没有人问，而她自己也的确觉得以一个小员工的身份成为克里斯蒂亚诺女朋友容易让人说怪话。但现在既然已经被拍到了，那再默不作声或者拒绝承认既不大气也难免要让克里斯蒂亚诺误会，“不过，我想我们可以低调一点儿？” 虽然低调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风格，但考虑到顾北的偏好问题，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我们是发声明还是发合影？” 顾北笑了笑，说了句你等会，然后就跑回房子里从自己包里翻出昨天涂过的那支口红，拿在手里拍了一张照发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r上。 o：听到那么多人指责它会留唇印，它都快哭了。［一支哭泣的口红.jpg］ ‘……我怀疑那个姑娘登错了账号，这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日天日地的克里斯蒂亚诺！’ ‘m.a.c的口红除了干之外现在又多了两条罪名：留唇印和亲了我的克里斯蒂亚诺。’ ‘黑色的指甲油、加了滤镜的照片，估计就是那个绯闻女孩发的……哦，我的天啊！我快哭了。’ ‘但克里斯蒂亚诺的女朋友居然用这么平价的彩妆你们不觉得非常不符合常理吗？’ ‘我替大家翻译一下楼上，他是想说：这个姑娘要么是不图克里斯蒂亚诺的钱，要么就是傻到不会图克里斯蒂亚诺的钱……’ 门德斯和穆里尼奥看看把头凑在一起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看r评论的两个人，忍不住一起摇头叹了口气。 “说真的，何塞，我觉得如果你以后不想做教练，完全可以尝试开个辅导班。”门德斯晒着葡萄牙的太阳，开始给穆里尼奥规划二十年后的人生。穆里尼奥预感到自己被剥削的悲惨人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开什么辅导班？‘指导你如何在世界最佳人贩子手下安稳度过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门德斯偏头看看他，不赞同地摇摇头，“哦不，何塞，你这么说可不太友好——实际上，我觉得你可以开一个恋爱辅导班，宣传词我都想好了，‘一个曾经执导两个0情商少年成功走向光明和未来的恋爱大师穆里尼奥’。你觉得怎么样？” 穆里尼奥：…… “你说，我趁现在安心情好，跟她商量件事她会不会答应？”穆里尼奥没理会门德斯的吐槽。 门德斯觉得穆里尼奥似乎是要干大事儿了，“你想干嘛？” “哦，你应该知道，卡瓦略在国家队没得到主力位置，看上去他因此有些迁怒代替了他的佩佩，”穆里尼奥吸了一大口柠檬冰茶，“更衣室最近气氛不错，我可不想让他们俩那么一丁点儿麻烦破坏整个氛围——但你也知道，我可不是那种擅长劝架的人。” “哦，这都是小事，他俩之间的矛盾很好解决，安不会在意花上两分钟在他俩中间说点儿好话。”门德斯瞥了穆里尼奥一眼，交叠了双臂枕在脑后，笑眯眯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雇用了安之后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穆里尼奥想了一下，摇摇头。 “自从有了安，我再也不用为了你们这些祸头子去拼命了。”门德斯笑着说。 第67章 马德里如果有一天非常安静，那么巴塞罗那肯定要出事——来自《顾北的人生格言精选》。 “梅西先生，呃，我非常遗憾我们在这个时候见面了。”顾北在联赛第二轮结束之后的两个小时站到了梅西父子对面，“考虑到事态的重要性，我们就不寒暄了好吗？” 主场逼平皇家社会对于巴萨来说基本上跟惨败区别不大，但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谁都有栽跟头的时候——除非，是的，除非你栽的这个跟头是假摔。 顾北看看演技感人、摔跟头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梅西先生，想了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安慰了他一句，“不过您可以放心，呃，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它对您的影响降低到最小。”顾北看看梅西的宣传助理，“我的问题是，托马斯，为什么我给你的文字你没有发到社交账号上？”——不但没发，还非得把我从马德里叫过来…… 托马斯看上去也对这件事不是很满意，“老梅西先生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认为小梅西先生没必要做一次‘无谓的道歉’。” 老梅西先生不完全信任这个公关组并不是秘密，拒绝把社交账号全权交给托马斯保管也是顾北早就知道的事，顾北并不打算在自己的雇主面前挑战他父亲，“如果老梅西先生不同意就算了。那我们商量好的采访词……” “老梅西先生也否决了，他认为梅西先生没必要说任何话。”托马斯甚至没等顾北说完，就咬着牙说，“第二场逼平弱旅，还闹出假摔，难道作为球队的核心……” “托马斯。”顾北看坐在一边的老梅西似乎要发怒，便稍稍抬高声音打断了托马斯的话，“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能麻烦你帮我去订个酒店吗？我今天可能来不及回马德里了。” 托马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顾北，顾北从决定飞到巴塞罗那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肯定要在这里住一天，所以据他所知助理已经都安排好了住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是顾北让他离开的一种婉转说法——他不一定能得到可以调回马德里的职位，如果不能回去又得罪了梅西，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简单的开除。 托马斯还算克制的答应了顾北，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 梅西现在的心情也不算好——平局、有麻烦，父亲和工作人员不太和气，工作人员还指责了自己父亲，没一件是好事，“我父亲只是担心我，而且顾小姐，恕我直言，托马斯不是第一次跟我父亲有冲突了。我之前只是没说而已。但是显然，他似乎并没感受到我的意思。” 你不是在克里斯蒂亚诺或者伊卡尔或者穆里尼奥面前，你对面的是五届金球奖得主，是你的大财主，是你未来成功的阶梯——顾北在心里把这句话给自己念了一百次，“梅西先生，如果托马斯的话让您感到被冒犯了，那么我替他向您道歉。我随后也会跟他沟通，看这件事是否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如果有，我们的工作方式又如何改进会比较好。” 顾北虽然也对托马斯跟老梅西有冲突这件事不太满意，但考虑到这毕竟只是梅西的一面之词，如果因为这样就完全否定自己的下属会让梅西觉得自己好欺负，也会让托马斯不满，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比较中立的说法。 “我也许不懂你们所谓的公关，但是我最起码知道谁是为我儿子好——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有。”老梅西言下之意，自然是托马斯没安好心，“顾小姐，我听说你跟罗纳尔多先生的关系不仅仅是工作关系，这让我非常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为了抬克里斯蒂亚诺踩你儿子？ 甲方的所有不满意不高兴不喜欢，都是因为你不够职业。即使非常生气，顾北也还是重新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梅西先生，”顾北带着一个丝毫看不出不悦的微笑对年长的那位说，“我对您儿子的态度和我是否是别人的女朋友毫无关系。您支付了门德斯先生五十万欧，如果我做了伤害您儿子名誉的事情，那么毫无疑问，您会要求解除我们之间的合同，到时候门德斯先生必然会将我看作是罪魁祸首，他就一定会反感我，甚至开除我——您认为以门德斯先生的脾气来说，有可能让一个他无比讨厌的人长期留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吗？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拆散我们，到时候我还不是鸡飞蛋打，两手空空？” 梅西本人对顾北并没有这个鼓励，但在顾北和自己父亲之间，他毫无疑问还是选择了自己父亲，“顾小姐，我父亲习惯亲自为我做这些了。所以，他难免会有点儿担心。” “完全可以理解，”顾北昧着良心说，“父子之情令人感动。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是，在这件事上您如果一言不发，可能反而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上次在伯纳乌误把球踢上看台的事，我并没觉得你给boom的爆料对里奥有什么好处，”老梅西坚持道，“而且我之所以同意选择你们，是因为罗纳尔多的曝光度，但你们接手里奥之后，里奥的曝光度没有什么增长——不，几乎是根本没有。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付给你们这50万欧。” 顾北当年在温九那边伏低做小是因为的确资历不深，不敢乍翅儿。这一年多来在马德里却不一样，克里斯蒂亚诺就不说了，卡西和穆里尼奥，甚至门德斯本人都拿她当个宝贝，等闲不要说驳斥、嫌弃她，就连翻个白眼她都敢直接翻回去，日子久了，你再让她在老梅西面前忍气吞声，的确困难了一点。 顾北咬了咬嘴唇，“小梅西先生之前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属于比较低调、内敛的，所以我们团队都认为维持这个形象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我们一接手就强行拉高他的曝光率，推翻他之前的公众印象，反而可能会让球迷产生厌恶心理，甚至感到之前受到了某种欺骗。” “但是罗纳尔多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报纸、网站上。” 这是你的修行——顾北告诉自己，“罗纳尔多先生是另外一件事，他和小梅西先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罗纳尔多先生喜欢高调，喜欢做万人中央最耀眼的那一点，但梅西先生是一个更内敛的人。这两种类型无所谓好坏，只要我们操作成功，它们全部都可以成为一种魅力。”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注意的话，你也许就会发现，里奥最近每一次出场几乎都是在道歉。” 那你千万别犯错啊，你让你儿子像四五年后的他一样安静啊，你不是又不能吗？但眼看着老梅西似乎默认了顾北对于‘两种类型’的解释，顾北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自毁长城，“小梅西先生不会的。托雷斯……” “如果门德斯真的看重里奥的合同，他就该把更好的人送来巴塞罗那。”老梅西先生打断了顾北。 在一个皇马赢球巴萨输球、全马德里都沉浸在喜悦中的夜晚，你不陪男朋友而跑来这边收拾烂摊子，这本来就是你的错……顾北告诫自己，你现在只是在还债，“托雷斯非常优秀。他完全可以处理小梅西先生的日常事务。先生，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这个世界只会对一种人格外宽容——那就是一无是处的人。而您的儿子恰好是一无是处的反义词。我们所做的道歉、承认错误都是为了防止以后这些问题和‘从未道歉’成为别人苛责他的理由。” 顾北仔细估量了一番老梅西此刻皱着的眉头，还是做了退步，“马德里那边正好有一位员工希望调往加泰罗尼亚地区，如果您认为可行的话，我可以让他和托雷斯交换岗位——他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公关人员。” 老梅西不希望他干下去，托雷斯自己估计也干不下去了，与其勉强在一起还不如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这次的事我还是不认为有道歉的必要。”老梅西终于重新回到了事情本身。 “当然，这次既然是球场内的非恶性行为，我们的确可以不这么做，”顾北说，“但是媒体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事件，所以我们还是必须要找到应对的方式。我的建议是，如果媒体问到这样的问题，小梅西先生可以直接承认是求胜心切，出于不让球迷失望的目的而做了不尽如人意的决定。如果梅西先生同意的话，也许我们还可以拜托《每日体育报》那边帮忙解释一下，说梅西先生希望能尽可能的为巴萨做一切能做的事情，即使这件事情的确不算是明智的选择——但是，请不要做出任何承诺，比如，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有时候假摔和真摔，本身界限也会模糊，万一有一次是真的禁区内犯规却被误会为假摔，那么今天的承诺就会变成一个笑柄。”顾北拿手机发送了一份邮件到老梅西那里，“这是我刚才在来的路上为梅西先生写给《每日体育报》的，如果您认可的话，我就这样发了。如果您有其他意见，我们可以立刻商量着改。” 梅西看看自己的父亲，“爸爸，我认为安说得很有道理。” 第68章 尽管顾北手头上并没有人希望调往加泰罗尼亚，但考虑到梅西这份合同的重要性，门德斯还是咬着牙以加薪为代价送了一个人去巴塞罗那。 “我很高兴你暂时或者永久地安抚好了老梅西先生——说真的，我真是对老梅西先生感到叹为观止，托雷斯算是脾气很好的人了，他们居然真的能吵起来……如果不是克里斯蒂亚诺肯定不会同意，我绝对会把你送到巴塞罗那去。”门德斯这样抱怨了一句，“不过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克里斯蒂亚诺对你跑到巴塞罗那这件事不是很高兴，你看，我虽然很想帮你解释一下，但克里斯蒂亚诺非常生气……” “是因为，这次是梅西先生吗？”顾北似乎终于感到事情大条了，“我猜，他对梅西先生还是有些在意过头了？” 门德斯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期盼的克里斯蒂亚诺，终于还是决定做回好人，“既然你问的这么清楚的话，那我不得不说，梅西这个名字只是一部分，另一个主要原因大概还是男人的本性——虽然你总是说你的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个大男孩，但实际上他在某些方面比你想象的成熟。”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扑过去就要抢门德斯手里的手机。 门德斯一矮身躲了过去，然后迅速窜到了离客厅最近的一个房间里关上了门——他怀疑自己这辈子，哪怕是在跟克里斯蒂亚诺签约那天去抓笔的时候，可能都没这么敏捷过，“我跟你讲，你不要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吃醋好吗？当然，当然，梅西这个名字也是其中一个问题，但这不是决定性的。你要知道，你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丢下他。另一方面，‘丢下他’也是一个关键点。” “安，我很了解克里斯蒂亚诺，我也很了解他喜欢什么。”门德斯说，“他希望做你的世界里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你了解了吗？‘独一无二’，这听起来似乎和‘最重要’很相似，但实际上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一个是唯一，另一个……矬子里头拔将军？我猜大概是这样解释的。” “非常具有启发性。但问题是，如果他是独一无二，那按照这个定义，我就只能负责他一个人。门德斯先生，您这是在告诉我，您打算开除我了吗？”顾北似乎终于意识到克里斯蒂亚诺所有失常的原因了，“我非常伤心，我还以为我在巴塞罗那干得不错？” 虽然顾北嘴上说了‘很有启发性’，但如果门德斯的理解没错的话，顾北毫无疑问对于这个解释是不满的。 门德斯觉得顾北自从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之后，似乎整个人也低龄化了——一年前她才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们俩别折腾身边的人——比如我，毕竟，我年纪大了，心脏可能有点儿脆弱……” “ok，我会注意的，”顾北满口答应，听上去甚至还十分真诚，“呃，我现在快到机场了，那我们回马德里再聊好吗？” 然而门德斯显然质疑了顾北的诚意，所以他拒绝了顾北所谓的‘回马德里再聊’。 “你把什么都告诉他了！”然而出门之后，门德斯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坐在地毯上生气质问他的克里斯蒂亚诺，“但明明是我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你却向着她！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只告诉安，我不喜欢她去管隔壁家的那个家伙！你却说了那么多！还在我听不到的地方说那么多！” 门德斯：…… “我可是在帮你。你什么都不肯说，安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是宣传助理，又不是巫婆能摄神取念。” 克里斯蒂亚诺不开心。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塞他们也都很关心你——虽然我感觉他们像是在看热闹。”门德斯对于穆里尼奥这个老伙计的同情心表示非常遗憾，“你俩之前都好好儿的，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儿奇怪？你分明知道，安虽然看重工作，但是你始终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揪着门德斯家客厅地毯上的绒毛，闷闷不乐地说：“可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飞得高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回她了’。你看……” “等等、等等，”门德斯急忙制止了他，“虽然打断你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我猜你刚才说了‘他’？他是谁？伊卡尔？佩佩？法比奥？还是……何塞？”门德斯罗列了一遍皇马队内所有跟克里斯蒂亚诺走得比较近的人，并在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掐死了他们一遍。 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他们敢这么招惹克里斯蒂亚诺给他惹麻烦，那无论他们值多少钱，他都一定要杀了他们——除非，是的，除非在冬天的时候，他们愿意给他带来一笔丰厚的转会费，否则什么都无法让他冷静。 但是他们几个都还在皇马呆的不错，门德斯纠结了一下，似乎卖谁都不太合适……尤其是卡西，如果他把伊卡尔从皇马倒手卖掉，呃，伯纳乌的球迷会不会杀了他？ “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垂头丧气地说，“是一个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了解安的人——她的前男友。你知道，她在接手我的社交账号之后就把她的一个小号送给我了……” 不，实际上我不知道。 “后来，我当时完全是出于好奇，就关注了温九……”克里斯蒂亚诺亲眼目睹门德斯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承认我当时很无聊，这是我的错。但不管怎么说，你也知道我们去中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温九，我觉得他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重新开始关注安的小号。然后，他似乎发现这个小号是我用的了……” 门德斯竖起两根手指，“两个问题：第一，他是怎么做到重新关注安的小号的？第二，他怎么发现是你在用？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又四处游荡给各种形形□□的模特点赞或者关注……” 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地反驳了门德斯，“我没有！自从和安在一起之后，我就取消对那些模特的关注了！” 门德斯干笑了一声，“非常安慰，你先回答问题。” “首先，我没改小号的名字。其次……我发了狗、午餐、晚餐，用的还是葡萄牙语……”克里斯蒂亚诺挠挠下巴，没敢看门德斯。 非常好，安身边的人、第一选择语言是葡萄牙语，只要不是傻子大概就都能猜到了。 门德斯在翻白眼和打克里斯蒂亚诺一顿之间做了一次半分钟的抉择，最终还是无害地翻了个白眼，“后来他做了什么？难道，他跟你就安的喜好和脾气做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令门德斯意想不到的是，克里斯蒂亚诺居然真的点点头，“他给我发了很多私信，他跟我说我跟他其实没什么不同，安看我们的眼光也没什么不同。在她眼里我们都只是她的世界的一个部分，没什么光环，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还说……” ‘我们都是一样的偏执狂，一样一旦接受挑战就非赢不可。她喜欢的就是这种偏执狂，喜欢的就是这种非赢不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爱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种类型——这跟你是谁，做了什么，统统都没有关系。所以，当你开始要求做她世界里的唯一的时候，她就开始厌烦，然后打算离开。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最可怕的是，她离开你之后，她还能得到下一个偏执狂。’ ‘为什么？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永远追求胜利的偏执狂。偏执狂又总是吸引偏执狂。’ 克里斯蒂亚诺读完这两条私信之后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看上去完全打不起精神来，“你看，我本来也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是无聊的猜测、空想，但你看看安……伊卡尔跟我竖中指那天，我就坐在更衣室里，先跟我说一句话然后再去找伊卡尔会耽误什么吗？还有那天巴萨输球，难道宣传组没有别人了吗？一定要她去吗？豪尔赫，我觉得也许温九说对了……天啊，你说她会不会觉得隔壁家的家伙比较是她那杯茶？所以才愿意飞去巴……” “傻是流感吗？还会传染？”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门德斯。 门德斯：……我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难道不小心说出来了？ “我说过一百次了，我跟温九分手是因为他相信我劈腿，这跟我要离开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当时死皮赖脸不走才算是爱？再说了，他到底有什么脸说他跟你是一样的？一个拍哭戏ng了十次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最后只能靠滴眼药水的演员，除了那张好脸，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把自己跟你比？再说，你也傻吗？他那种人，你也跟他比？就算都是偏执狂，你们俩是一种偏执狂吗？是一种级别上的人吗？你拿过金球奖，他拿过小金人吗？所以，别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耽误时间了好吗？拉黑他，或者干脆重新建一个小号，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跟他有交集！” “还什么我会喜欢梅西先生？我看上去是那种喜欢给人家做第三者的人吗？收收你的神力吧好吗？脑洞少年！” “我担心了那么久，结果你就是为了这种原因跟我闹？气死我了！我先挂了，回马德里再跟你算账。” 嘟…… 门德斯僵硬地举起了手机，有点儿尴尬地笑着看看克里斯蒂亚诺，“我没想到安听到一半会突然……呃，说话。我本来只是想帮帮你们，让她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 “呃……作为补偿，你今晚需要我客厅的沙发吗？听上去，安似乎不打算让你在床上睡了……”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 “谢谢你，豪尔赫，我大概需要……”他心虚的说。 第69章 顾北永久收回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小号，甚至一度拒绝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我建议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你已经四岁了，你不能再像一个熊孩子一样为了一点点无聊的事就制造动静只为了吸引全世界的注意了！我简直无法想象！我还以为是谁对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温九？你哪怕是在跟卡西比呢？我宁可听见你说你是因为自己永远无法攻破伊卡尔把守的球门生气！在你反省清楚之前，请不要跟我说话，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还有！不要以为你最近没有给模特点赞、关注模特我就会原谅你！你休想再拿回这个小号！也休想自己再注册一个！如果让我知道你这么做了，我就立刻去巴塞罗那！” 但一度拒绝，不代表她在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流血的脚腕的时候，还能继续拒绝下去。 “今晚进行的欧冠小组赛第一轮比赛中，皇马对阵萨格勒布的比赛中，罗纳尔多脚踝受伤当场流血，但裁判员对这次粗暴的铲球犯规却并没有作出任何表示——无论是口头还是掏牌。比赛结束后，助教卡兰卡透露，队医不得不在更衣室为罗纳尔多缝了三针。” “穆里尼奥在赛后发布会上拒绝评价裁判，并对记者称，‘不要让我犯罪，我是一个有法律意识的人’。同时，佩佩和同样在比赛中受到粗暴侵犯的科恩特朗都谢绝了采访，只有作为队长的卡西回答了记者的提问，在被问到裁判的问题时，卡西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今天是一个胜利的夜晚，这让我们都很高兴，但克里斯蒂亚诺的伤势却让这个夜晚大为逊色——我不想指责任何人，但我非常失望。克里斯蒂亚诺是现役最好的球员，如果他能被稍加保护的话，我相信他可以为球迷们奉上更多更精彩的比赛，而这也将是足球这项运动本身的一种幸运。不，我不觉得这是一种过分的称赞，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不否认我是为了皇马的利益，但作为一个热爱足球的人，我也真心希望我们的裁判可以更好的保护天才球员——毕竟，这些天才球员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珍宝。” “而就在刚刚，知名西甲评论兼八卦博客boom更新了一张克里斯蒂亚诺伤脚的照片和一段文字，并强烈嘲讽了原本工作是救护车司机的主裁判。” ：ppableman!我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钢铁意志！鲜血和痛苦，他统统不曾畏惧，因为除了皇马的胜利之外，他别无所求！我爱的不光是胜利时意气风发、骄傲的他，也是这样无法被击垮的他……但这不意味着你们就能欺负我的小王子！裁判到底是讨厌我的小王子，还是仅仅是职业习惯？不看到救护车不开心？［图片.jpg］ “你不该让我拒绝评价裁判！我职业生涯以来，从来没见过瞎子执法欧冠小组赛！”穆里尼奥对着顾北大发雷霆，“那个裁判是故意的！他是成心要害克里斯蒂亚诺！就算是在野球场上这种残忍的犯规也该被揍一顿！至少一顿！但现在呢？他无所作为，你还让我闭嘴不要议论这件事！” 顾北却似乎毫不介意穆里尼奥的怒火，她只是蹲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用一种看易碎的宝物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问：“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拿点水？” 克里斯蒂亚诺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刻意用一种很轻松的口吻说：“干嘛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没事，在球场上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当初我在曼联的时候，爵士曾经特意嘱咐其他球员在训练的时候踢我的脚踝——这都是竞技的一部分。” 顾北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穆里尼奥本来怒火冲天，但看到这一幕却还是意外地冷静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卡西看着他们俩，也许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让他们都放松下来，就故意用一种轻松地口吻说：“不幸中的万幸，克里斯蒂亚诺的伤并没伤及骨头，队医也说了，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多了——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回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着急。赛季才刚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嘴唇动了动，犹豫地看看顾北，最终只是拿过顾北手上的毛巾捂着脸，并没说话。 顾北很清楚他在想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想踢比赛，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完全不能踢，他从来都是最不愿意离开赛场的那个人——你说他喜欢破纪录也好，说他不服输、不肯被击败也好，但这就是他。 “在你的脚完全没事之前，你休想上场。”半天没说话的穆里尼奥终于放了一句‘狠话’。 顾北立刻扭头给了穆里尼奥一个感激的眼神：是的！就是这样！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知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克里斯蒂亚诺，所以只能牺牲你——穆里尼奥毫无障碍地读懂了这个眼神。 穆里尼奥：……我特么的到底为什么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克里斯蒂亚诺把毛巾拿了下来，他没忍住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穆里尼奥。 但他并没得到这个机会。 顾北见状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知道你想上场比赛，想帮助球队，但是如果你因为一场比赛加重了伤，那不才是对皇马最大的削弱吗？而且……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踩你的脚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被他踩烂了。” 虽然这句话很可能是真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穆里尼奥和卡西还是想给顾北颁一个金球奖——演技派的那个。 “可是……”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儿慌张，“不是……你别哭，我、我没说我想比赛……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他看着顾北的样子，还是败下阵来，“如果主教练先生不允许，我不会坚持要上场的……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呃，我会听你们的……” 卡西毫不留情地在克里斯蒂亚诺身后给了顾北一个白眼，转头去跟拉莫斯说话了，“你今天又差点丢了一个球！你能不能有一天正常一点儿？！” 拉莫斯：我招你了？你有本事你去骂顾北啊！你又不敢……你又怕激怒小王子…… “呃，不过，顾小姐，”虽然卡西的愤怒也不是没有来由的，但拉莫斯为了自己的心脏考虑，还是假装没听见卡西的谴责，虚弱地笑着转向了顾北，“你为什么不让佩佩和法比奥接受采访？我觉得，赛场上发生这种事，队里统一声音也是件好事。” 顾北刚才还在哭，突然听见这个问题，不禁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拉莫斯会提出这个问题。 其实意思很明显，顾北作为门德斯的人当然要考虑门德斯的球员的利益，这个时候议论裁判很容易会被欧足联盯上甚至被处罚、禁赛，这对于球员的舆论处境和自身利益当然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顾北自然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本来这件事是裁判没理，但议论完之后，可能就变成球员没理了。 这个逻辑很简单，但偏偏也不好说出来，毕竟，接下来可能就会存在一个‘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别人’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会是：你跟我又没合同联系……我干嘛管你？ 卡西似乎被自己的队副的智商打败了，他站了出来替顾北解围，“塞尔吉奥……你是不是巴不得队里多几个人禁赛才好？”他‘和颜悦色’地问，“你跟我有什么仇！难道你希望看到下一场比赛无人可上，让我带球去进攻吗？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脆弱的心脏？” 拉莫斯被卡西吼得往自己的隔间里缩了缩身子，似乎想把他高大的身躯完全藏起来，“不是……我只是，只是一个疑问……” 顾北怜悯地看看拉莫斯，然后转头继续轻声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我觉得我该去问问队医你这个伤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回去好提醒你的厨师先生。所以，你在这里乖乖的，待会要上大巴的时候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让他们扶你出去好吗？你的脚，我猜现在还不能用力？” 分享一只乖巧点头的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笑着亲了亲克里斯蒂亚诺的嘴角，捏了一下他的手，完全无视了对她这种‘爱抚’行为大翻白眼的卡西和穆里尼奥，就起身去找队医。 “顾小姐。” 顾北看队医不在更衣室里，就要出门，但就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弗洛伦蒂诺叫住了。 “主席先生？”顾北疑惑地看看弗洛伦蒂诺——主席先生叫住她大概不是为了跟她讨论今天的天气，她猜。 “顾小姐是要找队医谈谈吗？”弗洛伦蒂诺看她点头，就继续说，“请不要担心，我会让队医把克里斯蒂亚诺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写下来给你。” 虽然顾北觉得弗洛伦蒂诺从来不派发免费的晚餐，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让她道了谢。 “那么现在，顾小姐，也许我们可以去外面谈谈？” 果然，弗洛伦蒂诺这样说了。 第70章 ‘顾小姐，我听说一位著名的中国女作家有过一句名言，叫做‘出名要趁早’。你年轻，正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 ‘顾小姐，除了你自己爱自己的心之外，再没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了。爱自己，就该为自己抓住更多能抓住的东西，而不是试图仰仗一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过一辈子。中国有一位古人曾经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说的很对，‘利’是少数我们能确实掌握的。’ ‘年轻人有时候无法看到长远的未来，这个时候，我猜，他们会需要年长者的提醒和忠告——而我，非常愿意给你提供建议。’ 直到顾北陪着一瘸一拐的克里斯蒂亚诺回到家，弗洛伦蒂诺的这几句话还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我为什么觉得你昨天晚上出去一趟之后就有点怪怪的？是我的错觉吗？”克里斯蒂亚诺若有所思地看看顾北，“说真的，队医跟你说什么了？难道他们告诉你我的脚好不了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很好笑似的大笑起来。 顾北心情有点儿复杂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竟然完全没配合他的这个‘冷笑话’，“实际上跟队医先生没什么关系——是主席先生，是他跟我说了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我现在还没想好。” “那你打算告诉我吗？”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很是期盼。 顾北想了一下，摇摇头，她只是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大腿，“我想，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做出决定——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我一直想不好，我也会告诉你。”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但在司机把车停下来的同时最终还是认同了顾北的话，“好吧，我会等你告诉我。” 顾北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先下了车，像一个真正的骑士一样替克里斯蒂亚诺拉开了车门，扶他下车。 司机：＃我老板的女朋友要抢我工作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哦，克里斯蒂亚诺，”一直站在家门口等他们回来的多洛雷斯一看到一瘸一拐的儿子，就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一声带着些哽咽的惊呼，“天啊，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哦，别这样，妈妈。”克里斯蒂亚诺倒是比较冷静，他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拥抱了自己的母亲，“没事的，它虽然看着有些可怕，但实际上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而且，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了，真的。只是主教练先生和队医还是希望我休息一下——你知道，他们觉得赛季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受伤就该保守一点，免得在赛季后半段造成隐患。” 克里斯蒂亚诺说得很仔细，显然，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到底有多担心自己，“所以，妈妈，别太担心。我一切都好。再说，还有安呢，她……” 顾北听到克里斯蒂亚诺提及自己的名字，右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甚至都听清楚克里斯蒂亚诺后来说了什么。 这是二人那什么败露以来，顾北第一次见多洛雷斯——挖了人家家的白菜，毕竟是不好意思的，何况人家家这棵白菜是真的镶金带钻。顾北看多洛雷斯似乎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儿子身上并没注意到她，一时做贼心虚，就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意图乘人不备赶紧逃跑。 然而作为一代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他用余光看见顾北要逃，眼疾手快一把就把顾北揪了回来，“天啊我差点就忘了。妈妈，现在我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顾北，我女朋友。” 多洛雷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和那些名模比起来，顾北算不上是一个非常光彩夺目的人，甚至她在自己穿衣服的问题上，也从来都不倾向于夺人眼球。 白围巾，灰色的及膝长外套，黑色的高跟长靴。就连她身上的配饰也只是最简单的款式——她的确不是时尚的精灵，她看上去有时候更像是一个路人，甚至是一个影子。 是的，她站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时候就宛如一个沉默的影子，乍一看似乎光芒黯淡，但仔细审视时又觉得意外的和谐。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并没承认过，但实际上他身边每一个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和顾北在一起或者说承认在一起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拜托，他们并不是傻子好吗？除了这种感官上的和睦之外，他们也还有切实的证据呢。 顾北就不用说了，她在罗吹届基本也算是头把交椅了。克里斯蒂亚诺呢？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有个小姑娘的心，但他可不是对谁都会是个小姑娘——说个形象一点儿的，你能想象克里斯蒂亚诺在弗洛伦蒂诺面前小公主吗？ “你好，安。”多洛雷斯从来都不是一个恶婆婆的形象，但克里斯蒂亚诺毕竟是她最好的小王子，她也做不到见到一个女孩就能放心地说，‘克里斯蒂亚诺有你，我就放心了。’ 所以除了你好，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说辞来应对克里斯蒂亚诺所说的‘我女朋友’这两个单词。 顾北对于‘男友的妈妈’这种生物则有一种比较根深蒂固的恐惧感，因此即使看多洛雷斯态度还比较友好，也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您好，多洛雷斯女士。” 也许是对于自己女友和妈妈的第一次正式会面还算满意，克里斯蒂亚诺并没再多说什么，就声称自己要去看看儿子然后睡个好觉了。 “呃，那我就先回去了，多洛雷斯女士，这是队医给克里斯蒂亚诺写的注意事项。”顾北从包里翻出一张打印纸，交给了多洛雷斯，然后就想赶紧离开——拜托，她跟多洛雷斯女士又不熟悉，作为一个偷白菜的贼，她自问还是不要在‘白菜’不在场的时候跟白菜的主人过多交流。 “安，”多洛雷斯虽然接过了那张打印纸，但还是温和地叫住了顾北，“我们谈谈好吗？” 24小时之内，短短的24小时之内，顾北已经第二次听到‘谈谈’这个词组了——说真的，你们平时谁都想不起我来，或者想起我来就是要跟我作对，结果现在全部都看出我是个小天使了？ 然而考虑到多洛雷斯也不是顾北敢于拒绝的人，所以顾北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多洛雷斯进了客厅。 “其实，我很高兴是你。”虽然想到多洛雷斯不太可能对自己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但她这一开口还是让顾北愣了一下。 顾北迟疑了一下，在不确定多洛雷斯这句话具体会指向哪个方向的时候，到底还是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谢谢您。” “这不是客气。”多洛雷斯看上去反倒是有点紧张的那个人，“安，说老实话，我觉得豪尔赫说得很有道理，你大概是这些年来出现在他身边的，最可靠的女孩儿了。” ‘模特、追求球星光环的无知少女，和她们比起来，安简直就像是上帝派来拯救我脆弱神经的小天使。想想吧，她不但能替克里斯蒂亚诺解决问题、安抚他，还能替我所有在皇马踢球的球员解决问题——而更可贵的是，我只用给她开一份工资！’门德斯曾经在某一次拜访中，如此对多洛雷斯说，‘自从我和克里斯蒂亚诺的生命中出现了安，我们所有的坏运气都消失了。说真的，当我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确定跟安在一起的时候，我简直要跪下来亲吻圣像的脚。感谢上帝，他终于知道要找一个靠谱的女孩子了！’ 多洛雷斯深以为然，她继续对顾北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和豪尔赫是对模特什么的存有偏见，但实际上当听说莎伊克小姐和克里斯蒂亚诺的绯闻的时候，我们的确非常担心——至少，我担心她不是一个能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踏实下来的人。” 顾北：你俩这不就是标准的婆媳关系吗？世上所有婆婆看儿媳妇的时候都有一百种理由认为自己儿媳妇不是适合儿子的那个……虽然，‘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您也的确说对了吧…… “我看得出克里斯蒂亚诺很喜欢你，也……有些依赖你。我不确定这么说是否合适，但我觉得，你并不如他需要你一样需要他——我知道，你一直都试图保护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件事上我非常感激你……安，克里斯蒂亚诺是孩子脾气，他……”多洛雷斯做足了铺垫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希望你能愿意留在他身边——我不是说今天和明天，我是说长期的。” 克里斯蒂亚诺也许和一些女孩产生过某种程度上的关系，但像这样直接带到她面前说‘这是我女朋友’却几乎没有——自己儿子跟一个女孩子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多洛雷斯自问还分得清楚。 ‘顾小姐，你的世界才刚刚展开它的一角，如果现在就决定自己的终点，可就太不明智了。顾小姐，你不是这种人。’顾北突然想起来，十几个小时之前，弗洛伦蒂诺曾经这样对她说。 顾北抿了一下嘴唇，轻声问道：“多洛雷斯女士，您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呢？您知道的，我爱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第71章 “我为什么觉得你不能上场但一点儿都不难过？”对阵莱万特的比赛之前，卡西一边换着衣服，一边问坐在旁边格外磨磨蹭蹭、默默看着全更衣室的好戏的克里斯蒂亚诺，“这可不太像你，你以前哪怕是在比赛进行到80分钟的时候被换下来，都会撅着嘴发半天脾气的。” “我也是这样记得的。”拉莫斯看今天似乎并没有‘队长骂队副’的情节设置，就赶紧凑了过来，“克里斯蒂亚诺，说真的我觉得你最近一直都不太正常——自从受伤之后，我以为你会闷闷不乐好久，但实际上你却只花了半天时间就自我治愈了？这可不太像你。”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鼻子，硬着头皮顶嘴，“为什么这么说？我是哪种小孩子脾气吗？说真的，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这次就连一开始只是默默听着的本场首发卡卡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引得克里斯蒂亚诺十分不满意地看看他，大声质问道：“里奇，你居然也嘲笑我！我哪里说错了吗？” 卡卡忍着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伊卡尔说的对，你受伤之后反而心情很好？这的确太不寻常了。” “我只是想开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眯眯地坚称道，“而且，说实话，我觉得这次受伤之后我也得到了我早就应得的福利。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否极泰来’？也许吧。我猜，可能接下来只会发生越来越多的好事。” 卡西：一个在英国呆了好几年，结果嫌弃食物味道的时候都只会用‘g’这一个形容词的人，能有这种学习能力学什么中国的古话……真是呵呵。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看看卡西那个神嘲讽的眼神，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你们知道吗？那天我们从客场回来之后，安跟我妈妈有了一个小小的‘会谈’，她亲口跟我妈妈说，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我。” 刚才还乱糟糟的更衣室此刻突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谴责的意味直指卡西三人，‘你们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你们明知道说到最后都是对世界的伤害！’ 卡西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扭过头若无其事地扭头对卡卡说：“之前主教练先生说过，去年我们前十轮联赛丢了太多分数，这才导致我们丢了联赛冠军，所以今年前十轮要力保拿到全部积分——这个任务可不太好完成。尤其是，”他还是瞥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克里斯蒂亚诺有伤，也许我们的任务就更加艰巨。里奇，今天都要靠你了。这是个好机会。” 虽然卡西说的尽量委婉，也并没指出是什么‘好机会’，但卡卡——甚至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都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穆里尼奥的态度已经非常坚决了，如果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受伤，他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卡卡首发了。换句话说，如果卡卡这次表现好，那也许他在转会谈判中还能占据一些有利地位。 卡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抿着嘴唇笑了一下，轻声跟卡西说了句谢谢——他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在无谓的事情上过度坚持。 生活是现实的，能抓住什么就该尽快抓住才好。 而且，卡卡猜，这场的首发机会也许就是穆里尼奥和他的教练组能给他这个前金球奖先生的最后的温柔——为了让他离开的不那么狼狈，也为了让教练组不显得那么无能。 克里斯蒂亚诺歪着头看着二人互动，过了一会儿便咧嘴一笑，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卡卡的肩膀，小声说：“加油，我们会赢的。” 克里斯蒂亚诺会这么说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莱万特从来都不是什么强队。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的祝福并没被兑现，穆里尼奥十轮拿30分的美好愿望也随之变成泡影——莱万特不但没输，甚至还得意洋洋地打了皇马一个0:1，并逼迫皇马一人被罚下。 “你是疯了吗？”穆里尼奥赛后大声质问着一年多前加盟皇马的德国后腰赫迪拉，“你跟莱万特的那些籍籍无名的球员在场上较劲还给自己找了一张红牌？看在上帝的份上！丢了三分就已经够糟糕了，你居然还要停赛！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事情！” 赫迪拉拿毛巾擦着头发，低着头闷闷地并不说话。 而卡西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也放弃了劝说，显然，他认为这个时候帮赫迪拉说话可能会让人觉得他和穆里尼奥之间意见并不统一——在对待比赛中的事件时意见不统一。 这绝非是什么好事。 顾北站在更衣室门口向队医询问克里斯蒂亚诺的情况，另一方面也在冷眼旁观，她虽然觉得作为主教练此时抱怨队员在场上的行为并不妥当，但她毕竟从来没关心过赫迪拉这个人，所以就算要劝也无从下口——更何况，她现在还没判断清楚是否应该‘下口’。 “安，我觉得你也许应该劝劝主教练先生。” 顾北被这个来自身后的声音弄得一愣，转过头去就发现原来是不打不相识的《马卡报》记者弗雷罗先生。她笑着谢谢了给她介绍了克里斯蒂亚诺伤情现状的队医，然后才转过头去对弗雷罗先生笑着说：“怎么？其实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主教练先生，毕竟，今天这个结果实在是太糟糕了——话说回来，我本来以为你会责备赫迪拉先生的冲动，但没想到……你似乎还是向着他的？” “赫迪拉先生非常冲动，但这种冲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弗雷罗先生似乎知道什么，但又并不打算直说。 顾北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哈里斯，我是应该先问你你想要什么呢，还是该问你你知道什么呢？” 弗雷罗先生看看周围，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二人的对话，便放低了声音，“你已经作出决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他笑了一下，“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梅西先生的专访。以一个马德里主义者的角度，解读我们最大的敌人。我相信这个选题会一炮而红。”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贯喜欢玩别人的顾北感觉自己被人玩了一道，但是考虑到老梅西先生那天提到的曝光率问题，顾北还是毫无心理负担地从自己这里先给了弗雷罗先生一个善意的信号，“我会给老梅西先生报告这件事，并尽量说服他。不过，我也会告诉他，你的稿子我们宣传组会看一遍，以免……” 以免你到时候一时兴起，真把梅西黑成‘煤’西……那到时候你倒是名扬四海了，丢工作被扫地出门的不还得是我吗？ 她虽然没说完，但显然弗雷罗先生也知道‘马德里主义者’和‘梅西’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并在到货前就付款了，“赫迪拉先生在担心自己在皇马的前途会因为一些‘非竞技因素’而被影响。而且据我所知，目前更衣室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一个。” “‘非竞技因素’是什么因素？”顾北心里隐约有个答案。 “这个更衣室一半的主要人物都是门德斯先生旗下的，这不就是最重要的‘非竞技因素’吗？换做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担心门德斯先生联合穆里尼奥先生让他自己的球员，占领皇马更衣室吧？”弗雷罗先生耸耸肩，“非常合理的担忧，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这么想。” 顾北很快就明白了弗雷罗的意思——毕竟，弗雷罗都把话说得非常明确了，这连暗示都算不上了，“那么你说，还有很多人，是什么意思？还有谁也有这种想法？” 弗雷罗先生皱皱眉，看看更衣室里因为输球而低落的众人，“那些原本是首发，现在却只能坐在板凳上的人；那些自视甚高，现在却被主教练看轻的人。他们都会不满意，都不免会认为自己是受到了非公正的待遇——虽然我个人不喜欢球员有这种想法，但如果它产生了，我也不认为这是无理取闹。” 顾北皱皱眉，一方面，她感觉弗雷罗先生打击的范围太大，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她又似乎无法反驳他的观点。想了半天，于是只好追问了一句，“你说的到底是谁？” “谁本来被寄予厚望？谁最近却被门德斯先生旗下的球员威胁？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别人不说，单说卡卡，他难道没有理由不喜欢主教练先生吗？”弗雷罗先生说。 “你是听谁说的这些事？” “当然是球员的经纪人。”弗雷罗先生撇撇嘴，“总之，消息来源十分可靠。” 如果说赫迪拉是顾北不了解的人，但卡卡这个人，顾北也算接触过。 上帝之子如果都能怨恨穆里尼奥……难道穆里尼奥真是天怒人怨？ 顾北不太相信。但又总觉得凡事先往坏处想至少不会有错——何况，这件事既然是球员经纪人说的，那至少总有八成可信。这样一想，顾北就决定干脆把事情都先告诉穆里尼奥，让他自己多注意。 然而穆里尼奥对此却似乎毫不在意，“我让赫迪拉上场了，他之所以又下来这总不能怪我吧？难道是我按着他去跟对方球员争执推搡，结果拿的红牌？赫迪拉是个讲道理的球员，他不可能不懂这个逻辑。” “这不是他懂不懂道理的问题，而是他经纪人。他经纪人跟记者说这种话，听起来难道很像是懂道理的样子吗？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看看能不能安抚一下他们，最起码先把难关度过去，别让他们现在闹出矛盾来。” 穆里尼奥摆摆手，“我会注意。不过说句老实话，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件事弗雷罗先生为什么跟你说，而不是直接跟我说呢？就算他不怎么喜欢我，但是跟你说？你只是我在私人层面上的助理，而非正式的教练组成员啊。” 第72章 顾北虽然也觉得穆里尼奥的疑问很有道理，但鉴于弗雷罗先生作为一个皇马死忠，对皇马绝对不可能心存恶意，因此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并且如约给弗雷罗先生安排了一次对梅西的专访——尽管这次安排在一开始的时候并算不上顺利。 “你是不是不理解‘马德里主义者’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就是决定要把一个这样的人送到巴塞罗那来，看他要把里奥写成一个如何让人作呕的人？”老梅西先生不出所料的暴跳如雷了，“我想让他提高曝光率，但如果这种提高意味着他会被骂，那我宁可不要。” 多么掷地有声地宣言，一听就是外行人说得出来的话。顾北凉凉的想。 “先生，没有人可以既提高曝光率又保证媒体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赞美之词。”顾北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可信一点儿，“我们只能做到每一次曝光的时候都尽量保证他是一种正面形象。比如说这次的采访，我们可以先期打造成‘不惧争议，梅西直面亲皇马派媒体’——这是什么呢？这是勇气和自信。再加上有我们审核稿件，不利于梅西先生的部分我们都可以和对方商量更改。即使对方不愿意更改，我们也可以提前做好预案，所以我们不会有损失的。” 说老实话，老梅西那里的不顺利如果尚且能算是可以克服的课题的话，那么皇马接连战平弱旅，就并非顾北可以左右的了。 “皇马到底怎么回事！”弗雷罗先生上一次交谈的时候如果还算是冷静友好的话，这次就只能说是暴跳如雷了，“状态不好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让卡西闭嘴？他有什么必要这个时候还对媒体坚称皇马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为了让人可以嘲讽地更愉快吗？” “冷静，哈里斯，冷静。”顾北做了个冷静的手势，“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这个局面，但是你知道的，当球队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是最需要球迷鼓励的时候。再说了，联赛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调整状态。” “你不是一个保级球队，你是一个争冠球队！”弗雷罗先生完全顾不上身边人的目光了，但实际上他也许也不需要关心，毕竟，就顾北目光所及所看到的那些长期跟皇马的记者此时都大为赞赏地点点头。弗雷罗先生的演讲也并没有结束，“在争冠路上你丢掉的每一分都会成为你明天丢冠的时候捶胸顿足的原因！没有一支追求冠军的球队，敢于连续两场在弱队身上失分！就像穆里尼奥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输给弱队就相当于慢性自杀！” 一贯和《马卡报》不是十分合得来的桑德斯此时也不禁点点头，“安，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从对阵莱万特开始，这的确已经是第二场对阵弱旅都失分了——我不是苛求皇马真的要十轮30分，但现在我甚至觉得皇马连20分都不一定拿的到了。穆里尼奥先生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继续发生——他在皇马的目的和意义都在于冠军。” 西班牙的皇马球迷在无冠的时候是全世界最可怕、最烦人的球迷团体——顾北再一次正视了这句至理名言。 20分少吗？10轮拿20分完全可以躺着保级了……虽然内心十分冲动，但顾北并没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这句话来，她为难地看看把她团团围住地记者们，“穆里尼奥先生也为球队的现状感到着急，但是现在球队的状态的确还没完全调整到一个巅峰状态，他们现在需要一点点时间。” “当你胜利的时候，你有的是时间。但你输的时候，没人会停下来陪着你丢分。”桑德斯还算是保持了一个冷静的状态——他看上去只是有点失望。 然而冷静的失望有时候是比暴跳如雷更加难以解决的问题。 “好了桑德斯，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讲道理？”弗雷罗先生粗暴地打断了桑德斯，继而转向顾北，“下一场对阵巴列卡诺，那可是升班马。如果在他们身上皇马都不能取得3分，那我看皇马这个赛季的目标就可以确定为保级了。顾小姐，穆里尼奥先生到底能不能管理得好这支球队？到底能不能带着他们先把巴列卡诺赢下来，我想这是现在我们少数可以问的出来的两个问题。” 周围的记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连刚刚被弗雷罗打断了的桑德斯也没表示出哪怕一丁点反对的意思。 顾北虽然是个脑残人蜜，但看了克里斯蒂亚诺十年，几百场比赛，她哪可能场场比赛的结果都记得？所以当弗雷罗先生如此质问的时候，顾北的心已经愁得快皱成一团了，只是脸上完全不敢流露，“穆里尼奥先生在对球队的管理方面并没有出现问题。”顾北只能先选择好回答，又没有客观标准的问题回答，“球队只是比赛状态上调整得不尽如人意。” “那什么时候能调整好？”一位女记者忍不住质问，“先是卡卡怎么也上不了场，现在又一开赛就有主力球员不停拿红牌，这是状态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原本沉默愤怒的记者们突然开始跟熟悉的同行窃窃私语，弗雷罗先生的脸色也立刻就变了。 皇马每年都不得不提的话题是什么——更衣室。 皇马更衣室的稳定——无论是人员组成这个意义上的，还是人员关系这个意义上的，都是全世界皇马球迷的午夜噩梦。 而这位女记者的问题毫无疑问让最擅长开脑洞的记者们又召唤了自己的□□。 “您是听谁说的？我不知道有这种事。”顾北自然只能完全否认。而那位女记者当时的表情倒是十分正常自然，她只是担忧、不解，“我需要听谁说？我光是看着球队现在这样，就已经开始担心更衣室了。那如果不是更衣室，那又是什么呢？状态不好如果输给巴萨也就算了，但你们是输给了保级级别的球队啊。” “全队内部非常团结，场上出现的急躁情况也是因为比赛不顺利——虽然我很想在这个时候让大家都能安心，但我的确没办法说球队现在士气高涨，人人都心态平稳。”顾北当然知道教练组已经在关注球员的心理问题，她无法确定到底还有多少人存在赫迪拉那样的问题，所以只好先从克里斯蒂亚诺那里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卡卡的事，但看上去卡卡似乎并没有弗雷罗所说的问题——这样她就放心多了，“赛季初的时候出现问题都还有解决的时间，但如果等赛季末再发生，那才是真的没时间了。只是两场比赛，我想请各位再给主教练先生一点时间去调整。” “而且，说句不中听的话，现在大家着急也是自己着急，真正要有改变还是要看球队自己的调节。这个时候，他们更需要外界的支持和鼓励——人嘛，都是一样的，心态平和了做事才游刃有余。”顾北婉转地劝说。 弗雷罗先生并没有被说服，“真的没有内部问题了吗？”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时态和语法，他问的是‘没有了吗’而不是‘没有吗’——前者意味着曾经有过，现在也许还有，后者则只是一个单纯无害的疑问句。这些人都是在文字上讨生活的，无风尚且三尺浪，何况现在还切切实实就是这个意思。 “皇马内部，现在没有任何不能用赢球来解决的问题。”顾北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但身边的人听着这句话，倒似乎都觉得安心了。 赢球能解决所有对于技战术的疑惑或者能力、状态的质疑，但赢球未必能让一个球队重新团结。顾北说没有赢球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几乎就等于是在说，球队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问题都不是*，而仅仅是输球后最常见的一些问题——也许情况不太好，但至少说不上糟糕或者绝望。 “那克里斯蒂亚诺呢？”另一位记者突然发声，“莱万特那场比赛他没登场，但这场对阵桑坦德竞技他上场了却无功而返，他的状态呢？他的状态有没有问题？是脚伤没痊愈还是自己受伤之后心理产生了问题，不敢再拼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任何问题。”脑残粉顾北被记者激怒了，“他复出是队医许可了的，至于说他无功而返？我想，作为一个球员，在场上所产生的作用不仅仅是进球这么简单。克里斯蒂亚诺在比赛中是否尽力大家有目共睹。恕我直言，我认为这世上最大的一个误解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不想赢一场比赛。” 呃…… 顾北看看周围人看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得过于亢奋也过于脑残粉了。 所谓嘴炮一时爽，回家吃糟糠。 顾北爽完了还是不得不给自己圆场，“我的意思是说，克里斯蒂亚诺对于比赛和进球的饥渴程度很高，他无时无刻不希望为球队创造进球。只是今天，的确运气不站在我们这边。我相信克里斯蒂亚诺回去之后会仔细回想这场比赛的得失，也会跟穆里尼奥先生沟通……输掉的比赛我们已经没办法挽回，所以重中之重就是赢得下一场比赛。” “那下一场比赛到底有没有把握？”当连续输球的时候，唯一能让人稍微觉得安慰的就是来自球队内部人士的承诺。 然而顾北什么都不敢承诺，因为她忘了‘曾经’的比赛结局如何，而且就算记得，她也无法确定这次是否也会跟上次一样——自从她重生，这个世界不是没发生过她意料之外的事。 她本来想说，穆里尼奥先生会竭尽所能，绝对不会辜负球迷和媒体的期望。 但她并没来得及做出这个承诺，就有人替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 “我们当然有把握。这场比赛是我发挥不好连累了球队，也连累了安在这里被你们质问，但是下一场，我绝不可能再给你们这样的机会——一个帽子戏法够不够你们看？” 就算不回头，所有人也都知道自己身后是谁——不光因为他的古龙水香味，也因为那种傲慢的口气。 克里斯蒂亚诺很少做出什么承诺，很少说一定会怎么样。只是极偶尔的，他才会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就做出这样高调的承诺。 “走吧。该回去了。”克里斯蒂亚诺隔着人群向顾北伸出了手。 第73章 温九曾经跟顾北说，这世上只有孩子才会把承诺当真，拼命也要去实现。 顾北当初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最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小孩子的确把承诺当真，拼命也要实现—最现实的力证就是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本来以为克里斯蒂亚诺说的那句“不会再给你们机会”只是当时一时激愤随口说说，但当克里斯蒂亚诺当着几万球迷的面打进第三个球的时候，顾北笑得差点就从座位上滚下来。 这世上如果有什么比胜利更令人激动，那无疑就是打脸和兑现承诺。 很不凑巧，后面两种事，克里斯蒂亚诺都十分擅长。 “今晚结束的西甲联赛中，皇马对阵巴列卡诺的比赛原本可谓是鸡肋中的鸡肋，毫无看点。拯救这场在视觉和存在感双方面都毫无价值的比赛的，既不是巴列卡诺竟然两次攻破西班牙门神的卡西的五指关，也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帽子戏法，而是克里斯蒂亚诺进球后的庆祝动作。” “是的，皇马头牌无论场上场下，进球与否都永远是媒体的宠儿—虽然有些时候他本人未必想做这个宠儿。” “上一场比赛失利之后，葡萄牙人曾傲慢地对媒体表示自己一定会在下一场用一个帽子戏法带领球队取得胜利，以免女友再被记者骚扰。而本场比赛皇马头牌在完成自己的帽子戏法后，再度向看台做出比心的手势——好消息是，这一次，我们傻兮兮的解说先生再也不会以为这是他对自己儿子示爱了……” “然而就像我们的解说先生所说的一样，我们真诚的希望罗纳尔多先生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对小朋友的影响——他们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认为自己也可以通过一次完全没脑子的公开承诺就得到自己心仪的少女的芳心。但实际上如果你完成了可能也就算了，但如果完不成，你就会变得非常可悲了。” “不管怎么说，祝贺克里斯蒂亚诺，他成功的在女朋友心里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 穆里尼奥得意洋洋地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卡西走向发布会现场，卡西一脸为难地看看跟在他们身后，一边胡乱哼着小调一边玩手机的顾北，“安，我为什么要过去？被人打进两个进球，你怕我不够丢脸？” 克里斯蒂亚诺从一旁探过头去嘲笑卡西，“这没什么！你只是在给我提供进球的动力—你就这么跟记者说。安也会同意的。对不对，安？”他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顾北。 顾北正忙着刷博客的评论，也没听见这俩人说了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克里斯蒂亚诺看她漫不经心，不满意地嘟嘟嘴，跑到顾北身边要看她到底在刷什么。 ：没什么好惊讶的，也没什么好夸的，克里斯蒂亚诺就是那么好，我都习惯了。 ‘即使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博主是个吹，我还是不免有点不适应……' ‘打升班马6:2本来我是很冷静的，但看到更新之后我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博主说的对。' ‘在洗脑这件事上，目前我还没找到博主更成功的……楼上那位朋友就是实例。' “我知道你每天都觉得我是最好的，不过你可以不用这么勤快每个比赛日都说一遍，免得大家听烦了。”克里斯蒂亚诺看看评论，隐约觉得顾北似乎被人嫌弃了。不过他想了想，又担心不经常挂在嘴边，顾北自己会忘了，就赶紧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可以每天都跟我说，省得说的少了以后说不出来了……” 刚刚被克里斯蒂亚诺嘲讽过的卡西听他又在洋洋自得地吹嘘，心里十倍二十倍的不满意起来，但念在克里斯蒂亚诺是赢球功臣，而自己也的确漏勺了的份上，他也没好意思直接攻击克里斯蒂亚诺，只能转而指责顾北，“说老实话，你一直都只顾着克里斯蒂亚诺，我觉得我值得被更好的对待。我现在还是西班牙的第一门将呢！” 顾北斜了一眼卡西，“说真的，伊卡尔，这跟你是谁并没什么关系，这只跟你不是谁有关系……” 之前还在一边看热闹一边往前走的穆里尼奥一下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就忍不住回头问了顾北一句，“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只跟不是谁有关系？” “她的意思就是说，我是谁都没关系，因为反正我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卡西哼了一声。 穆里尼奥：…… 尽管除了克里斯蒂亚诺之外，发布会的另外两位主角此刻心情都有点微妙，但好在皇马的赛后发布会从来不缺乏媒体的光顾，也从来不怕无人提问以至于冷场。 比起前两场丢分后发布会现场的怨声载道，嘲讽不断，今天一场大胜即使没能零封对手，但拿满三分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北并不觉得这样一场发布会能产生什么问题，因此她虽然跟到了发布会现场，但却只是站在外面等着。 “你不进去吗？” 顾北抬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弗雷罗先生，就笑着收起了手机，“俱乐部有新闻官在，而且这场发布会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还是不进去比较好。对了，你怎么没进去？”她看看弗雷罗胸前挂着的采访证，觉得也不像是'今日休假'的样子。 弗雷罗先生看都没看会场一眼，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似乎会场里正在举行的是隔壁家的发布会，“对阵升班马，有这样的成绩很正常。不值一提。” 顾北出于礼貌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也许弗雷罗先生本人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句话有点挑战顾北这个主教练执行经纪人的神经，所以竟然也只是皱皱眉抿了一下嘴唇，并没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但与其说是感到了尴尬，顾北倒觉得弗雷罗先生更像是对目前的情况感到不耐烦—她说不出原因，也猜不到，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问下去必然会产生一个她不喜欢的结果。 “顾小姐，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之前弗洛伦蒂诺先生跟我说起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还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尽管我本人非常不喜欢弗洛伦蒂诺先生。”弗雷罗先生抱着臂站着，嘴角的肌肉似乎都因为提起这个名字而不舒服地抽搐起来。 顾北的眉毛不自觉的挑了一下，也许是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她为了强调自己的立场，微笑着退后了一步，以便让二人之间界限分明，“弗雷罗先生，我通常倾向于认为，如果一件事需要想很久，那就意味着直觉告诉你那不是什么好事。” 顾北这次改变称呼让弗雷罗先生忍不住撇撇嘴，但他并未对此作出任何评价，“我本来也很犹豫，所以上次我跟你提到队内某些球员存有异见……说老实话，我本来没打算告诉穆里尼奥先生和教练组—而且我也的确那么做了，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主席先生。是他建议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他跟我说，'你很快就会像我一样发现顾小姐的好处'。” “他说对了一半。我的确很快就发现了，但不是通过这件事。而是通过那天你在更衣室外对记者们的那番话。” 顾北皱皱眉，只是对等在一边的俱乐部工作人员说了一句，“主教练先生出来就请告诉他我先离开了。” 然后她又对弗雷罗先生饱含歉意的笑了一下，“抱歉，哈里斯，我想我还有些事情。所以只好失陪了。” 而这个举动似乎让弗雷罗先生终于对这种语言上的捉迷藏游戏感到失望了，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绅士风度，一步跨上前挡住了顾北的去路，“安，如果你注意的话，你的工作近来本就已经越来越趋近于一个皇马的工作人员，而非主教练和球员的私人助理了。你支配了他们的一切重要对外发言，你替他们回应输球，替他们和媒体交涉。这难道不是俱乐部的协调官员或者公关部长的工作吗？” 周围等候的俱乐部工作人员和球场的安保人员此时看这两个人的眼光都有些变化，顾北就算不问也知道，他们此刻大概都在想，门德斯在皇马更衣室的豪华阵容也许要被动摇了。 顾北自认为此时别无选择，“弗雷罗先生，我是穆里尼奥先生的员工。如果你注意的话，你提到的场景里都包含着对穆里尼奥先生或者克里斯蒂亚诺的攻击。换句话说，如果你们没有涉及到门德斯先生旗下的人，那么你们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也不会过问—这就是我，和一个皇马工作人员的区别。” “现在，弗雷罗先生，我还有我的工作。”顾北温和地说。 “你是个皇马球迷，现在主席先生替皇马在说'这个俱乐部希望你能加入'。” 赛后新闻发布会结束了。 顾北甚至能清晰地听见新闻官推高话筒发出的轻微噪音和穆里尼奥、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起身时，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兹啦声。 “更何况，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也是一份更好的工作邀请和一个更伟大的平台。”弗雷罗先生继续说，“我很不喜欢弗洛伦蒂诺先生—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不喜欢。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的决定是我无比支持的—这甚至也许是我跟他唯一的共识。你也许就是适合皇马的那个公关或者协调官员。” “弗雷罗先生，我不知道你跟我的执行经纪人、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有什么需要谈的'工作邀请'问题，但是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认为她的前途非常光明，并不需要你担心。”穆里尼奥在顾北身后慢慢悠悠的说，“如果你没有别的有实际意义的话要说的话，那我要带安走了。谢谢。” “主席先生跟我说，他此前非常不喜欢你，因为你妨碍他，而且是屡次妨碍他。但现在他改变了视角，他开始学着欣赏你。”弗雷罗先生并没理会穆里尼奥，“他的眼光一贯一般，但这回大概是个例外。” 顾北突然不着急了，她轻轻按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让他先冷静，“那我应该谢谢他，谢谢他欣赏我。”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邀请呢？” 结束所有采访的记者们在球员和教练离开之后，陆续收起了自己的录音笔和手机，盖上镜头的盖子，把笔记本塞进背包，看似混乱但又井然有序的离开会场。 “因为我跟你有一个地方不同，哈里斯。” “你说过，你是一个绝对的马德里主义者。但我不是，我是一个绝对的，罗纳尔多主义者。” 最终所有声音都在他们背后终止了。顾北能感到几十道甚至上百道目光正死死盯着他们，而这让她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知道这些人大概根本没有听见她对弗雷罗先生说了什么，但这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公开宣示她的忠诚的仪式感。 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忠诚。 第74章 a：伊卡尔回家之后跟我说，今天赛后发布会之后，大庭广众之下，安跟克里斯蒂亚诺说，我是一个绝对的罗纳尔多主义者……bao_gu你能不能不要再让他的自信继续膨胀了？ ‘罗纳尔多主义者……脑残粉的官称？' ‘我也想找一个每天夸我不重样的女朋友。' ‘她可以和boom来一次罗吹冠军争夺赛了……那将是如何的血雨腥风啊……' ‘趁你们在这里发疯的时候，我迅速的视|奸了她的r。她去年七月之后除了发了一张皇马训练基地的照片之外只更新了几条看剧心得—不知道是不是去偶像身边工作可以当面说不用玩虚拟表白了……然而！然而此前的更新内容也是十分可怕了……' ‘我替楼上给大家摘录了几条金句，你们这些自命为吹的人好好学习一下。【看cr梅开二度帽子戏法都看腻了，想看他一场只进一个球】【cr最难破的记录是什么？答：单赛季进球后庆祝跑动距离可能达到一个全程马拉松】【想在身上纹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怕疼，只好纹在心脏上】【他就是伯纳乌的上帝】' ‘别人秀恩爱要狗眼，她秀恩爱要狗命……' ‘要狗命说的很对，你们去看吧，她更新了……至于我？我替你们叫救护车……' bao_gu：我不是要助长他，我只是……呃，说话老实……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安最喜欢我，她还说她不会离开我！无论是谁的勾引也对此无能为力！”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在念完顾北的r之后，对着餐厅长桌边的众人说，“不过我也是才知道她这个社交账号，她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刷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 全世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刷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的姑娘不要太多，你一个个认识过去都会累死……所以她这算是做了什么惊人之举吗？ 这个容纳了全世界一群最昂贵的球员的餐厅看起来其实跟一般的快餐馆也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长长的餐桌，朴实无华到十分简朴的餐具，还有一半学校餐厅里都可以看见的立柜式冰箱。 唯一能和这些人身价相匹配的，可能也就仅仅是此刻桌边人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演说，保持的金子般的沉默。 卡西看上去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演讲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甚至懒得抬头看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只顾着低头专心致志的往厨师先生刚烤好的蒜蓉面包上涂着黄油，唯一证明他不满的是他手里那把刀刃对着克里斯蒂亚诺方向的小餐刀，和闪烁着点点寒光的刀身。 佩佩看上去更手足无措一点，而为了掩饰这一点，他不得不一边拿勺子毫无目的地搅拌自己那份海鲜浓汤，一边和科恩特朗说话，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科恩特朗漫不经心地应答着，但看样子他和佩佩差不多—一个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一个也不太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然而，可怜的本泽马还是在即将冷场的时刻，被拉莫斯推出来转移话题了，“呃……那个，你们听说那个叫内马尔的年轻人了吗？” 伊瓜因翻了个白眼。 这是个糟糕的话题，但毫无疑问也是在座各位最关心的话题。 年仅19岁的内马尔看起来的确是个充满希望的球员，巴萨和皇马显然都想买他—虽然大家都不说，但谁都明白，买下内马尔等于给自己球队的未来上了一道高保险。 当然，考虑到很多南美球员的特殊的'挥霍天赋'的爱好，这也有可能是个高价的开不出半毛钱的彩票。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种事上该买彩票还是得舍得买。 “我看过两场他的比赛，还不错。”卡西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带着十二分的恶意说了一句，“其实说老实话，我觉得他和克里斯蒂亚诺很像—不是脸，是踢球这件事。” “其实我原本没怎么听说—你们知道的，我并不总是能保持强烈的好奇心。”这次轮到克里斯蒂亚诺翻白眼了，“不过最近安每次一看到他的新闻都会拉着我说好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认准了巴萨会买下这个人—我是说，他还没决定呢不是吗？她干嘛那么肯定？不是很奇怪吗？” 科恩特朗倒腾了一番自己的三文鱼沙拉，试图把沙拉酱拌得均匀一点，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把一块一点酱都没沾到的三文鱼，和一片完全被泡在了沙拉酱里的生菜叶子卷在了一起吃，“是很奇怪，我还以为她除了自己的工作什么都不关心呢。” 他含含糊糊地说。 卡西点点头，“说句老实话，我也不明白安为什么那么关心内马尔—既然她觉得他会去巴萨的话。话说，克里斯蒂亚诺，她跟你谈了内马尔先生什么？球技吗？” “呃，不完全是……”克里斯蒂亚诺从科恩特朗的碗里抢走了一块三文鱼，“她好像还看了点他的八卦。” 卡西有点惊讶地抬眼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但看他似乎语气平和，不知道是根本没意识到还是根本不在意这种潜在的威胁，所以最终就也没说什么。 说真的，哪次你觉得他跟顾北要搞点大事的时候，最后的结果不是两个人又手拉着手一起出来要狗命了？ 卡西根本就不想管他们。 而就在全世界脚下功夫最好的一群人忙着聊八卦的时候，皇马餐桌的话题中心之一正坐在门德斯位于马德里的家的客厅里，等着跟她的第一级雇主讨论他的珍宝。 “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品牌，我想框架上的东西都已经决定了，生产线、设计师各方面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宣传组现在如果需要了解细节可以跟他们联系。”门德斯看上去心情非常愉快，尽管他最近没什么喜事，但从某种程度上讲，克里斯蒂亚诺的喜事也就是他的喜事，克里斯蒂亚诺开心他也就没什么好不高兴的了。 感天动地的爱情，顾北想想都快被他们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其实从目前来看，我比较迫切需要知道的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前期宣传要进行。”顾北关掉了ipad里显示的宣传案，“嗯，您看现在的宣传案您有没有什么改进的要求？” 门德斯不是十分在意的摆摆手，“我相信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判断力，你说的宣传开始日期，我看圣诞节前后就可以了。圣诞节前可以放个预告，你们说的建立品牌的社交账号，都可以在那个时间开始。各方面的媒体宣传你们来筛选，我的原则是不要影响克里斯蒂亚诺的休息和训练。” 一个运动员最根本的人气来源于什么？ 运动成绩，或者说职业荣誉。 贝克汉姆当然有一张英俊的面庞，但如果他的运动成绩不理想，也不太可能达到这样高度—毕竟，运动员和艺人不同，艺人演戏可以ng，唱歌可以假唱或者调音，但运动员不行。 运动员无法排练，能力和天赋骗不了人。 “这个是肯定的。不过到时候有些部分可能还需要您出来配合宣传。”顾北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门德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看顾北，“安，我跟你商量件事。” 门德斯一贯不是这个风格的，一下子改了的确让顾北有点不明所以，“您说？” “呃，是关于cr7品牌的。你也知道，广告嘛，又要突出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魅力，就肯定要涉及一个女主角的问题。”门德斯看看顾北，见她仿佛还是不明白似的，就只好直接挑明了，“莎伊克小姐的经纪人卡沃斯先生来找过我，他希望这个女主角能选莎伊克小姐—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知道的，她在业内本身也非常有名，相貌身材都非常出众，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拍广告也有话题。” 什么话题？能有什么话题？ 当初的绯闻，就是最大的话题。 顾北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混过的人，最不在意的是什么？ 绯闻男女。 所以她本来的确可以不在意这种事，可以说没问题——她以往也曾经这么接受过琴姐为温九安排的炒作。 但克里斯蒂亚诺不是温九，伊莲娜的情况也毕竟和别的绯闻女友不一样。她是实实在在的'曾经'跟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了差不多五年。 这五年孰是孰非，分手后谁对谁错，现在在顾北看来全然没有意义。她只知道这五年在'当初'是切实存在过的。 他们上一次出绯闻的时候没在一起，但不意味着顾北就能肯定这一次炒作之后也能界限分明。 她不想用克里斯蒂亚诺的事证明自己大度。 顾北有最起码一分钟的时间一句话都没说。而门德斯这次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她。 “这个没办法。”顾北淡淡的说，“别人都可以，拍多大尺度也都可以。但唯独莎伊克小姐，哪怕只是四目相对这种尺度，我也绝对不接受。” 门德斯的眉毛快要飞到与发际线齐平了，“安，因为嫉妒而反对一个上佳的人选并不是专业的态度。我猜，你应该了解这一点。” 顾北收起了自己的ipad，看上去十分冷静，“无论您如何看待，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选择莎伊克小姐—除非克里斯蒂亚诺自己说，他也希望是莎伊克小姐来做这个女主角。” “不用问克里斯蒂亚诺，”门德斯和颜悦色地说，“你是他的宣传助理，你拒绝也已经是一个充分的理由了。但是……你知道的，安，这个前提是你是他的宣传助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年的工作合同，对于一个老板而言，现在的确是可以试探员工续约态度的时候了—尤其是当他遭遇了一次威胁颇大的挖角事件之后。 ‘安，你会留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吗？' 顾北好像突然明白多洛雷斯那天为什么这么问她了。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克里斯蒂亚诺。”顾北微笑着说，“但是，我不一定永远是他的宣传助理。” 第75章 伊莲娜本人可以安安心心地把全部事宜都交给自己的团队，然后自己留在美国跟朋友继续度假，但听说好好的广告女主被取消的经纪人卡沃斯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他急匆匆地丢下所有酒精、美食、游艇和朋友，跑到马德里试图亲自跟顾北交涉。 “伊莲娜的在业界的知名度、能力都是被认可的，她的形象也没有问题，安，你不能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绯闻就拒绝她。”卡沃斯带来了一大堆伊莲娜的硬照试图说服顾北，“安，你相信我，你只要把这个机会给伊莲娜，她一定会让cr7的品牌广告大放异彩——她有这个能力，这是已经被证明了的。” 顾北约他来的这家咖啡店位于马德里市区边缘，地理位置偏僻一些，但离顾北租住的公寓并不是很远。这个地方算不上有名，甚至也算不上好找，但顾北看重的它的优点本来也不是这个。 这里的人通常很少，店里也只有五六张能做四个人的小方桌。木质的桌子上总是铺着带有浓厚东方风格的刺绣桌布，木质的椅子已经非常老旧，有时候坐上去都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顾北喜欢这种轻微的吱呀的响声，这让她觉得心态平静，但今天的卡沃斯听见这种动静却只觉得心烦意乱。 顾北推开了卡沃斯带来的硬照，专心地欣赏自己的那杯卡布奇诺——那是个非常可爱的玫瑰花纹的白瓷杯子，更映衬这个杯子的，是年轻的店员小姐还非常少女心的在奶沫层给她做了一个玫瑰的拉花。顾北仿佛不太忍心破坏那个花样，就只是玩着搅拌咖啡的小银匙却不把它放进杯子里搅拌刚加进去的糖，“我有我的理由。再说，莎伊克小姐还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更知名的品牌。” “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不同。”卡沃斯也知道跟顾北急没有用，所以干脆选择了哀兵政策，“安，你知道的，伊莲娜有自己喜欢的人。她跟罗纳尔多先生一丁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要我说的话，我倒觉得他们俩更像是闺蜜，而不是绯闻情侣。” 顾北嗯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感兴趣，“阿里，你不尝尝这款蜂蜜小蛋糕吗？虽然它看上去很平常，但是滋味真的非常甜美。” 卡沃斯心情不怎么甜美，也不是很关心甜点，“只是拍个广告，连一天可能都用不了。难道你还担心这一天的时间会发生什么吗？你如果不放心，跟着过去不就好了？” “阿里，我不得不说，我没办法做到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几乎是一天24小时地跟在克里斯蒂亚诺身后——所以如果我不放心的话，请你理解我。”顾北当然了解一个经纪人为自己家艺人争取工作的时候的那种迫切心情，但理解不意味着她就会同意把这个工作给他，“莎伊克小姐是位优秀的模特，她可以有更好的工作。阿里，我很抱歉，但是这份工作我不能给她。” 卡沃斯当然知道顾北的意思。 伊莲娜如果能取得这份工作，宣传组会怎么做？宣传组几乎是无可避免地会用当初的绯闻做噱头，广告拍摄的时候更是不可避免会涉及暧昧片段——顾北也许职业到可以接受自己男朋友跟一个女模特拍亲热镜头，但她还做不到看自己男朋友跟绯闻女友玩暧昧。 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奇怪也没什么好责备的。 “安，伊莲娜真的非常在意这份工作。”卡沃斯显得有点儿着急，“对于她这样的模特，出席一个大牌的走秀，或者拍某知名杂志的封面都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 但是所有事情只要能牵涉到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世界级球星就都不一样了。 ［罗纳尔多不避嫌疑，搭档前绯闻女友拍摄亲密广告］——这种新闻稿顾北闭着眼都能写到让网站编辑和读者高｜潮迭起，欲罢不能。客气一点，占三天头条，但如果顾北想要，光凭着这一件事她也能让克里斯蒂亚诺和伊莲娜在头条上挂半个月。 即使他们不主动炒作绯闻关系，伊莲娜也可以靠着这份广告代言合同迅速挤占各大头条，在球迷中间混个熟脸，运气好的话还能迅速涨粉——如果这是自己的艺人，顾北不要说去求，你就算让她给克里斯蒂亚诺的员工跪下她都干。 如果是别人，顾北当然有这个成人之美，但还是那句话，伊莲娜不是别人。 “安，你如果没时间，那还有我呢。我会24/7的盯着她，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和罗纳尔多先生接近。” 顾北笑了一下，并没反驳卡沃斯的这句话，但仅仅是看这个笑容，卡沃斯也知道顾北在想什么。 第一次见面，卡沃斯就想借克里斯蒂亚诺炒一波绯闻，只是当时被顾北拦住了。有这个尴尬的首秀记录在，顾北如果不愿意相信他，那也是完全有理有据的。其实说句良心话，卡沃斯自己有时候都会懊恼当初没能撮合伊莲娜和克里斯蒂亚诺——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伊莲娜的知名度只怕是现在的十倍甚至百倍。 一人得道，鸡犬尚且升天。 “阿里，我知道你不希望莎伊克小姐一直局限于做一个模特。”顾北认真地看着卡沃斯的眼睛，“我没办法把这个工作给莎伊克小姐。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这一份工作。” 卡沃斯深知顾北不可能同意，所以本来已经绝望，但听完顾北这句‘但是’之后，又重新产生了希望，“你的意思是……” “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一个同学现在在电视台工作，他们台明年要出一个新剧，现在需要一个特别客串——虽然不是常规角色，但我听说戏份也不错。”顾北给卡沃斯发了一封邮件，“邮件里是他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向他介绍过莎伊克小姐的情况了。他说很感兴趣。但是具体能不能得到这个角色，就还要看莎伊克小姐自己了。” 卡沃斯愣了一下。和一支只能短期涨粉的广告代言相比，一个大电视台的新剧角色当然是更好的选择——虽然短期来看可能不如cr7的代言效果好，但毫无疑问，如果伊莲娜能得到这个角色并且表现不俗的话，她将来就有极大可能往演员方面发展。 三四十岁在模特界都算是极其少有，而这个世界上能走秀走到七老八十的这么多年也不过一个卡门女士。但演员不同，演员是可以长久的。 顾北虽然没把广告代言给他，但毕竟给了他另一个绝对不差的可能。 “谢谢你，安。说真的，我刚才还以为你不愿意帮伊莲娜。”卡沃斯沉浸在自己的狂喜里，过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即使不成为克里斯蒂亚诺的女朋友，顾北也还是一个人蜜，她当然记得2015年年初伊莲娜和克里斯蒂亚诺分手之后做了什么。她不喜欢伊莲娜，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重活一世，‘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现在都没发生，而且克里斯蒂亚诺目前来看对伊莲娜还是有朋友式的感情。 既然是这样，那顾北没必要伤害伊莲娜——她的初衷不是这个。 顾北笑了一下，终于还是用小银匙搅拌了一下那杯卡布奇诺，“我可能不太会和莎伊克小姐成为好朋友，但是我目前也没打算跟她过不去。”顾北看看被自己搅拌得乱七八糟的卡布奇诺，似乎也没什么喝的*了，就稍微推开了一点儿，“阿里，大家现在这样的合作关系就非常令人满意了。再退一步也许让人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再进一步也让人不安。所以，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你知道这像是什么吗？像是……警告？”卡沃斯不明白为什么顾北对伊莲娜这么戒备——说老实话，他观察了很久，克里斯蒂亚诺跟她在一起之后也有过两次商业活动拍摄，合作的也有性感的超模，但从来没有任何传闻说顾北试图阻止过。 顾北耸耸肩，“那也许是因为莎伊克小姐格外明媚动人，风采不俗，所以……我很嫉妒，而且自认为无法比过她，只好尽全力防止她和克里斯蒂亚诺接触？” 如果她选择了别的说法，那没准儿卡沃斯还会认为存在这种可能。但她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之后，卡沃斯反而觉得不可信了——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自卑说出来，这是他的常识。 所以卡沃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给伊莲娜推荐了一个好的方向。如果这次她选上了，我带她来马德里请你吃饭。”他说到这儿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当然了，如果你到时候担心她会跑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的话，那我自己来也没问题。”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卡沃斯虽然不会这句中国俗语，但类似的道理他总是懂的。 顾北听他这么说，也没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算是达成一致了吗？” 卡沃斯也许本来还有话要说，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北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了，他瞥了一眼，却发现顾北给这个来电号码标注的是中文，“你还有约？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见。” 顾北把手机翻过去扣在桌面上，“是个临时事件，我也没想到这位朋友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很抱歉。那我们下次见，希望莎伊克小姐试镜成功。” 她没有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甚至没有透露性别。卡沃斯觉得她这种保密程度有点奇怪，但考虑到顾北刚刚给伊莲娜找了个好机会，他还是没多嘴就告辞离开了。 “您好，内马尔先生，您已经做出决定了吗？”顾北看卡沃斯走出咖啡馆的大门，才接通了电话。 第76章 “西甲联赛正渐入佳境，皇马近期的状态似乎也有所回升。而就在此时，罗纳尔多的宣传助理兼女友顾北却意外现身巴西，并观看了一场桑托斯队的比赛。值得注意的是，最近频繁与皇马、巴萨两队传出绯闻的内马尔也在本场比赛中出场并且表现出色。” “据知情人士透露，皇马主席近期打算招募顾小姐作为球队的新任协调官员。如果此事属实，那么顾小姐很有可能是在为皇马向内马尔先生释放善意。” “但是稍后在机场我们见到顾小姐的时候，她否认了这一传闻，并表示自己和门德斯先生的工作合同到期后，将会优先考虑与门德斯先生续约。同时，在被问到来巴西的原因的时候，顾小姐表示，‘作为一个足球爱好者，我总是希望能亲眼看到那些天赋出众的球员的表演’。” “而就在今早，知名博主boom在自己的博客中说，'不用太相信官方辞令，顾北去巴西就是签约的。我们说话的这会功夫，钱都到账了吧？'此事在网上引起巨大反响。众多巴萨球迷纷纷关注boom，在评论中追问合同内容，并问顾北是否是代表皇马签约的。” “一些西甲知名评论员也对此纷纷作出反应。他们普遍认为无论顾小姐代表的是门德斯先生还是皇马俱乐部，考虑到门德斯先生本人和马德里的亲密联系，这都可能导致皇马在内马尔争夺战中占据一定的优势。” 克里斯蒂亚诺关掉了电视，瞥了一眼顾北，并没说话。 多洛雷斯已经哄着小克里斯回去睡觉，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已经离开，这是一天中他家客厅最安静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和顾北往常非常喜欢这个时间点，但今天，顾北却因为它太安静无法转移克里斯蒂亚诺的注意力而决定讨厌它。 “虽然我不太可能为门德斯先生争取到一份代理合同，但是我想内马尔先生也许不会拒绝效仿梅西先生的模式，租借一个经验丰富、已被证明的公关团队。”顾北后背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腿则搭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腿上，甚至还非常体贴自己的在腰和沙发形成的角度之间垫了个靠垫，“不过我真是见识到了，老内马尔先生的情商大概跟老梅西先生差不多——你说如果主席先生真的买到了内马尔，他会不会某天在办公室跟老内马尔决一死战？”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博客，查看所谓'巴萨球迷纷纷关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博主说清楚啊！到底是签什么？顾北代表的是皇马还是门德斯？皇马真的签下内马尔了吗？' ‘签门德斯更可怕了……那个老吸血鬼，如果内马尔签约了他，我宁可内马尔永远不出现在巴萨更衣室……否则门德斯会害死巴萨。' ‘博主是个皇马死忠吧？她既然能听到消息，很可能就是皇马签约内马尔了……天啊！我宁可内马尔躺在松木盒子里也不希望他资敌!' ‘楼上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辞好吗？人家小男孩才十几岁，你为什么咒人家？就因为他可能要代表皇马比赛？真为隔壁有你这种球迷而替隔壁感到羞耻。' ‘我听说顾北拒绝皇马邀约了，所以这应该是替门德斯签约吧？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用吗？如果真的是门德斯……天啊，你们注意一下吧，门德斯把他旗下几乎所有好的球员都贩卖到了马德里！他没卖给过巴萨哪怕一个病毒！' 顾北看看这些评论，“真是可怕，隔壁家的球迷已经爱上内马尔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懒得说隔壁家的事，他随手翻着顾北丢在桌子上的化妆包，一脸嫌弃地从里面翻出了几支口红，他把它们一一打开，然后试图按照颜色深浅给它们排队。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做法，“天啊，你为什么要买一模一样的颜色？这五支不都是红色吗？” 顾北翻了他一眼，扑过去拯救了自己的口红，一本正经地挨个跟克里斯蒂亚诺解说，“珠光的大红、哑光的大红、玫红、紫红、粉红，非常明显的色差！”她东西收了起来，“我为什么觉得你对内马尔先生完全不感兴趣？这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再次拿走了顾北的化妆包，不过这次他只是把它丢到了桌上，“这不是错觉，我的确对内马尔先生不是很感兴趣——我为什么要对他有兴趣？他明天就会出现在我们的更衣室吗？还是他明天就会站在我对面的半场？都不是。既然这样，我干嘛要管他？” 意外的很有道理。 “不过你对他那么感兴趣，我倒是很惊讶。”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 “我对所有注定将成为明日之星的球员的合同都感兴趣。”顾北决定勇敢地面对克里斯蒂亚诺的问题，“不过说真的，内马尔先生的情商看上去比他父亲好不了太多。所以，珍惜我的头发吧，你可能过两年就会发现我因为内马尔先生，愁得头发都掉光了。” “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绝望……”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顾北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谈判过程，异常忧伤起来。 “那是不是说，只要我和你签约了，我就可以随便在媒体面前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你会帮我解决？太好了，你知道的我真是怕了那些记者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和我好像永远都不一样。” “实际上，内马尔先生，我会帮您解……” “还有，我是不是可以以后只要不希望在媒体上看到他们议论我，就给你打电话，你也可以帮我解决它？甚至，我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出现在媒体报道上？” 顾北：…… “哦，那太好了！那我们快点签约吧！我觉得你处理的这次转会传闻很不错！'内马尔：我将选择我的梦想之地，但现在我也是为所爱战斗'。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标题！不过，你真的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顾北：我需要知道吗？谁爆料过你的梦想吗？你最后选了谁就说谁是你的梦想之地不就完了吗？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听完顾北的‘回忆录’，第一反应却是，“你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吗？！” 顾北瞥了他一眼，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如果说是会不会助长克里斯蒂亚诺的嚣张气焰，然后才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好处，我又不瞎。”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你的眼光也不错。” 顾北干笑一声，“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内马尔先生自己的意愿好像比较模糊。呃……我还以为他一门心思只想去巴萨呢。” “你希望他来皇马？”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惊讶，“你不觉得你太在意他了吗？” “我觉得了，但我的确就是这么在意他。说实话，我的直觉告诉我，谁可以拿到内马尔谁就可以在未来的比赛中占据上风。”顾北虽然不确定内马尔如果到了皇马是什么样，但对敌人的最大削弱也许就是买走它的主力？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下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应该跟你说我非常难过你居然那么在意他。”他瞥了顾北一眼，“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清晰的理想，都确定知道自己想为哪个球队踢球。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耸耸肩，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顾北的'直觉'，“他的确非常有天赋，但说老实话，他还没到决定一个球队的胜利的地步。即使他去了巴萨，呃，至少未来五年吧，也轮不到他做球队的核心—或者说，只要隔壁家的小个子不下滑的太厉害或者离开巴萨，谁都没有机会上位。”他想了一下，“隔壁和皇马的情况不一样，你知道的。那个小个子是青训出来的，又的确……好吧，他有点天赋。内马尔的能力目前来看没什么可能超越他。” 顾北突然坐了起来，顺势盘起腿来，认认真真地说：“那你觉得，他如果来皇马呢？” “嗯，技术特点说了你也不懂。就说点你懂的吧……”克里斯蒂亚诺笑嘻嘻地躲开了顾北打过来的拳头，“你也说了，你觉得他父亲可能要跟主席先生打个你死我活。而且他本人的情商似乎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你觉得他应付得了皇马的更衣室吗？” 你的情商又比他强多少？你不也活下来了吗……顾北想了想，没敢说出口。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一个队有一个三岁的就够了，再来个两岁半的，那就真是完了。 “你希望他来皇马？”克里斯蒂亚诺一针见血—虽然看穿的有点晚，但总算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顾北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放松了一下被自己压得有点发麻的脚，“你不喜欢他？但是，你知道吗？我觉得他有点像你。虽然有点幼稚，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坏心眼——呃，我是说为人上有些像你。他看起来是一个不那么刻苦版本的你。说老实话，我一方面觉得他要是能来皇马也没什么不好，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不太可能来皇马。” 除非蝴蝶的翅膀扑棱一扇，这个世界真的要翻天覆地。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她一眼，态度看上去克制冷静，“我跟你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顾北：你说过的话不要太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一脸无辜.jpg】 “我说过，你如果再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的事，我就不会那么斯文的吃马卡龙了。” “不对！你说的是如果我再在你面前提温九的事你就不会……喂！你干嘛！”顾北警惕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要跑。 “太好了！你刚刚正好提到了温九这个名字！”克里斯蒂亚诺毫不费力地用体重战胜了顾北的反抗。 “你快起来！克里斯蒂亚诺，你还在客厅……嗯……你太重了……别闹了……” 夜色渐浓，窗外的月光比克里斯蒂亚诺调暗后的客厅灯光似乎还要明亮几分。 呃…… 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克里斯后打算下楼喝杯水的多洛雷斯女士站在楼梯口就听见楼下两个人的说话声，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房间了。 明天，明天还是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一声，让他在马德里单给自己买一处房子好了…… 小克里斯刚会走路，正喜欢满世界乱跑，而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还没有注意到孩子好奇和喜欢模仿的本能…… 第77章 “巴西当地时间今天早上9:00，老内马尔先生以经纪人的身份代替自己的儿子、巴西新星内马尔宣布了一桩喜讯。” “据老内马尔先生介绍，他的儿子已经与知名体育宣传专员顾北签订了一份长达两年的公关代理合同，据悉，本次合作模式与巴萨当家球星梅西此前所签订的合同所规定的形式完全一致，而这也正印证了知名西甲评论博客boom此前一天的爆料。” “同时，顾北的雇主、葡萄牙知名足球经纪人门德斯先生的公司也在晚些时候官宣了本次合作。官宣中称，'内马尔先生和他的父亲对我们的信任是一种极大的荣幸'。”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向我们爆料，这份合同的最大受益者可能既不是内马尔父子也不是门德斯先生，而是仅仅一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顾北。该知情人士还对我们表示，顾北通过为门德斯争取到梅西先生的合同，加上克里斯蒂亚诺、卡西和穆里尼奥的极力支持，已经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在公司内部争取到了十分特殊的地位。如今再取得巴西新星的公关代理合同，顾北可能将在明年与门德斯先生的公司的工作合同续约中取得更大的主动权，甚至借此获得皇马主席的支持。” “接下来，我们将一起回顾一下年轻的内马尔先生近期与西班牙两大豪门俱乐部之间的绯闻……” 弗洛伦蒂诺关掉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视。 “一项令人瞩目的成就，顾小姐。”弗洛伦蒂诺笑容可掬地对顾北说，“不知道内马尔先生是否对你提起过他的'理想之地'？这个地方是白色的，还是……烂布条般的花花绿绿的？” 顾北嘴角抽搐了一下，“烂布条般的花花绿绿？主席先生，恕我直言，这恐怕不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形容词……”不过顾北又不是一个隔壁家的球迷，自然没什么必要过度纠结这种无聊的修辞学，“内马尔先生提到过，但是非常遗憾，这是顾客的*，我作为一个'他的'员工有义务对此保持沉默。” 顾北刻意强调了'他的'这个词，似乎是在有意和弗洛伦蒂诺所代表的俱乐部保持必要的距离。 门德斯摸摸下巴，笑着看着顾北和弗洛伦蒂诺，并没说话。 但弗洛伦蒂诺表现得似乎完全听不懂顾北的暗示，“顾小姐，我们都了解克里斯蒂亚诺的追求—胜利、荣誉。内马尔先生的加盟可能带来的球队胜利自不必提，如果我们能通过这些胜利达成三冠王的伟业，顾小姐，当年的金球奖几乎毫无疑问将属于克里斯蒂亚诺。他的名字将写入皇马的队史，成为最光辉的一页。” 皇马队史的事顾北不感兴趣，但金球奖，她太有兴趣了。 金球奖投票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事情，当年的数据表现是一回事，技术能力是一回事，俱乐部和国家队成绩又是一回事。如果金球奖只考虑技术能力和天赋值，那就是个不完全客观的东西。你当然可以说梅西天赋异禀，那我也可以说他头球能力比我罗低好几个自动挡啊…… 所有评审都必然有一个可以客观衡量的东西存在。 成绩和个人数据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衡量的事情。 作为巴萨核心的梅西在俱乐部成绩和阿根廷国家队成绩上具体产生了多少加分是一个难以估计的事情，但这个加分肯定高于一个在皇马的葡萄牙人是毫无疑问的—这不是诋毁葡萄牙和皇马拖累了克里斯蒂亚诺，这只是一个“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的课题。 如果你的对手是马竞和中国国足的队员，克里斯蒂亚诺完全可以360度无死角碾压，但巴萨加阿根廷就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选项了。 弗洛伦蒂诺终于抓住了顾北的死穴，终于找到了她几乎不可能拒绝的诱惑点。 “亚瑟王有梅林*师，罗宾汉身边有小约翰，伟大的灵魂需要有人陪伴，伟大的事业需要有人辅佐。孤胆英雄的骑士时代已经过去，游侠的梦想也随堂吉柯德长眠地下，团队和合作才是我们时代的真谛。二十年后，人们将会把皇马的罗纳尔多和内马尔视为一个传奇的组合，就像永恒的篮球之王乔丹和他伟大的搭档皮蓬，他们铸就了一个公牛王朝，而人们也将像这样永远铭记属于罗纳尔多和内马尔的皇马时代。而你，顾小姐，你将作为这个王朝的奠基人被铭记，所有人都将传颂你创造的神话。他们会记得，miss.guthekingmaker。” 弗洛伦蒂诺说到激动的地方，忍不住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抒发自己演讲的热情。 “王永垂不朽，而立王者的名字也将被刻上石碑。” 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上去还沉浸在自己诵念的伟大史诗里，仿佛属于皇马的时代已经开始，三冠王的伟业近在咫尺。 皇马的历史将会记住他们的两代金球奖得主，也会记住带来两代金球奖先生的弗洛伦蒂诺。 尽管，是的，尽管弗洛伦蒂诺带来的是卡卡，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前任留给他的幸运的奖票。 但很显然，此刻他已经遗忘了这些，他只知道如果他得到了内马尔，那毫无疑问，他将受到数以千万的皇马球迷的赞颂，也许伯纳乌上空还会像唱响'穆里尼奥之歌'一样，回响起一支'弗洛伦蒂诺之歌'。 老特拉福德‘只有一个罗纳尔多'，而伯纳乌‘只有一个弗洛伦蒂诺'。 顾北看着弗洛伦蒂诺笑了一下，手轻轻抬起皮包上的搭扣又突然放下。 皮包搭扣合上时发出一声脆响，惊动了沉浸在梦想中的弗洛伦蒂诺。 一瞬间，他勃然大怒的皱眉，但仅仅一秒钟之后他就主动抚平了自己眉间的褶皱，重新为自己换上了一个配得上一位年长绅士应有的风度的笑容，“顾小姐？” “主席先生，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份合同。作为一个新员工，最大的忌讳可能就是对雇主的'非合同规定内事务'指手画脚。”顾北谦虚地笑了一下，“所以，恕我可能无法帮您什么。” 她很清楚，即使这桩交易达成她也一无所得，没有造王者顾北，只有造王者弗洛伦蒂诺。 “你是为了克里斯蒂亚诺，顾小姐。”弗洛伦蒂诺温和地说，“你帮助我得到内马尔先生就是帮克里斯蒂亚诺追求他职业生涯的至高目标。” “他的职业生涯是他的，他如果需要我帮助，我绝对不会拒绝，但我并不想替他决定他需要什么帮助。” 顾北喜欢传奇，喜欢英雄，也喜欢做一个造王者。但那都是对别人。而克里斯蒂亚诺不是别人。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别人的英雄、偶像，是他们的希望、盼头。但对顾北而言，他在球场上，就是她的神，就是她的天空和太阳。顾北可以造一个王，但顾北造不出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神。 造王是一种能力的炫耀，但造神是对神的亵渎。 “如果天意要给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助手，那么上帝自然会让内马尔先生选择皇马。但如果上帝需要一个单枪匹马挑落无敌之师的史诗，他就会让内马尔先生加盟巴萨—只有上帝和克里斯蒂亚诺自己能决定他将成为什么样的神话。我只是他的辅佐者，而我也满足于这样的角色。” 弗洛伦蒂诺也许还不足够了解顾北，但他已经足够了解克里斯蒂亚诺。 所以他很快就从湖北的话里得到了什么。 “顾小姐，你是否是在担心克里斯蒂亚诺不接受内马尔先生，担心内马尔先生会分走他的球权，取代他在皇马的地位？”弗洛伦蒂诺尖锐的发问，“顾小姐，皇马的合同价值并不低，如果现在内马尔先生身边有一个人不断暗示他皇马的好处，我几乎可以确定我将得到他，也将为皇马争取一份光明的未来。顾小姐，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主席先生，我不知道克里斯蒂亚努是怎么看这件事的。我并没问过。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不会因为认为内马尔先生能成为克里斯蒂亚诺职业成就的某种助推器，而以帮助克里斯蒂亚诺的名义去为皇马争取内马尔先生。我自始至终都是球员身边的私人顾问，而非皇马的工作人员。”顾北慢慢站了起来，“很抱歉拒绝了您，但是我的确无法承诺。” 比起顾北这会儿的既心动又担心克里斯蒂亚诺的意思，门德斯此刻在办公室隔着电脑屏幕面对老内马尔先生的心境就非常单纯了。 “先生，我个人认为马德里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关注度、生活舒适度都相当高，马德里两支球队也都是欧洲的知名强队，我相信这对于小内马尔先生来说都是很好的选择。” 虽然门德斯深知内马尔根本不可能选择马竞，他本人也没指望内马尔去马竞，但为了让自己的目的性不那么明显，他还是笼统地将皇马形容为了'马德里'。 看在上帝的份上，巴塞罗那那边没什么员工愿意跟过去常驻，为梅西付出一个双倍工资的宣传助理完完全全是看在他是最新金球奖得主的份上好吗？而内马尔？恕他直言，一个还没刮过的彩票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下一个罗纳尔迪尼奥？为他而向一个公关组组员支付双倍工资？ 门德斯做梦都会哭醒。 “我也正在犹豫这一点。”老内马尔先生说，“我的儿子觉得顾小姐是位非常体贴的年长女性，他希望她能跟着他。” 年长……女性…… 门德斯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满脸马里亚纳海沟的顾北。 “年长女性？”门德斯笑眯眯的说，“安虽然是一位教养良好的小姐，但我想我们还是尽量避免提及年纪。女士们无论到什么人生阶段都不太喜欢讨论这个。您说呢？” “哦，当然，这真是太抱歉了。” 门德斯点点头，“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我绝不会告诉安。”秘密让人感觉亲近，门德斯很了解这个道理，“不过，您说想让安跟着小内马尔先生的意思是……” 他显得有些为难，他显然意识到了老内马尔的潜台词—但这件事他不用顾北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门德斯先生，我目前在转会问题上倾向于巴萨，所以，是的，我要说的就是，我希望顾小姐能跟我的儿子一起去巴塞罗那—这不仅是我儿子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我希望他能离他的宣传小组更近一些。” “我不是说梅西的合作形式不好，但我不希望我儿子需要顾小姐的时候，顾小姐还得花上一阵子飞到巴萨罗那。” 门德斯：…… 第78章 “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居然想把安从我身边带走？”第二天训练之后吃午餐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卡卡悄悄躲在长餐桌的远端咬耳朵，“说真的，他是认真的吗？隔壁家那个小个子都没把安从我身边带走！” 卡卡疑惑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一边用叉子卷着自己的意大利面，一边试图想清楚克里斯蒂亚诺这句话到底是在抱怨内马尔还是在炫耀顾北不会离开他，“所以……恭喜你？” 克里斯蒂亚诺此时才觉得自己过去给人留下太多'不靠谱'的印象了，“呃，实际上我的意思是……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为安做点什么……毕竟，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我该为她做点什么。” 咳咳。 卡卡差点被意面里一块小指甲盖大小的培根噎死。 克里斯蒂亚诺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不失时机地把一杯柠檬水递了过去，“你还好吧？” “当然，不必担心，我很好。”卡卡因为咳嗽而引起的面色红润还没有退下去，但出于一个教徒的善良，他还是声称自己没事。 “算了吧，里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肯定'我没事'。”面无表情的卡西端着一盘子小羊排从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身后经过，并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为此，佩佩不得不在给卡西让完位子之后，再次被拉莫斯挤到了更远的地方。 卡西嫌弃地看了一眼拉莫斯，然后转脸继续对卡卡说：“小公主克里斯蒂安居然知道为了替别人着想而克制自己，说实话，我要是把这条消息告诉随便哪个记者，他们大概会惊讶到敲爆他们的键盘—这可算不上是'不必担心'、'很好'这种级别的事。” 卡卡低着头冲着自己的意面偷笑了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看见了，嘟起了嘴巴，“里奇！你为什么也帮着伊卡尔笑话我？” 卡西脸上顿时阴云笼罩：就算我跟你不是一个经纪人，我也还是你队长吧？最该跟我站一队的难道不是你？ 这个时候站出来拯救克里斯蒂亚诺的还得是久经考验的、擅长转移卡西注意力的拉莫斯先生，“伊卡尔，我也觉得你不该这么说。毕竟，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安可不是'别人'。” “非常具有启发性。”卡西对着拉莫斯假笑了一下，“你要是总能这么深明大义，我想我也就可以不那么操心了。” 拉莫斯没敢再说话，缩缩脖子低下头默默啃自己的黑椒汁牛肋排。 “好了，那你想为顾小姐做点什么呢？”卡卡怜惜地看了一眼拉莫斯，然后转过脸去和颜悦色地问克里斯蒂亚诺——就好像从来没被这对儿伤害过眼睛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皱着眉，苦恼地咬着叉子尖儿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离开马德里，但又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不想让她去巴塞罗那就直接跟她说。再说，安不是自己也不想去吗？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卡西插了句嘴。 “一个自大狂。一点不为别人着想。”克里斯蒂亚诺给卡西下了断语，又赶在卡西要打人之前继续解释自己的'犹豫'，“安为我做了很多事，我觉得我应该给她一点回报——她挺关注内马尔的，我想，她也许觉得他是她的一个好机会？就像……呃，隔壁家那个小个子一样。” “梅西。他有自己的名字。”卡西看上去似乎仍然'和颜悦色'，“你得学会念这个词，我不希望明年一月你去苏黎世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的媒体、球迷的面，说上一句，'我很高兴和隔壁家的小个子一起竞争金球奖——又一年的，一起竞争'。” 很难说卡西这句话到底是在嘲笑克里斯蒂亚诺不会念字，还是在讽刺这两个前锋每年都在苏黎世毫无人性地排挤全世界足球运动员。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他反正也都没说错……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这并不是重点！我是觉得安非常重视内马尔，你知道吗？她跟我说过几次，所以我认为他对安来说应该非常重要。” 卡西挑了挑眉毛，一脸冷漠地切开了他的小羊排，对此不予置评。 内马尔对于顾北来说是否重要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顾北在跟弗洛伦蒂诺谈过之后，未必十分希望内马尔真的来皇马了。 “伊卡尔，你是皇马的孩子，现在也是皇马的队长。你应该知道，年轻的内马尔先生可以用他的天赋给皇马带来什么。他也许能成为皇马新一代核心，带领皇马走向下一个时代——皇马就是在这样不断的平稳过渡中始终稳居欧洲顶级豪门之列的。”弗洛伦蒂诺说服顾北失败之后曾经这样语重心长地告诉卡西，“帮我劝劝顾小姐，她该帮我们影响一下内马尔先生。毕竟，内马尔先生如果来了皇马，也许也能让克里斯蒂亚诺轻松很多。” 卡西不知道内马尔到底能给皇马带来多少，他在那一刻只是想起了劳尔——那个也许比尚且行走在世上的任何人都爱皇马的人。 终老伯纳乌，不过就是一个梦想。新陈代谢，卖老买新，本来就是马德里的日常。 劳尔是这样离开的，现在，弗洛伦蒂诺甚至已经开始为克里斯蒂亚诺的衰老做准备。 豪门不是用来养老的，豪门本来就是残酷中的残酷。 卡西不想否认这种模式，他仅仅、仅仅是设身处地、提前为自己感到悲伤。 但是他的确是皇马的孩子，所以他还是帮弗洛伦蒂诺劝了顾北。 “伊卡尔，我不否认我幻想过内马尔先生来皇马，但弗洛伦蒂诺先生提醒了我。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可能无法接受由我亲自帮皇马找来一个王储——我以前总沉浸在某种关于内马尔先生可以为皇马带来帮助，而这也对克里斯蒂亚诺有好处的诡异幻想中。以至于长久以来我都没意识到内马尔这个'未来'等于什么。”顾北这样说，“感谢弗洛伦蒂诺先生，如果他不是那样迫切的希望我做点什么，我甚至可能永远都会忽略这一点。你知道吗？当我迈出他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我心里全都是恨意。我突然在想，老特拉福德深爱的王子，凭什么到了皇马就变成一个随时准备退位的傀儡王？” “嘿！”克里斯蒂亚诺在卡西眼前晃了晃手，试图重新唤回他的注意力，“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跟你说，我觉得法比奥说的有道理。” 卡西愣了一下，对坐在斜对面科恩特朗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法比奥，我刚才有点……呃，你说了什么？” 科恩特朗不是什么脾气大的人，所以他很善解人意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说，我觉得安可能只是认为内马尔非常有天赋，加上他和皇马又有转会绯闻，所以安才会屡次提起他——也许，她想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怎么看他的。我是说，她总是最在意克里斯蒂亚诺的看法的，不是吗？” 卡西：…… “谢谢你，法比奥。'她总是最在意克里斯蒂亚诺的看法'，”卡西微笑着说，“谢谢你刚刚抚摸了小萨摩克里斯的耳朵，他现在应该浑身都很舒服。” 所有人都能知道内马尔的隐含身份。 科恩特朗在皇马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所以他淡化内马尔的意义。而卡西毕竟是皇马的孩子，他在这种选择中唯一能做的顶多也就是沉默或者干脆转移话题。 卡卡本来应该和科恩特朗一样，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能感受到，克里斯蒂亚诺是认真的想要得到一个办法。 他想把选择权还给克里斯蒂亚诺。 “上次国家队集训期之后，我的一位朋友跟我说起过内马尔。”卡卡慢慢地说，“他说，内马尔似乎并没决定自己要去哪里，但他对皇马的确有一点点顾虑……呃，准确的说，是他父亲有一些顾虑。” 卡西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没说话。 但只是那么一会儿没注意到，拉莫斯就从他身边探出头来问卡卡：“有什么顾虑？难道他觉得马德里的夜晚不够多姿多彩？” 长桌边的众人诡异的安静了一下，然后一起埋头努力吃东西，不敢看卡西的脸色。 也许是担心皇马餐厅变成血案现场，卡卡还是在十秒之后勉强自己抬起头，“呃，他父亲……是有点担心更衣室关系……你们知道的，媒体擅长妖魔化皇马更衣室。” “是妖魔化克里斯蒂亚诺吧？”拉莫斯无可救药的多嘴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塞尔吉奥！你要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就闭嘴好吗？” 在卡西忍无可忍的怒吼声中，克里斯蒂亚诺悄悄问卡卡，“真的吗？我还以为他已经决定一定要去巴萨了……里奇，你说，如果我能让他消除这个顾虑来皇马，那么我跟安是不是就皆大欢喜？” “克里斯蒂亚诺？”卡卡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知道这……” “我知道，里奇，我知道你们认为这是什么。但是没关系。”克里斯蒂亚诺挥挥手，“他不是我的对手，也做不了我的对手。除了那个阿根廷人，我谁都不在乎。” “他抢不走我的任何东西。” 第79章 boom：ws！负责任爆料，巴西人今天到马德里看球，门德斯亲自带着顾北去接的机。不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时候来看一场胜负毫无悬念的比赛，自己体会。 '弗洛伦蒂诺刷卡的手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巴萨全场领先，最后被一个公关合同打了一闷棍。' '足球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东西，你以为你要死了但分分钟死而复生，你以为自己大获全胜签字笔已经打开笔帽，但实际上下一秒就die。' '算了吧，我听马德里那边的朋友说顾北是那种敢正面跟弗洛伦蒂诺拍桌子的人……巴萨的人遇上这种宣传助理估计直接跳楼……内马尔不来也算是救了他们。' '等国家德比皇马球员内马尔和c罗分别戴帽的时候，楼上就该让巴萨的工作人员去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回复充满画面感，'签不下来内马尔你们还活着干什么！去跳楼吧！'我都可以想象那种绝望的呐喊了。' '皇马的人不要太得意，等门德斯玩死皇马的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但不管网上的骂战如何激烈，内马尔乘坐的航班还是按时抵达了马德里。 内马尔这一年还不到20岁，皮肤黝黑，一头头毛打理得让人情绪复杂难以形容。如果不是他穿的衣服还属于比较普通的类型，顾北几乎要以为他是穿越到十年后的曼彻斯特时期的克里斯蒂亚诺。 “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热情洋溢的内马尔大步走到顾北面前，带着一个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笑容用力拥抱了顾北。 说句老实话，同为巴西人，内马尔的脸尽管不如卡卡，但显然比他的巴西同胞罗纳尔迪尼奥强多了，“你好，内马尔先生。你是想先去吃个饭，还是我让酒店的人把吃的送到房间，你直接去酒店休息一下？” 虽然这么问了，但顾北还是觉得内马尔不是一个老实人，未必愿意先回酒店，所以她昨天晚上特地翻遍了全马德里的美食。 “哦不，顾小姐，我想去看看马德里的丰收女神像、西班牙王宫，然后再去伯纳乌附近吃个西班牙菜。”内马尔看上去神采奕奕，完全不受旅途劳累的影响。 去伯纳乌附近吃西班牙菜算是顾北预料的一种可能，但丰收女神？西班牙王宫？你是巴西来的观光客吗？ “当然，我亲爱的先生，”门德斯完全无视了顾北的忧伤，只顾热情地招呼他的小金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安可以在五分钟内就规划出一个马德里观光方案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对吗？我亲爱的安？” 顾北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着答应了。 “那我可以赛后去皇马更衣室看看吗？”出道以来备受宠爱的内马尔眼睛亮晶晶的提出了自己到达马德里之后的第二个要求，“我想要一件罗纳尔多先生的签名落场球衣。” 现在是第三个要求了。 签名球衣很简单，顾北完全可以办到，但去更衣室？看在上帝的份上，弗洛伦蒂诺倒是很可能完全愿意，但穆里尼奥？ 顾北觉得天都快塌了。 “安，去给主席先生和何塞打个电话说一声吧，我们亲爱的小内马尔先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未来职业道路中重要的场所了。”门德斯冲顾北眨眨眼，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内马尔的肩膀上，口气亲昵地说：“来吧，我亲爱的先生，我们去停车场，我们的司机先生正迫切地等着带你周游马德里……哦，安会跟上来的，你是她今天唯一的工作——只要你想，她就会一直跟着你。” 顾北阴郁地看着拉着内马尔离开的门德斯，不得不忍辱负重地给弗洛伦蒂诺和穆里尼奥分别打电话。 “别说是去更衣室看看，他就算现在要上场我都会答应，所以，亲爱的顾小姐，放心地带他去吧！最好让全世界都看见他进了皇马的更衣室，尤其是让那些加泰罗尼亚人看看。”——来自一个特别好说话的弗洛伦蒂诺先生的人生宣言。 “你能进更衣室是因为你是我的员工，我特批的！但内马尔？谢谢，你要知道他现在还是桑托斯俱乐部的人！不！球员通道也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混合采访区！他只能在那里看一眼！我没有更多要说的了，就这样！你要是再说下去你也别想进更衣室了！” 顾北跟门德斯和内马尔保持了一段距离，以保证内马尔听不到她和穆里尼奥的交涉，“先生，别这样，他只是希望看看自己将来工作的地方。这对签约有好处……是是是，当然，他跟皇马签约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跟我没有利益关系。但您想一下，他要是来了皇马，对于您的执教成绩也会是一个促进。” 穆里尼奥不喜欢球员还没签约就跟大爷似的指手画脚要这要那，这种球员以后可能不好管理——顾北明白这个顾虑，“内马尔就像是个大孩子……呃，或许可以跟他说现在还没签约，您在这件事上态度比较保守，还是希望确定关系之后再让他以正式球员身份进入更衣室？作为弥补，您愿意亲自送给他一件皇马全队签名的训练服给他？” 顾北虽然明知道穆里尼奥看不见，但还是陪着笑脸小心翼翼。 内马尔的人生轨迹改变了，那穆里尼奥也很可能不用干满三年就走人——从这个角度讲，顾北觉得还是要尽量让他们保持一个友好的关系。 “虽然我觉得这个方案也一般，但既然你这样恳求我了，我也可以勉强答应。”穆里尼奥想了最起码有半分钟，“但我现在有另外一个疑问那边爆料了这件事，那今晚比赛之后很可能记者就会问到这个，我怎么办？” 穆里尼奥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居然不是张嘴就开炮，而是知道想一想然后'谦虚'地询问顾北的意见。 顾北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呃，如果有人问到'内马尔先生为什么会来伯纳乌看球'，您可以跟他们说的含糊一点，不要说确定签约之类的，就只说他似乎对本场比赛很有兴趣，也一直想现场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比赛，加上近期和门德斯先生签订了公关合同，所以请门德斯先生帮忙安排了这次旅行。”顾北一边跟着往停车场走，一边嘱咐穆里尼奥，“再有就是，如果有人继续提问，说到'内马尔先生是否已经决定和皇马签约'或者'您对转会有什么意见'，请告诉他们，'皇马向所有热爱皇马、向往胜利的高水平球员打开大门'。” 顾北想了一下，还是不太放心，“对了，克里斯蒂亚诺……他虽然跟我说他很欢迎内马尔先生，但是……呃，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会觉得不舒服。您看他还好吗？” 你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没告诉你，促使内马尔转投皇马的，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主动通过卡卡释放的善意…… '我非常欢迎内马尔先生，也非常期盼他能选择皇马。我猜我们可以合作的非常愉快。有本事就让他抢走我的位置啊……哦不，哦不，里奇，最后一句不要说。不然安知道了的话，可能会杀了我。谢谢。' 然而穆里尼奥此时正忙着做什么，并没工夫跟顾北解释这些在他看来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他只是嗯了几声。 但紧接着顾北就在一片寂静中听见了纸笔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厉声说：“如果您让我发现您再带着小纸条去开发布会，明天《阿斯报》就会连您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都知道！” 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内马尔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仓皇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顾北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忙不好意思地冲内马尔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对电话那头无言以对的穆里尼奥说：“好的，先生，我会跟内马尔先生转达您的问候。那我们晚上见？再见。” 门德斯：…… 顾北按照自己跟穆里尼奥说好的说法回绝了内马尔的要求，年轻的巴西人看起来有点沮丧——顾北熟悉这种沮丧，这是一种属于从来没被拒绝过的天之骄子们的小傲娇。 “你现在还是桑托斯俱乐部的球员，如果这个时候就冒然进入皇马的更衣室，桑托斯俱乐部和球迷可能都会不满意。”顾北本来等着门德斯出面打圆场，但当看到他只是一脸遗憾地手插着兜站着一言不发的时候，她就知道马德里最大的背锅侠不是本泽马而是她，“穆里尼奥先生也是担心这个会对你产生影响。” 上天赏赐你一副宽厚的背，就是为了让你背锅。 顾北这样安慰自己。 她本来还担心内马尔会矫情一下，让别人继续哄哄他，但看上去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她还不太了解内马尔。 内马尓只是忧伤了十秒钟，然后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顾北上车了，“走吧，我们快点去吃饭然后到处逛逛，晚上还要看比赛呢！我想早点儿到伯纳乌，我还打算看球员热身呢！” “哦对了，我还想亲自谢谢罗纳尔多先生，如果不是他让巴西国家队的人给我带话，我可能还不会来马德里呢。” 顾北突然一把拉住了内马尔，“先生，你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他说什么了？” “先生，是克里斯蒂亚诺欢迎了你吗？”顾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讶异。 “呃，是啊，你不知道吗顾小姐？” “可是……为什么呢？” 内马尔歪着头想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特别喜欢我吧？” 门德斯：……你哪来的自信？ 第80章 “皇马近期场外绯闻不断。与西班牙两大死敌豪门同时传出绯闻的内马尔昨晚现身伯纳乌观赛，并在赛后得到了一件全队签名的训练服。穆里尼奥在赛后发布会上被问到有关内马尔的话题时，也表示皇马的大门向所有向往胜利和荣誉的高水平运动员敞开。” “是的，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向往胜利和荣誉'，而在于'高水平'。” “但在说完这段毫无意义的官话之后，穆里尼奥主动爆出惊天猛料。” “说句老实话，曾经有人只差一步之遥就把某位的先生拉到他们那里去看球了。”穆里尼奥对着满场疯狂闪动地闪光灯眨眨眼，“但是真是太可惜了，克里斯蒂亚诺可不是一个自私鬼，他非常热爱皇马，所以他为了皇马主动释放了善意。他说他非常期待那位年轻的先生能到马德里，也相信他们可以合作愉快——同样感谢善解人意的里奇，如果不是他，某位先生可能也无从得知克里斯蒂亚诺的善意。” 顾北送走了内马尔之后才在这次比赛后第一次见了克里斯蒂亚诺。 今天球队休整，克里斯蒂亚诺做过一些常规训练后就拉着顾北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草坪上，看刚会走路不久的小克里斯玩球。 “多洛雷斯女士今天没过来吗？”没看见多洛雷斯，顾北多少觉得有些奇怪，“我还以为她会跟着小克里斯过来陪陪你。” 克里斯蒂亚诺双手枕在脑后横躺着，侧着头看着玩球的儿子，漫不经心的说：“她去约会了。她说约会带着小孩子就不浪漫了，还说她也需要一些私人时间。” 西方人的感情观。 顾北在心里如此定义了多洛雷斯的行为，“多洛雷斯女士很有情调，她平时照顾小克里斯那么辛苦也的确需要时间慰劳一下自己。”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多洛雷斯的做法也许在国内不算常见，但对于西方家庭来说却也只是司空见惯了。 顾北不擅长品评别人的生活方式，所以也很少在这方面指点江山。 她低着头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刚刚洗过还没有打发胶的头发，像是被诱惑了似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的头发很软，为什么平时一定要用发胶呢？这样不也很不错吗？”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她一眼，“你喜欢软软的头发？” 顾北的手指绕着他的小卷毛，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但很快又说：“当然，你用发胶也很好看。你本来就帅，头发自然也怎么做都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想笑，但又拼命克制住了，他努力板着脸，“那你为什么喜欢软的头发？温九的头发很软吗？” 啥？ 顾北疑惑地眨眨眼，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立刻否认！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拉长了脸，气鼓鼓地翻了个身对着小克里斯的方向就是不看顾北。 “怎么了？”顾北有些好笑地俯下身把手放在他肩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干嘛突然就生气了？我刚才还想夸……” 她没说完。克里斯蒂亚诺就突然按开了一段视频，并反手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顾北鼻子底下，干巴巴地说：“你自己看。” “皇马毋庸置疑的进攻核心、绝对的头牌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昨晚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绯闻。” “近期风头正劲的顾小姐卷入了一桩无比老套的三角恋剧情。” “顾小姐的前男友、某目前尚不确定姓名的中国艺人——天哪，我们的编导居然觉得调查一下这个漂亮男孩的姓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are近期将作为彩蛋参演好莱坞大片中国版的拍摄，据说全部镜头在剪辑完成后只有大约半分钟……暴殄天物！他真的长得不错！” “好的，事情的关键是，这位are昨晚在接受本国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公开表白自己前女友，他说他很后悔当初受人挑拨和顾小姐分手，并隔空向顾小姐喊话称，如果她肯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那么他愿意立刻向她求婚——就像她希望的那样。” “以下我们截取并翻译了一部分are昨晚访谈播出后更新的微博消息下的高亮评论。” '卧槽，恕我直言，顾北如果不是傻了就不可能甩了c罗跟你！能不能别捣乱？' '提交组织关注，此人是个需要被永久拉黑的美菱格。这种时候散播这种言论完全是为我团争冠添堵皇马球迷俱乐部。' '我来提醒一下各位团蜜，此人之前声称自己是我罗球迷，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借我罗炒热度。' '来来来，我们一起复习一下一个用来形容这种行为的专业名词：宣传期恋情。' '我九哥喜欢她她还有福气呢！某些球迷不懂就别逼逼。滚回去看你们的破球。' '温九喜欢她完全是她上辈子积德好吗？c罗比得上温九？比脸？比钱？比知名度？哪个比得过？' '我只告诉某些脑残粉一句话，我罗24岁的时候是世界第一，个人荣誉团队荣誉一大把，无知不要出来秀下限，谢谢。' “在引发巨大争议并成功登上头条热搜之后are再度更新社交网站。” 温9: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视频到这里并没结束。但顾北已经关掉了页面，把手机重新放回克里斯蒂亚诺手边，语气异常平缓地说：“一个大孩子不该为这种小事嫉妒。说真的，我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甚至还想夸奖你在内马尔先生的事上让我非常感动。但克里斯蒂亚诺，你太让我失望了。” 克里斯蒂亚诺腾地坐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顾北，委屈地睁大了眼睛，“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会？我愿意在内马尔的事上做出一点让步完全是因为我喜欢你！当然，我也喜欢竞争，说老实话，我觉得内马尔是个不错的对手，而且踢球的确跟我有点像，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不对！这不是重点！他根本不可能和我抢你，当然也不足以跟我抢核心的位置！所以我不介意大度一点，跟他分享一点点你的时间！就一点点！但温九呢？他根本就是在跟我抢你的全部！难道我也要让给他？再说！我凭什么不能嫉妒他！他是你前男友！我一想到你也说过你爱他我就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有错吗？” “爸爸吵架！”小克里斯显然已经有了作为绅士的觉悟，在自己爸爸对那个阿姨大吵的时候跑过来站在两人中间，试图保护看上去比较弱势的女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抱起儿子放到一边，没有理会小绅士的风度，“男友为什么不可以嫉妒前男友？西班牙宪法还是葡萄牙宪法写了这条？这跟是不是大孩子根本没关系！” 作为二人中比较靠谱的那个，顾北把站在一边撇撇嘴要哭的小克里斯抱了过来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说：“克里斯是个小绅士，知道保护女孩子，谢谢你亲爱的。” 小克里斯咧嘴笑了，扑过去也亲了亲顾北的脸。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更不开心了。 顾北看了他一眼，摸摸小克里斯的头，轻声说：“亲爱的小绅士，那你现在能帮我去那边的花园里选一颗蔬菜吗？我想给小绅士熬一锅汤作为感谢。” 小克里斯挺起了小胸膛愉快地同意了。 顾北看他走远，才回过头来平静地问克里斯蒂亚诺，“那你嫉妒他，跟什么有关系呢？”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但谁也没有理会它——多洛雷斯自己有备用钥匙，如果不是她，别人也没必要去管。 “当然是跟我喜欢你有关系！”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讨论。 “大点声，我听不清。”顾北歪着头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我喜欢你。” 顾北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差点就在草地上打滚。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懵逼.jpg “以后多说几次，别忘了你喜欢我。”顾北终于直起了身子，笑眯眯的摸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我老是跟你表白，你也该做点什么吧？”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你故意气我！” 他突然跳起来就要扑过去'惩罚'顾北，顾北也算反应机敏，立刻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要跑。 然而作为世界足坛中知名的田径运动员，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不可能让顾北跑得了。几乎是在一个起步的瞬间，他就从身后抱住了顾北的腰，“那么多后卫都跑不过我，何况是你？” “对，你最快了。”顾北假意挣扎了一下，但当克里斯蒂亚诺无意松手的时候她就没再动了。 克里斯蒂亚诺扳着她的肩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得意洋洋地说了一句，“当然我最快，我……”他突然停住了，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北不说话。 顾北觉得有点奇怪，就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了。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靠近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是在球场上最快，在其他方面……我的耐性一向很好。” 顾北愣了一下，随后脸腾地就红了，用力推了他一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快松手，克里斯该挑完蔬菜了……” “没事，他没那么快。”克里斯蒂亚诺又抱紧了些，凑过去就要索吻，“你气我，还说我快，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就别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克里斯蒂亚诺！你在干嘛！” 二人都是一愣，扭过头去就看见一手抱着一颗卷心菜，一手拉着小克里斯的科恩特朗正手足无措的试图挡住好奇的小克里斯的眼睛。 …… 是时候养条大狼狗阻止老来翻墙偷菜的科恩特朗了。 克里斯蒂亚诺怒气冲冲地想。 第81章 科恩特朗算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加上本来就跟克里斯蒂亚诺交情好，所以当他早上起来在训练场上看见克里斯蒂亚诺却立刻转身就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要有大新闻了。 “你们怎么了？”拉莫斯绕着场子慢跑的时候，趁着卡西不注意悄悄跑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像一个耿直的好队副一样关心自家主力前锋，“连法比奥都终于意识到你有多烦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 “为什么是我的错？！”克里斯蒂亚诺低声反驳拉莫斯，“他自己翻墙到我家偷卷心菜！这是我的错吗？” 拉莫斯表示这真是十分呵呵的一个故事，“你别想骗我，法比奥又不是第一天去你家偷菜。我以前怎么没看你们不打招呼？” “法比奥都告诉我了。”马塞洛突然摇晃着一头乱毛，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小跑着倒退了两步靠近了拉莫斯，神神秘秘地说，“他说昨天他去克里斯蒂亚诺家的时候，啧……看见他和安把可怜的小克里斯骗到蔬菜地里，然后两个人在院子里偷偷摸摸的……嘿！跑步就好好跑步，克里斯蒂亚诺你打我头干嘛？” 拉莫斯默默往旁边跑了一点，似乎想跟克里斯蒂亚诺保持距离，看他的眼神也怪异起来。 拉莫斯：没想到你是这样不正经的罗纳尔多。 “你们都是成年人！”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不该受到这种残忍地对待，“难道你们约会就是拉拉手聊聊天吗？我已经很克制了！之前安都不愿意公开的时候，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非人的生活吗？” 不知道。 也许是那种在自己主教练、队长看不见的谈判桌底下，两个人脚踝蹭小腿的非人生活？ 吃瓜的上帝表示这的确是非常非人的创造力。 “我们有天天、无时无刻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女朋友勾勾搭搭还自以为做的很克制吗？”拉莫斯反唇相讥。 克里斯蒂亚诺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然而并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好吧，那我待会儿去告诉伊卡尔，昨天被坐扁了的训练用球、前天浴室碎了的灯泡、上周日……” “你们平时还是挺克制的。”拉莫斯在恶势力面前还是低下了头，“这完全是法比奥的错，你应该在家养一条猎犬，如果他再翻墙你就让狗咬他。”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科恩特朗和全世界的小情绪很快就在克里斯蒂亚诺巨大的沮丧中被抚慰了。 “什么叫做安这两天都要呆在巴塞罗那？这不公平！你还有别的组员！宣传组也还有别的助理！哦不！他自己本来就有一个常驻巴塞罗那的助理！”克里斯蒂亚诺在当天晚上举行的葡萄牙同胞的聚餐上听到门德斯的公告之后，立即就跳了起来，与之相伴的还有科恩特朗毫不掩饰的那句极大声的“谢天谢地，我从来没这么爱过巴萨”。 “你这是通敌。”穆里尼奥指责了科恩特朗一句，随即挑了克里斯蒂亚诺这一队站好，“我看不出梅西先生有什么需要安的地方。他最近不是很安静吗？” 门德斯一摊手，看上去既无辜又无奈，“我也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安离开马德里这个欢乐的大家庭。然而梅西先生最近的确不太好……当然，这种不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克里斯蒂亚诺和皇马来说是很好的——如果你们足够关心他的话就会知道，他已经有五个客场连续不进球了。巴萨的球迷和亲巴萨媒体对此可是十二万分的不满意。所以……一切为了工作。” “五场根本不多！”克里斯蒂亚诺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五场而已。” “不不不，亲爱的，这可不是'只是'。”门德斯和颜悦色的为自己的小王子解惑， “那可是六个月的自然日和将近十个小时的比赛时间。” 卡西心平气和的继续解释了一下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克里斯蒂亚诺，想象一下，如果你有五个客场连续不进球，我估计我们的训练基地都快要被你的怒气和哀怨定点爆破了。而《马卡报》和《阿斯报》，大概也已经替主席先生把你卖了八次了。所以，理解万岁，你得知道安现在的工作是完全有意义的——而且某种程度上讲，我希望安在巴塞罗那的工作时间能加倍。” 梅西的客场进球荒越久，对皇马来说越有利。 这是什么奇怪的观点吗？ 完全不是。 虽然从一定程度上顾北也认同卡西的观点，但从受害者的角度讲，她还是对梅西进球荒这件事表示深恶痛绝。 “我知道老梅西先生关心他儿子？所以呢？我作为他的员工，我也很关心啊。我们全部人都希望他平平安安踏踏实实，不受媒体骚扰。但所以呢？我能替他上场进球吗？我能替他拿分吗？我能替他以一敌十吗？我要是能，我为什么还在这里苦哈哈地被他父亲责怪？我早就加盟某豪门球队，一年拿个好几千万欧元了好吗？”顾北当天晚上的视频通话中如此痛骂了自己雇主他爸，“什么叫做，'顾小姐，你要解决掉进球荒这件事，里奥如果再不进球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甚至影响他拿金球奖'——我只能去跟媒体那边找借口，请问我怎么解决进球荒？我要是这件事都能替他办了，那他就该给我5000万欧！” 顾北愤怒的声讨老梅西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用一个明显带有演绎成分的哈欠表达了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抗议， “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我在场上经常能听见客场球迷喊这个名字，好不容易回家了，他居然还是阴魂不散。”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恨梅西，但显然也很难爱上他。 他们对彼此而言注定是与众不同的，也是无法回避的——命运注定如此。 如今的内马尔也好，'曾经'的贝尔也好，他们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而言只是一个路人，即使成为了队友，也不过是苍茫人海中碰巧认识了的熟人。当克里斯蒂亚诺某一天白发苍苍，他们都将成为回忆的背景板，成为他过往记忆中轻描淡写的一个背影。 甚至，如果不幸未能一起终老，顾北也终究会成为一个传奇故事里的路人甲、一幅宏伟画卷里一滴难以被察觉的墨点。 但梅西不一样。 梅西注定是克里斯蒂亚诺人生这台戏里的联合男主，第一个被提及，最后一个才被遗忘。 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厌倦，都无法避免和他并列，无法避免一千次一万次被问到。 “好吧，那我们不提他了。”顾北没有一味追求让克里斯蒂亚诺放弃这种'在意'，因为她很清楚，'在意'本身也是克里斯蒂亚诺孜孜不倦、夜以继日的努力的动力之一，“那你这两天怎么样？都还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说到这个又兴致盎然起来，“不只是还好。准确来说是相当不错。我这场比赛刷了两个助攻，何塞都快笑疯了。不过当我问他有没有给我追加赢球奖的打算的时候，他却翻脸不认人，指责我作为一个'本来该老老实实射门的进球atm机，却掺合自己不该掺合的事，妄图争助攻王'……要我说这就是嫉妒！他就是嫉妒我想助攻的时候就能助攻，想进球就能进球。” “天啊！绝对是这样。”顾北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作为一个主教练居然不知道鼓励自己的球员？这简直令人发指！” “我是不是最好的？” “毫无疑问！”顾北延续了自己一贯的溺爱政策，“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球员能做到进球和助攻数据双高。这就是伟大的成就！” 克里斯蒂亚诺傻笑了一会儿，“可以了。你私底下这样夸夸我就可以了，不用在外面也每天说——隔几天说一次复习一下就行。” 真是一只谦虚的罗纳尔多…… “但这些还不是最好的。”克里斯蒂亚诺继续得意洋洋地宣布，“感谢豪尔赫，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他故意卖关子不说下去，只是看着屏幕那头的顾北——带着些欢欣鼓舞但也有些惴惴不安。 顾北以为是球场相关的事，就没在意，“哦？门德斯先生帮了你什么呢？” “过两天温九参与拍摄的那个电影要在洛杉矶办首映。制片方本来也想找温九过去。但是现在，他们反悔了。”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的表情，却发现她似乎只是觉得好笑，一下子就放心了，“他们想启动一个我的自传电影的项目，我就让豪尔赫顺便帮我提了个要求——没办法，我就是不喜欢温九。” 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全世界知道你是谁吗？ 顾北突然想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对温九说的这句话。 也许这次，温九这个自大傲慢的公子哥儿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吧？ 他哥哥虽然在国内娱乐圈呼风唤雨，但真到了好莱坞仍然也得费尽周折才能帮他拿到一张请柬。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摧毁这个机会，只需要一句话。 “你喜欢就好，”顾北才不会为了前男友的破事挑战克里斯蒂亚诺家的醋瓶子。 克里斯蒂亚诺很满意顾北的这个反应，并赞许地点点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豪尔赫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起来什么，“伊莲娜过两天要来西班牙。” 顾北的脸色有点变了，但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注意，“所以，我想跟她一起吃个饭——庆祝她得到了bbc一个新剧里的角色。” “是卡沃斯先生提出来的吗？”顾北干巴巴地问。 “不是，是伊莲娜自己。”克里斯蒂亚诺仍然没意识到顾北的变化，“为什么是卡沃斯先生？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行。”顾北干脆地拒绝了，“我的心眼儿就针尖儿那么大，你要是去跟莎伊克小姐吃饭，那搞不好我明天就回国做温九的经纪人。就这样吧，我困了，明天还要见《每日体育报》的编辑呢。” 克里斯蒂亚诺：我做错什么了吗？！ 第82章 boom：这几天都没更新，今天一次性多放送几个吧：内马尔签约了下赛季加盟球衣号码还没定、科恩特朗翻墙偷了克里斯蒂亚诺家一颗卷心菜、前绯闻女友约了克里斯蒂亚诺吃饭、克里斯蒂亚诺没去吃、今天下午《每日体育报》有对顾北的文字专访、boom独家放送视频版。下午18:00，不见就散了吧。 '除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有意义之外，其他都是凑字数的。' '但是可能女球迷们只关心科恩特朗偷走的那颗卷心菜——毕竟，翻墙偷菜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居然非常熟门熟路。' '不过我很关心顾北那件事。我想知道boom作为一个罗吹和皇马球迷是怎么跟《每日体育报》勾搭上的？这算不算是变节？' '可能是跟顾北有关系吧？毕竟boom能看出来是跟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工作人员很熟。' '我不想都知道《每日体育报》要问什么。你如何看待罗纳尔多的一生之敌梅西？你即是梅西的工作人员又是罗纳尔多的女友，如何协调这种关系？' 《每日体育报》的确打算问这些问题，毕竟当你的采访对象是顾北的时候，如果你不问这种问题那就是真的脑残了。 顾北看着采访大纲，跟自己带过去的助理商量了几句，然后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份大纲。 如果有可能，顾北当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问题是她的身份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回答是迟早的事。 避无可避，不如直接面对。 “顾小姐，不过你真的不再化化妆换件衣服吗？”《每日体育报》今天派来的记者小姐虽然是个梅吹，但她大概知道顾北在梅西这边也算是个人物，又得了主编的交代所以说话还算和气，“虽然是文字采访，但待会还是会拍照放上版面。而且……你不是还要把这段视频送给boom吗？” 顾北今天算是个伪素颜，眼影也没涂，口红都只是淡淡的粉红色。穿的衣服也简单，银灰色的长款线衣，藏蓝色的铅笔裤和黑色的高跟短靴。 而全部的配饰也只是一对银的小耳钉，一条小王冠缀饰的银项链和一支一直戴着的银镯子。 “还是不用了。就这样就可以了。”顾北是个宣传助理，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是明星，不是公众人物，她仅仅是一个宣传助理——无论再怎么知名，哪怕有一天她真的成为了世界第一宣传助理，她也依然是幕后人士。 幕后人士永远都要有幕后人士的自觉。 过于追求镜头和注意力会让真正应该站在台前受万人敬仰的雇主不满，也会让其他工作人员不满。顾北吃过亏，吃过过于强势的亏，所以她现在从一件衣服一条项链开始都要注意，都要注意不要夺人眼球。 即使当她是以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的身份出现时，她也从未有片刻想过要分割克里斯蒂亚诺的光芒或者分享他吸引到的注意力。 克里斯蒂亚诺天生就该万人中央，不该有任何人分享他的光彩。 如果不是为了帮梅西吸引注意力转移头条，顾北大概根本不会答应《每日体育报》进行这个专访——毕竟，她始终坚信，一个宣传助理的最高境界就是在公众眼里完全没有存在感。 “顾小姐，我们刊登的时候会提到你的私人身份。而既然你是罗纳尔多先生的女友……说老实话，他可能……”女记者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你看……你是不是让你的助理去帮你换一身衣服？我们的时间并不紧，不会耽误的。” 所谓私人身份无外乎是'罗纳尔多女友'这几个字，而记者小姐提到这个也不过是为了提醒顾北，'你是罗纳尔多的女友，你穿成这样恐怕并不会让罗纳尔多先生感到骄傲'。 顾北迟疑了一下。 “你要记住你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女朋友。你知道做一个球星的女朋友意味着什么吗？你在全世界眼里就该是性感美艳的，或者说也只需要性感美艳——这是他们对我们的固有偏见。如果你还不懂的话，你就去看看那些球星们的模特女友。一个一线球星的女友都恨不得能背铂金包、开几十万欧的豪车、穿高级定制、戴大钻石的首饰。那么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又该是什么样呢？”顾北记得自己在接受采访前，萨拉曾经这样跟她说，“你该背几万欧的鳄鱼皮的包，一周七天每天开的都是不一样的豪车，穿高级定制，喷巴黎最著名的调香大师配的香水。” “你花的每一分钱在外人眼里都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子。无论你私底下是什么样，当你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你都必须比任何其他人都出彩。爱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有时候它最能受得住考验，但有时候它最经受不住的却偏偏就是全世界的一句'你们不相配'。” 而这位记者小姐的'意见'显然也证实了萨拉的观点。 如果只是萨拉有这种观点，顾北还可能不甚在意，但当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提出同样的观点的时候，顾北就不得不重视这点了。 顾北喜欢挑战，但不喜欢考验。因为她知道所有的考验最后都容易变成打脸。 所以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把自己的卡给了带来的助理，让她帮自己去买了一款隔壁珠宝店的新项链。 这样看起来倒还有点像罗纳尔多的女友了——罗纳尔多是一个骄傲、喜欢打扮、也喜欢享受别人的爱慕的人，他的女朋友难道不就该是一个试图抢夺全世界眼球的人吗？ 当顾北换上那条打磨成梨形的蓝宝石吊坠项链的时候，女记者终于感受到自己至少是在采访一个球星的女友了。 珠宝的确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一件好的珠宝可以让一身本来平淡无奇的装束瞬间变得不那么平庸。 虽然距离记者小姐心目中的罗纳尔多女友这个形象还有一定距离，但考虑到顾北本人可能平常也就是这个风格，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摄影师和团队可以开始了。 在进行了一系列简单温柔的问题作为热身之后，记者小姐提示顾北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顾小姐，虽然考虑到你的特殊身份，这个问题会显得不太友好。但是这毕竟是所有球迷和我们的读者最关心的问题。”记者小姐做足了铺垫，“那么作为足坛最绕不开的话题，你如何看待罗纳尔多和梅西的竞争呢？” 顾北也算是做了准备，自然不至于手足无措，“有这样一组对手对于所有热爱足球的人来说都是幸运的。而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我也相信这是一件好事。穆里尼奥先生说的对，克里斯蒂亚诺什么都有了，所以也该有一个'死敌'。足球史上有很多光芒万丈的天才，但其中很多都在抵达自己的巅峰之前坠落，而上帝爱惜克里斯蒂亚诺，也爱惜梅西先生，他让他们互相砥砺互相考验，以防世上再多两个天才销声匿迹的悲剧。” 作为一个梅吹，记者小姐觉得这番话'勉强'算是中听吧——中规中矩，比她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吹克里斯蒂亚诺时候的热情洋溢差多了。 “所有行业都有第一，都有最佳。那么您认为罗纳尔多和梅西先生谁是最佳呢？”记者小姐按照采访大纲继续提问。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我只能说在我心里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顾北笑眯眯地说，“梅西先生是一位让人情不自禁就会心生敬意的伟大球员。但克里斯蒂亚诺……至少对我而言，他已经超越了一个'球员'所能代表的意义。” 理智告诉记者小姐她现在如果不阻止顾北，那可能就要出现惨案。但八卦的心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奇而制止了她的理智。 “我不是一个教徒，也没有信仰的上帝。但从我第一次听说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的那天起，我就是他的信徒，他就是我的上帝。”顾北姿态平常，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论，“我一向尊重、敬爱梅西先生，就像我尊重爱慕每一个伟大的灵魂一样。但当我讨论我如何爱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我是在讨论我是如何虔诚但又自私地爱慕我的神。” 记者小姐现在后悔了——她真的不该问顾北这些脑残问题，就算要问，也该在她没来得及展开回答之前及时阻止。 顾北停了一下，就在记者小姐以为她终于结束了那段可怕的告白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顾北再次开口了。 “我很虔诚，是因为我从未有任何一秒钟不是在爱他，不是在心里或者口头赞美他。我说我自私，是因为我从来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他——尤其是绯闻女友。”顾北干巴巴地说，“也许有人会说这样不好，不够宽容。但我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想过要掩饰这一点——我是他一个人的信徒，也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上帝。” 顾北毫不犹豫的在这块名为罗纳尔多的兵家必争之地上插上了写着大大的'顾'字的小彩旗。 克里斯蒂亚诺摸着下巴看完这段视频之后，生拉着顾北留给他的助理，逼着人家小姑娘帮他把这段视频剪了下来。 他现在好像知道，顾北为什么不让他跟伊莲娜吃饭了——第一次，他觉得这种嫉妒心还是挺可爱的。 第83章 boom：我给你们发了采访视频，你们为什么要骂我？！！！！ '我看完这种秀恩爱视频还没有打死博主，这难道还不是真爱吗？' '如果博主告诉我你发的是这种应该全程消音的视频，我会看？' '要秀恩爱没关系，但请分清楚被秀恩爱的是人是狗，谢谢。' '你们看的都是大块秀恩爱，我给你们再划一下重点：我朋友跟我说，罗纳尔多今天在更衣室循环公放了一早上的'我是他一个人的信徒，但我也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上帝'。你们自己放飞一下想象力，感受感受当时更衣室的气氛。' '给楼上补充一下，卡西指挥拉莫斯打了克里斯蒂亚诺——换了八个训练球有四个打中了。所以我经常说，拉莫斯才是皇马最好的前锋，命中率已经达到50%。' '说到命中率……你们不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最近很奇怪吗？虽说助攻多是好事，但他也已经三场没进球了啊！差不多300分钟啊！' “继梅西的客场进球荒之后，顾北再次迎来新课题——克里斯蒂亚诺也陷入了长达近300分钟的进球荒。不过和梅西相比，克里斯蒂亚诺最大的幸运是，这三场比赛虽然陷入个人进球困境，但球队都取得了胜利。” “而针对克里斯蒂亚诺踢球风格的突变，知名体育记者、皇马队长卡西利亚斯的女友萨拉表示，这可能和西班牙帮两位大佬和穆里尼奥的一次博弈有关。” “现代足球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现代足球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没有孤胆英雄。是的，伊卡尔认为团队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而恰好塞尔吉奥也这样想。所以他们和穆里尼奥先生谈了谈。我猜，这之后主教练也把他们的谈话概要告诉了克里斯蒂亚诺——毕竟，所有人都承认他在皇马的战术地位。如果主教练先生有什么需要改变的战术问题，一定会需要和他进行沟通。”萨拉说。 新闻一播出，所有人就都知道这事闹大了。 顾北看看萨拉，看看卡西，又看看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一个误会。”她干笑一声，“这就是一次简单的被故意曲解的新闻事故。” 穆里尼奥哼了一声，克里斯蒂亚诺则沉着脸不说话——他想做做好人、送送温暖，为什么全世界都认为其中'必有深意'？ “不管怎么说！我不管这是标题党还是别的什么。”穆里尼奥瞥了一眼萨拉，却根本没看卡西，“这件事影响太坏。我怀疑这件事在很多球迷眼里就是一场逼|宫游戏——不仅仅是对主教练，还是对队内头号球星的逼|宫游戏。” 虽然顾北很想否认这一点，但她不得不承认，穆里尼奥是对的。 顾北看看卡西，如果这个时候卡西愿意替萨拉道歉，或者提出自己不该把这些队内的事情告诉萨拉，这件事都可以解决的既简单又圆满。但难点在于，卡西看上去并不打算这么做——大概是出于男性那种令人既尴尬又不解的自尊和骄傲。 卡西一直执迷于维护萨拉所谓的'体育新闻主播的新闻自由权'，甚至在'当年'被普遍认为因为这个无厘头的原因接连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及穆里尼奥交恶。顾北当年一直对此持保留态度，毕竟，她不太相信卡西是那种……二五眼？ 但现在看来，的确所有人都是有自己的缺点的，而卡西的一个重大缺点大概就是过于维护自己女友，或者说过于维护自己在女友心里的高大形象——俗称，偏执狂。 “萨拉，我们都知道你只是想塑造主教练先生在队内有绝对权威的这样的形象——你想说伊卡尔和拉莫斯先生可以和主教练先生畅所欲言，而克里斯蒂亚诺也非常愿意听主教练先生的建议，并切实地运用于比赛。我们都知道你是好意。”顾北不是萨拉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萨拉到底是怎么想。但她也没必要知道，她只需要让穆里尼奥觉得'她知道'而且'说得还很有道理'就可以了，“这次媒体的宣传效果出现了偏差，但是还好不算太晚，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想办法补救一下。” 萨拉嘴巴大，但并不是真的傻白甜。她当然知道顾北现在是在帮她开脱、帮卡西解决穆里尼奥的怒气——她和卡西都跟穆里尼奥没什么矛盾，甚至关系还算亲近，她自然没有要激怒穆里尼奥让自己男朋友混不下去的打算。所以她积极响应了顾北的话，“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那你觉得……” 她突然停住了，意识到顾北之前那一大段看似是说给穆里尼奥听的解说词，实际上就是给她的提示。 她感激地看看顾北，然后迅速自己在r上打出一段和顾北所说的大意相同的文字，并给顾北看了。 “'伊卡尔和穆里尼奥先生无话不说'，我想，也许穆里尼奥先生并不介意你在这段话里称呼他为何塞？”顾北笑着看看穆里尼奥，而穆里尼奥炖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僵硬地点点头，扯出一个微笑。 称呼是人类交往中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尊称和亲昵地称呼名字绝对会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萨拉改了过来，并立刻发了出去。 顾北笑眯眯地看着卡西，卡西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本来卡西是不会同意让萨拉出去的。但顾北毕竟已经对他们明确示好，穆里尼奥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如果这个时候他连让萨拉回避都做不到，那就未免显得他太不识趣了。 好在萨拉也算明白人，给足了卡西面子，老老实实先离开了。 “伊卡尔，你该知道，把队内的事告诉你女朋友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穆里尼奥看萨拉离开，终于不再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不顾顾北的拉扯义无反顾的滔滔不绝起来，“我不是说记者不好，毕竟安当初也曾经是一个我最讨厌的小报记者。” 顾北：为什么无缘无故伤害我？ “但是萨拉把什么都对外说，这实在太可怕了。”穆里尼奥说，“不是我说，但我觉得她应该有最起码的分辨能力——什么是你们之间的私密聊天不便外泄，什么是合理的消息来源可以当作工作的一部分。” “我补充一句，而我在这件事里是完全无辜！我说完了！”克里斯蒂亚诺飞快地说。 卡西抿着嘴唇，看上去至少是对穆里尼奥的声明并不是非常满意的——女朋友被指责，当然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萨拉是无意的。我以后会提醒她注意这个。” 没有保证不再对萨拉提这些，但也没有否认穆里尼奥的意见——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你让他不对女友提及自己的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萨拉又的确做错了事，让卡西没办法反驳穆里尼奥。 顾北觉得卡西的做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正常的，但从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角度来说则是几乎无法接受的。他们不需要外交辞令，他们需要保证，保证萨拉不会再在任何不适合的时间点跳出来给他们惹麻烦。 “不是我说，伊卡尔，那段话就算是让我听到都会认为那是对我的指责——毕竟当初嫌弃我'在场上自私'的也是她。”克里斯蒂亚诺嘟起嘴巴，一副受了巨大的冤屈的样子，“我才是最无辜的，我女朋友被支到巴塞罗那帮那个小个子的忙。而我？我勤勤恳恳地做牛做马还被我队长的女朋友嫌弃？我当年在曼彻斯特也是个很有异性缘的人。为什么一到马德里就变成人人嫌了？” 顾北：也许是因为你是口水体质？至于我？我挣点钱容易？ “我也是为了工作。你看，那边的事一结束我不就立刻回来了吗？”顾北把手搭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臂弯上，轻轻摇了摇。 卡西&穆里尼奥：我们俩还在生对方的气呢！你们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顾北一眼，非常有骨气的抽回了胳膊，还撇过头去哼了一声。 “呃……不管怎么说吧。”顾北显然看懂了卡西和穆里尼奥的表情，心虚气短地收回手，“我觉得萨拉当然是好意，但至少这次的事也的确是非常危险。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这样？下次如果萨拉有什么决定要爆料的，可以找我商量一下，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措辞？这样宣传效果好一点，而且即使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有一个及时的预案。” 卡西有点儿犹豫。 他太了解萨拉了——你让萨拉憋住了别那么多嘴，那不如杀了她算了，“萨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还怎么想？她……哦……”穆里尼奥刚说了半句话，就被顾北拉了一把。顾北皱皱眉，“具体操作我会跟萨拉商量，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她。” 听上去是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卡西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那这次的事……”卡西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萨拉的错处，但他又觉得作为皇马的队长让女友对自己的队友和教练道歉太没面子。 有些男人什么都好，但就是在'面子'这个问题上看不开。 顾北看看穆里尼奥，希望他能主动提出'下不为例'这个概念——但是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穆里尼奥只是回给她一个'我没有破口大骂已经非常善良了，你休想我说原谅，他得道歉'。 “伊卡尔。”顾北温声说，“一切都是为了皇马。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让那些等着看皇马笑话的人大惊失色。”说完，她看看卡西的表情，又转脸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吧，这次没关系……反正只是误会，但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种事！要知道我可一向是最受女性喜欢的！” 顾北微笑着看看他，“当然，你当然是。但是怎么办呢？你只能辜负她们的芳心了，毕竟你只能是我的啊。你是吗？克里斯蒂亚诺。” “是啊。”克里斯蒂亚诺说。 第84章 当媒体和它队球迷开始指责克里斯蒂亚诺不进球的时候，下一轮面对皇马的球队很有可能就要被血洗了——来自顾北的人生感悟。 她觉得这句话适合打印出来，贴在所有罗黑的卧室墙上。 尤其是当克里斯蒂亚诺刚刚被黑了一波，而皇马这一轮客场对阵马拉加并且4:0大胜的时候。 15分钟帽子戏法，顾北为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冷血无情的帽子而忏悔。 ：当一个传奇在我面前诞生，我倍感荣幸。目睹神像塑造，眼见神庙立起，我的一生都将赞美这一刻的圣光——翻译一下，十五分钟来仨，还谁一比？顺便劝一下anti们，你们一黑他他就bangbangbang进球，你们到底跟他的下一轮对手有多大的仇？ '放弃吧，罗吹界的头把交椅已经是顾北的了……你垂死挣扎也没什么意义了。' '自从人间有了那句'我是他一个人的信徒，也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上帝'之后，我就放下了所有从boom这里抄来的金句。' '不过顾北显然不想让你们抄袭她，所以从她账号曝光开始到今天，她一直没更新——当然，她也有可能是怕你们得糖尿病。' '为什么都在讨论顾北？没人关心一下皇马已经静悄悄地登上榜首了吗？' 皇马的确在这样一个看似完全不重要的时间点上登顶了。 顾北通常不在赛季刚开始的时候过份关心积分榜，但也许是因为她早就被'剧透'过皇马今年夺冠的戏码，所以她今年格外爱看积分榜。 “你终于意识到你的工作中有一部分是跟球队有关了？可喜可贺，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都忘了呢。”穆里尼奥看顾北又在看积分榜，凉凉地讽刺了一句，“说到榜首，我还忘了跟你说了，今年如果夺冠，我看你就可以张罗一下，让豪尔赫下赛季开始就给我找下家了。” 顾北的手一哆嗦，差点就把手机丢了出去。 自己手里有剧本是因为开了外挂，但穆里尼奥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开了一发挂？ “您为什么这么说？今年如果夺冠您的位置就应该更加稳如泰山了。”顾北小心翼翼的试探，并成功换来了穆里尼奥一声冷笑，“除了温格和弗格森爵士，你还能想到几个在现代职业足球俱乐部执教很多年的教练？超过三年都很少吧？何况是我和皇马这种组合？” 穆里尼奥第三年的确和皇马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最终和克里斯蒂亚诺等人都反目成仇。但问题是现在形势一片大好，穆里尼奥凭什么做出这种判断？ 穆里尼奥瞥了一眼大惑不解地顾北，“年轻人！”他嘲讽了一句，然后在顾北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豪尔赫是个好经纪人，总能让自己的球员、教练利益最大化，所以我就算知道他抽成比我原先的经纪人高，我也还是签了他。但豪尔赫太精明了，太精明就让人戒备，尤其让弗洛伦蒂诺这种人戒备。如果我今年没拿冠军，那也许还好，但如果拿了联赛冠军……哼，大概就是功高震主了。”他看看顾北，“克里斯蒂亚诺也一样，他拿到的荣誉越多，他的地位越不可动摇，弗洛伦蒂诺越不喜欢他。一旦他状态有波动，第一个要卖他的就是弗洛伦蒂诺。” “克里斯蒂亚诺有可能在伯纳乌终老吗？”穆里尼奥提出了这样一个顾北的剧本里没有结论的课题，并自己给出了答案，“除非他在跌出世界前三前就退役，否则绝无可能。因为他给皇马带来太多，多到他的名字必将比弗洛伦蒂诺更闪耀——其实不只是他，任何皇马的球员、教练、工作人员都是一个道理。” 顾北皱皱眉，“或许未必呢？” 穆里尼奥转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看上去对自己将来的命运并不在意，“你很清楚这一点，安，你只是不愿意承认。” 顾北看看他，没说话。 “如果下赛季合同到期离开，我猜我还是想回英超。法甲巴黎圣日耳曼太强了，那简直就是黄鼠狼进了鸡窝，没有挑战性。葡超，虽然是我的祖国，但在欧冠上太难有突破。德甲……啧，我想到德国人这个词都会产生过敏反应，绝对不行。意甲？不不不，小世界杯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我预感米兰两兄弟没什么发展了。所以，还是英超比较好。”穆里尼奥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正式发问了，“虽然听起来是两个国家，但实际上欧洲也并没有多大。所以，你还会继续做我的执行经纪人或者宣传助理吗？如果我离开马德里。” 顾北有点惊讶地看看穆里尼奥，“当然，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我随时愿意为您效劳。不过……您不考虑一下和皇马续约的这种可能吗？” 穆里尼奥撇撇嘴，“目前没这个考虑。豪门是个好平台，只要做得好随随便便就能声名大噪，但豪门不是家只是酒店。住住就好，别想着守一辈子——说真的，我觉得伊卡尔对皇马用情这么深，迟早会和劳尔一个结果。” 球员都已经回房间休息，酒店一楼的这家小酒吧里也只有她和穆里尼奥两个客人，唯一的酒保也站在吧台的另一边百无聊赖地擦着杯子。 四周静悄悄的，顾北完全不必担心有人会听见穆里尼奥这番理论。但即使明知如此，顾北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伊卡尔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穆里尼奥没反驳顾北，但顾北看得出他对此不以为意。 “你愿意继续做我的宣传助理和执行经纪人我很高兴——这也是我刚才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穆里尼奥欣赏着那杯干马提尼，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对皇马没什么深情厚意，但至少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你不该和皇马靠得太近。你的样板是豪尔赫——一个自由的供货商。” 顾北沉默了一会儿，“门德斯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穆里尼奥发出一声嗤笑，“他当然会这么说，他还盼着你给他创收呢。”他瞥了一眼顾北，“皇马今天是顶级豪门，豪尔赫爱它。但如果明天它不是了，豪尔赫连弗洛伦蒂诺这个名字都不会再提一次——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高兴你在巴萨插了一脚。” 瓜迪奥拉自己有自己的做法，有自己的经纪人偏好。他不可能从门德斯手上买人，就阻断了门德斯一个生财之地，门德斯自然没办法喜欢他。 如果这是其他俱乐部，门德斯不理它也就完了，但这偏偏是巴萨，是世界上最好的俱乐部之一，也有相当不错的购买力。这样一块好肉只能看不能动，自然十分煎熬。 而顾北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他没必要非要做某知名球员的经纪人，他可以拥有他们的公关合同，这是一种更灵活也更轻松的合作形式。虽然每份合同的价值都不算天价，但影响力却一点不差。 门德斯喜欢钱，但也一样喜欢影响力和控制力。 “所以我觉得也许是时候禁止你再进入皇马的更衣室了。”穆里尼奥看看顾北的那杯水果茶，带着一种浓浓的唾弃地向酒保要了一杯一模一样的，“我只是怕喝醉。”他解释了一句，“也许不但是皇马更衣室，还有球员通道和训练场。” 没有一个供货商需要和自己的其中一个雇主亲密到几乎不分彼此。 “不过，我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您突然决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对我说这些吗？”顾北歪着头看着穆里尼奥，眼中的那种光芒说不上是好奇还是明知故问。 穆里尼奥几乎是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过于香甜的水果茶，“因为就在刚刚，就在这场相当不错的比赛结束之后，弗洛伦蒂诺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知道的，一件事如果少于两个'结果'，他通常都不屑于做这件事。” “不过也感谢他这个电话。如果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许都想不起来你的问题。”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顾北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弗洛伦蒂诺不仅是为了祝贺穆里尼奥登上榜首，也不仅是为了和他谈谈'未来'。他是想聊聊顾北——出于某种不确定的原因，他可能再次向穆里尼奥暗示了自己对于顾北的看法。 他想要顾北为皇马工作。 而毫无疑问，无论是穆里尼奥本人还是至今未曾露面的门德斯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但穆里尼奥又担心顾北对皇马还有什么深情厚意或者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铺垫重重，试图告诉她什么叫做豪门，什么又叫做弗洛伦蒂诺。 “年轻的姑娘们会受到很多诱惑——金钱或者美色。”穆里尼奥用一种类似于门德斯的朗诵式口吻说，“心动或者不为所动，都只在于他们一念之间。做了错误的决定也许后悔终生，做了正确的决定也许就将终生获益。安，现在是时候划清你和皇马的界限了。你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尤其，当你的谈判桌另一头坐的是弗洛伦蒂诺的时候。” 顾北似乎觉得这种口气有些好笑，但考虑到这件事的严肃性，她还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穆里尼奥不太满意地瞥了她一眼，“你需要一个'工作室'，而弗洛伦蒂诺并不是你的必要客户。是时候把他从名单上踢出去了。” 否则你可能什么也得不到——既让门德斯不放心你的忠诚度，也让弗洛伦蒂诺无法满意你的效力程度。 第85章 穆里尼奥关于顾北的'禁令'几乎是在生效的第一天就被注意到了——毕竟，顾北以前和穆里尼奥团队几乎是形影不离，突然一下子消失在人海的确太突然也太引人注目了。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过这是一个'禁令'，他们更倾向于认为穆里尼奥终于关心了一下群众的心声，并切实认识到了顾北和克里斯蒂亚诺对世界造成的伤害。 “感谢主教练先生，他终于出手拯救世界了。”最受荼毒的科恩特朗忍不住在更衣室大声说。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他给了科恩特朗这样一个眼神。 这让科恩特朗觉得有点被冒犯。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件事多少有些奇怪，但最先就这个问题提问的是卡西——显然顾北好几天不出现这件事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寻常，所以在某个训练结束的中午，他问穆里尼奥：“先生，安怎么不来了？” “哦，你们知道的，她跟巴萨那边的头牌有点雇佣关系，所以我猜最好还是不要让她过来了。不然要是引起误会就不好了。”穆里尼奥眨眨眼说。 卡西当然是不相信这个借口的，但他也明白，既然穆里尼奥第一次不肯说老实话，他自己再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不但不会有结果，甚至有可能还会招人烦。而且，考虑到顾北不在更衣室这件事对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影响，卡西也就没再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事实上考虑到整个十月皇马都度过的极其愉快，顾北的'人间蒸发'的确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甚至，就像科恩特朗说的那样，只是'拯救了世界'。 然而愉快的事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秀恩爱长草期'就在颁发欧洲金靴的那一天戛然而止了。 “我们正在现场为您报道上赛季欧洲金靴的颁奖仪式——说真的，我现在还拿着话筒做直播，而不是冲过去打死获奖者和他的宣传助理完全是因为我敬业。”主播完全无视了导播在她耳麦里的尖声制止，义无返顾地对着镜头如是说，“我不明白罗纳尔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怨念，只是拿个欧洲金靴而已。你好好领奖不可以吗？非要搞点大新闻？你这种脾气这种作风，难怪前几天boom跟粉丝互动的时候说你是天生的口水体质，生来就是要抢头条的。” 主播抓掉了耳麦，继续面不改色地说：“虽然采访时间还没到，但是截止到目前我已经感受到了罗纳尔多的恶意——说老实话，顾北倒是很在意在公众面前的形象，穿了件无功无过的小黑裙，也没刻意浓妆艳抹，全程也都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下面，该鼓掌鼓掌，就像一个成熟可靠的成年人一样。”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主播用眼神警告了想要掐掉画面的摄像师，“她并没有阻止罗纳尔多把手放在她腿上，也没有阻止罗纳尔多跟她开小会，更没有阻止罗纳尔多突袭亲她——好吧好吧，她阻止过一下，但最起码是不成功的。” “而且，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站在这里这么一小会儿，已经听见罗纳尔多小声跟顾北说了好几遍'你是我一个人的信徒'了！全世界都已经被这句话伤得不轻了，你为什么还要加深我们的伤口！天啊！莎士比亚再世都无法形容我内心此刻的痛苦！” 坐在不远处的顾北当然听见了主播充满怨愤的播报，便难免觉得有些尴尬地瞪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轻声跟他说：“别闹了……这是金靴颁奖仪式，你该严肃一点。” 金靴得主不太满意地瞅瞅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获奖者都没有胡闹的权力了？ 胡闹！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的冷战并没能持续太久，他就被拉扯上台去答记者问了。 其实记者问的问题每次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你拿了欧洲金靴什么心情啊'、'你和皇马这赛季的目标是什么啊'、'你如何评价上赛季你和皇马的表现，对这种表现是否满意'…… 作为18、9岁起就'万话筒中过，片镜必沾身'的口水型超巨来说，这种问题克里斯蒂亚诺就算是睡着了说梦话都不可能答错——除非他成心给宣传助理找事，非得答错。 但媒体的定律就是这样的，所有常规问题都是铺垫、热身和障眼法，当你放松戒备的时候，就是他们扔炸|药包的时候了。 “你如何看待你和梅西的金球奖竞争呢？” 顾北坐在下面如果不是考虑到形象，差点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十年如一日啊十年如一日。 见到c罗不提梅西，对于记者和围观群众而言就像是煮咖啡不加咖啡豆一样索然无味。 “竞争不是很好？没有竞争算什么赢？唾手可得的东西，我才不稀罕——越是困难重重越是被人看低、厌恶，我得到的时候才越觉得兴致盎然。”克里斯蒂亚诺早就被这种问题问烦了，大好日子再被问及自然一百个不耐烦，“我喜欢赢，所以也喜欢竞争。竞争很好，分个胜负你们才知道谁是最好的。” “克里斯蒂亚诺，”之前被自家导播和摄像师双重指责了的主播突然抓住了一个反击的大好机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话筒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鼻子底下，“和梅西先生共用宣传助理会不会让你有心理压力？尤其是当你的宣传助理就是你女朋友的时候？” 顾北：我招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并没什么——这件事不需要竞争，也不需要赢。我的就是我的，毫无争议毫无悬念。而且，你们也听到了，她只是我一个人的信徒。她爱我总是比爱世界上其他人多那么一点点。”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顾北的方向志得意满的眨眨眼。 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口水体质吗？因为你不服输、你骄傲自得也就算了，你还非得说出来……媒体喜欢什么？媒体就喜欢有棱角、不服输、爱放嘴炮的咖。你要是也一天到晚与世无争、吃吃烤肉、喝喝马黛茶，你看还有没有记者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头满世界瞎跑？ 这会儿，她又忘了满世界秀恩爱的发起人是谁了…… 总之，顾北面带微笑地默默骂了克里斯蒂亚诺一顿，然后转头专心听过来凑热闹的齐达内说话。 “我看了那次《每日体育报》的专访。”齐达内专心地看着顾北，“那次采访很成功。我看事后果然没什么人再提起梅西先生的进球荒了。”齐达内看上去并没有讽刺的意思，“难怪在顾小姐的祖国，很多人都说你擅长转移视线、用新头条代替老头条。” 顾北的眉梢不觉一挑，不动声色地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弗洛伦蒂诺，“都是些普通伎俩，很多人都会。” 齐达内看见顾北瞥了一眼远端，就知道自己的用意八成是被识破了。他倒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下，“弗洛伦蒂诺先生很喜欢你，顾小姐。他跟穆里尼奥先生也提过，希望他能留下你——你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合作。而且这也许是一种能让大家的利益都最大化的合作方式。” 皇马的协调官员，协调|教练和球员、球队和俱乐部、教练和主席、球队和媒体。 顾北可能会需要的权限，弗洛伦蒂诺都可以考虑给予——这对于专擅惹麻烦一百年的穆里尼奥而言的确是一种不错的合作方式。但弗洛伦蒂诺没料到，穆里尼奥压根没打算在皇马呆一辈子，当然也不会傻到把顾北让给皇马——就像弗洛伦蒂诺也不想和巴萨同时成为顾北的顾客一样。 只是弗洛伦蒂诺的人生里遇见过很多像劳尔、卡西这样对皇马痴心不改的，但穆里尼奥这种从一开始就决定打一枪换一地方的，他应对起来的确没什么经验。 现在拒绝齐达内最好的理由就是穆里尼奥压根没想跟你们耗半辈子，我会跟着穆里尼奥走天涯。但问题是穆里尼奥就算要走也是下赛季，顾北怎么可能现在泄露天机？ 那不是拆台吗？ 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不但弗洛伦蒂诺从此不会再想要她，估计穆里尼奥也会打死她。 顾北抿嘴一笑，“我不擅长处理复杂关系。所以主席先生的提议虽然让我受宠若惊，但我恐怕的确难当重任。” 齐达内笑着看看顾北，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不过，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顾小姐。这件事看上去有点棘手问题所以我想也许专业人士来做会比较得体。” 齐秃儿虽然是个秃子，但从外貌来讲大概还是能甩贝尼特斯这个秃子十条街无疑的——说句老实话，作为顾北来讲，被自己上一个钟爱过脸的足球运动员这样近距离的盯着看一会儿，还真是心头一阵乱跳。 “当然，先生，那是我的荣幸。您请说。” “呃……” 齐达内当年风流不风流这事儿另当别论，也不重要。但以一个知名球员而论，他也算是见多了各种款式的爱慕他的少女、妇女的。所以哪怕是只看顾北一眼，也知道这小丫头心里那点儿小九九。 年轻多好啊……年轻人不知道死啊……齐达内瞟了一眼正拿着金靴往台下这边走的克里斯蒂亚诺，非常隐晦地给予了顾北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飞快地扭过头去假装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弗洛伦蒂诺说。 顾北看齐达内逃命似的扭头，有点儿不太明白，正想追问一句您刚才想说什么，就感觉肩膀被一个人抓住了。 “是谁说过只做我一个人的信徒的？” 顾北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去，果然看见一只因为刚秀完恩爱就被打脸而咬牙切齿的罗纳尔多正瞪着她。 第86章 在'安抚不高兴的克里斯蒂亚诺'这个课题上，如果顾北不说自己是大师级人物，那别人也就可以确认狗带了——这个逻辑在欧洲金靴颁奖典礼之后再次被确定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顾北具体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反正众目睽睽之下，第二天，克里斯蒂亚诺就又可以和齐达内毫无芥蒂的谈笑风生了。 对此，顾北的独家回应是：别问我、不想提。 本来顾北打算安抚完克里斯蒂亚诺，第二天再试探一下齐达内，看他那天在颁奖仪式上到底是想说什么，但不幸的是，梅西在极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拿走了头条。 赢球什么问题都没有，少赢两场全世界都站出来了——这句话在巴萨和皇马、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全部适用。 关于梅西到底是否曾经给瓜迪奥拉发短信称不满意伊布到来后自己位置的改变这个问题，顾北没兴趣探究真相——反正对于球迷来说他们要的本来也只是谈资而非事实。但考虑到这种事毕竟和'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不在一个重量级上，顾北还是不得不采取行动。 ：致隔壁——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新闻链接：伊布：梅西一条短信终结我巴萨生涯】 作为一个多年'皇马球迷'，顾北在和自己以及其他非你罗人蜜的斗争过程中总结出了一套自认为理论完善、逻辑圆满、感情丰富的'在本方球迷中间甩锅、在中立球迷中间博取同情'的方案。其中把黑锅甩给敌方就是她优中选优的战术。 于是乎果不其然啊。 '以博主的立场而言，这显然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冷嘲热讽。但如果抛开立场的话，这句话倒是也有道理……' '作为一个巴萨球迷觉得有点心酸，只是这么两场没打好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赢球蜜本来就是这样，赢的时候好好好，输的时候黑到一无是处。' '说老实话我不相信梅西会做这种事，他明明就是个谦虚的好孩子。' '楼上相不相信并没有用，重点是大家相不相信。' 顾北看自己的战术成果还不错，就没再纠结这种有的没的的破事，抓紧给安东内拉打了个电话。 “里奥很沮丧。”安东内拉听上去情绪也不怎么好，“我问过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好像并不愿意多提。安，我觉得里奥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我又不确定……也许他和伊布拉希莫维奇先生有什么误会？安，你能不能和里奥谈谈？也许我们把事情真相说清楚就好了？” 对于有立场的群众来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真相，只有他们喜欢的'说法'——而顾北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制造会被大众喜欢的那种'说法'。 “真相对于愿意相信梅西先生的人而言没有用，对于不相信他的人更毫无意义。所以，我想我们也许不必逼问梅西先生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顾北这么说倒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省事，她也是一番好心为安东内拉着想——'短信门'说到底不是好事，如果梅西的确没做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万一做了呢？ 安东内拉爱他，如果她知道这件事确有其事她会不会觉得幻灭？觉得失望？ 将心比心，如果是顾北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做了这种事想必不会十分开心——不过当然啦，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哒。 顾北这样愉快地想。 “我们会先稳定一下舆论——我们的组员正在积极联系各家主要媒体，各种稿件也已经基本准备好了。现在我们需要梅西先生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我们会斟酌一个恰当的时机给他安排一个采访。到时候可以对此做一个简单的回应。当然，瓜迪奥拉先生那边也很重要，我会亲自跟他联系……至于您，我希望您能帮我稳定一下梅西先生的情绪——他要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算最坏，但如果他的比赛状态受到影响，那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顾北嘱咐了安东内拉几句，随即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前往巴塞罗那的机票，准备面见完全不受穆里尼奥喜欢的瓜迪奥拉。 “我不了解瓜迪奥拉，但我不得不说……”克里斯蒂亚诺在顾北拉着小箱子要出门的时候，坐在自家客厅的地上抱着小克里斯闷闷地说，“我觉得他非常难对付。” 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建议……顾北干笑了一声，说了句你乖乖在家呆着，然后就直奔巴塞罗那了。 虽然瓜迪奥拉对于马德里的访客没什么欢迎的意思，但考虑到这个人也许能帮他解决眼前的'小麻烦'，他还是不得不在自己最喜欢的咖啡厅里接待了顾北。 “先生，关于梅西先生的问题，我的意思是……” “你想让我帮忙澄清？”瓜迪奥拉根本没等顾北说完就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要是穆里尼奥，顾北一个白眼已经翻了过去。但考虑到瓜迪奥拉毕竟还是陌生人，顾北还是维持了自己友好的微笑，“澄清是一个比较冒险的做法，而且容易引起持续的口水和关注。我个人认为这对梅西先生而言不是非常有利。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可以提出伊布拉希莫维奇先生和梅西先生的友好关系——比如他在金球奖投票中投了梅西先生。'我们认为一切都是足球的魅力，足球让我们相爱，足球让我们产生敌意，让我们互相猜疑'。” ry. 瓜迪奥拉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北——他这个眼神让顾北觉得有些无礼，但有求于人的人是没资格挑三拣四的。所以顾北只好面带微笑的试图无视这个举动。 “顾小姐。”瓜迪奥拉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顾北说，“我并不是说你的主意不好。说实在话，相反我还非常喜欢你这种说法。但我有一个疑问——你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吗？你不想知道，里奥内尔到底有没有给我发短信、或者发了什么内容吗？” 顾北做出了一个礼貌的疑惑表情，微笑着问：“先生？” “我的意思是，你不在意真相吗？如果这事是假的，你可以直接辟谣，不是吗？但如果是真的，你就可以默不作声。”瓜迪奥拉给顾北设计了两个她完全不可能选择的方案。 顾北本来没打算浪费唇舌给瓜迪奥拉解释这些东西，但鬼使神差的，顾北就在那一瞬间违背自己理智的开口了，“先生，如果我们澄清事实，那无论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都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口水战——这对于梅西先生而言并非好事。您知道的，场外因素对球员的状态毕竟是有影响的。但如果我们默不作声，也许就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把后半部分说出来。她看看似乎还在等她继续的瓜迪奥拉，只好改口说：“无论如何，我希望我的雇主能得到一个平和的结果——既不会夜长梦多，也不至于产生消极影响。” 而且以顾北的个人经验来说，一个人如果受了委屈，一定会追求立刻将出真相求得清白——但梅西并没有这么做。 这说明什么？要么说明梅西的确太内向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做，要么说明他的确做了类似的事——也许他的本意只是和教练沟通而不是真的要赶走谁，但至少这通短信是真的存在的。 无论是哪种，对于一个超级巨星和球队领袖而言都不是值得称赞的事情。 公关，就要掩饰性格缺陷所带来的'有害影响'而扩大它的'萌点'——所有偶像都是这么培育出来的。 而这些，显然都不是可以对瓜迪奥拉明说的。 “我以为在这种事情上你会偏向罗纳尔多和皇马——里奥内尔状态不好、巴萨输球，这难道不该是最有利的吗？”瓜迪奥拉的问题一点都不友好。 顾北深知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表现得过于严肃，反而有可能让瓜迪奥拉不相信自己。所以她反而要显得轻松、甚至带着一点点不以为意，“先生，恕我直言，我很爱克里斯蒂亚诺……呃……”她看看瓜迪奥拉那个吃了苍蝇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不是在……表白，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不是，我的意思是……算了这都不重要。” 顾北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犯罪记录有多不友好。 “我爱他也不想失去他。但如果我通过不正当手段影响梅西先生的状态和巴萨的成绩。克里斯蒂亚诺一定会非常生气。”顾北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个男人，他想要什么自然会自己去争取。任何歪门邪道的手段都是对他的侮辱——我并不高尚，有时候有可能也会有一瞬间的阴暗心思，但只要我想到我使用那些手段的时候都冒着失去克里斯蒂亚诺的风险。我就一定会放弃。” 听上去还是表白……瓜迪奥拉默默地想，“我会配合你的方案。” 既然对梅西和巴萨都没有危害，那就等于是有利于瓜迪奥拉——这笔账，任何人都算得清楚。 “这是我的名片，”瓜迪奥拉把自己的名片推到顾北面前，“如果你后续还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顾北看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也松了口气，郑重的收下了名片，又礼节性的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作为交换，然后就准备道谢离开——她还得去见见梅西本人，一方面确认他的状态，一方面也要安排应对的台词。 “顾小姐。”瓜迪奥拉却叫住了她，“我觉得也许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顾北并不是瓜迪奥拉肚子里的蛔虫，所以她认为自己此时如果表现出大惑不解的意思也不应该被责备。 “也许你该给我一份报价。”瓜迪奥拉笑着对顾北说，“巴萨主教练这个头衔有折扣吗？” 顾北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棘手…… 第87章 顾北当然没有答应瓜迪奥拉。 巴萨和皇马之间的恩怨情仇和曼联曼城、马竞皇马、甚至曼联阿森纳之间的问题都不相同。这不仅仅是一个竞技问题，也不仅仅是对于球迷的争夺和生存之争，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算是一个政治问题。 水火不相容就是水火不相容。 梅西的影响力足够大，顾北追求他如果还能算是利大于弊的话，那么顾北如果再把巴萨主教练的合同搞过来，就有可能导致自己和门德斯都不为马德里所容。 不是不可以拉拢瓜迪奥拉，只是不能拉拢巴萨主教练。 而门德斯对于这个观点也是完全支持的，“我很高兴年轻的女孩子没被盛名所迷惑，还能在那种巨大的被认可的喜悦中意识到这样的原则问题——我为你骄傲，亲爱的。” “不过我们虽然现在不方便和他签一份稳定合同，但请你务必和他保持友好密切的联系，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把你的团队短期租借给他——秘密的。而只要他离开巴萨，我们随时可以准备报价和正式合同——哦，你别这么看着我，瓜迪奥拉先生怎么可能在巴萨呆一辈子呢？他又不是弗格森爵士。”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让门德斯更加放心顾北，又也许是伊布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巴萨和梅西最近实在太倒霉了。 所以门德斯和穆里尼奥居然有志一同地认为即将到来的德比不会有任何问题，因此他们完全无视了顾北提出的留守马德里的要求，一致认为她完全可以离开马德里去专心处理cr7品牌的前期宣传事宜。 “先生，巴萨现在积分落后，他们如果还对联赛冠军有什么期待的话，那最重要的就是拿下国家德比——这不是一场三分的比赛，这对于双方而言都是6分！6分！”顾北在被打发到全欧洲去做准备之前，几乎是拉着穆里尼奥苦苦安利这个概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巴萨毕竟是巴萨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巴列卡诺、西班牙人这种……小球队。您要知道，如果您能赢下巴萨，这不但是皇马争冠路上重要的一步，也是克里斯蒂亚诺拿走金球奖的重要一步。” “你为什么那么烦？”穆里尼奥如是说。 顾北对人生感到有点绝望。 2011-2012赛季，皇马一个极其出色的赛季。但再出色的赛季也无法掩盖主场被巴萨干了个1:3的尴尬。而巴萨的霉运……在这之后虽然并没有一扫而空，但的确舆论压力小了不少。 而顾北'当年'仔细研究过后，认为这次皇马之所以会输给巴萨，完全就是因为巴萨之前实在是太倒霉了…… 倒霉到太多人都看好皇马——大热，必死；哀兵，必胜。 也许是因为穆里尼奥实在不太想理顾北，所以顾北不得不轮番骚扰门德斯旗下的其他少年们。 而最先被逼疯的居然是卡西。 “我简直受不了安！”卡西在德比战之前的一次训练后，罕见的在更衣室跳着脚地对克里斯蒂亚诺抱怨了根本不在马德里的顾北，“她简直要疯了！你不能管管她吗？” 克里斯蒂亚诺给了他一个忧郁的眼神，并没指责他这样谴责自己的女朋友，甚至还帮了腔，“她最近是有一点……呃，紧张过度。” “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温和的形容词？”卡西叉着腰站在更衣室中间，一点都不温柔地瞪着克里斯蒂亚诺，“她是紧张过度吗？不，她可不是。她是疯了。” 拉莫斯被卡西这幅样子搞得有点想笑，但在他来得及笑出来之前，就发现佩佩和科恩特朗一脸心有戚戚然地连连点头。 “她怎么了？”卡卡显然也觉得奇怪，所以温和地问了卡西一句，“顾小姐最近压力很大吗？” 卡西怒极反笑，“哦不，我没觉得她压力很大，我觉得她只是觉得我们轻视了巴萨！轻视！这简直可笑！我们怎么可能轻视巴萨？我的意思是，那可是巴萨！上赛季踩在我们头上拿了联赛冠军的球队！我们怎么可能轻……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卡西看看更衣室里突然神情尴尬起来的众人，先是觉得惊讶，但随后就慢慢涨红了脸。 “哦！见鬼！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巴萨最近倒霉，所以我们就可以踢他们一个8:0吗？！”卡西差点就再次跳了起来。 马塞洛揉揉自己一头乱毛，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傻大胆的拉莫斯，'今天，神让你拯救马德里'。 谢谢，神每天都让我拯救马德里……拉莫斯怒视马塞洛。 “伊卡尔，放轻松。我猜克里斯蒂亚诺一定有办法。”拉莫斯口气轻松的把锅甩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我当然有办法。”急于脱身的克里斯蒂亚诺被迫说，“实际上我对付所有球队的方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把球踢进去。” 卡西露出一个完全虚情假意地浮夸笑容，语气轻柔地说：“当然，亲爱的克里斯蒂亚诺，当然。问题是，你得把球'踢进去'！而与此同时，”卡西用眼神扫射了拉莫斯，“我们亲爱的sese还得保证在你踢进去一个的时候，不漏对方两个！”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拉莫斯也是，整个后防天团都是。 在战战兢兢地熬到卡西离开更衣室之后，全队老老实实地排队坐在更衣室的地上，等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机视频通话接通。 “怎么了亲爱的？难道这么两天你就想我了吗？” 全更衣室：妈的智障…… 视频那头赫然是穿着一件浅灰色线衣吃午饭的顾北，“哦天啊！你该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在……真是抱歉，我以为只有克里斯蒂亚诺在那边。” “不用客气，反正对你来说全世界都是空白的。”科恩特朗嘀咕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倒是得意洋洋，“所以，你现在在哪？” “巴黎。”顾北也许是觉得和这么多人视频的时候吃饭不太雅观，只好颇有遗憾的放下了刀叉，“我来这边办点事。” 克里斯蒂亚诺的耳朵却突然竖了起来，“等等！你去巴黎干嘛？我的事务列表里有巴黎吗？嘿！里奇你别拉我，我得知道这个！” “……是别人托我办的一点小事。”顾北极力淡化这一点，“呃，所以你们找我有事吗？” “别人？你别告诉我这个'别人'是齐达内先生！”克里斯蒂亚诺看顾北尴尬地点头，益发撅起了嘴，“我感到了欺骗！我还以为你是在帮我处理事情，但实际上呢？不是！完全不是！” 顾北低头对着自己的番茄浓汤认真忏悔了一番，“你那天跟我说，你不是想买……哪辆车来着？你先别买，我回去买给你做生日礼物好吗？” “你连我想要哪辆车都不记得！”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地控诉，“我现在又有一辆想要的了，你给我买这辆更贵一点的吧。要不然不能证明你有道歉的诚意！” …… 顾北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你买车？全更衣室面面相觑，但考虑到这个问题实在不怎么严肃，大家也就放弃了——再说了，万一人家所谓的'送'就是简单的，'我刷卡，你还钱呢'？ “好好好，你最大，你说了算。”顾北一脸诚恳，“那也许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想跟我说什么了？” “你对伊卡尔做了一些非常惨无人道的事导致他对我们大发雷霆。”说到正事，克里斯蒂亚诺反到惜字如金起来了。 “没错！可怕！他刚才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我。” “不，塞尔吉奥！我才是最倒霉的！他指责我上次回传球的时候差点乌龙！胡说！我上次回传都是上个赛季了！上次回传给他的分明是你！” “你这算什么？你们都没看见！伊卡尔刚才恐吓我说如果德比战我传球再失误就要把熬进汤里！” “谁会喝那种汤！伊卡尔会把我做成炖肉！” 一大群人坐在那里七嘴八舌的抱怨卡西的怒气，就像一群刚被幼儿园阿姨群训斥了的大班小朋友——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伪.小天使。 “顾小姐，也许你给伊卡尔施加了太大的压力。”真.上帝之子终于提炼了他们'废话'中的精华，得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严肃的结论，“没有人不重视……好吧，也许应该说是没有人轻视德比战，但心态轻松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伊卡尔是队长，他的紧张会影响所有人。” 顾北皱皱眉，“我很担心，里卡多。巴萨最近运气不太好，这可能是最好的事但也有可能是最坏的事。”顾北的话可能连委婉都说不上，“我很少这么说，但我真的希望这场能赢——或者，呃，平也可以？” “为什么要平？”克里斯蒂亚诺觉得顾北轻视了整个皇马更衣室，尤其是他本人，“踢球如果不想赢的话，为什么还要踢？” “我也希望你能赢，mylove。但那毕竟是巴萨和梅西先生。”顾北眨眨眼，悲哀的感觉自己的番茄浓汤要冷到不能喝了，“我爱你，但我们也要现实主义一点对吗？对巴萨，任何结果都不算爆冷。” “不可能平！也不可能输！”克里斯蒂亚诺此时还处于一听到梅西的名字就炸的年代，“sese你别拉我！这是原则问题！我们不能输给隔壁和他们家那个小个子！” 是啊是啊，赢了全世界输了你，我要全世界干嘛——顾北有时候这么总结的时候，都会觉得也许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才是真爱。 “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真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所以你如果没事了我就吃午饭了？” 她还得查查，激将法是三十六计第几来着？ “等等！”克里斯蒂亚诺制止了要按掉视频的顾北，“我在想，如果皇马赢了德比，我还有进球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加一件礼物？” 全世界的好事都让你占了？赢球是你的、金球是你的人、车是你的，还要礼物？脸呢？ “你又想要什么……”顾北情不自禁地低头看看自己背包里空荡荡的钱包。 “戒指。”克里斯蒂亚诺说。 第88章 “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真的。”萨拉第二天在直播的时候对自己搭档说，“托尼，说真的，我虽然有时候嘴巴快一点，但我最起码心是善良的。我最起码不是有意伤害大家——实际上，我不但不想伤害任何人，我还很爱皇马。毋庸置疑。” 男主播干笑一声，表情有点儿尴尬，“当然，当然。” 萨拉看看男主播，“托尼，你会用这种表情看我是因为你不知道别人家的女朋友是怎么伤害更衣室的。” “西班牙国家德比，多么严肃的赛事！克里斯蒂亚诺居然在更衣室公然和女朋友视频，还声称如果赢球并且他本人也进球的话就要跟安要一件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男主播觉得自己可能不想知道。 所以他试图阻止萨拉，“呃，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关注一下……” “戒指！他居然要戒指！那可是德比！他以为自己在干嘛？求婚典礼前的表演赛吗？——不，托尼，你别拦着我，我必须说出来！”然而一如既往的，萨拉变得无法阻止——她不满地提出了抗议，“如果穆里尼奥先生真心打算净化更衣室环境，安慰全队受伤的心灵的话，他就该让克里斯蒂亚诺这场球去踢后卫，让我们亲爱的sese去打前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得逞！” 【认真的？罗纳尔多向女友逼婚要戒指，赢了巴萨就结婚！】 【拒绝爆冷！顾北更衣室公然逼婚，打完巴萨就得求婚！】 【看一眼少一眼！克里斯蒂亚诺或将结婚，告别单身】 【历数十大珠宝品牌，顾北将选择谁向克里斯蒂亚诺求婚？】 【推荐十个婚纱品牌，让你的婚礼也可以向罗纳尔多看齐】 【罗纳尔多夫人（1）？梅西宣传助理婚后能否继续履行合同？】 ：你们为什么炸了……未婚男女跟对方要戒指有什么好奇怪的？梅西那边的合同不可能停，宣传组的法务顾问以及谈判代表正和梅西那边商量续约呢……这个时候终止合同不是傻吗？ ——顾北发送这条更新的时候，满心希望梅西家族千万不要听信外界的风言风语，安安心心好好跟自己谈续约。 '未婚男女要戒指才奇怪，已婚的要命都不奇怪。' 'boom说话一向槽点很多，但今天的槽点在于每一个字——你是一个cr的少女人蜜，他找了女朋友还要结婚你居然问我们为什么炸？' '楼上逻辑严谨，我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我以为boom会发个死亡威胁呢。' '我觉得crthegirl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也的确不奇怪。免费分享一个八卦：顾北这两天在巴黎给齐达内家族跑腿，而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legirl已经有两天没跟齐达内说话了。可怜的法国佬。' '说一个题外话，这个宣传组还有法务和自己的谈判代表？这真的是一个宣传小组的标配吗？' '给楼上解惑：不是，因为它很快就不再是一个宣传组了。'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心理创伤有点巨大，所以虽然克里斯蒂亚诺训练时都和平常一样，连加练的量都没有变化，但全更衣室的人还是觉得非常受冲击。 但对此，穆里尼奥的表态倒是十分积极。 “你们无论如何都会被他俩伤害，但这次赢了比赛即使被伤害也有补偿不是吗？你们最起码还能拿奖金？这总比输了球之后，单单被伤害好多了。”让顾北给自己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的穆里尼奥终于把顾北这番不要脸的理论说出来了，“赢球，总比不赢好。” 齐达内表示这个想法很赞。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安为什么需要去巴黎？”卡西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没忍住，还是拖着一脸生无可恋、并不想掺合这点破事的佩佩过来问齐达内，“我真的再也受不了克里斯蒂亚诺那个一见到你就哼唧、自动离你五步远的状态了。” 齐达内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所以有个人愿意过来陪他一起声讨克里斯蒂亚诺，他自然求之不得——尤其当这个人是皇马队长的时候，“是恩佐的事，法国足协和西班牙这边都希望把他算在自己的国家队里——你知道，这种事处理不好的话非常难办。” 一边是祖国，一边是齐达内现在在混的地方。 得罪谁都不是个事儿，所以如果齐达内希望有个可靠的、已经被证明了的人帮自己家族解决这件事，那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何况，他又不是让顾北白跑，他也付了钱了好吗？ “我不懂克里斯蒂亚诺，我只是拜托安帮我办点事，又不是要娶她！”齐达内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方向，见他正忙着玩马塞洛的一头乱毛，就继续压低了声音抱怨，“只是办事而已！我还没像你们一样和安维持一个稳定的、长期的关系呢。” 佩佩先慌了，他看上去试图和齐达内保持一个绝对的距离，“先生，你这可不能胡说！我们谁跟她维持稳定长期的关系了？我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尤其是我，我是个老实人，我从来不麻烦她！” 齐达内一脸'你为什么这么怕克里斯蒂亚诺？' “不，我不是怕他。”佩佩显然看懂了这个表情，“只是他实在太可怕了。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卡西对这种徒劳无功的解释感到非常'呵呵'。 “但是恕我直言，你管她叫'安'而不是'顾小姐'，这就已经非常致命了——因为每一个把'顾小姐'置换成'安'的人，最终都变成了她的客户。”卡西一脸惋惜地看着齐达内，“而克里斯蒂亚诺对于所有成为安的客户的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敌意。” 他看看齐达内那个倒霉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心软没再继续说下去，“好吧……那……恩佐的事情都解决了吗？还算顺利吗。” 说到这件事，齐达内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倒霉了。实际上，他表现得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非常满意，“首先是恩佐已经入选过西班牙u15，所以理论上讲恩佐是倾向于西班牙的。但法国那边……你们知道，还是抱有期待。所以安在给一个报纸英文版的匿名投稿中提出了一个道德课题，也就是既然我的祖籍是阿尔及利亚，那么我当年为法国出战而非阿尔及利亚，是否是道德正确的。” “所以？”卡西没听出来这件事有什么进度条改变，“恩佐既然喜欢西班牙，那就当然是西班牙国家队……我以为她会说孩子的人生有自己的选择什么的。” 所以你只能看门——齐达内的表情这么告诉卡西。 “并不是，她只是把这个问题转移成了一个道德课题。也就是说一个球员是应该为他成长的国家征战还是为他的'起源地'征战。”齐达内没说更多，但卡西这次还是明白了。 如果法国人认为齐达内该为法国战斗，那就不该质疑恩佐。但如果他们认为齐达内该为阿尔及利亚踢球……那大概就是脑残？ 虽然这种方法会让齐达内陷入一些口水，但总比默不作声任人抹黑好多了——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有一个入手点，以后要洗也会轻松一点。 说到底，恩佐选择进入西班牙u15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个道德圆满而是功利心更强的决定。 不过齐达内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卡西。 “恩佐如果未来选择了西班牙国家队，那我们可以说他是因为自己成长于此，而您，选择了尊重孩子的决定。这样，恩佐就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孩子，您则是一个尊重孩子的父亲的形象。但如果他选择了法国，那更方便，我们会说他足够爱自己的父母、尊重自己的出身。而他的父亲，则教导有方，对祖国热爱之心深沉。”顾北这样对齐达内解释，“而且如果最后选择了法国，我们还可以借用今天的课题，指出恩佐在道德上占据的优势。” 尽管她很清楚恩佐将来会选择法国队，但'这里'的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顾北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执着于自己的'经验'——她只是提醒，提醒齐达内家族，恩佐选择法国的好处，以及即使他选择了西班牙，自己也完全有能力帮他们解决难题。 一份很好的自荐信——齐达内也是这么认为的。 “伊卡尔，我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但是，”齐达内的身体向卡西靠近了一点，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还在跟马塞洛打闹的克里斯蒂亚诺，“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安的合同是怎么定的？你一年支付给她多少钱？——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我是打算成为她的客户的。” 卡西咧嘴一笑，突然抬高了声音，对揪着马塞洛头毛玩的克里斯蒂亚诺说：“克里斯蒂亚诺，齐达内先生想问问，你跟安的合同是多大数值的——做个参考，你知道的！” 第89章 “恭喜皇马，恭喜为皇马打入制胜一球的克里斯蒂……” “说真的，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克里斯蒂亚诺和顾小姐站在一起……哪怕隔着球场看台的护栏……哦不！哦不！他把她抱下来了……我预感到有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要发生了……” “啊，天哪，卡西看上去不太高兴？我觉得他跑向克里斯蒂亚诺的速度大概比博尔特还快……也许他又想起了被这对小情侣控制更衣室的时候那种恐惧？” “哦天哪！天哪！顾小姐拿出了什么？她……” 国家德比的比赛解说并没来得及说完这段话，就因为极其可悲的理由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任何优美、精彩的语言或者文字能形容你的天赋和意志。也不知道这世上有任何卓绝的画师或摄影师能配得上让你做他们的模特。你是我的大卫【1】，也是我的太阳，更是奥林匹斯山顶上的诸神之神。如果你允许我冒昧地为你戴上戒指，那我也许不胜荣幸。所以，阿维罗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恳求吗？” “在我想到一个拒绝理由之前……快点。” “呃，克里斯蒂亚诺，淑女或者绅士在这种时候会说'我会考虑一下'。”顾北看看悬挂在自己鼻子旁边的收声器，摸摸鼻子，提醒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天真无邪地歪着头看看顾北，并没收回自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手，然后给予了所有围观者致命一击，“我已经考虑了好几个月了，你最好快点儿。” 顾北毕竟还是一个要脸的人，她瞟了一眼镜头，然后才慢慢地要把戒指拿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直接'接'了过来，自己戴上一个，又给顾北套了一个。 如果到这里，解说先生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还足够强大的话，那么接下来一幕毫无疑问就是对他的会心一击。 “克里斯蒂亚诺进行了一次长途奔袭，好吧，谢谢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和自己的队友庆……” “……” “我想这一秒钟，齐达内先生的内心可能跟我一样充满了脏字……” 无辜的解说先生如是说。 “我，可能还有齐达内先生还有全世界，此刻的内心独白如果转化成真正的语音的话，接下来半个小时您可能都只能听到【哔—】声消音……” 他没说错，尽管导播试图调低现场声的声量，但全世界还是听见了'伯纳乌图书馆'短时间内此起彼伏的脏话。 “卡西为什么没杀了克里斯蒂亚诺？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真的当着数以千万的球迷的面求婚了？然后克里斯蒂亚诺还去跟齐达内先生显摆了自己的戒指？！好了好了，导播请把画面切掉吧，我眼睛都快瞎了。” “好吧，感谢您收看了西班牙国家求婚表演赛，皇马最终凭借克……wwho的梅开二度以2:1的比分击败来访的巴萨。我们在此祝贺皇马和wwho。我们下一个比……不，还是别见了，我可能这个赛季都不想再来伯纳乌了。好吧，就这样吧，这个算工伤。” 解说可以让导播切了画面，但齐达内不能。 所以齐达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冲自己晃动着戴着一枚小银戒指的手的克里斯蒂亚诺——内心充满了脏字和唾弃。 “赢球礼物，齐达内先生，这个恰好适合我的手指。” 齐达内因为对此过敏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谢克里斯蒂亚诺，我看见了。你不用一直把它举在我眼前，我眼睛疼。”齐达内的笑容有点僵硬。 穆里尼奥瞥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嫌弃得鼻子都皱了起来，“不，亲爱的，你应该跟克里斯蒂亚诺说，'天啊！终于有人愿意娶你了，我的小公主，你不知道我有多为你高兴'——求求你了，就这么说！”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没在意穆里尼奥的讽刺，反而还很高兴的咧嘴笑了。 尽管，他从头到尾都在笑。但不知道是不是穆里尼奥和齐达内的心理作用，但他们总觉得这一秒钟，克里斯蒂亚诺笑得更讨厌了。 说句实在话，不要说他们，就连坐在包厢里居高临下并没近距离接触这一幕的门德斯都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现在的确挺讨厌的。 “过去多少年里，我都以为克里斯蒂亚诺最终会找一个年轻漂亮身材火辣但没什么脑子的小模特，或者超模。”门德斯这样对多洛雷斯说，“但是命运令人惊叹。克里斯蒂亚诺居然……反正我万万没想到他会选择安——当然，我也没想到安会选择他。” 在顾北刚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时候，门德斯还曾经跟自己的秘书开玩笑，说这个小丫头虽然有几分鬼机灵，但可惜只怕也要步克里斯蒂亚诺身边无数聪明人的后尘——呆几个月就得走人。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很了解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不聪明，不是不会动那些脑筋，他只是不肯、不屑。 天生赤子之心，自尊自爱，不肯堕入污流——和很多天才一样，正是因为如此，克里斯蒂亚诺才能独一无二、天资卓越。 而顾北，不是那个想借他上位的，而是那个决心维护他的赤子之心的。 所以顾北成功了，但别人只能面临失败。 这样想想，这俩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是吧？ 毕竟，芸芸众生中能遇见那个命理纹路和自己完全配合的人并不是一件常有的事——门德斯打算呆会就这样安慰自己那几个可怜的伙伴。 “是的，至今我还总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还是那个逃课的孩子，但是一眨眼他都这么大了，都该结婚了。”多洛雷斯并不知道门德斯这么一会儿功夫转了这么多念头，她只是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有些感伤的眨眨眼，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不过他为什么特意要给齐达内先生看戒指？我都不知道他们关系那么好。” 关系那么好？ 深知真相的门德斯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感触，回归到了可怕的现实中来，“他们关系还好……呃，齐达内先生也很欣赏安。” 他试图把真相暗示给多洛雷斯。 然而多洛雷斯还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理解了这句话，“真的吗？我也觉得安不错。说真的，我之前还很担心她会受不了克里斯蒂亚诺。但是……哦，我太感动了……豪尔赫，上帝是爱我的克里斯蒂亚诺的，对吗？” 不是他们受不了彼此，而是全世界受不了他们，谢谢。 至于上帝？哦好吧，上帝爱他，但对我们就没那么和蔼了…… 门德斯是对的，一如既往的，总是对的。 实际上，直到弗洛伦蒂诺满面笑容的走进更衣室祝贺他今夜的宝贝——也许明天就是甩卖品——们的时候，全更衣室都对克里斯蒂亚诺保持了冷脸。 并没有人想跟他击掌庆祝，也没有人想说一句'你太棒了，你今天梅开二度，直接帮我们2:1锁定胜局'——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说不说有关系吗？不要说顾北，就连boom都已经一连更新了三条来赞美克里斯蒂亚诺今天的每一根头发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怒视无辜的本泽马，谴责总是朗诵boom推送的法国前锋。 本泽马：…… “克里斯蒂亚诺，”弗洛伦蒂诺似乎完全没受到当众求婚这件事的冲击，只是笑容可掬的对克里斯蒂亚诺说：“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前锋，当之无愧的团队领袖。祝贺你，也祝贺你们所有人。今夜，你们就是伯纳乌、就是全马德里的英雄。”说着，他转向了穆里尼奥，在采访记者们的面前赞美了他的主教练，“令人赞叹的成就，我也许可以期待一个久违的联赛冠军？” 穆里尼奥对于'期待'这个部分没什么意见，但对于他夸奖克里斯蒂亚诺这个部分意见就很大了，“主席先生，恕我直言，一个团队领袖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就是别伤害他的伙伴们——克里斯蒂亚诺，你欠全更衣室一个眼科和耳鼻喉科。” 克里斯蒂亚诺跟卡卡再次炫耀了自己的戒指，然后才转过脸来对穆里尼奥笑眯眯的说：“当然当然，您说的都是对的。呃，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当众让安送戒指，你是疯了吗？！你的脑子呢？！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难道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证明你是被爱的吗？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的心脏吧，我为战术、训练操心不够，我还要每天担心你这种幺蛾子！你能不能老实一点！还有安！她也疯了吗？！当众做这种事，她就不能有一天不这么溺爱你吗？”穆里尼奥突然暴跳如雷，“我受够你们了！” 万里之外。 打着哈欠准备帮顾先生关电视的顾太太无意看了一眼屏幕，然后突然转头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喊了一句，“老顾！这是不是小北！你闺女这次不是闹着玩的！” 第90章 【不满罗纳尔多德比闹剧，穆里尼奥赛后更衣室大发雷霆】 【更衣室怒斥求婚闹剧，穆里尼奥忍无可忍】 【赢了梅西就像赢了全世界，罗纳尔多赛后更衣室乐极生悲】 【赢球之夜悲喜两重天，皇马更衣室公然内讧，四大皆空又一年？】 【即将开盘：穆里尼奥vs罗纳尔多，这个夏天谁将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boom却一言不发，我只好来新闻评论区等知情人士。' '感觉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真有矛盾……一个矛盾重重的更衣室能干得过巴萨？那不是很呵呵？' '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太胡闹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确不该在这么严肃的赛事后搞这种事。' '维多利亚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1】，楼上看开一点吧，什么德比归根到底也都是周末的娱乐项目而已。有点娱乐精神please。' '话说回来、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真正悲喜两重天的应该是顾北吗。前脚求婚成功，后脚穆里尼奥就搞头条。前脚皇马取胜，后脚隔壁家媒体就说他家梅西在伯纳乌软脚虾——两边都是自己客户，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顾北觉得了。 顾北此刻正在深刻的体会所谓的悲喜两重天。 “先生！您完全可以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打克里斯蒂亚诺一顿，我不会有意见！但是……别这么看着我，克里斯蒂亚诺，你知道我说的是正常推测！”顾北轻轻用长柄勺子敲了敲自己的玻璃杯试图引起注意，“先生，但是您怎么可以在那么多媒体镜头前骂他呢？尤其是在他表现这么出色的夜晚之后！” 穆里尼奥：……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新戒指，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那份蜂蜜烤吐司。 “赢球不会产生任何问题，再说了，昨天在场边伊卡尔也谴责了克里斯蒂亚诺让他不要拉着你胡闹，你为什么不说他？”穆里尼奥为了脱身毫不犹豫地要拉卡西下水。 卡西震惊地抬头看看穆里尼奥，以至于忘了把叉子上的烟熏肉放进嘴里。 他很想推翻这个理论，但长达三秒钟的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统一阵线比较好，于是就没立刻反驳穆里尼奥。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还帮了一把，“而且说老实话，所有球员都知道主教练先生是什么意思，谁都不会被媒体误导的。我觉得这件事完全没关系。” 顾北看看卡西，觉得他的智商好像被穆里尼奥连累了，“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在纠结这些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说这件事的后续的。”顾北看上去提不起精神，“其实这件事本身的确没什么——就像伊卡尔分析的一样。但媒体毕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群体，所以如果有记者之后再问起这件事，咱们最好统一口径。” “克里斯蒂亚诺就一口咬定这件事是一时兴起提出的要求，比赛结束后十分开心就直接去做了，没想那么多。”顾北开始分配台词，“伊卡尔可以说理解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但同时也同情主教练先生当时那种感觉——这个部分我觉得不必说太多，就表达一下遗憾就好了。最后，先生，就是您的重头戏了。我希望您能告诉媒体，您当时只是希望克里斯蒂亚诺第一个拥抱的人是您。好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 然而穆里尼奥显然不是'没问题'的，他大声反驳了顾北，“不！你错了！我可不想克里斯蒂亚诺第一个拥抱我！我只是看不惯他胡作非为。他类似的行为实在太多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我出去的时候别人说'看啊，这就是皇马.秀恩爱一百年队的主教练'——这简直不成体统。” 卡西瞅瞅穆里尼奥，又瞥了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状的顾北，若有所思的指出，“我觉得安现在是想说，'可以，先生，您这么说也没问题'。” 顾北赞赏地点点头，“是的，谢谢你伊卡尔，你说的很对。这种回应非常适合穆里尼奥先生的人设——请记住您刚刚的那种状态，非常出色，就那么做。” 人设，再说一次，一切为了人设【敲黑板.gif】——卡西和穆里尼奥似乎能看到一个穿着古板套装、挽着发髻、代表了童年噩梦的女老师形象的顾北。 还是表演系的女老师。 “所以，成交？”顾北看看面前三位男士，面带微笑似乎对这番清晨交谈非常满意，“太好了，我的先生们。那你们可以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准备去训练场了，再见。” 几乎是下意识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上的叉子/吐司/咖啡杯——然后互相看了看。 '你为什么放下？' '不知道，安说了……' '她让你滚出马德里你滚不滚？' '不知道，她手上有我的合同……' '而我，我手上有她的戒指……' 也许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卡西指了指顾北手边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呃，你有电话，不接吗？” 顾北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手机，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巴萨输球总会有一点副作用。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先去接个电话。” 卡西和穆里尼奥觉得这后半句话看似虽然是对自己二人说的，但实则跟自己并没什么关系，于是便只是有志一同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他们，又对顾北点点头，示意自己并没什么关系，然后就拿起剩下的那半片烤吐司吃了起来。 顾北为克里斯蒂亚诺的这个表态感到非常自豪，免费吻了吻他的额头才走开。 “你不生气吗？”深感震惊的二人组异口同声地问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无辜地抬起头看看他们，“我干嘛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而我一贯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安是去帮梅西工作的啊！难道你都不在意吗？”穆里尼奥的人生观仿佛经历一次10级地震和伴随性海啸——'罗纳尔多连梅西都不在乎了！' 克里斯蒂亚诺吃完最后一口吐司，拿餐巾擦了擦手上的吐司渣，“我知道是梅西。所以呢？她不去给梅西工作，哪里有钱给我买车买戒指——她跟我谈过这个问题了，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所以你俩的小道具都是梅西友情赞助？ 虽然这个逻辑听起来不太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卡西和穆里尼奥的内心对此并非十分拒绝。 克里斯蒂亚诺感觉这两个人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想到他俩恐怕也是没什么好话的，就也没问。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但如果这个想法让顾北知道，她是肯定会赞同的。 尽管在某些时刻顾北并不太想赚这笔钱。 “是的，先生，我知道梅西先生现在遇到了舆论上的压力。”顾北走到克里斯蒂蒂亚诺家的院子里，细声安慰电话那边的老梅西，“这是输球后的常态，我们会尽快安抚媒体那边——这点请您放心，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了。” “里奥不能一个赛季两次出现所谓'进球荒'！他还要拿金球奖，顾小姐你明白吗？里奥不是什么别的球员，他是巴萨的头牌，是世界第一。这么多的负面事件，我都不敢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顾北本来想吐槽一下在正职工作是'罗纳尔多宣传助理'的人面前谈梅西和金球奖是不是情商有问题，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老梅西愿意和自己说这个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这说明他对自己的戒备心没那么重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句话对于被用的人来说也同样是个真理。 “梅西先生的荣誉对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而言也是激励，我们当然会注意这些新闻对于奖项评选的影响。”顾北好声好气地继续劝说，“《每日体育报》那边我们的组员已经联系过，相关的公关稿件也都已经发过去了。我们还建立了一个新的博客账号，专门为梅西先生服务。这个账号，现在也已经开始使用。” “梅西先生，”顾北迟疑了一秒钟，还是没忍住对这个年长者说，“我本来不想这么说，毕竟别人的家事我无权置喙。但关于梅西……小梅西先生的事情，我想您大可不必过于紧张，您的儿子才华出众不同凡响。他只要按照上帝的旨意走下去，必将会成就一番伟业的事业，并在足球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对于一个天才而言，也许身边的人的信任、爱护、鼓励就是他少数需要的东西，至于……督促、责备，有时候也许反而是一种爱的负担。” 老梅西感到被冒犯了，但可能很快就压制了自己的愤怒，“顾小姐是说我给里奥造成了压力吗？你怎么……好吧，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是里奥自己说了什么吗？” “没有，先生，小梅西先生一定很爱您，当然不可能这样对我说。”顾北试着安抚他，“我只是觉得，梅西先生自律性很好，他也许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整自己——毕竟，人和机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会累，心理和生理都会累。其实艺人公关和球员公关最大的不同也在于此。艺人公关的目的在于炒作和制造关注度，但球员，有的时候可能就是为了减压。” 老梅西那边没有说话。 顾北觉得自己在等待中变得口干舌燥，她非常清楚，如果这番话无法说服老梅西，那她的合同就可能告吹——说老实话，她现在隐约有点后悔刚才的圣母心发作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声响，仿佛有人接过了手机。 “谢谢你顾小姐。”小梅西带着些疲惫却不改平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圣诞节之前你有时间吗？我们签约吧。” 第91章 哪还用等到什么圣诞节？顾北一听说梅西愿意和自己续约，当天中午就坐上了去巴塞罗那的飞机。 “我还以为中午回家你会等着跟我吃午饭呢！”克里斯蒂亚诺围着自己那辆新车转了几圈，在电话里不太满意地说，“结果只有一辆车停在院子里？不过……我不是说要黑色的吗？你给我买个大红色……看上去像是我好几年前都不会买的类型。” 顾北核对了一下机票上的登机口号码，然后挑了个相对人少的角落和自己带去签约的法务、助理坐下了，“我出了钱还不能选个颜色？再说，红色的你能开，我也能开嘛……哦，对了，你之前给我买的情人节礼物还在吗？你没偷偷摸摸地自己开了吧？” “当然没有。”克里斯蒂亚诺说，“不过你不是嫌它不够低调吗？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可能需要它……没事，等我回去再说吧。我的航班好像要到了，那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幸运吻？”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隐瞒了什么，但面对顾北的要求，他还是非常乖巧地照做了。 顾北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那件事，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只怕他立刻就跳起来了。 相比于马德里的风平浪静，此刻的巴塞罗那则显得非常不怎么和谐了。 “今天收拾东西为什么这么快？要不要去我家吃午饭？我家里做了肉馅饼。”哈维看着收拾装备异常速度异常迅速的梅西，多少有点奇怪，“你最爱吃的牛肉馅饼。” 梅西露出一个有点儿羞涩的微笑——他每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通常都会发生一件不是非常美好的事情，“谢谢你，哈维。但是我今天着急回去其实是有点事的。” 梅西平常的商业活动并不算很多，而且如果是商业活动，通常都是老梅西来接他一起过去。基于这两点，哈维很自然地认为是梅西家里的事，因此出于关心自己家头牌的心，他还是问了一句，“是家里的事吗？需要帮忙吗？” “不算是家里的事，不过是约在了家里——签完字我们说好一起吃午饭。”梅西笑眯眯的说。 哈维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签字？！签什么字在家里？” 哈维感觉自己家的墙角的奠基石好像要被人挖走了。 “就是一份公关合同。”梅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细声细气地说，“我约了顾小姐，她的航班稍微晚一点，不过我还是想请她吃顿饭——尽管只是家里的饭。” 哈维被这个名字刺激到了。 “……你居然还要跟她签约？我简直想象不到，她在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之后你居然还要跟她签约？”哈维看上去好像快要晕倒了，“你忘了她昨天拿这个破戒指求婚的样子了吗？我们只是偶然的在伯纳乌输了一场球，我们难道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呃，哈维，你听我说……” “不，我只要想到她做的事我就难过……”哈维看上去距离疯的确不远了。 而哈维的演讲也引来了更衣室其他人的赞同声。 “是的，我虽然早就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小公主，但昨天他的做法还是让人大为吃惊——但更过分的是，这次没有人阻止他。”作为曾经的队友，皮克这样总结，“虽然之前弗格森爵士也不怎么阻止他，但好歹还有……或许一点点威慑作用。” “我之前还听人说顾北是个可靠的小姐，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她只是让罗纳尔多的情况雪上加霜了。” “你们看到昨天穆里尼奥的表情了吗？生不如死，天啊，我猜主教练先生当时内心一定充满了愉悦——毕竟他们俩可算不上什么好朋友。” “并不会，我看见了，瓜迪奥拉先生自己的表情也有一点……渴望得到上帝的爱……” “上帝昨晚只眷顾了两个人，而且还为这两个人把全世界都丢给了撒旦。” 也许是更衣室的噪音过大终于影响到了在外面和俱乐部官员讨论球队近期情况的瓜迪奥拉。他并没听清楚球员们议论的话题，就很自然地开始担心球场上的一系列不如意影响到更衣室团结，于是匆匆和俱乐部官员说了几点接下来的打算就赶到更衣室查看。 但是当瓜迪奥拉听说问题之源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非常高深奥妙了。 “你说……老客户介绍的客户有优惠吗？”瓜迪奥拉如是说。 梅西：……感受到了被觊觎…… 不过也许是瓜迪奥拉的话更让梅西坚定了签约的信念，所以在碰面之后，等双方律师分别确认过合同内容、又做了合同解释之后，梅西非常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您的信任。”顾北口头表示了一下感谢，“这次签约能这么顺利，说实话我还有点受宠若惊。” 梅西带着自己一贯温和谦逊的笑容，揭露了血淋淋的真相，“哦，顾小姐你太谦虚了。其实我也是……你知道的，最近巴萨成绩出现了波动，这件事我难辞其咎。所以……”他眨了眨自己那对圆圆的大眼睛，看上去有点难过，“所以说老实话，我也希望早点签约能有助于这件事解决。” 言外之意：怕不签约你不尽力。 以一个团子而论，顾北觉得梅西的确是煤做的馅儿。 “是，我们已经安排了一系列措施。而且既然我今天到了巴塞罗那，我也打算接受一个《每日体育报》的专访，不过我觉得我们暂时先不要谈签约这件事——毕竟，国家德比后立刻签约，说出去总是感觉有点奇怪。” 梅西表示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梅西眨巴着大圆眼睛看着顾北，“那你们能谈什么呢？” 顾北觉得这个问题很独特——毕竟从来没人关心过一个专注和媒体打交道的人要和媒体说什么，“大概就是说说昨天的事吧……不过我会注意找一个合理的来巴塞罗那的理由。” 上帝保佑他们可爱的顾小姐，《每日体育报》会因为昨天的事扒掉她一层皮的——没有人比梅西更了解《每日体育报》。 这次来采访顾北的仍然是上次专访她的那位记者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位记者小姐显然态度不怎么友好。 “顾小姐！非常荣幸您能在这个时候接受我们的专访，说句老实话，在经历了昨天那样炼狱般的考验之后，我一度以为罗纳尔多不会让您在短时间内——三天或者五天——离开他的卧室呢。”记者小姐的话多少有些……呃，桃色暗示？ 他是这么想来着，但我们人类作为高级进化的产物……我最起码还是知道回屋锁门的……顾北心虚地想。 “您开玩笑了。”顾北干笑一声。 记者小姐被这种不肯定不否认的态度再次伤害了，“那请问您是出于什么考虑在今天来到巴塞罗那呢？毕竟，我猜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应该对您并不算友好。” 一语中的。 顾北觉得自己今天的确来错了…… 不能说是为了签约，不能说是为了帮梅西处理事情，只能找一个看起来和梅西以及巴萨毫无关系的理由。 “是出于私人的理由。”顾北没想到一个万全的回答，就先含糊其辞，等待灵感女神的惠顾。 记者小姐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并且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我还以为顾小姐的私事都和罗纳……”她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难道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决心弃暗投明奔向巴塞罗那的怀抱？” 你这么烦我你干嘛还来采访我？顾北只觉得如芒在背，“克里斯蒂亚诺在皇马很开心。”顾北简单地概括了这个问题，并没多说。 既然不是要来巴塞罗那，记者小姐的友好也就一去不复返了，“好吧，那既然如此，针对昨天晚上的闹剧，顾小姐，请问您当时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您不知道西班牙国家德比这几个字代表什么吗？” 这又是一个'大清亡了'的问题。 “正是因为国家德比对于所有参与者来说都是一场毋庸置疑的重要比赛，我才会决定在这个时间点做出这样的举动。”顾北想了想还是没有强调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要求，“克里斯蒂亚诺喜欢国家德比的感觉和氛围，我也是。如果他赢了，我当然愿意以任何形式为他助兴。” 记者小姐告诉自己为了奖金也得做完采访，“所以这个的前提是他赢了？” 顾北再次嗅到了找事的气息，“不，这是他的前提——他希望能在给伯纳乌现场球迷带来快乐的之后，再和他们一起分享他个人的快乐。而只要是他想做的，我都会赞同。” “我觉得从伯纳乌现场的气氛来说，他们似乎没感到快乐……” 顾北：……这就是成心抬杠了…… 记者小姐也许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再这么聊下去就只能离奖金越来越远，所以尽管满心都是愤怒，还是竭力克制了自己。 “但这对于巴萨来讲并不尊重！” 顾北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挑衅，只是扭头看了看跟着记者小姐来的团队，那意思赫然就是'还有没有人管管她了？' 跟过来的编辑自然知道顾北这个人现在在两边都有名号，和梅西的合作关系也很有可能维持下去。《每日体育报》的重心在巴萨，巴萨的重心在梅西，这么一想自然还是不要得罪人家身边人比较好——考虑到这层关系，编辑赶紧过去拉着记者小姐嘀咕了一番，大意就是'祖宗，你行行好咱们把这事糊弄过去就完了，你惹她图什么呢'。 “好吧，那再简单问一个问题好了。”记者小姐不情不愿地决定火速结束采访，稿子字数要是不够就找顾北的助理再要材料自己编吧，“您之前说来巴萨是因为私人原因，请问我能了解这个私人原因具体是什么吗？” 公众人物没有什么私人原因。 但哪怕顾北说是过来玩的，我也可以忍了……记者小姐百般不情愿的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我父母要来西班牙了，我想带他们来巴塞罗那转转，今天过来算是踩点。”看记者小姐今天那么惨，顾北还是决定给她一块儿糖。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记者小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奉上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顾小姐，谢谢。以后我们多合作。” 第92章 【每日体育报：顾北父母将抵马德里，考察还是参加婚礼？】 '安，我以为我们的友谊是经历过考验的。' '这种头条给了隔壁？中国人不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随着第二天早上这条推送被送到每一个智能手机的锁屏上，桑德斯和弗雷罗分别发来了带有不同程度遗憾或愤怒的信息。 “我的头条全被你抢没了！伯纳乌胜巴萨、积分榜领跑，结果你三搞两搞就全没了！”穆里尼奥在手机那头的状态已经是'吹风机'这个词不足以描述的了，“现在围绕着皇马和它的头牌的全部都是花边！我正式警告你，这件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拿回我应得的头条！” 说完，穆里尼奥气势万钧地挂了电话，徒留顾北一脸懵逼。 你忘了？你占据过头条啊……德比获胜赛后更衣室怒斥罗纳尔多，这不都是您的丰功伟业吗？顾北瞪着手机屏幕——如果目光有实质性，她大概已经把屏幕后的穆里尼奥做成了汉尼拔的晚餐芝士排骨。 厚厚的芝士，裹在排骨外面夹起来的时候还会拉丝那种。 ：看到了看到了……不过我今天不想说求婚的事，别打我。你们还记得穆里尼奥怒斥克里斯蒂亚诺吗？今天！穆里尼奥先生终于吐露心声，他说他就是希望在一场提振士气的胜利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第一个拥抱的是他——我先去擦擦眼角心酸的泪水再来和你们聊天。 '年长组我只认弗格森爵士……毕竟当年如父如子。' '如父如子也没用了，他的小王子手上戴的是别人的戒指，身上穿的是别人家的球衣。' 'slash界第一规定：用现实打别人脸的都得拖出去砍死。' '你们可以刷个tag叫做人人都爱克里斯了，毕竟boom的主题就是这个。' '然而现在隔壁家也有了一个主题名为我爱梅西的脑残粉博客了an' '我去看过那个博客了，吹的力度不如boom，风格比较含蓄。但是说到甩锅力气却一点也不小，比boom厉害多了。'——这都是废话，我助理在甩锅这事上自然得我真传。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破天荒地今天并不关心boom写了什么。 实际上他早上起来看到那条新闻之后立刻就跳了起来，鬼鬼祟祟地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甚至没质问顾北为什么没早点告诉他这件事。 “你说我是穿西服比较好，还是穿平常一点就行？” “……” “还是穿西服吧，豪尔赫和伊卡尔都跟我说他们第一次去见父母的时候穿了西服。那你父母喜欢男孩喷香水吗？主教练先生跟我说亚洲有些年长的人会觉得男孩喷古龙水像小姑娘？但是出于礼貌的原因，我是不是还是应该用个淡香水？哦不，主教练先生给我发的备忘录说……他说也不要用发胶？因为发胶也像小姑娘？” “就……没关系，因为……” 因为穆里尼奥先生只是在讽刺你是个小姑娘啊啊啊啊啊啊！ “哦对，我要不要戴个方巾在口袋里？花呢？要别吗？手表你觉得哪块好？德国货和瑞士货，你爸妈比较喜欢哪个国家？还有！你爸爸是喜欢跑车还是大一点的那种越野？不过我好像没有越野……我忘了……他要是喜欢越野，我们早点出门去买一辆吧？” 顾北被最后一句无意识炫富搞得非常仇富。 “可以了，克里斯蒂亚诺！我没说过要你陪我去接他们！”顾北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碎碎念。 克里斯蒂亚诺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睁大了眼睛，眼神湿漉漉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什么叫做没想让我陪你去？他们来西班牙，我不去那算是什么？再说，你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可以陪你去接他们才让他们坐了这么早的航班过来？” “就……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今天……”顾北败下阵来，立刻在城墙上竖起了白色的小旗，“明天，明天好吗？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但随后又有些担心，“但这样你爸妈会不会觉得我没陪你去接他们，不太好？我猜。” “没有！绝对没有！”顾北看上去非常认真，“我会告诉他们你今天有安排。” “好吧……那你先告诉我你爸爸喜欢哪种车，我去买一……” “不用了……”顾北老泪纵横，“我爸讨厌败家子。”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老实了。 不过也就仅仅是十几秒的事，他就又开始不安分了，“但是他们今晚总要有地方住吧？那当然是住在我这里，那……晚饭一起吗？” 顾北有点儿愁。 “实际上我想让他们住在我足的公寓里——我妈是个比较保守的人，她可能不太能接受住在你这里。你知道的，毕竟不算是一家人，至少对她来说还不算。”顾北当然知道自己爸妈来这里是干嘛的，她不想一上来就挑战他们的认知能力。 饭要一口口吃，脑要一块块洗。 克里斯蒂亚诺可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皱皱眉，声音也低了下去，“他们是来阻止我的，是吗？” 顾北说不会。 但显然这句话并没有治愈克里斯蒂亚诺，他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去训练了——比平常甚至还要早一点。 所以当穆里尼奥打着哈欠拉着自己的教练组，喝着热咖啡、聊着训练安排走进训练场却看见一只孤独玩球的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岳父母要来你会晚一点？”穆里尼奥感觉今天克里斯蒂亚诺的气场有点问题，所以虽然之前告诉自己不要理他，还是没忍住过去'关心'了一下。 然而很显然，'岳父母'这个词让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更加垂头丧气了——他甚至转过身去直接表示并不打算说话。 一个小男孩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这种表现，作为过来人的穆里尼奥表示非常不同情以及极度幸灾乐祸。 是的，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原貌。睁眼看看吧，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安、豪尔赫、你妈妈、我还有伊卡尔一样什么都听你的。 年轻人都要经历过挫折才知道什么是人生。 穆里尼奥神清气爽地走开了。 但是穆里尼奥视而不见，不意味着劳心劳力的卡西粑粑也能视而不见。 “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太安静了。”卡西趁着球员们抢圈的功夫，悄悄拉着穆里尼奥咬耳朵，“明天，明天还有国王杯的比赛呢。这个时候可不能出问题。” 穆里尼奥：打个丙级队皇马都不能没罗纳尔多？你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家皇马？请问！ 卡西显然看懂了穆里尼奥的表情，他随即露出一个'求求你了，别闹'的表情，“先生，想想克里斯蒂亚诺的人生追求，想想皇马头牌再拿金球奖的样子。” 打个丙级队能决定金球？穆里尼奥瞥了一眼卡西，觉得他终于疯了。 但为了防止队内最后一个成年人放弃治疗，穆里尼奥还是在训练结束后像个知心叔叔一样带着一脸不怎么自然的温柔表情叫住了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一起吃午饭吗？” 克里斯蒂亚诺震惊地看看穆里尼奥，腾腾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抗拒地问：“先生，您干嘛？” 穆里尼奥因为示好被拒一瞬间面目狰狞，但紧接着就被躲在身后的助教法里亚轻轻拍了一下，'为了国王杯'——穆里尼奥仿佛听见法里亚这么跟自己说。 “不，我不干嘛，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劲——抢圈的时候你被断了好几次，绝对高于平均数值。而且射门训练的时候也比昨天少进了两个。”穆里尼奥一本正经地说，“明天还有国王杯的比赛，我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国王杯冠军也是冠军。” 听上去就像明天就是决赛一样。克里斯蒂亚诺此刻的内心戏和刚刚的穆里尼奥并没什么区别。 “我还好先生，我只是有点紧张。” “为什么？因为你明天就要打一个你职业生涯从没对阵过的丙级队？你觉得他们实力莫测，难以捉摸？”穆里尼奥觉得这件事实在太可笑了，忍不住就想讽刺几句。 克里斯蒂亚诺那一瞬间的表情就像在看神经病院资深住户。 “……那你在紧张什么？” “先生，您当年结婚之前被阻止过吗？” 作为一只沾了毛比猴都精的穆里尼奥，自然在克里斯蒂亚诺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顾先生不喜欢你？” “不知道，但我感觉是有一点——尽管安并没让我跟她一起去接他们。” 穆里尼奥觉得年轻人果然是不该谈恋爱的，他也许是对这个话题也十分有感触，也许是勾起了少年时的回忆，总之，在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穆里尼奥叹了口气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全世界的岳父都差不多吧……谁愿意自己养了二三十年的闺女就这么白送人了？我跟你说，谁要是敢碰我女儿……” 手碰了剁手，嘴碰了切下巴，总之，哪儿碰砍哪儿。 【微笑.jpg】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他那个表情，忽然哆嗦了一下。 穆里尼奥也许颇有感触，突然对克里斯蒂亚诺态度极好，勾着他的肩膀说：“克里斯克里斯，作为一个女孩的父亲，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就是……” 克里斯蒂亚诺跟穆里尼奥头靠着头小声嘀咕着。 法里亚一脸深沉的想了一秒钟，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给顾北发过去一张打码版的。 '高清□□十欧一张。' 他写道。 第93章 boom：从一个黑心商人手里买了一张照片，你们自己体会一下这对'大闹一三五，小闹天天有'的'将帅失和'……【穆里尼奥勾肩罗纳尔多.jpg】 '弗格森爵士的小男孩终于变成了别人的小王子、未婚夫、广告狗……' 'boom在皇马更衣室的线人终于闹崩了开始要钱了吗？' '日本电影画质……超过一欧都算奸商。' '这张照片刚刚被阿斯和马卡秒盗了，所以现在网站编辑这么好干吗？都开始在八卦博客趴活儿了？' 顾北看看最新一条回复，查了一下卡里多出来的一千欧，表示投资回报率真是太高了。然后顺手转了500欧给法里亚。 有钱一起赚，还有下一单。有钱不分享，拆伙分分钟。 “小北，”顾太太没在意女儿查手机的小动作——不是不关心，而是自从她做了宣传这一行之后他们都习惯了，“我也知道那个是世界巨星，真金龟……但是，你说这搞体育的哪个不是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别说他这种世界巨星了，你就说国内体育大学里毕业的，我都见过换媳妇换三四个的。那国内稍微有点名的踢球的打球的，那乱搞的也不少。我看你找这个罗纳尔多吧，还不如温九呢……最起码温九那个哥哥还是个靠谱的人，还能管管他弟弟，而且他们那个人家又最不兴离婚……你踏踏实实的，好啊歹啊也是一辈子。” 顾先生作为一个多年罗蜜，摸摸鼻子喝了口红茶，表示好男不和女斗。 顾北显然也早就料到亲妈的理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瞄了亲爹一眼，也低下头喝茶假装老实。 “我跟你说，其实我也不喜欢温九。有钱人家跟咱们不一样，事儿太多，你嫁进去没准儿也是活受罪。但你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找这个跟温九一比，我就觉得还是温九家好一点……”顾太太想想这种情况就觉得女儿前途无光，“哎，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们回国吧……你说这姑娘家的，老在外面漂着我们也不放心。再说了，这干宣传也不是什么稳定工作。女孩儿嘛，回国考个证儿当个英语老师或者考公务员，那不都挺好的？” “哎，家里又不缺钱，你挣多挣少没关系。到时候回国稳定下来，我找人给你介绍几个男孩。人家孩子虽然挣的肯定没你找的这两个多，但都是踏踏实实的，家里呢也都跟咱们差不多。我看就行。”顾太太也没管女儿搭没搭碴儿就继续说，“你说妈能坑你吗？肯定给你找个有房有车的本地男孩，身高长相也能过得去。你就赶紧回来，好好结婚，趁我和你爸年纪还不大，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顾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顾先生其实也是骑墙派，他一方面觉得顾太太说的很对，女儿还是要在身边他才放心。但另一方面，看女儿现在工作也有男朋友也有，不用受罪还白捡一儿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你怎么想的？”顾先生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不表态，就只好也跟着说了一句，“你也别觉得我们古板，不过……哎，我也挺喜欢c罗，但你说谁不喜欢他呀？” 言下之意，你天天操心他的节操，累不累的慌？ “我挺相信他的。”顾北老老实实地、没敢玩花活，“妈，我嫁谁都是嫁，干嘛不找一个我喜欢的？” “你喜欢的都行啊？我还喜欢天天大街上捡钱呢，有这事吗？我跟你说啊，你啊，别一天天的琢磨这有的没的，人啊就是踏踏实实的，平平凡凡的没什么不好。尤其是一个姑娘家的，你还干嘛啊？你还拯救世界啊？结婚生孩子，该干嘛干嘛，瞎折腾到时候把自己耽误了你才知道错了，那还有用吗？那就晚了！你知道吗？晚了！” 骑墙派爸爸觉得妈妈这段儿说的绝对了，“哎你也不能这么说，平平凡凡是没什么不好，但小北这样有什么不好？干自己想干的事业，还能干出成绩来，这不就挺高兴一事吗？不违法乱纪的，我觉得没错啊……” 顾太太瞪了老公一眼，“你就向着她吧！你看她找的男朋友，像话吗？你知道我同事跟我说什么吗？人家说了，哎呀这找一个明星可不好办啊，这喜新厌旧的，现在看千好万好那不定什么时候就黄了。再说，要不是你跟我说小孩子都是闹着玩的，我能等到今天？我早来把她拉回去了。” 顾北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没让克里斯蒂亚诺跟过来，不然这些话她都没法儿翻译给他听。 “算了，我下午还约人了，这么着吧，我送你们回我那儿去。然后明天我跟克里斯蒂亚诺说好了，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们自己看他吧。” 看好看坏反正我也不跟你们回去…… 本来还想先劝劝，但听来听去无处下口，看来只能靠克里斯蒂亚诺自己的人品了。 顾太太要反对，结果被想到要见自己最喜欢的球员而两眼发光的顾先生一把拉住了。 你说看球有什么好？一个两个跟魔障了似的……顾太太叹了口气。 顾北是开着克里斯蒂亚诺送她的情人节礼物把父母拉到他家的，开门的那一瞬间，顾北也承认自己非常忐忑不安。 你说万一……克里斯蒂亚诺穿着三件套打着领结别朵玫瑰戴块小方巾，小牛皮鞋擦的锃亮…… 她爸妈不好这口儿怎么办？ 还有做饭，也不知道他懂不懂什么叫做点家常的就好，又懂不懂什么叫'我爸妈吃不惯夹生的，你就让人准备点海鲜炒饭意面什么的就行'…… 文化差异急死人。 不过顾北没想到，她打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的少年，一脸羞涩的举着一捧送给顾太太的康乃馨。 顾太太就算再不同意这档子事，看见这一幕也总归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笑着接了过来让顾北替她说了句谢谢，然后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还好……” 讨好一个女孩的母亲，有时候很难，但有时候又非常容易。 顾北听见了，瞥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轻声说：“你行啊……谁教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竖起了大拇指。 拒绝回答。 穆里尼奥锦囊妙计第一：在外形上征服你女朋友她妈——基本上全世界的岳母都希望自己闺女找个老老实实、可爱可靠、开朗乐观的年轻人。最好，还让她觉得你是个害羞的人。 为什么呢？因为害羞的男孩子看上去不容易勾三搭四。 “我记得安说您喜欢吃面，所以让人找了一位中国的厨师先生做了面条。”当克里斯蒂亚诺要顾北把这句话翻译给她爸听的时候，顾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餐桌上的炸酱面。 这是什么？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那位厨师先生说他的肉酱是用大块牛肉块炸的，一碗酱要用半天才能炸好。他还准备了黄豆、黄瓜丝、胡萝卜丝还有……”克里斯蒂亚诺背书似的磕磕巴巴的说了一段，然后停下来挠挠下巴，看着顾北再次眨眨眼，'我忘了，剩下的都叫什么来着'…… 顾北省掉了介绍菜码那个部分，只说了肉酱的事——反正菜码都放在那儿，那八种顾北的爸妈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父母在意的只会是那碗肉酱。 “这么正经的酱，知道怎么炸的可是少了……尤其是在国外。”顾北的爸爸一闻一看就知道这酱怎么样，自然是十分欣赏，“真是不错。” 穆里尼奥锦囊妙计第二条：岳父通常可以用食物征服——在他眼里你肯定是抢他闺女的凶手，挖他白菜的猪，那你最好能证明你能养好他的白菜，不会让他的白菜失去营养枯萎发蔫儿。 钱只是一方面，心意和感情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昨天结束训练之后花了很长时间翻顾北的社交账号，终于在她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时间里发现了一条r。 bao_gu：我爸说他们晚饭吃了面……【图片.jpg】 现在看来，似乎是下对了注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还担心顾爸爸会问他花了多少钱找的厨子——这个可不太好回答，毕竟，顾北说她爸爸不喜欢败家子的……但现在看来，她爸爸并不关心？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用叉子卷起他生平头一次尝试的食物，一边偷瞄顾家夫妻，也不知道自己这马屁拍没拍到位置。 他本来以为顾家夫妻会问他一大堆问题，还特意为此作了一些准备，从对账单到车钥匙，从房产合同到家里有几条狗，他都准备了。然而事实证明，穆里尼奥在这件事上糊弄了他——顾家夫妻并没有一个字问到这个问题，顾太太只是看似随意地跟他聊了几句顾北的喜好。 比如…… “小北嘴很挑，在西班牙不知道吃不吃的惯，有没有麻烦你？” “小北不是很会挑衣服，有时候就喜欢那种花花绿绿的，其实也不好看。” “小北不爱喝牛奶。” “对，喝饮料对身体不好，但小北老不听我的。” 有些是对的，但有些却正好相反。 克里斯蒂亚诺迷惑地看看顾家夫妻，心想，这是亲生的吗？我都知道，他们能记错了？ 他不好意思直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顾太太把他脸上的情绪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又和顾先生互相看看，老两口谁都没说什么。 回顾北的公寓的路上，顾北到底没忍住，就问了顾太太一句，“妈，我是不是亲生的？我什么时候挑食、爱穿花花绿绿的衣服还不爱喝奶了？” 顾太太骂了她一句傻死，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 “要说如果不算温九，你挑男人这眼神儿其实也还凑合，跟我差不多吧……”顾太太如是说，“哎，你不说带我们去巴塞罗那玩吗？什么时候去？” 第94章 顾家夫妇拖着女儿去巴塞罗那玩了一圈，然后就回国了。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跟顾北说留他们一起过圣诞节，但顾家夫妻的理由很简单，'西班牙待不惯，话也听不懂，但也不能老让顾北陪着耽误她工作'。 “不想回国就算了，但你得记住，一个人在外面过，工作比男人重要。这男朋友今天好明天坏的，不能太当真。”顾太太临走前嘱咐顾北，“他对你好一天，你也对他好一天，我从小就告诉你不要欠人家钱，但这感情更不能欠人家的。知道吗？” “不过你们为什么最后同意了？”顾北仍旧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顾先生在机场充满遗憾的扔掉了自己的打火机，“他能记得住你喜欢什么，这就不错。加上你又喜欢他……那就看看呗。” 但他想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别太爱他，多爱自己一点。如果西班牙过的不舒服，还回家来。年轻人拼一拼闯一闯没什么不好，但也不用太逼着自己。” “好，一路顺风。”顾北笑着抱了抱他们。 送走顾家夫妇之后，圣诞节前皇马巴萨都各自大比分完胜了所有对手，并保持了对对方的相安无事，在一种不怎么常见的和睦气氛中迎来了圣诞节。 也许是因为穆里尼奥的锦囊妙计在克里斯蒂亚诺对阵顾家夫妇的比赛中大获全胜，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最近对自家主教练热情空前高涨，甚至主动约对方一起过圣诞。 “不，谢谢。”穆里尼奥圣诞节前某一堂训练课之后听说了这份邀请，在最初的震撼过后，他迅速退后了一步，满脸都写着不屈的抗争，“我绝对不会和你还有安出现在一个地方度假。”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倒是并没显得失落，事实上他稍微想了一下美好的二人世界还觉得更高兴了。 穆里尼奥：既然不是真心邀请我，你还跟我逗什么咳嗽……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是想拉着顾北去马尔代夫溜达溜达，但就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他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分分钟改变行程决定飞曼彻斯特。 顾北对曼彻斯特这个城市是没什么意见啦，反正也没去过，溜达溜达也没什么不好。但问题是这个地方没有阳光也没有沙滩和大海，到底哪里看得出是个度假的好地方的？ 她如是对萨拉吐槽了一番。 萨拉吸着杯子里的蔓越梅汁意味深长地看看顾北，一时让顾北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菜板上的五花肉。 “怎么了……难道你不觉得吗？正常人说要度假谁会去曼彻斯特？最起码也是去加州比较正常吧？我觉得英国本来就不是什么适合度假的地方。”顾北郁郁寡欢的吃了一口小曲奇，“不想离开欧洲，那去巴黎、弗洛伦萨、威尼斯，也都不错啊……” “你干嘛不理我？”顾北看萨拉哒哒地敲手机键盘，内心大惑不解，“我说错了吗？” 萨拉不以为意地挥舞了一下自己涂着红指甲油的手，目光仍旧没离开手机屏幕，“当然错了，实际上我觉得这是你去曼彻斯特的最好时机——联赛形式一片大好，欧冠没有折戟沉沙，国王杯……好吧国王杯目前为止不值一提。总之球队形势极好，你要知道对于皇马而言，这样的好时候可不怎么多。而且克里斯蒂亚诺也成功挺过了岳父岳母的调查。你这个时候最该去的就是曼彻斯特。” 顾北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英超，圣诞节，不放假…… “但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不能离开马德里，你说万一这期间出什么事怎么办……”顾北的胆子瞬间还给了老天爷。 萨拉啧了一声，像看外太空生物一样看了看顾北，“你就算这一年都不呆在马德里，我估计马德里也出不了什么事——只要，只要皇马有冠军进账，马德里甚至都不需要一个公关助理。赢球解决一切。”她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是个吹风机，弗格森爵士也不可能对着你来啊。英国绅士，你要相信他们的教养。” 顾北叹了口气，没说话。 萨拉不知道是觉得她可怜还是幸灾乐祸，凑过头去说：“你看，中国人说'报应'，你国家德比赛后那么折腾所有人，现在总要接受一下考验证明你对克里斯蒂亚诺是真爱不是吗？作为小公主永不分离的骑士，你难道不该勇往直前？” “可是，弗格森爵士很不喜欢维多利亚，你知道的……” 萨拉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弄得一头雾水，“所以？你又不是维多利亚……而且克里斯蒂亚诺在爵士心里的地位可比贝克汉姆高多了。” 顾北表示一言难尽，可能真的是报应。 弗格森爵士为什么不喜欢维多利亚？因为他认为维多利亚给他的好孩子带来了太多了商业活动，过度商业开发了贝克汉姆。 顾北是干嘛的呢？ 商业包装…… 这个是原则问题，顾北觉得自己如果真去了曼彻斯特未必能全身而退。 顾北叹了口气，有点不想再说这件事了。又看萨拉还在哒哒地敲手机，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有工作？” “本来没有，但现在突然抓到头条了。”萨拉干脆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屏幕转过去给顾北看。 【克里斯蒂亚诺圣诞前往曼彻斯特，疑带女友拜访爵士】 顾北：…… 直到坐上飞往曼彻斯特的飞机，顾北心中仍旧抱有幻想，“克里斯蒂亚诺，这件事你要不要再想想？” 克里斯蒂亚诺从空乘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一脸疑惑地扭头看看顾北，“我要再想想什么？” 顾北觉得直接说'我不想去见爵士啊啊啊啊啊啊'听起来有点不合适，毕竟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挺圆满地刚见完了自己的父母。哪怕仅仅是出于礼节，他此刻希望她陪他一起去见见对他意义深远的前教练，她也应该去。 可是她真的不想去，也不敢去啊…… “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面对爵士……” “哦，这没什么，爵士人非常好，虽然有点严厉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儿。”克里斯蒂亚诺笑眯眯地说，“你会喜欢他的，他也会喜欢你的。” 是吗？贝克汉姆被他的鞋砸中的时候未必这么觉得吧……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不行，要不然我现在跳下去吧，你觉得来得及吗？” 顾北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过于严肃忧郁，以至于克里斯蒂亚诺光顾着参观，都忘了把举起来的水放到嘴边。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顾北则只是忧伤的看着他，似乎真的在等他的答案。 两个小朋友谁都没说话，直到一分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里斯蒂亚诺笑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打翻在顾北腿上，“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啊，安全舱门怎么可能打开让你下去？” 顾北：……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一眼顾北，看她表情越发苦逼才充满了同情心的说：“没事的。爵士只是对娱乐圈的事不是很感兴趣，他觉得那个会影响球员的状态。你又没让我参与那些工作，他不会反感你的。” “是吗？那可真是一个好消息。”顾北的脸快皱成一团了。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下巴，终于产生了一种做人男朋友的意识，“你连主席先生都不害怕，为什么要怕弗格森爵士呢？他只是一个很好的老人。” 虽然都姓弗，但弗洛伦蒂诺和弗格森差远了好吗？你说过弗格森就像我的父亲，你说过弗洛伦蒂诺像吗？ 也许是感觉到继续这么胡扯下去也不会有进度条上的改变，顾北就干脆养精蓄锐等待最后的审判。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曼彻斯特某住宅内。 “……是克里斯带她来拜访你不是吗？”夫人问道。 老人对比了一下手头两个领结，又迟疑地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领带，“是的，但是你知道的，豪尔赫跟我说了，他说克里斯蒂亚诺这次是认真的，跟以前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模特不一样。说真的，我非常高兴一个好的球员身边站的不是一个……模特……” 夫人皱皱眉，“你对模特这个职业有太多偏见了亲爱的。我相信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聪明体面的工作者。” “好吧，歌手也不行。” “天啊，你要知道顾小姐原先可是一个艺人的宣传助理。你这样说，她可不会太高兴。”夫人并没有提及那个会让丈夫一听就生气的名字——而且说句老实话，她本人也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 弗格森爵士严肃地通过镜子看了看妻子，“你说到这个……你说她会不会像……她带坏他一样带坏克里斯蒂亚诺？如果她胆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他在代表了不同人的'他'和'她'上都采取重音，以确保夫人可以明确认识到他的代指。 “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位女士。”夫人安慰他，“我去看看他们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哦，也不知道顾小姐爱不爱吃炸鱼……”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第95章 顾北之前紧急给自己当年在爱丁堡认识的朋友打了电话，求助过见'年长苏格兰绅士'的穿衣禁忌。 然而对方除了哈哈大笑和'多穿点儿'之外并没提出任何建设性意见。 所以顾北今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穿了条过膝的小黑裙，外面加了一件长呢子外套。 她本以为对于一次被克里斯蒂亚诺定义为'便饭'的晚餐来说，自己这身打扮最起码是及格的，但当她看见一个三件套加温莎结的爵士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哭腔小声问克里斯蒂亚诺，“一顿便饭？”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鼻子，热情地表示要帮夫人去厨房看看餐前的汤。 “顾小姐，我们谈谈？”弗格森爵士笑着目送了克里斯蒂亚诺和自己夫人，然后收了笑容转脸对顾北说，“去我书房？” 根据一项毫无疑义的调查显示，无论成年还是儿童，最恐惧的一个词组就是'谈谈'——顾北现在终于感觉到这个调查的严肃性了。 然而事已至此，站在人家家的客厅，也轮不着顾北说什么'好不好'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自然的微笑，然后顺从地点点头。 她把大衣交给了过来的佣人，并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跟在弗格森爵士身后走向了他的书房。 老式的高大红木书架，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摞整齐的笔记本。没有手机、电脑，看不到任何电子产品的踪迹。和顾北在很多英国电视剧里看的中世纪或者18、19世纪绅士的书房相比，这里也许只差一根羽毛笔。 越这么想，弗格森爵士在顾北心里就越接近于一个…… 斯内普教授？ 也许是想象中的世界太悲情，所以当弗格森爵士单刀直入杀入主题的时候，顾北竟然意外地感觉这个世界带她不薄。 “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好孩子，顾小姐，虽然我只拥有了他六年，但毫无疑问他是我执教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至少是之一。”弗格森爵士在面对女士的时候的确还算是绅士，请顾北坐下后才开门见山表达自己的心声，“他的天赋和命运必将带他离开曼彻斯特，这一点我早已经默认。但我始终关心他，希望他能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从事业到妻子。” 顾北保持着微笑，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太熟悉这种口风了——我儿子吧，也不算特别好，反正就是全世界第一第二第三。以女朋友而论呢，英国女王地位够高但是太老、维密天使身材不错但是实在太瘦、米兰达可儿虽然漂亮但是太高，爱玛沃特森勉强算是刚刚好吧…… 尽管弗格森爵士说的比较委婉、文艺，但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 并没有。 “我也致力于给他最好的。”顾北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针锋相对，就只是面带笑容的简单表了一下态就闭嘴了。 但弗格森爵士这么多年执教英超豪门，什么样的球员、经纪人没接触过？尽管顾北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礼貌温柔一点，但她对他这句话的不满情绪，他还是能听得出来，“顾小姐，我无意冒犯一位年轻的小姐，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很爱克里斯蒂亚诺，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伤害他——无论是因为利用而伤害，还是因为抛弃而伤害。” 等等……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作为一个脑残粉到底多没信誉让你们觉得我随时可能跑路？我是一个脑残粉不是一个路人粉好吗？路人才跑，脑残只会抱紧大腿…… “我希望他能得到的全世界最好的妻子，而最好的定义就是最爱他。” 全世界谁最爱你罗？ 我我我啊！ “请您放心，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会产生分歧。”顾北觉得这是自己人生少数能做出来的稳定承诺了，“没有一个真正的信徒会背叛上帝，和自己的信仰。” 弗格森爵士的指尖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表情深沉的看着顾北。 这让顾北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并没说什么。 “这也是我的疑问，”弗格森爵士的语气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也许能确认一个女孩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忠诚对于他来说就已经算是几乎足够了——但还不完全，“顾小姐，你对他是追随，那他对你是否只是满足于追随呢？”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友好。 顾北觉得有点不公平，虽然克里斯蒂亚诺也面对了她父母的考察，但毫无疑问她父母的态度可以算是非常温和，而且考题也非常简单了。 最起码不像弗格森爵士，还考哲学问题？ “我们都是成年人，爵士。”顾北维护了自己的笑容，“虽然克里斯蒂亚诺心理年龄小一点，但他终究是成年人，他在体验成年人的某些感情的时候是没有障碍的——我更是如此。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慕，他也分得清什么是满足，什么是爱。” “那你有多爱他呢？”弗格森爵士还是一脸严肃，但不知不觉间，语气似乎已经出现了一点软化。 而对于顾北而言，这一点点软化就已经足够了。 “他比蜜糖更甜，比酒精更让人沉醉。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成年人比他更接近于孩子的天真，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单纯善良。他就像是上帝身边最年幼的天使，被保护因而纯洁，被爱宠所以娇纵但又不失乖巧。而我的愿望，就是他能永远如此——致力于他所爱的事业，然后不必受外界的苛责和诘难。” ……虽然是他希望的那种'爱'，但是现在的年轻小姐真是太不矜持了…… 弗格森爵士似乎让她说笑了，他笑着摇摇头，“之前穆里尼奥先生说他过几年还会回到英国，他跟你提过这件事吗？我的意思是，具体一点的内容。” 啥？ 这话题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快？ 顾北本来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结果分分钟结束战斗是什么意思？难道克里斯蒂亚诺的战五渣属性来自弗格森爵士吗？ “抱歉？” 弗格森爵士撇撇嘴一耸肩，“我们不是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吗？既然你们都是'成年人'，能分辨'成年人的感情'了，那我这个老头子还需要说什么吗？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是弗格森，又不是蒙太古伯爵【1】。” 他笑了起来。 再说，年纪大了的人牙口本来就不好，再听下去恐怕一口牙就全掉了…… “呃，谢谢您。”顾北试探着说了一句，“呃，您说到的穆里尼奥先生的事，是的，他之前的确对媒体也表示过这个意思。不过，具体的情况我想也许您可以问问门德斯先生。” 不要越俎代庖，不要越俎代庖，不要越俎代庖——重要的事说三百遍都不多。 “那就目的性太明显了不是吗？”弗格森爵士微笑着说，“请把这个当成一次八卦聊天吧。” 什么能八卦，什么不能八卦，界限是非常清楚的。弗格森爵士当然不会在自己年纪渐大、穆里尼奥刚刚有意英国的时候贸然接触门德斯——一旦让人把退休和接班人这两个词联系起来，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波澜。 而顾北则不同，她是跟着克里斯蒂亚诺来见长辈的，完全名正言顺的理由。 人就不能活得简单一点别那么追求效率吗？ 顾北想了一下——不说也不太好，毕竟以'抬联'而论，曼联还是很有自己的存在价值的。 所以她礼貌地表示自己还是需要跟门德斯先生汇报一下，而弗格森爵士显然也认可她的小心。 “所以你在等什么？”门德斯一开始显然不愿意在平安夜接工作电话，但作为一个拥有出色铜臭嗅觉的人，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价值，“不要说了，我亲爱的安。去告诉我们敬爱的爵士，'穆里尼奥先生只是有这样一种想法，他热爱英超，热爱那样的氛围，他把西甲当作自己的挑战。但就像所有的流浪者都会回家'……呃，这个比喻你自己再考虑一下，'他最爱的最终还是英国，他期待回归'——差不多就是这样，说得动听一点，弗格森爵士会喜欢一个爱英超的人的。” 顾北大概领会了一下精神，然后轻声问：“所以，曼联是一个候选吗？” “不是，目前为止，不是。”门德斯飞快地否认了，“万一何塞明年合同到期就想走怎么办？我看爵士下赛季结束还不会退休呢，所以不是。” 没有剧本的愚蠢人类，他怎么不会……他会呀！ 但总之谈判就是这样，无论可能性多大多小，对于卖家来说多一个买方竞争者从来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当顾北放下电话回到弗格森爵士面前的时候，她笑着说：“穆里尼奥先生很喜欢英国，但他和皇马还在合同期，而且他在马德里也还愉快，所以并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接下来期待的目的地。” “他是个有意思的人，而我总要退休。”弗格森爵士的言下之意并不委婉。 说到真爱，弗格森对曼联那绝对是满满的真诚。 顾北明知道穆里尼奥完全没想过去曼联的事，只把一腔热血都洒向切尔西，但还是克制了自己'剧透'的冲动，“穆里尼奥先生如果知道爵士的想法，一定会非常高兴。” “多做一手准备总没有坏处，就像穆里尼奥先生多一个潜在雇主也总没有坏处一样。我说的对吗？顾小姐。”弗格森爵士显然已经洞察了一切，“好了，我不该占用年轻的小姐太多时间，不然克里斯蒂亚诺可能要不高兴了。我们下去吧，我猜我夫人的汤也已经熬好了。你该尝尝这个，她很擅长奶油蘑菇浓汤。” 第96章 “让一位年轻小姐主动求婚似乎不是一个非常绅士的决定。” “不是很绅士，但是还是有必要的——即使我觉得这个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式的求婚。说真的，她给我买车似乎花了很大一笔钱，连个漂亮的戒指都没钱买了……我才不会戴着它订婚。” “那她给你戴的是什么戒指……庆祝圣诞节吗？” “……订金？也许吧。我想等欧冠冠军的时候，那将是皇马的第十个欧冠，那个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小声对弗格森爵士说了什么。 弗格森爵士听完后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手，“做你想做的。我会在苏格兰等你办'大事'。” 和弗格森爵士的见面非常圆满，因此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尽管没有阳光、海滩、棕榈树，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圣诞节还是足够完美了。 这种好心情一直保持到新年后的第一场国王杯比赛的开赛哨响。 是的，非常精准的可以定位于'开赛哨响'——因为接下来的45分钟对于任何一个和皇马有关的人来说都相当于一场噩梦。 “虽然按说这件事不能完全责怪克里斯蒂亚诺，但说实话，我觉得上半场被马拉加踢个2:0……全队人都该去死！”弗雷罗先生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以至于直接跑到第一排看台旁边，隔着护栏对着顾北怒喷全队，“至于穆里尼奥先生，之前他不是跟媒体说他想念英超吗？那就回他的切尔西吧！” 他的确会回切尔西，虽然并不是今天。 顾北默默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吐沫星子，很想要提醒弗雷罗先生自己是完全无辜的——她的主教练在联赛绝对领先、她的头牌刚刚拿完上赛季金靴且本赛季射手榜上也领先、她的后卫并没做错什么、她的队长……好吧，她的队长被射穿了两次…… 考虑到中场并不能进去更衣室直接打球员一顿，很多记者也都受到弗雷罗先生的启发，赶过来看顾北的热闹。 “我觉得弗雷罗先生说的有道理，这简直就是丢人显眼。”一直活在别人嘴里的费尔南多先生终于现身。他看看坐在自己身边趴在护栏上的顾北，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哪怕是巴萨半场2:0皇马，全队也应该去找把刀一人给自己一刀了。” 我，一个球员私人宣传助理，招你们惹你们了？ “穆里尼奥先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怎么解决？而且卡卡到底怎么回事？他和穆里尼奥先生谁出了问题？前金球奖得主今天为什么整整隐身45分钟？”桑德斯每当面对皇马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在某种程度上默默和弗雷罗先生站在一起。 我看着像队医吗？顾北不太懂他们。 “他们……没什么问题……至少就我所知没有。我亲爱的先生们，谁都有状态不如意的时候，我们还有半场比赛呢不是吗？再给穆里尼奥先生一点时间吧。” 毕竟你就算要换教练你也不能下半场就换…… 虽然顾北不知道穆里尼奥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怀疑落后两球惊天逆转的可能性，但考虑到除了最后一年四大皆空之外，穆里尼奥在职三年每条战线都还算成绩可以交差，而且'今年'的国王杯印象中也没有出大差错…… 顾北还是相信了穆里尼奥。 而穆里尼奥也没辜负顾北的信任。 皇马上演了惊天逆转——尽管！尽管这个逆转本来不该存在。 虽然是个好结果，但穆里尼奥半场结束连换三人，而三人之中还包含了卡卡这件事，还是让顾北感到了不安——太阳底下无新事，一样的剧本熟悉的套路，怎么看都必然会有个大新闻。 “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穆里尼奥在电话那头粗暴地打断了顾北，“但你不觉得今天已经超过了'最低标准线'的要求吗？他得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难道能在比赛的时候场边摆个金球退敌吗？” 顾北满怀心酸地看看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俱乐部工作人员，“不不不，我是想说……” “你有什么想说的？你的球员在圣诞节的时候玩玩闹闹、吃吃喝喝你管过吗？顾小姐，我必须提醒你，作为一个球员公关你最起码也该适当的劝说一下你的球员！” 穆里尼奥已经有最起码一年没叫过'顾小姐'了，如果这点还不能让顾北觉得不妥，那顾北也是时候该退休了。 然而问题在于，什么叫做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克里斯蒂亚诺在曼彻斯特跟爵爷吃饭，但结束之后很快就离开了曼彻斯特，随后的整个假期都没出现在镜头前——这还不够老实吗？但如果不是说克里斯蒂亚诺，那也许……是卡西？ 顾北并不敢打断发怒的穆里尼奥，她用肩膀夹着手机，陪着笑嗯嗯作答表示自己还在听，同时却拿出自己另外一个手机迅速查找卡西的新闻和萨拉的r更新。 卡西的社交账号在自己手上，他不可能在社交平台上做出任何缺心眼的举动。所以如果有哪个会被广为关注的r的更新会被联系到卡西，那无疑就是萨拉。 没有任何奇怪的新闻。 但萨拉的r却更新了一张聚会的照片，照片没拍到卡西，却致命的拍到了一堆啤酒瓶…… 是时候打死萨拉了。 顾北微笑着想。 “我简直想不通！一个职业球员，他到底脑子有什么问题？居然圣诞节的时候喝啤酒？！”穆里尼奥咆哮着——也不知道身边还有什么人，“今天第二个丢球，他责任巨大！难辞其咎！” 顾北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俱乐部工作人员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过身去低声说：“这是内部问题，先生，内部问题。我们可以私下里谈谈，不必闹到明面上。何况，这件事都还没有定论，酒瓶子放在那里也不一定是球员喝的。” “那里卡多呢？他也是内部问题吗？”穆里尼奥终于意识到'谨慎'这个词的存在价值，他看看周围，见法里亚等几个助教已经保证并没有记者靠近更衣室外的这个角落，忍不住自己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靠？” '变得这么可靠'的幕后英雄顾北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没理会他这句话，“他不是我们的内部问题，但是是您和主席先生之间的。主席先生不会希望您公开或者公开暗示指责卡卡。” “卖不卖是他是一回事，但您也许还是应该给主席先生一点面子。”顾北担心俱乐部工作人员听到这个部分，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并刻意走开了一步。 “我可以不直接提他的名字。”穆里尼奥认为自己做出了重大的让步，“但是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球员可以只接受表扬而拒绝所有的不满——就算是克里斯蒂亚诺，不也有人冲着他喊梅西吗？卡卡又不是第一天出来踢球，我说他两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我听您的。”顾北退了最后一步，“那么伊卡尔呢？” “交给你了，明天或者什么时候你跟伊卡尔谈谈。”穆里尼奥算是跟顾北达成了妥协。 顾北本来觉得这件事和卡西谈是不怎么必要的，毕竟她非常相信卡西的职业精神，也相信他不可能没谱到赛季中短假期喝酒。不过如果穆里尼奥会关注到这种边角料，那么说明他的控制癖似乎又严重了。 是啊，毕竟国王杯接下来一轮是要对阵巴萨的…… 但这最起码是明天上午才需要完成的工作，顾北眼下的第一要务是'穆里尼奥和前金球奖得主关系濒临崩溃'这个课题。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顾北考虑再三，直接在停车场堵住了弗雷罗先生和桑德斯。 “所以你是来截头条的吗？”弗雷罗先生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绝对不会交出来这个头条——穆里尼奥不是第一天跟卡卡有事了。” “皇马……” “皇马该干点活了。”弗雷罗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他们最近就是太顺了，所以这种比赛都能搞出这种动静来——马拉加是强队吗？不是！但他们上半场结束的居然2:0领先。安，你不知道，我的某个加泰罗尼亚人'朋友'特意给我打了电话'祝贺'。” 弗雷罗咬牙切齿地咬重了'朋友'和'祝贺'这两个词。 顾北摸了摸鼻子，觉得的确有点对不住弗雷罗，“所以你赛后给你的朋友打回去了吗？” “当然！”弗雷罗理所当然地说。 桑德斯看看一脸报复后的快感的弗雷罗，皱着眉又是叹气又是扶额，“这都不是重点，弗雷罗。”他转头对顾北温和地说：“《阿斯报》虽然是马德里地区的媒体，但如果这种所有媒体都报道的事我们却不提的话……这对于我们的公信力是一种打击。” “尽管你们并没有公信力？”弗雷罗补了一刀。 桑德斯的眉头一瞬间拧成了一条直线，似乎立刻就要发怒。 “不不不，实际上我并不是说希望你们跳过这条新闻。”顾北头疼起来，试图消弭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我只是希望我们能采取一个全新的角度。” 桑德斯瞪了弗雷罗一眼，但还是给了顾北一个面子，尽量温和地问：“你希望是什么角度？” “恨铁不成钢，穆里尼奥寄厚望于卡卡。” 桑德斯和弗雷罗互看了一眼：…… 第97章 【马卡报：穆里尼奥不满卡卡半场隐身，恨铁不成钢还是哀莫大于心死？】 【阿斯报：爱之深责之切，穆里尼奥的最爱竟是卡卡】 ：就……还好吧，穆里尼奥对卡卡说不上真爱，但也没有很讨厌。昨天可能就是比较失望吧，就像你班上一个好孩子次次考前三前五，结果今天突然考了倒数第三，然后你老师就觉得他疯了…… '现在各条线形势都好，千万别这个时候出事。' '克制一点吧，现在更衣室稳定最重要了，卡卡之前表现还都不错，别因为一次就又闹到不可开交。' '这赛季夺冠之后一切都好说，问题是现在先夺冠。' '穆里尼奥还是多爱爱克里斯蒂亚诺吧，我觉得昨晚他也需要一点爱的怒骂……' '全队都需要爱的怒骂，谢谢。' “先生。” 当第二天早上穆里尼奥提前到球场准备训练的时候，卡卡一看见他走进训练场就迅速抛下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卡西，跑过来跟穆里尼奥说话。 穆里尼奥看看他，并不准备就昨天在发布会上所说的话道歉或者什么的——就算卡卡愤怒地质问他，他也绝不低头。 绝不！这是原则问题。 “先生，昨天的事我非常抱歉。”上帝之子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45分钟，我对球队几乎毫无帮助，我真的非常抱歉。” 穆里尼奥一脸懵逼。 也许是怕好朋友被主教练欺负，本来还在远处玩盘带的克里斯蒂亚诺看穆里尼奥似乎一直没说话，就一脚踢开皮球，拉着虚情假意地假装试图防守他的卡西跑过来帮卡卡说话，“先生，里奇刚才一直在跟我说他看了新闻，您对他寄予了厚望，但是昨天他让您失望了。他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我昨天……难道不是骂了他吗？ '某些被我换下去的人，我本指望着在他身上为球队谋得更多贡献'——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文字理解都和我那个年代不一样了吗？ 也许是意识到了上司不可言说的理解障碍，法里亚无奈地凑到穆里尼奥耳边，小声说了阿斯和马卡的标题。 安……的确是干大事的…… 穆里尼奥心想。 “我的确非常失望，我简直没想到……”穆里尼奥本想继续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但当法里亚目的可疑地咳嗽了一声之后，他突然改口了，“我没想到你会那样，我真的气坏了。但是我很高兴我当时的那番话没造成误会——也许记者们偶尔也做点好事？” '如果卡卡今天想跟您谈谈的话，请跟他谈谈——尽可能的心平气和，尽可能的承认自己的心急败坏和失控。'——现在，穆里尼奥终于知道顾北今天一大早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卡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再次和穆里尼奥说了抱歉。 “我可能得跟豪尔赫谈谈给安加薪的事……”穆里尼奥看着跑开的卡卡，一脸梦幻，“我宁可打死安也不想把她送给瓜迪奥拉。” 克里斯蒂亚诺：…… “先生，其实我也有事和您说。”卡西跳过了所有顾北喜欢的铺垫、煽情、废话，“安告诉我了——啤酒瓶那件事。我想说的是，那天我并没跟萨拉在一起，我去和别的朋友一起看电影了。” 穆里尼奥收起了痴汉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卡西，并没有说话。 '穆里尼奥先生当然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像个痴汉一样去关心你身边的人。他为什么不关心皮克、不关心梅西也不关心……哦不，他还是有点关心瓜迪奥拉先生的。但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就是想说，他很关心你的事，所以当一看到你女朋友的聚会照片里出现一大堆空酒瓶的时候就炸了……'顾北昨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如是说。 卡西觉得顾北说的有道理，所以他站在这里跟穆里尼奥解释，“请您放心，我知道一个球员应该如何维护自己的身体，我绝不会那么放纵自己。” 卡西和顾北本来还商量了一大堆话来说服穆里尼奥，缓解他一年几度的德比战前狂躁症。 就连克里斯蒂亚诺都做好了打敲边鼓的准备。 然而事实上，穆里尼奥只是相当心平气和地看了看卡西，然后说：“好。” “他说……好？”当克里斯蒂亚诺结束当天的训练课回家把今天的事告诉顾北的时候，顾北显然觉得难以置信，“那后来呢？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克里斯蒂亚诺闻了闻今天刚送过来的个人品牌香水的小样，对于顾北的问题显得并不那么重视，“还能有什么？他说完这个就让我们去准备训练了。而我们，就按他说的做了——你说的，不要刺激他的焦虑症。” “那我们之前说好的，'请您不要太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保证赛季的表现'，还有，'我们对每一条战线的胜利都无比渴望，今年也许是我们的好机会去夺取不止一个冠军——我们都深知这一点'……这些，你们都没跟他说吗？” 克里斯蒂亚诺奇怪的看看顾北，摇摇头，“他不是表现得很理智很克制？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说这个？” 因为少年你们不懂什么叫做焦虑症啊！ 焦虑症看上去有时候和正常完全没区别，但实际上一旦发作起来就可以毁灭世界好吗？ 尤其是对穆里尼奥这种不焦虑的时候都可以给天捅个窟窿的人来说…… “不行，我得给伊卡尔打个电话，你们明天还得去跟穆里尼奥先生谈谈。”顾北当然记得今年是巴萨拿了国王杯，而下一场皇马又要面对巴萨。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下一场皇马在主场有可能要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场国王杯是对巴萨，你们这场比赛并不顺利，再加上伊卡尔的那张照片里有酒瓶子，我怕这会激发穆里尼奥先生的……破坏力。”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漫不经心，感觉自己的焦虑症也快被触发了，“你明天也得再跟穆里尼奥先生谈谈，考虑到我现在进不去训练场和更衣室了。不过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说，我现在先去给伊卡尔……” “好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伸胳膊搂过了顾北，顾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跌坐到了他怀里。她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又抱紧了一些，还把下巴直接放在了她肩上。 他的鼻尖轻轻点在顾北颈侧，像轻盈的羽毛一样缓缓地扫了几下。 “没什么大不了的，伊卡尔已经跟穆里尼奥先生说清楚了——那些空瓶子都和他没关系。而穆里尼奥先生也没再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你的第一份工作是我，现在他们反而占用你更多的时间了，我可不喜欢这个——再说，明明是你总跟我说不要在意巴萨和那个小个子，结果呢？你现在倒是喋喋不休起来。” 他惯用的古龙水的香气和个人品牌香水小样的香气纠缠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种特别、无形但又似乎无所不在的'克里斯蒂亚诺的空间'。 顾北感到自己完全被一种属于对方的东西包裹住了，沉浸在对方的气息中，浑身都沾满了对方的印记。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感觉，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软绵绵的，既不想逃脱也不想有那怕一丁点疏远。 但还好，这一刻她还记得自己的工作。她试图抵抗自己的本能，撑起身体离克里斯蒂亚诺远一点，“克里斯蒂亚诺，你先让我给伊卡尔打电话……我必须得跟他说这件事。我觉得穆里尼奥先生……” 我觉得穆里尼奥先生并不是认可了这个说法，他只是认为你们俩联手来糊弄他。而他的回答也不是认可，而是赌气。 至于我为什么喋喋不休？那是因为你们一夜之间都变得根本不在意他们了啊！你们这个队的人能不能中庸一点不那么走极端？要么一遇上就紧张得要死要活，要么就当人家是死的…… 然而顾北这番自认为逻辑通顺的话并没来得及说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触发了，突然轻轻咬了顾北的颈侧一口。 不疼，反倒像是某种含糊不清地粉红色暗示。 “嘶，你干什么？”顾北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两个。”克里斯蒂亚诺不再用牙齿触碰顾北的皮肤，但他的嘴唇仍然贴在顾北的脖子上不肯离开，这让顾北觉得自己那一小块皮肤烫的快要烧起来了。她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向前探了探身想要离开身后过于炙热的温度。 “什么两个？” 顾北急于转移克里斯蒂亚诺的注意力，并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两个男人的名字。”克里斯蒂亚诺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顾北按回了自己怀里，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你在我身上，却连续说了两个别的男人的名字。这可不太好，我的宣传小姐。” 他的手试探似地从顾北的腰往上走，呼吸声也渐渐粗重了起来。 顾北咬了咬嘴唇，试图做最后一搏，“克里斯蒂亚诺，天还没黑呢……” 马德里的阳光从克里斯蒂亚诺家客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照得屋里暖洋洋的却也让人格外不好意思起来。 撩汉归撩汉，大白天做这种不可言喻的事顾北真的干不来…… 克里斯蒂亚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克里斯被我妈妈带去她那里了，没人会回来。” 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终于受够了这种细致地功夫，手上的动作随着身体更明显的变化，而更加急切起来，“都好几天了，自从圣诞节结束以后。” 可是，她还有事没做。是……是关于谁的来着？ “到你卧室去。”顾北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所有的日常事务列表都在一秒钟之内被撕得粉碎。 第98章 美色误事啊美色误事。 事后再想起来那天的瞎折腾，顾北满心悲愤全都是这四个字拼出来的呐喊。 克里斯蒂亚诺那么一磨蹭，她把穆里尼奥的事就抛到了脑后。之后几天又被门德斯支使去给克里斯蒂亚诺挑个人品牌广告方案和女主，自然也就忘了这回事。 凡事有因必有果。 现在报应就来了。 “今天进行的国王杯比赛中，一年好几度的国家德比再次上演。而这次，巴萨终于报了自己在联赛中的一箭之仇，还给了皇马一个2:1。” “本场比赛中，克里斯蒂亚诺打进了皇马全场唯一一个进球——尽管输一个和输两个并没有本质区别。” “而本场比赛另一个引人注目之处则在于巴萨主教练瓜迪奥拉在赛前发布会上的一段讲话。他在回答媒体提问时表示，'我非常尊敬穆里尼奥，尽管我并不把这一点时常挂在嘴边——但我的确践行了这一点。比如，虽然我非常有野心，但至今还是没有动手和他抢他的定海神针。'” “而这段话也被普遍解读为瓜迪奥拉向巴萨高层施压，希望把克里斯蒂亚诺带到巴塞罗那。” “面对这种恐吓，穆里尼奥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说，'买人和买白菜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白菜不会挑选最适合自己的买主。'暗示克里斯蒂亚诺绝不会离开皇马。”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不会离开皇马，皇马在国王杯次回合比赛中也存在逆转巴萨的理论可能，但后防大将佩佩在比赛中恶意踩踏梅西的手的行为还是引发了巨大争议。哈维赛后直言无法想象如果佩佩是巴萨的球员会是什么景象。” 卡西看着穆里尼奥，穆里尼奥看着门德斯，门德斯看着佩佩，佩佩看着地毯，四个人谁都不说话。 顾北关了门德斯客厅里的电视，然后克里斯蒂亚诺首先打破了沉默，“真的要内部停赛吗？” “还没有结论。”门德斯虽然看上去不太高兴，但面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一贯的温和，“不过即使不内部停赛，西班牙足协也存在禁赛的可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道歉。”顾北看佩佩一个大老爷们儿头都不敢抬，也是觉得……活该，“尽量取得梅西先生那边的谅解，否则我们和他的关系也有可能破裂——因为迁怒。到时候走合同的话，就算我们能拿到一部分钱也可能面临和对方律师旷日持久的纠缠。” 门德斯认可了这个提议，“那就交给你了，亲爱的。先发个声明，然后跟梅西先生方面单独道歉。” 卡西始终沉着脸，但直到顾北走开去做善后，他才第一次开口，“主教练先生，现在我们该谈谈场上的事了。” 穆里尼奥皱着眉，他当然知道卡西要说什么，“你可以不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认为拉莫斯说的对，这场球我的战术安排让你们非常痛苦，对吗？你也认为防守反击让皇马蒙羞，皇马需要的是组织对攻？” 门德斯捂住了脸，“别，何塞，我们可以慢慢谈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 “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防止下回合在巴塞罗那颜面扫地！”卡西显然被穆里尼奥坚持的打法激怒了——当然，萨拉的照片门可能也是□□之一，因为他接下来就提到了这件事，“我们像囚犯一样被约束，甚至萨拉发一张照片都还需要再三向您解释，您不觉得您的控制欲太强了吗？更不必提这场奇奇怪怪的战术安排！” 门德斯拉了一把穆里尼奥，然后开始安抚被这场比赛折磨得不轻的卡西——好球员就是这样的，总有自己的想法，也总是自信。和一般球员不一样，他们总敢于发表意见，哪怕对面是久经考验的知名教练。 “伊卡尔，”门德斯说，“输球令人难以接受，但是现阶段我们最重要的是团结。也许团结不能带来一切美好的东西，但是不团结一定能摧毁一切我们本将得到的。输一场并不可怕，即使没得到国王杯也不可怕，我们还有联赛——联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而目前我们还有不小的优势。” 即使不高兴，卡西也还是住口了。 “伊卡尔，你是皇马的队长，如果还有什么是你需要做的，那也许就是帮着你的主教练维护他的威严。”穆里尼奥再次开口的时候似乎平静了一些，整个语音语调听上去也更像是准备'谈一谈'了。 不过他话里的内容可一点都不像是想要和什么人达成和解。 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也开始有些不满，但他选择看向门德斯而非自作主张地说什么。 门德斯内心十分感动。 “何塞，我们也得理解伊卡尔，一个队长即是更衣室的领袖，也是一个交流的桥梁。伊卡尔也有自己的难处。”门德斯高度紧张着，他深知自己必须保证这番话不会激怒任何一个在场人士，“你们的压力都是巨大的，但是只要你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那么我们也许就该静下来谈谈。” 穆里尼奥撇开头，看上去不打算接受协调。 就在场子要冷的时候，顾北低着头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走了回来了，“感谢梅西先生，他答应我并不会继续纠缠这件事，但这只是个人保证，他说如果俱乐部要采取措施——比如上诉足协——的话，他不会试图阻止。然后我刚刚也用佩佩的账号发了道歉声明，有人要看一下吗？”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坐在沙发上对峙的几个人，似乎并没察觉气氛不对劲。 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同时伸出了手。 顾北一挑眉，把手机递给了卡西。 克里斯蒂亚诺撅起了嘴。 '我得为今天在场上发生的事向梅西先生和足球这项运动本身道歉——我无法为自己寻找借口，这将会是我一生的污点。对不起。' 卡西把手机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同时问道：“为什么不说……比如求胜心切？” “那样很容易导致类似于'求胜就可以踩人吗'这种诘问，那就会引来第二轮热度。”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看完就拿回了手机，“而且也会让梅西先生那边认为我们完全没有诚意。所以，简单一点，别找借口就够了。” 卡西点点头，信任了专业人士。 门德斯在顾北耳边嘀咕了一番，拍拍顾北的肩膀。 然后就拉着卡西走了。 穆里尼奥难以置信地看看门德斯的背影，又看看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坐下的顾北，“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他是不是放弃和我们说话了？连豪尔赫都不跟我们说话了？” 顾北赞赏了这种自知之明。 “先生，我能问问您，您打算如何应对下一回合比赛的吗？”顾北嘴上说着这件事，但眼睛却在看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克里斯蒂亚诺，“累了吗？要不要先回家？”她小声问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懒洋洋地摇摇头，靠着顾北的肩膀又打了个哈欠。 顾北亲了亲他的额角，手指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那我们谈完我就陪你回去，再等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佩佩虽然明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做错了事，没资格甩脸子撂挑子，但看了这么一会儿还是忍无可忍抓起放在客厅桌上的车钥匙，飞快地说了一句，“我今晚很抱歉我先回家反省了。” 穆里尼奥：……带我走啊…… “先生？” 顾北并不在意佩佩离开，只是叫了穆里尼奥一声希望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当然是调整一下战术安排——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套战术既然不行就换掉。”穆里尼奥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不过说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我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先坐起来？” 顾北责备地看了穆里尼奥一眼，“先生，克里斯蒂亚诺跑了九十分钟。” 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不是站了九十分钟吗？穆里尼奥愤愤不平地想。 “不过，您既然愿意调整战术，刚才又为什么和伊卡尔吵架呢？”顾北看上去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循循善诱、温和稳重——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此刻不执意cos树袋熊的话，这个形象也许更具有说服力。 “我自愿和我被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穆里尼奥说。 “其实也许您不需要被迫同意，您可以直接告诉伊卡尔，您是有改变的打算的。”顾北温声说，“伊卡尔只是担心您不愿意改变，而并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穆里尼奥并没有反驳顾北的话，但显然也不是要认可的意思，“伊卡尔质疑了我，跟拉莫斯他们一起。” 顾北一下子没听明白，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关键了，“那如果他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您愿意和他达成公开的和解吗？毕竟，我们还有半个赛季要度过，三条战线也都还没有出局——我们真的不可以这个时候闹出不合。” “那就要看你怎么来形容'和解'这个举动了。”穆里尼奥瞪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克里斯蒂亚诺，“体面的话，我会接受。” “'卡西顾全大局主动沟通，穆里尼奥打开心门推心置腹'、'穆里尼奥为求胜利约谈队长，卡西不遗余力全力辅佐'。您喜欢哪个？” 穆里尼奥仔细考虑了一番，“第二个。就按第二个写吧。” 顾北笑着答应了，“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萨拉那张照片的——先生，伊卡尔是个自律的人，他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状态保持，也不利于皇马成绩的事的。这个，您真的可以相信他。” 穆里尼奥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但听到顾北再次提到这个，却停住了脚步，“安，其实我一直以为这个正式的解释会来得更早一点，但是说老实话，我很失望，你们看上去都并不在意这件事。尽管实际上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毕竟，我需要知道我的队长对于圣诞节后就是国家德比这件事的重要性有一定的认识。” “我是打算跟您谈谈的，但是……”顾北今晚第一次表现出了一些心虚，“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我很抱歉我忽视了它。” 穆里尼奥迟钝的看看顾北，又看看听见这句话后突然坐起来，一脸不好意思的克里斯蒂亚诺。 “哦，该死！”穆里尼奥意识到了什么，怒吼道。 第99章 【每日体育报：瓜迪奥拉不追罗纳尔多，真正目标在其宣传助理】 【马卡：穆里尼奥赛后与卡西长谈，失败让皇马更团结】 【阿斯：卡西拒绝内讧，接受穆里尼奥约谈】 ：马卡和阿斯这么明事理不惹事我心甚慰啊，至于每日体育报……看见这个报社名你们到底还对他的消息的真实性有什么无谓的期待？不追球星追助理，顾北难道能上场抢断助攻进球？真那么喜欢梅罗同队，有本事把梅西卖给皇马啊。 '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吧？' '然后在明年金球奖颁奖之前，克里斯蒂亚诺掐死了梅西？' '他不会的，不然顾北会掐死他。' '不过我还是有点相信每日体育报这个报道的，毕竟，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要扰乱军心的话，肯定是编克里斯蒂亚诺出走啊。就像博主说的，顾北又不能上场。' '天真……今天早上阿斯报收到一张图片，是克里斯蒂亚诺整个人靠在顾北身上，拍照地点据知情人士分辨应该是门德斯家里。但你们知道这件事最可怕的是什么吗？答：发件人邮箱显示的是穆里尼奥。' '替楼上我这位不知名的同事补充翻译一下，我们主编看见这张照片之后跟我们开了半个小时的会分析，如果瓜迪奥拉买走顾北，克里斯蒂亚诺会不会打包一起走。' '一个疑问：穆里尼奥干嘛自己爆料还用了自己的邮箱？' '这有什么？我一个朋友是马卡的，她说当初顾北还在更衣室出入的时候，每天都想烧死她……至于自己的邮箱……楼上的意思是，穆里尼奥还知道小号的重要性？' 穆里尼奥本来是不知道小号的重要性的，但当门德斯打电话过来360度无死角地喷完他之后，他终于知道了。 【阿斯：穆里尼奥主动爆料，克里斯蒂亚诺和女友不可言喻的瞬间】 顾北：……听起来不是什么严肃的《阿斯报》…… “那现在撤回还有用吗？”穆里尼奥也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没走脑子，把自己的球队塑造成一个……这种形象的确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气坏了，真的，他不能接受就连顾北也被克里斯蒂亚诺的胡闹带得忘了正经事。 “没用了。”门德面带微笑，啪地挂了电话。 “你继续说，安。”门德斯虽然觉得穆里尼奥这个岁数了还玩八卦这件事不太体面，但既然这件事不能造成任何实际上的伤害，他骂过一通之后也就放下了，“你说……你今天早上收到了什么？” “一份请柬，先生。”顾北作为八卦中人，很早就有八卦者难免被八的觉悟，对待这件事倒也十分平静——又不是偷|情，没什么好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来自瓜迪奥拉先生的生日派对请柬。” 门德斯内心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浇灭了。 瓜迪奥拉可能不是恶意，他可能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示好心理，想要再次表达一下自己对于顾北的喜爱。又或者，他只是热情爱交朋友，希望在马德里多一个可以打招呼的伙伴…… 算了…… 门德斯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这不是看好戏是什么？ 如果顾北不去，那瓜迪奥拉有可能不会再有跟他们合作的想法——门德斯舍不得这个客户。 但如果去，又是打穆里尼奥的脸——门德斯也一样为难。 里外里总之是门德斯难受。 “那你给他打包一份礼物吧……虽然不好去，但心意还是要尽到。”门德斯想了想，到底还是真舍不得瓜迪奥拉。 “好。”顾北笑着说，“那我们送他什么呢？” 给男性朋友、长辈、上司、工作伙伴送礼物是顾北十几二十年来一直没学会的一门课。她跟着温九的时候还好，温九这个人绢狂，但又出身好，从来都是别人给他礼物，不需要他吩咐身边人给别人准备。好不容易有个哥哥，偏偏他对哥哥的情分还属于圣诞节也只送一张纸巾那种——所以顾北也没什么机会实习给陌生男人准备礼物。 门德斯也很迟疑。 他给男性朋友准备礼物，无外乎是车、表、男士珠宝。但年轻女孩该如何通过礼物控制自己和一个潜在男性客户的距离，是一个他不擅长的领域。 送错礼物，是一个比绝交还可怕的事情。 “那就送一瓶酒吧。”门德斯支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最后才琢磨出这么一个不容易出错的礼物，“呃，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瓶，以你的名义上送到巴塞罗那吧，你不用管了。” 我也没想管……有钱人的爱好我哪儿懂……顾北虽然这么吐槽着，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虽然过去了，那万一以后再有呢？总不好总是不懂，“先生，其实我之前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之前忙着别的一直没来得及跟您提。我之前跟着艺人做宣传，都是外围的日常工作。但现在……业务范围？有所不同，我想请个假去学习一些东西，以防有需要的时候。” 门德斯的确没想过这件事。 顾北说的很有道理，她在马德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宣传助理，而且在二人达成协议的她的未来规划中，她的日常也绝不仅仅是写写新闻稿、软文。 既然如此她就必须重新设计、定位自己的形象。 顾北擅长设计偶像，也知道如何设计自己。知道每一个阶段她该是什么样的人——而这也正是门德斯最喜欢的一点。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顾北说要请假，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在未来一段时间不打算工作，甚至可能不打算留在马德里。这对于门德斯来说并不是利好消息。 他，一个不想再被几个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岁的小孩伤害的boy，必须得让顾北留下来继续维持马德里的和平。 “我可以给你找相关领域最好的老师，到马德里来给你上课。”门德斯单刀直入，直接强调了'到马德里'这个关键词。 顾北显得有点犹豫。 门德斯当然知道顾北除了想要上课之外，其实还想要休假，毕竟去年一整年，她几乎都没有真正的休假过——好不容易过个圣诞节，还不是遇上伊莲娜绯闻就是被弗格森爵士探底。 工作不怕一时累身，就怕一直累心。 这要是放在一年前其实也没什么，门德斯让顾北加班顾北愿不愿意也不敢说不愿意。但现在不同了，人家也是知名人士，真逼紧了，她要是跟着瓜迪奥拉双宿双飞再带走梅西的合同，他就真鸡飞蛋打了。 “这件事你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过了吗？”门德斯不好意思再继续拒绝顾北，只好曲线救国，从克里斯蒂亚诺那边入手。 顾北要是说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了，那门德斯就只好选择死亡了。 “他知道。”顾北说，“他也同意。” 该通情达理的时候不通情达理，不该通情达理的时候就知道胡来——门德斯内心充满了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唾弃。 “国王杯次回合打完再走……”门德斯现在仅剩下一个借口了。 而这一条，顾北欣然同意了——很显然，顾北也知道只要皇马遇到巴萨就必然出动静。而现在既然他们有了梅西，那么事情就势必会变得更复杂一点。 “所以，你就这么屈服了？”当中午结束训练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穆里尼奥对门德斯的通情达理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克里斯蒂亚诺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毫无意义的决定？安为什么需要浪费时间学那些虚情假意的'上流社会'的垃圾？” 门德斯听见穆里尼奥在电话那头这样问克里斯蒂亚诺。 出于手机有限的收音能力，门德斯并没听见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当手机那头能收到的一点点声音停止之后，穆里尼奥也有最起码半分钟没说话。 “何塞，克里斯蒂亚诺说什么了吗？”门德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穆里尼奥沉默。 '安从来不自作主张的替我选择，也从不自以为是的认为什么就是对我好的。她不习惯向别人求助，但因为我提出来了，所以她还是改了。我没怎么在各种场合说我爱她，但她也从来不要求。' 穆里尼奥转述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咆哮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他们是觉得没有直接说我爱你就是亏待对方了吗？他做的奇奇怪怪、伤害别人的事还少吗？” 门德斯深以为然，“然后呢？他还说什么了？” '所以她现在只是想要做一件小事，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她只是暂时离开，这没什么——我知道她总会回来的。她注定是我的。' “说到这儿，他居然还露出一个挺害羞的表情。”穆里尼奥捂住自己的脸，从鼻子里发出巨大的叹息声，“豪尔赫，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哪部分？” “就是……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说走就走，那也可能是安而不是克里斯蒂亚诺……这个部分。” 第100章 幸好我让安留下了——国王杯第二回合结束后，门德斯如是说。 以生死相随而论，巴萨和皇马一旦比赛是绝不可能不搞出点动静的，但以动静而论，这次平局引起的动静显然太大了…… 穆里尼奥被罚下，佩佩在球员通道指着裁判鼻子破口大骂，制止无果…… 在佩佩作死成功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和卡西彻底被激怒了，他们直接扑了过去，像张牙舞爪的狮子一样试图向裁判发泄自己的怒火。 “你们是不是会和巴萨一起庆祝？”卡西怒吼着，五官都被怒火烧到变形，“告诉我！阻止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克里斯蒂亚诺满肚子的脏话在第一个字吐出来之后就被原本在拉扯其他队员的助教们注意到了，他们立刻抛下了其他人，有志一同地扑向了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并不管不顾地捂住了他们的嘴——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已经够糟糕了，如果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也被禁赛，那也许这上半个赛季就前功尽弃了也不一定。 “上帝啊！先生，您不来阻止一下他们吗？”法里亚于百忙之中对一脸漠然地站在一边的穆里尼奥喊道。 “你忘了吗？我亲爱的法里亚，他们已经终止了我作为主教练的职能，所以很抱歉，他们被攻击的时候，我无所适从。” 法里亚：……说到做爸爸，今晚我可以算是你们祖宗…… “**”，法里亚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绝望地说：“要是顾小姐在就好了。” 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如醍醐灌顶，立刻跑了。 也对。 最起码，最起码要来个人把这两位大爷安抚住。 “你快去吧，我亲爱的小姐。”弗洛伦蒂诺听到工作人员说完情况后，看着诺坎普的草皮，面无表情的对之前坐在自己附近的顾北说，“我们的愿望是一致的，我们都不希望皇马的球员和教练在头条上挂一个月。” 这个时候，不是讨论顾北的权限的时候。何况弗洛伦蒂诺也已经过了那个一门心思讨厌顾北的年代了，他现在如果有机会，倒是很愿意让顾北沾上更多皇马的烙印。 “顺便告诉何塞，我们亲爱的主教练，我永远支持他。”弗洛伦蒂诺看了一眼巴萨的主席，“支持他在西甲取得和在葡超、意甲、英超一样伟大的成就。” 顾北瞄了一眼巴萨的主席，懒得管他们相爱相杀。 当顾北赶到更衣室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完毕，只有一个穆里尼奥在更衣室外面转圈，其他几个助教一半在屋内防止球员搞事，一半则在门口防止穆里尼奥搞事。 '辛苦。'顾北给了心力交瘁不太想活的法里亚一个这样的眼神。 “我不会接受任何采访。你不用试图说服我，没有用。”穆里尼奥看着顾北，说不上是平静还是失望，“除了裁判，今天一切都很完美了。” 顾北对于不是自家人做的事一点儿都不关心。 “裁判的工作是裁判的……”顾北试图把自己这个观点安利给穆里尼奥。然而穆里尼奥看上去完全不打算接受，他甚至背过身去拒绝看顾北，“你不用试着说服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参加赛后发布会。也不会允许我的球员接受任何采访——如果他还想做我的球员的话。” 顾北皱皱眉。 还好这句话并没有记者或者球员听见，否则实在太容易惹出麻烦了。 “先生，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都是受害者。”顾北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但是如果您拒绝采访，拒绝做大众希望、要求您做的事，那反而会变成我们的麻烦。公众喜欢什么？公众喜欢一个维护、爱护自己队员的主教练，也喜欢一个义愤填膺却因为不可言喻的理由无法说出心声的悲剧英雄。截止到目前为止，您都做得很好，一切都对我们还算有利。” 她停了下来。 穆里尼奥果然挑起眉，转过头来看着她。 顾北给自己点了个赞。 “您接下来只需要走到记者面前，用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那种饱满的感情状态，对记者说，'我甚至无法保护我的球员，这让我觉得难以忍受'。然后，伊卡尔……谁能帮我把伊卡尔叫出来？”顾北说到这才意识到另一个男主角不在。 法里亚立刻跑进去把卡西拉了出来。 “好的，伊卡尔。”顾北笑眯眯地说，“穆里尼奥先生说他打算跟媒体说，他无法接受自己无力保护球员。” 穆里尼奥：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这件事不怪主教练先生！”卡西即使上过一百次当、又看穆里尼奥上过一百次当，也还是逃不过顾北的'演技小课堂'，“这件事谁都想不到！在这件事上，我相信全队都是无条件支持穆里尼奥先生的！” “对，我觉得这个可以——伊卡尔，你真是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说法呢？”顾北诚恳地打了个响指，赞美了卡西的机智，“那太好了，现在，还需要我护送你们去发布会会场吗？” 卡西和穆里尼奥面面相觑。 '为什么不提醒我这是小课堂？' '瓜迪奥拉还在隔壁，你记得吗？' '……' 二人互相瞪了一会儿，然后收了脑电波通话，默默跟着早就等在远处的工作人员去了会场。 “太好了，”法里亚看上去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圆满解决了。真是麻烦你……” “不，亲爱的先生，还没有呢。”顾北面带微笑，但看起来并不温暖，“佩佩呢？我想跟他谈谈。” 伯纳乌踩梅西，诺坎普喷裁判，你哪里跟我过不去？ 顾北本来是打算这样怒喷佩佩一顿然后再去看组员们给各家网站准备的稿子，但显然有些人不打算支持顾北的时间表——她安排给梅西的助理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去停车场见面。 当然是出于梅西的要求。 顾北理应回绝，毕竟她在这里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而且巴萨和皇马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冲突，她现在出现在梅西身边，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梅西毕竟也是她的雇主，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职业规矩，她都得过去。 何况梅西显然也意识到顾北这个时间不适合出现在和巴萨其他人距离过近的地方，所以特地约在了停车场——这已经非常照顾顾北了。 “梅西先生。” 月光有些暗淡，梅西穿着一件有点宽大的灰色帽衫靠在自己那辆黑色的法拉利上，整个人似乎都被笼罩在阴影下。当离开球场的时候，阿根廷小个子似乎一瞬间就从自带光环的万人中央，变成了一个叼着柠檬味棒棒糖的普通年轻人。 不惊艳，不强壮，不爱多说话，泯然众人。 梅西笑着向顾北问好。 “顾小姐，今晚的事，你告诉了穆里尼奥先生该怎么做，那我呢？”他接下去问，“我并无法对此保持沉默——总会有人追问我。而你的助理，似乎并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顾北看了他一会儿，所答非所问，“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梅西先生，你身边的人是如何看待我替佩佩道歉的事呢？” “顾小姐。”梅西的声音很温和，极少有像克里斯蒂亚诺那样充满活力的时候，“其实我父亲他们对于你替佩佩道歉这件事不是非常满意。” 顾北没说话。 梅西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月光下，顾北看见那只白皙的手上似乎还有清晰的伤痕，“他不愿意我轻易松口，但我并不想纠缠这个。所以，别人的意见我并不关心，你可以放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么做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是吗？”顾北保持了微笑。 梅西抬头看了看顾北，脸上带着轻微的惊讶，“是的，顾小姐。” 他并没有问顾北怎么知道，因为直接告诉他，他并不需要这么做——尽管梅西并不喜欢说话，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够聪明。 “在足球这个领域，我得到的东西已经超越无数人一生所得。如果还有什么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乏味，那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了。”梅西的情绪并没有更多的起伏，“克里斯蒂亚诺也许并不喜欢我，但我很珍惜他。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走很远。” ……这话真气人…… “巴萨和皇马，我和克里斯蒂亚诺。”梅西说，“我们之间都不必有任何其他人。我们将一起开始这段旅程，也将一起结束。我不想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与足球本身无关的事横亘在我们中间——包括佩佩，包括任何他的朋友。我们之间即使是仇恨也必须与足球有关。”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就请这么对《每日体育报》和所有媒体说吧。”顾北的声音也柔和起来，“您做的已经非常好了，不需要我再告诉您什么。” “那么克里斯蒂亚诺呢？” “克里斯蒂亚诺就像个孩子。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梅西笑了起来，眼角堆积起细细的纹，“听说你要去休假了，旅途愉快，顾小姐。再见。” “梅西先生，”顾北看着梅西拉开车门，却忍不住叫住了他，“我一直在想，怎样才算两个男人之间的尊重。直到刚才，我突然有了答案。” 梅西并没急着离开，他扶着打开的车门，笑着看着她，“那么你的答案是？” “手刃。” an：里奥说，我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不该有任何超越足球的恩怨。伟大的对手之间本来就该是最纯粹的，里奥尊重罗纳尔多，也希望隔壁家球迷尊重我们的小狮子。 第101章 国王杯结束之后顾北又多留了一天，等确定不太可能发生控制之外的事之后，简单跟组员交接了一下就离开了西班牙。 虽说是要上课，但毕竟不是一天上到晚——又不是高三生。加上彻底摆脱了大龄巨婴们，顾北彻底开始了一段有课上课没课瞎晃的游手好闲时光。 而这种生活带来的副加效果就是她的r爆发似的疯狂更新各种风景图——就像一个驴友安利博客一样。 而为了防止手滑造成不可预计的严重后果，顾北在r登陆界面删除了boom和克里斯蒂亚诺他们几个的信息，重新添加了自己的私人推。 bao_gu：古罗马斗兽场，和一对刻着斗兽场景的银杯。 bao_gu：在威尼斯看上一个面具，一百欧……心疼钱包到窒息。 bao_gu：到了普罗旺斯，然而并没能看到薰衣草，来早了…… bao_gu：买了包玉米粒喂鸽子，没忍住自己尝了一粒……忏悔…… bao_gu：在里约街头，迷了路吃着爆米花……天还下着大雨，这雨今天还能不能停了？ '既没有自己的照片，也没有看球和八卦……休假也不能这样吧……' 'boom没有更新，球员和教练的r也都挺尸，唯一正在光速更新的还是个旅游的……天啊，如果不是还有比赛，我都要以为皇马就地解散了。' '说起boom，我更伤心了。平时看她吹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腻，她不吹了，我好想她。' '我一个朋友专门走皇马，她很贱的跟我说，好怀念顾北满世界表白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光……我说我也是……' '买定离手，克里斯蒂亚诺生日快到了，你们猜顾北会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她自己，这还用说吗？' '做一个严肃的人有那么难吗……我也觉得会是她自己。' 门德斯看看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百无聊赖地晃了晃盛红酒的高脚杯，和同样无所事事的卡西碰了杯。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我知道国王杯输球了，但是都过了快半个月了，就算是心灵服丧期也该到时限了吧？”门德斯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红酒，“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干坐着，并不像是给你过生日吗？” 科恩特朗表示门德斯说的很对。 “克里斯蒂亚诺，”萨拉也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奇怪，“呃，安还没回马德里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顾北没回马德里给克里斯蒂亚诺过生日，这件事本来就很严重了，不过好在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不说，他们也可以假装没发现。 直到现在，他们可能装不下去了。 但是好在克里斯蒂亚诺并没表现的让大家太为难。他只是扁扁嘴，“她昨天去巴西玩了，你们没看见她的r吗？” “没有，毕竟我们是些被她没收了账号的人……”卡西嫌弃地把苹果汁放在桌子上，挑了块看上去比较顺眼的蓝莓甜饼吃，“但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看见'她的r的？” 桌边一圈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太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顾北区别待遇地给过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小号——不过后来又没收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克里斯蒂亚诺用来看r的这个账号是彻底'非法'的。 顾北盖章验收的唯一好宝宝克里斯蒂亚诺居然背着她开了个小号——这大概是乏味生活中少数的趣味点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的确有些窘迫，“呃……不是，我只是……”他想不出说辞，只好一摊手干脆耍赖，“好吧，我弄了一个账号。但我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它四处看看，一条更新都没发过。也没关注任何人。” “包括安？”萨拉将信将疑。 “当然，我又不是傻，万一被她发现怎么办……我甚至没给她点过赞也没评论过。”克里斯蒂亚诺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的小心谨慎。 但几位女朋友们同时露出了一个皱眉耸鼻子撇嘴的表情，含义难以言喻，“呃，但你不觉得你这样像一个……偷窥狂吗？”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拒绝跟她们交流。 “所以，她去巴西玩跟她不回马德里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最近屡屡犯错的佩佩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有，你们都忘了吗？今天是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日，但是也是内马尔先生的生日。于是我拜托安推迟了去巴西旅行的日程，改在这两天去，顺便给他带了份礼物，而热情地年轻绅士则邀请安共进午餐——所以，她今晚才能回来。”门德斯替克里斯蒂亚诺解释了前因后果。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看上去有点恹恹的——显然，女朋友陪其他同天过生日的男的吃午饭这件事，对他并非没有影响。 一个男孩很难对女朋友当面给其他男孩祝贺生日无动于衷，尤其是当他们的生日在同一天的时候。 但很快，克里斯蒂亚诺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尽管他看上去还是有点不自在，“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自愿的。” ……非常神奇的自我安慰疗法…… 而一贯纵容克里斯蒂亚诺的门德斯这次也毫不手软，“是的，克里斯蒂亚诺，安当然不是自愿的。” 科恩特朗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花生糖，以避免不必要的开口。 “……哦，我看见了你那辆新车，”卡西试图扭转对他们身心健康不利的局面，“你为什么要买一辆橘红色的兰博基尼？虽然他们坚称那是红色，但我觉得看起来还是有点……少女？” 被叫来填充'女友不在的空白时段'的其他几个人恶意地点点头，纷纷重复了一下'少女'这个词。 “可是挺好看的不是吗？”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没受到影响，“哦对，我觉得安挺喜欢这个颜色的。” 为什么说什么话题都能绕回来？其他几个人玩着杯子不想加入话题。 但是看上去克里斯蒂亚诺并不受他们这种冷漠态度的影响，继续兴致|勃勃地说：“你们看到过吗？她有一瓶指甲油是橘红色的，有一支……也有可能是好几支口红也是橘红色，甚至还有一个橘红色的包。” “克里斯蒂亚诺，那个颜色不是橘红——我说那个口红。”科恩特朗的女友说。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有点疑惑，开始努力回忆那支口红，未果，只好虚心求教，“那是什么？我以为我没记错？” “是南瓜橘！克里斯蒂亚诺！”萨拉忍无可忍地说，“橘红是橘红，南瓜橘是另外一种颜色！” 全体男士陷入了另一种深深的忧伤无法自拔。 “……好吧……南瓜橘就南瓜橘吧……”克里斯蒂亚诺不和女人争辩口红，“反正就是这个颜色，我在想，如果安涂了那个颜色的指甲油、口红，背那个包，再开这辆车……” “那身上的配色就太单一了，会非常难看。”门德斯太太看了一眼丈夫，凉凉地讽刺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撅起了嘴。 '虽然非常愚蠢，也完全不具备审美，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只会把你的银行|卡丢给我，然后虚情假意的说，哦亲爱的，随便买点什么你喜欢的吧。'门德斯太太内心的小剧场里如此演绎着愤怒的独角戏。 门德斯摸摸鼻子——他看上去接收了讯号。 萨拉和另外两位女友团成员也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看看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傻一点，但是好歹做了点儿什么！' 卡西决心下次射门练习的时候扑掉克里斯蒂亚诺每一个球、科恩特朗和佩佩则决意一定要在分组对抗的时候分到另外一组，放铲克里斯蒂亚诺。 而门德斯？ 门德斯想给巴萨打个电话，'你好亲爱的们，你们需要另外一个金球奖得主来凑成一个站在场上的时候，两大前锋就必须死一个的传奇阵容吗？' 总得做点什么来制止他。 他们这样想。 “不过，你为什么想要给安买这个？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吗？”门德斯和颜悦色的问道——上帝保佑全世界的男人，希望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的答案是'安想要这个，所以我就给她买了'。 虽然也不算拯救世界，但总比自觉主动去买这种答案好多了。 “哦，我就是想买辆车，然后在网上就正好看见了这款新车，恰好就是这个颜色。”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还在想门德斯太太所说的配色问题，因此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她上次给我买车的时候说红色她也可以开。但那毕竟是她给我买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让她开我买的车。呃，我说明白了吗？” 非常愚蠢的初中生恋爱观：让对方浑身上下都充满我的烙印——说老实话，这年头的初中生都不一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门德斯放弃了自我救赎，干脆转过脸去跟卡西说话，不看自己太太。 他现在终于知道，借口'主教练在场下不该和球员太亲密'而拒绝过来的穆里尼奥有多明智了。 “都现在了，安还没到吗？”克里斯蒂亚诺并没理会门德斯们都低气压，只是有点焦躁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五点了，安说她的航班4:50就能到马德里。” 萨拉喝了口红酒，为了大家的心情考虑还是安抚了克里斯蒂亚诺，“巴西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在下大雨，也许是航班延误了一会儿。” 她这句话才说完，克里斯蒂亚诺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安！” 克里斯蒂亚诺欢呼了一声。 “你到马德里了吗？见到司机先生了吗？我们都在……”克里斯蒂亚诺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你说什么？今天的航班都取消了？” 克里斯蒂亚诺显得很失落，“没关系……这也是没想到的事，那你已经叫到车了吗？酒店远不远？” 几个旁观群众百无聊赖的互相碰了杯——为不用亲眼目睹两个人秀恩爱。 “不，真的没关系，你不来给我过生日也完全没关系。”克里斯蒂亚诺眼眶都红了，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换了鞋走出房子。 “他是要哭还是……”佩佩这句话还没问完，就得到了答案。 仅仅几秒钟之后，他们就听见克里斯蒂亚诺那辆新车发出持续不断地凄厉的警报声。 第102章 早知道我就不搞这种幺蛾子，找个别人给内马尔送礼物了——门德斯如是说。 当顾北听说克里斯蒂亚诺一生气把自己新买的车划烂了之后，内心十分伤痛，但为了表明诚意还是自己掏了修车钱，并拿着账单去找了门德斯。 门德斯给她报销了99%，以表明自己在这件事中的过错比例。 “但是最终让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委屈的还是你。”门德斯捂紧了自己的钱包，给顾北解释为什么要她出1%的钱，“你该去安慰他，不要再跟我要修理费了！” “情人节给你一个惊喜。”顾北最终用这个保证暂时安抚了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哦对了，伊卡尔跟我说你开了一个小号？”顾北掌心向上，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克里斯蒂亚诺不要狡辩、不要瞎来。 克里斯蒂亚诺墙裂反对了这个要求，“我没有关注任何人，没有任何更新，也没有点赞和评论！我为什么不能留着它！你划烂了我的新车，还要没收我的账号？” 顾北被这种倒打一耙搞得有点懵。 “我划烂了你的新车？你的意思是，我从巴西伸过手来拿着一把车钥匙划了你的车？” 蔡依林有首歌叫什么来着？ 哦，对，《马德里不思议》——全马德里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有区别吗？”克里斯蒂亚诺为了保护自己的账号，甚至不惜跳上了沙发，居高临下地增加自己的气势值，“你伤害了我，现在还要提要求？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顾北一手叉着腰一手摸摸下巴，“不对……那你也不能拿着那个账号……” “我拿着有什么风险吗？没有！我只是看看，根本不会说话！”克里斯蒂亚诺强调着，“你根本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就连一个r账号你都不给我！” “……”顾北想想人家生日都被自己搅和了，也不好意思再叨叨，心虚之余就做出了一个日后让自己捶胸顿足的决定，“好吧……那你拿着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vs顾北：克里斯蒂亚诺大获全胜。 为了防止发生不测，克里斯蒂亚诺特地在2月13那天窜到穆里尼奥、卡西、佩佩、科恩特朗他们每一个人面前，再二再三地重申明天他们不许做任何奇奇怪怪的事，并号称自己是为了维护员工的正当休假权——吼，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你自己居心叵测一样。 就这样，克里斯蒂亚诺在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之后，迎来了一个天清气朗、和风煦日的情人节。 烟熏肉、煎鸡蛋、烤得金黄的吐司和散发着饱满的花生香气的花生酱，就连早起的那杯果汁都过滤得无比清爽，一丁点儿水果榨完后的渣滓都没有。 更不用说临出门的时候，小克里斯给爸爸的那个带着奶香味儿的告别吻，和多洛雷斯善解人意的承诺——“我今天带克里斯回我那里去，明天再送回来。”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有点儿红，但还是拥抱了母亲，“谢谢，我爱你，妈妈。” 一切都无比顺利。 就连今天早上马德里的交通灯都想商量好了一样，居然没留给克里斯蒂亚诺哪怕一个红灯。 一分钟都没耽误，克里斯蒂亚诺花了加盟皇马以来最少的时间抵达了训练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第一个到更衣室的——当他走进更衣室的时候，穆里尼奥和他的教练组以及卡西已经在那里了，他们正因为听见脚步声而一同扭头看向门的方向。 “今天天气真是太好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走向自己的柜子，放下包准备换衣服，“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呃，克里斯蒂亚诺……”卡西看上去有点犹豫，他甚至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还特地扭头去看穆里尼奥，似乎在等他做出什么指示——这并不寻常，要知道，卡西做这个队长可已经好几年了，“好吧……你没看新闻吗？” 克里斯蒂亚诺把包塞进了柜子，绕过柜子打开的门探头去看他们，“没有。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吗？” 穆里尼奥瞥了一眼卡西，见卡西似乎还是迟疑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十分不耐烦的自己来了，“是伊瓜因，不，准确地说是他弟弟。他弟弟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更新说我是个懦夫，一个不知道如何打败巴萨的懦夫。还谴责我不懂足球什么的。” 他像是赶苍蝇一样不耐烦的挥着手。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并没从这个可怕的消息里立刻缓过神来。 “这太糟糕了。”他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迷迷糊糊地说，“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 借你口中言，说我心腹事。 伊瓜因的弟弟是一个足够亲密的人，亲密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认为代表了伊瓜因本人的看法——尤其是当他在发泄对于穆里尼奥的不满的时候。 基于此，这条更新一发出来，基本就等同于一道【穆里尼奥or伊瓜因】的单选题。 穆里尼奥看着他那个疑惑的样子，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你应该问，安打算怎么办……”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背毛也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什么叫做她打算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今天是我的！” “她是你的，当然是你的。”卡西带着隐忍的笑容，耐心的安抚克里斯蒂亚诺，“但是这件事的确不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当然，安也跟我们说了，这件事不难解决，她可以在太阳落山前搞定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an：我最近生活的盼头就是穆里尼奥下课这几个字了【微笑.jpg】 ：某些球迷别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了好吗？玩挑拨离间会让你家的冠军来的比较光彩吗？an说你呢【微笑.jpg】 当你认为顾北黔驴技穷的时候，顾北就开始告诉你人生处处有伏笔了——门德斯被迫拿起给顾北加薪的签字笔的时候如是说。 alfan暗示'穆里尼奥下课对于巴萨而言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重大利好'，而boom则在针锋相对的同时暗示穆里尼奥如果下课，皇马有可能把到手一半的联赛冠军拱手让人。 不但如此，顾北还通过这一次树立了alfan和boon刷了一波流量。 玩精分，玩一箭三雕。体育圈这帮人是玩不过的娱乐圈的。 顾北的操作目标很简单，就是先巩固穆里尼奥的地位，再讨论更衣室内部情况。 按照一般操作步骤，顾北下一步应该是去找伊瓜因谈谈，就像去年萨拉指责克里斯蒂亚诺之后她做的那样——但伊瓜因有一个问题和卡西不一样。 萨拉做的事无可推脱，但伊瓜因的弟弟已经秒删并且声称自己被盗号了。 虽然这种托词是顾北在娱乐圈看烂了的，但这通常意味着谈判根本无法展开。 '嘿，我想跟你谈谈你弟弟……' '他被盗号了，没这回事。' 所以这个时候顾北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常规手法。 先斩后奏，先把人捧上道德制高点，然后看着他自己演下去。 “我觉得这件事是这样的。”顾北坐在弗洛伦蒂诺办公桌对面的高背椅上，这样对电话那边分分钟就要喷火烧焦整个马德里的弗雷罗说，“我跟伊瓜因先生探讨过这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弟弟亲自发的这个。他弟弟拒绝跟他谈这个——我觉得即使真的是他弟弟做的，小伊瓜因先生现在应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不不不，我想这不是托辞。他跟我说，这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是他弟弟做的，如果是这种那就很简单了——一个恶作剧，不代表什么。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的确是他弟弟发的。他跟我说，他弟弟非常爱他，总是希望看到他成为胜利者。所以，他猜这次打巴萨失利让弟弟非常耿耿于怀。” “是的，我也问他了。”顾北看着自己涂得橘红色的指甲，柔声说，“他说国王杯那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关键的是最近媒体也一直在持续因为国王杯出局的事责怪主教练先生——这对小伊瓜因先生显然也是一个刺激。” 弗洛伦蒂诺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坐在另一边的门德斯，默默拿出来了支票本。 “哦，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澄清这件事那就太好了。你真是善解人意，哈里斯，真是太感谢你了。”顾北得意洋洋的冲门德斯眨了眨眼，“那当然了，我当然会给你安排一次贴身采访'冠军队长'卡西的机会——就在五月，你绝对会满意的。” “那就这样，好，再见。” 她这边挂了电话，弗洛伦蒂诺那边就把填好的支票递给了门德斯。 也许'应急救援'这个概念也不错。弗洛伦蒂诺看着和他道别后挽着喜笑颜开的门德斯的胳膊走出办公室的顾北，虽然不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但总比看得见用不上好多了。 顾北不可能把自己和一个俱乐部拴牢，但又不想得罪弗洛伦蒂诺，那就只好先'被迫'疏远俱乐部，再在俱乐部需要的时候仗义出手。 这剧本太圆满，门德斯作为联合撰写人表示非常满意。 “太好了，”门德斯出了门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了。哦，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吗？我可以送你。” “去克里斯蒂亚诺家好吗？我给他准备了礼物。”顾北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阳，“我们可得快点，我托穆里尼奥先生告诉他，我太阳落山前就可以结束这些。” 仅仅半个小时后，克里斯蒂亚诺打开屋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拿着一小盒马卡龙的顾北。 一盒，真的马卡龙。 “要一起吃甜点吗，甜心？” 第103章 【马卡：联赛形势大好，谣传内讧的人不配做美菱格】 不管这件事伊瓜因他弟到底干没干、心里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往回圆，反正顾北是尽力了，至于之后伊瓜因那边要怎么接戏怎么接着拍，那就真的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过伊瓜因很给面子，在不确定怎么说最好的时候，他选择了不说。 然而这件事还是给穆里尼奥的心情带来了一点影响，直接导致他接下来几天达到了一种看谁都不怎么顺眼的地步。 顾北懒得理他——毕竟，她心情也不怎么好。 休假被迫中止，换了谁估计都不会太开心。 “伊瓜因先生至今也说不清楚那条r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非常危险。”门德斯真诚地看着顾北，“今年皇马如果想保住快到手的联赛冠军就必须要保证团结，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顾北看着窗外马德里的阴雨天，内心微微泛起一丝忧伤。 “我们说好了的，不和俱乐部绑定，不和俱乐部靠的太近。先生，救火队员是我们最好的形象定位，这也是您之前同意的。”顾北说。 “时移势易，时移势易。”门德斯摊了一下手，“而且我也不是让你和皇马绑定。我只是……对，我只是送你去莫斯科玩一趟，再送你一张欧冠的门票。” 顾北干笑一声，只好答应。 不情愿归不情愿，但顾北本身还是挺喜欢莫斯科这个目的地的——这和即将与皇马对阵的中|央陆军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因为这个城市。 红场旁边的露天咖啡馆、阴云中的无名烈士墓、阳光下洋葱头的圣母教堂……然而这些统统和顾北没关系。 顾北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穆里尼奥踩着皑皑积雪去卢日尼基体育场看场地。 “我最讨厌这个时候……哦不，我全年都不喜欢来莫斯科，它和欧洲的天气永远不在一个季节——就算是夏天都能冷死。”法里亚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看看阴云旋转的天空，小声对顾北抱怨，“更不用提这个积雪了……那么滑怎么踢球？” 顾北到觉得还好，“要滑都滑，不碍事的。再说了，皇马的实力绝对占优，这场球也就是走个过场。” 法里亚看看顾北，被她这种自信都逗笑了，“球是圆的，谁知道出什么事呢？这个球队能进欧冠，实力也不差了。至少还是比巴列卡诺什么的好多了。” 巴列卡诺招你了？ “而且……”法里亚看上去有点犹豫，片刻迟疑之后，他再度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最近伊瓜因的状态有一点……呃，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他弟弟那件事吧……我猜也是因为这个，俱乐部那边才有点担心。” 两个人落在后头小声聊天，穆里尼奥则走在前面阴着脸看场子，满心不满。 “这个雪到底什么时候能化？” “这种天气还能踢球吗？地上这么多雪，地都冻硬了，球员滑倒了怎么办？” “这么多雪没人处理一下吗？” 对方俱乐部负责接待的人听着翻译说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但也许是因为身边还有媒体跟着，对方又是世界知名主教练，就还是忍住没打死穆里尼奥。 俱乐部负责人忍着火，勉强和颜悦色地解释道：“草皮上的雪要清理不是很容易。如果雪没过了草，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但现在的情况是积雪并没有那么深，大部分属在草中间的。如果采取铲雪这样的措施很容易伤害草皮，到时候恢复不好反而对比赛不利。” 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不算是对方俱乐部为难皇马，顶多叫做天气为难皇马。 “先生，”顾北看对方接待人明显也心情不好起来，唯恐出事，赶紧推了法里亚过去拉着穆里尼奥。法里亚也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开口，“咱们该回去了，待会还有战术会议。” 穆里尼奥嘴巴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然而事实是，什么忍住对于穆里尼奥来说都只是惹事的开胃菜。 “在与莫斯科中|央陆军的欧冠小组赛比赛中，穆里尼奥面对裁判一次判罚时表现得非常不冷静。他因为不满裁判对于一次球权的判罚，而直接对裁判破口大骂……”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的口型看上去是要骂裁判脑残。” “但是运气非常好的是，助教法里亚在他来得及把这个词说完之前，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虽然看上去不怎么体面，但总比被罚上看台要好多了。” “但这远远不是穆里尼奥的极限。” “就在刚刚不久前结束的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穆里尼奥公开抱怨卢日尼基球场的积雪，和自己的队员错过的单刀球——即使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 顾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直播，并不理会坐在身边满腔抱怨的穆里尼奥。 “他错过了两个必进球！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早就把克里斯蒂亚诺换下来休息了！你发现了吗？自从他弟弟发了那条见鬼的r之后，他的表现就一直不好！你知道吗，他在训练课上都不太看我，也不怎么跟我交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现在听起来有点儿怨妇是真的。 “那您也许可以先跟他说话。”顾北终于关上了直播视频，先生，我觉得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您——我不是很关心别人的事，我只是觉得您现在这种状态可能对球员来说不是特别好……而且也有几位记者朋友跟我说过，觉得您最近太……急躁了。” 顾北试着用一个更体面的词来形容穆里尼奥的状态。 “急躁？我看是'不可理喻'吧？你不用试图美化这个词，我都听见了。他们的声音那么大，我又不是聋子。”穆里尼奥焦躁地用盛着威士忌的玻璃杯磕着酒店房间里的桌子，“你该降低一下他们的心理预期——这可是去年……什么时候来着，你教给我的。” 降低心理预期，然后在取得成绩的时候得到更大的赞美——这的确是顾北的理论。 但问题是，现在并没有人在幻想双冠王什么的啊！你国王杯出局已经让他们降低过一遍心理预期了，再降低会掉粉啊！ “先生，谁给您压力了吗？”顾北同情地看看那杯威士忌，试图搞清楚其中的问题所在，“呃，如果您认为是主席先生的话，那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因为我看主席先生对目前联赛的战绩……” “不是弗洛伦蒂诺！”穆里尼奥怒视着顾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过于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有什么不好满意的？我的前任做的并不比我好！哦不，差多了！他能找到我这样的，他就该庆幸了！” 顾北觉得自己无辜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怒气，并表示自己非常冤屈。 而穆里尼奥看懂了这个表情。 “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不！你才是罪魁祸首！”穆里尼奥忍不住咆哮起来。 顾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今天晚上就算敷十张面膜都抵消不了这一秒钟产生的皱纹。 “好吧，我道歉，我可能太过强调联赛冠军这件事了。”顾北想了半天也只给自己找出这么一项罪名，“那我以后会尽量……” “不是这个！” 胡乱承认罪名只会让你的过失变得更不可饶恕——顾北在自己的人生格言里加上了这么一句。 她翻了个白眼，连维持自己的微笑都觉得多余。她拿过桌子上另一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威士忌，“您要是想告诉我就现在说吧。如果不想，我喝完这杯就会去睡觉了……” 她刚举起杯子，杯子就被愤怒的穆里尼奥抢走了。 “是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似乎认定了顾北是在装傻，“虽然不是你亲自做了什么，但这跟你做有区别吗？” 顾北一脸茫然。 穆里尼奥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冷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个温柔可亲的微笑，“你不知道？哦，你真的不知道？那太好了，今晚非常完美，你回去休息吧——喝完这杯酒。” 穆里尼奥笑容可掬的把酒杯塞回顾北手里，“我真抱歉我刚才对你发火了，毫无缘由的。这真是太不礼貌了。” 不知道就好。 “我们会赢吗先生？”穆里尼奥记得克里斯蒂亚诺当时那样问自己，“在欧冠，我们能拿冠军吗？” “尽管我知道你一直都比较幼稚，但是说真的，你这句话的幼稚程度还是让我觉得特别惊讶。”穆里尼奥当时正忙着看队员的训练数据，并没什么心情跟克里斯蒂亚诺废话，“我自信我能带你们到决赛，但具体在场上的是你们，如果你们一场球丢八个单刀什么的……那恐怕就算是上帝也没法让你们晋级。”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些忧郁，“您知道的，我生日那天安没能赶回来——为了给另一个人庆祝生日。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儿……呃，不太安全。所以我觉得也许是时间采取行动了。” 穆里尼奥让他出去，声色俱厉地。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先生，我不是说联赛冠军不够，但是真的，欧冠毕竟是世界瞩目。我总想做点别人没做过的。所以，我们有这个机会吗？” “没有，我现在也不想有。”穆里尼奥那个时候如是说。 但是现在，穆里尼奥想得到这个冠军了——在禁止顾北进入决赛场地的情况下。 【微笑.jpg】 第104章 “你到底给穆里尼奥先生施加了什么可怕的压力？他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对我大发雷霆，一下子又突然好了？”顾北回到马德里之后如此问克里斯蒂亚诺，“他压力很大了，你也给他点空间吧，不然他崩溃了更麻烦——呃，虽然我猜他崩溃之前，我们所有人估计就已经被他逼疯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着头研究自己那块巴掌大的抹茶红豆蛋糕，假装没听见顾北说话。 顾北益发狐疑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克里斯蒂亚诺，你看着我，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 这次，顾北只能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的头顶了——这看上去并不属于'没有'的程度。 她本来打算继续问，但这个时候一条短信拯救了克里斯蒂亚诺。 '完蛋了，梅西这场欧冠看起来又进不了球了……《每日体育报》的记者现在看我就好像看一块案板上的一块烂肉。'——来自她可怜的组员。 '……那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演讲一下核心的价值以及'有本事你把他卖了啊'这个……' '没戏了。这个借口我用了好几次了……还有没有别' '一条短信你都不写完？' '哦，对不起。场上出了点状况。勒沃库森这俩球员是不是有问题？两个人抢着跟梅西交换球衣，哦不！他们打起来了……太好了，我旁边的德国记者气得鼻子都歪了。'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看顾北看着手机发呆，也觉得奇怪，就巴着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然后托着腮叹了口气，“他又没进球吗？那个小个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个赛季以来他都很奇怪，感觉从来都没在状态过。” 顾北边敲字边笑着回应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因为你表现太好才觉得他不在状态吧？再说，他再怎么状态不好，也是其他球员比都不敢比的。” '那你还在给我发短信？立刻抓着《每日》的记者告诉他，梅西是绝对的天才球员，即使不进球也存在感爆棚，勒沃库森的两大核心主力为了争夺他的青睐甚至不惜在全世界面前大打出手！你先去说，我待会给你编辑一条r，你发到pf上。' “可是我不太高兴。”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用小银匙戳了戳那块小蛋糕，“你知道什么叫做对阵吗？就是要双方都斗志昂扬、状态满分，那才叫做对阵，不然就叫做认输了。” 顾北笑了一下，对男人的好胜心不置可否。 an：勒沃库森两大主力为梅西的球衣打起来了……除了梅西，当今足坛谁还有这种影响力？如果他真的已经力不从心，那大家干嘛这么捧他？难道人家职业球员看不出来谁行谁不行？ 仅仅一分钟后，顾北的组员就把这段话复制到了r上。 '说是这么说，但你作为前场球员你老不进球算是怎么回事？' '对足球的理解不要那么浅薄啊，一个核心在场上不是光进球的。' '梅西还是能行，只是这赛季不知道怎么了……不过年轻人嘛，总有不稳定的时候。' '等你今年四大皆空的时候就不会说他年轻了。' '梅西还是金球奖前三的实力，再说就像pf说的，难道人家职业球员不如你们懂球？' '有些人说是球迷，实际上就是卧底。' “这个alfan还不错，自己虽然什么也不懂，但至少不胡说。你都不知道，之前有些人把那个小个子都说成什么样了。”克里斯蒂亚诺被小蛋糕腻到了，喝了口矿泉水，又继续一边捧着手机看推送到他锁屏界面上的更新，一边对顾北说：“我有时候看他们骂小个子，都觉得很生气——他们根本不懂他。” 全世界都不懂他，全世界都不配懂他，只有你你你，才是他一生一世的真爱和知音。 顾北眨眨眼，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样子，突然觉得全世界的人准备要掐架的时候都是一个姿态——至少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姿态跟自己当初逛论坛骂架的时候并没什么区别。 “恕我直言，克里斯蒂亚诺，我希望你没用你那个小号去满世界跟球迷吵架——还是为了个'阿根廷小个子'。”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只是默默看着。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很生气吗？他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去指责他？” 然而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北瞅瞅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还是'诚恳'地说：“我也很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 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笑着握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手，用他的小银匙吃了口蛋糕，“可是我以为你很不喜欢他。” “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别人可喜欢。”克里斯蒂亚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蛋糕，三口并作两口抓紧吃掉了，“没有人比得上我们。” 顾北偏着头看看他，笑了一下，“在你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们俩，但在我心里，古往今来，没有人比得上你。”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她一眼，“内马尔呢？他也比不上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顾北正捧着杯子喝茶，猝不及防听他提到这个名字，一口气没顺过来就呛了自己一口。 克里斯蒂亚诺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却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疑问。 这样并不公平。克里斯蒂亚诺告诉自己。 诚然，顾北是那个求婚的人、是那个更经常示爱的人、甚至也是那个更热情的人。但是她遇到过敌人吗？ 没有。 他才是那个被威胁的人。 一开始是挖墙脚，后来……还是挖墙角。唯一的不同是，一开始挖的是客厅的墙角，后来挖的是卧室的墙角。 “内马尔先生怎么了？”顾北对于人生的划分很简单——自己人、客户。而内马尔从头到尾她都没打算划归为自己人，也自然从来没想过克里斯蒂亚诺会在意他。 毕竟，邀请内马尔加盟皇马的不就是克里斯蒂亚诺吗？他自己不也说过'他什么都抢不走'吗？至于生日那天的事……顾北说不好，但她一直都认为克里斯蒂亚诺只是觉得自己怪委屈的——大过生日的，结果女朋友跑了…… 其实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已经不想为这个问顾北什么——他觉得门德斯说的对，男人嘛要大度，女孩子去工作是好事，她有自己的事业你该鼓励她。 但他还是没忍住。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偏执，固执，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 在足球上是这样，在别的事情上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说他像我。”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踢球像，各方面都像。” 顾北拿长柄勺子搅拌了一下那杯苹果肉桂茶，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哦……” “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顾北诚实地摇摇头。 克里斯蒂亚诺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但出于某种隐秘的自尊心，他发现自己并无法开口。他耽误了很久，才说：“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这个世界大晚上的非得折腾我……顾北默默低头喝茶，并不敢随意接话。 “如果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跟伊莲娜出去没赶回来……” “那就别回来了。”顾北歪着头，天真无邪的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微笑。 克里斯蒂亚诺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内马尔不是你，我非常清楚。”顾北当然明白这个比喻是什么意思，所以还是解释了一句，“那天是因为门德斯先生提了要求，否则我也不会那两天去巴西。克里斯蒂亚诺，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走了那么多崎岖的路，才到了你身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拱手让给别人？我非常长情，喜欢一个人达到十年就不可能变心了。” “倒是你。”顾北靠着桌子面对着克里斯蒂亚诺，“我经常会觉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其实是梅西先生——你看，当他状态不好的时候，你看上去比他本人还不高兴。”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完全没感受到任何异样，“我当然在乎他，我想我会一辈子都在乎他。但是，这不重要，我们刚才不是在……” 不是在议论内马尔吗？你干嘛跟我提那个小个子！ “那如果我和梅西先生同时掉进一条河里，你会先救谁呢？”顾北看上去正十分殷切的期望着他的答案。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随即陷入了一种哲学的沉思。 彻底遗忘了内马尔。 第105章 门德斯就像克里斯蒂亚诺的指导者，克里斯蒂亚诺有时候的确会问他一些难题——非足球的。毕竟，能在足球这个领域继续指导克里斯蒂亚诺的人并不多。 所以如果门德斯听说了'梅西和我'这个课题的话，顾北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以为你会跟他大闹一场。”门德斯对低着头遥控炒作'二男争梅西……的球衣'这个新闻的顾北说，“年轻的小姐们都希望自己是男朋友心里的第一，不是吗？” 顾北确认完最后一篇稿子之后，终于放下了手机，“然而我并不是一个少女了。我很现实，克里斯蒂亚诺能在我和梅西先生之间犹豫，我就非常满足了——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多洛雷斯女士和小克里斯之外，还有谁有必要幻想着在他心里比足球和梅西更重要呢？” 没有梅西，克里斯蒂亚诺也许甚至不会看巴萨一眼。 他对加泰罗尼亚的政治问题、前世今生并不关心，他只是在追求一个确实的敌人。 门德斯：道理是这样的，但你这么通情达理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所以这个对我而言完全不是问题。”顾北总结了一下并立刻转向了自己今天来找门德斯的目的，“之前我们在马拉加的主场平了一场——不管穆里尼奥先生怎么痛恨裁判，总之结局已定，积分榜上我们的确有损失。那么接下来这场欧冠，拜仁……” “你怕输？” 不是怕，是肯定输。 门德斯看看顾北的脸色，一挥手，“虽然我很想安慰你说不会有事，但事实就是，你输给拜仁也是一个完全正常的结果。所以，想开点儿……我们还有联赛。”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打完拜仁回来那场联赛就是对巴萨……” 门德斯迷茫的看着顾北。 “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先生必然有一个要输。但如果是梅西先生输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会非常难看了……”顾北拿起手机点开数据网站一划拉，然后递给了门德斯，“包括数据在内的各方面都会非常难看。” “但如果是克里斯蒂亚诺输，那马德里必然也非常难看——因为那样的话，我们不但几场不胜，而且还非常有可能把冠军奖杯让出去。” 虽然'历史证明'克里斯蒂亚诺并不会四大皆空，但这种事总要慎重。 “把各种情况都准备到——尤其是梅西先生不进球的情况，更要准备好。”门德斯有点悲伤的说。 赚钱难，赚梅西先生的钱更难。 尽管门德斯并没有金手指，但是他所担忧的最坏的情况还是'如约而至'。 皇马输给了拜仁，导致如果不赢巴萨就会变得局面非常堪忧，而值得欣慰的是，穆里尼奥抓紧了机会在诺坎普给了巴萨一个1:2。但同时也让梅西陷入了一种再次'大战无力'的印象中。 但是这次，再也没有人像勒沃克森那两位活雷锋一样自己给梅西送助攻新闻了。 组员说干脆在alfan这个账号上发点鸡汤，灌输一下梅西成长不易这种安利产品，最起码先博取一下同情压制一下批评声。 门德斯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 原因无他。 鸡汤虽然大补，但天天喝就太腻了，梅西这边的团队今年已经花样百出的分发了不少鸡汤了，再发下去就该烦人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卖惨虐粉。 那卖惨虐粉这个套路，顾北可太熟悉了。 ：啧啧啧你们说谁是世界第一来着？ pf光速转发了boom这条。并加了一段评论，'希望至极，失望至极。' '梅西也许最近表现的的确不好，但boom作为一个皇马球迷说这种话难道不过分吗？落井下石，是你该做的吗？' '小人得志，你们越这样，我们只会越团结。' '每个球队每个球员都会有低谷，就算一时不好，也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皇马球迷还是担心一下自家的欧冠吧，客场输给拜仁，主场未必就能赢回来。'——哦，说得好像你家这次不会折戟沉沙一样。 'pf也有问题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向着敌人说话？谁是自己人该护着谁，这个还分不清楚吗？' 巴萨输给皇马其实对于巴萨来说算不得灭顶之灾——毕竟即使联赛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们还有国王杯，即使只有一个冠军这个赛季也可聊以自|慰，也可以有理由向球迷交差。 真正的难处在于教练。 瓜迪奥拉一直坚持和巴萨一年一续约，过去几年成绩一切都好，对于皇马也几乎是压倒性优势，自然没有任何理由不续约。但今年巴萨自己接二连三的蜜汁输球，梅西的状态也成了世界十大不解之谜…… 瓜迪奥拉还会不会续约，那就真是鬼知道了。 哦不，顾北也知道。 顾北知道他不会。 所以在接到瓜迪奥拉的暗示的时候，她只是出于逻辑的必要才表示了一下惊讶。 “您是说您不打算……这是真的吗？”顾北在电话里问。 瓜迪奥拉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因此当提到要离开自己几乎效力了半辈子的巴萨的时候，听上去居然也还算是云淡风轻，“我和俱乐部已经谈过了。我很累，尤其是这两年，几乎是心力交瘁。” 也是，换谁摊上穆里尼奥这么个倒霉对头也都该跳楼了…… 何况是一只瓜。 瓜当然磨损鸟喙，但鸟喙也能把瓜琢得不善——这俩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这姓氏吧，有点五行相克。 “媒体、对手，都让我觉得很累。”瓜迪奥拉淡淡的说，“虽然俱乐部还没官宣，但这件事已经不会改变了。我将离开巴萨，这个赛季结束就离开。国王杯决赛或者联赛最后一轮，会成为我的告别战。” 那您现在准备好跟我们签约公关合同的签字笔了吗？顾北很想这样问。 但这样实在过于冒昧，所以顾北忍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您的成绩足够光辉，足够彪炳队史。”——对于一个瓜迪奥拉这样的人，除了追求新的冠军、记录，大概就只有历史地位和身后的名誉是他在乎的了。 这就跟穆里尼奥不一样了。 穆里尼奥只要冠军和记录。 名誉是啥？能吃吗？ 对不起，虽然顾北也觉得这么议论穆里尼奥不太好，但穆里尼奥干的事基本也就是这种效果。 “谢谢。”瓜迪奥拉在电话那头似乎是笑了一下，“不过我以为你会问我下一站是哪里。” ……我手里有未来好几年的剧本，我犯得着问吗我？顾北默默翻了个白眼，“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很好奇是哪家俱乐部有这样的荣幸邀请您。” “我不会立刻和一个俱乐部签约，我打算先休息一下。”瓜迪奥拉号称要爆料，结果还是一声呵呵并没多说，“明年吧，下下个赛季。” 说了跟没说一样。 顾北笑了一下，并没再追问下去——瓜迪奥拉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再说顾北也没有人家的全权代理的合同，她再问下去就该变成越俎代庖了，“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自己主动给我打电话，主动暗示你不打算跟巴萨续约了，然后呢？人做事总得有点目的吧……要么是追求签一个公关合同，要么是需要顾北做一次救火队员——总不可能是闲聊吧？顾北自问她和瓜迪奥拉还没这份交情。 “我希望门德斯先生给我准备一份合同，至于金额和其他细节，我的团队会和门德斯先生细谈。”瓜迪奥拉不疾不徐地说，“不过考虑到顾小姐是合同的主要执行人，我还是希望能跟顾小姐说一声——我和门德斯先生约定下周开始谈合同。” “下周？”顾北吃了一惊，没想到瓜迪奥拉这么追求效率。 “我觉得这个反问句似乎不是赞同的意思。”瓜迪奥拉这次是真的笑了。 没法同意。 瓜迪奥拉刚跟巴萨dbye，自己这边就立刻扑过去求合同求亲亲，不被知道还好，一旦被知道就肯定完蛋，肯定会被骂吃相难看——而不被发现，又几乎不可能。 现在可是信息时代，拜托。 “一次最好只突出一个重点。而且连续的爆|炸新闻虽然容易吸引注意，但门德斯先生更多还是跟马德里有关的人，您作为即将成为前任的巴萨现主教练，停止续约、签门德斯先生，也许是一种比较不利的新闻链。”顾北小心地劝说，“也许，我们可以保持联系，但开始正式的谈判也许可以等到夏天。” 巴萨和皇马，一个不留神就会变成第二个菲戈。那之前的丰功伟绩，也瞬间就会变得不可提。 “而且为了保密，也许您亲自跟我们保持联系会比较好。”顾北继续说。 瓜迪奥拉并不是一个理解新闻操作的人，但他还有正常的逻辑，所以他承认顾北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会留在巴塞罗那吗？直到夏天，我们方便开始进行比较适宜公开的接触。” 顾北说不犹豫，是假的——联赛夺冠，她想在马德里。 第106章 “……我们去了趟巴塞罗那，然后就丢了个活人？”当卡西到达马德里却知道顾北起并没和门德斯一起回来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可是我们很快就有可能提前夺冠了，她不跟我们一起庆祝吗？” 一个提前好几轮就丢了国王杯的人有什么资格提要求？门德斯心里默默的说，尤其是有什么资格在面对梅西的时候提要求？ “她会回来的，但现在她在巴塞罗那还有事情要做。”门德斯想到顾北要做的工作，心里美的简直要飞起来。 “应该很快吧，不过我还是建议瓜迪奥拉先生赢一场再亲自宣布这件事——说老实话，这个赛季结束就离开实在算不上功成身退，如果立刻宣布可能更会给人留下一种'逃跑'的感觉。所以为了止损，还是要等一下。当然，我认为最优的选择是国王杯夺冠之后再宣。但他认为还是要给俱乐部留更多时间去准备——这个部分我们会着重宣传一下，证明瓜迪奥拉先生对巴萨的感情。” 然而门德斯关心顾北说的这些吗？ 他不关心。 作为老板和收钱的，他对顾北的要求和对别人的不一样。他的顾北的要求就是那下一个合同，至于其他，他完全可以放权给她。 而巴萨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就迎来了一场胜利，瓜迪奥拉也顺水推舟把事儿办了。 “b-b-ws！瓜迪奥拉刚刚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终结了关于他的帅位的猜想。在联赛夺冠基本无望、欧冠被淘汰出局之后，瓜迪奥拉声称自己将在本赛季结束后不再和巴萨续约，本赛季的国王杯决赛将成为他的告别战。” “而随着瓜迪奥拉续约一事结果变得清晰，随之而来的疑问就变成了'谁将成为瓜迪奥拉的继任者'，和'新一个赛季，瓜迪奥拉将何去何从'。此前在某采访中，瓜迪奥拉称自己对德甲有相当的兴趣，这也就导致拜仁在新一轮关于瓜迪奥拉的未来的猜测中，成为了一个热点词。” “接下来我们将为各位观众朋友历数拜仁近年来主教练的风格，以及瓜迪奥拉未来的其他潜在雇主……” 瓜迪奥拉并没让外界对于自己私人选择的猜疑持续太久，在联赛第二轮国家德比结束后的第五天，他就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要我说的话，安留在巴塞罗那肯定和这件事有关。”卡西训练完后一边放松一边小声跟佩佩说：“我听哈维说，瓜迪奥拉曾经在梅西续约公关合同那天在更衣室问梅西，如果是梅西主教练这个身份能不能有价格优惠。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居然一直没签约，这可不寻常不是吗？” 门德斯不可能放过一条送上门的大鱼，如果他没立刻吃掉，就说明他一直在等待养肥什么的。 佩佩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听卡西说完自己的猜测，偏过头去若有所思的看看卡西，“你的意思是说……瓜迪奥拉是为了这个才和巴萨不再续约的？” ……我说了吗？ “那倒不是。其实很明显吧？今年巴萨的日子不太好过，烦心事不少，再加上马德里这边有穆里尼奥先生，瓜迪奥拉先生如果觉得很辛苦想要活动活动，那也很正常吧？”卡西的头脑倒是很清晰，“如果是为了这个合同，那他早就可以宣布了，何必非要等到两条战线都结束了，只剩一个国王杯可以争夺的时候再说呢？” 佩佩觉得有道理，“那克里斯蒂亚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不然安说她要留下帮梅西的时候，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生气什么？” 爬起来去找水喝的克里斯蒂亚诺正好听见了佩佩这句话，就干脆抱着水瓶挤开佩佩，坐在两个人中间的地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刚才是在说我吧。” 卡西对于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提顾北这件事显然心有余悸，“是啊，我在说我们现在联赛领先真的多亏了你的优秀发挥。” 虽然我非常优秀，但是你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克里斯蒂亚诺满脸都是这个表情。 佩佩看看一脸不屈的卡西，又看看好奇宝宝克里斯蒂亚诺，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默默挪到了科恩特朗身边，以防被不可预料的战火波及。 “你听说瓜迪奥拉的事了吗？”卡西倒是没再隐瞒——开开玩笑就算了，一家子人如果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什么隐瞒那就不好了，“他要离开巴萨了，这个赛季结束就走。” 这件事一早上起来就被各大app推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锁屏界面，开车来的路上广播里也全部都在说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就算不想知道也不行，“哦，知道。你说今天主教练先生一直不高兴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卡西一脸恐慌的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跟、跟穆里尼奥先生有、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通敌？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来不是好事……”克里斯蒂亚诺顺便吐槽了卡西一句，“我是想说，也许安说的对，死敌和吵架也会吵出感情来——她跟我说她在国内的时候有一个男星老在新闻上跟温九对撕博出位，她就不得不老跟他的宣传撕，撕到最后那个女孩就变成了她的好朋友……然后两个人会一起商量怎么撕比较有关注度……” 卡西：……和这些比起来，足球真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穆里尼奥先生和瓜迪奥拉先生并不会。” 克里斯蒂亚诺深深地不以为然，“但是我看主教练先生对瓜迪奥拉先生很有好感，最起码他俩隔空喊话的时候，主教练先生看上去非常兴奋。” 卡西看看不远处一反常态，趁着训练休息空档儿叉着腰低着头来回踱步，而非和助教们议论训练情况的穆里尼奥，倒是难得同意起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说法。 越是天赋异禀，越是不拘一格，也就越是执着于一个认准了的对手。 “不过主教练先生的确给瓜迪奥拉先生造成了一些烦恼。哈维跟我说……” 卡西还没说完，就看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死死的盯着他，他本来想问怎么了，但克里斯蒂亚诺没等他问，就自己说了出来，“伊卡尔，在这里，你也许不该提哈维。” 卡西忽地坐了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可没做什么，克里斯蒂亚诺。难道我提一句老朋友也不可以了吗？这里是皇家马德里，还是马德里监狱？主教练先生就算要约束我们，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对吧？” “这件事和主教练先生有什么关系？”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有点困惑，“实际上，这个是安跟我说的。” 卡西下颌的肌肉线条都完全紧绷起来。 “我这两天在巴塞罗那听到一些事，说不上是别有用心，但毫无疑问也算不上什么好情况。”昨天晚上和克里斯蒂亚诺视频的时候，顾北提到了这个，“哈维和卡西似乎联系不少，这个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克里斯蒂亚诺当时是站在卡西这边的，“和朋友有联系也不算什么。穆里尼奥先生总不能连这个也不允许吧，那就太苛刻了。” “我当然知道这对伊卡尔来说太苛刻了。但是能怎么办呢？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妄图改变穆里尼奥先生吗？”顾北提出了一个'谁更好说话'的哲学问题，“他们俩个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改变，你觉得有可能是穆里尼奥先生吗？” 完全不可能。 卡西听完克里斯蒂亚诺的转述，慢慢地重新躺了下去——克里斯蒂亚诺很难形容这是一种认命的姿态还是单纯的冷漠拒绝。 “嘿。”克里斯蒂亚诺戳了戳卡西，“其实我也觉得这样要求你太苛刻了，但说老实话，这件事的确很为难……安也觉得不太好办吧。” 卡西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他在最初的不满过去之后，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也冷静多了。而只要一冷静下来，他就能知道顾北的为难之处。 穆里尼奥为人固执，顾北可以在媒体面前把他包装成一个'固执得可爱的中年大叔'，让他看上去相对无害。但包装只是包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穆里尼奥无论现在媒体那里是什么形象，但在现实中他始终都是一个执拗得有点过分的人。 顾北改变不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我会考虑安的顾虑，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卡西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接受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好意。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说得过于直接了，但看卡西接受，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灿烂的笑容，用力拍拍卡西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伊卡尔，我们还要一起集齐三冠王，和更多的冠军呢，对不对？” 卡西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想想怎么庆祝这个已经到手的联赛冠军。”卡西笑着说。 第107章 傻人的确是有傻福的……当顾北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最担心的问题被克里斯蒂亚诺一个横冲直撞给搞成那个样子之后，不禁如此感叹了一句。 不过所谓福无双至就是这个道理——门德斯之前承诺的所谓'顾北会回马德里和你们一起庆祝夺冠'，最终被证明是假的。 “我们有好多庆祝活动。”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地掰着手指头说，“我们有大巴巡游、致敬丰收女神像，还有聚餐——你真的不来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当然可惜，毕竟你们多少年里也就这么一个联赛冠军。顾北心有戚戚焉的想着，“但是瓜迪奥拉先生说要考验我，而且国王杯他担心无法夺冠，所以不希望我在个时间点回马德里——门德斯先生也劝他了，然而并没什么用。” 谁都看得出来，瓜迪奥拉不可能是在担心国王杯。皇马已经出局，巴萨夺冠只需要安安静静踢90分钟球，然后微笑、捧杯，假模假式地在媒体面前痛哭流涕诉说自己为冠军如何拼搏到最后一刻，再拍个全家福。 大功告成，连一丁点出事的余地都没有。 瓜迪奥拉唯一的目的还不就是不让顾北回马德里吗？ 呵呵，肯定是嫉妒他们夺冠，所以费尽心机给他们找点儿事——克里斯蒂亚诺不想都知道一定就是这样！ “我讨厌瓜迪奥拉！”克里斯蒂亚诺这样下了断言。 “我也是！”顾北看见视频镜头那边，穆里尼奥经过克里斯蒂亚诺身后的时候显然听见了他的话，他非常赞同的点点头，附和了一句。 所有的庆祝都应该以团聚为前提，缺少一个他们都还挺喜欢的人总归不太完美。 “那么偷偷回来也不行吗？”克里斯蒂亚诺讨厌完瓜迪奥拉最终还是回归现实，他忧郁地看着顾北，“也许你可以趁他训练的时候悄悄回来，然后庆祝完再回巴塞罗那。” 顾北居然一时完全找不到下嘴点吐槽这个馊主意。 “好了，你好好去庆祝，等巴萨这边训练结束了，我也许可以晚上回去一趟，再陪你庆祝一次。”顾北对着电脑的前置摄像头飞吻了一下，“今天白天属于你和球队，还有球迷，我就不打扰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夺冠终究是件大好事，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马德里那天下着小雨，阴沉沉的天配合着大地上一片白色的海浪居然也配成了一幅无比愉悦的画面。 就连穆里尼奥一贯见到媒体就会无比阴沉的脸也终于云收雨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又略显傲慢的笑容。 克里斯蒂亚诺站在大巴车顶看着街道两旁穿着皇马球衣挥舞着围巾的球迷，沉迷于他们那种单纯喜悦的笑容，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提前夺冠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客场的更衣室疯狂发泄过，他们在镜头前拥抱，赞美彼此，在媒体们转过身之后甚至更不顾一切地揪着彼此亲吻——不知道亲过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自己将要被谁大笑着亲吻。 而克里斯蒂亚诺，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中被亲吻、拥抱的最多的人。 皇马的足球可以很简单，把球给克里斯蒂亚诺然后他就能带你走向1:0、2:0甚至5:0。在媒体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地方，卡西带着一种类似于酣醉地笑容小声对穆里尼奥说。 他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但今天夺冠，也许可以悄悄说一说。 穆里尼奥当时想尽量严肃一点，但他很快就破功了，他笑得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线，然后大声叫了克里斯蒂亚诺过来，把卡西的话复述给了他。 当听到这个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毫无疑问是自得的，他咯咯地笑着抱着卡西说你应该亲自告诉我。而穆里尼奥则佯装生气地质问他难道是不想听他说话吗。 冠军真好，冠军带来全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掩盖一切不安和是是非非。 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这很平常，每一天每一场比赛，都有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失声尖叫他的名字。 而在所有不同的原因里，克里斯蒂亚诺最喜欢顾北的那个。 不可言说，不可言说。那可太'分享过度'了。 克里斯蒂亚诺从护栏上探出身去，向呼唤着他的名字的球迷挥手。他身边的队友们大声唱着歌，在球迷情绪的推动下再次走向情绪的高点——有人一下子骑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上，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用手托了一下，知道是拉莫斯就大笑着冲不远处的卡西喊，“嘿！拖走你的队副，我要被他压死了！” 破天荒的，卡西完全没有责怪拉莫斯，相反，他还像完全没听见克里斯蒂亚诺的话一样，在混乱中踮起脚，高举起手向拉莫斯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值得被原谅被鼓励。 哪怕，是的，哪怕那个人是拉莫斯先生。 “伟大的罗纳尔多，哦，伟大的罗纳尔多。他和我们是皇马的好保障，哦……”拉莫斯和其他几个起哄的人一起乱七八糟的唱着歌，只是调子听起来有点像蓝精灵…… “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不！还远远不够呢！我们现在得到的这些还远远配不上我们的野心和天赋，上帝只是给了我们一颗小糖，我们现在起就要去得到更伟大的光荣！”穆里尼奥似乎也被这种高涨、饱满的情绪调动了，他高声喊着。 没有人真的确定自己听清楚了穆里尼奥的喊话，他们只知道他是在励志，是在说一件开心的事。 所以他们哄笑着试图齐声回应。 但他们失败了，他们只是大笑着，七零八落的喊道：“yes，captain！” 穆里尼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点——他说的太长了，这个时候只有最简短的口号才能勾起人们最深的共鸣。所以他举起自己的拳头，“欧冠！第十次！” 胜利让人熏然欲醉，胜利让人膨胀自觉无所不能。 “yes！captain！” 这一次，穆里尼奥的船员们大笑着喊齐了。 大巴车行驶到了丰收女神广场。卡西拿着皇马的围巾笑着走在最前面——给丰收女神像戴上皇马的围巾，这是皇马队长最喜欢的环节。 也许明年，我还可以给她戴上印着皇马标志的西班牙国旗来庆祝第十冠。卡西给女神戴上围巾的时候，看着下方的人群如此想到。 “先生，不管外人会怎么说，我都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当卡西重新走回来和队友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对穆里尼奥说。 也许是在这场美妙但又缺乏新闻界所需要的爆点的庆典中，在甜蜜和痛苦中被折磨了太久，所以当卡西转过头对穆里尼奥说话的时候，数以百计的镜头、录音笔都试图塞到卡西的鼻子下、嘴唇边。 没有秀恩爱，没有大新闻，如果卡西接下来只是要说'谢谢'的话，大概会有记者忍不住扑过去掐死卡西。 “你想说什么？”穆里尼奥罕见地一直保持着笑容，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甚至觉得不太现实，“你如果只是想说现在很感动的话，那我允许你不说话，直接过来给我一个抱抱。” 卡西大笑起来——这同样罕见，毕竟，卡西的克制还是相当有名的。 但与他接下来的举动相比，这样放纵的笑声又实在不算什么了。 卡西上前一步，真的拥抱了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一脸懵逼.jpg】 “不，我简直要怀疑你接下来就要亲我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场景不是穆里尼奥习惯经历的，他居然觉得有点尴尬，而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他说了一句完全会让顾北捶胸顿足的低情商的话。 但拯救了这一幕的事发生了。 克里斯蒂亚诺像只大猴子一样突然跳了过来，一头撞在卡西的背上。 不全然是出于自愿的，卡西亲了穆里尼奥的脸颊。 【一个来自克里斯蒂亚诺的助攻，状态：已签收】 卡西的脸都绿了：萨拉会不会禁止我再亲她？ 他这样荒诞地想。 “不过我还是想说，”卡西的表情虽然有点生无可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顾北设计好的剧本走了下去——他自己也承认，这样辉煌的时刻，最适合解释和签署谅解备忘录，“不管外人怎么说，怎么恶意的揣测我们的关系——现在或者将来。我都得说，我爱您，如果不是您，皇马也许还将前途迷茫。您就是皇马最好的指导者。” 可能只有零点一秒的停顿和静默。 随后，闪光灯交织出一片白色的光网，记者们或是用话筒，或是用手机大声地叫喊着呼唤自己的导播和主编，要求一个插播新闻和一个即时的、位于网页正中央位置的版面。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播出这条新闻，所有记者的手机就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顾北向门德斯正式提出辞呈，辞去现在所担任的一切职务，门德斯已签字同意即刻中止双方此前的工作合同。” 第108章 “在皇马夺冠庆典即将结束时，葡萄牙知名足球经纪人门德斯发表声明，表示已同意顾北的辞呈，并已经结束二人当前的工作合同。目前尚不确定顾北是将自立门户还是改投他人门下。” “关于顾北的辞职，有相关人士表示可能与其与克里斯蒂亚诺的亲密关系有关。据猜测，门德斯对于工作人员和球员的浪漫关系可能存在顾虑，担忧这种关系会影响员工的职业态度。” “顾北目前尚未对自己的辞职发出任何声明，门德斯方面也拒绝发表评论，一位门德斯的助理称，门德斯先生和顾小姐正在处理最后一批法律手续，很快就会做出官宣。但他同时透露，二人将以何种关系官宣目前还不得而知，对此知情的人士可能仅限于律师团。” “顾北及其律师离开了门德斯的办公室，顾北回绝了所有采访要求，只说今晚她和门德斯先生回到马德里后会有新闻发布会解答一切疑问。” “同时我们的同事在皇马夺冠庆典结束后第一时间采访了门德斯旗下的球员以及穆里尼奥。佩佩以及科恩特朗表示对此事详情并不清楚，但同时声称没有人告知他们工作人员的岗位调整事宜，顾北目前的工作也不会有他人接手。而克里斯蒂亚诺和卡西的表态则更耐人寻味，他们均声称自己和顾北的私人和工作关系均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最后穆里尼奥的回答也许透露了一丝天机。” “她哪里都不去，只是一点小小的调整——怎么调整我不知道，但只是微调，这个是可以确定的。”穆里尼奥对着镜头如是说。 “我们也在第一时间采访了一些法律人士和西甲专家，大部分受访者都推测顾北可能仅仅是尽心了一次岗位调整。考虑到她的工作合同本来也即将到期，因此不排除是一次幅度较大的提升。有人推测，门德斯或许将会让顾北出任公司的公关总监一职……” “好的，顾北和门德斯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导播请将画面切过去。” 仗着赛季已经结束，克里斯蒂亚诺胆大包天地在穆里尼奥眼皮子底下分给大家一人一桶自家做的爆米花，然后和其他人一样抱着爆米花和鲜榨果汁，舒展了长腿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长沙发上，守着家庭影院看新闻发布会现场直播。 “为什么不是可乐？”佩佩问。 穆里尼奥瞪了他一眼，狠狠吸了一口芒果汁，“爆米花就已经是我的上限了！” 克里斯蒂亚诺同情地看了一眼佩佩，然后用遥控器调暗了房间的灯光，非常刻意的想要营造一种看大片的氛围。 以大日子而论，顾北今天穿得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和她往常所有日子一样，无功无过。 粉色的眼影，棕色的细眼线，她最喜欢的南瓜橘的口红，配着的是一套不可能穿错的黑色西服套装。 太无趣了……穆里尼奥看着这一幕，默默翻了个白眼，并把之前被自己拒绝的爆米花从佩佩手里夺了过来。 “你要保持状态，而我？我还好……”他如是说。 门德斯和顾北，废话界和打太极界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峰，有这样的组合领导全场，穆里尼奥和卡西本来预计会经历一段令人昏昏欲睡，只能靠咀嚼提神的时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门德斯今天大发慈悲的开门见山了。 “感谢顾小姐一直以来的出色工作，为了适应一些变化，我们经过协商做出了有利于双方未来发展的新规划——顾小姐将成立一个隶属于我公司的工作室，独立处理一切球员的公关事宜和新的公关合同。不过，顾小姐不会负责我们的所有球员，这也是她的权力。”门德斯对记者们说，“我将赋予顾小姐全权，以便她和她倾向的人签订各种形式的公关代理合同。” “我们和足球界人士的合作形式也将包括，但不仅限于全权代理和长期的公关合作。顾小姐在未来将接受临时的公关代理，协助需要帮助的朋友们解决他们面临的突发重大事故——秘密的，或者公开的。” 穆里尼奥被一颗爆米花呛了一下。 “顾小姐的工作室下属将包括一个专业律师团、一个独立的会计组，和其他宣传助理组成的宣传组，以及一个专门负责合同谈判的谈判代表小组。”门德斯继续说。 卡西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忧心忡忡地看着屏幕问克里斯蒂亚诺，“我没想到是这种形式，那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会被分给不同的宣传助理？” 克里斯蒂亚诺翘着脚，不以为意的说：“也许吧，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不会。” “什么叫做你不会？”穆里尼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克里斯蒂亚诺，你不会做出什么非公平竞争的事吧？” 比如□□什么的。 佩佩和科恩特朗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争夺战中占据上风，于是就只是默默的分享了一桶爆米花，还小心翼翼的用果汁干了杯，庆祝一下也许自己的社交账号能被归还这件事。 “我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十分冤枉，“安是自愿的。” “男人在床上说的都是假话。”穆里尼奥说。 卡西点点头，又接了一句，“女人也是。”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耸了耸肩，“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安说了，她不会把我交给别的助理的，因为她最喜欢的就是我。” 穆里尼奥像闻见了什么臭味一样皱了皱鼻子，全然虚情假意的说：“是啊是啊，内马尔很快就要和皇马汇合了，但愿到时候安还会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扭过头来看着穆里尼奥，看得躺在两人中间那条沙发上的卡西都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克里斯蒂……”卡西想要替穆里尼奥说点儿什么，但却被克里斯蒂亚诺打断了。 “他来也没关系。”克里斯蒂亚诺挑衅地说，“安总是最喜欢我——就像马德里也总是最爱我一样。毕竟，谁会相信内马尔能比我好呢？” 穆里尼奥有点想把自己那桶爆米花倒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头上，而唯一制止他这么做的，是拿走了他所有装备的卡西。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夺冠了，就别闹了。”卡西拿走了爆米花，还放在了自己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的地上，以保证穆里尼奥够不到它。 此后的时间里，虽然穆里尼奥一直在生气不理克里斯蒂亚诺，但看克里斯蒂亚诺一直兴高采烈的拉着其他人议论顾北的样子，他们也完全有理由认为克里斯蒂亚诺根本不在意这次没有任何威胁力的挑衅。 然而当门德斯送顾北回来的时候，假象还是被打破了。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是在顾北进门的一瞬间就变得怏怏不乐起来，也完全没有回应顾北的亲吻。 “怎么了？”顾北一头雾水的问其他人。 围观群众摇摇头，表示自己全然是无辜的。 “穆里尼奥先生说等内马尔来了之后，你就会专注在他身上了。”克里斯蒂亚诺丢给顾北一个可怜巴巴、伤透了心的眼神。 wtf？几个围观了全程的人表示这种演技简直难以置信。 “我是说了，但是你知道克……”穆里尼奥在收到顾北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之后，终于暴跳如雷地非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不可——但一如既往，顾北压根不给他反驳克里斯蒂亚诺的机会。 “先生！您是一个成年人了！您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您明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顾北露出了一个程度相似的愤怒表情，“克里斯蒂亚诺是一个那么好的人，您怎么可以伤害他呢？” 带着香槟过来本打算庆祝一发的门德斯都看不下去了，他把酒交给了克里斯蒂亚诺家里的帮佣，让他照顾好这瓶酒，然后对顾北说：“其实我觉得……何塞应该是无辜的。” 佩佩和科恩特朗纷纷点头，卡西则仗义执言，“这是真的，克里斯蒂亚诺在你来之前都还高高兴兴的，甚至还反挑衅了主教练先生。” 顾北坐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沙发扶手，默许了克里斯蒂亚诺把头靠在她怀里，并且鼓励似的搂着他的脖子，还亲了亲他的颈侧，“可是那主教练先生也不该那么对他，内马尔先生还没来呢。难道主教练先生也喜新厌旧吗？天啊，可怜的克里斯蒂亚诺。” 她一边说，一边把脸颊贴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头顶。 科恩特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打算怎么安慰我呢？”克里斯蒂亚诺拉过顾北另一只原本放在腿上的手，亲了一下，看上去天真又纯洁，“提前夺冠那场比赛的落场球衣我没跟任何人交换。” 他冲顾北眨眨眼，“你不是说会跟我一起庆祝吗？” 顾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捏了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然后和其他几个人说了句失陪就上楼去了。 “所以，我带来的香槟怎么办？”门德斯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在温暖的客厅里感受到了一阵深冬的寒意。 第109章 内马尔是在七月初的时候到达马德里的，他在克里斯蒂亚诺家和门德斯家之间的地方买了房子，还在搬家当天开了个party庆祝——尽管他只邀请了穆里尼奥、卡西、克里斯蒂亚诺和拉莫斯，但用意却很明显。 马德里那个谜一样的更衣室，先跟大佬们熟悉熟悉总不会有错。 有点功利，但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好事。毕竟，谁都不愿意给自己的未来生活添堵。 本来他还想邀请门德斯和顾北，但经过考虑后他还是采纳了顾北的建议——“拉莫斯先生的经济人并不是门德斯先生，他与我也完全没有合作关系。但非常不幸的是，在场其余的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和我们有合同，这可能会让拉莫斯先生觉得不适。所以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猜疑，我认为我和门德斯先生都不适合出席这个私宴。” 内马尔年少得志固然有几分轻狂，但轻狂不是傻，他当然知道顾北的小心，也就顺水推舟不再提这个。 “那等你和门德斯先生有时间，我们单独聚吧。”内马尔当时笑着说，“我猜如果我说要和你们还有穆里尼奥先生他们再一起聚，你肯定会说，这样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可能要说我们搞小团体吧？” 顾北稍微有些惊讶于内马尔的精明，“是的，先生。您想得非常周到。” 本来顾北还有些担心内马尔会不会说错话，但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倒是放心不少。 只要他肯稍微动动脑子，事情就不会太坏。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回来啦。”克里斯蒂亚诺结束在内马尔家的聚会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在玄关换了鞋，就看见顾北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和小克里斯一起玩那种幼儿版的乐高。 “聊到这么晚？”顾北把一块乐高递给小克里斯，引导他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后，才转过头来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了句话。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多洛雷斯从厨房那边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小的是给小克里斯的热牛奶，大的那个则是给顾北拿的巧克力拿铁——一种顾北最近新学会的饮料，用可可豆代替咖啡豆打底，再加牛奶。自从顾北把这个教给多洛雷斯之后，这就变成了她们之间的保留饮料选项。 “你回来了？”多洛雷斯和克里斯蒂亚诺互相吻了吻脸颊，一边问着，一边把饮料递给了顾北。 “谢谢您。”顾北翻身坐了起来，乖巧地接过来拿铁感谢了多洛雷斯。 “克里斯蒂亚诺，你们男孩子的聚会怎么样？”多洛雷斯又把小号的马克杯塞到小克里斯手里，然后才继续问把自己摔到沙发上的克里斯蒂亚诺，“你们相处都还好吗？” “挺好的，妈妈。如果你也能给我一杯巧克力拿铁就更好了。”克里斯蒂亚诺侧过头来看着顾北手里的饮料。 他一直想尝尝这个，但顾北联合了他的营养师并不认同这个想法。所以他最近正在尝试说服他们让他尝上一小口。 “这可不行。”多洛雷斯温和地说，“这个热量太高了，安说你的营养师不同意你喝这个。” 顾北盘着腿端正地坐在地毯上，听到多洛雷斯的话点点头，然后故意喝了一口拿铁，赞美道：“您做得真是太美味了。真希望我自己也能做这么好。” 被讨好到的多洛雷斯完全忘了自己想要偷喝的儿子，笑眯眯地说：“天哪，你别这么说，这还是你教我的呢——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换个牌子的牛奶试试，你之前买的那种是脱脂牛奶，我用的是全脂。” 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尽心尽力支付各种账单却被遗弃，连一杯巧克力拿铁都喝不到可怜boy。 “嘿！”克里斯蒂亚诺提出了抗议，“你们不能无视我。我也渴了。” “那就去倒杯水吧。”多洛雷斯说，“你身后桌子上的水瓶里有温水。” 克里斯蒂亚诺：…… 顾北一挑眉，同情地冲克里斯蒂亚诺摇摇头，“对了，你跟内马尔先生相处的怎么样？” “内很好啊，他最起码还愿意给我一杯苹果肉桂茶。”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还是对只能自己倒水这件事耿耿于怀。 “什么？内？你是说……内马尔先生的那个'ney'？”顾北仿佛自己聋了。 克里斯蒂亚诺从沙发上爬起来，整个人挂在沙发的靠背上伸长了胳膊，终于够到了沙发后桌子上的水瓶和一个玻璃杯，成功给自己倒了杯水，“是啊，不然你还认识几个ney？” 顾北和多洛雷斯面面相觑，“好吧，所以是什么让你几个小时内就把'内马尔'变成了'内'？” “内挺好的，伊卡尔也非常喜欢他。穆里尼奥先生也还好，至少没有不喜欢——但我看sese倒是不太高兴。害得伊卡尔私底下骂了他好久。”克里斯蒂亚诺喝了口水，“内除了太啰嗦之外，没什么不好的——不过说真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跟伊卡尔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他看上去比伊卡尔还要啰嗦。” 顾北当然知道内马尔自恋又话多，但年轻人嘛，话痨就话痨吧，天才少年总是会被原谅的。她唯一关心的是'sese倒是不太高兴'这句话。 “拉莫斯先生不喜欢内马尔先生吗？” 其实穆里尼奥他们不喜欢内马尔都还好办，毕竟都是自己人，说和说和、和和稀泥也许就过去了。但惟独拉莫斯和门德斯这一派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是不喜欢内马尔，可能就很难进行说服了。 多洛雷斯看他们似乎要说正事，就把一脸懵懂地听大人说话的小克里斯手里的杯子拿走了，然后另一只手捞起坐在地上的小克里斯，哄着他去睡觉。 “多洛雷斯女士真是太深解人意了。”顾北经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提醒才发现孩子还在身边，就随口称赞了多洛雷斯一句，并表示有些自责，“我都疏忽了。” 全世界的男朋友都喜欢自己女友和老妈相处愉快、互相赞美，克里斯蒂亚诺也不能免俗。因此当他听到顾北称赞母亲的时候，那种好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她当然是非常善解人意的。不过没关系，你陪小克里斯玩乐高也很善解人意了。” 顾北笑着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马克杯放到最近的一张小桌上，然后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推了推克里斯蒂亚诺的腿让他给自己空出一块地方来坐，“你继续说，拉莫斯先生怎么了？” “其实我觉得内并没说错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sese似乎对于伊卡尔的关注度全在内身上这件事不太高兴。”克里斯蒂亚诺百思不得其解，挠着下巴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问：“很奇怪，是不是？sese平时被伊卡尔骂得那么多，现在有一个人来分散伊卡尔的注意力不好吗？我要是sese，我估计都会抱着内的大腿痛哭流涕，问一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或者……呃，'我等你等得好辛苦'之类的。” 顾北：……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看着一脸无语的顾北。 “没什么，”顾北干笑一下，“我只是在想，话痨是不是会传染……”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顾北是嫌他形容词太多了。他无意识地撅起了嘴巴，决定一整天都不跟顾北说话了。 然而他的一整天大概只有三秒。 因为仅仅三秒之后，他就忍不住把腿架在了顾北的腿上，“但是你猜怎么着？内去拿饮料的时候，伊卡尔把sese骂了一顿，说他不可以第一次见面就对以后的队友不友好什么的……然后！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他把脚翘在顾北的大腿上晃了晃，似乎笃定顾北猜不出来。 “然后你们的sese笑逐颜开，说'还是我们比较亲'之类的？”顾北拍拍那条全世界最贵的右腿，笑眯眯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举着水杯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呆呆地看着顾北，“咦？主教练先生和伊卡尔告诉你了？那你干嘛还问我？虽然不是原话，但也差不多吧。sese说的是，'我才是你的队副嘛'。” 顾北当然没从卡西或者穆里尼奥那里知道什么，她只是根据人之常情做出判断——作为最靠近卡西的防线的一员、作为和卡西最亲密的俱乐部和国家队双料队友，拉莫斯如果感觉被冷落，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人生和梦想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生不会单纯——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北认为拉莫斯说的是'比较亲'，而拉莫斯说的却是'队副'。 '我才是你的队副'即是一个位子也是一个队友的情份问题，而'比较亲'却是一个单纯的感□□宜。 不过顾北不打算跟克里斯蒂亚诺掰扯这个——没有必要，还费劲。 “没事就好，只要不是第一次见面就打到不可开交就什么事都没有咯。”顾北笑吟吟地说，“好啦，你今天也累了吧？早点睡觉吧，我给你拿杯热牛奶去。” “等会儿。”克里斯蒂亚诺看她要走，就欠身拉了她一下，“刚才分手的时候，主教练先生让我跟你说一件事。” 第110章 如果早知道是让我来扛雷的，我说什么都不会去的——顾北事后对克里斯蒂亚诺说。 帮穆里尼奥去听卡卡父亲咆哮门德斯一派对他儿子的压制，绝对不算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美好经历，“不过感谢上帝之子，最终还是他的冷静让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 “所以，里奇还是要走了吗？”克里斯蒂亚诺在飞往里斯本给他的个人品牌揭幕的时候这么问顾北。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忧伤，他跟卡卡关系很好，也真的很喜欢这个温和善良的人，想到他要离开，自然难免伤心——尽管他深知职业体育本来也是这样新人来旧人去。 “卡卡自己也很想离开，你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大，还可以打主力。他很想继续踢球，而不是，坐在替补席上荒废时光。”顾北安慰克里斯蒂亚诺说。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看着舷窗外洁白且变幻莫测的云半天没说话。 顾北很少见克里斯蒂亚诺如此难过的样子，一时也有些触动，便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捏了捏他的肩膀，“克里斯蒂亚诺，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卡卡现在离开，对于他自己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而且你如果想念他，我们也可以去米兰看他——欧洲并不大，坐飞机很快就到了，很方便。” 克里斯蒂亚诺拉着顾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想开了似的，冲她笑了笑。 顾北刚才被这种气氛感动，下一秒克里斯蒂亚诺就说了一句她不太懂的话。 “那我们买架飞机吧，这样想去哪都方便。”克里斯蒂亚诺兴高采烈的说，“我本来还怕你不同意呢，但没想到你也觉得有飞机很方便！” 顾北那一瞬间好像并不能听懂葡萄牙语…… 然而顾北似乎也没什么办法说不，毕竟当她以吐槽的形式把这件事报告给门德斯，试图让他阻止克里斯蒂亚诺这种行为的时候，门德斯居然惊喜地拥抱了克里斯蒂亚诺，“哦天，克里斯蒂亚诺，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包机不方便，不如直接买一架私人的。那我们一起买吧，两架一起买好像有折扣，我给你看我之前看中的那款……” 厚，不是很懂你们有钱人的思维方式哦。顾北在两个人背后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发现门德斯太太也刚刚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不过等等，”顾北叫住了勾肩搭背立刻就要准备挑飞机的两个男人，“克里斯蒂亚诺，你得先把稿子……” “好了，安，让男孩去玩男孩们的玩具，我们也去找点儿乐子吧。”门德斯太太发现顾北也槽了两个男人之后，很有同盟爱的拉过她的胳膊，“你喜欢什么牌子？走吧，巴黎有一家的专卖我很喜欢，去看看吧。” “可是……我们才刚到里斯本……而且晚上还有活动。”顾北有点跟不上这个套路。 门德斯太太笑着说：“包机也很方便，我们也许还来得及去罗马喝个下午茶再回来。” “但是太太，我还有点事情没做……”顾北对挽着她胳膊要走的门德斯太太紧急求饶，“克里斯蒂亚诺，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在你的讲稿里……” “天啊，让男孩子做点他想做的事吧。安，操心会让女孩子变老的。” 但是我不操这个心也许就永远不会老只会die了…… “是的，去巴黎吧，亲爱的女士们，购物让女孩子永葆青春。只要在晚上活动开始前回来就好——哦不，亲爱的，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只是安必须得在揭幕仪式开始之前回来。”门德斯为了让女士们能高高兴兴地去巴黎，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卡，并从克里斯蒂亚诺的口袋里拽出了钱包直接丢给顾北。 怂成这样还是我老板吗？顾北看着门德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门德斯太太的确是个兼具行动力和计划力的人——她们不但在半个小时后就踏上了前往巴黎的航班，还真的来得及绕道罗马喝了个下午茶回里斯本刚好赶上活动。 刚好的意思仅仅是说，她们没迟到。 当天晚上的揭幕其实并没有推出太多产品——毕竟，筹备一个品牌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一年对于这个来说实在不足够。 当晚他们只是要宣布合作，并提出一部分概念产品。这个部分顾北不是很懂，她只是把厂家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就交给助理去帮克里斯蒂亚诺写讲稿了。 按照顾北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了解和'历史追思'，她当然认准了克里斯蒂亚诺会对内衣这个部分最感兴趣，并且大肆宣传。所以在看完讲稿初稿之后，她还特意让助理追加了一段内衣部分的内容，并给克里斯蒂亚诺划了重点、准备了精简版的资料，以便他自己临场发挥。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总能让顾北大吃一惊。 他不但拒绝了顾北给他准备的二稿，还偷偷摸摸自己改了稿子。 “不行！克里斯蒂亚诺！这个绝对不行！你必须让我看看你到底在稿子里写了什么！你不能就那么站在数以百计的来自全球各地的媒体面前，说一些我都不知道的话。”顾北强烈反对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擅专。 “这是我的发布会！”克里斯蒂亚诺捂着稿子拒绝让顾北看哪怕一眼，“我也没加太多东西，只是一两句。” 信你才有鬼…… “我再说一遍，克里斯蒂亚诺，给我看看！你跟模特背着我拍那种卿卿我我的硬照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居然连稿子都不给我看了？”顾北跳来跳去还是抓不到克里斯蒂亚诺高举起来的稿子，只好扒出来他之前拍cr7品牌宣传照的时候跟模特的造型说话。 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克里斯蒂亚诺跟顾北混久了当然太了解顾北这点儿小手段了，于是立刻反击，“你连我跟模特用什么造型都不管，却非得要看我自己加的两句话，你是不是爱工作胜过爱我？” 咦？ 顾北愣了一下，摸摸鼻子，却没想到怎么反驳——事实都是事实，但为什么解读的仿佛不太对劲？ 克里斯蒂亚诺嗖地一下把稿子藏到了身后，一下子窜出去三步远，“你自己反省一下！我明天晚上揭幕仪式结束之后再找你算账！” 这也直接导致了顾北不得不多次跟他谈这个——虽然最终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了。 “先生，克里斯蒂亚诺到底在稿子里加了什么？您应该让我看看！”顾北坐在台下，看着西装笔挺正准备发言的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为什么我昨天给您打电话，您还不让我管？您到底是不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一手促成这个局面的门德斯正襟危坐，听到顾北质疑才稍稍偏过头来，顽皮地……是的，顽皮地冲她眨眨眼，“我当然知道，哦天啊，难道我会让克里斯蒂亚诺在这种场合发生什么控制之外的事吗？当然不会，我亲爱的小姐，你不要忘了，我也爱克里斯蒂亚诺，我也不希望他做什么奇怪的事。” 顾北担心有镜头晃过来，所以竭力地克制了自己扶额的冲动，尽量维持了一个体面的微笑，“可是他不给我看，这难道还构不成'奇怪的事'的组成要素吗？” 台上，克里斯蒂亚诺开始了他的发言，一切都势必将无法改变。 “构不成。”门德斯微笑着说，“相反，他要说的话还会是最好的新闻点——这将把这个乏味的发布会推向绝对的高|潮。而且，你猜怎么着？这个还是你最喜欢的炒作筹码——根据我之前对你在娱乐圈的工作方案的研究来看，是这样的。” 顾北听着更绝望了。 不过，什么是她最喜欢的炒作筹码？ “cr7品牌今夜将会推出它的第一款香水……”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顾北几乎忍不住要对门德斯咆哮了，“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今晚就有一款香水要发布？！” 门德斯示意她冷静点儿继续听下去。 “……我将这款只制作了一瓶的限量版香水命名为paradise，并准备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 顾北终于想起来自己最喜欢炒作的东西是什么了……。 cp和宣传期恋情啊…… 一想到这个，她的'危机小雷达'一秒钟启动，并催促她赶紧站起来跑掉。 然而她并没来得及这么做。 坐在她另一边的门德斯太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门德斯太太白天要拉着自己去逛街喝茶，也明白为什么门德斯夫妇没有坐在一起而是分别坐在她身边了。 去你的中年危机！你们分明是别有用心！顾北心中咆哮着。 但无论此刻她内心里想的是什么，都无法阻止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我送给你的天堂。”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向顾北的方向做出任何动作——也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顾北，全世界的镜头也知道往哪里走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上帝，我给你天堂。” 这下好了…… 顾北看着一瞬间移动向自己的镜头和灯光，这样微笑着想着。 全世界少女的刀片都已经往我的邮筒里发货了。 多么甜蜜的刀子。 第111章 【罗纳尔多个人品牌发布会上示爱女友，送你天堂】 【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决定做香水的时候就是要送给她】 【罗纳尔多：早就想好了，不能总让她跟我告白送戒指】 【顾北：不知道说什么，非常感动，谢谢他】 ：为什么要逼我站出来说话？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这种事哪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就是一时兴起什么的…… '作为一个迷妹，你居然对这么大个事故不想说话？还有，什么叫做一时兴起？那瓶香水一时兴起变出来的吗？' '我就问你！你说！什么叫做'她是我的上帝，我给她天堂'！这还要脸吗？' '还有！s_ann这尼玛是谁啊？他在自己的r里发了什么？门德斯转发了这个？一个小号？' '连这种八卦都没法提前警告，你还算什么boom！' '我还说今天一个非常官方的活动没什么看头，结果洗着澡呢手机就bangbangbang跳新闻……我老婆现在在问我，为什么我永远都没有罗纳尔多一半浪漫！' '楼上，我替你回答你老婆：因为没钱。我说完了。' 克里斯蒂亚诺在西班牙的晨光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顾北已经坐在卧室落地窗边的躺椅上看手机。 虽然参加完活动就不得不连夜赶回马德里，以防耽误球队的事情，但显然这样的行程并不影响克里斯蒂亚诺的好心情。 “亲爱的……” “克里斯蒂亚诺，”顾北没给克里斯蒂亚诺机会继续说下去，“你猜怎么着？我看门德斯先生转发了一条r。你需要我给你念一下这个吗？” 窗外是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和克里斯蒂亚诺最喜欢的草皮的绿色，窗前是穿着黑色睡袍的顾北，每一项都是克里斯蒂亚诺最喜欢的，但这一刻却让人觉得有点凉。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钻回了被子里，一翻身假装自己并没醒过来。 顾北下了躺椅，爬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记忆棉床垫产生了轻微的下陷，“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她带着我的气息'？还有，为什么门德斯先生知道你的账号但我却一无所知？最后！他转发里说，'为什么说得这么克制'，这是什么意思？你在他面前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觉得这个都算是克制？！” 克里斯蒂亚诺在枕头上蹭了蹭，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点。 顾北看他坚持不说话，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干脆下床绕到他面前捏他的脸，“克里斯蒂亚诺，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用这个账号吗？不是说不会关注任何人、不会评论不会更新甚至点赞都不会有吗？结果呢？” 克里斯蒂亚诺看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可是我只发了一条，而且也没泄露身份信息——只是豪尔赫转发了而已。对，是他说出去的，跟我没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豪尔赫为什么突然愿意帮我做这个？”克里斯蒂亚诺看顾北不说话，心虚情急赶紧想要转移火力。 顾北站直了身子，对门德斯这个部分倒是格外宽容。她懒洋洋地说：“能因为什么？还不就是想帮你把新闻发布会炒作一下，热闹热闹。本来他就有意，你又主动提了这个。正所谓'打瞌睡送枕头'，他自然乐意帮忙。” 克里斯蒂亚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趁着顾北又低下头看手机的功夫，呲溜一下钻出被子就要去洗漱。 然而顾北拦住了他，“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跟门德斯先生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觉得你这个都算是克制？” 克里斯蒂亚诺看逃不过这一问，就干脆也不再回避，直接欺身过去，将顾北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他从不使这一招，顾北也是一时之间猝不及防，竟被他逼得退后了两步，甚至忍不住侧过头去避免和他锋芒相对，“你有话好好说……”顾北显得有点狼狈，一分钟前那种凌人的气势瞬间就化为乌有。 克里斯蒂亚诺从未见过她这样，自然觉得有趣，竟又逼了她一步，直把顾北逼到了墙边。顾北既然退无可退，只好一手抵在空气中想让克里斯蒂亚诺停下。 她不太看克里斯蒂亚诺，眼神只是在四周游移，“你有话就好好说，想散步出去散步，别在这儿逗我。”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跟豪尔赫说的吗？”克里斯蒂亚诺双手插着腰，恶意地低下头去，嘴唇几乎就要贴上顾北的耳垂，“我这不就要告诉你吗？” 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是跟谁学坏的？顾北自顾不暇中还是忍不住思考了这一哲学问题。 “我跟豪尔赫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安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属于我的气味，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能知道，这世界上最好的公关是我的女朋友——然后他们就会知道，只有我才配得上这样的女孩'。” 顾北愣了一下。 不可否认，在看到那条r的时候，顾北第一反应是不高兴的。 她不喜欢那种'标记'的口吻，不希望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她像什么物品一样可以被盖章——尽管她早就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的占有欲是什么样的。 是的，她说的就是占有欲和嫉妒心。 没有占有欲和嫉妒心的人不可能有那样的毅力和决心站在这样的职业高度上那么多年，没有占有欲和嫉妒心的人也不可能会想要争夺。 她一直担心有一天克里斯蒂亚诺会像看待金球或者金靴一样看待她——不是一个活人，而仅仅是一样奖品。 只不过金球和金靴是奖励他的职业高度，而她则是证明他作为男人的魅力。 但是当克里斯蒂亚诺说他曾经告诉门德斯'只有我才配得上'的时候，这种微妙的不悦就全部消失了。 那是一种虚荣心被满足后的极大的愉悦——顾北从不否认自己的虚荣心，她如果不虚荣不喜欢成就感，那她就算重生一百次也会走上一样的道路而非选择改变。她不想争夺不适合她的瞩目和舞台，但在自己的领域她就要做万人中央。 克里斯蒂亚诺的话让她感觉被认可，同时也证明了她的顾虑是庸人自扰。 你配得上我，就如同我也配得上你。 顾北笑了一下，踮起脚亲了亲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你嘴这么甜，我该怎么奖励你？” “你说它甜，就尝尝它吧。”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去。 嘟～ 手机的声音挤破了空气中所有的粉红泡泡，把顾北叫回了现实，她看了一眼手机，不悦的皱起了眉，但很快她又抬起头笑着推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待会还去训练呢，别闹了。” 又成我闹了？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一眼她的手机，也只好放弃早上的甜食。 顾北看他走进卫生间才叹了口气接起电话，“你最好是有不得不给我打电话的大事，要不然我就只好换个人去给梅西先生做公关了。” 预感到自己好像干了大事的组员为了工作考虑，立刻求饶，“顾小姐，真的是大事！梅西先生在哥德堡被偷拍了。” “……”顾北想飞到哥德堡掐死自己的组员，“果然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 被偷拍算是每个名人的必修课，这年头不被狗仔跟两条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道上混的。所以以梅西的名声来讲，他被偷拍可以算是日常功课。 “你先说吧，他去哥德堡干嘛了？巴萨已经开始训练了，不是吗？” 顾北自己有组员，自然不会每个球员的行程都知道的事无巨细——尤其这件事还不在商业合同计划内，所以如果不是球队日程就是私人日程，顾北更不会关心。 “是跟曼联踢完友谊赛之后有一天的假期，梅西先生和队友一起出去……呃，放松一下。”组员长叹了口气，“他喝醉了，是被哈维架出来的——从酒吧里。然后就被媒体拍到了。” 顾北的眉毛挑了起来，“我懂了，有几位女士在场？” 休息日、队友、酒吧、宿醉，无女不成故事，无女不算丑闻。 “30。”组员干脆利索地说，“他们很小心，女士们的手机都没带入场，所以没有酒吧内的视频、图片，什么都没有。而且梅西先生保证他没做任何对不起女朋友的事。” “你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们正在跟对方协商买下所有梅西先生的照片。但对方态度非常强硬。他们说一个小时后就会发刊。” 废话，一举成名靠的就是梅西，你要买的哪是照片，你要买的是他们的命…… “把他们的文字稿买下来。用照片的钱去买他们抽掉梅西先生部分的文字内容。只要他们答应文字稿不提梅西、标题不提梅西，那么即使他们在封面照上用梅西也没关系。”顾北干巴巴地说，“现在起，放飞我们的想象力吧。拯救金球奖先生，要求额外收入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呢亲爱的。” 第112章 顾北的心情似乎并没受到早上的电话的影响，她甚至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坚持帮克里斯蒂亚诺泡了麦片——这并不是说我们的顾小姐只会泡麦片，而是厨师先生并不放心她来给一个球员做饭，所以只肯让她泡麦片。 绝对是这样。 “你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克里斯蒂亚诺吃着麦片含含糊糊地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就觉得开心啊。”顾北笑眯眯地支着下巴看着克里斯蒂亚诺被麦片呛了一口然后疑似脸红，“你干嘛脸红？你刚才在卧室里的流氓气质哪里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着头吃麦片假装并不能听懂顾北的话。 “干嘛不爱理我？”顾北显然不打算放过克里斯蒂亚诺，她一根手指按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勺子，“刚才洗漱的时候把嘴上的蜜糖也洗掉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把勺子一丢，笑着捧着顾北的脸，拇指压在她没有涂任何彩妆的嘴唇上，轻声说：“可能是，但也可能是被你偷走了。” 他似乎找到了克制顾北的方式。 但这次顾北却不是毫无准备的。 “我偷走了吗？那你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是不是我做的？sir。”顾北用牙齿轻轻刮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拇指指腹。 克里斯蒂亚诺的眉头似乎跳了一下，拇指开始在她嘴唇上来回抚摸着，“投案自首有奖励，你需要一次交易吗？” “dea……” 嘟～ 顾北的手机铃声再次不识趣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扫兴的收回手来，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接个电话，待会我送你去训练？你自己挑车？”顾北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先看克里斯蒂亚诺点头了才转身离开餐厅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刚一上班就看见瑞士小报头版头条的《每日体育报》编辑。 “顾小姐，你们有没有声明需要发？我们已经准备好版面了。”编辑显然是急了，连句早上好都没说就直接聊正事，“顾小姐，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顾北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舒展了一下腿，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刚知道。哎，这件事真是不好办。我听说照片都发出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部手机查收了助理写的新闻稿。 年轻人……给自己家球员改戏都改不好，放在娱乐圈就狗带了…… '……再说一次，不要提喝酒……就说是跟着老大哥去放松，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两眼迷茫……'顾北翻了个白眼给助理回复了邮件。 好不容易买掉了新闻，居然还自己提喝酒……也不是怎么想的…… “是发了照片，但文字稿里并没提到梅西。”编辑越说语速越快，“顾小姐，你们小组那边有对策了吗？你要知道，这对于巴萨的形象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我，一个梅西私人助理，没收过你萨一个钢镚，为什么要管你萨的形象？【敲黑板.gif】 “是的，我也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顾北随口说道，“我刚想给您那边打电话呢，您就打过来了。” 顾北当然不是无意中延迟了打电话时间。 她的人更多还是在马德里，而马德里和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关系问题又有目共睹。虽然《每日体育报》的人从来不提，但顾北也能看得出他们对她在梅西身边的助理多少还是怀有戒心。 梅西会不会把自己职业生涯都卖给巴萨虽然还是个未知数，但从某种程度上讲，如果霸王龙不重现江湖，至少未来三四年他都还要在巴塞罗那过日子。而如果顾北要留住他的合同，也就势必要继续拉着《每日体育报》不撒手。 既然是这样，那就面临一个谁抱谁大腿的问题——是顾北抱《每日体育报》，还是《每日体育报》抱她。 如果一出点儿什么破事她就立刻贴上去，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她拜倒在人家的西装裤下，但如果她有自己的资源，那形势就大大不同了。 而现在，她有an这个最近大红的账号，她就要让《每日体育报》经过这件事后知道，如果他们不来找她，她大可以把pf捧成新的喉舌——梅西，这个巴萨头牌的喉舌。 所以说，新媒体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东西啊。 手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助理已经把二稿发了过来。 只字不提醉酒，只说梅西跟着老大哥去放松休息，描写的好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鬼第一次见姑娘的大腿、用筷子蘸了一滴酒，一瞬间从脑门儿红到脖子根儿。 年轻人，真有前途……稍微一点拨，这故事写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顾北这个大纲撰写人都觉得有点萌萌哒了。 '……这个月奖金double一下……'顾北给助理妹子回了邮件。 '谢谢您。那现在先给谁发？' '不是让你写了两份吗？把那份短的先在pf上发了。立刻发。' 编辑那边并不知道这边暗流涌动，只顾着自己着急，“顾小姐，以后这种事您不用管我上没上班，可以立刻给我打电话——这种事不能等！” 叮。 顾北和电话那头编辑的设备同时发出了信息提示的铃声。 an：瑞士小报拍到了梅西。感觉跟我第一次跟我哥哥走进酒吧后出来的时候是一个表情……【梅西走出哥德堡某酒吧.jpg】 'pf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和梅西的共同点，祝贺你。' '但是梅西真的不能去那种地方！我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一秒钟想起罗纳尔迪尼奥。' '他是阿根廷人，不是巴西人……' '去过一次就不要再去了，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也很担心他会变成第二个罗纳尔迪尼奥。' '罗纳尔迪尼奥，一个给整个加泰罗尼亚留下巨大阴影的男人。' 编辑显然也在看pf的新推，她半天没说话。顾北倒是也不着急，就翻着评论等着编辑开口——先解释就廉价了，总得给人家机会帮自己抬价。 “顾小姐，pf的博主你认识吗？”她只是怀疑，因为pf显然是一个球迷r，它会为梅西发声是很正常的事。但问题是，它这次发声未免太快，也未免太得体了。 没拖任何其他人下水，没提一个字酒精和男女之间，但又明明白白是在为梅西开脱，试图将他塑造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尽管谁都知道，一个快要做爸爸的男人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不谙世事'了，在任何方面可能都不能算。 所以编辑要问顾北认不认识这个博主。 “这个人跟我一个助理是朋友，我刚才问过了，我助理说朋友先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梅西先生，让他不至于十分为难。我助理看人家好心好意，就给写了这条r。”顾北并不怕编辑知道pf是她的自己人，甚至编辑知道了才好。 “顾小姐，”编辑显然走上了顾北的轨道，“《每日》是本地媒体的传统代表。在过去多少年里，我们都是最权威，发行量最大的，您可以相信我们。” 顾北没打算把对方逼急了一拍两散，因此当听到编辑这句话的时候就接了下来，“当然，我们一贯尊重《每日体育报》——我让助理把稿子发到您的邮箱了，请您查收一下。” 饭要一口口吃，太着急只会鸡飞蛋打。 【瑞士小报发布梅西偷拍照：年轻人的不合时宜】 “顾小姐，你不否认这件事吗？“编辑对此颇有疑问。 “否认可能不会产生加分。毕竟是被当场拍下来的，说什么路过可能意义不大。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是对方没有文字描述。” 文字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看图不会产生的想法可能文字一描述你就会产生'果然如此'的感觉。所以如果不能买走照片，不如干脆买走文字。 也许是觉得顾北说的有道理，编辑也就没再多说，简单告别之后就忙着发稿了。 顾北挂了电话，正准备让助理再安抚一下梅西方面，免得他们认为自己小组什么也没干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房门突然一声巨响——显然是被人非常粗鲁地推开了。 “这个小个子发什么疯！去参加个友谊赛都不能踏实一点吗？而且他去酒吧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压着他的头让他去的吗？记者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问我有什么看法？”克里斯蒂亚诺在顾北身后大声的说，“他们希望我有什么看法？'太好了，让他自己去耍吧'还是，'太遗憾了，我这样做我太伤心了'？” “他是我的谁我还要回应这个？我女朋友吗？！” 马德里的天空似乎一瞬间被阴云笼罩不见一丝阳光。 “那你是怎么跟记者说的？”顾北说不好这一刻她是更希望克里斯蒂亚诺说'他爱干嘛干嘛，最好待在酒吧里跟罗纳尔迪尼奥一样'，还是希望他说'我希望他保持好状态继续我们的竞争'。 但以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了解来说，这两种回答都太过体面了，克里斯蒂亚诺此刻的心情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回答。 “我怎么说？我说，滚！” 第113章 不幸中的万幸，被克里斯蒂亚诺怒斥了一句'滚'的是马德里的自家人。顾北说了一车好话，又卖了一个佩佩的专访之后，对方的怒火总算是平息了，并承诺不会对外提及此事。 然而顾北纵然好话说了一车，也无法阻止克里斯蒂亚诺在面对其他记者提出类似问题的时候拂袖而去。 顾北能怎么说？顾北只能解释。 “克里斯蒂亚诺想要专心准备联赛，他现在不想想其他事，所以很抱歉，请大家理解。”她没办法让记者闭嘴，只能尽量避免他们追问。 但这件事也让顾北觉得有些焦虑——她清楚的记得，这个赛季折腾了皇马大半时间的一件事就是克里斯蒂亚诺在赛季初某场大胜之后，公然宣布'我进球不庆祝是因为我在这里不开心'。 顾北担心历史重演，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小心翼翼地想要造势，让克里斯蒂亚诺觉得高兴。 但很快，不仅是她，全队都感受到克里斯蒂亚诺的不同以往了。 “克里斯蒂亚诺最近心情都不太好，”内马尔的嘴巴里塞满了烤土豆，说起话来都是含含糊糊的，“刚才他颠球的时候我过去把球扑开，他居然瞪了我一眼！” 拉莫斯凑过头来，“你也感觉到了？我也是，分组的时候我抢了他一个球，他当时那个表情几乎要吃了我。” “这不算什么，刚才法比奥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全程都在走神，完全心不在焉。”马塞洛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跟安吵架了？” “应该没有。我听法比奥说昨天他带他的小公主去找小克里斯玩的时候，还看见安一直哄着克里斯蒂亚诺呢。”佩佩隔着马塞洛探过头来，“安还悄悄问法比奥，最近训练什么的是不是都顺利。” 卡西被他们吵到头疼，但在搞定这些几乎无药可救的'小男孩'的好奇心和拯救刚到队不久的'小天王'之间，他显然选择了后者，“内，你是前锋。” “是啊。”内马尔的腮帮子像花栗鼠一样鼓鼓的，不停嚼着，疑惑地看着卡西，脑子显然还停留在队友们的八卦频道还没来得及切换，“所以呢？” “所以你不要再使用守门员的技能了好吗？你不要……再用手……扑别人的球了……”卡西伤感地用叉子折腾自己的鳕鱼片，“而且你不要总是跟克里斯蒂亚诺逗……他会影响你的智商……不，你也会影响他的……总之你们俩会互相影响的。你应该多跟成熟的人在一起。” 内马尔虚心地点点头，费力地咽下去自己的烤土豆之后说：“我只有一个问题，谁比较成熟？” 卡西被问住了。 他看看自己左边的拉莫斯，又看看右边的迪马利亚，看看内马尔旁边的马塞洛，再看看远处的穆里尼奥。 然后问了自己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鼓励卡卡好好踢球，以便在最近的转会谈判中能得到一个好报价？尤其是在，你知道内马尔要来的情况下。 “算了……不过克里斯蒂亚诺的事也许你该跟安聊聊。”卡西放弃了'谁是更成熟的人'这个过于深奥的课题——他本人虽然成熟，但原谅他并不想折磨自己，“她最近经常问我克里斯蒂亚诺的状态，她显然也感觉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暴躁了。” 内马尔听了应付克里斯蒂亚诺经验更丰富的卡西的话，当天训练结束之后就声情并茂的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顾北，甚至最后还加了一句，“我们夏训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会扑他的球，他都挺高兴的！但是现在就会瞪我了！” “好吧，内，你听我说，那你就……再找一颗球玩好吗？”顾北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我会尽量想办法，但你最近让他冷静一下吧……” 在顾北来得及找一个好机会安抚克里斯蒂亚诺之前，卡卡借着自己要回归米兰的契机先跟克里斯蒂亚诺谈了。 “克里斯蒂亚诺，我没有死敌，我的确不知道多少年里有一个人的名字与你如影随形那是什么感觉，但是请答应我，别让这种感觉毁了你。”卡卡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说，“你应该多看看你身边爱你的人——家人、门德斯先生、穆里尼奥先生、顾小姐，还有你的每一个队友，我们都爱你，目睹你缔造的传奇，是上帝给我们的福音。” “但如果我觉得不堪重负呢？” 卡卡把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轻声说：“那就祈祷吧，上帝会给我们永恒的指引。” 也许是上帝，也许是'上帝之子'，克里斯蒂亚诺之后一段时间内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仍旧有些沉闷，但总算每天都在试图打起几分精神。 顾北感谢了卡卡，但她深知这还远远不够。所以她试图跟克里斯蒂亚诺再谈谈——在一个有切入口的时候，进行一次可以深入的交流。 感谢内马尔，他帮助顾北找到了这样一个契机。 “感谢这个世界！就在今晚结束的西甲超级杯第一回合比赛中，皇马以3:3的比分逼平巴萨！哦不，当然这个结果本身也就一般吧，但是！值得惊喜的是，在本场比赛中，克里斯蒂亚诺和内马尔分别完成了一传一射，而更巧合的是，两个人的助攻都是送给了对方。” “哦哦哦哦哦哦，天啊，我说明白了吗？我的意思是，克里斯蒂亚诺助攻了内马尔，内马尔也在随后助攻了克里斯蒂亚诺——他们在诺坎普让整个加泰罗尼亚、整个世界都闭嘴！他们没有在前场为了球权掐死对方，他们无私地给予了对方信任、帮助，还有爱！” “是的，那就是伟大的队友之间的爱，在内马尔打进自己加盟皇马后的第一个球之后，克里斯蒂亚诺跑向了他，他们相互拥抱致意，那是属于伟大球员之间的友谊。” “不过穆里尼奥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他不会过度使用内马尔，内马尔还是一个不完全成熟的年轻人，他需要上场但同时也需要时间学习和适应欧洲联赛。穆里尼奥说他会合理安排内马尔的出场时间，既保证他的效率和锻炼时间，也保证他不会被过度开发。” “无论是比赛本身还是穆里尼奥的赛后表态，我相信这对于皇马球迷来说都是一个值得欣慰的情况。” ：克里斯蒂亚诺，皇马历史上第一个连续四场在诺坎普进球的球员。我说完了。 '今天看见boom这么客观地拿数据讲道理，感觉非常不寻常。' '今天一传一射，和内马尔搭档的好啊，联赛开始两轮打得不好，但还是勇敢地期待一下三冠王。' '楼上太勇敢了。' '联赛前两轮一平一负，你已经落后五分了啊……还是谨慎看好双冠吧。' '可是前两轮穆里尼奥没让内马尔上啊，要是之前就上了可能不至于不赢。' 关于内马尔这一部分，穆里尼奥本人也非常自得。 “只是两轮联赛，只要超级杯拿下来压住了巴萨，之后两轮国家德比会好打很多。五分，在联赛还剩三十几轮的时候看，并不算什么。”穆里尼奥如此解释自己之前的保留，“内马尔先生是我们的奇兵，总要在最适合的时候出场，才有戏剧效果。” 顾北翻了他一眼。 穆里尼奥今天心情不错，很是大度地没跟顾北'计较'这些细节，他大手一挥，“你去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吧，他今天表现很不错，但你还是要确认一下他真的没有那些不美好的情绪了——赛季很漫长，保持心情愉快是搞定奖杯的重中之重。” 尤其是保持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愉快。 要跟去开赛后发布会的卡西在旁听着，默默给穆里尼奥加了一句注脚。 顾北本来想直接进更衣室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但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克里斯蒂亚诺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内马尔说话。 “嗯，你以后就会习惯了，在诺坎普被骂很正常。”克里斯蒂亚诺捏着矿泉水瓶子玩，“其实全世界的球迷都一样吧？安怎么说的来着？哦，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全世界都一样。” 内马尔叹了口气，把一双长腿架在了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那我们在伯纳乌会得到和这里的辱骂声一样分贝的欢呼吗？如果能的话那我就心理平衡多了。说老实话，我在巴西的时候就是，虽然去客场被骂成狗，但回主场就立刻万千宠爱。” 克里斯蒂亚诺的眉宇间笼罩上一层阴翳。 顾北心里一紧，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能猜测那绝对不是什么积极乐观的答案。 她立刻就要进去阻止克里斯蒂亚诺，但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走到一半不放心克里斯蒂亚诺，又折回更衣室的卡西。 卡西摇摇头，低声对顾北说：“你不是想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顾北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了卡西的话。 他们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摇摇头，然后对内马尔说：“你不会。内，当你每天打开家门面对马德里的街道的时候，你就是孤身一人了。也许有人爱你、试图保护你，但他们终究无能为力。” 第114章 顾北不是心理医生，也不会用语言交流解决克里斯蒂亚诺目前这种复杂的情绪问题。 所以她决定换一种办法。 顾北退掉了自己一直保存的租住的公寓，主动跟克里斯蒂亚诺要求搬回他家住。 “你早就该退掉那个房子了，位置不好容易遇到小报记者。”克里斯蒂亚诺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倒腾那碗水果沙拉，“对了，我听说豪尔赫让你回葡萄牙一趟？他前天跟我说那边有一个小球员想先尝试一下公关合同再考虑完整的代理合同？你要去几天？” 门德斯应该是先跟克里斯蒂亚诺打了招呼，然后才告诉顾北的——因为顾北其实是昨天才听说了这件事。 “那个年轻人前途无量，但他的父亲非常谨慎。尽管知道了我们无数的成功案例，他父亲还是打算先给我们一个短期的公关合同。如果效果好，他会跟我们签一个完整的代理合同。”门德斯在视频通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舞台式的激动情绪对顾北说，“我希望你亲自带谈判小组过去——证明我们的诚意。” 门德斯认为自己说得有理有据、声情并茂，但是实际上顾北还是拒绝了。 门德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沉下了脸。 这是顾北的工作室成立之后，门德斯给她安排的第一个案子，如果顾北就这样拒绝，当然会给人一种傲慢的印象。 “克里斯蒂亚诺最近心情不太好，也许伊卡尔也跟您说了，他觉得自己很孤独，甚至在媒体面前是孤立无援的。我想陪陪他。”顾北放弃了所有修饰词，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不过，我可以在克里斯蒂亚诺训练的时候跟他们开视频会议或者做一次短期飞行——当天去当天回那种。” 一颗已经熟透了的金果，和一颗有可能成熟的小青果；一个自己已经带了很多年、一手带大的孩子，和一个仅仅数面之交的年轻人。 孰轻孰重，于利于情，门德斯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选择题都做不好——尽管他个人认为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到了一年一度的心理低潮期。 所以门德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克里斯蒂亚诺的事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第一的。那个年轻人的事，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他们跟你连视频。” “谢谢您，但这件事，我想请您不要告诉克里斯蒂亚诺。” 门德斯有点不太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思考方式——你为对方做了什么，难道不该让对方立刻知道吗？ 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特意为了他不去的，我只是想陪着他，不想加重他任何负担——就像穆里尼奥先生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是个男人。我不想让他在他本就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感到他似乎在被我保护。 那不是爱和浪漫，那是爱最大的负担。 但顾北当时并没把这些说出来。 门德斯倒是也没逼问她什么，就说那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什么都不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了。 顾北是希望门德斯别说，但她没想到，他连她不去了这件事都没说…… “我不去了。”顾北答道，“门德斯先生后来觉得西班牙这边事情更多，而且我也不擅长合同谈判，所以就不去给谈判组捣乱了。”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顾北——门德斯怕他不愿意让顾北离开特意渲染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天赋，克里斯蒂亚诺懒得去核实，但他以为既然门德斯如此看重，顾北就一定会去，“我以为豪尔赫已经想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亲爱的。”顾北一边研究着玉米汁的做法，一边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门德斯先生偶尔也会反悔。而且，还是那句话，我不擅长商业合同谈判。”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从来没亲自谈过哪怕半个商业合同，但一想到自己每次去签约的时候听到的那一车合同解释，也就能想象合同谈判是一个怎样细致、精密又需要专业知识的过程。 他点点头，看上去认可了这个解释，“嗯，我那天告诉主教练先生之后其实他也不愿意，现在如果知道你不去，他应该很高兴吧——毕竟，很快超级杯第二回合就要开始了。” 似乎超级杯这个词让克里斯蒂亚诺十分倒胃口，他丢掉叉子，皱着眉喝了几口水。 顾北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却没说话。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顾北手上那枚戒指，动了动手指，让自己的那枚和她的那枚重叠上。 金属碰撞上发出了细微的轻响，顾北叹了口气，反手用戴着戒指的手指勾住了克里斯蒂亚诺戴戒指的手指，很久都没放开。 “我一直在你身边，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顾北用拇指摩挲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那枚戒指，然后轻轻把戒指褪出来一些，在那块长时间被戒指覆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吻，再用戒指再次覆盖。 就好像一个用符咒封印某种密物的巫师。 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柔和了起来，抬起二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却没再说话。 不过……好像哪里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管当时克里斯蒂亚诺的内心戏是什么样的，但穆里尼奥和卡西当知道顾北不用去葡萄牙的时候，都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欣慰。 “伊卡尔让我感谢你。”穆里尼奥在主动把顾北与球队隔离掉大半年之后，再次把她拖到了训练场，理由是'为了超级杯'——虽然谁都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克里斯蒂亚诺，“他跟我说了那天克里斯蒂亚诺在更衣室跟内说的话，说真的，伊卡尔当时快愁死了。” “我也是，先生。”顾北坐在训练场边的休息区，回应着站在她身前看球员热身的穆里尼奥，“我甚至觉得害怕。” 穆里尼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顾北被他看得皱皱眉，“怎么了先生？” “我在想，这是不是我第一次听你说'害怕'这个词——说真的，我一度以为你当初的西语老师没教过你这个词的读法。”穆里尼奥看上去心情不错，居然还打趣了顾北一句。 顾北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穆里尼奥嘲笑了，她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摇摇头，“其实恐惧感没什么不好，中国有句老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但你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穆里尼奥很相信自己的助教能带好一个日常的热身，所以他干脆侧过身来，半面对训练场半面对顾北，“在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产生孤独感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强壮。” “只要梅西有什么事，克里斯蒂亚诺就无法不被问到他，甚至他们都没事的时候，只要记者担心开天窗也会问他们对方的事。”顾北陈述了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以前特别喜欢这种张力、这种不死不休的缠斗，但现在，我开始厌恶了。” 穆里尼奥皱皱眉，却没阻止顾北继续说下去。 “我们都认为这很好，这会促进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我们都会谈他，都会说这种竞争是有益的——即使是在宽慰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顾北低下了头，“但我们从来没想过，死敌这个词代表了一种什么压力，代表了一种怎样日夜不休的纠缠。我们哪怕偶尔有一夜做了一个噩梦都会暴躁，但他的噩梦却持续不断，夜以继日。我们不但无法体会，反而还觉得精彩。” “安……”穆里尼奥似乎想打断顾北自言自语似的倾诉，但顾北却仿佛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我以为我看到了一切，我以为他们最后既然可以见面的时候互相问好就说明没事。但我现在才知道，那也许只是不得已的接受。” 穆里尼奥皱皱眉，他虽然不知道顾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转身冲助教指了指克里斯蒂亚诺，又指指自己这边——但全程他都没有试图引起顾北的注意。 “您说没听我说过害怕，但我现在不但害怕还后悔。” “你后悔什么？”有人用一种似乎是感到奇怪的口吻问她。 顾北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其实根本没注意外界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想，我也许不该当初追求梅西先生。” 穆里尼奥翻了个白眼，想说话却被阻止了。 “为什么？” “我也许把梅西先生和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又拉近了，先生，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签梅西先生？也许我不签他，克里斯蒂亚诺也能得到更多的空间。”顾北越说越觉得沮丧——似乎她在穆里尼奥面前的这种独白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引发了。 如果不是不雅观，穆里尼奥大概已经脱了鞋拿鞋底子打顾北了。 但有人抢先一步替他打了。 啪。 顾北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 她一抬头才发现整个人都已经被克里斯蒂亚诺的阴影笼罩，而克里斯蒂亚诺叉着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骂了一句，“笨蛋！” 第115章 克里斯蒂亚诺没再理会顾北就走了，穆里尼奥倒是很同情地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我太太有时候虽然也会犯傻，但我最起码不会打她——对了，需要我帮你报警作证克里斯蒂亚诺家|暴吗？” 顾北摸了摸后脑勺，撇撇嘴看上去很委屈，“他为什么打我、还骂我傻？” 穆里尼奥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遗憾地一摊手，一句话没说就去带球员做抢圈了。 最后为顾北解惑的，还是皇马的好粑粑卡西。 “你的确脑子有点问题，真的。”卡西训练后换完衣服，找到了蹲在训练场边对那句'傻瓜'百思不得其解的顾北，并下了个结论，“克里斯蒂亚诺喜不喜欢梅西，跟你签不签他没关系，你明白这个逻辑关系吗？” 顾北没说话。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这次虽然爆发的比较剧烈，但他基本每年都会……你知道，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梅西。只是这次不是因为竞技原因，而是因为'场外因素'。”卡西看顾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比起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绝望？” 因为她知道今年四大皆空，因为她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一句'我在皇马不开心'引爆了半个赛季的话题，因为被剧透太多，所以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她不想看皇马失败，更怕看克里斯蒂亚诺难过。 但这些，她都没办法告诉卡西，她只能说：“我担心有人别有用心地拿这个做文章。” 卡西皱皱眉，显然看出顾北在说谎，“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谁说过什么，但如果说我能给你什么建议的话，那就是'别相信不相干的人'。” “皇马现在一切都很好，是，我们联赛前两轮不胜，但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前一直没上内，而内在诺坎普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今后的磨砺中越来越强，帮助皇马夺得拿不完的冠军。”卡西说，“就算今年成绩欠佳，我们也还有未来，更何况，我再说一遍，前两轮战绩不佳不是世界末日，两回合国家德比如果我们能赢一轮平一轮，那五分的差距什么都不是。” 顾北：……你这么吹牛合适吗？ 卡西被她这个表情伤害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西质问道。 手里握有剧本，对现实充满了疑问的顾北忍不住向专业人士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在想哈，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第一次巴萨不了解内，所以才……让他表现惊艳？就像，你知道的，也许会有新秀墙？” 你倒是什么都看点儿……还新秀墙……卡西差点就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踢法、特点，但就是防不住他，你明白吗？” 卡西懒得跟只懂得看脸的球盲废话这种专业知识，“对于一个球员来说没什么是拿一个冠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拿一个。好了，把克里斯蒂亚诺和媒体隔离开一段时间，他很快就能自我修复。” “可是……”顾北显得还有几分犹豫。 “安，没有人能救他，而且克里斯蒂亚诺这种小孩子，我最了解了，嘴巴上说着讨厌，但如果真没了死敌，他又会觉得跟躺在太平间没区别了。”卡西一脸忧国忧民的拍拍顾北的肩膀，“这种小孩子没别的办法，回去打一顿就什么事都没了。” 说了这么半天，其实只有'打一顿'才是重点——希望安能get到这个重点。 顾北觉得卡西的智商可能还是被全队拖累了，“可是他都对ney说出那种话了！” 卡西觉得心力交瘁，“每一个进皇马的人都得知道伯纳乌的球迷是挑剔的。这很正常。等我们多赢巴萨几场，拿个三冠五冠的，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再重申一遍，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个冠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拿一个。” 卡西同情地看看智障似的顾北，然后把背包甩到肩上一脸潇洒地走出了训练场。 卡西说的并不全对，但至少对了一部分。 不是每个人都有死敌，但很多人都会间歇性的在某一个时刻因为某些司空见惯的琐事被触发对世界的抵触情绪——和很多人不同的是，克里斯蒂亚诺始终都没学会如何压抑自己这种抵触情绪，更无法学会如何掩饰。 不过当然了，他也没必要会。 反正那么多人都爱他，都愿意包容他。克里斯蒂亚诺就是克里斯蒂亚诺，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比都有任性的特权。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才是那个没资格指责别人嫉妒的人吧？他在足球上得到的东西已经超越这世上无数球员一生所得之和，他得到的爱慕、赞美超越任何一个现役球员——是的，也许甚至超越梅西。他抱怨什么呢？ 即使要抱怨，也是那些被他们压了整个职业生涯，甚至一辈子都摸不到金球奖前三的球员抱怨吧？他们讨厌他、诋毁他，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那些媒体仰仗他、消费他、甚至把自己的职业高度寄托在他的身上，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卡西这样问自己，也这样为那些人开脱——也许也不只是那些人，也许在某些时刻还包括了他自己。 不过他可不会这样开导克里斯蒂亚诺，因为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会说什么。 “哦，那他们庸庸碌碌、毫无天赋也是我的错吗？”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一定会这么反问他。 克里斯蒂亚诺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永远看不到合理的空档，为什么有人无法在只有一个防守人的时候都踢不进去一个球，又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抢占了门前最好的一点却有人根本看不见——他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最终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呵呵'。 所以如果这些庸庸碌碌的人决心像香料一样把'绝代双骄'炖成一盘菜，那也算是克里斯蒂亚诺自作自受？ 卡西幸灾乐祸的挤兑了克里斯蒂亚诺——暗戳戳的。 “我不是真的想让安担心，但我真的很烦那个小个子，他做什么我都会被牵累，即使我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躺着。”克里斯蒂亚诺在更衣室如此对卡西抱怨，“但是我没想到安会这么自责……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在害怕和那个小个子做比较。” 卡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盯着拉莫斯以防他跟马塞洛打闹的时候碰坏什么东西，所以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抱怨多少表现出了几分漫不经心，“她是担心你，不至于会觉得你害怕什么……拉莫斯！把你的手从柜子顶上拿下来！那是柜子，不是你的秋千！”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活像两只大马猴的拉莫斯和马塞洛，觉得自己还是挺像一个成年人的——至少他跟卡西还在讨论哲学问题，“那她为什么觉得她签梅西是错的？” “也许是因为你跟内说的话让她觉得自责吧？她可能觉得她没能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什么的。”卡西一边看着拉莫斯捣蛋二人组，一边还要应付哲学家克里斯蒂亚诺，前所未有地像一个保姆。 “我有一个问题。”克里斯蒂亚诺慢吞吞地说。 “说！”卡西崩溃地大喊了一声，吓得拉莫斯和马塞洛差点从窗户窜出去。 “我跟内说什么了？”克里斯蒂亚诺问。 卡西举起了刚刚脱下来的球鞋，眯着眼睛冷笑着问：“你说什么？” 世界第一第二第三贵的前锋往自己的格子间里缩了缩，眼疾手快的把贴着墙角想要蹭出更衣室的拉莫斯揪到了自己身前护驾，“伊卡尔！你不能这样！我只是真的记不得我跟内说过什么了！内！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正在和刚加盟的莫德里奇交流西语心得的内马尔莫名被召唤，一脸茫然的看向杀气腾腾的卡西和无辜的克里斯蒂亚诺，心说我招你了你拉我下水…… “哪句？克里斯蒂亚诺，你跟我说过好多话呢你记得吗？”内马尔一摊手，表示我不掺合你们的争斗。 “伊卡尔！你看！内也不记得了！我们根本没说过什么重要的话！我也不知道安为什么突然这么消沉，真的！我还想告诉你呢，这几天她都不对劲，也不怎么说话，就只是陪我坐着——虽然我挺感动的，但我还以为她会安慰我！结果谁知道她居然在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我难道不该为这个生气吗？她可是在我生气的时候还在考虑那个小个子！这是她的错！”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了危机，一把把拉莫斯丢向了卡西，然后就要发挥自己作为田径运动员的特长。 内马尔一把抱住了他，避免他逃跑。 卡西推开了喋喋不休地抱怨克里斯蒂亚诺推他的拉莫斯，迈开腿走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赞许地冲内马尔点点头，然后揪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脖领子问：“所以你这两天郁郁寡欢是因为安没安慰你吗？” 卡西想到这儿摇摇头，按开了车载音响。 让别人担心的要死要活，自己却连自己一时装深沉说了什么都不记得，那可真是太…… 算了，不管怎么说吧，希望安回家的时候发现不了他已经替她打了克里斯蒂亚诺一顿了…… 第116章 顾北并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被卡西拿干毛巾打了一顿——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克里斯蒂亚诺也不可能告诉顾北。 何况就算说了，顾北也未必会信：一来，毛巾打人并不会留下什么伤痕。二来，卡西那么成熟可靠的人怎么可能打人呢？ “虚假包装最害人了。”克里斯蒂亚诺私底下和拉莫斯在卡西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但当卡西觉得被议论而将眼刀扫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又是两个安安静静换衣服整理鞋带的好宝宝了。 “克里斯蒂亚诺，我想我们得谈谈。”顾北最终还是没忍住，在第二天的晚饭后把克里斯蒂亚诺按在了椅子上提问，“这件事折磨我一整天了——我签约梅西先生的事，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的话，我道歉。但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一连那么多天都闷闷不乐？” “我没怎么。”集思广益后终于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难免有些心虚，就只是低着头捣鼓自己的ipad，试图找出一部动画片看。 顾北先是用手按了一下ipad，试图让克里斯蒂亚诺看她，但看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把ipad用力往自己那边拉，顾北一狠心也就不客气地直接把东西抽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我真的很担心你！我觉得我这两天都快疯了。”顾北把ipad丢到了一边，想想苏姚给她提的意见，用刚摸完洋葱的手揉了揉眼睛，“我知道因为记者那件事你不高兴，我也尽力帮你隔离媒体了，但你还是不开心，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她的小伎俩，看她眼睛红了自然就有点慌张，“我没有……我不是……” 顾北看上去完全不相信克里斯蒂亚诺，“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克里斯蒂亚诺，你可以告诉我的，只要你开心，别的事我都可以不在意。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真的吗？”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是想按照卡西要求的那样好好道歉悔改，但眼看似乎有便宜可占，他就又动起歪心思来——话说自己在诺坎普一传一射，是不是还没有捞到好处呢？ 顾北看他这么乖巧似乎打算好好合作，也立刻把苏姚给她制定的'洋葱计划'抛诸脑后，赶紧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坐了下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好。” “那你亲我一下。”克里斯蒂亚诺说。 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严肃正经的解决方案……顾北预感到自己似乎正落入某种俗套的陷阱，狐疑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身子微微向后倾，满是戒备姿态。 克里斯蒂亚诺迅速撅起嘴来。 “我什么都没做错，没有喝酒、没有抽烟、不跟模特鬼混，甚至连一口巧克力拿铁都没喝过。但即使这样，你宁可去帮那个小个子处理麻烦，也不愿意亲我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强词夺理。 虽然顾北也觉得这多少有些强盗逻辑，但考虑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是个倒霉的受害者，她就还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凑上去啾地亲了他一口。 “不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抗议起来。 顾北有点想打他，但想想'受害者'这个关键词就还是忍气吞声了，“那是哪样？” “坐上来吧。”克里斯蒂亚诺拍拍自己的腿。 顾北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诈，断然不肯上当，“不行！你有需要我做的就这么说吧，我会帮你解决媒体那边的问题——你想对他们说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润色。” “第一，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被小个子连累，我很倒霉，对不对？第二，我被连累之后，你不但没安慰……”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意识到自己快要说漏嘴了，立刻改口，“你不但没帮我，还在争分夺秒帮小个子到处买版面说好话，对不对？” 顾北想了想，发现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居然都是实话。 “你不否认！太好了！”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第三……”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刚刚竖起来的第三根手指缩了回去，“好吧，第三我还没想到，先说前两件事吧，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被告人？” 分享一个因为突然从原告变成被告的悲惨大龄少女顾北。 “我以为你更需要一点空间自己冷静一下。”顾北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只好竭力为自己寻求加分。 “你问过我吗？我说过我需要自己呆着吗？”克里斯蒂亚诺思维无比灵敏、思路异常清晰。 当一个原本脑子只用在足球上的人突然分出一部分脑细胞来跟你干仗的时候，你通常只能认输——顾北事后把这句话塞进了自己快有《新华字典》那么厚的人生语录里。 “好吧，这是我的错。”顾北低头表示歉意。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掩饰了一下内心的窃喜，继续严肃地控告他的'被告人'，“那现在我要求你亲我一下——按我的要求亲我一下，这过分吗？” ……好像不过分……顾北有点犹豫。 “你说你爱我，我需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那我现在只是需要你爱我，你就不愿意了吗？” 等等，这里是不是采用了什么一语双关之类的手法？什么叫做'只是需要你爱我'？粗略学习过一些生理健康文的顾北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什么歧路。 “安～”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带着尾音的'安'字，让顾北最终缴械投降。 “好吧，那就只是一下。”顾北举起了小白旗，慢吞吞地坐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腿上，试图只是轻轻地给他一个吻。 然而当她把嘴唇靠近的时候，后面的事控制权就不在她了。 不过还好，这次美色还是美色，但毕竟没耽误什么事——至少没耽误拿超级杯。 “超级杯次回合比赛今晚在伯纳乌……哦算了吧，这段台词太长了，我们跳过。”主播无视了耳麦里导播声嘶力竭的斥责，“我猜现在大家的心情都是亢奋的。毕竟巴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在主场踢一个3:1那可是非常值得夸奖一下的。” “在本场比赛里，克里斯蒂亚诺完成了一传一射，而内马尔则贡献两球，我们的天之骄子组合再次让西班牙惊叹。下面，我要向大家隆重推荐一下boom刚刚发出的更新，是的，请导播帮我放出来好吗？那条更新实在太不要脸了，我特别喜欢。” 导播放弃了拯救这次完全失败的直播，认命地指挥助手把boom的最新推送放上主播身后的屏幕。 ：克里斯蒂亚诺和内马尔，就像一个'v'字的两条边，完全对称、别无二致，简约完美、世无其二——它代表了一切胜利、极限、光辉和荣耀，这将是他们的时代。 “boom自从上次长期停更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发这么不要脸的更新了，我真的非常怀念她。与此同时，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其宣传助理也非常难得的更新了一条比赛相关的r。” bao_gu：今夜的伯纳乌就是我的天堂。 “哦，导播说我们接到了观众的投诉……好吧，那我们不说了顾北了，我们现在把镜头切到赛后发布会现场吧，巴萨主教练瓜……哦不是，不管是谁吧，他已经抵达会场了……” 内马尔此时刚刚完成'和自己的第一个西甲赛事冠军奖杯合影'的主线任务，再由顾北发上社交账号。 “第一次西甲夺冠，赛后更新务必要讨人喜欢。”顾北在告诉内马尔拍照禁忌的时候如此叮嘱，“所以尽量别折腾奖杯，最重要的是不要摔了奖杯……” 拉莫斯给了顾北一个白眼。 穆里尼奥拍拍拉莫斯，示意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希望自己更衣室出现什么惨案，然后又热情洋溢地赞美了全队，“今天非常出色，上一场超级杯的时候我们的配合——主要是跟内的配合还有些生疏，但今天就大大改善了，这非常好。” 不止一个正在补充水分的队员被这种突如其来的赞美吓得呛到了。 穆里尼奥不是一个擅长赞美的人，他更多时候习惯于吧啦吧啦地说你们这里这里和这里跟我说的不太一样，下次这里这里和这里要改掉。所以如果球员们被他这个做法惊吓到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谢谢您，先生，我今天也觉得比上一场感觉还要好。”人群中最不了解穆里尼奥本性的内马尔自然对这种赞美没感到任何不寻常——毕竟，他是一个最习惯于夸奖的人，“不过……你们没关系吗？为什么都呛到了？” 穆里尼奥看着内马尔，左看右看都像个乖宝宝——这一秒钟他终于感受到爵爷当年看着他的宝贝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了。 “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不小心惯了。”穆里尼奥看上去简直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内马尔接受了这个说辞。 伊瓜因看看这对'师徒'，没说话。 卡西则看看伊瓜因，隐约有些担忧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轻轻扯了一下发完r准备出去的顾北的胳膊肘，示意有话要出去说。 顾北并没注意伊瓜因，自然对卡西这个举动颇感意外，但她看卡西一脸郑重也就没多问，只跟穆里尼奥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出去了。 “团结。”穆里尼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117章 boom：消息人士送出训练谍照，更多照片点击传送门穿越阿斯报官网查看。【谍照1.jpg】 '完蛋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和官媒眉来眼去了——我本以为这一天可以到来的晚一点。'——你要是给我30欧/张，我也卖给你…… '一个迅速扫完阿斯官网的人失望地回来报告，今天没几张克里斯蒂亚诺的图，倒是好多伊瓜因和穆里尼奥的。' 'boom挂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内马尔互相压腿的热身，我还以为她是站cn的，结果去官网一看……只有这一张克里斯蒂亚诺的。' '伊瓜因和穆里尼奥经过伊瓜因他弟一闹还没掐死对方，我已经十分感恩戴德了。' '他们居然还能凑那么近一起说话，说真的，太难得了……' '还有内马尔，我也没想到伊瓜因能跟内马尔肩并肩训练——我以为伊瓜因会掐死内马尔。' '我现在提一下三冠王，有人有意见吗？' '35/张，下一轮照片请联系马卡。'——顾北才更新了五分钟，后台就收到了来自马卡报编辑的私信。而作为直接受益人，顾北决定暂时不去提醒《阿斯报》追查那个曝光了价目表的吃里扒外的家伙。 '好商量、好商量。'她故作矜持的等了半个小时才回复了那条消息。 而就在这短短半个小时内，她的这条更新下面就汇集了不同语言的上千条皇马球迷的回复——当然，也有可能有路人和对家，但鉴于数量较小，也就当做没有了。 卡西说的对，伊瓜因这个时候容易因为上场时间问题和穆里尼奥产生分歧——在他弟弟做过那件事的背景下，他的出场时间只要减少就有可能被怀疑是因为那次的r事件。 “小伊瓜因先生的r上出现那条更新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现在讨论他弟弟是否做过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自己很有可能确信穆里尼奥先生认准了这件事是真的，并在内到来之后弃用他。”卡西当时这么对顾北说，“这非常危险。” “先生可以不用他，可以不喜欢他，但在赛季进行中绝对不能发生任何引人遐想的'不和谐'。我们一定要团结，哪怕是虚伪的。” 顾北当时赞赏地看看卡西，说：“伊卡尔，幸亏你去踢球了。要不哪里还有我吃饭的碗？” 卡西：…… 而为了呼应卡西的要求，顾北又特意邀请了她的'特约摄影师'法里亚帮忙拍了几张照片，并高价出售给了《阿斯报》。 穆里尼奥本来是不耐烦这种装腔作势的，但是当内马尔对这种摆拍欣然同意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要求得到一瓶红酒什么的作为补偿。 顾北不关心伊瓜因看到这种新闻推送是什么心情，她对于人生的追求仅仅是如果发生什么不和睦的声音，第一个被责怪的不是穆里尼奥他们——当然，她也有理由相信，伊瓜因很可能即使看见这样的新闻也不知道这意味着多大的一口锅正悬在他头顶。 但伊瓜因可能不知道，不意味着弗洛伦蒂诺也有可能不知道。 顾北只关心跟自己有关的收费项目，但弗洛伦蒂诺关心所有跟自己有关的已付费项目。 所以顾北稍后会接到弗洛伦蒂诺的电话也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顾小姐，俱乐部官员负责内部疗伤，你负责外部造势——这个协议我们可以达成吗？”弗洛伦蒂诺听上去温柔和蔼，“伊瓜因先生是个好前锋，这是举世周知的事情。” 顾北拿着皇马一般主要球员的公关合同，如果她要使坏造成一种伊瓜因众叛亲离的公共印象，无疑是容易的。所以为了防止这一点，也为了避免俱乐部那些人做什么奇怪的失败公关示范，弗洛伦蒂诺宁愿给顾北送钱。 顾北捂着手机的收声器，让助理用工作室的公共邮箱把价目表发到了弗洛伦蒂诺那里，然后才松开手说：“是的，先生，银行转账一到，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工作。价目表请您查收一下，老顾客，我给您打九五折。” 九五折？ 弗洛伦蒂诺几乎要对着空气竖起中指。 这也就是为什么仅仅第二天，顾北就又送出了一批'伊瓜因主动和穆里尼奥请教问题'的'谍照'——感谢法里亚日渐精熟地抓拍技巧。 “可是他们只是恰好走到了一起，好像并没说话？”法里亚疑惑地问。 “没关系的，先生。”顾北为他解惑，“只要我们写了是'主动请教'，照片里两个人又的确站在一起，就不会有人产生疑问——文字的诱导力就是如此强大。” 法里亚放下电话，冲一旁眼巴巴等着答案的穆里尼奥耸耸肩，复述完顾北的回答之后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只要听安的就好了。” “是啊，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偷拍训练挣钱的事呢！”穆里尼奥呵呵一声，“丰收女神广场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你知道该怎么做！” 其他助教纷纷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法里亚决定提高自己的拍照分成水平。 而就在屋外的老男孩们窃窃私语讨论晚上到底是吃鹅肝还是蜗牛的时候，更衣室里一群刚洗完澡光着膀子到处乱晃的小男孩们则把头凑在一起看美貌的亚裔小姑娘。 “听说是韩国电视台派来采访西甲比赛的主播——之前好像出镜了，现在在网上挺红的。不过好像没跟过咱们，都是跟小球会。”内马尔哗啦啦地翻着那个韩国女孩的网络相册，“是不是那家俱乐部有韩国球员？” 拉莫斯把汗湿的臭袜子往自己格子间的角落一塞，“不知道，反正都是小球会，谁会在意他们呢？呃……”他看了一眼瞪着他的卡西，默默把袜子又掏了出来，走过去丢进换洗衣物筐里。 “不过这个主播长得很……温柔，你们觉得了吗？”对于韩国球员这个话题毫无兴趣的科恩特朗凑过去扒开挡住视线的几颗人头看了一眼，如此评价道。 “你为什么感想如此奇特？”趴在内马尔肩膀上看图的马塞洛抖抖一头毛，好奇地问科恩特朗。 “因为安给他留下了太多不美好的印象。”卡西凉飕飕的补刀，“你们再这样讨论下去，万一被拍到别人没准儿会以为皇马更衣室都是一群色|鬼……” “可是这个姑娘的确长得不错啊。”内马尔从重重包围中探出头来，试图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卡西眼皮子底下向他证明自己的话。 手机被拿走了，但可惜不是卡西，而是刚弄完发蜡走出浴室的克里斯蒂亚诺。 “这是谁？”克里斯蒂亚诺看看屏幕看看内马尔。 “一个女主播。”马塞洛抢答，并成功答对。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一会儿，严肃地宣布，“没什么好看的，没有安好看！” 哦。 一屋子十几二十号子人一起冷笑。 顾北的确算是长得好看那一挂，虽然霍比特了一点，也没有零号身材，但胜在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上——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当顾北打量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会觉得你已经被她看透了，你没有任何秘密、没有任何闪避的余地。 对于顾北，马塞洛曾经有一个经典的论断：你打猎的时候会猎鹰，但很要一起住，我还是喜欢鸽子……实在不行凶一点的天鹅也好。但鹰，也就克里斯蒂亚诺还当宝贝似的…… 嘘，这个可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不然他们这个赛季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但公平地说，好看不好看这种事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和顾北谁更好看也只能说是审美偏好问题。实在没什么必要争论。 有美女看美女，讨论什么哲学？ “用你的r看看她！这个相册的照片不全！”内马尔在满屋寂静中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亮晶晶的提出了一个'伟大的建议'。 卡西刚要制止就发现包括拉莫斯在内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要用我的账号？你们不也都有账号吗？”克里斯蒂亚诺预感到什么不详的事情将要发生，自然竭力捍卫自己账号的独立性。 “我们的被收走了啊！”科恩特朗一脸义正严辞地说，“都怪安！”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来得及答应，也没来得及想想这里面分明还有人不是顾北的人，也没有被没收账号，科恩特朗就已经把他的包递了过去。 男孩子们在一起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说别人要看女孩子的时候你说，不行不行我怕被我女友知道…… 本来嘛，气管好不好自己两口子知道就行，闹到全世界都知道的话，男孩子难免脸上不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也不例外。 然而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围着一个手机，一会儿要看这张一会儿要看那张难免会发生一些不期然的意外。 比如，真手滑点赞。 第118章 “所以，cris_ann这个的确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小号吗？”主播试图克制自己的八卦之情，但显然不怎么成功。 不过还好，他今天的搭档萨拉正是一个游走于八卦前线的战士，并不会嫌弃他，“是的，说实话托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当时也惊呆了——我是说，谁能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居然会用自己秀恩爱的小号给某个韩国女主播……她叫什么来着？反正吧，郑小姐对吧？他居然会给郑小姐点赞，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个意外吗？”主播好奇地问。 萨拉显然是多方位了解了这件事——但她不知道为了防止报复，伯纳乌的小男孩们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的。我听说最开始是有人在看这位主播小姐的新闻，然后克里斯蒂亚诺从浴室里出来问大家在看什么。内马尔就用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机找出了那位小姐的r——后来的事，他们不知道。” 卡西本来也不想没事找事冤枉克里斯蒂亚诺，但拉莫斯有一句话说得颇有道理，“伊卡尔，你想啊，如果让顾小姐知道这是我们干的，那我们这个赛季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所以为了人类的存亡、更衣室的安危，卡西不得不在其他人甩锅的时候保持沉默，任由伯纳乌幼儿园小班的小男孩们在老师的眼刀扫过来的时候，双手背后假装乖巧。 “我们发誓，我们只是看了看，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伯纳乌幼儿园发出如此整齐的声音——其实如此说来也不算错，毕竟他们只是七手八脚的胡乱碰了几下，的确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点了赞。 卡西这么想想，也就不觉得愧疚了。 归根到底，还是要怪克里斯蒂亚诺自己好奇心太强，要是直接说我不看不看就不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主播听了萨拉的讲述，一方面听说恩爱情侣神话破灭，感觉有些失落，另一方面见证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开心。但为了像点样子，他还是非常遗憾地说：“克里斯蒂亚诺做这种事真的太让球迷失望了。”——当然，其实是让人蜜比较失望，单纯的球迷才不care你给谁点赞了，最多八卦一句也就完了。 ：我不知道，我非常难过，我说完了！我要脱粉！ '脱了三秒钟然后自己跑回来。我懂你，不用害羞。' '快爆料！克里斯蒂亚诺是喜欢红色的口红还是粉色的？我要化好妆去训练基地外面守株待兔了！' '我劝楼上冷静点儿，隔壁顾北发声明了，你去看完就知道你涂什么都是瞎掰。' '我给你们复制粘贴一下，bao_gu：谢谢大家关心，我会听他说。' '……我觉得问口红的那个姑娘还是可以去守株待兔一下，因为顾北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是'我听你怎么瞎编'……' '但我觉得挺甜的啊，就是无论你怎么编，我都先听着，听完再收拾你……' '那你想多了，我老婆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手里都有菜刀。' 这件事不算很大，毕竟球员有了女友还在网上闲逛看模特算是常有的——都不说球员，一般男人在路上走着看见个好看的姑娘还忍不住多看两眼呢，只要不是确有那个意思、确干出那种事，顾北自问不会太苛责这些。 但为了防止事情被恶意炒作或者放大，顾北还是做了一点点功课，比如，从自己的r那里率先暗示克里斯蒂亚诺这件事是个意外。 然而平心而论，顾北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谅解，还是只是强迫自己谅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懂事，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是不是还能这么懂事。 这些她都没说，她只是翻完评论把手机翻了过来扣在桌子上，气定神闲地说：“你说吧，我在听。”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先矮了半截。 “我是冤枉的，是他们一直要拿我手机看r，然后他们就瞎按！就瞎戳！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点的赞！”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两句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这样一想就有底气了，“真的！我还跟他们说呢，我说她不好看，不如你——你可以问他们……” 他们连是他们点的赞都不愿意承认，当然也不可能帮他作证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眉毛垂了下去，看着有点倒霉。 顾北本来还有点生气，但现在却还是觉得好笑的心占了上风。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掩饰性的舔了舔嘴唇，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她不好看你还看她？” “我不看怎么知道她不好看？”克里斯蒂亚诺瞪大了眼睛，试图争辩这个原则问题，“我只有看过才能知道她长什么样、好不好看啊！” 顾北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显示她收到了一封邮件，她瞟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就拿起手机开了锁屏查收，只不再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 跟女人谈原则问题等于自杀——克里斯蒂亚诺此时才开始正视卡西之前传授给他的至理名言。他喝了口水，抿抿嘴唇，又咳了一声，试图吸引顾北的注意力。 然而顾北根本没看他。 “呃，下不为例？”克里斯蒂亚诺试探了一下。 顾北仍然不看他也不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觉得事情大条了，赶紧端正坐姿认真悔改，“对不起。但是真的不是我点赞的，我只是看了一眼，她真的没你好看。” 小孩子第一次犯错误就一定要及时纠正，不然以后打屁股都没用了，因为熊孩子已经产生了——一条来自于顾北她姐'当年'给自己一岁的儿子讲人生哲理的时候的理论。 顾北如今想起来，受益匪浅。 “听上去不是非常诚恳。”顾北终于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她瞅瞅克里斯蒂亚诺，没笑也拒绝原谅，“克里斯蒂亚诺，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地说。 顾北一挑眉，“哦？”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顾北的表情，显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就又低下头去，只给顾北留下一个发蜡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卷毛头顶，“不知道。” “你用内的手机看过她的照片了，那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用你的账号看她r的相册呢？”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意识到了整件事的一个盲点，一时语塞——他显然也觉得自己当初的理由不是很能说得出口。 顾北歪着头等了一会儿，见克里斯蒂亚诺明显是不打算说了，这才又说：“因为你怕他们说你怕我知道，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擅长说瞎话，所以当顾北说对了的时候，只好老实地点点头。 “好，那现在无论如何，损失已经造成了，那你要怎么弥补我的损失呢？”顾北支着腮帮子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头顶一缕漏网的软毛，竭力制止了自己去摸摸的冲动，“你是不是该为我做点什么呢？” 年轻人嘛，既然犯了错总要付出点代价。顾北心说。 哎？但是听起来怎么有点套路？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看看顾北，若有所思。 顾北也不心慌，“不吗？” “你想让我做点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眼珠子一转，觉得好像自己有机可乘。 “……”顾北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样子，觉得好像的确哪里不对。 克里斯蒂亚诺怕她突然反悔，反而拉着她追问起来，“你说吧，要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不是不让我'做什么'——你需要我亲你一下吗？就像你上次亲我一样？” “我还没想到，你可以先欠着我的，等我想到了再说。”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那个样子益发觉得哪里十分不对，为了防止出现什么自己可控制范围之外的事，她还是先退了一步，“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有什么别的事我们可以回来再商量。” 事实证明，你只需要退一步，敌军就会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顾北这边才一示弱，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忘了自己的'错误'，得寸进尺起来，“那怎么行呢？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怎么可以不立刻做出弥补呢？”他一边说一边把顾北的手机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我打算……” 他的余光扫到了顾北的手机屏幕，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眼珠子在屏幕和顾北的眼睛之间游移。 顾北的心思还放在他刚才的话上，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停下是什么原因，就随口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机转过去放到了她眼前。 那是一张门德斯刚发过来的他的新好孩子小哈梅斯的硬照。 顾北心中警钟长鸣。 “你也和我一样，是被冤枉的吗？”克里斯蒂亚诺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顾北，“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看照片什么的。” 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不可挽回的逆转。 第119章 “我那天给安发了球员资料，但是她怎么没给我回复？”过了几天，门德斯跟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喝着柠檬水在自家泳池边晒太阳的时候，随口跟克里斯蒂亚诺抱怨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 “克里斯，你怎么下来了？”就在克里斯蒂亚诺那天打算进一步推进自己的计划，借哈梅斯这题发挥彻底把自己看女主播照片这茬儿压下去的时候，小克里斯却噔噔噔地跑下了楼，手里挥舞着一张纸。 “画！”小克里斯扑到克里斯蒂亚诺怀里，给爸爸展示自己手里那张纸。 克里斯蒂亚诺笑眯眯的接过来，满怀骄傲与喜悦地一边打开一边问儿子：“是送给爸爸的吗？” 小克里斯笑着点点头，“是，是梦想！” “什么叫做是梦想？”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 顾北看了一眼那张画噗嗤一下就笑了，“大概是克里斯的梦想吧？画的主题，对吗，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她笑得奇怪，就低下头去看画。 克里斯蒂亚诺：…… “豪尔赫，你说他画个球门是什么意思？还画个小人站在球门前？是说禁区□□门吗？”克里斯蒂亚诺咬着吸管苦思冥想，顺便描述了一下小克里斯那张大作，“就是一个方块，你知道吧？我觉得那个是代表球门的。然后有个圆圈，大概就是球了。还有个简易笔画的小人站在门那里，球在面前，你说……” 门德斯同情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 “你这是什么表情？”克里斯蒂亚诺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 “其实……做个守门员也不错。”门德斯叹了口气说，“这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守门员开个球门球就直接破门得分的事——所以，四舍五入，也约等于一个前锋了。” 克里斯蒂亚诺长叹了口气，把柠檬水放到了一边的小桌上，伤感起来。 “对了，你说什么球员资料？”克里斯蒂亚诺长吁短叹了一会儿，“那个年轻人吗？你签的新人？” 门德斯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有点意外他对此居然丝毫不生气，“对，那个小伙子，踢球不错，长相也好，很有潜力。我跟安说让她留意一下他，等什么时候转会到豪门，好好运作运作。” 然后就又是一个新偶像了。 门德斯稍微测过头来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但是可惜了，足坛像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超级偶像，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有一个——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克里斯蒂亚诺还好是他的球员。 生逢盛世，又遇到盛世中的第一男主，上帝把千禧年以来最大的金手指都给了他了。 “一张娃娃脸，是很可爱。”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自己快见底的柠檬水，手脚极快的把他和门德斯的杯子换了个个儿，又调包了吸管，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 年纪大了手不够快的门德斯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但想想千禧年以来最大的金手指，还是认命地自己叫人加饮料。 “但说到可爱，有一件事对于你来说也许更可爱。”门德斯等佣人送完饮料离开后才懒洋洋的接话，“不过我猜安可能没告诉你。”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他，“那就不要告诉我了，安不愿意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门德斯猝不及防，手一哆嗦就把新的柠檬水整个扣到了自己身上。 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闪到一边，直到看水并没溅到自己这边才又慢腾腾的蹭回去躺下，“豪尔赫，你真的老了，水都拿不住了……” 门德斯抓起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游泳后用的浴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骂克里斯蒂亚诺，“我以前有事不跟你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跟我说'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克里斯蒂亚诺把太阳镜挂在鼻梁上，无辜地看看门德斯。 儿大不由娘……如果门德斯知道这句话想必会十分认同。 “你坚定了我一定要告诉你的心。”门德斯伤心的说，“安从她的一个朋友——不要问我是谁，安保护了线人的身份安全——她从那个人那里听说，梅西先生存在某种嫌疑，在税务问题上。那边说西班牙在准备调查这件事，并把自己个人得到的一些资料提供给了安。真是个好朋友，我跟安说，价码可以给高一点，我报销。” 顾北当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她一直苦于无法开口向对方提及——毕竟，她本不该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 但还好，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恰好就有一个知情识趣的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个话头。 其实不用门德斯说，单凭这个绝好的时间点，顾北也绝对会给对方一口价的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哪个梅西？” “……阿根廷和巴萨那个梅西，小的那个。”门德斯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扯扯自己湿了的衣服说要去换一下。 但克里斯蒂亚诺沉浸在这个消息里，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梅西如果真的存在这个问题，那无论他自己是否知道实情，一旦曝光他在声望上都必将受到巨大的打击——这是必然的。 这样的话，他多年以后被提起的时候都将带着这个污点，一个无法洗去的污点。 也许这件事会立竿见影的影响梅西的竞技状态，甚至，他的历史名声也许都将受到影响。 是的，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在现世得到了足够多的荣誉，得到了无数人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一切。如果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继续自己的偏执、追求、渴望，那也许就是历史。 他们超越了现在，就只好追求在成为历史这件事上更进一步。 就像克里斯蒂亚诺追求成为葡萄牙足球历史的一部分和世界足球历史中一个无法被忽略的名字一样，梅西也在追求类似的东西。 而私德，是他们的加分项。 当克里斯蒂亚诺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难分辨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幸灾乐祸，抑或怒不可遏。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幸灾乐祸的，他应该高兴他的对手犯下了弥天大错，犯下了足以摧毁一个名人名誉的错误，他们可以凭借这件事迅速分出胜负、迅速高下立判。 但不可否认，他更多的是怒不可遏。 他感觉自己被对手羞辱了，也感觉一个完美的对手被愚蠢的团队摧毁了。 克里斯蒂亚诺喜欢圆满，他希望很多年后当人们说他战胜梅西的时候，是在说他是如何的无坚不摧，如何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不是梅西如何自毁前程，如何自我流放。 他希望的、要求的胜利，是强大的结果，而非幸运的赠品。 但今天，他仿佛听见梅西发出了嗤笑，不屑的对他说：'一直追求的只有你，你得到的，不过我是放弃的。' 就好像，他过去的焦虑、嫉妒、得意和喜悦都是自以为是的独角戏，都是被愚弄后的小丑表演。 只是这样想一想，他都会被愤怒逼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北接通电话的时候听见克里斯蒂亚诺如此斥问她，“你怕什么！你怕我要你继续给他泼脏水吗？”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这样指责安，因为他应该相信她，相信她爱他，也一心努力维护他。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一定不能怀疑的，那也许就是她。 但他还是忍不住，还是忍不住这样尖锐的质疑她。 他觉得委屈，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似乎都不值一提——他更怕顾北也这样觉得。 '克里斯蒂亚诺表现真好，但如果梅西没被税务机构影响……' 光是想想这句话，克里斯蒂亚诺都忍无可忍。 他无法开口解释自己的委屈和无奈，他只能暴跳如雷地企图掩饰。 “克里斯蒂亚诺，如果你肯如此卑劣，也许我就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了。”顾北过了很久才这样说，“我多希望你能如此卑鄙地幸灾乐祸，而非……” 而非这样有尊严的勃然大怒。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怒火和委屈来的时候如同一阵暴风，但离开的时候也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而又利索。 “抱歉。”克里斯蒂亚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他站起来有些不安地来回走着，有点担心顾北会生气。 不过还好，顾北没有。 “我在和老梅西先生说这件事，我们都不希望它变得无可挽回。”顾北显得格外的耐心，“你不需要在意这件事，克里斯蒂亚诺，我保证，当你今年得到一个冠军的时候，没有人会说，'要不是因为梅西被影响了……'这种话。” 克里斯蒂亚诺更不好意思了，“抱歉。” 似乎除了抱歉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顾北被他逗笑了，“为什么要说抱歉？刚才骂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气势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天，干笑了一声。 “其实我也应该道歉，”顾北沉默了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我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以及，我到底有多爱你——你做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了不起的。” “克里斯蒂亚诺，你在我眼里，就是最了不起的人。” 第120章 “克里斯蒂亚诺自从认识你之后，本来就自信的内心更加膨胀到无边无际足以称霸全宇宙了。”门德斯知情后如此谴责了顾北，“我不指望克里斯蒂亚诺变成一个温和低调的孩子，但你最起码应该有责任约束他一下。” 顾北说：“好就是好，干嘛约束他？”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门德斯终于学会了'脑残粉'这个词的正确读法。 “梅西先生那边你怎么办？”门德斯捂住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顾北提起这个立刻抱怨起来，“老梅西先生太可怕了！我都跟他说了，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了，以前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要想办法补救——我劝他开除现在的财务团队，主动'坦白'旧团队在财务问题上犯了错误，补缴税款、接受处罚，然后找个会算账的新团队。” “但是他拒绝了。”门德斯虽然不知道老梅西到底说了什么，但看顾北的态度也可以猜到一些。 顾北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软糖，郁闷地点点头，“断然拒绝。” “顾小姐，我知道你是阿维罗先生的女朋友，但里奥也是你的客户不是吗？如果现在面临这个问题的是阿维罗先生，你也会这么做吗？你也会要求他承认吗？”老梅西先生当时如此质问顾北。 顾北现在想起来都不太高兴。 门德斯虽然也觉得老梅西先生有些无理取闹——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你扯别人干嘛？ 但话说回来，金主就是金主，得罪了他终究不好。因此门德斯也只能是和和稀泥，“那就想想别的办法吧，这件事影响必然极大，不能坐视。” 顾北撕开了一包新薯片，先递到了门德斯面前，“黄瓜口味的，您尝尝吗？” 这都是什么暗黑口味……门德斯皱着鼻子拒绝了。 顾北耸耸肩，把手收了回来，一边吃一边说：“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退了一步。”她把电脑转了个个儿，从后方用手指尖戳了一下屏幕，像划重点一样给门德斯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那个瑞士小报的主编听说之后差点直接给我跪下。” 门德斯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瑞士小报：梅西税务团队曾涉嫌报税失误】 【瑞士小报再爆料，八月曾拍梅西出入酒吧】 【瑞士媒体：历数因税务问题倒下的名人和坑人团队，梅西团队赫然在列】 【瑞士媒体警告：梅西团队不可靠，阿根廷天王应谨慎】 “……这是什么情况？”门德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 “老梅西先生认为无缘无故开除团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我给他说了这个计划，让他好事出有因。顺便说一句，您可以不必担心爆料邮箱被追踪，我有个中学同学是麻省理工的，他的一个朋友帮我做了个浮动ip和秘密邮箱，ip地址绕地球一周，最终落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岛礁。”顾北笑着说，“学霸真好，知识就是力量。” 每个团队都难免有点黑历史，有些尴尬纪录，顾北只需要让人挖一下梅西用的团队就可以发现他们的一些失误，也可以给老梅西一个借口，光明正大的辞退他们，并且清查老账目。 门德斯拍拍顾北的胳膊，“雇主满意是我们唯一的追求。” 他没有问老梅西为什么会同意这种方法，毕竟，这种办法最后的落脚点在于补缴税款和罚款——道德上虽然圆满，但经济上损失巨大。 实际上，老梅西一开始也的确不同意。 “你知道这样的话我们要交多少罚款吗？几百万！这可能是一张几百万欧元的罚单！顾小姐，我们在讨论的可是欧元而不是日元！”老梅西先生斥责道，“如果是罗纳尔多，你会看着他交这么多罚款吗？” 不会，因为我们不干需要交罚款的事……顾北默默吐槽。 “先生，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小梅西先生的难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克里斯蒂亚诺也出现这种情况，我当然也会提出同样的解决办法。”顾北本来想跟他打一架，但就和门德斯想的一样——金主就是上帝，金主高兴最重要，“先生，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活着，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挣活着的时候的功名利禄，但还有最后一种人，他们活着是为了死后的荣耀。” “中国古代臣子最大的荣耀不是活着的时候的封侯拜相，而是死后能进入皇室的太庙——当活着的时候的一切都无法让他们感到满足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追求在更多芸芸众生眼里，虚无缥缈的尊重。”顾北全力稳定老梅西的情绪，“先生，我们现在在争取解决的，不只是一个眼前的困难的解决办法，还有小梅西先生长久的名誉。” 老梅西的眉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口。 这很正常，大多数普通人都会认为'长久的名声'虚无缥缈，甚至不值一提。 就连很多了不起的人自己，在一开始都无法意识到自己追求的早已经不是一项纪录本身，而是历史。 “即使抛开这个不提，”顾北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抽象了，于是立刻转变了观念，“如果出现税务问题，金球奖投票的时候各国国家队队长、主教练，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人因为担心自己的名誉受牵累，而故意不投票给小梅西先生？要知道，投票结果事后是要公布的。” 会不会有人这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事情没发酵之前先把它解决了——而解决的一个关键就是让老梅西认可'我们必须要解决它'。 金球奖在这件事上的具体意义对于老梅西来说，当然大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历史声誉、历史地位。 老梅西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但仍然没有说话。 顾北不太高兴，新做过的长水晶指甲搭在梅西家的茶桌上，发出无声却刺耳的锐利声音，搞得她益发的心烦意乱。 “那将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老梅西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开了口。 顾北的手指因为烦躁而忍不住用力，水晶指甲差点就要折断。她觉得疼了一下，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便若无其事的回手拿起手边的咖啡杯掩饰。 “先生，这是值得的。您应该知道，一个常年稳定在世界第一的多届金球奖得主的商业价值将远远大于您付出的这点罚款和税款。”顾北实在懒得多说——要是这样还不行，她只好去让法务组准备解约合同了。 别的不多说，就说这件事如果老梅西不同意，最终被相关机构查出来的话，且不说梅西个人会引来多么巨大的麻烦，就说外人会如何看待顾北的团队就是个问题。 工作室刚起步，为了这种雇主原因把自己名声搞不好，顾北觉得实在不划算——要是自己的失误也就算了，她明明什么都做到位了却还受连累，那就不能怪她甩锅了。 而比这些更要命的是克里斯蒂亚诺。 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就像一对对彼此都充满怨气的连体双胞胎——时刻捆绑、不情不愿。一件毫无关系的事二人都会被捆绑提及，何况这次事件中他们还共用一个公关小组。 更不必说，顾北这个组长还是克里斯蒂亚诺发过名分牌的女朋友。 人心险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说顾北是成心要看梅西出事？ 顾北看看老梅西，如果他五分钟之内再不说话……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法务助理和会计，法务很快就会意地点点头，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通知自己的同事准备解约了。 但老梅西先生到底还是在他们启动自己的应急预案前，做出了大家期盼的决定。 “那么，你们做过计算吗？我们要付多少罚款，补缴多少税款？”老梅西看上去有些勉强，但总算是松口了。 顾北的手指一松，心头也轻松了不少，一个温和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您放心，我们的财会组已经根据现有的材料做过计算，法务组也重现研究过相关条例。”她把自己带来的两个文件夹递给了老梅西，“这是两个组做的分析报告，您可以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按照咱们的计划开展了。” 顾北现在回忆起来也对自己这一仗的战果大为满意，她笑着对门德斯说：“过一段时间，我打算扩充一下法务组。” 门德斯对于顾北组内的事并不关心，听她说了也就是笑笑，“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组内的事都听你的，以后也不用告诉我——瓜迪奥拉先生那边签约了吗？” “这两天就签，他说过几天他跟拜仁的合同要官宣，我们会赶在这之前先确定关系。”顾北笑眯眯的说。 第121章 【瓜迪奥拉官宣签约顾北公关小组，顾北客户名单再增新高人】 【顾北签约瓜迪奥拉：各得其所、两全其美】 【内情曝光：双方早有接触，互有好感】 【梅西开除财务团队，重找团队彻查过往账目】 【瓜迪奥拉：新生活即将开始，过几天宣布重大事宜】 “为什么选在这一天？这不就和小个子的新闻冲突了吗？”克里斯蒂亚诺按着遥控器换着台，但每个播新闻的电视台几乎都在宣布瓜迪奥拉和顾北的合作，少数提到梅西的新闻也都只占了半分钟——似乎新一代球王的新闻只是一个边角料。 顾北衣帽间挑着衣服，漫不经心的说：“要不然呢？税务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在头条上挂着……你说，我穿橘色的高跟鞋配粉色的口红会好看吗？” “不会，”她没等克里斯蒂亚诺回答就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柠檬黄的高跟鞋、驼色的外衣和玫红色口红呢？还是裸色的口红比较好？” 克里斯蒂亚诺听不太清楚她的话，只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搭配，就把电视关了，走到衣帽间门口，倚着门框看着陷入选择恐惧症的顾北，一脸疑惑地问：“你今天有约吗？瓜迪奥拉先生不是签完字了？难道你还要过去确认什么的吗？” 顾北本来正在对比柠檬黄和宝石蓝两种颜色的高跟鞋的搭配效果，突然听克里斯蒂亚诺这么一问似乎也有点愣住了，“我？你前天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跟他们聚会吗？” 球员聚会是早就约定好的，毕竟一年好几度的国家德比马上就要到了，往年队里众人也会小聚一下，说说比赛聊聊人生。何况今年还有一个新来的前场重要组成部分内马尔——联赛和超级杯这种半鸡肋毕竟不同，大赛之前给年轻人打打预防针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 这种聚会顾北以前并没参加过。 第一年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处于秘密状态，自然不会跟着他跑这种私人社交活动，去年赶上梅西状态不好，临近国家德比替他四处灭火还来不及，当然也没什么心情闹这种幺蛾子。 是以三年来，这次倒成了头一回。 而既然是头一回，自然不免要郑重一些。 “怎么？不想带我去？”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发愣，就忍不住随口逗了他一句。 但不料克里斯蒂亚诺却真的犹豫起来，“可是塞尔吉奥昨天特意嘱咐我不要带你去……” 顾北皱皱眉，但考虑到也许男孩子们的聚会今年的确不想让女友、太太们出席，也就没为难克里斯蒂亚诺，只是笑着说：“那也没什么，正好这两天没事，我去找苏姚逛逛街——秋冬新款都上了，我还没去看过呢。” 苏姚人在纽约，但克里斯蒂亚诺的飞机刚刚到货，自然不介意借给顾北试用，“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别过夜。” 顾北笑着翻了个白眼，“只过一夜！” “……”克里斯蒂亚诺嘟起嘴巴不是很开心地点点头。 苏姚本来就奇怪顾北为什么大周末不在马德里恩爱跑来纽约，当晚上听说这个故事之后就真的忍不住大翻白眼，“男孩们的聚会？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没有姑娘，男孩们自己有什么好聚会的？又不是去gay吧……” 顾北把高跟鞋一蹬，在苏姚的床上打了个滚儿，懒洋洋的说：“克里斯蒂亚诺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万人迷，多的是美貌的小姑娘要追，我看是看不住的。” “那就由他去了？”苏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北，“大姐，你自己搞清楚一点好不好？男人跟牲口有什么区别？没有！除了会穿衣服之外，没有区别！你相信男人的自制力？你可算了吧！你起来！滚回西班牙去把他揪出来带回家！” 顾北打了个滚却被苏姚一把拉了起来，她撇撇嘴，下了床却连鞋都没穿就去卫生间卸妆，一边走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还记得那个韩国女主播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从那件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顾北征用了苏姚的化妆棉和卸妆水，“你怎么不用贝德玛了？我最喜欢他家的卸妆了。” “这是人家给的，也不错。你凑合吧。”苏姚跟到卫生间门口，追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哦，我打那之后就知道了，更衣室这种一群男人在一起的地方没什么好事。你管的不严吧，怕他跟小朋友们学坏了，管得太严吧，到时候他在队友面前没面子，迟早还是要吃亏。”顾北卸了半张脸的妆，特意转过头来吓了吓苏姚，“半面妆。你看好不好看？我觉得今天这个妆特别成功。” 苏姚懒得理她，走到她身边抢过卸妆水的瓶子自己也开始准备洗脸，“鬼节都过完了，你收了神通吧萨满……你接着说。” “私底下怎么闹，怎么说他，都是私底下的事，他不觉得烦还会觉得有情|趣。但大面儿上，你得让他能过去。”顾北在苏姚的一堆瓶瓶罐罐里终于找出了一个药妆牌子的洗面奶，“他自己要让着你是一回事，但你逼着他让着你就是另一回事了。既然他这次不想带我去那就算了，总得给他面子。” 苏姚看看坐在卫生间门口吐着舌头冲自己摇尾巴的萨摩，又看看顾北，终于叹了口气，“还是我儿子好，给它口排骨吃，它能给我当一天靠垫。” 顾北：…… “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伊莲娜在英国的戏杀青了，这两天好像去欧洲大陆拍广告了。”苏姚洗着脸，声音也有点含糊。 顾北没说话。 苏姚洗完脸用纸巾轻轻吸掉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独独忌讳这个小模特，他那么多前女友、绯闻女友，你不都没管过吗？” 有些话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就算是对闺蜜发小也绝不能提。 “那是内衣皇后啊……”顾北只能这么说。 苏姚正喷大葡萄水，让她这么一说手一哆嗦差点喷到耳朵里，一边忙着抽纸来擦一边大骂顾北脑残，“就你这个还干过宣传呢？一个十八线小演员蹭个毯子都敢说自己闪耀戛纳的年代，内衣皇后这种话你都信？” “娱乐圈有娱乐圈的食物链，模特本来就不是顶端的，何况她在小圈子里都不算出众？她走过维秘大秀吗？走过压轴秀开场秀吗？代言过什么大品牌？上过几个封面？名模就是名模，到头了，挣破了头该挤不进超模那一挂就还是挤不进，别自己想瞎了心。”苏姚越想越觉得顾北可气，就又骂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自己冷静冷静吧，别看个人就给自己找事。这种事让人知道，你也不怕丢人。” 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吧？ 顾北没说话。 苏姚看她似乎是真的非常在意这件事，就拍拍她的肩，安抚道：“行啦，我要是你，我倒是更担心你罗跟科恩特朗这个队友搞上——你跟我说说，金毛是不是真的去你们家偷过菜？” 顾北被她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萌cp了？” 苏姚当然不萌cp，她只是觉得顾北自从听说伊莲娜的事之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所以想岔开她的思路才随口一提。 而比起顾北，克里斯蒂亚诺此刻的状况也许更令人担忧。 说老实话，当伊莲娜走进拉莫斯家大门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几乎把酸奶倒在身上。 “你干嘛这个表情？”拉莫斯凑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伊卡尔说萨拉说顾小姐特别不喜欢你和伊莲娜见面，克里斯蒂亚诺，这可不太好，男人不能让姑娘们管住了——你要时刻看清楚她之外更广阔的森林。” 原本正聚在一堆，远离自己男人，欢欣鼓舞的议论着新款衣服包包珠宝的太太女友们此刻也有些傻眼。 顾北不喜欢伊莲娜和克里斯蒂亚诺被联系起来，这完全是一件公开的秘密——虽然顾北从来不说，但长了眼和心眼的都能看得出来。 “天啊……我终于知道塞尔吉奥干嘛不让安跟来了……亲爱的，我说你为什么不劝劝他呢？”萨拉捂住了眼睛不忍心再看。 毕竟，不是每个马德里人都有顾北特发的赦免令。 拉莫斯的女友似乎也不知道男友会放这种大招，一时也是一副【目瞪狗呆.jpg】，“天啊……这可怎么办？” “sese你疯了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要看好戏！你上次伙同其他人故意点赞我还没揭发你们呢！”克里斯蒂亚诺蹭地一下跳起来，迅速往后平移了几步，“伊卡尔！管管你的队副！” 卡西并不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他本着不让女士难堪的绅士精神，随口安慰了克里斯蒂亚诺，“没事的，我们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们只是巧遇。” “我得告诉安。”萨拉观望了一下，还是决定站住立场。 “可是……”拉莫斯的女友试图阻拦，“可是也许顾小姐本来不知道，你这么一说……” “你说什么亲爱的？”萨拉按了发送才茫然地看看对方，“你说，安怎么了？” “……没什么了……” 第122章 卡西所谓的'为克里斯蒂亚诺作证'并没落实到实处——这倒不是说好粑粑卡西抛弃了他的好孩子，而是因为接下来几天，顾北没接他们任何人的电话。 除了门德斯的。 “安，你听我说，那天是个误会，那天……” “先生，国家德比的事我会注意，剩下日常的社交账号打理这种工作，助理们可以完成。”顾北罕见的打断了门德斯的话，“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现在在瓜迪奥拉先生这里。” 门德斯本来想替克里斯蒂亚诺解释，但顾北搬出了客户，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让瓜迪奥拉等着，就只好简单的说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那边的事结束了我们可以谈谈——克里斯蒂亚诺那天并不知道伊莲娜小姐会去。” 顾北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瓜迪奥拉就算是喝个下午茶都必须要穿得整整齐齐，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和金属灰的腕表，一层是一层，层层颜色分明、整齐明快，正是这个年纪的男士最为人称道的成熟冷静。 “你该听门德斯先生说下去，”瓜迪奥拉不用问也知道门德斯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他在马德里其实还是有朋友的，“你知道的，我们除了喝喝茶并没什么别的事。” 倒不是好心，他只是觉得顾北一整天都没露过笑脸，有点影响自己心情。 “可是我不想听。”顾北除了不想听之外，显然还加入了'不想跟别人讨论'这一层意思，“先生，拜仁官宣之后，您打算表达什么感情？我会为您执笔您的声明和采访大纲。” 瓜迪奥拉一秒钟放弃了替隔壁家头牌说两句好话的想法——要知道，顾北除了克里斯蒂亚诺，现在对别人这种日常类稿子已经不亲自动笔了。 谢谢克里斯蒂亚诺，你再受点'委屈'吧。 瓜迪奥拉高兴地想。 阿里稍后在听说皇马全队搞出的这种破事之后，脸都绿了，立刻跑来马德里拉着伊莲娜打包离开，顺便还亲自给顾北打了电话，“我发誓这事跟伊莲娜没关系，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说了几句话，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就走了！真的！上帝看着呢！” 可惜，顾北并非信徒。她没有认可，也没有斥责。 “呃……安，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吗？介绍什么的？” 顾北的脸色沉了下去，“阿里，我没有问你为什么不看好莎伊克小姐，也没有想尽办法在媒体上抹黑她，让你还能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自问就已经非常善良了。我希望你知足，这过分吗？” “不过分……”阿里干笑一声赶紧挂了电话。 顾北在瓜迪奥拉这边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瓜迪奥拉这里再没有其他值得处理的新闻了，她才启程回马德里。 “本赛季联赛第一轮国家德比昨天结束，巴萨坐镇主场收获一场2:2的平局，双方头牌各完成一次梅开二度，不分胜负。” “皇马本赛季新援内马尔完成一次助攻，并制造两次有威胁射门吗——尽管没成功，但从某种程度上讲表现也算优秀。” “而引人注意的是，赛前赛后，罗纳尔多女友都并未现身诺坎普。此前就有传闻称，罗纳尔多给韩国女主播点赞一事激怒了女友——不管是真是假，我个人希望在本赛季完全结束之前顾小姐能克制。毕竟，皇马取得好成绩的保障在于罗纳尔多。” 被迫在酒店陪顾北看完这段新闻的门德斯、卡西和穆里尼奥都有些尴尬。 他们当然意识到了这条新闻播报中的一个重点，那就是：不管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由什么引起的，反正反一句话，顾北得懂点事，为了皇马的大局得让着点儿克里斯蒂亚诺。 而老实说，这也是他们此行的核心论点。 但现在，当顾北安安静静面无表情地看完这条新闻之后，他们反而说不出口了。 人心都是偏的，他们和克里斯蒂亚诺认识更久、利益更加攸关，所以让他们要求顾北更容易。他们不是没有一刻或者半刻觉得顾北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小孩子脾气、女主播、绯闻和半裸广告，她统统都没说过什么。 但当下一次出现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们还是在为克里斯蒂亚诺辩解，还是希望顾北'顾全大局'、'原谅'。 在他们心里，克里斯蒂亚诺总是单纯、孩子气、容易被伤害。所以，他们得保护他。 顾北以前都接受了，只有这一次，她拒绝。 顾北没说话，但他们都知道，她在问，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懂事。 穆里尼奥瞪了一眼卡西，似乎在谴责卡西没看好拉莫斯，让他脑子短路做了顾北唯一不能原谅的事。 卡西无话可说。 他的确事先就知道拉莫斯的鬼主意，但那个时候他也认为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毕竟，给女主播点赞这件事顾北最终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开玩笑似的过去了——克里斯蒂亚诺为次炫耀了好几天女友的大方。他们都以为这次顾北顶多骂克里斯蒂亚诺两句也就算完了，所以他默许了拉莫斯这么做。 就当是个小玩闹，德比战前减减压——联赛开局两场不顺利，德比战就是货真价实的'价值六分'的比赛。压力太大的时候，赛前放松一下没什么坏处。 卡西当时这么想。 但他错误估计了顾北对伊莲娜的态度。 他试图给顾北发whatsapp信息、短信向她证明这的确是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情的玩笑，克里斯蒂亚诺也只是和她聊聊天就走了——没有聊骚、没有非礼节的搂搂抱抱，更没有更多的暧昧。 但无论他说了多少，顾北只给他回了一个词。 她说，失望。 不过顾北还是保全了所有人的体面，她没对媒体说一个字、没在私人社交网站上更新任何东西，就连boom也只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日常隔三差五的推送趣事和无关痛痒的小八卦。 甚至在记者打电话询问她不去诺坎普是否真的与点赞有关的时候，她也说是因为工作安排。 她足够忍气吞声，足够无怨无尤，他们如果再继续要求她原谅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的确太过分。 你们要求的一百件事我全部都超额完成了，而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却毫不当回事。 我就算上辈子欠了你们再多，也该还清了吧？ 如果换做是卡西或者穆里尼奥，他们也会这么想。 “安，克里斯蒂亚诺对莎伊克小姐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聊了几句。”门德斯还是没忍住为克里斯蒂亚诺辩解了一句。 顾北看着他。 “如果今天是我跟温九说了几句话，问候了几句呢？”她反问。 您会要求克里斯蒂亚诺放弃他的愤怒来原谅我吗？ 在这个时候，反而是穆里尼奥成为了更看得清的那个人，“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跟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顾北打开whatsapp然后递给了对面三个男人。 那是一段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聊天记录。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哦，在和伊莲娜说话，一不小心就按成了拒绝。'——……卡西看了都想打死那一秒钟的克里斯蒂亚诺。 '哦。' '我发誓我不知道伊莲娜会来，她没告诉我。' '她没告诉你？你是说，你们一直有联系？' '对呀。她都没说，她如果说了我肯定带你去。' '你没告诉过我你们有联系，一直有。' '我们是好朋友嘛，我以为你知道。' '如果是我跟温九一直有联系，一直是好朋友呢？' '你说什么？！' 后头就基本都是克里斯蒂亚诺关于顾北是否和温九有联系的追问，而顾北再没有回过了。 门德斯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掐死克里斯蒂亚诺的冲动。 明知道顾北生气他见伊莲娜，那就干脆把责任推给拉莫斯、卡西、全世界，把自己打扮成清清白白一朵白莲花不就好了？干嘛自己承认还跟伊莲娜有联系？还说是好朋友？ 换做是哪个女朋友可能都得大闹一场吧…… 不过当然了，这件事顾北情商也掉线了，居然用温九举例子。难怪克里斯蒂亚诺大发脾气拒绝过来服软。 '不！绝对不！她生气？我也非常生气！伊莲娜只是一个朋友，还不是我前女友呢！'门德斯记得克里斯蒂亚诺这么说——他现在终于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强调'前女友'这个词了。 “安，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穆里尼奥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唯独莎伊克小姐不行呢？他们俩反正也没那个关系……” 卡西和门德斯恍然大悟，立刻转脸看向顾北。 “那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拉莫斯先生不找别人呢？”顾北冷冷的说，“为什么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第123章 门德斯为了防止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不好之下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一方面隔绝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媒体的联系，一方面派了个新的助手几乎寸步不离的盯着克里斯蒂亚诺。 然而事实教育我们，你是无法阻止一个成心要捅篓子的人的。 只是在训练场外停车给球迷签名的那么一小会儿，记者就把录音笔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鼻子底下，问了一句：“又快到了金球奖投票了，你觉得今年你和梅西谁的胜算大？你会把你的票投给谁？” 如果不是心情不好，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年经问题本来不算很介意，也完全可以说上一句，我不喜欢预测。 但偏偏他心情不好。 “我不想和他比，这很烦。而且如果金球可以投给自己就好了，我也省得总是被问会投给谁。”克里斯蒂亚诺差点把签字笔扔到记者脸上。 “你不觉得投票给自己是一件非常有失道德的事吗？”记者追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这次直接推开了记者的录音笔，沉着脸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得罪记者是一个公众人物能做的最糟糕的事——顾北曾经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用自己的血和泪证明了这一点。 一而再再而三的。 仅仅三分钟后，当稍后抵达的卡西同样停下车来给守候着的球迷签字的时候，同一位某'野媒'记者举着手机一边录音一边问他：“伊卡尔，你今年金球奖会投给谁呢？之前有人呼吁保护门将的合法权益，你会不会把票投给自己？” 卡西当然是一个更温和友善的人，他一边签名一边笑着说：“不，当然不，投票给自己可算不上是什么合乎道德标准的决定，不是吗？” 【罗纳尔多欲投票给自己，卡西称这不道德】 ……居然没有一个字是编的…… “安，你最起码得回来亲自解决这个问题……”穆里尼奥自认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入手点，试图一举两得——扼杀潜在的更衣室问题，也解决克里斯蒂亚诺的困境。 顾北在酒店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正在着手处理——她就算要闹分手也不会对不起自己的佣金。所以即使不打算出现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她也还是给出了解决办法，“我会更新克里斯蒂亚诺的账号。也会给阿斯、马卡打电话请他们帮忙，这种事不需要出面解决。” 穆里尼奥心说，我尽力了，你们俩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o：我原谅你sillasworld，那你会原谅我昨天在餐厅打碎的杯子吗…… sillasworld：o不会。 ：你们不要急……为什么现在我的粉丝一到你们皇马有什么事就跑来我这里嚎？我是官方发言人吗？你们再这样我要喊皇马给我发工资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就是一条拼接新闻吗？不要大惊小怪，两个当事人都没什么事。安安心心地该工作工作，该数钱数钱。乖一点哦。 'boom自从红了之后越来越不走心了……' '连发两条，一个字都没提我最关心的那个被摔了的杯子。' 'boom现在开始走漫不经心风了，上次大家问她顾北和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吹了，她居然说'要是分手不应该算是利好吗？至少广大少女如我又有机会了啊'……像话吗？' '没事就好，这个画风维持住。' '这些记者也太烦了，居然还搞拼接新闻，移花接木很好玩吗？坑害球员都花样百出，有本事去这么套政要们的话啊！' '记者都是这样的，做正经事的时候打不起精神，胡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安真是个非常敬业的员工。”门德斯赞美道。 尽管那么生气，居然也还是老老实实做更新、做公关。 “是啊！敬业！但是她根本不在意我！”克里斯蒂亚诺扫了一眼'自己'和'卡西'的推送，毫无'松了口气'的意思，“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掉，她才不会管我是怎么想的！” 门德斯揉揉鼻子，发出清晰的一声抽气声。 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克里斯蒂亚诺这么矫情？ “说实话，换作是我，你做出那种事之后我也不会原谅你。”门德斯想了半天，终于放下了竖起来挡着自己脸的报纸，“克里斯蒂亚诺，女孩子们的母性也许足够她们爱一个孩子气的男孩，但不足以让她们包容'疑似出轨'——这是原则问题，你明白吗？” “你说过，两个人相处没有原则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一针见血。 门德斯拍拍脑门，放弃跟克里斯蒂亚诺讨论两人相处之道，“不管怎么说吧，你最近不要跟媒体接触，有什么事让团队直接发言——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也没想跟媒体说话，因此对于这个部分他倒是完全没意见，“那安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门德斯想了一会儿，试图搞明白克里斯蒂亚诺的意思到底是说顾北自己想通了主动回来，还是在暗示他们帮他找个台阶，让他能接顾北回来。 但前者不符合逻辑，后者不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情商。 “她也许也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所以打算我让她先去波尔图找小哈梅斯先生聊聊，互相了解一下，有助于日后宣传。”门德斯提起自己的小偶像派心情好了很多。 “不行。” “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你说什么？”门德斯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哦不，亲爱的，你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她离开两天你们都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我是说，罗德里格斯先生不可以。”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那个娃娃脸，绝对不行。你可以让安去见……科斯塔？” ……这个人有什么前途吗？就算踢进金球奖第三，商业价值也无限趋近于零…… “克里斯蒂亚诺，你体谅体谅我脆弱的神经吧！在你们足球圈找个踢得好长得好的活人，你以为很容易吗？长得好的通常踢得一般般，打不起名头来。踢得好的……又违背进化法则，长得复古反人类。”门德斯提起这个就伤心得要落泪，“但小哈梅斯就不一样了。他只要有一次能踢进世界前十，我……不，我和安就能把他塑造成一个新贝克汉姆。” “顾北，一个足球圈的新造星工厂。”门德斯这样声情并茂的赞美了顾北传|销般的宣传技能。 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却郁郁寡欢，“我听说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 “？”门德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伪命题吓了一跳，“哪个部分？” “喜新厌旧，和永远喜欢20岁的异性这个部分。”克里斯蒂亚诺抱着沙发上的靠垫发牢骚，“安也是，她就很喜欢娃娃脸。” 门德斯要求自己对克里斯蒂亚诺再耐心一点，“你之前对小哈梅斯先生还没什么恶意呢……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话。 门德斯暗中皱眉。 捧球员和捧演员从某种程度上是有类似之处的。捧一个演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ta大制作，大舞台。而捧一个球员最简单的办法则是转会，一步一个台阶，终极目标就是世界顶级豪门。 哈梅斯现在还不是一个世界级的球员，更不可能成为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时代名片。但他只要不自己作，完全有可能成为豪门主力。所以门德斯从一开始给他设计的人生目的地就是皇马。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他。 “之前是之前。”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的说，“他万一乘虚而入呢？” 人家年轻漂亮会踢球，乖巧懂事能听话，人家那叫做乘虚而入吗？人家那叫做以实力取胜好吗？门德斯微笑着想。 “他不会，他有女朋友。”门德斯干脆的说。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谁会不喜欢安呢？” 门德斯被这种口气搞得非常悲伤，“你既然这么想，那为什么还不去跟她和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不想，而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以前不管是谁，都是别人哄着他，包括顾北在过去两年里也是这么做的。但突然话锋一转，现在有人做到了'他不劝就不回头'，这当然让他既不适应也手足无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介意伊莲娜。”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伊莲娜跟温九不一样！她就是成心欺负我。” 门德斯不想跟大龄儿童说这么高深的话题，但面对本世纪第一第二第三的足球圈金手指，他又不得不好好'爱护'，“像个大人一样，克里斯蒂亚诺，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委屈告诉安，然后以珍稀野生动物的名义要求特殊保护。” 没错！珍稀野生动物。 但问题是……如何证明自己是珍稀野生动物呢？ 克里斯蒂亚诺陷入了沉思。 s_ann：求助，如何证明自己是一个珍稀野生动物？ 第124章 s_ann：求助，如何证明自己是一个珍稀野生动物？ '……？？？' '只……一只珍稀野生动物……' '这个账号居然在惹了这么多事之后还没被关闭？' '不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是动物？'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是野生的？' '……重点难道不是珍稀吗？' '所以……cr要改名叫aldothepanda了？' '或者？？这好听得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没能通过这个帖子得到任何提示，甚至在他做了如此出格的事之后，顾北都一言不发——不发怒，也没有如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样劝阻。 这让克里斯蒂亚诺益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以前都不会这样，她会说我做错了，然后要我把账号给她……但是，我今天一直拿着手机，她一个字都没给我发过。” “她说过她丢掉的东西不会回头去找，你们说……”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说，眼睛仍旧没离开手机屏幕。 而通过女儿听说了这个珍稀野生动物梗的穆里尼奥则借机安利了一发自己的人生理念，“那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事很无聊吧……不过说到怎么证明你和别人不同，那就进球吧！别人进一个你进两个，别人进两个你进四个啊！” 门德斯抖抖报纸，和假装在看经济新闻的卡西交换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你的教练到底有几岁？' '你拿下他的代理权的时候怎么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所以我后悔了……'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道理，并在稍后积极付诸实践——试图。 也许，安看到他进球一高兴就不跟他生气了呢？毕竟，她那么喜欢看他进球……克里斯蒂亚诺总不免心存侥幸。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个计划，巴塞罗那那边就开始跟他抢头条了。 巴萨输球本来就是一件不怎么令人开心的事了，如果梅西还跟自家队友比利亚因为传球的事当场发生口角，就更加是不开心中的不开心了。 顾北不常呆在巴塞罗那，不知道对方队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属正常，所以在做什么之前，她总得跟梅西先沟通一番。 “先生，你跟比利亚先生……” “没什么。”梅西在屏幕那头显得既漫不经心又冷淡，“只是场上的正常情况，我们并无不合。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我的税务问题。安，我很高兴记者没有追问我太多，但不幸的是，我们很快就要宣布在这方面的确犯了错……” 顾北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一旦承认之后如何措辞。但这个和顾北刚刚被提示的一件事相比，只能算是微不足道。 他们预计在后天公布税务问题，但这就很有可能被和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 那会变成什么呢？ 那就会变成，梅西被税务事件影响心情，他也许早就知道自己的财务有问题，或者他性格不好，因为私人问题移怒于队友，甚至在某些人眼里还有几率变成顾北团队的一次阴谋。 而如果最后一种情况发生了，那就有可能把克里斯蒂亚诺牵扯…… 你该停下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尖声制止顾北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他不需要你担心，全世界都在担心他，你就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合同吧。 “我们已经把官方声明拟好了，您的父亲也已经认同了这份声明。”顾北心里即使沮丧到无以复加，口中所说也仍旧谦和恭敬，“您如果想确认一下，我现在就给您发过去。” 梅西最近的确心情不好，也的确是有意找事儿——他跟克里斯蒂亚诺不一样，他一直维护着一个相对克制的形象，而克制的人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该发怒、抱怨。 球场上发生的那一幕已经太出格，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我不想看。”但是也许顾北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怨气承载者，所以即使是梅西也忍不住将她当作一个可迁怒的对象，“顾小姐，我最近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而你却没能做什么。” 顾北没说话。 而越是这样，梅西越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顾小姐，你没有针对比利亚的事做任何解释、没有针对税务问题做更多预防措施，我现在甚至无法确定我雇佣你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顾北也不知道。 顾北甚至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正确——她在过去的两年里从未怀疑过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确认。 “我很抱歉让您觉得无助了。”顾北从来不会把自己的问题转移给客户，那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即使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也还是向梅西道歉，“您和比利亚先生的事，我们会尽力保证它不会和税务事件产生联系，以免造成任何潜在的不好猜想。” 【每日体育报：巴萨需要一个神，但也想要一个有血有肉的球王】 an：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里奥能克制，他是球队的领袖，他的冷静对于球队来说太重要了——我可不希望我们的里奥变成另一个罗纳尔多。真性情到一定地步，也很让人担忧好吧？【白眼.jpg】 '克里斯蒂亚诺无辜中枪。' '隔壁的球迷跨区关注还嫌弃pf说实话？' '俗话说得好，跨区挑衅，死有余辜。' '但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梅西和比利亚到底是不是打起来了……' 'pf真的比boom差很多……如果是罗纳尔多出这种事，我发誓boom肯定分分钟跑出来说骂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把克里斯蒂亚诺比下去啊' '说到护犊子是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pf跟她一比绝对理智粉。' 转移关注力，顾北最喜欢的小把戏之一。 先做一次应急，在未来两天随便在足球圈挖点新闻出来冷却一下这件事。这样也可以防止梅西下次上新闻的时候，两者被联系起来。 助理把这条更新和《每日体育报》最新的推送拿来给梅西看了。梅西举着助理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知怎么突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带着些颓废地丢下手机捂住了脸。 助理等了一会儿，看梅西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动也不动，就看了看屏幕那边的顾北。顾北看着梅西，过了大约一分钟才抬起头对助理微微点头，示意让他拿着手机离开。 梅西不说话，顾北也不开口。 “是我失礼了。”梅西过了很久才把手放下来再次对上顾北的目光，“我本该相信你，安。” 当大金主松口的时候，你该怎么做？ 立刻原谅他，并且诚意悔改，表示自己下次会做得更好，以争取更多的好感分数作为储备，以便下次你真的做错的时候讨价还价。 “是我们没能及时跟您沟通，很抱歉。我们以后也会注意。”顾北丝毫不敢让梅西认为她在顺杆爬、得寸进尺。 “谢谢，安，你是个好公关，也许也会是个好朋友——说真的，你如果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女朋友，我会想尽办法把你抢到巴塞罗那来的。”梅西终于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真可惜，你要是肯抛弃克里斯蒂亚诺就好了。” 顾北的嘴唇动了一下，很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肯'。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个问题也许毫无意义。 毕竟，就连小哈梅斯先生都会说：“顾小姐，门德斯先生说你会亲自负责我，但是如果我不去马德里的话，你怎么做到这一点呢？毕竟，你是不可能离开马德里的，不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会离开克里斯蒂亚诺，就像她自己也曾这么认为一样。 “对了，我还忘了祝贺你。”梅西温声说。 顾北愣了一下，“对不起，您说什么？祝贺我？” 梅西被她这一反问也似乎并没想到，“你不知道吗？就是克里斯蒂亚诺要拍自传电影那件事啊。”他看顾北似乎还是有几分疑惑，就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那可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了……梅西暗忖。 顾北最近把克里斯蒂亚诺的所有日常都交给了助理，除了和卡西的那个拼接新闻之外再也没管过克里斯蒂亚诺的事，也几乎屏蔽了所有他的新闻，所以如果她不知道梅西在说什么，那也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抱歉，我最近有点忙，没来得及看新闻，请问是什么奇怪的事吗？”顾北虽然生气、不满，甚至失望，但并不愿意在梅西面前抱怨克里斯蒂亚诺。 “你没看克里斯蒂亚诺今天上午的采访吗？阿斯报那个……哦天啊，你居然真的没看，安，听我的，你该去看看。我先断了，你自己去看一下吧。”梅西突然一扫刚才的冷淡，兴致|勃勃地啪唧一下切断了视频。 …… 所以，今天上午的时候桑德斯给自己打电话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顾北的手放在电脑的控制面板上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关机键。 算了，桑德斯既然最后也只是凶神恶煞的说'懒得跟你说了'，那就证明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顾北这样想着，就完美错过了《阿斯报》当天最后一次对这条新闻的滚动播出。 “对啊，我会和环球合作一部自传电影，我希望在这部电影里有一个女主角——以我妻子的身份出现。”克里斯蒂亚诺说，“有些人一直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许无法意识到她有多重要。但我知道安对我有多重要……现在知道了。” 第125章 “刚刚结束的莱万特主场对阵皇家马德里的联赛中，皇马爆冷以2:1的比分告负，克里斯蒂亚诺打进皇马全场唯一进球。” “比赛刚刚开始，莱万特队员纳瓦罗就肘击克里斯蒂亚诺，这次恶意犯规直接导致克里斯蒂亚诺眼眶流血，不得不请队医入场现场缝针。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在第二十一分钟完成一次进球。” “中场回来，克里斯蒂亚诺被年轻的内马尔换下，赛后穆里尼奥解释自己这次换人的时候表示，克里斯蒂亚诺在中场时感到头晕，双眼也无法视物，完全无法继续比赛。同时，他还说，比赛结束后，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先行返回马德里去医院进行进一步的体检。” “俱乐部官员也在稍后对记者说，克里斯蒂亚诺这场比赛完美展现了一个球队领袖的形象，俱乐部也会针对莱万特球员的恶意犯规上诉——皇马和克里斯蒂亚诺永远站在一起。” “皇马电视台的记者随后也电话采访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宣传助理兼女友顾北。不过顾北本人并未接受采访，而是由她助理代劳。” “抱歉，顾小姐现在不适合接受采访——我们对克里斯蒂亚诺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但同时我们也为克里斯蒂亚诺的伟大表现感到骄傲。” 克里斯蒂亚诺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 毕竟一睁眼眼前迷迷茫茫一片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视力？”克里斯蒂亚诺感受着在自己眼睛上动手动脚的护士的手，多少有几分沮丧，“我不会看不见了吧？” 护士手脚很麻利地换好药，看看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顾北，一方面安抚克里斯蒂亚诺，一方面安慰顾北，“不会，现在主要是受到撞击的伤，视力会逐步恢复的——消肿之后就完全没事了。” “好吧……那我还要在这里孤零零的躺多久？”克里斯蒂亚诺可怜巴巴地问护士，“昨天晚上都没有人陪我……我想出院……” 护士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顾北，“实际上，昨天晚上有人陪你……先生，至少顾小姐，她现在就坐在你身边……”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往顾北那边看。 顾北虽然明知道他几乎看不见东西，但不知怎么还是觉得尴尬起来，便抬头看了看换完药正在收拾医疗用品的护士小姐，“谢谢您，他伤口还好吗？” 一个晚上能看出来什么……什么药也不是黑玉断续膏啊……不过护士小姐见多了被外伤吓得要死要活，产生某种'我们家这位能不能一夜之间就神奇愈合'的错觉的奇葩家属，因此对于顾北这种还算友好的询问并没显得过于'呵呵'。 “没有发炎，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了。”护士本来还想劝劝顾北别自己吓唬自己，就听克里斯蒂亚诺急促地说：“谢谢您小姐，我会自己注意的。” 护士小姐这次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第一次因为病人要和女朋友咬耳朵被轰出去…… “安。”克里斯蒂亚诺扑楞着双手要去摸顾北，顾北怕他瞎折腾从病床上掉下来，只好伸手过去扶了他一把，“你别乱动，掉下来我抱不动你。”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以为顾北不会理他，一听她开口自然立刻顺杆爬，“那你拉着我的手，我就掉不下去了。”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上染色坊了？ 顾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了半天才咬着牙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眼睛都肿得看不见了，还在油嘴滑舌！” 过了这么些日子，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觉得那天的事不合适，越这么想自然越是有几分讪讪的，“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顾北说起这个又想打他，但看他眼睛肿得都快没有了又觉得舍不得，最后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疼不痒的掐了一把他的手背——那力道大概只比被蚊子咬一口重那么一点。 克里斯蒂亚诺踢球那么精明，该用脑子的地方自然也不会脑子不够用，一'看'顾北又心软自然赶紧就坡下驴，“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你也不对！你干嘛跟我说温九！” 顾北听他强词夺理倒是也没生气，就冷冷淡淡一松手，“可不是我的错吗？我何止不该跟你提温九？我连话都不该跟你说。” 克里斯蒂亚诺也觉得自己好像使错了招数，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安。” 顾北不说话。 “可是，可是你不喜欢伊莲娜，那我也不喜欢温九啊，这不是一样吗？”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点亏，就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对客户的时候不是老说'将心比心'吗？” 顾北愣了一下，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只是看克里斯蒂亚诺那个半残的样子，又不忍心打他，就只能不说话。 “安？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喜欢温九，我断的干干净净。但我不喜欢伊莲娜，你呢？你断了吗？”顾北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就算不说这个，那挂我电话的事呢？我因为别人挂过你电话吗？” 克里斯蒂亚诺低着头决定反省一下。 这本来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但人好看的时候做什么都好看，人的眼睛一肿做什么就都…… 顾北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很没同情心的笑了出来。 咦？克里斯蒂亚诺听见笑声一脸茫然地抬头往顾北坐的方向看过去，“为什么笑？” 顾北摸摸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没什么，但你以后……” 她本来想说以后别再见伊莲娜了，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无论如何说，听起来都像是她巧取豪夺来的承诺。顾北有点灰心，就干脆没再说下去。 实在不行，就干脆去带小哈梅斯算了，反正那个年轻人也是省心的孩子。 “那我以后不跟她来往了好不好？”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不知道顾北在想什么，但一瞬间的福至心灵拯救了他，“无论是广告还是私底下，你要是不在场我就绝对不见她了——就算你在场，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对不跟她说话了。” “哪怕是全世界，跟你比也不算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看不见顾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不安起来，“安……” 顾北不知怎么，鼻子突然就酸了一下，“你啊，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你也是仗着我喜欢你啊。”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说，似乎唯恐顾北不能体谅他的用心良苦，“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才不会这么答应你呢。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跟我提要求的！” “那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答应我的是不是一定能做到呢？”她柔声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被她这种温和的态度一下子激励了，立刻表态，“当然！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得到！再说，我都在媒体面前承诺过那种话了，肯定不能反悔的！” 顾北不知是哭是笑地轻轻摸了摸克里斯蒂亚诺的脸颊，有点奇怪的问：“跟媒体？你跟媒体说什么了？” “你没看报道吗？”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控诉起来。 “没有，那两天在忙小哈梅斯先生和梅西先生的事。你说什么了？能告诉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伤心，并拒绝了顾北的要求。 “安是不是还是生我的气？”下午门德斯带着穆里尼奥一起过来探望伤员、替顾北的班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神神秘秘的问门德斯。 此时刚刚结束了对自恋少年外貌毫无良心的嘲笑的穆里尼奥气定神闲地往沙发上一坐，继续开炮，“也不一定是生气，也有可能是敷衍——你知道的，安喜欢美丽的事物。” 克里斯蒂亚诺要龇牙，门德斯立刻止住了大战打响，“克里斯蒂亚诺，像个大人一样！当然了何塞，你也是，像个大人一样！” “应该不至于生气。”门德斯又转向克里斯蒂亚诺，“她不是后来也没再说你什么吗？” “那她昨晚都没来看我……”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也没看我的新闻……我总觉得她这次特别生气。” 穆里尼奥有点奇怪的看看门德斯，小声问了他一句什么，门德斯则表情诡异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并随后转头问克里斯蒂亚诺，“安昨晚没来？不会吧，那我昨晚在这里见到的……” 那我昨晚在这看见的是谁？幻影吗？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她并没原谅我。她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有点紧张，“她跟平常对我的态度不太一样……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更年轻漂亮的？” “可是……我听护士说，昨晚安的确坐在楼道的长椅上坐着等了一晚上啊……”门德斯慢悠悠地说。 “那她为什么不进来？”克里斯蒂亚诺有点疑惑。 “也许是因为医生跟我们说，不要打扰你要让你好好休息？” 穆里尼奥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屑的响鼻。 第126章 “安，sese也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能原谅他吗？”卡西当得知克里斯蒂亚诺安然过关之后，立刻开始担忧起来拉莫斯的生存大计。 “不能！”克里斯蒂亚诺枕在顾北的腿上，大声拒绝了卡西的要求，“sese是故意的，他必须付出代价。” 卡西狠狠瞪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作为一个刚刚刑满释放人员，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找罪名……' '他是主犯，我顶多是不知情的从犯。'克里斯蒂亚诺在两个人的私聊频道里理直气壮的反驳了。 “我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对。”顾北给克里斯蒂亚诺倒了杯水，又往杯子里放了根吸管，保证克里斯蒂亚诺可以不用坐起来就喝水还不会洒一身，“拉莫斯先生这次太过分了。” 卡西不是不知道拉莫斯脑子有问题，但那再怎么说都是他队副，不管也不行，“他的确做错了，他现在也知道了……但我保证他不会再犯了。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 顾北没理他。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还没好全，看人多少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但他虽然眼神不济，直觉还在。他能明确感受到卡西对于顾北这种沉默的犹豫和不安。 于是他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说想吃柠檬芝士蛋糕。 顾北虽然觉得这个他吃不合适，但看看他那个眼睛，再想想一个月后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就还是答应帮他去通知厨师先生。 “跟伊卡尔好好谈，别吵起来。”顾北亲了亲克里斯蒂亚诺的额头，低声说。 哦，当然，她当然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想自己跟卡西谈，她又不是真的傻了——这样其实也好，那毕竟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队友、队长，有些事顾北可以代劳，但有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做比较好。 “你想跟我说什么？”卡西看克里斯蒂亚诺这个架势，其实反倒是放心的。 顾北相对于皇马来说毕竟是外人，万一她真不管不顾非要黑拉莫斯……那卡西无论拦不拦得住，都注定是个里外不是人。 拦住了，顾北不满意，可能还会连带着吹吹风让克里斯蒂亚诺也不满意；拦不住，拉莫斯要吃亏，到时候俱乐部这边他也的确没法交代。 但克里斯蒂亚诺就不一样了。 克里斯蒂亚诺是皇马的球员，他就算再孩子气也有最基本的社交常识，也知道在皇马的生存法则——他就算生气拉莫斯的所作所为，也最起码会稍有几分顾虑。 只要有顾虑，卡西就有回旋的余地，就有谈判的可能。 不过说真的，卡西也觉得拉莫斯是该接受点教训了，简直屡教不改——这时候他又忘了，这次的事拉莫斯告诉过他，只是他自己没在意。 “我知道塞尔吉奥没有恶意，”克里斯蒂亚诺义正严辞地说，“但是这还是太过分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安不喜欢伊莲娜，居然还叫她过来……这根本不是为我好！这简直就是在我家点火！” “这的确是他的错。”卡西承认了这一点，“呃，这样好不好，你补偿了安什么？我让sese帮你还账单？” 以广大队友和他本人的人生经验来说，惹女朋友生气之后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只铂金包。 如果这样还不行，就两只。 咦？为什么伊卡尔能帮塞尔吉奥决定还账单这种人生大事？克里斯蒂亚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怎么样？你不要告诉我你给安买了栋别墅什么的，那个sese可能付不起……”卡西想想克里斯蒂亚诺的败家水平，不由得担忧拉莫斯下个月还能不能买得起一包薯条，“不过，包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只要你买的不是龙皮做的包。” “伊卡尔，你怎么知道sese能不能付得起账单？”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虽然还有些肿，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眼中闪烁着的好奇的光芒。 卡西心力交瘁地喝了口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这个不用sese付账，这是我给我和安的圣诞礼物——早就开始做的，和这次的事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你提到这个问题了……伊卡尔，你看，你也知道这件事对不对？那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你也有错，对吧？” 卡西感觉大事不妙，但作为一个正直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可以狡辩的。 “你想干嘛？”卡西警觉的问。 “想找你寻求个小小的意见。” 凡是跟顾北联系在一起的意见必然会导致心灵暴击——卡西认识这两个神经病不是第一天了，自然有这个警觉性。 但是可惜的是，作为一个主从犯，他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拒绝一个'正当'要求。 “你说吧……”卡西在残忍的现实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挪到沙发靠近卡西的那一边，介绍背景情况，“我盖了个房子——你也知道，媒体很烦人，我不想把我和安的事都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再加上我觉得'妻子'这个概念之后就应该是'女主人'和'房子'。所以我就特意在一个比较别致的地方建了个房子。现在房子已经建完了，但是……豪尔赫跟我说女孩子都希望能亲自打扮她们的家，就像她们小的时候打扮自己的洋娃娃一样。” “非常……别致的形容词。”卡西艰难地相处了一句话赞美门德斯的脑洞，“所以，现在一个别墅都能被比喻成洋娃娃了？这像话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太在乎的摆摆手，“这不是重点。总之，我觉得豪尔赫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我直接问安的话，我又怕被她发现，不够惊喜。所以！”他看看卡西——尽管看得有些模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卡西把靠垫抱到了身前，默默为自己组织了一个'人墙'，“不，我不想知道。我只想问问你，盖个别墅，从买地到建筑，好歹也要上千万欧吧？请问，你是怎么做到花了上千万欧却神不知鬼不觉完全不被安发现的？我想我可能也需要这种技能。” “我有财务团队啊……”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好笑，“安看不懂报表，她唯一能看懂的只有她银|行账单上最后一行的那个'总金额'。所以她从来不过问我的账——我只要叮嘱助理们别跟她说漏嘴就可以了。” 卡西叹了口气，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可能真的自带人生赢家属性。 “快点吧伊卡尔，你得帮帮我，这可的确是你欠我的！“克里斯蒂亚诺催促道。 “那我能怎么办？我难道替你去问安，'嘿，安，你打算怎么装修房子？告诉我吧！'——谢谢，萨拉要是知道了，我可能明天就得被扫地出门。然后后天，后天萨拉就能把你们在更衣室干的那点事全部公诸于众。”卡西瞟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再说，一个别墅的装修，一个月的时间够吗？”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毫不担心，“有钱能使鬼推磨，伊卡尔。装修设计师和施工队已经随时待命，就等我知道安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你能让萨拉帮我问问吗？我可以把设计师设计的几份图纸给你们。” 卡西发出一声悠长巨大的叹息声。 为什么你秀恩爱总要拉个背景板？而且这个背景板还总是我？卡西心说。 “我会让萨拉假装是我家要装修，你把设计方案给我吧……”卡西最终还是妥协了，并把自己这段悲伤的经历愤怒地记在了写着拉莫斯名字的小黑账上。 克里斯蒂亚诺欢快地答应了。 “哦对了，关于sese。”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卡西现在不打算劝克里斯蒂亚诺了，他觉得拉莫斯在坑遍全世界之后也的确是时候做出一点牺牲了。 “伊卡尔，你说我如果希望sese跟安道歉，你会觉得很为难吗？”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严肃起来，“安虽然原谅了我，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给她一个交代。伊卡尔，你会支持我吗？” 卡西犹豫着没说话。 道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尤其是对队友的女友道歉，那就更不容易了。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是要求卡西对顾北道歉，那卡西没什么好犹豫的——一来是他跟顾北足够熟悉，二来他也的确有错。但如果是让他支持克里斯蒂亚诺去找拉莫斯要道歉，那就有些为难了。 一个是拉莫斯是队副，再胡闹也不能没有自己的地位。第二么，则是说拉莫斯未必觉得自己有错，即使认为有错也未必愿意跟不怎么熟悉的顾北道歉。 这样的确不太好，不太'正确'。 但人生就是这样，人生从来不是一个讨论'正确'的过程。 “如果我作为队长替我的队副道歉呢？”卡西思来想去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 第127章 “伊卡尔是有点为难的。”萨拉第二天约顾北出来探讨'自家装修方案'的时候悄悄告诉她，“一方面他也觉得他们这次做错了，而克里斯蒂亚诺的要求也并不过分。但另一方面……你也知道的，sese……伊卡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顾北翻着装修方案，一边迅速思量利弊，一边掂量着回应萨拉，“伊卡尔不容易我也知道，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有这样的用心，我如果说不必了似乎也太不识趣了。我不想泼他的冷水。” 萨拉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她叹了口气，“sese的确没脑子，也做错了事，伊卡尔后来也很后悔没……哎，这事按说我也不该替他们说话了。但是……” 萨拉平时虽然嘴巴大，但对于这种事并非毫无概念——尤其是对顾北对伊莲娜的看法这件事，她作为一个女友完全可以理解，也完全支持顾北。 男孩子们必须得管，尤其是当他们的上半身只负责踢球不负责下半身的时候。 如果大家只是好朋友，萨拉甚至愿意帮顾北打拉莫斯一顿。 但问题在于拉莫斯还是她们男友的队友和队副——一旦有工作关系，那么这种人际关系就不可能是单纯的对错之分。更何况即使只是朋友，也不完全是有对错之分的。 顾北抬眼看了一眼萨拉，笑了一下。 萨拉看她这么一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家男友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也不怎么体面。 “不过，你们要搬新家了吗？”顾北没再纠缠这件事的是非，只是把话题转到了设计方案上，“马德里市周围还有这么大的别墅？” 萨拉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些设计方案的来源，因此对于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她并不关心，也懒得看，更不知道这图纸画了什么、涉及的房间有多大，“呃……我不清楚，伊卡尔自己做主的，你就看看风格吧，你觉得哪种好？” 顾北觉得这个别墅大得有点不靠谱，难免要怀疑卡西是不是做了什么超出自己和门德斯了解的事，“萨拉，伊卡尔到底在哪里买的房子？你要知道，冬窗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如果在马德里以外大肆购买房产并进行这种程度的装修，很有可能被媒体抓住做文章。到时候俱乐部如果不高兴，大家的圣诞节就都没得过了。所以，这是在马德里吗？” “是啊是啊，当然是。”萨拉敷衍道。 顾北看她这个反应更是疑惑，更担心卡西做了什么奇怪的人生规划超出她所知的'历史'，让他们措手不及，“是吗？我虽然数学一般，但基本的加减法还会做，萨拉，你的这份图纸虽然只设计了两层楼，但是每一层楼的建筑面积都差不多有800平……这正常吗？” 萨拉一脸懵逼。 “你难道根本不知道这个房子多大？！”顾北的头发都快因为惊悚而竖起来了，“这像话吗？！你连你男朋友买了多大的房子都不知道？！萨拉，你得问问伊卡尔，他到底在哪里买的房子！” 顾北抓过萨拉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往她手里塞，“快点！” 的确有人不知道自己男朋友买了多大的房子，但并不是我……萨拉悄悄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对'面积'没什么概念，所以没想到居然有800这么大。”萨拉夺过手机放在了离顾北远一点的地方，“你就帮我看看图纸吧，我觉得都很好看，你觉得哪个好？” 顾北从来都不是一个轻信的人，“那你告诉我这个房子在哪里，如果是马德里以外的地方，那我得做个准备。” 你怎么这么烦……萨拉拍拍额头，“好啦，800也不会很大，你看，克里斯蒂亚诺现在那栋房子就有800。” “总面积800，和一层楼800能一样吗？你这个房子相当于是总面积1600平啊！”顾北哗啦啦地翻着图纸，“马德里市郊也没有这么大的房子吧？” “安，你能不能有一天忘记你的工作？”萨拉严肃忧伤的用十指指尖抵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就换来了顾北一声冷笑，“然后你们就可以更肆无忌惮地惹事生非？萨拉，在我让助理满马德里找这个房子之前，你还有一分钟亲自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好吧……这是在我家乡买的房子。”萨拉随口胡扯。 顾北将信将疑的看看萨拉，但又觉得再逼问下去不太合适，就只好暂且放下，在手机上做了备注，让自己记得回头嘱咐助理们先准备稿子，以备不时之需，“好吧……其实我觉得这种简约风格的不错，我猜你和伊卡尔也许比较适合这个？” 然而这个房子从头到尾都跟我们没关系…… “呃，但我觉得别的也都不错，我和伊卡尔都信任你的审美，话说你觉得哪种风格最美观？”萨拉笑容可掬的套话。 顾北看了看萨拉，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虽然好朋友之间帮忙参谋家装也是常有的事，但谁会问得这么笼统？难道不都该是自己看得七七八八，在某几处决定不下的时候才来寻求帮助吗？萨拉看上去不是没决定好细节，而是连风格都没决定——七八份设计稿直接一卷就拿来给朋友看，怎么看都是直接从设计师那里出来就来找她的意思。 萨拉看她看自己，也没法儿解释，只能低着头假装看发尾是否有分叉。 “我个人很喜欢洛可可式的风格……”顾北故意说。 萨拉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洛可可？！你不再想想吗？” 呃…… 萨拉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嘴巴大了。 她自己都能意识到事情不对，更不必提一开始就有意套话的顾北。顾北把那一大摞图纸往外一推，开始正式审问萨拉，“卡波内罗小姐，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不是你家装修？” 萨拉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难道这房子跟我有关系？”顾北觉得联系萨拉的话，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对劲，“不对啊，你们就算集资要给我送圣诞礼物，也没必要搞800平米一层楼的别墅啊……有那么多钱直接给我打账上不好吗……” 萨拉：……庸俗！ 顾北没想过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主意，毕竟，按她的人生观来讲，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要买房子，那以他那种性格来说根本不可能忍住那么长时间不说出来——何况，似乎也没必要忍着不说。 更没必要搞个图纸还让萨拉给自己拿来看。 黄河九十九道弯，克里斯蒂亚诺要是能这么曲线救国，那岂不是肠子比黄河还多一道弯？ 这不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智商和情商。 “哦，其实是豪尔赫拿给我的，他说他要设计客房——你也知道，他总是偏心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打算留一间房子专门给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呢，就想让你做主……他不想让你知道，怕你说他给你找事……”萨拉信马由缰，完全释放想象力。 顾北将信将疑，又觉得仿佛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人设，就没再追问，仔细对比起图纸来，“好吧，那也没必要拿整栋房子的图纸来吧？这多沉啊……” 萨拉看她信了，大大松了口气。 “还是这款吧？现代简约风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克里斯蒂亚诺家就是这样的风格，我觉得他应该也会喜欢。”顾北抽出了其中一张图纸，“不过不知道门德斯先生这个别墅整体装修风格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不搭？” 萨拉立刻把顾北挑出来的这张图纸单独卷了起来，“不会不会，那你细节有没有什么意见？” “呃，没什么，都挺好的。”顾北觉得毕竟是别人家也不好意思说太多，“我挺喜欢黑白色调的。” 萨拉认真把这句话写在了图纸背后。 “那……sese那件事呢？”萨拉做完笔记，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出发点。 顾北似乎有点意外萨拉对此这么执着，想了一会儿才说：“你觉得怎么办好呢？” 萨拉隐隐约约觉得顾北应该是已经有主意了，但还是说：“我觉得，要不然就让伊卡尔替sese道个歉吧？反正，伊卡尔这件事也是知情的，他也该跟你道个歉。” 顾北看看她，“要不然这样吧，就让伊卡尔跟拉莫斯先生说，我跟克里斯蒂亚诺和好的条件就是希望拉莫斯先生跟我道歉——因为事情说到底是他惹的。但是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件事毕竟是他自己做错了，他要是当时看见莎伊克小姐之后立刻就走，我也许也不会生气，所以就自己跟我道歉了。” 萨拉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了？”顾北温和地问。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顾北昨天晚上听克里斯蒂亚诺说完他的打算之后，主动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安慰奖，“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不过，伊卡尔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有难处，而且如果坚持让拉莫斯先生道歉，以后难保你们俩个人中间会不会出现嫌隙。” “可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以后再犯怎么办？”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顾北新买的超人抱枕义正严辞的说。 顾北如是说了她的主意，“我想伊卡尔肯定会同意这个主意，毕竟这个做法对他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而拉莫斯先生也会因为觉得对不起你而有所收敛——我们只是想告诉他我们的态度，和严肃程度。克里斯蒂亚诺，我看重的是你的态度，至于其他人是否真的要道歉，我都不在意——我只需要知道你爱我。”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那就这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萨拉想了一会儿，如是说。 第128章 “我很抱歉，克里斯蒂亚诺。” 圣诞节前的再一次全队聚餐中，拉莫斯并没回避其他队员这样对克里斯蒂亚诺说。 卡西在他身后大声咳嗽了一声，似乎提出了某种暗示。 “安，这件事我也对你很抱歉……”拉莫斯在原地蹭了蹭，转过头去对顾北说的时候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其实这件事本来就该我道歉，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 后面那句'帮我拦着安找我算账'被卡西更大声的咳嗽制止了。 顾北本来没指望拉莫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或者克里斯蒂亚诺道歉，因此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忍不住惊讶的看了看卡西。 卡西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看起来有点得意。 “克里斯蒂亚诺很在乎球队的关系，sese，你是皇马的副队长，你得在这方面也做出一个表率。这不但是为了皇马，也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得做出类似程度的回馈才是体面、礼貌的。”卡西在萨拉讲出顾北的主意后立刻就给拉莫斯打了电话，“这件事我们本来就伤害了安，当然，也让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为难，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得有所表示，这是社交最基本的礼貌。你说呢？” “克里斯蒂亚诺真的为了他的神锋sese回绝了女朋友的要求？”拉莫斯感动的赞美了好队友克里斯蒂亚诺，并深刻反思了自己'明帮暗坑'克里斯蒂亚诺的行为。 “……”卡西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拉莫斯妈的智障，但嘴上还是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啊，为了他的神……对，为了你。” 但最终卡西还是没昧着良心说'神锋sese'。 “那么当然，我当然得好好谢谢克里斯蒂亚诺，也得跟他说声对不起。” 拉莫斯虽然做事没轻没重，但谁为他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卡西说的有道理，'这是社交最基本的礼貌'——回馈别人释放的善意。 顾北不知道卡西具体是怎么说的，但拉莫斯这个态度终归是一个积极的讯号，所以她挽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胳膊，笑着说：“过去的事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卡西，卡西立刻会意，“下不为例。” 有个卡西这样的人搭戏，顾北还何必自己□□脸做坏人呢？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扯了一下胳膊。 顾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挑眉似乎是在问克里斯蒂亚诺想说什么。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回应。 内马尔带来的年轻女伴噗嗤一下笑了，其他几位太太女友团成员都转头去看她，然后也都领会精神露出了相似的'看好戏'的笑容。 年轻的男孩子，当遇到一个好对手的时候都会露出不怎么体面的一面——她们都懂，何必不好意思呢？ 然而在所有的‘我都懂’之中，只有萨拉冲着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 我都没怕呢，你怕什么……一个皇马头牌胆子比头上系着草莓头绳的小姑娘还小，你对得起那身肌肉吗？ 顾北虽然不是很确定她们在笑什么，但观察了一下觉得未必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没多问。 “你干嘛那么担心……”卡西本来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只觉得女孩子们太八卦、脑洞大破天——顾北追求视觉效果，谁会觉得他比克里斯蒂亚诺好看？再说，顾北要真对他有那个意思，萨拉先得撕了她…… 但当看到明明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眼睛却一直看着女孩子们那桌的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忍无可忍，“她们难道还能把顾北带走吗？你总该相信安喜欢的是男孩子吧！” 内马尔抓了一把炒豆子丢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卡西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打转，“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女孩子们有时候也会分享男伴？” 其他人纷纷被水和各色各样的小吃呛到了。 “哎？你们不知道吗？我妹妹就会和她的闺蜜分享男伴——不是男朋友，就是去参加聚会的那种伴儿、好朋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内马尔看看一脸惊慌的克里斯蒂亚诺，内心也有点惊慌。 卡西悲伤地摸摸额头，不知道是该打内马尔一顿，还是该安慰克里斯蒂亚诺。 “不会的，克里斯蒂亚诺，别听内的，你可以放心顾小姐。”本泽马在薯条上裹了厚厚一层的芝士，“我看有人在r上说，顾小姐的审美非常过硬，亲自带的球员都是好看的，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 “哎？你没看过那个人的r吗？那个人最近在r很火的。”本泽马叼着薯条，从牛仔裤的屁兜里拎出了手机，“我特意开了小号关注这个人。” ：搜集了一下安亲自带的几个球员，都是足球圈长得好的啊……现在票选一个最好看的做头像。 ：有人私信我一张安和哈梅斯的ps？！懂不懂基本法？！哈梅斯看起来还没成年呢……谁有安和梅西的图？ '你们站个cp都要搞死敌梗？' '节操呢？不过也是，看博主给自己起的名字吧……啊……' '我还是站稳ac。' 'ca……' '楼上一看就是新人，这里的粉都是ac，ca才是邪教呢好吧？' '可是前后难道不代表攻受？' '……那就更是ac了啊！不过我见过一个粉是吃卡西/顾北的，你也许可以跟她聊聊？' '有没有吃门德斯/顾北的？或者萨拉/顾北？' '楼上你滚！' “你看吧，不会有事的。再说，她们都知道顾小姐喜欢你，不可能给她介绍伙伴的。”本泽马左右开弓卷了几根芝士薯条，“这个r挺有意思的，收集了好多顾小姐的新闻、图片什么的，有一段时间老说要嫁给她——就是前一段sese……呃……” 本泽马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的薯条被拉莫斯恶狠狠的抢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忧伤的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桌子边，和其他太太女友们议论欧洲这个冬天新风尚的顾北，“我们讨论一下欧冠吧。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说说这个话题了。” “哦，闭嘴吧克里斯蒂亚诺。”卡西翻了一下眼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何塞都告诉我了，你不就是要求婚吗？我告诉你，你休想做这种蠢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何塞也不会。” 本泽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把手机拿了回来。 '投稿！'他给发了私信，'克里斯蒂亚诺可能有一次和欧冠有关的求婚计划。' “你们都聊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回家的路上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顾北。 顾北正忙着在官网上查内马尔的小女伴给她推荐的那套化妆刷，听克里斯蒂亚诺问也没当回事，“就说说衣服、鞋，不过萨拉倒是跟我说她和伊卡尔打算要个孩子——听起来有点意外，但想想也对，他们也在一起好几年了。”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被提示了什么，“那你呢？” “我什么？”顾北订了一套刷子，又为这套刷子单独买了一瓶洗刷子水和刷子筒，“我觉得挺好的，伊卡尔也不是小男孩了，有了孩子以后，以父亲这个身份可以进一步推他的'成熟稳重的好队长'这个标签。” 克里斯蒂亚诺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想要既含蓄又明确的暗示顾北自己的想法。但琢磨了好久，久到顾北为了那套刷子都又顺手订了一套刷子套了，他还是没想清楚怎么说才算含蓄。 “你喜欢小孩吗？”克里斯蒂亚诺终于自暴自弃。 顾北假装没听见。 “不要太喜欢你的小男孩，不然他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萨拉聚会上一针见血，“别他一说什么你就感动，把你面对别人的美色却坐怀不乱的冷静拿出来！” 顾北觉得萨拉难得说话这么有道理一次，她一定要采纳。 “安，你不喜欢吗？”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开车一边琢磨如果顾北说'不'，他该怎么回答，“我觉得我的房子有点大，也太安静了。” 他给自己这个暗示一百分。 “哦？”顾北终于抬头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你觉得家里现在太大太安静？” 克里斯蒂亚诺用余光瞥见顾北的笑脸，自问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于是立刻欢脱地点头，“对啊，太大了，都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顾北点点头，看上去深以为然。 “我也觉得是。”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扭过头去满怀期待的看了顾北一眼，然后又赶紧回过神来看路，“所以？” “所以，你换个小点的房子吧。” 顾北如是说。 第129章 “什么叫做'新年前就回来训练吧'？！那新年怎么办？！难道要在巴尔德贝巴斯跨年吗？” 圣诞节前最后一堂训练课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他们都已经坐在更衣室各自的小隔间里欢快的议论起圣诞节的小假期了，助教卡兰卡却突然进来宣布了穆里尼奥的决定，并成功引起一阵哀怨的叹息。 “天啊！29号回马德里？”就连卡西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但他随即就意识到这对主教练的决定似乎有非议的嫌疑，嘴巴就立刻像蚌一样严丝合缝了。 卡兰卡有点受不住一屋子的怨气，迅速重复了一遍，“就是29号，呃，我们29号见。各位，圣诞节快乐。” 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虽然大多数人都在不同程度上表达了自己的伤心，但其中最受打击的还是已经给自己列了两米长的吃喝玩乐计划单的内马尔，在最初的目瞪口呆之后，他把脸埋在换下来的训练服里，发出一声哀嚎。 “你们要理解主教练先生。”卡西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大家明白教练的'良苦用心'，“这赛季和上赛季的情形不一样，你们知道的，上赛季这个时候我们领先巴萨，但现在我们还落后一些……呃，总而言之，大家还是以球队成绩为重吧……” “可是赛季开始的时候坚持不用内的不也是……哦，伊卡尔，你干嘛踩我？”拉莫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卡西踩了一脚。 但是赛季开始坚持不用内马尔，非得贯彻瞎踢战术惹事的不就是主教练先生本人吗？拉莫斯觉得自己并说错什么。 伊瓜因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感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沉浸于悲伤无法自拔的内马尔。 这世上总有些人，天赋异禀，别人努力了很久的东西他却唾手可得还不自知。 别人一生可能遇不到一个这样的天才，伊瓜因一次遇见了两个。他本可以做一个球队的头牌，现在却只是屈居人下。 卡西看看伊瓜因，又看看拉莫斯，觉得顾北这个圣诞节注定又不能风平浪静了。 他猜对了，顾北这个圣诞节的确不风平浪静，但这跟伊瓜因没有关系，只跟克里斯蒂亚诺'太大'、'没人气'的新房子有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的房子是建在一片森林湿地附近的，环境好归环境好，但交通着实不太方便。出入靠不了腿也靠不了车。 只能靠直升机——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小克里斯似乎太小，不太适合带上直升机，就只好由别人像扛行李一样人肉带上来。 听起来不太像是负责任的爹干出来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在顾北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喜欢吗？”克里斯蒂亚诺从身后抱住顾北，脸颊贴着她的头发，嘴唇就凑在她耳垂上。 周围除了林风一片寂静，而即使如此，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也不比林风吹拂过时的声响更高。 “你的，我都喜欢。”顾北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扣在她腰上的手，“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搞这么泰坦尼克号的造型？”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她本来想像平时一样说几句甜言蜜语，渲染一下自己这一刻的感受。但是当她张嘴的那一刻，她还是说出了她人生道路上最煞风景的一句话。 但似乎也只有这样煞风景的话，才能掩饰她这一刻不像成年人一样稳重的喜悦。她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这么做是否就等同于一个承诺，也不知道这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拥有多久的时限，但她必须得承认，即使这些她都不知道，她这一刻心里也只是充满了喜悦特有的失重感。 轻飘飘，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身边除了他还有什么人。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扫兴的松开手绕到顾北面前，一撇嘴，“我在网上看的，他们说女孩子会喜欢这个感觉——安全感什么的。” 顾北揉了一把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你就是我最大的安全感，你在的地方我就觉得安全。” 克里斯蒂亚诺审查了一番顾北这句话，想了一会儿觉得并没有什么歧义或者潜台词，然后才略带得意的笑眯眯的背着手，表示要带顾北'逛逛'自己这个新别墅。 顾北当初挑选的那个方案在图纸上呈现的的确是非常简单的黑白配色，干净，但对于一个单层800平米的房子来说，也的确过于单调了。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找的设计师似乎后期做了简单的调整——在某些细节上。 他在最简单整洁的黑白之中加入了一点点红色——那种最纯正的、被称为中国红的红色，同时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也具有不同意义的红色。 他把红色点缀在了大片的黑色中间，或者是一束红玫瑰，或者是沙发上红色的靠垫，或者仅仅是瓷砖上一个小小的红色花纹。 投其所好，察言观色，但同时也不失品格。顾北简直要为这个素未谋面的人鼓掌了。 “你这个设计师哪里找的？我最近想给我爸妈装修一下房子，你把这个人名片给我吧。这个人愿意长途飞行去中国工作一趟吗？”顾北说出了她人生道路上第二煞风景的话。 “你对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有这么多感想，但对付账单的人就没话要说吗？”克里斯蒂亚诺果断拒绝了顾北的要求，“刷卡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知道吗？” 顾北啾地亲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口，捧着他的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弯曲的弧线，“有啊，我有好多话对你说呢，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只好问你那个设计师的电话，罗纳尔多先生，你还满意顾小姐的搭讪方式吗？” 这是实话，但顾北也快被自己今天忽高忽低的语言能力搞哭了。 “还可以。”克里斯蒂亚诺抱着顾北蹭了蹭，“但是你是不是只跟我这么搭讪？”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紧张、不安，这些顾北都感受到了。她不确定这因何而起，也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将什么视为其终点。她试着问过，却毫无帮助，克里斯蒂亚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警惕。 克里斯蒂亚诺不说，是因为他觉得说出来大概也没什么帮助。 自从伊莲娜那件事之后，坦白说，克里斯蒂亚诺是有点怕顾北的——这倒不是说顾北很凶、很严厉，或者跟他大吵大闹了。 其实恰恰相反，他害怕是因为顾北没有跟他高声说一句话。 她对他的热情就像是有开关的温泉。当开关毫不设防的时候，那种感情似乎奔涌而来，让人置身其中，每一个毛孔都是温暖自在的。但当她认为该离开的时候，开关一拧，就不管你是死是活，是冷是热。 没有一句抱怨，也没有一句斥责，说走也就走了。 “那是你的感觉，克里斯蒂亚诺，安很爱你，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之所以觉得她的感情有开关，完全是因为她是你们俩中间比较成熟的那个，也比较懂得克制——对，就像孩子虚张声势说我不要妈妈了的时候，妈妈不太会当真，但当妈妈说我不要你了的时候，孩子吓得要死要活的。哦天啊……我做了什么奇怪的比喻……”门德斯当时这么说，“领会精神，领会精神。” “我领会了，你的意思是说，安也离不开我？”克里斯蒂亚诺问出这句话之后就听门德斯嘀咕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当时没说话，因为他没感受到所谓的'明摆着'这回事。 “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之后，克里斯蒂亚诺，“门德斯卷起顾北给小哈梅斯先生做的形象规划文件，“我觉得你的确应该慎重。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之前都觉得你小孩子脾气，都可以宠你，但安比我们更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不能永远是个小孩子，你总要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问题。比如伊莲娜对于安来说就是原则问题。” “男女朋友、夫妻在一起的确没有原则问题，只有信任和尊重问题。安比我们能够想象的还要尊重、信任你，但你也得回馈她一些，不然迟早有一天劳燕分飞。”门德斯说，“你得想个办法让安知道，你有多爱她，多重视她、尊重她——别犯傻，没人会为没有结果、没有承诺的感情付出一切的。”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颇有道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门德斯觉得心力交瘁——为什么他操心完克里斯蒂亚诺的合同、形象、住房，还要管这种破事？所以他断然拒绝了，“你得自己想。有些事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就决定自作主张、放飞自我了。 “我只和你这么搭讪。”顾北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虽然不知道何处都这件事的起点，但她还是尽力抚慰这种不安。 而顾北的决定似乎也的确起了作用。 克里斯蒂亚诺又重新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拖着顾北要上楼，“一楼虽然也不错，但还不是我最喜欢的部分，我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那个房间。我希望你也喜欢。” “哪个房间你最喜欢？”顾北含笑问了一句，“不过不管你喜欢哪个，我一定也都喜欢。” “是吗？”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婴儿房。”克里斯蒂亚诺在顾北耳边轻声说。 顾北迟疑了一下，但这次她乖乖跟着克里斯蒂亚诺上楼了。 第130章 圣诞节是个好时期，但问题是好时期也必须得有识趣的人衬托。 显然，这个圣诞节，桑托斯和弗雷罗谁都没打算做那个识趣的人。 “伊瓜因先生想要在冬窗离开？还说穆里尼奥先生不肯用他？”桑托斯一早上就给顾北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连最起码的普世版社交礼仪——寒暄都没遵守，就直入正题，“是因为之前他弟弟那件事吗？” 顾北从卫生间走出来，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我并没听到这样的传闻，安东，谣言止于智者。圣诞节都到了，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两天？” 桑德斯为顾北这种敷衍塞责感到悲哀，“安，这件事很严重，外界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变成，'穆里尼奥排除异己'、'只用门德斯属下的球员'。你如果注意的话，我必须得说，皇马就是皇马，它属于它的球迷而不属于任何一个教练或者经纪人。” 克里斯蒂亚诺对于早上七点被吵醒不是十分满意，嘀嘀咕咕地打了个滚起身，赤着脚去洗漱了，“第二通电话！” 顾北确信他的口型是这样的。 然而不是第二个，而是第好几个。 “我知道，”顾北打开了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在将升的太阳光中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没听到任何关于'允许伊瓜因先生离开皇马'的消息。” 不允许，不意味着球员不想。 桑德斯在马德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足球圈，当然明白其中的微妙差异。 “现在皇马还落后巴萨，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出现球队内部不合的情况，那就无异于自寻死路、自找四大皆空。 顾北不听都能知道桑德斯先生要说什么，毕竟，类似的话弗雷罗先生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 “穆里尼奥是不是疯了？皇马现在还一个冠军都不敢说手拿把攥，他就敢在这种时候搞出内讧来？……不，安，我已经非常给你面子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有这种闲情雅致跟你打电话？我早就去俱乐部门口打出横幅要求他下课了！” 顾北想想弗雷罗就觉得头疼，“安东，你听我说，我知道这种消息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很多人都希望借此打击我们的士气，攻击我们使我们不再团结。而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上当——如果你今天一定要一个答案，那我只能说，更衣室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控的。” 桑德斯很久都没说话，久到顾北甚至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怀疑是山林中人迹罕至，信号不好。 “可控是因为合同还没到期，俱乐部可以拒绝转会申请？安，穆里尼奥先生还是对伊瓜因心存不满吧？现在又有了年轻可期的内马尔，他似乎连一个不得不用伊瓜因的理由都没了，是吗？”桑德斯问。 当然没有。 哪个教练在自己更衣室里放着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和一个内马尔的时候，会考虑把他们换下去？ 除非他们腿断了…… “穆里尼奥先生没有任何'不得不用'一个人的理由。他是一个足够优秀的教练，他用人自有独到之处。”顾北顾左右而言他。 “那为什么不卖了他？”桑德斯听上去有点疑惑，也并没理会顾北的外交辞令，“他听上去已经不是一个稳定的环节了。” 顾北听见他这句话，伸个懒腰差点就把腰扭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说，你是不是跟弗雷罗商量好了？怎么问话的套路都一样？ “既然没用了，即然没用了还心存不满，那还留着干嘛？放到转会市场上赚一笔不好吗？干脆，让穆里尼奥把他放到转会市场上吧，还剩得队内有不和谐因素。”弗雷罗的话更不客气，但和桑德斯的意思别无二致。 但当顾北把这句话转达给穆里尼奥的时候，穆里尼奥只是一声冷笑，“不懂球的人都这么想——内还年轻，状态是否稳定还不好说，而且他即使状态稳定，也不能过度使用，否则可能就废了。所以哪怕仅仅是为了他，也必须有个年长一些、程度极好的前锋和他轮替。还有，这也是出于我自己的角度考虑，不然到时候万一内受伤了，球队成绩不好，锅不还是我的？” “他们现在嫌我浪费，到时候就该说我胡卖了。”穆里尼奥呵呵一笑，“我还不了解他们媒体人那点儿德性？” 穆里尼奥有起床气，能跟顾北发脾气骂街——也可能并算不上骂街——但不意味着顾北也能跟记者这么说话，除非她今天就打算退休回家抱孩子。 说到抱孩子……顾北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然而沉思无果，一段给自己的尴尬地微笑之后，顾北只能先着手眼前的问题，她稍微润色一下穆里尼奥这番话，“内马尔先生还年轻，他需要时间学习，而伊瓜因先生无论从职业态度，还是专业能力来说，都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好榜样。” 弗雷罗在顾北给他回电话说到这番话的时候报以一声冷笑，而桑德斯没有虽然这么招人讨厌，但也做出了非常类似的回应。 桑德斯似乎把自己的早餐饮料吐出来了。 “恶心！”弗雷罗的这句话大概也是桑德斯此时的心声。 顾北捂住了自己的脸，也觉得难堪起来，“这件事没必要过度解读，等圣诞节回去之后我们赢两场球，就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桑德斯也许本来还打算再说点什么，但当顾北回头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揉着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赶紧潦草的结束了这通电话，“穆里尼奥先生不会做出不得体的事，好啦安东，圣诞快乐。” 桑德斯是个远比弗雷罗温柔的人，所以即使他仍旧心存疑虑，也还是为自己大早上起来的骚扰道歉，“抱歉这么早就叫醒你，也祝你圣诞快乐。” “谁啊……这么早……”克里斯蒂亚诺凑过来抱怨，“话说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但我为什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顾北刚要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伊瓜因的事招来了记者对穆里尼奥的质疑。但这句精简又精简的话甚至都没来得及吐出第一个音节，她就又接到了穆里尼奥本人的电话。 这次，穆里尼奥听起来已经醒了，“圣诞快乐，亲爱的。真抱歉刚才跟你发脾气了。” 不但醒了，还兴致|勃勃、情绪饱满。 顾北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大事，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甚至没注意克里斯蒂亚诺什么时候悄悄绕到了她背后，把脸贴在她背上磨蹭。 “我打算下场比赛让伊卡尔轮休替补。”穆里尼奥高兴地宣布，“他太累了，总是全勤，这让我实在于心不忍。我刚才也跟伊卡尔商量过了，他说让我问问你，只要你同意就好——你什么时候已经混到可以帮他决定出场时间了？” 克里斯蒂亚诺听见这句话，身上一僵，冷哼了一声还顺嘴在顾北肩上咬了一口。 “嘶。”顾北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冷气。 穆里尼奥正在兴头上，压根没注意这一声气音，只顾着催促她，“你快点说，说完了我就告诉伊卡尔了。” “我猜伊卡尔的意思不是让我决定，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主教练先生，所以干脆就把锅推给安好了'……”顾北反手去抚摸克里斯蒂亚诺的脸颊，希望他别再胡闹，但显然这件事并没什么效果，“恕我直言，毫无意义的假新闻。” 克里斯蒂亚诺反而用嘴唇去抿她的手指。 顾北要收手，身子也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想要挣脱出来。但克里斯蒂亚诺毕竟是力气更大、也更专注于'一件事'的人，他当然不可能让顾北成功。 “这可是圣诞节……有什么工作比节日还重要？”克里斯蒂亚诺在她不听电话的那边耳边小声抱怨，“哦对了，你把礼物放在了卫生间，我看见了，不过珠宝腕表不够浪漫。” “要是你身上戴着珠宝，就像能参加晚宴一样……” 顾北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想求求他安静一分钟。 但另一边穆里尼奥还在喋喋不休，“不管怎么说吧，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伊瓜因这件事提醒了我，既然全世界都坚信皇马内部有矛盾，不妨再给他们放个烟雾|弹——我不可能真的让伊卡尔不上场，就仅仅是烟雾|弹而已。” “毫无意义。”顾北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毫无意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教练先生，我可不想被马德里愤怒的媒体谋杀。说真的，您这个主意，估计就算是小克里斯都不会同意……” 穆里尼奥刚要愤怒地驳斥顾北的侮辱性言辞，就突然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大声喊了一句，“天啊！我想起来我要问你什么了！” “安，我们把克里斯安排在哪间屋子里睡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换个小点的房子！”穆里尼奥听见顾北如此谴责克里斯蒂亚诺。 第131章 顾北在'小克里斯在哪事件'之后，人生陷入了冰点。穆里尼奥在双方共同的朋友圈里大肆宣传这件事，克里斯蒂亚诺则为了逃脱被嘲笑的窘境，一口咬定房间是顾北安排的，与自己无关。 “克里斯被抱到别墅来之后，你们知道的，这种事情都是女主人安排的。所以我当然就不管了，反正安在呢……”克里斯蒂亚诺一摊手，表示自己全然无辜，“但是安居然忘了自己给克里斯安排了哪个房间！天啊！妈妈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呢？” 顾北本来要说明，这完全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错，毕竟是他一直拉着她满房子的到处乱跑，害得她没搞清楚是哪间——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怪这房子，谁让它这么大呢？ 【微笑.jpg】 但因为被那句'妈妈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呢'不经意的讨好了，顾北也就懒得申辩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节了。 “你变聪明了。”门德斯如此点评克里斯蒂亚诺这次空前成功的甩锅行为。 克里斯蒂亚诺志得意满的甩甩手，“哪里比较聪明？我记下来……” 门德斯：…… 门德斯在这件事之后被打击的不太想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但这种情况很快就被迫终结了。 【伊瓜因有意出走，cr转投大巴黎？皇马更衣室是否已无药可救？】 克里斯蒂亚诺每年都要有那么一次或者几次'加盟'大巴黎/米兰/曼联，顾北觉得大家要习惯才好——虽然她这种'觉得'毫无意义。 “之前毫无风声啊。”顾北拿到新闻之后给门德斯打了电话，“克里斯蒂亚诺最近不是没提过巴黎什么的？” 门德斯也在感叹这个多事的圣诞节，并为此十分忧愁，“没提过不要紧，重点是大巴黎真的有钱，也真的想买……再加上有伊瓜因先生的事，现在所有人都相信皇马内部已经出现不可调和的问题。所以，如果大巴黎这个时候想要超底……你也不能说他们是趁火打劫。” “好消息是，主席先生反倒安抚了我，表明自己真的没打卖掉克里斯蒂亚诺。但坏消息是，他捧敲侧击了一番，询问我何塞是否和伊瓜因先生出现了不可挽回的矛盾。”门德斯叹了口气，“安，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是被他们累死的？” 当然会，顾北心说。 “那您的意思是……”顾北婉转地询问，“您是希望我重点放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还是穆里尼奥先生身上？” 正在给儿子挖苹果泥吃的克里斯蒂亚诺立刻竖起了耳朵，一动也不动的屏息凝神等着听顾北说出结论。 直到小克里斯等的不耐烦了，一巴掌打在他拿勺子的手上。 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地看看小克里斯，又更加委屈的看看顾北。顾北翻了个白眼，用肩膀夹着手机，空出手来接过克里斯蒂亚诺手里的苹果泥喂小克里斯。 “何塞吧。”门德斯对电话这头的事一无所知，还在一本正经地谈工作，“克里斯蒂亚诺这件事没有什么影响，但何塞那边不一样，他就算这赛季结束就远走高飞，也不能留下一个善于搞乱更衣室的名声。” 顾北答应了。 但俗话说得好，无梗硬拗梗，没有好下场。 考虑到现在球队还处于放假期，顾北倒是也没着急办事，只是慢悠悠在自己的私人r上秀了两张克里斯蒂亚诺别墅周边的风景。 bao_gu：度假新选择，可惜他没早说，不然买个自行车骑骑倒是不错。【风景照.jpg】 '听我的，去写个声明告诉我克里斯蒂亚诺不会离开皇马，然后你爱怎么骑怎么骑，爱骑什么骑什么……你骑我都行……' '楼上，一个鲜活的被皇马冬窗逼疯的例子。顾北现在这么玩，应该就说明门德斯没有大动作吧？克里斯蒂亚诺应该走不了才对。'——如果全世界都有这份领会能力，顾北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走当然很好，那穆里尼奥和伊瓜因怎么回事？在内马尔成长完全之前，伊瓜因不能走啊！当然，成长完全之后我也不希望伊瓜因走……' '楼上你冷静一下，你真当弗洛伦蒂诺家里有印|钞机？' '气死我了，我刷了一整天boom，结果她半个字都没更新。作为八卦博主，她有资格过圣诞吗？这么多大事都发生了，她居然装死！' 'boom没说话，但pf那边发了个放烟花的图……不过我觉得boom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吧，毕竟所有人都放假了，球队也不可能留个人值班专门回答八卦博主的问题……' '那伊瓜因这个冬窗到底走不走？他到底是不是和穆里尼奥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了？' 顾北回复了我们摘录的最后一条回复，'不走吧？我没听说啊……伊瓜因那天圣诞聚餐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呢，为什么要走？' 克里斯蒂亚诺巴着头看看顾北的手机屏幕，一心两用，没看清楚小克里斯的手就把装着水的奶瓶塞过去，差点戳了小克里斯的手。还好顾北及时抢救，小克里斯才幸免于难。 “爸爸傻！”小克里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摇晃着两条小短腿做了个鬼脸，重复着多洛雷斯最喜欢跟他说的话，“安聪明。”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一眼顾北，十分嫉恨，“小孩子都容易被漂亮的女孩子的外表欺骗！” “那你应该高兴小克里斯还能知道哪个是'漂亮的女孩子'。”顾北呛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心情颇好的让小克里斯抱着奶瓶自己喝水。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最终还是以自己的好奇心为重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发一个声明？干嘛只是回复？那能看见的人不就少了吗？” 顾北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时间，见已经过了两三分钟，就再次打开r，搜索了关键词顾北。 '顾北回复粉丝，伊瓜因圣诞节前聚餐还很高兴，反问粉丝他为什么要走。'——措辞不尽相同，但意思几乎完全一致的消息被不同的体育新闻账号推送。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看看顾北，“你让他们发的新闻？” 顾北感到自己的计谋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羞辱，“那你太小看我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粉丝吗？” 克里斯蒂亚诺心说我做巨星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什么叫做粉丝？但看看顾北的表情，又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粉丝？他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摇了摇头。 喝水的小克里斯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嗤笑'，随即呛到了水。 克里斯蒂亚诺在顾北的眼神暗示下，不情愿的拍拍小克里斯的小后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上飞机都不用买票的半个人，这么一下子搞得好像比我还懂似的…… “真粉丝，是会认真观察你的每一条r下面的回复的——何况在我这里还不止是他们，还有一些媒体人。在球队休假，教练组全体封口的时候，他们可靠的信息源是什么？是我，穆里尼奥先生的第二嘴。”顾北一本正经地说，“正规大媒体的记者有时候和八卦记者没什么不同，他们有时候也要靠新闻焦点人物和他们身边的人在社交媒体、朋友聚会上的只言片语推测真相。”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行为表示十分不屑。 顾北笑着打了他胳膊一下，“总而言之，和官方声明比起来，他们都会更相信这种'无意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他们认为这是人在完全不经计算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是最接近真实的。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这种回复粉丝的行为才越重要。” 不刻意，漫不经心，越是怠慢，媒体和球迷反而会越觉得这才是真相。而不让boom发声，则无外乎是因为球队集体放假，如果这样还能搞到一手消息，那boom也许就'神通广大'过头了，而且每次都那么及时发声，也容易让人怀疑。 所以在boom被盯上之前，适合'消息迟钝'那么一两次——人气赚够了，现在是安全时期。是时候换个r替它挡挡风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下巴，然后随便一伸手把小克里斯抱在怀里的奶瓶拿过来晃了一下，看还有水，就直接喝了一口。 顾北：……就一口水……你也抢？ 小克里斯撇撇嘴，居然没哭。 顾北把他抱了过来，笑着夸了一句，“克里斯好乖。” “奶奶说要我多让着爸爸。”小克里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的说。 顾北扑哧一声笑了，然而举着奶瓶的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并没体会到这句话哪里有什么可笑的。 第132章 人品守恒是一个亘古至理，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是必然的——当金球奖宣布新一年的得主之后，穆里尼奥的这条短信嗖地一下就发到了顾北手机上。 顾北从卡片式的小手包里用两只手指夹出手机瞟了一眼，然后带着即使是在颁奖礼上也无比得体的微笑啪地一声合上了这支小羊皮手包。 安东内拉被这一声惊动了，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只是得到了一个得体的颔首微笑，“恭喜。” 顾北连一个多余的音节都没有发出。 这倒不是说顾北不想跟安东内拉说话。只是作为竞争者的女朋友，顾北自认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体面的，甚至容易让人认为是吃不着葡萄要说葡萄酸。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之后失去风度。 而在这种时候，安东内拉反而是更觉得尴尬的那个，笑容易让人觉得刺眼，而如果客气说克里斯蒂亚诺今年表现也很好，则容易让人觉得是炫耀。 所以她只能说谢谢，报以一个上扬弧度稍微小一点的微笑。 “是谁？”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对这个投票结果并不意外，接受的也很平静，他只是关心顾北刚才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因为什么。而为了引起正在和安东内拉'客套'的顾北的注意，他轻轻把手放在了顾北的手腕上。 这个动作克制、礼貌到让顾北甚至都有些惊讶。 但顾北并没急着回答克里斯蒂亚诺的问题，她先对安东内拉点点头，保证礼数周全了才转过头笑着低声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是穆里尼奥先生。他让我提醒你明早的训练不要迟了。”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脸上并没带出来坏脸色或者冷漠，但顾北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对此十分在意，也就刻意不去提穆里尼奥的原话。 但不料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撇撇嘴，一边看着台上领奖的梅西，一边漫不经心的揭穿了顾北，“骗子！大骗子！” 顾北：？？？？？ “哼！昨天穆里尼奥先生就告诉我了，'克里斯蒂亚诺，你不可能拿到金球奖，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遇见安就已经把运气都用完了'……”克里斯蒂亚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捏着鼻子像模像样的学着穆里尼奥说话，“他肯定觉得自己说对了，现在在跟你炫耀'我早就知道'。” 顾北觉得眼前这只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过于平静对待金球奖了，她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方面因为看见了大摇臂镜头正明晃晃的对着自己二人，一方面也担心万一说错了话会刺激克里斯蒂亚诺，因此想了两次，最终只是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还是没再多说。 fifa的颁奖典礼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有一个'金球奖'是值得注意的，除此之外的部分都显得冗长而多余——当你坐在观众席的时候，可能更是如此。 获奖的累、颁奖的累，就连在底下坐着保持一个得体的微笑一整夜的看客也累。 再加上考虑到第二天还要训练，克里斯蒂亚诺一散场就立刻拖着顾北要回酒店稍微睡一会儿。 “真是要疯了，他们为什么不能当大家都坐下之后就立刻宣布我们最关注的东西，然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克里斯蒂亚诺抱怨道，“我要回去睡一个小时，谁敲门都不给开！谁打电话都不接！谁跟我说话都不行！” 然而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这世上就是总会有人不识趣。 当克里斯蒂亚诺达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就看见'即将上任的新任拜仁主教练'瓜迪奥拉正站在大堂和'新科'兼'前任'金球奖得主梅西及女友聊天。 半个他最不喜欢的人，和一整个他最不喜欢的人站在一起，即使旁边还有一团人形空气，克里斯蒂亚诺还是觉得那片空地周围的空气里都充满了小恶魔挥舞小翅膀的时候掉下来的黑色小绒毛。 天啊，只是想想这件事，他的鼻子都因为过敏痒起来了。 “走吧。”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拉了一下顾北，顾北本来还在想自己的两大客户在那站着，自己应该如何友好又不唐突的去打个招呼。但想想克里斯蒂亚诺今天过得不怎么如意，她就决定放弃这个主意，老老实实跟着克里斯蒂亚诺安静迅速的回房间。 实在不行待会给他们发给短信什么的。顾北想。 “安？”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安静迅速'，瓜迪奥拉就先看见了顾北，“我正在和里奥说你呢。” 对方已经叫出了女主的名字，那么作为一个理解人类社会基本社交礼仪的人，克里斯蒂亚诺此时即使再不愿意也还是挽着顾北过去问候了，“您好。” 顾北先问候了，又等了一秒，看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无意理会梅西，就嗔怪地用手指轻轻扣了一下他的臂弯处，希望他能顾全大家的体面。 克里斯蒂亚诺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是很情愿地冲梅西假笑了一下。 梅西为这个假笑居然可以这么假而震惊了一秒钟，“好吧，你好，克里斯蒂亚诺。” 瓜迪奥拉为世界第一第二之间这种穿开裆裤级别的恩怨感到尴尬，他不好多说，就只好转向顾北，“我之前还在担心外部的事情会影响里奥，但里奥告诉我，你帮他处理的很好。这真是太好了，”瓜迪奥拉看上去是真的为梅西高兴，而并非真的为顾北的工作惊艳，“里奥说这件事真的多亏了你。” 他本来还想说，世界足坛去年下半年还能看到梅西这么好的表现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但看看站在一边一脸左顾右盼宛如多动症的克里斯蒂亚诺，他还是放弃了刺激世界第二。 与此同时，梅西也放弃了无谓的战斗，迅速转向了顾北，“我父亲也特意让我感谢你，他说……”梅西说到这，不知道为什么低下头抿着嘴笑了，“他说，他为之前所有的疑虑道歉。” 顾北脑子里砰砰砰向自己发了十八响礼炮。 梅西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除了他的身份特殊之外，他那里的困难也的确远比其他人要多，而所有困难的核心正是老梅西先生。 顾客父亲的疑虑和顾客的疑虑虽然听起来都是疑虑，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程度上的困难。顾客虽然爱惜自己，但那种爱惜有时候远远比不上父亲对儿子的爱惜。 父母对儿女的担忧总是无处不在、无微不至。 老梅西恰好就是最难处理的那种'父母的担忧'。这件事始终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发作就随时可能意味着合同的被迫中止，或者漫无止境的以终止合同为目的的官司。 无论哪种，都是顾北不希望看到的。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老梅西说他为他之前的疑虑道歉——虽然不曾明说'相信'两个字，但这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信任和折服了。 顾北挽着克里斯蒂亚诺臂弯的手变得柔软，就连她靠着克里斯蒂亚诺腰身的胳膊都一下子变得松弛。 克里斯蒂亚诺也许不知道梅西转达的这句老梅西的'道歉'意味着什么，但他明确地感受到了顾北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顾北，很快就意识到顾北因为这句话感受到了如何巨大的喜悦。 “我之所以被质疑是因为我当时尚未证明自己的能力。而老梅西先生又过于爱您，我为经历过拥有如此深沉父爱的父亲的考验，并成功过关，而倍感荣幸。”顾北当然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顾客的道歉。 毕竟，甲方不会错，因为甲方付账单。 瓜迪奥拉不是事件中人，但也觉得顾北这句话说得让人由心到身都暖洋洋的，真如置身三四月的阳光中——顾北能收拾了克里斯蒂亚诺固然有感情因素，但的确无法否认，她最开始能搞定他，必然有自己独到的本事。 梅西抿着嘴笑了，“这是你应得的，安，不用太谦虚。” 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待见这句话地暗中翻了个白眼，但也许是因为顾北今天的确高兴，他也没破坏她的兴致，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站着假装自己是一个高大漂亮又安静的花瓶。 “但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不这么认为。”梅西似乎看出了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社交辞令的不耐烦，竟然微笑着一秒钟揭穿。 “安当然值得这个。”克里斯蒂亚诺跟梅西本来就不是闺蜜，装了一晚上相敬如宾也早就不耐烦了，之前不说话只是不想在顾北面前挑衅'她的客户'，但现在对方主动开战，他认为无论是小男孩还是男人都有理由回击了。 终于，有理由回击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人现在才意识到这点非常可笑，但也非常遗憾，毕竟如果他再晚点意识到也许安就会终止合同了。”克里斯蒂亚诺怕顾北阻止，飞快的念完了自己的台词。 “安不会的。”梅西似乎因为金球奖十分高兴，也有点儿难以自控，“安喜欢最好的。” 如果不是顾北死死拉着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可能当时就要窜起来了，“你只是在过去一年里暂时领先！比赛终场哨音还没吹响呢！下场德比！国王杯！你看着吧！我要射穿巴萨！” 梅西一撇嘴，耸耸肩，“我无所畏惧，国王杯巴萨一定会赢。” 瓜迪奥拉为这种无谓的嘴仗捂住了眼睛。 安东内拉这时候也从另一个角度为男朋友出头了，“哦对了安，瓜迪奥拉先生听他在马德里的朋友说，穆里尼奥先生说你们之前在自己家把小克里斯弄丢了？哦，可怜的孩子，你们后来找到他了吗？” 顾北在心里狠狠记了穆里尼奥一笔。 第133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顾北一直等到半个月后，皇马客战瓦伦西亚才逮住了机会报仇。 “我赛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认为这会是一场焦点战——虽然我是皇马电视台的人，但我也认为这场比赛实际上实力悬殊，瓦伦西亚并没什么机会打败……哦不，打败这个要求太高了，逼平皇马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现在它也许的确算得上是一场焦点战了。” “毕竟，足球是一项3:0都叫做大胜的比赛。我想5:0就可以算是屠杀了……不管怎么说吧，这场球全队都表现尚佳，现在球队在联赛中的积分稍稍落后巴萨，联赛冠军还有一定的可能。但与其等待巴萨犯错，我认为倒不如期待国王杯和欧冠的双冠比较现实——是的，一个拥有克里斯蒂亚诺和内马尔的球队为什么不能'好高骛远'一些呢？” “我没有提出三冠王这种期待，已经是尊重现实，和对穆里尼奥先生极大的退让了——希望穆里尼奥先生这一秒钟能感受到我对他深沉的爱意。” “说句老实话，能如此深沉的爱他的人毕竟不太多了——如果有观众朋友还不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欢迎大家关注boom，看看她最新的一条更新和底下的评论。” “我想就算是穆里尼奥先生本人看到这个更新和评论之后，也会为我此刻的宽容和爱感到高兴。” ：我觉得这场比赛有没有教练似乎都没什么差别，这是我的错觉吗？ '似乎不是错觉。可能真的有没有都没有差别……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个粉丝这么说自家主教练是不是不太热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直都觉得boom是穆里尼奥的黑粉，但今天黑成这样我也是万万没想到……' '皇马的主教练一年只负责巴萨、欧冠，剩下的时候基本工作是背锅和罗吹。同理类推巴萨，一年只负责皇马、欧冠，剩下的时候，背锅、梅吹。' '换句话说，其实皇马的主教练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必需品。' 穆里尼奥看着boom的这条更新，脸色不太好看。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重点赞美我精妙的战术，或者哪怕不提我，只是赞美克里斯蒂亚诺今天进了三个球……”穆里尼奥瞥了顾北一眼，“安，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对瓜迪奥拉都比对我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的给瓜迪奥拉写稿子，我都知道！” 顾北看上去对于这种控诉丝毫不以为意，她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反驳了穆里尼奥，“这个博客一开始只是为了克里斯蒂亚诺建的，后来加入了您和伊卡尔，偶尔还有佩佩他们——这些内容都可以被视为一个皇马球迷的日常。但您也许注意到了的重点始终还是克里斯蒂亚诺。” “毕竟的最重要标签一直都是'一个纯粹的罗纳尔多主义者'，而不是'马德里主义者'。” 穆里尼奥为自己的宣传助理这种厚颜无耻感到震惊和羞愧，“你难道现在都不掩饰你的……你的鼓吹了吗？你不为自己的不客观感到羞耻吗？” 顾北诚实地摇摇头，“并不会。说到底，我是一个罗纳尔多主义者——我再强调一次。而且，冷静客观本来也不是粉丝的必修课和必要标签，所以，不用太把粉丝和一般观众混为一谈。” “顺便说一句，我还是对您很好的。您要知道，每个人的粉丝都有自己的群体特点——就像每个名人都必须有自己明确的标签一样。”顾北也许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伤害穆里尼奥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球迷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群体性格，您的……球迷或者粉丝如果和他的球迷定位重合，就没意思了……” 门德斯都为顾北这种强词夺理的吃相感到尴尬。 但克里斯蒂亚诺表扬似的拍拍顾北的腰，又亲亲热热地用她的杯子喝了口水。 “你这杯水颜色为什么不太一样？”克里斯蒂亚诺看看杯子里的水，又仔细品味了一下，“还有点甜？” “是红糖水。”顾北简练的答了一句，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挪回了自己面前。她没再理会对于'红糖水'这种神奇事物不太理解的克里斯蒂亚诺，“不过，你们今天来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这条更新吧……” 虽然顾北没明说，但潜台词就是'有话快说'。 门德斯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顾北皱皱眉，但还是替门德斯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克里斯蒂亚诺，你能帮我找一下我那条小天使的项链吗？我记得我放在卧室了。” 克里斯蒂亚诺为这种简陋的借口感到好笑，说真的，他今天早上起来还看见顾北把那条项链收起来呢。 他当时甚至还问了一句，“你不是很喜欢戴这个？干嘛收起来？” “又买了一条新的。”顾北如此解释自己的'喜新厌旧'。 但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拆穿她——他居然真的站起来就去帮她'找项链'了。 “我为什么觉得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不是很相信你这个借口？”门德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离去的背影，“不过我觉得更惊讶的是，他居然还是听你的话了……” 顾北笑了一下并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示意门德斯和穆里尼奥说重点。 “接下来欧冠就要打曼联了。”门德斯倒是言简意赅，“曼联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是不同的，弗格森爵士更是如此。所以，我们在面对采访的时候必须慎重。” 不能过于强硬的声称必胜，也不能示弱；不能让人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也不能让人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心怀旧主，对皇马不够尽心。就如同拿着竹竿走绳索，必须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中间，否则就是深渊万丈，眼看着粉身碎骨。 这个要求看起来极高，但实际上已经是这件事里最简单的一种处理办法。因为如果按照弗洛伦蒂诺对门德斯暗示的那样的话，克里斯蒂亚诺还应该在这次表态中偏向皇马，但又不至于让自己的名声受到污染。 不能不想念对他人生意义重大的爵爷，但又不能过于思念，以至于让皇马的球迷担心他们的头牌要落跑。 简而言之，皇马的头牌必须是清白的、干净的。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最好道德圆满、热爱皇马。或者退一步，道德圆满、忠于职业性——这就是底线。 “可是眼下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国王杯的国家德比吗？”顾北疑惑的问。 穆里尼奥的表情就是在看一个傻子。 其实也很明显。 穆里尼奥对三冠王这件事十分有瘾，无论是在三个赛季中拿够三冠还是一个赛季干了三个，他都喜欢。现在国王杯和西甲他都有了，就差一个最重要的欧冠。 所以在眼下这种形式下，一切冠军都要为欧冠让路——能拿就拿，但第一位的就是欧冠。 “您的意见呢？”顾北放弃了疑问，直接问穆里尼奥——足球最重要的还是竞技，有成绩才有热度，有热度才谈得上商业。 门德斯也理解这一点，所以对于顾北越过他直接问穆里尼奥的意见这件事，他并没有任何异议。 “我不希望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心思，他是球员不是演员，不需要虚情假意装腔作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考虑这些对他的竞技状态来说只有坏处。”穆里尼奥耿直地说，“我希望他最近干脆屏蔽所有的采访，等比赛结束再说点什么——或者干脆等这波新闻过去，直接开始新的生活。” 顾北看看门德斯。 门德斯稍稍偏过头去，对顾北撇撇嘴一耸肩，然后随即就又回过头来，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何塞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安，你也知道的，主席先生不是这么想的——他希望得到一个非常完美的头牌。” “所以我早就说过，弗洛伦蒂诺先生是个值得恭维的商人，但作为一个俱乐部的主席，那真是非常不合格了！”穆里尼奥尖刻地说，“我从未见过如此追求商业效果，甚至不惜牺牲掉球队的利益的主席！” 顾北皱皱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你一定认为我说的太过分了，'不，弗洛伦蒂诺先生在俱乐部的商业化之路上走得比任何人都远——一个现代的职业体育俱乐部都是不可能回避这件事的，而他恰好在此事上非常成功'。”穆里尼奥讽刺意味十足的学舌。 门德斯的表情告诉顾北，这句话是他说的。 顾北现在知道门德斯为什么非得把克里斯蒂亚诺支开再跟她说这件事了——毕竟，万一克里斯蒂亚诺也觉得自己应该对此做出什么反应的话，他和穆里尼奥大概会直接打一架…… “我们取个中间值吧。”顾北烦恼地用手指拢了一下头发。 穆里尼奥发出一声恶意的冷哼——这件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间值，他也不相信顾北在这件事上还能玩弄她最擅长的平衡戏码。 顾北没理会他的恶意，“用之前的故事表达对爵爷的敬爱，顺便再催弗洛伦蒂诺先生完成续约吧——表达忠诚最好的办法就是续约，不是吗？” 门德斯觉得现在别说顾北只是越过他去询问穆里尼奥的意见了，哪怕她现在要他去下注一百万欧赌下届世界杯冠军是葡萄牙，他都会去。 第134章 弗洛伦蒂诺在此前此后的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次被称之为瞎买瞎卖的合同签约，但若干年后还能被他痛心疾首的认定为'被自己脑子里的坑坑了个四仰八叉'的，只有这次督促克里斯蒂亚诺在对阵曼联前做一个得体的表态这件事。 “忠诚最圆满的一幕是什么？无外乎是忠诚和接受忠诚。”顾北这样诚恳地说，“既然如此，宣布续约完成就是一举两得也最圆满的办法。” an：我一个在马德里的朋友跟我说罗纳尔多续约快要到官宣的地步了……心如死灰……希望弗洛伦蒂诺突然签字笔没水，打印合同找不到纸。 '皇马观光团来此一游，真的要官宣了吗？官宣了好，不然老是担心他被别人抢走。' '这次续约多久？毕竟已经28了……希望续到2016就好。' '其实我还是希望罗纳尔多去大巴黎的，毕竟他留下对于巴萨来说还是挺心烦的……而且真的留下的话，他自己也会很心烦吧……毕竟对面是巴萨和梅西。' '等着弗洛伦蒂诺和门德斯大吵一架一拍两散，最好把穆里尼奥也带走……' '楼上做梦的时候别说梦话回帖不行吗？' '这怎么了？我倒觉得弗洛伦蒂诺和门德斯迟早一个掐死另一个……' '只要罗纳尔多没老到场均进球0.6甚至以下……弗洛伦蒂诺就暂时舍不得掐死门德斯，这个你可以放心……' 弗洛伦蒂诺觉得不需要克里斯蒂亚诺场均0.6球以上，只要顾北还没单飞，他就绝对舍不得掐死门德斯——当然，也有可能他会某一天忍不住掐死顾北。 “顾小姐，你真的不考虑做皇马的公关部长吗？或者……你会愿意去我的公司做公关总监？”弗洛伦蒂诺为了挽救，做出最后的提议，“做球员个人的公关太累了。年轻的女士不该受奔波之苦。” 顾北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支黑笔递给了门德斯。门德斯接过笔，一边签字一边笑着对弗洛伦蒂诺说：“主席先生，您这是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这可不太好。” 门德斯自认为这么说已经非常客气了。他的真实想法是：除非克里斯蒂亚诺将来在皇马退役，退役后又做皇马的教练、主席，否则顾北根本不可能进入皇马俱乐部。 不过弗洛伦蒂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笑着摇摇头，拿过门德斯签好的合同也落了笔，“顾小姐，问你一个哲学问题。你说，我下次去教堂的时候，是该许愿我的人生中没有你呢，还是该许愿巴萨不会抢走门德斯先生和你呢？” 顾北和门德斯对视了一眼，“大概是后者比较好。” ：一直等到官方宣了我才能说，憋死我了……克里斯蒂亚诺已经续约了，大战当前宣布续约，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我朋友说克里斯蒂亚诺当着弗洛伦蒂诺先生的面说，会全力回报俱乐部的信任。【握手图.jpg】 '弗洛伦蒂诺：卖给我的休想买回去。' '我预感到弗格森爵士会在赛前赛后赛中每秒钟感叹61次克里斯蒂亚诺卖便宜了……' '曼联眼看着也是要不行了，幸好克里斯蒂亚诺走了，不然背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惨。' 顾北看到这条前排回复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做了回复，'我为克里斯蒂亚诺有你这种粉丝感到羞耻！克里斯蒂亚诺虽然离开了曼联，但他从未忘记过曼联和弗格森爵士对他的培养，也从未忘记过曼联球迷给过他的爱！他如果是你说的那种胆小怕事，不敢承担责任的人，那他就既不配成为巨星，也不配成为领袖！' 作为罗吹届的领军人物，顾北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表明一下态度，免得到时候有一天boom掉了马甲结果克里斯蒂亚诺因为这种回复被从头黑到脚。 顾北觉得'表忠心'这个支线任务不难完成，难完成的是'表达对弗格森爵士的敬爱'——这并不是说克里斯蒂亚诺无此用心，只是'表敬爱'这种事不到位等于没有，稍不注意用力过度又让人觉得要么虚伪，要么心念旧主，总之是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的。 这就非常令人为难了。 “要不然说说你俩去年圣诞节去见弗格森爵士的事？”门德斯出主意道。 顾北对此颇有疑虑，“这件事本身是不错，但总有些不妥的地方，毕竟作为皇马当家球星，赛季中见别家主教练，容易让人说闲话。我还是想找一个更平稳一点的故事。而且……这种新闻会不会引发更多的八卦？穆里尼奥先生可不太喜欢这个。” 门德斯反驳了顾北所谓的'更平稳一点'，“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说说这件事，毕竟这事本身与球场无关，你只要稍微控制一下就能处理好这件事。” 至于更多八卦？ 门德斯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无所畏惧，毕竟他要是担心这个，当初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要戒指要这要那了…… 也许是觉得顾北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忧郁，门德斯大手一挥放弃了无谓的劝说，“你自己去跟克里斯蒂亚诺商量一下吧，我觉得他会赞同的。” 克里斯蒂亚诺下午训练回来之后趴着做spa，兼炫耀自己训练中进了任意球的时候，顾北还在想着这件事，也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未能适时做出赞美脸。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捏了一下顾北的脸，“为什么不夸夸我？” 顾北推了一下他的手，“我是在想这次打曼联的事。”她觉得这件事不太好开口——如果克里斯蒂亚诺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说，那她该怎么解释？ 是说怕此事引来非议，还是直说怕穆里尼奥厌恶他绯闻缠身？ 前者正如门德斯所说，克里斯蒂亚诺可能不怕。而后者……听起来像是挑事…… “输的可能不大。”克里斯蒂亚诺听说她是在想这件事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不用太担心，皇马的实力还是摆在这里的，我们的机会很大——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国王杯。” 克里斯蒂亚诺很乐观。 其实顾北也知道这次比赛应该会赢——虽然内马尔是个新增因素，但这个因素理论上只会让皇马更强，所以'上一次'没输，这一次应该也不会。 也许顾北脸上还是带出了迟疑和欲言又止，所以克里斯蒂亚诺甚至不惜消耗体力地爬了起来，盘着腿坐在顾北对面，一副'我要跟你谈谈'的脸。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不像是在担心我们会输……” 顾北觉得他们的角色似乎颠倒了？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谈一谈'这个提议，并把自己和门德斯的讨论讲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豪尔赫说的有道理啊……我也觉得可以用这个，我想爵士如果能加入这个讨论也不会反对的。”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觉得自己坐起来是一件非常亏的事，他拍拍顾北的头，一翻身又趴下了，“至于八卦，我身边总是八卦。” “这个不会对你造成负担吗？”顾北迟疑了一会儿，轻轻把手放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胳膊上，“而且，我也有点儿……担心。”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看上去不是很懂顾北的'言下之意'。 “我是想，如果直接把这种事拿来做宣传，会不会对我们来说都是负担，毕竟……” 毕竟大战当前，又是巴萨又是曼联，穆里尼奥最近神经可能比较脆弱……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但当他'明白'过来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甚至没给顾北机会把话说完，“你觉得我说了这么多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快两年都是逗着玩？我准备房子、婴儿房、让你大庭广众之下给我戴戒指，你觉得都是开玩笑呢？” “还是说你是开玩笑的？你给我戴戒指、买车、选装修方案难道都是敷衍的？负心汉！” 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次在顾北面前如此咄咄逼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次可能过于大张旗鼓了——我个人觉得这种'见家长'的新闻比当众戴戒指要更……正式……”顾北钻研了一下用词，“而且，你要知道，尤其是你刚说完什么'希望自传电影里有妻子'什么的……我是怕一次公关，引来更多八卦。到时候万一媒体纠缠不休，我怕这个影响你。”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决定像个男人一样拒绝轻易被说服。 所以他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了另外一边。 顾北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也是为你好，怕你被更多八卦打扰。” “这叫什么八卦！”克里斯蒂亚诺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这本来就是事实！做球员还不能结婚了吗？我不管了！我要让豪尔赫去说！结婚！你答不答应！” 第135章 最终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强烈要求下，门德斯不得不接手了这次八卦操盘，尽管他自己觉得被大材小用了。 “ws，克里斯蒂亚诺此前在接受某次采访时表示，希望自己的自传电影中能有一位以妻子形式出现的女主角。而就在刚刚，克里斯蒂亚诺的经纪人门德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克里斯蒂亚诺去年就曾带未婚妻顾北和弗格森爵士会面，以践行自己当年'有了决定结婚的人会请爵士见'的承诺。” “这也是克里斯蒂亚诺团队领导者第一次以'未婚妻'来称呼顾北。” “本台消息人士透露，克里斯蒂亚诺方面均已默认顾北的'未婚妻'身份，甚至表示，克里斯蒂亚诺很有可能赛季结束后就举办婚礼。” ：卧槽，居然官方逼死ac了？之前还有一个acfan给我发私信投稿说克里斯蒂亚诺可能有一次和欧冠相关的求婚项目，我当时还只是敷衍说让对方仔细问问，全然没当真的……现在看来……那位大腿粉能不能给我再发个私信？我们好好聊聊？ '……我看ac是不想干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完全不当真？而且请告诉我，什么叫做可能有一次？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觉得是有的，之前顾北公开求婚，后来克里斯蒂亚诺要一个妻子女主角，我早就觉得是要结婚了……' '我的重点仅仅是……欧冠相关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大概是得了欧冠就结婚？' 'ac为什么觉得不必当真？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好吗？你可以把所有投稿爆料都发出来让我们决定这个必不必当真……' 顾北虽然没看到ac的更新，但只是看了门德斯的采访她也知道这件事重点全然不对，“先生，我们的主题是'表达克里斯蒂亚诺对弗格森爵士的敬爱'，而不是炒八卦……” 门德斯愣了一下，讪讪地笑了一下。 的确不能太听克里斯蒂亚诺的，不然容易被带跑了……门德斯如是总结经验。 顾北对自己的老板不敢怎么样，但穆里尼奥作为门德斯手下的头牌教练，顾虑就没那么多了。 “为什么要做你不擅长的事？”穆里尼奥面无表情地喷了门德斯，“克里斯蒂亚诺要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是差别待遇！他是世界第一第二的球员，我也是世界第一第二的教练！” 但幸运的是，穆里尼奥并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就被国王杯的国家德比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这并不是因为他要破坏自己之前的赛季设计，而是说梅西通过克里斯蒂亚诺逼得他不得不做出一点点改变。 毕竟，为了一场比赛和克里斯蒂亚诺打一架是没必要的。更何况，梅西的挑衅对于穆里尼奥也同样有效——即使他和克里斯蒂亚诺明知道梅西是希望让他们在国王杯上花费更多心思，甚至把本该花在曼联身上的心思挪过来，以求搞垮他们的欧冠。 欧冠和国王杯，谁都知道轻重，如果一场国王杯能让皇马在欧战被淘汰，那对于巴萨来说当然是重大利好。 而这次挑衅能成功，还是要责怪电视台没事搞出什么'国家德比两大流量担当、金球奖前二一起拍比赛宣传片'的新想法。 【白眼.jpg】 “我跟梅西发短信约战？”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一眼电视台派来的导演，表情非常古怪，“我们俩看上去像是那种互留手机号码、过圣诞节的时候还互相发个短信客客气气祝福对方全家的朋友吗？” 不像……你们像是那种圣诞节互相寄一只没洗过的臭袜子的'好朋友'……导演默默想着。 “但是我们都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巧妙，完美突出了你们俩个人之间的'关系'，而这也是当今足坛最受人关注的主题。”导演自认为非常巧妙的恭维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我们只是希望借助一下这个关注度。” 他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干笑一声补充了一句，“球迷会喜欢的——纯粹的男人戏，充满张力的恩怨情仇。” 克里斯蒂亚诺假笑着翻了个白眼，断然拒绝，“要么我自己拍，要么他自己拍。没有第三种可能。” 导演看着顾北，眼巴巴的等着她说句公道话。 顾北想了想还是决定低下头喝茶看报纸，涉及到梅西，如果无关原则问题，顾北是绝对不会为他跟克里斯蒂亚诺起冲突的——哪怕仅仅是意见上的小分歧。 “可是……” “没有可是，我绝不！”克里斯蒂亚诺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导演，再一次。 “可是梅西先生已经同意了，他说'也许克里斯蒂亚诺不敢和我同台怕被我的相貌比下去，但我是不会怕的'……”导演虽然觉得梅西教给自己的这个激将法非常呵呵呵，也毫无意义，但眼看事情要泡汤，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顾北一口红茶差点喷出来毁掉报纸。 以上就是为何克里斯蒂亚诺怒气冲冲却还是出现在镜头前的唯一原因。 作为一个短片来说，发短信约战这段应该是最简单的，毕竟这只需要两个人分别趴在沙发上或者床上假装玩手机，然后镜头对准屏幕就ok——剩下的都可以由后期处理完成。 但即使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对于两个巨星来说也是非常难以达成的。 “你们是死敌，你们要注意发短信的时候那种敌视、反感、厌恶，还有……”导演第一百次强调。 “那我们干嘛还要留对方的手机号？”在床上趴了半个小时还没通过一个镜头的克里斯蒂亚诺不住反驳了一句，“我是说，既然我们那么痛恨对方，为什么不直接许个愿让对方消失，或者干脆自己消失？” 顾北虽然也觉得导演对'死敌'这个词似乎有所误解，但考虑到这是人家的短片，她还是低声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希望他配合拍摄——早结束早好，穆里尼奥对这件事的态度可不怎么积极。如果在这上面耽误更多的时间，难保穆里尼奥不会杀到摄影棚来惹点事。 “不然，我们让他们实际发短信给对方吧……这样的话也许有一些实际感触，拍出来效果会好很多。”顾北虽然劝了克里斯蒂亚诺，但她也知道这种东西对于两个球员来说并不好拍，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还是把当初许多导演对付温九的办法拿了出来。 导演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这是个幺蛾子，然而一则人家说的还算有礼，直接拒绝不甚礼貌，二则反正眼下也是拍不成，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再说。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不会愿意把自己的手机号给梅西，而梅西恰好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为了照顾二人的'小情绪'，顾北只好把自己的手机奉献给了克里斯蒂亚诺，让梅西往自己的手机上发。 “开始吧……”导演有气无力的开始了这个片段的第二十三次拍摄。 剧本上的原文要求梅西给克里斯蒂亚诺发送一条短信，'伯纳乌将见证胜利者'。但谁也不知道那一秒钟梅西想到了什么，他竟然临时篡改了台词。 '伯纳乌将见证巴萨的胜利。' 他在给克里斯蒂亚诺的短信里这么写道。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瞬间冰冷铁青，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手机上显示的短信。而梅西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放下了手机，慢悠悠的伸手把自己之前放在一边的卡布奇诺拿了过来。 导演一巴掌捂住脸，正要大吼梅西发错了台词，还临时加入了本来不存在的道具，又要指责克里斯蒂亚诺不该毫无反应，应该如何如何动作的时候，顾北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导演疑惑地回头看看顾北，却发现顾北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欣然接受。 “顾小姐……” 这不是剧本。 导演本来想这么说。 “导演先生，没有什么剧本比罗纳尔多和梅西本人的真实演绎更动人心魄了。恭喜您，也许您刚刚指导了史上最伟大的赛前宣传片。”顾北低下头看着坐在小屏幕前的导演，和颜悦色地说道。 导演愣了一下，看看顾北没说话，显然不太相信顾北这番话。 “您做的真的非常好。”顾北和颜悦色的试图尽快结束战斗。 “真的吗？那我真的该感谢瓜迪奥拉先生，要不是他告诉我梅西和罗纳尔多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之后的嘴仗，我还想不到这么好的点子呢。”导演在顾北再次'确认'之后，终于松了口。 顾北的眉头跳了一下，她好像知道瓜迪奥拉在马德里的'细|作'是谁了…… 第136章 然而谁都没想到，在被强烈的恶意攻击之后，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私下里嘀嘀咕咕了一番，最后居然平静无波的得出结论要让克里斯蒂亚诺下半场才上场。 “国王杯是一项我们非常重视的赛事，在这样的赛事中让年轻的内马尔和本泽马伊瓜因一起挑起球队的进攻重任是非常有益的尝试和挑战，对于内马尔本人来说也是一次学习机会。”穆里尼奥假装调整话筒，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手心上用签字笔写着的提示词，“毕竟，皇马是一支需要三线作战的球队，我们需要不止一套进攻阵容。” “虽然这场在伯纳乌我们只取得了1:1的比分，但是这对于我们接下来在诺坎普的比赛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场周中打响的欧冠比赛，我们将立刻把注意力转向欧冠，力争在欧战取得成功。谢谢各位。” 穆里尼奥今天得体的令人感到惊讶。 “你今天的词很成功。”弗雷罗一边等着自己的摄影记者同事收拾机器，一边对坐在角落听完全场赛后发布会的顾北说，“但巴萨就是巴萨，这场如果输了，你知道你要冒多大的风险吗？不让克里斯蒂亚诺打满场，一旦失败你们就是伯纳乌的罪人。” 伯纳乌的罪人也太好当了…… 顾北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不是我的主意。实际上，这是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先生商量好的。我只是简单帮他们善后一下。” “但你设计的词全程没提过巴萨，这样是不是不太重视对方？”弗雷罗在皇马的问题上似乎存在某种洁癖和强迫症。 顾北笑了一下，没说话。 弗雷罗愣了一会儿，但还好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顾北和这个团队不是真的不重视巴萨，他们只是希望大家都认为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都不重视。 梅西在宣传片里一反常态的挑衅克里斯蒂亚诺，这当然是不符合他本人人设的，但顾北没理会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东西有剧本，而导演既然想贪天之功，自然不会说这不是剧本内容而是球员自己发挥——这样一来，梅西的反常之举自然不会惹人注意。 何况，多个朋友多条路，顾北成全导演一次，以后多少会有方便之处。 与此同时，这种挑衅对于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挑战，如果他们真的为国王杯必胜拼到力竭，最后欧冠出局，那必然受到全马德里的责难。 但不为此拼一场，又显然不是这两个倒霉师徒的德行。 只是这一次，穆里尼奥是那个头脑更清醒、更不肯上当的主儿。 “你的目标是金球奖、金靴，我的目标是冠军，而能同时达到我们两个人的目标，还能凑齐我的三冠王人生追求的，只有欧冠。”穆里尼奥私下里跟克里斯蒂亚诺说——非常合乎情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像是穆里尼奥能说的出来的。 “可是国王杯也是冠军啊！而且我怎么能输给巴萨和他们家的小个子呢？”克里斯蒂亚诺对于人生中的某些事异常执着，尤其是在被刺激之后，“先生，无论如何，我们得赢了他。” 这个'他'，穆里尼奥无法分辨到底是拟人化了的巴萨，还是活着的梅西，抑或两者都有。 “我要得冠军，也要得金球，但这两者的前提都是打败那个小个子。”克里斯蒂亚诺的神情谈不上多么痛恨，也谈不上多么渴求，他的神态似乎只是司空平常，只是在议论一天的晚饭。 克里斯蒂亚诺人生三件事：顾北、金球、梅西。 “不是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平常只会对此大加赞赏，并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求胜欲上添柴加火。但今天他没有，他像是个良师益友一样循循善诱，“恰恰相反，你得了冠军和金球，才是战胜那个小个子。” 克里斯蒂亚诺偏着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 这像不像是顾北最喜欢的那种拿着蜜罐子踩着脖子灌蜜，试图迷惑'敌人'的招数？ “所以？” “所以我打算上半场把你放在替补席，”穆里尼奥看了他一眼，立刻补充道，“下半场我会让你决定比赛。” 穆里尼奥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好使了。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看上去是可以继续交流的样子了，“但是您为什么希望这么做呢？我觉得我不需要轮休，我可以打满全场。” 打满全场和梅西并列为克里斯蒂亚诺人生两大魔咒。 “如果他们是在用激将法，那么我们就应该让他们认为我们并不在乎他们——你知道让一个人泄气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就是让他认为你对他的挑战不屑一顾。”穆里尼奥神神秘秘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他很少用所谓计谋，也可能从来没用过……但这不意味着他不能理解'计谋'。穆里尼奥只是说了一句，他就立刻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如果这件事对巴萨没有影响，那就只是一次轮休，只是一次舆论上的蔑视，他们没什么实际收获，但也不会失去太多。但如果这件事对巴萨真的产生了影响，那也许就是他们取胜的一个因素——至少穆里尼奥是这么判断的。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小手段翻了个白眼，“但是如果输了，岂不是很尴尬？” “我怎么会输呢？”穆里尼奥反问。 穆里尼奥当然会输，只是当他必须要赢，也一定想赢的时候，他总是不会输而已。 “想什么呢？怎么还不睡？”顾北本以为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回家也会立刻洗洗休息，但不料等她看完今天所有新闻更新离开书房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还坐在客厅里看着比赛回放发呆。 难道只打了半场所以精力无处释放只能在这儿熬着？顾北觉得这人如果生就一副劳碌命，那就真是闲都闲不住的。 “在想爵士。”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只是在回放比赛，但心也好，眼也好，统统不在电视上，“也在想老特拉福德。” 顾北的直觉告诉她，爵士是重点，老特拉福德只是个添头儿。 顾北坐到他身边，克里斯蒂亚诺看了她一眼，往下坐了坐，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躺在她的腿上，“其实曼联特别好，只是……” 只是那不是我的归宿。 顾北猜克里斯蒂亚诺是想这么说的。 “你于心不忍？”顾北想了半天，从同情心、敬爱、尊重等好几个方面分析了一通，最终觉得也就是这个还算合乎逻辑。 克里斯蒂亚诺却否认了，“恰恰相反，我一定要赢。” 顾北有点惊讶于这样的决心，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是因为一定要欧冠晋级吗？” “是，但也不完全是。我战胜爵士才是向他致敬，才是敬爱他。”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足球圈的'友情'……顾北摸摸克里斯蒂亚诺的头发，面带微笑的悄悄吐槽了一句。 而且，不晋级怎么夺冠？不夺冠怎么求婚？克里斯蒂亚诺则默默的想。 “不过也是，”顾北在心里吐槽完，接口说道，“那天片商还跟我联系说希望最近就开始拍摄呢……他们想在曼联比赛开始之前就开始跟拍，这样的话，不赢的确有点尴尬——不过也是奇怪，之前我们还说好可以再给点时间建组，等下赛季再来呢……”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她一眼，并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随队重回老特拉福德，多好的题材，他们当然不想错过了。” 顾北摇摇头，“不是啊，之前就知道皇马要打曼联，他们也没着急啊……所以才奇怪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都没想就断然否定。 “是吗？”顾北有点疑惑，“那他们制片人为什么一边嘿嘿鬼笑，一边跟我说'体育和爱情一样，都是仪式感最重要'，还什么'这种仪式一辈子可能都只有一次，要是赶不上可能会被观众打死'？他什么意思？” 当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制片人是在说什么的时候，他跳起来就跑，完全不给顾北机会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仪式的要点在于惊喜和盛大，但最重要的还是惊喜。 要是让顾北问出点儿什么来，且不说她会不会顾全大局支持穆里尼奥和卡西拒绝他'胡闹'。就算她同意，那也不就失去神秘感了吗？ 顾北看着克里斯蒂亚诺落荒而逃的背影，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可能得去查查制片人提到的那个什么ac了…… 第137章 当克里斯蒂亚诺打进扳平一球，又紧接着助攻内马尔把比分扳成1:2的时候，站在场边的弗格森爵士即使深知自己应该十倍专注于比赛不该分心，也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客队替补席前欢呼雀跃、空中转体360度的穆里尼奥。 他不是不承认皇马给了克里斯蒂亚诺更多东西，也不是否定克里斯蒂亚诺走了很好的一步，但这些都无法替代他的遗憾。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留下了克里斯蒂亚诺，那今天的曼联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除了上帝，没有人有答案。 “祝贺你，穆里尼奥先生。”当比赛结束哨音吹响的时候，弗格森爵士花了几十秒钟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和队友庆祝，然后才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向穆里尼奥，“你拥有这个世界最好的两个足球天才。” 内马尔和克里斯蒂亚诺，两个天才。 穆里尼奥深知弗格森爵士的意思。 “这是我的荣幸，但归根结底还是皇马的荣幸。”穆里尼奥握着弗格森爵士的手，笑着说。 弗格森爵士的眉头跳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是笑着再次握紧了穆里尼奥的手。 “再次恭喜你，何塞。也祝贺你有门德斯先生和顾小姐那样的团队。”弗格森爵士意有所指。 门德斯是我的团队，但如果我欧冠一直赢下去，安就未必是我的团队了……穆里尼奥斜了一眼被队友乱七八糟的揉着头发，骑着背的克里斯蒂亚诺，暗自神伤。 但比起顾北这个目前还不确知的未来，穆里尼奥眼前还有另外一件更难过的事。 “……我让你们进去是因为弗洛伦蒂诺先生要求我放行，但你们还在跟我提要求？这合乎逻辑和社交礼貌吗？”穆里尼奥看着克里斯蒂亚诺自传执行导演，脸色不是很好，“安能不能进更衣室是我决定的，我说明白了吗？” 其实穆里尼奥从来都没把顾北排除在更衣室之外，只是执行导演贸然找到他，提出什么'希望顾小姐进更衣室和克里斯蒂亚诺做一些互动'就实在超出他的底线了。 他不是反对克里斯蒂亚诺和顾北的事——他也反对不了，多洛雷斯和门德斯都赞同一件和克里斯蒂亚诺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拦着了——他只是不能接受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对他的更衣室指手画脚。 而且除去这个因素，穆里尼奥也对这个自传执行导演的'八卦心'非常不满。 这类电影的要义在于卖得动，卖得动的前提除了自传主体够有名之外，一个重点就在于有足够好的卖点——比如八卦。 穆里尼奥从理智上可以理解执行导演，但从本能上来讲，他完全排斥这种不尊重足球圈的纯商业行为。 顾北也不是很满意执行导演这个吃相，但她毕竟是该随时保持冷静的工作人员，所以她只能劝架，“今天并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主教练先生平时也只是有我的工作的时候才放我进去——他不希望破例导致误会，请您理解。”她看了一眼穆里尼奥，示意他不要拆台。 穆里尼奥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执行导演当然知道穆里尼奥不满意这个提议，他自己也不是不为这么直接跟穆里尼奥本人提要求后悔。但一个人一个身份，一个身份一个立场，穆里尼奥是教练就得想足球，他是执行导演就得对投资人负责。 这也是他们能在各自的领域成功的法门。 “顾小姐，我们也是希望还原你们平常工作中的相处模式。”执行导演虽然对穆里尼奥的口气也有不满，但他却还不想得罪顾北，“这对于电影来说很重要，毕竟，我想这也是克里斯蒂亚诺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顾北站稳了立场，她的口号是捍卫穆里尼奥的更衣室权威绝不动摇，“在球场上、球员通道和更衣室，我无法为主教练先生提供任何建议，更无权干涉，非常抱歉。不过，我想我们总会有机会拍到这样的场景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告诉穆里尼奥，她根本无法拒绝执行导演的这个要求。 自传电影本来就是一种商业行为，而商业行为中的商业考虑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也是最基本不过的选择。如果顾北一再拒绝，那只能说是成心给制片方找事。 穆里尼奥心说，这也是年轻不懂事，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非要去看看更衣室里他俩怎么互动……年轻人不知死字怎么写…… 他这么一想，眼珠子一转，“那就去吧，先生。正好待会儿赛后发布会我要带克里斯蒂亚诺去。”他甚至还鼓励了顾北，“安，去吧……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他应该怎么做。” 顾北：……？ 顾北觉得穆里尼奥不对劲，但执行导演却既没想那么多也不怎么了解穆里尼奥，所以他欣然感激了穆里尼奥的允准，开开心心的拉着扛着机器的工作人员一起进了更衣室。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的兴奋之意还没退下去，看见顾北进来立刻把衣服一甩，丢下正和自己说话的马塞洛跑了过来，“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你看，我早就说过！” 他甚至都没等顾北回答就直接接上了后半句，似乎早已笃定顾北肯定能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马塞洛对佩佩做了个吐槽的口型，似乎骂了一句缺心眼儿什么的。 随后进来的穆里尼奥严厉地看了马塞洛一眼，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了什么？”顾北随口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这么说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因为他的确听见背后有人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声。 大概就是马塞洛和本泽马什么的。 自问受到了冷遇的助攻和进球小功臣克里斯蒂亚诺意兴阑珊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格子间里，默默地扔袜子扔鞋，一脸不满。 顾北还是不太明白，但考虑到摄像机还在工作，她也不好意思不管不顾就只是讲自己的工作完全不理会克里斯蒂亚诺的小脾气。 左思右想，她还是过去蹲下来稍微抬头仰视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你说过的话太多，我一句句都记得，只是你突然提起来我就不知道该从记忆库里提取哪句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手，似乎是在示弱，“你稍微提示一下我就能知道了。” 执行导演探头和摄影师茫然对视一眼，心说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说我要赢那句。”克里斯蒂亚诺瞥了她一眼，勉为其难的给了她一个机会。 “你今天的表现就是对爵士过去对你栽培的最好肯定。”顾北虽然记不住那个原句是什么了，但大概齐意思还记得，于是就顺着他的心意说了下去，“但是，我想也许越是这样，爵士的心情可能也越复杂。”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没有那么兴奋了，他捏着毛巾不说话。 顾北给了他大概半分钟时间思考自己的话，然后觉得大概差不多了才继续说，“他大概既遗憾，又骄傲吧？” “我很怀念我在曼联的日子，但皇马毕竟是我的梦想。我也想念弗格森爵士，但我现在也很好……哎，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但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儿纠结。 “我知道，”顾北答得很坚定，“大家都能知道。你怀念在曼联的日子，也怀念弗格森爵士教导你的日子。因为那段日子奠定了你今天的基础，让你得到了第一个金球奖，你会用未来的日子证明你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甚至还会越来越好，对吗？”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亲亲热热地拉起顾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了解我，就像……我自己一样。” 说是他自己似乎也不完全正确，毕竟有时候一个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顾北正是这一点和克里斯蒂亚诺本人不同，顾北似乎什么都知道，她就像是克里斯蒂亚诺场外的理智、逻辑和认知。 顾北笑着看着他，“那你要是喜欢，就按我说的跟记者说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欣然认领了这个说法。 执行导演转过脸去翻了个白眼，却被偶然抬头的卡西抓了个正着。 就在执行导演要为自己的不得体举动找个借口的时候，卡西却叹了口气颇为理解地主动为他解围，“我知道的，先生，我当然知道。我猜刚才主教练先生不愿意让您拍摄这样的场景就是为了保护您的镜头和您本人……” “不过其实他们今天还是挺克制的，”本泽马谈过头来，“您想听听他们平常是怎么虐待我们的吗？” 执行导演断然拒绝了。 第138章 赢了曼联、国王杯形势不差、联赛也取得了大胜落后不多，各条战线都算形势不错，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也好，遇上情人节这种日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能玩的花招都玩过了，最大的花招还要留待决赛，一时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也是十分愁苦，不知道还能搞点什么出来。 穆里尼奥为了防止他太操心导致无心比赛，特意送了他一打啤酒。 “喝醉了之后能做的，就是你梦想中最浪漫的事。”穆里尼奥给予了年轻人人生指导。但克里斯蒂亚诺义正严辞的反对了这个主意，“越老越流氓！” “他还说我？！他心里想的不也是这么点儿事吗？”穆里尼奥对一路看好戏的门德斯咆哮道，“再说了！我说什么了？还不是他自己满脑子不正经！” 门德斯捂着脸没眼看这对互相拖累智商下限的师徒，“他太过分了！我也为你鸣不平！但是，你本来是想说什么……我也觉得你这个暗示不太……文明人？” “我是要让他好好睡觉！就他那个酒量，喝了一打啤酒之后你觉得他还能干嘛？好好睡一觉过两天打巴萨一个8:0难道不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吗？” 不是……门德斯严肃地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何塞，你说今年三冠王的几率有多大？” 穆里尼奥对于门德斯这种足球圈老油条都对这种事抱有幻想感到非常失望，“几乎没有。不过如果你想问我双冠，那我可以说还有戏。你问这个干嘛？” “我在想克里斯蒂亚诺明年一月的金球奖。”门德斯说，“你说句老实话，今年克里斯蒂亚诺得奖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有欧冠就是百分之百。”穆里尼奥说，“所以，少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抓紧拿了欧冠，以后的事情自然而然。”穆里尼奥拍拍门德斯的肩，“盯着点克里斯蒂亚诺，别让他情人节玩得太过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机会玩得太过。 因为顾北被门德斯叫去帮小哈梅斯先生盯着一个杂志封面拍摄了——“这是小哈梅斯先生到我手下之后第一个重要杂志封面拍摄，所以，我完全有理由要求安去做点什么，以防小哈梅斯先生做出点什么不合适的事。” 门德斯如此对克里斯蒂亚诺强调。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但国王杯第二回合比赛她必须回来，必须出现在诺坎普——要不然穆里尼奥先生就自己去踢前锋吧！”他看看门德斯的表情，“得了吧豪尔赫，要不是他在背后和你咬耳朵，你怎么可能情人节调走安呢？”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克里斯蒂亚诺强调道。 门德斯觉得此事仿佛有问题，但想了半天又想不到有问题的余地，就只好答应，只是因为不放心就多说了一句，“你别胡闹，何塞压力也很大，这个时候不要惹事——不然到时候他要打你，我也没办法……”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不拦着安拦着，我怕谁？ 说不好是因为情人节没能胡闹分心，还是因为上回合国王杯比赛憋了半场有点儿受不了，反正克里斯蒂亚诺这一场在诺坎普也算是效率相当高了。 “神奇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国王杯半决赛对阵巴萨的客场比赛中梅开二度挑落梅西——在诺坎普数万巴萨球迷和电视前数以千万的球迷面前！”解说在比赛还有补时时间没走完的时候就开始放飞自我，痛快自己恶心对手。 “他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确就是世界上还在役前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哦，导播告诉我知名罗吹boom发布了更新，我们在此插播一……” “……” “算了……”解说片刻的沉默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boom已经从知名罗吹变成致命罗吹了。大家要是有兴趣自己去看一下吧，我们现在继续关注还剩下1分36秒的补时。希望卡西能零封梅西……” m：虽然在过去的一月里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夺得金球奖，但正如古语所说，'人无完人'、'天妒英才'，所有天才都难免经历痛苦和不顺——上帝经七日之苦，由至低抵达至高。苦难、不屈、成功，这就是神明的模式。 '给你们复制粘贴一个pf刚更新的言论：妈的智障，b简直不要脸了……' '那真是十分致命的一种吹法了……' '我就说嘛，金球奖没拿到这么大的事boom都没说话也太不正常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克里斯蒂亚诺怎么了呢……其实只是没拿金球奖之后又在诺坎普进了两个球而已……' '用力太猛，刚才我看见顾北也更新了，她说：我不信神，我只信克里斯蒂亚诺——理性讨论，顾北和boom在吹这件事上，有没有词穷的一天？' 顾北看评论区一片'祥和'也就不管了，只顾着看表等比赛结束。 但就是那一秒钟，当比赛结束哨音响起的时候，诺坎普四面看台上同时响起巨大的抽气声，并在一秒钟之后，这种抽气声变成了一种顾北有点熟悉的咒骂声。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哪一次比赛结束后在伯纳乌听见过？ 顾北疑惑地巴头往场地中央看过去，却正好对上了穆里尼奥看向她的、咬牙切齿的脸。 这个时候顾北只能说这个跟我真的没关系，这个只跟梅西有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从那个穿着他的专属战靴的志愿者那里借来了一个裁判在罚任意球前用来划定人墙位置的白色喷雾，迅速在诺坎普的草皮上喷出了一行尽可能大的字。 '见证我的胜利。' 诺坎普的草：我做错了什么？ 这种喷雾的效果本该很快就会消失，不会在草上留下印记，但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喷完这行字之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行字才彻底从人们眼中消失。 本已经往回走的梅西听见巨大的噪音后，停下脚步站在球员通道口插着腰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幕，最初的震惊之后，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哈维虽然恼怒，但这一刻也只想尽快离开，免受这样无法回击的屈辱，但当他发现阿根廷人突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盯着死敌的时候，他还是立刻跑回来拉住了梅西。 “里奥，你要做什么？快回去！”他轻声催促。 他们虽然国王杯出局，但联赛还领先着皇马数分，所以如果这时候梅西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事，足协一处罚，谁知道会不会连累到联赛？ 巴萨只有冠军，没有卖惨向球迷求原谅的权利。失冠就是罪过，没有人会在乎这是不是因为一次挑衅后梅西维护尊严的回击。 梅西一直是个好孩子，一直乖巧懂事又安静。 但今天他用力地甩开了哈维的手，走向享受着诺坎普漫天嘘声的葡萄牙人——而他的背后是追着他求他回去的队友，和三三两两站着抱臂看着好戏的皇马人。 在宣传片里，他寻衅他怡然自得，而在这里，却是罗纳尔多寻衅而又怡然自得。 这是报复。 宣传片对于球迷来说也许不过就是一个小广告、一个提醒比赛时间的小贴士，但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绝不仅仅是这样。 谁先发怒谁就输了，谁就有可能在国王杯里心神先乱，谁就有可能在数以千万的观众面前因为一次短暂的失神、不专注而颜面扫地。 是，不是皇马或者巴萨颜面扫地，而是他们个人。 他们首先是罗纳尔多和梅西，其次才是皇马和巴萨球员——他们或多或少都是自我的，只是罗纳尔多说出来，梅西从来都保持安静。 而这还只是对梅西而言。 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甚至还远不止如此。他不但是在球迷面前被挑衅，他还是在顾北面前被挑衅。 所以他除了要让全世界看见他赢，他还要让顾北也看见他赢。 “克里斯蒂亚诺，这次我没赢，我承认。”梅西的声音并不高，甚至也没什么表情，“我们再赌一次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看台上一脸绝望的顾北，还是没收回自己的笑容，“你说。” 他知道顾北在发愁如何才能掩饰他的挑衅、他的失礼，但他看重的从来不是全世界的眼光，他看重的就是赢，就是面前这个小个子和台上这个发愁的女孩的眼光。 要赢，还要在他们面前赢——这才算是胜利，至于其他，不过就是赢。 “三冠王和四大皆空。”梅西嘴角带出一个轻微地弧度，堆积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细纹，而他整个人——也许全世界都看不出来，但克里斯蒂亚诺面对面地站着却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振奋、激昂，“克里斯蒂亚诺，你赌吗？” 第139章 bao_gu：我喜欢孩子气的他，但也喜欢锋芒毕露、争强好胜的他。因为没有求胜欲的克里斯蒂亚诺不会成为今天的罗纳尔多。中国有句诗用来描述今晚的克里斯蒂亚诺也许刚刚好——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boom跟这个比真是非常收敛，非常要脸了……女朋友很骄傲哦？' '当时转播镜头给到顾北的时候，看她那一脸绝望我还以为她事后会打死克里斯蒂亚诺呢，所以说没打死果然是真爱？' '我听说顾北不太高兴，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门德斯和多洛雷斯都觉得'哎呀呀，我们克里斯宝宝还小呢，好胜心强一点也没有错啊，再说了这个也不能怪他，都是因为梅西先挑衅'……' '顾北那是真的护犊子了，不过我更想知道梅西后来过去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什么了？' '回复楼上，不知道。连顾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不想说。' 顾北的确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到底跟梅西说了什么，所以她只能根据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拗梗，“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难道还不能有点儿秘密吗？”克里斯蒂亚诺说起来理直气壮，搞得顾北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说。 他不想说顾北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跟加泰罗尼亚的媒体们做了一系列交易，希望他们笔下留情别没完没了。 不过很快克里斯蒂亚诺的事情就迎来了转机——这个转机倒不是因为他们淘汰了曼联晋级，而是穆里尼奥出手拯救了克里斯蒂亚诺。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收了切尔西老板一块作为礼物的手表，东西也不贵，就几十万欧吧……除此之外，也不过就是在对阵曼联的比赛结束之后跟弗格森爵士嘀嘀咕咕了一阵子，还打死不告诉任何人他们聊了什么。 当然了，在这件事里弗格森爵士表现的也不怎么友好——他一脸高深莫测地告诉记者，“何塞是个非常出色的主教练，我一直非常关注他。” 关注…… 这个词的暗示意味实在太足了…… 顾北理解弗格森爵士这种观察潜在继任者、试图挖皇马墙角的行为逻辑，但穆里尼奥还搞这种事她就只能是一个大写加粗的'不能懂'了。 “我知道您想走，但您就算想走也注意保密啊！”顾北一手拍在桌子上，气势一下子就不同了，“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折磨我？” 克里斯蒂亚诺端着一杯柠檬茶从客厅经过，本来想把手上一盘小曲奇放下给顾北，但看看这个情形，还是默默抱紧了盘子，躲在了远离顾北的那个沙发上，紧紧依靠着假装看肥皂剧的门德斯。 “你真的不去劝劝安吗？”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的吸溜了一口柠檬茶，又像小朋友一样把小曲奇放在嘴里含到快化了才咽下去——只是为了防止咀嚼发出声音激怒顾北。 “不，”门德斯目不斜视，嘴唇也几乎没动，“我才不会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克里斯蒂亚诺小心了地探头看了看正对穆里尼奥发火的顾北，“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安脾气可好了，从来不发脾气。现在怎么了？” 门德斯斜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你问我？我应该问你才对吧？你要是不纵容她，她能这么大胆子吗？” 门德斯这倒不是甩锅，他其实早就这么想了——当初顾北刚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时候，那完全就是一个态度良好、从不抱怨、从不指责的好乙方，哪怕克里斯蒂亚诺无理取闹了，她也是好声好气的安慰劝说。 现在呢？ 整个一恶婆婆。 门德斯想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自己内心吐槽的欲望，“这要是三年前，如果何塞出这种新闻，安会怎么说？安会说，'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会让《阿斯报》和《马卡报》都相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您根本没想过离开皇马，他们会相信您是全世界最爱皇马的人——您只需要考虑球场的事情，至于其他，我保证处置的妥妥当当'……现在呢？” 现在就是一顿臭骂，指责穆里尼奥是如何'不拘小节'、'只会给我找事'。 穆里尼奥，一个从二老板变成手下小弟的可怜人。 门德斯啧啧叹息。 “不过问题是，安并没说错过啊。”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而且我也觉得穆里尼奥先生做的不对，他的确不该给安找事！” 门德斯努力阻止了自己让克里斯蒂亚诺从他家客厅里滚出去。 “算了，你跟梅西先生到底说什么了？我希望你们没有一些不体面的交易。”门德斯最终还是按照顾北给他安排的戏份走下去了——哎？他为什么要接受顾北的戏份安排？他现在跟'安说什么都是对的'的克里斯蒂亚诺到底还有什么区别？ 克里斯蒂亚诺拒绝被诱供。 “我告诉你之后你一定会立刻告诉安，这绝对不行。”克里斯蒂亚诺质疑了门德斯的信用力，也的确质疑对了。 门德斯见他发现倒是也不否认，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你们只是私底下打电话、发信息，那我相信安也不会问你和梅西先生，但考虑到你们俩是在诺坎普当着全球观众的面咬耳朵、说悄悄话，而且你在说这些之前还做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我觉得安的确应该问问。” 克里斯蒂亚诺拒绝，再一次。 门德斯耸耸肩一摊手，对克里斯蒂亚诺背后说，“我没办法，你只能自己问。” 克里斯蒂亚诺丢下小曲奇，迅速往旁边挪了挪给顾北留出了一个位子。 门德斯看着如此孝顺的克里斯蒂亚诺，只好带着一个僵硬的微笑，允许穆里尼奥坐在自己身边比较远离顾北的那一侧。 “好吧，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何塞这件事？”门德斯显然也不愿意穆里尼奥这个时候和英超传出绯闻，让马德里骂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什么的，“虽然我们不打算呆很久，但合同毕竟还没结束，而且实际上还有一个赛季……现在我们还不好说下个赛季的事——皇马现在成绩都还不错，如果没有四大皆空，我猜弗洛伦蒂诺先生是舍不得和何塞分手的。” 穆里尼奥之前想走是因为的确遇到了伊瓜因的问题，再加上联赛开端的确有点不顺利——虽然他这种不顺利完全是他自己不肯用内马尔，强行制造的。 如果成绩没问题只是担心功高震主就随便裁教练的话，弗洛伦蒂诺先生就真的是玩火了。 弗洛伦蒂诺是不怎么懂足球，但脑子没问题。 “炒一波八卦吧。”顾北来了西班牙三年，终于又祭出了自己当年最爱的手段，“克里斯蒂亚诺，你知道你和梅西的出生日期之差正好等于小克里斯和蒂亚戈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直觉不好，但在说出自己的直觉之前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了一句，“蒂亚戈是谁？” 穆里尼奥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消息闭塞感到震惊，“当然是梅西的儿子！要不然安干嘛说你和梅西的年龄差？” “不行！”克里斯蒂亚诺说，“诺坎普那件事才过去，我绝不跟梅西并列！” “晚了，”顾北凉凉地说，“我助理连稿子都写完了——你要看看吗？宿命感、轮回、未来幻想曲，我都看哭了。再说，你就救救穆里尼奥先生吧，现在你和梅西的事热度还在，炒一波八卦把你做的那些事归结于死敌情节对你和穆里尼奥先生都有好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穆里尼奥先生做的事太出格，我本来是打算炒一波皇马击败曼联的新闻盖掉诺坎普大案的。” “在你心里难道我还不如主教练先生吗？”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抓住了机会反击，“太让我伤心了！” 顾北被这种出其不意的角度弄得有点懵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你和梅西先生有小秘密瞒着我，你说你伤心？还有，这要是秘密不能说也就算了，那之前我问你ac的事呢？你这都不告诉我是什么，你说你伤心？我不伤心吗？克里斯蒂亚诺，你知道隐瞒是什么吗？” “隐瞒是欺骗的开始。”穆里尼奥唯恐天下不乱的回答了一句。 “不过，ac是什么？”穆里尼奥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看门德斯，似乎笃定克里斯蒂亚诺肯定不会说出来。 门德斯想了一下还是决定造福社会，于是凑过头去小声跟穆里尼奥嘀咕了一番，又摸出手机打开r比划了一番。 穆里尼奥拿过手机看了一会儿，眼睛越看越亮，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建个小号，你把这个人分享给我……投稿的话博主会给我匿名吧？” 顾北：……当着我的面建小号，咬耳朵？这尊重吗？尊重吗？！ 第140章 顾北到头来也没能搜出来ac是什么，但作为报复她没收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机——一个月，历史上最漫长的一个月。 “你做的对，不应该给克里斯蒂亚诺太多娱乐活动，尤其是当我们马上就要打半决赛的时候。”穆里尼奥在八强赛大胜土耳其之后鼓励了顾北，“如果你能再减少一点他的娱乐活动，我会更加感动。” 顾北表示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持续没收他的手机，而且要让他像个大孩子一样自己睡。”穆里尼奥一本正经地说。 顾北觉得后半句不是什么正经的意思，但考虑到穆里尼奥现在联赛基本指望不上卫冕，只能靠着欧冠和国王杯活着，她也就暂时忍住了——而且想到'当年'伯纳乌4:1惨败多特…… 还是算了吧，不跟命运较劲…… 也许是因为顾北对人生的期待值实在太低了，所以当皇马第一回合出人意料的1:1战平多特的时候，只有顾北一个人在看台上跟身边一脸郁卒的门德斯念念叨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这个1:1是在伯纳乌……”门德斯摸摸脑门儿，“人家手里有一个客场进球……” 门德斯的心态很好理解——他手下第一主教练和第一球员现在是一根线儿上的两只蚂蚱，皇马表现不好这两个人全得吃瓜落。 皇马一定要赢，皇马必须拿一个冠军，不然这两个人的身价全部下跌是他完全不能承受的痛苦。 顾北当然听懂了门德斯的言下之意，但她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在意，“我觉得能晋级，您别担心。” 顾北说的很对，皇马次回合在多特的主场的确赢球了，2:0，大比分毫无悬念的领先晋级。 皇马这边的结果改变如果说顾北还觉得习以为常的话，那么最后晋级决赛的另外一方是巴萨……就让顾北震惊了。 毕竟，巴萨那边理论上没有任何的人员增减，或者影响因素，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巨大的改变的。 “怎么了？巴萨打败拜仁有什么好惊讶的？”卡西反倒觉得顾北有点奇怪，“他们俩谁输谁赢我都不觉得奇怪，只不过说真的……我倒是的确不太想再跟巴萨打德比了——今年都打了四次了。” 佩佩似乎深有感触，一改以往的沉默寡言，难得的附和了一句，“一年四到五次，我也真是受不了了……你说这么折腾，球迷难道不会审美疲劳吗？” 当然不会…… 中年妇女看那么多婆媳剧都没烦过，每场跟每场剧情都不一样的球赛怎么可能看得烦……顾北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是看在他们辛苦打赢多特没掉链子的份上，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倒是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那个小个子难道真要跟我死磕到底？” 克里斯蒂亚诺知道梅西不是个随便的人，但他显然认为自己有理由相信那天梅西放的狠话只是一时激愤、不走脑子的傻话——一个已经失去国王杯的人还说什么三冠王？ 当然了，他自己也已经失去三冠王的可能了…… “什么？”顾北没听清楚，但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件大新闻，不搞清楚一定要后悔，“克里斯蒂亚诺，你说梅西先生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无辜的眨眨眼。 卡西意味深长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一脸的手握乾坤。 “你猜罗纳尔多和里奥说了什么？哦不……应该说是里奥跟罗纳尔多说了什么。”哈维那天背着队友悄悄给卡西打了电话，“说真的，我都没想到里奥会说什么三冠王和四大皆空。” “不过也可以理解，里奥虽然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看到罗纳尔多那个做派，谁能不急呢？”哈维看上去是八卦，但仔细听起来立场却很坚定的站在了梅西这边。 卡西本想随便敷衍两句就挂掉电话——他显然知道穆里尼奥实在不怎么喜欢巴萨，跟巴萨队长说太多废话也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但在他来得及想出一句安全的回应之前，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哈维，你这是在跟我下战书吗？” 什么叫做四大皆空？！这是人话吗？！ “我可不想输，也不想我们的里奥在你们的罗纳尔多面前输。”哈维听起来有点傲慢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笃定巴萨不会再输下去，还是只为了激怒卡西。 “伊卡尔，皇马和你们的罗纳尔多很快就会知道，激怒我们的小狮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哈维补充了一句，“愤怒的小狮子会带领巴萨走向胜利——虽然并不可能输三冠王，但双冠王也相当可观了。” 卡西本持着成年人的温和持重，忍住了喷哈维的冲动，“是啊，毕竟你们国王杯都出局了，也没机会三冠王了。” “说得好像你们还有机会拿联赛冠军一样！”哈维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以前无论怎么被挑衅都不会回嘴的卡西居然反击了，而就在他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怒发冲冠。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对对方哼了一声，啪地挂了电话。 成年人、好队长，再多标签背后归根到底也是'男人'这个字，也逃脱不了男人争强好胜的本性，逃脱不了欲望的本能。 不想赢球的人不会做球员，做球员就没有人不渴望一战成功、奖牌加身。他们的欲望促使他们成为最好的球员，也促使他们不满足——听起来有点鸡汤，但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克里斯蒂亚诺，”卡西回想起自己跟哈维互呛的样子，好胜心一下子就升腾而起，“你一定要赢！”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认可这句话，但莫名的觉得卡西这个表态不太符合常理——实际上不但是他，后来听说这个故事的所有人都觉得卡西大概终于被巴萨那帮人逼疯了。 “伊卡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怎么能让你的前锋紧张呢？”穆里尼奥看上去似乎对卡西的行为有点不以为然，“而且恕我直言，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除了把你降低到巴萨的水准之外毫无益处——我可不想我队伍中唯一一个有脑子的也变成一个巴萨队员那样的莽夫。” 卡西皱皱眉，没说话，但显然也不是同意的意思。只不过比起把话直接告诉给穆里尼奥，他倒宁可在稍微冷静之后让顾北替他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是队伍中年纪更大的那个，但我得告诉你，我也是个人不是个精密的仪器——凭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就能在大战前跟隔壁家的小个子说那种无聊的话，而我就不行？我还是在私底下跟哈维说！我跟哈维的关系还是更像朋友的那种呢！”卡西说不上是发火，但的确算得上的是发牢骚了。 顾北捂着脸不想说话——主要是不想刺激卡西的情绪。 “我知道你也很紧张，毕竟在欧冠决赛这种级别的赛事中和巴萨对阵，真的是既紧张又兴奋的一件事，”顾北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我知道你的心情，主教练先生也一定知道，但是……你看，所有人都会对更成熟的人要求更多，至于克里斯蒂亚诺，他只有三岁半，你能要求他什么呢？” 卡西表示冷笑，“我知道你们爱护他，我也爱护他——就像爱护一只大熊猫一样，但问题是我作为一个西班牙国门、一个世界冠军队的主力球员，我难道没资格偶尔做一回珍稀野生动物吗？” “守门员不是人吗？守门员没有人|权吗？没有守门员，你难道指望着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塞尔吉奥去阻止对方射门？” 顾北断然否认了这一点，“我们都爱你！你在我们心里就和大熊猫还有克里斯蒂亚诺一样重要！” “是吗？”卡西看上去并没有显得更高兴一点，他甚至更觉得顾北是在敷衍，“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想怎么样……”顾北发现卡西今天是打算不讲理到底了，但欧冠决赛当前，她又不能直接把他轰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卡西愣了一下，作为一个不习惯于胡搅蛮缠的人，他居然是没有后续计划的。 顾北瞟了他一眼，心知他这是要认输了，赶紧乘胜追击，“要不然这样，你可以先想想你想要怎么办，但在这之前，你可以一边想一边告诉我，你从哈维那里知道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先生到底说了什么？” “我宁可告诉ac。”卡西如此拒绝道，“顾小姐，别想从我这儿拿八卦，你既然说在你心里我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重要，那你会这么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吗？” “不会。”顾北想都没想，下意识说。 卡西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如何果断地拒绝了。 第141章 “毫无疑问！领袖级的、统帅级的、绝对的掌控力和绝对的高人一档！顾北说的对，我不信仰神，我只信克里斯蒂亚诺！神全知全能，克里斯蒂亚诺也全知全能！欧冠决赛梅开二度，前难有古人，后未必有来者！” “两球落后，克里斯蒂亚诺天神下凡，如果没有他，今天的皇马也许就将变成欧冠决赛赛场上一个惨案的主角之一——而且还将是那个悲哀的角色。克里斯蒂亚诺拯救皇马，再一次！” “也感谢内马尔送出的助攻和全场的活跃表现！boom说的对，他们就像是v字的两边，完全对称、完全一致、极致完美，无可抵挡。他们向全世界证明两个身体能力相当的巨星能带来什么！欧冠决赛代表了一切！” ：落后两球扳平，气势、运气什么都站在皇马这边了。所以要我说，点球大战之后就是求婚典礼了，大家趁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看的，赶紧把自己媳妇哄睡了吧……不然等她们看见人家的求婚可能就要跟你离婚了——别问我知道什么，有三位友好善良的大腿粉丝分别跟我爆料了，详情看图。【匿名爆料图感恩大腿粉】 '我好像看不懂英语了……什么叫做ly最配直升机？这是'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那样的谜语吗？说人话难吗？' '只有第二位大腿粉说的是人话，'克里斯蒂亚诺买了一枚戒指，南非来的顶级粉钻，但与其说是镶戒指的，倒不如说是项链坠'……项链坠？那得多大个儿？！' '你们觉不觉得第三个大腿粉的语气很奇怪？' '是有一点怪……入戏太深？' '但也有可能是本人吧……毕竟他本人也不是完全不上网啊，他还有个r呢……' '别天真了，多少人爆料过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r的密码，那个账号完全是顾北把持的。他要是敢动，顾北明天就走人。' '那你们自己说！什么叫做'让教练给你们送戒指？！让教练给你们当送戒指的花童？！你教练要是勒夫你还敢让他送吗？欺软怕硬！完全是看我怕安才成心这么做的！说完了！求匿名'……这不是入戏太深就是说走嘴了啊……' '那句求匿名在经过前面几句之后变得毫无意义……' '天啊！先生这是生怕老板不知道ac吗？！还要搞大新闻！这次老板可能要辞职了！' '楼上又一个要掉马甲的……' 点球大战前后，人们对于这场比赛的结果都显得胸有成竹，都显得轻松惬意，他们关注完竞技本身就开始关注玫瑰和直升机、钻戒和送戒指的穆里尼奥。 球迷高兴，因为竞技的部分紧张激烈，而八卦的地方又精彩劲爆，——无论是婚期还是求婚本身，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八卦的点。 媒体高兴，皇马巴萨就是火星撞地球了，但如果火星撞地球之外还有狗血的言情剧和王子公主似的童话故事结局，那根本就是销量的保证，是眼球的焦点。 人人都爱克里斯蒂亚诺，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上下都是话题社会最爱的争议。 甚至就连欧足联都是高兴的——飙升的转播费、投资方鸡血似的高价竞标，和千金难求的球票。 他们再没有任何理由说不满意、说不完美、说难免遗憾。 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这场比赛的输赢都很简单——他们自身得到了满足即可算是胜利，而就比赛双方而言，毫无疑问，最后点球大战胜利的皇马就是赢家。 但很多年以后，克里斯蒂亚诺都会反复追问自己，这场欧冠决赛，到底他和梅西谁赢了。 有时候他觉得是自己，有时候他觉得是梅西，但有时候万籁俱寂，他辗转反侧又会觉得他们谁都没赢。 常规时间梅开二度点球大战险些射失点球最终赢得比赛，和常规时间一个助攻点球大战射中最终败北——克里斯蒂亚诺经常觉得自己无法辨别到底哪个才是赢家。 当克里斯蒂亚诺站在点球点附近，看着那颗球，大口呼吸几次的时候，明明一切都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但他却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来温布利球场，不是第一次看见山呼海啸、爱意和恨意交杂的球迷，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穆里尼奥冷着脸站在场边，等着他踢进之后假装自己'早就知道'，然后扭过头去一本正经地拿着顾北给他的小抄说些体面的'狂话'。 只要他打进了。 温布利上空的空气将为他沸腾，穆里尼奥将因为他在西甲成为三冠王教练、超越历史压死后人，他也将作为夺得欧冠冠军的首功之臣永记于皇马队史，而且，他还将毫无争议的获得一个金球奖。 没有人能夺走、没有人能说他不配，所有流言蜚语都将暂时消失——直到他下一次输球。 当然这一切其实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像穆里尼奥说的那样，他将带领皇马打败那个阿根廷小个子带领的巴萨。 简单来说，他，打败阿根廷人——还是在顾北面前。他将让顾北知道，他不仅仅是她心里的最好，他本就是最好。 克里斯蒂亚诺全都知道，越是知道却也越是狂喜中夹杂着忧虑。 很多年没有过，他在球场上、站在球前，心神不宁、思绪繁杂甚至无法想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抬起脚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拼命想要挽回，但当脚尖即将触及皮球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错的不是自己那一抬脚的角度、力量，而是他认为自己错了的那一瞬间的内心动摇。 就在那千钧一发，他突然顿了一下，也许只是0.1秒，但就是那0.1秒之后，他罚进了全场最后一个点球，结束了比赛。 其实也许即使他今天罚丢了这个球，没有人会苛责他，他踢了120分钟，进了两个球，还踢满了皇马这个赛季几乎所有的比赛——他足够优秀，只是真的太累了。 但没有任何理由，他是罗纳尔多，他除了赢别无选择。 全世界都不会知道他那一瞬间的软弱、错误、混乱，全世界都还以为他如同天神下凡，不动不怒，非胜利不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一瞬间压力突然袭来的时候有多忧虑畏惧。 他罚完点球后跪在场地中央，任由全场皇马球迷山呼海啸他的名字歌颂他的独一无二，任由巴萨球迷无声地注视咒骂他毁掉了另一段佳话，也任由队友们欢呼着跑过来冲刺着压倒他，像叠罗汉一样互相压制着、拍打着彼此的背或者肢体的某个部分庆祝。 他似乎感受不到这些，就仿佛一瞬间隔离了全世界。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后怕和失落。 全世界都在为罗纳尔多这个名字欢呼，只有他在责难。 “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有心事？”顾北在最初的狂喜退去之后，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暗示，产生了某种疑虑，“门德斯先生，克里斯蒂亚诺……” 门德斯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他的面颊都因为兴奋而通红，他大笑着和身边每一个伸过手来的人击掌或者握手，分享喜悦或者不宣于口的享受对方的嫉妒、憎恨和口是心非、强颜欢笑。 “世界第一高薪，我亲爱的主席先生，您感受到您的回报了吗？”门德斯少有的放肆，“克里斯蒂亚诺，明年一月的新科金球奖得主，史无前例的伟大球员，主席先生，我要是晚两个月签字，您也许就得在谈判桌上再和巴萨为敌了。” 弗洛伦蒂诺只是大笑了起来，“那就让加泰罗尼亚人气到发疯吧，我亲爱的豪尔赫，下个赛季，也许有个真正的三冠王、真正的不朽伟业等着我们。” “当然！当然！我们将成为马德里永远的传奇。”门德斯甚至口出狂言。 “当然，我还要祝贺你，多洛雷斯，”门德斯终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着抱着小克里斯陷入狂喜的女士，“有时候我真的嫉妒你，你居然能有如此优秀的孩子——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好运，都要感谢上帝。当然，克里斯蒂亚诺也真的幸运能拥有你这样的母亲，没有你也没有他的成就。” 也许是不甘人后，也许也仅仅是希望锦上添花，弗洛伦蒂诺特意放下跑来和他握手的某人，绕过门德斯，走到多洛雷斯面前笑着说：“是的，女士，你的儿子就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球员，也许没有之一。” 多洛雷斯经历过很多次别人或真心或虚假的祝贺、赞美、吹捧，但即使经历过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不习惯、不好意思，还是会有一点不知如何回应。 只是以前她只能笑、只能说克里斯蒂亚诺真的很好，但现在她可以回头看顾北。 顾北的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暂时按下了自己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担忧，笑着对弗洛伦蒂诺说：“也许去掉您口中的'也许没有'就不再是一种'过于谦虚就等于傲慢'的正确说法了。” 包厢里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高分贝的笑声。 这个时候，没有人想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刚才是否有一瞬间真的失去光环，这一刻他们只需要锦上添花、只需要知道他们在球场上有一个可以指引皇马的上帝。 而只有克里斯蒂亚诺是这个上帝，也只有他能扮演这个上帝。 上帝不会错、不会疑惑，也不会犯错或险些犯错，他只会一往无前，只会刚强坚毅。 他至少这一秒不能做凡人。 顾北深谙此理。 第142章 “换好衣服！你们至少得把裤子穿上！”卡西跳上了某把被人踢到路中间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指挥着全队，严肃程度好比指挥他们摆一道人墙。 褪了皮的假白衣天使们假装诚恳的轰然说好，然后嬉笑着互相抢衣服打闹。 “看在上帝的份上，国王还要来看你们呢！你们好歹安静一点！”穆里尼奥一脸嫌弃的把地上不知道是谁的脏袜子踢到了椅子下面，又揪起一件不知道是谁的上衣丢在了拉莫斯身上，“我猜西班牙公主殿下不想看纹身，我亲爱的塞尔吉奥。” 拉莫斯嘿嘿笑着，没说什么。 没有人发现克里斯蒂亚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这不是说他们不关心他，只是说他们虽然注意到了也只认为克里斯蒂亚诺是太累了才没有往日那么活跃。 欧冠决赛这种级别的对抗，长达120分钟还是以头牌身份被随时夹击，克里斯蒂亚诺如果回到更衣室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一个笑容都懒得施予，那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英雄总是被优待，英雄总有特权。 但有那么一次或者两次，也许英雄需要的不是赞美和吹捧，而是一个拥抱，和一句轻声的'你没错'。 国王带着他的公主走了进来——好在这个时候，更衣室里上至教练下至球员都又是体体面面的绅士了。他们咧着嘴竭力露出一个不算十分过分的微笑，敷衍着国王要求的合影。 是的是的，国王陛下值得尊重，但今天故事的主角是他们，谁都别想分走哪怕一秒钟的镜头，如果不是因为尊重，他们连这个都不愿意伪装。 今夜属于胜利者，他们可以做野兽，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人。 他们意味深长地看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安静得离谱的克里斯蒂亚诺，都猜测他又在为他邪恶的小计划做准备了。 真是受够他们了。 没人注意国王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其实也不必在意，真想听的话可以去看新闻重播。更何况他们即使不听也能知道国王要说什么。 '感谢你们的付出，皇马夺得第十座欧冠奖杯，是马德里的荣耀，也是西班牙的一件大事。感谢你们为我们的市民、公民带来喜悦，也向你们表达来自皇室的祝贺和赞美。' 千篇一律，早在比赛对阵双方决定之时恐怕这篇稿子就已经写好了，只是需要等比赛结束哨响才能决定国王要走进哪间更衣室演讲而已——就像顾北某次说过的那样，太阳底下无新事，公关只是日复一日重复自己的经典案例，力保不出差错。 但是今天，恐怕就算是顾北也不能保证这是一场完美的、不混乱的颁奖仪式。 毕竟，当克里斯蒂亚诺下定决心的时候，上帝也帮不了他们。 国王终于说完了自己不怎么简短的贺词，拉着小公主的手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看见站在一边和弗雷罗以及桑德斯说话的顾北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顾北和两位记者先生并未料到他会停下来，都有几分诧异地住了口。 “也恭喜你，顾小姐。”国王笑容满面地说，但从随从那个轻微的皱眉动作来看，这并非是皇室助理为国王设计好的台词，“你从来都不是皇马的一员，但欧冠夺冠，我最该祝贺的却是你。” 随从的表情从皱眉到轻微一愣，最后变成一个有点憋笑的表情。 顾北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意义何在，但总觉得这个国王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国王。她想了一下，只能说：“感谢您的抬爱，虽然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人。” “千万别这样说。”国王似乎出于某种心情的驱使还想再多说几句，但身后的随从最终还是轻声催促了一句，“陛下。” 国王笑着摇摇头，“形势不由人。那么，尊敬的夫人，我们再会吧。” 夫人？ 顾北仿佛抓到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抓到。 也就是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的走了出来，但也许是因为看见了还没离开的国王，他有些恹恹地靠着门站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似乎就准备转身回更衣室。 有些事只能是跟最亲近的人说，差一点儿的都不行，更不必说是当着国王的面。 更何况，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就犹豫要不要让顾北也知道他的意思，他只是凭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走了过来，但是只要有一个小小的阻碍——也许哪怕仅仅是有人碰了他一下——都可以立刻打消他的所有冲动。 他看看跟国王说话的顾北，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也不该告诉她。 她喜欢英雄的戏码，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国王意识到身后有人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他也许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不兴奋，但和所有人一样，当他想到这是一场怎样的鏖战之后，几乎是自然而然的释怀了。 他冲克里斯蒂亚诺笑笑，没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顾北看国王离开才追上一步拉住了他，她仔细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怎么不高兴？”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顾北没有催他，只是看着他。 过了一分钟也有可能是一个世纪，克里斯蒂亚诺才低下头小声说：“我没说过我不高兴。” 顾北似乎有话想说，但想了一下，却只是捏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你高兴就好，但你要是不开心你也可以告诉我。” 穆里尼奥在屋里高声叫顾北，想让她把采访概要再拿过来看一眼，以确定自己不会错过什么可以放肆胡说的地方。 顾北看克里斯蒂亚诺不太想说话，想了一下就觉得还是去关照一下穆里尼奥比较好——但她还没来得及迈步，克里斯蒂亚诺就抓住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他声音仍旧不高，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困惑，“我有那么明显吗？” 但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不可能。他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字，也没有任何其他人感受到这个，所以如果顾北感受到了，那也一定不是因为他做的太明显，而是因为顾北'就是知道'。 这种认知，让克里斯蒂亚诺一瞬间觉得整颗心都膨胀了起来。 “有啊，”顾北打发助理去应付一下穆里尼奥，然后胳膊轻轻靠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上，显得依赖又信服，“你罚完点球之后跪在地上，我就知道你不高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觉得既委屈又高兴，他想问顾北凭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又几乎忍不住那种赞美顾北对他的了解的冲动。最后，在所有矛盾情绪的夹击中，他只是抱着顾北，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过了好久，他才说：“如果我害怕了，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顾北愣了一下，很久才意识到什么叫做他害怕了。 他是在阐述他罚点球的那一瞬间的心，那一瞬间的所有动摇、不确定、疑问和瞻前顾后，总结起来不过就是'害怕'两个字。 罗纳尔多，在最后一个罚点球、在即将完美演绎救世主形象的那一刻，害怕了。他怕自己罚不进，怕自己后面也许还需要一个人来弥补他的过失，怕意识到自己不能做一个真正的上帝，也许还怕顾北看他的时候是用一种无比失望的眼神。 顾北有那么一点完美主义，有那么一点对于神话的传奇结局的洁癖。 很轻微，但绝对不容忽视。 “我也很害怕。”顾北说着这个词，但她的声音很稳定，“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你折磨自己——因为一个进球，或者一个失误。你也许是别人的神，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命。克里斯蒂亚诺，如果我以前没说过的话，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是我的命，传奇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只要我的命还好好的在，这就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克里斯蒂亚诺那样抱着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她，看看有点疑惑的顾北，并不做解释。 他蹦蹦跳跳的钻进更衣室，嘴里大声叫着穆里尼奥和卡西的名字，随后更衣室的大门就被卡西愤怒的踢上，更衣室里传出更大分贝的噪音。 不过十分钟后，当顾北让人拍门叫他们出来准备领奖的时候，这些心理年龄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八岁的小朋友们就又变成一个个彬彬有礼、举止一点都不跳脱的三好学生了。 他们一个个从顾北面前经过，目不斜视。就连克里斯蒂亚诺也只是低着头玩手机，从头到尾没看顾北一眼。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举止过于反常，所以顾北甚至没注意到卡西一反常态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走到球员通道出口处的时候，顾北习惯性的停下来，下意识的要找穆里尼奥再嘱咐两句的时候，完全猝不及防的，一把被卡西从背后推了出去。 温布利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舱门打开着，飘落出似乎无穷无尽的玫瑰花瓣，仿佛要把全世界都淹没。 克里斯蒂亚诺就站在玫瑰风暴的正中央，旁边是以一种拿炸|药包姿态举着一个珠宝盒子、一副死人脸的穆里尼奥。 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那个盒子。 那是一枚打磨成水滴形的粉钻戒指。 “我愿意把我的心打磨成你最喜欢的形状戴在你手上，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想留着它陪你一起生活。而我又不愿意你手上空空如也，所以作为替代，我找了这个。”克里斯蒂亚诺手上居然还拿着欧足联友情提供的麦克风，“现在大概有上千万人在看着我们，你那么喜欢我，所以一定不会拒绝我让我伤心，对吗？” 顾北站在那儿傻乎乎地看着，直到穆里尼奥崩溃的喊了一声，“带着他滚！我要拿我的大耳朵杯了！” 第143章 番外 克里斯蒂亚诺个人自传电影选在了八月初在伦敦办首映。 宾客名单顾北看了八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琢磨过去，可能让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的、可能惹麻烦的、可能搞新闻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闹事，顾北都一概不请。 但架不住制片方求了一次两次三次，说什么都得把穆里尼奥加上。 也是，穆里尼奥作为举世公认的流量担当，这种时候不露面打打嘴炮，那简直就是制片方宣传部门的耻辱。 顾北本来以为穆里尼奥神烦这种场合，断然不可能接受邀请，所以才十分心大的出于全然面子考虑的答应帮制片方邀请一下穆里尼奥。 只有一下。 穆里尼奥就爽快的答应了。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出自传电影？我的前队员有这样的荣幸我当然要全力支持，所以就这样吧，反正在伦敦，我弄完训练过去一点也不远。”穆里尼奥说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乖巧可人、从不麻烦其他人的少年。 顾北再想阻止，就已经来不及了。 “那您能否亲自组织一篇稿子，作为首映礼上的致辞呢？”制片方不失时机、不知深浅的提出了下一个请求，“您是罗纳尔多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如果您能为他的电影致辞，我想全世界都会兴致|勃勃。” 不，至少我不会……顾北绝望地想。 顾北虽然来不及阻止，但还是在首映礼之前每天一次的提醒穆里尼奥，不厌其烦的告诫他不要找麻烦，并且想尽办法希望说服他太太或女儿把讲稿搞到手。 “但是她都失败了，我爱我的太太和孩子们，”穆里尼奥站在首映礼的台上如是说，“在我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你们还是选择了我，这让我倍感欣慰。” 顾北坐在台下难堪地捂住了眼睛。 穆里尼奥太太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趴在她耳边小声发笑。 “我跟制片方商量了一下我的讲稿主题，并用一个不眠夜完成了这份充满我血泪的稿子，请大家务必听我讲完不要听几句就走了——不，别笑，你们一定会有这个冲动。毕竟，我写的时候都几度要撕纸。” 台下哄然大笑，只有制作组一脸严肃，间或伴有一瞬间的生无可恋。 “克里斯蒂亚诺在足球这个领域的成就毋庸赘言，我也不愿多说以侮辱这份成就——这不是我要说的，这是安非得要给我加上的。我今天要说的是安，毕竟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未来息息相关。” “我跟克里斯蒂亚诺差不多算是同时认识安的，但是安从一开始就对克里斯蒂亚诺表现出巨大的偏心眼——包括但不仅限于多夸他两句和偶尔她做饭的时候多给克里斯蒂亚诺盛几根意面。” 台下观众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发出扑哧的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则看上去更加得意洋洋。 “但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人的心本来就不是长在中间的，但遗憾的是，安的心简直偏到了肋骨上。”穆里尼奥一脸严肃正经地继续说，“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他们肯定有那么档子事了，安就不说了。就说克里斯蒂亚诺吧，就算是他比较幼稚，但总算是个成年男人，你们说，一个成年男人每天拴着一个女性、她要带别人就发火，这不是嫉妒是什么？难道是要找妈妈吗？” 克里斯蒂亚诺撅起嘴要求顾北以后都抛弃穆里尼奥，顾北立刻答应了。 “如果大家无法感受到这种心灵上的暴击，那我给大家讲两个故事好了。”穆里尼奥声情并茂，“这两件事安大概不知道，因为迫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撒泼耍赖没人敢说——但万幸我已经离开了皇马，所以我必须做一次正义的使者。” “第一次是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的时候。那次安去陪伊卡尔出席一个什么活动，所以训练结束的时候她就站在更衣室外面接走了伊卡尔——全然没顾上克里斯蒂亚诺。说真的，这太正常了，她最起码还跟他打了个招呼，她那天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区别对待。”穆里尼奥似乎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然后当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安今天不打算管他的时候，就开始冲全世界大发雷霆，甚至差点因为'看着就心烦'就剃了马塞洛的头。” 马塞洛坐在台下默默摸摸头发，冲看过来的顾北点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默默直起身子没再敢靠着顾北。 “第二次，就是在我在皇马的最后一个拿了双冠王的赛季——一点小小的成就，大家可以不必鼓掌。” 观众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那天安说要去见一个来西班牙玩的朋友，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倒是没说什么就让她去了——我得抓紧时间在这个时间点上表扬克里斯蒂亚诺一下，不影响另一半的社交是一种明智的选择。”穆里尼奥冲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但是接下去就不那么美好了。安上传了一张合影在私人相册。” “是一张她和这位先生的合影，好吧，我承认两个人是肩膀挨在一起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克里斯蒂亚诺你回答我！这是你当晚灌了别队五个的理由吗？！我明明都让替补上场的队员告诉你不要踢了，你还又进了一个！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我看见他们就生气'？人家守门员都快哭了你看不到吗？人家又没合影，你干嘛欺软怕硬？有本事你赛后告诉满世界吹你是进球atm机的安，你告诉她，我就看不惯你和别的男人拍照啊！你不还是乖乖的说你只是感觉对了就进球了吗？你灌人家五个的时候那种勇气呢？！” 顾北的笑容愈发僵硬了。 她当然记得那场球，那场球之后她在boom上说：上帝的脚。 “所以说，当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们其他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多讨论的话题是，他们不在一起是不是更有助于世界和平、人类繁荣。” 这次更多人心怀同情地、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最后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穆里尼奥也许觉得再说太多就会把首映礼变成大屠杀，所以格外开恩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夺得欧冠的那个夜晚吗？”穆里尼奥面带微笑，“当你们看电影的时候就会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过安，而且……” “我今晚是不是最好的？” “你爱我吗？” “你有多爱我？” “你觉得这个求婚创意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次好多了？” “你要怎么奖励我？” “不行！车太便宜了！” “……房子就算了……房子我想要的你也买不起……想点儿别的。” “不要吃饭！吃饭没创意！” “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听清楚了？” “好吧，那三次好了，不多，就三次！” “我不是真的想知道你说的三次是什么，但我想告诉你，克里斯蒂亚诺，真的。哪怕你再试图辩驳你只是在说晚安吻我也不会相信你。”穆里尼奥如是说，“现在全世界也都不会相信你了。” “感谢大家收听何塞·穆里尼奥的复仇电台，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第144章 番外 爵士想过一千种赢球贺词和一千种输球安慰，甚至还想过一千次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抱头痛哭。 他唯独没想过，故事可能在刚开始就结束。 爵士茫然地看着场地中间含着泪给纳尼带上队长袖标的克里斯蒂亚诺，经历着他七十年人生中从未想象过的痛苦。 然后，他悄悄侧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但当他扭头去看顾北的时候，他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失声掩面，或者悲痛欲绝，统统都没有发生。 顾北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上站不起来的克里斯蒂亚诺。 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也许是感觉到爵士在看着自己，顾北扭过头去也看了看爵士，然后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整个过程，她都带着社交场上最受青睐的得体微笑和标准站姿。 像是沸腾的岩浆中的一块冰冷巨石，像是飓风中心的一座不动的高山，也像是暴风雨袭击下沉默的大海。 岿然不动，无懈可击。 爵士以为她会保持这样的姿态，一直到时间尽头。 但当克里斯蒂亚诺围着国旗踢踢踏踏地走下台阶，和他拥抱后转向顾北的时候，谁都没想到，顾北却突然发生大哭，抱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像个小女孩一样充满恐惧。 “你干嘛哭……我们不是赢了吗？”克里斯蒂亚诺听上去有点无奈有点包容。 “你弄伤了我丈夫。”顾北把脸藏在他颈窝，不愿意面对不远处闪烁着的星星般数目的镜头和闪光灯，“我哭不行吗？” 他如果柔软如同水，她便刚毅如同山。他如果刚毅如同山，那她就可以柔软如同水。 她可以是依靠，也可以依靠别人。 爵士终于可以确认，他的小男孩没看错人。 “行行行，但你把我衣服弄湿了，照相不好看……”克里斯蒂亚诺神神叨叨地说，“再说了，我能走路，伤不严重。” 顾北在一个自以为隐蔽的角度拧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腰，然后弄得手有点疼，就又气急败坏地拍了他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虚情假意的倒抽一口凉气，“哎呀！好疼！” 顾北不是不知道他假装，但想到他刚刚弄伤了膝盖，又怕自己真的打重了，就又赶紧讨好似的给他揉了两下，“还疼吗？” “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一眼一边想轰他赶紧滚下去的保安，撇撇嘴，“你得快点，不然耽误了庆祝仪式可不好——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爵士也看着呢，你要是不对我好，我……” 克里斯蒂亚诺没机会把话说完。 就被爵士一把推了下去。 “别去看决赛……真的，不管输赢都会被伤害。” 爵士现在好像知道曼联新主教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myboy. 我才没这么不要脸的boy！